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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雷震九洲-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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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究竟也不如直接打着他的身体,故而他虽然受伤,还能逃跑。

林清道:“可惜,可惜,还是溜走了一个。”祈圣因跳下墙头笑道:“你杀了三个鹰爪孙;也已经够痛快的了!贺兰明这狗贼虽然逃脱,我看他最少要休养十天半月的伤。”

林清抹去了刀上的血迹,把宝刀交还给李光夏,说道:“好孩子,三年不见,你的功夫长进了许多啊。好好的使用你父亲这柄宝刀吧!”李光夏接过宝刀,叫了一声“林伯伯!”不觉眼泪盈眶,万语千言,也不知打哪儿说起。

林清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出了城再说吧。”此时己是五更时分,但城门尚未打开。保定是直隶省会,不比普通县城,城墙有四五丈高,以竺、李二人的气力,还跳不过去。林清笑道:“我给你们开路,你们跟着我上。”他是可以跳上去的,但他却改用“壁虎爬墙”的功夫,掌心贴着城墙移动,就爬了上去,每爬上五六尺,手指一插,就挖掉两个砖头,好让跟在后面的人,有可以攀缘之处。竺清华也看得好生佩服,悄悄说道:“你这位林伯伯的功夫可真是不错呵,他使的这手大力鹰爪功,不费吹灰之力,我爹爹也不过如是。”

一行四众,出了保定,展开轻功,一口气跑了十多二十里;天色已亮,林清道:“好啊,咱们可以但些走了。夏儿,你可知道你轩弟的消息么?”

李光夏十分难过,悦道:“我在路上曾碰见他,不,他是在布袋里,我还没有见着,不过我却听到他在布袋里叫我,只恨我无能救他。”林清诧道:“他怎的会在布袋里面?”

李光夏将那日遇上杨梵的事情告诉了林清,林清道:“嗖,原来他是被鹰爪掳了去了。你是料想他会被鹰爪押上京师,故而要进京救他的。”李光夏道:“正是。我虽然本领不济,但我己知道我的师父江海天、江大侠此刻正在京师。林伯伯,你知道我的师父吗?”

林清道:“没有会过,但江大侠于我有恩,我已是知道了的。”李光夏尚未知道藏龙堡之事,正想发问,林清却已先问他道:

“这位姑娘怎么个称呼,是和你同来的吗?”李光夏替她报了姓名,说道:“她是我的义姐。”林清道:“令尊可是最近出山的竺老前辈、竺尚父么?”

竺清华诧道:“林教主,你怎么知道?”林清笑道:“我看姑娘本领非凡,想必是令尊所授。令尊的绝世武功,我是早已闻名了的。”原来刚才竺清华与李光夏偷偷谈论林清武功,拿来与她爹爹相比的那些说话,林清已经听见,所以一猜便着。

李光夏道,“我爹爹死难之后,我曾得竺老前辈收容,在他家住了年多。”林清笑道:“你的运气倒是不错啊,有这么一位武林异人做你义父。还拜了武功天下第一的江大侠为师。”李光夏道:“可是我到现在还未曾见过我的师父呢。”林情诧道:“这是怎么回事?”李光夏将这几年的经过,扼要的告诉了林清。林清道:“哦,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要冒险上京找你师父了。祈弟妹,你又是怎么来到保定的?准备到哪儿去?听说你已在关外成了家,妹夫是哪一位?何以不和你在一起?”

祈圣因道:“你妹夫不幸落在鹰爪之于,不知生死如何?我也正是要想上京打听他的消息。”当下把他们夫妻的遭遇,也对林清说了。

李光夏道:“林伯伯,你呢?这几年来你在哪儿?现在也是上京去的么?”

林清道:“头一年我躲在藏龙堡张堡主那儿,后来藏龙堡被官军所破,一把火烧成平地。这两年我四方流闯,却是居无定所了。”

李光夏吃了一惊,道:“藏龙堡被官军烧了?张伯伯如何?”林清道:“还幸与我及时逃出。藏龙堡被烧是我们逃出以后的事,听说被烧的那一天,江大侠曾经到过藏龙堡,你的轩弟那时还在藏龙堡中,听说也是江大侠将他救出去的。这是一个被烧得重伤的张家的老家人,在临死之前,传出的说话。真相如何,我们还未知道。”李光夏这才明白,原来林清所说的江大侠于他有恩,指的就是这一件事,

李光夏道:“这真是再巧不过了,我师父此刻正在京师。林伯伯咱们一道进京。既可以向我师父问知确实的消息,又可以帮助祈姑姑营救姑父,这不是一举两得么?”

林清道:“我是要去京师,但我也许不能抽出时间找你师父了,但愿能够幸运碰上。”李光夏道:“哦,原来林伯伯另有要紧之事?”

林清道:“正是有件大事,需我入京策划。祈弟妹,这件事情,或者可以间接有助于你营救丈夫,咱们一起去吧。”祈圣因懂得江湖避忌,她不是天理教的人。自然不便多问,当下说道:

“全仗林教主鼎力帮忙,我先在这里谢过了。”林清哈哈大笑道:

“都是自己人。客气什么,走吧!”

此时天色已亮,林清看了看李光夏,忽地又笑道:“夏儿,你这样子不行啊!”李光夏怔了一怔,道:“什么不行”林清道:

“你到那边小溪照照。”

原来李光夏昨日是扮作一个拾煤球的流浪孩子混进保定的,脸上抹了煤灰,经过一晚混战,汗水冲洗,但又不是洗得很干净,脸上一抹黑、一抹白,形状十分滑稽,就似“花面猫”一般。李光夏临流照影,自己也不禁笑了起来,当下向竺清华要了一条手绢,这才把脸洗干净了。

林清正色说道:“京中遍布朝廷耳目,警卫森严。与保定不可同日而语,你扮作穷孩子,在保定行得通,到了京师,就行不通了。”李光夏尴尬笑道:“请林伯伯指点。”林清道:“你放心,我自然会给你妥善安排。”

保定离北京约三百余里,他们都是有一身武功的人,在路上虽然不便施展轻功,但走起路来,也要比常人快得多。清晨动身,兼程赶路,到了午夜时分,已抵达北京城外五十里远近的一个小村,村子里有林清预先约好的人接应。”

第二日林清给李光夏准备了一套华丽服饰,将他打扮成一个贵介子弟,他自己则打扮成一个外地进京候补的官员,清代捐官风气甚滥,北京诚里,这种侯补官员多于过江之鲫。他们四人,冒充作家人,打着“候补道”的官衍,坐了四乘轿于,混进北京。果然躲过了鹰爪的注意。连假扮成“轿大”的十六名天理教中的头目,也都一并混进城了。

京城里有天理教的秘密分舵,是从一个破落的豪门后人买来的大屋,有几十间房子。林清将李光夏安排在自己的身边,祈圣因与竺清华则住在内院。林清告诫他们没事尽少出门。

李光夏与林清同住,只见每天都有川流不息的人前来找他,和他在密室谈话。李光夏懂得教中规矩,也从没有向林清多问。

每当林清有客来访之时,他就到内院找竺清华玩去。他是个孩子,用不着避男女之嫌。不过,他虽然不知道林清在进行十么事情,但从他这样紧张忙碌的情形看来,也可以猜想得到他是在筹划一件非常的大事。

李光夏不能出去找寻师父,十分烦闷,祈圣因急于知道丈夫的消息,更是焦心。幸而也不过几天。林清便给她解开一重忧虑了。

这一日林清将祈圣因请来,告诉她道:“我已经接到确实的消息,妹夫是被押在刑部大牢,即俗称‘天牢’的地方。那些狗官要迫他吐出历年所劫的财物,其中尤其紧要的是一顶从大内盗出的珠冠。在狗官未曾追回所谓‘脏物’之前,料想不会对妹夫下毒手的。”

祈圣因最关心的是丈夫的性命,听了这个消息,安了一半心。但想到官府的非刑拷打,又不禁不寒而栗,问道:“他在狱中想必是吃够了苦头了,不知他、他身子如何?”祈圣因第一是担忧丈夫的生命,第二就是担忧丈夫已被打成残废。

林清坦白地告诉她道:“狗官要向他追‘赃’,拷打自是免不了的。但弟妹可以安心,妹夫只是皮肉吃点苦而已。”祈圣因半信半疑,说道:“怎能这样侥幸?”

林清笑道:“妹夫十分机智,他是用了买下瞒上的办法,把狱卒都收买了。在刑部大堂上他是半句口供都没有的,但在狱中,他却悄悄的向狱卒吐露了一两处不大重要的埋‘赃’之地,让狱卒去取了回来,大家均分。狱卒都得到了他的好处。”哪还能与他为难?你知道狱卒不论使用什么毒刑,都是练过一套特殊本领的,他得了好处,在用刑之时,就可以格外照顾,让你外表看来,好像伤得很重,其实却只是伤及皮肉的。妹夫又是有一身上乘武功的人,那更是无妨了。狱卒为了想要继续得到好处,每一次当妹夫受刑之后,他们还要大鱼大肉的供养他呢!”

祈圣因道:“虽然如此,但我总要把他救了出来,才得安心。”

林清道:“这个当然,不过无牢防范森严,妹夫入狱之后,大内总管还特别调了几名大内高手协同刑部守卫,所以我要劝弟妹暂且忍耐些时,不可便去劫狱。但你可以放心,迟早我总要将妹夫救出来的。”

林情将尉迟炯之事交代清楚之后,又向李光夏说道:“我也曾叫人打听你师父的下落,但直到如今还来得到他的消息。我看你这几天很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子,可是想出去找寻你的师父么?”

李光夏道:“我看林伯伯这样忙,我也想帮忙你做一点我可以做的事情。要是我可以出去的话——”

林清道:“咱们在保定一战之后,京中的鹰爪曾紧张了好几天。但后来他们见没有什么动静,这两天的风声是稍微松一些了。你出去历练历练也好。一个人不经点风浪,也的确是很难培养成材的。”

自从这日之后,李光夏更常常到外面去替林清做些事情,例如送一封信或约见什么人之类。当然林清不是让他独自一人在外面跑,而是派了一个精明干练的头目带领他的。这头巨名叫戴均,是本地人。

不知不觉又过了十多天,林清所策划的“大事”还未发动,营救尉迟炯的事情也未见进行。祈圣因内心急得不得了,却又不好催促他。有时不免在李光夏面前吐出几句怨言。

李光夏是深知这位林伯伯的性情的,他除非不答应人家,一答应了就是“一诺千金”,一定会替人家把事情办好。可是李光夏也很爱护他的祈姑姑,祈圣因心中焦急,他也是为她感到难过的。一日早晨,他正想向林清进言,林清事情很忙,旁边又有客人,李光夏尚未等得到有进言的机会,林清就差他去送一封信了。李光夏心想这事也不必急在一时,便准备留待晚间再说。

收信的人住在东郊,李光夏与戴均送信出来,已是中午时分,回来的路上,经过陶然亭,这是北京一个名胜之地,香妃冢就在此亭附近。

香妃是回族美人,被乾隆所俘,不屈而死的。竺尚父的故国库车,就是与香妃那个部落隔邻的。李光夏在竺家曾听过香妃的故事,此时路过,便想顺便一游。

戴均笑道:“如果你抱着游览名胜的心情,那你一定会失望的。不过这里面有茶居,咱们进去喝一杯茶也好。”

原来所谓香妃冢不过是个土馒头,还比不上普通人家的坟墓。周围野草丛生,后面还有个臭水沟。但因为是个“名胜”,也就常常有一些慕名而来的游客,故此有人在附近开设茶居。

他们二人,一个是粗通文字的大孩子,一个是黑道的粗豪汉子,都不是什么“风雅之士”,一见香妃冢不过是个土慢头,也就提不起兴致去看它了。于是两人便到茶居喝茶。

茶居里有寥寥几个客人,其中有个单身客人,是个二十岁左右的浓眉大眼的少年,李、戴二人说话的时候,他好像非常留意的在听,不时的把目光向他们这边瞟来。

戴均是个老江湖,这少年的态度很快就引起他的注意。戴均悄悄地问李光夏道:“你见过这个人么?”李光夏道:“从未见过。”戴均恐防是鹰爪钉梢,正想叫茶房过来结帐,早走为佳。

不料这少年却先走过来了。

这少年走到李光夏面前,低声问道:“小兄弟,你可是姓李?”

李光夏吃了一惊,他不认识这个少年。但这少年的声音却似乎是在哪儿听过。李光夏见他神情诚恳,便道:“是又怎样?

不是又怎样?”

这少年把声音压得更低,说道:“这儿人多,咱们找个地方说话去。”

戴均连忙拉着李光夏,说道:“你是什么人?”

这少年正要回答,忽地有一个人走来,在他肩头一拍,说道:“是雄哥儿么?好几年不见了,你还记得我么?”

这少年道:“哦,是丁叔叔。真是是巧遇了。”

那姓丁的汉子笑道:“不是巧遇,我是特地来会你的。”

这少年怔了一怔,道:“丁叔叔,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那汉子道:“你不是约了沙老大在这里相会的么?他不来了。

我来替他会你。”

就在这时,只见又进来了几个人,每个人奇%^書*(网!&*收集整理手上都拿着兵器。

茶居里原来的几个客人也都站了起来。

这少年陡然醒语,倏地一把向那汉子抓去,喝道:“好呀,原来你是当了鹰爪孙了!”

只听得“噗”的一声,这姓丁的汉子肩头着了他的一抓。可是这少年却也未能将他抓牢,这汉子肩头冒血,一个倒纵。闪开几步,喝道:“字文雄,你结交匪人,谋叛朝廷,可怪不得你丁叔叔不留情面了!”把手一挥,乔装的茶客与从外面来的捕快一齐拥上,登时把这少年包围起来。

原来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江海天的徒弟宇文雄。他与林道轩赶到氓山之时,氓山之会已经散了。他打听得师父已经进京,师母也没有回山东老家,他急于要见师父,于是便逞自来京。他本来劝林道轩先回师门等候消息的,可是林道轩一定要和他一同去找师父,宇文雄没法,只好冒险带这小师弟进京。

宇文雄的父亲生前是北京震远镖局的镖头,在北京有许多朋友,宇文雄自小在北京长大。对北京十分熟悉。此时他已知道林道轩的身份,不放心让林道轩到外面走动。到了北京之后,他不敢带林道轩回他老家,另在一个僻静的胡同租了一间房子暂时安身。他自恃是“老北京”、又没有犯过案,只要不让鹰爪知道他是和林道轩同在一起,出外走动,料想无妨。于是住了两天,便开始出外活动。

宇文雄并不是一个很精细的人,但这次做事也算得是相当谨慎的了。他不敢胡乱找人。他今天约会的这个人名叫沙天立,是震远镖局从前的老镖头,她父亲生前的好友。这个人他是认为可以绝对信赖的。为了预防意外,避免连累沙家,他不敢登门遗访,而是写了一封信隔着一条街,给钱一个小叫化,叫这小叫化把信送到沙家的。宇文雄是想通过沙天立的关系,请他代为查访师父的下落,陶然亭僻处郊外,是以他选择了这个地点作为他约会之所。

到了陶然亭之后,等了许久,未见沙天立到来,却先见着了李光夏。宇文雄那日在路上抢救林道轩之时,李光夏正在路旁的茶店之中与杨梵打架,一个在路上,一个在店中,未曾见着。但彼此的声音却是听到了的。

宇文雄早已从林道轩的口中得知李光夏的姓名,所以,当他一听出了是李光夏的声音,便即过来查问。却不料他们刚刚接上了头,宇文雄便遭遇了鹰爪的袭击。

那个给鹰爪做“眼线”的人名叫丁固,也是震远镖局昔日的镖头。在镖局的时候丁固已经与官府常有往来,不过当时的震远镖局本来就有官方的红股,他虽然与官府来往较密,大家也不觉得奇怪。殊不知他是早已卖身投靠的了。镖局关门之后,他更进一步,充当了九门提督的暗探。

合当有事,昨日他恰巧在沙家串门,小叫化把宇文雄那封信送到沙家,沙天立是当着他的面拆开来看的,因此给他知道了宇文雄约会沙天立之事。

宇文雄和江海天的关系,由于有个叶凌风在江家卧底,是早已密报上京,并在提督衙门也备有一份档案的,丁固回衙门一说,当晚就逮捕了沙天立。第二日就由丁固顶替沙矢立来“会”宇文雄。鹰爪们还未知道宇文雄是和林道轩同在一起,但林道轩已经给江海天收为弟子的事情,他们则是知道了的,他们要活捉宇文雄,目的之一就是要追查林道轩的下落。他们怀疑林道轩之在中途被人夺去,一定和江海天这帮正派英雄有关,却不知这个救了林道轩的人就是宇文雄。

且说那帮鹰爪一涌而上,围住了宇文雄。戴均悄悄地拉了李光夏一把,便想趁乱逃走,不料李光夏把他的手甩开,说道:

“这人是我的二师兄。”倏的放出刀来,就冲上去。李光夏是听祈圣因说过宇文雄之事的,此时他知道了是二师兄,他还怎能一跑了之?

宇文雄一面招架那帮鹰爪的兵刃,一面喝遣:“呸。你这浑小子,谁是你的师兄?你别胡乱认人!”

宇文雄是想撇脱他与李光夏的同门关系,同时也暗示李光夏逃跑的。但这班鹰爪都是吃了多年公门饭的老油子,焉能不知他的甩意?为有的捕头哈哈笑道:“想不到咱们本来只是要钧小鱼的,却钓上了大鱼了。这小子准是林清的儿子!”他们虽然把李光夏误认为林道轩,但结果总是一样。不能将他放过。

李光夏迎上一名捕快,这名捕快意欲把他生擒,一抖铁链便来“锁”他脚骨,李光夏身躯一矮,用了一招“滚地堂”的刀法,唰的一刀,反而把这捕快的脚骨而断了!

这帮鹰爪一共是八个人,其中有三名好手,乃是大内调来的卫士。其他五个也都是第一流的捕快,但用来对付在江海天门下学了一年武功的宇文雄,他们却还是差了一大截,帮不上那三名卫士的忙。这五名捕快有自知之明,一窝蜂的都来捉拿李光夏。

李光夏斫倒了一名捕快,精神大振,展开游身八卦刀法,与四名捕快游斗,东奔西窜,这四名捕快虽然把他围住,急切之间,却是拿他不下。

丁固喝道:“我来拿这小子!”他是震远镖局的老镖头,武功当然比这几名捕快高明,他刚才给宇文雄抓伤,怕了宇文雄,这时却来欺负李光夏。

李光夏-刀一刀劈去,丁固使出“空手入白刃”的功夫便来夺刀,李光夏侧身一闪,“嗤”的一声,衣裳给丁固撕下一幅,险险遭他毒手。

就在此时,猛地听得一声大喝。戴均一振臂掀翻了两名捕快,冲过去朝着丁固便是猛的一拳。戴均刚才之所以想要逃走,乃是怕行藏败露,误了大事。但此时李光夏已遭危险,他不出手是不行了。同时他也看清楚了双方的实力,宇文雄的剑法之妙,出乎他意料之外,他估量自己与宇文雄联手,已足够打发这帮鹰爪。

丁固认得戴均,吃了一惊,道:“老戴,你,你也是——”戴均焉能容他说出自己的名字,那一拳巳是朝着他的胸口猛捣,丁固举一格,意欲反扭他的手腕,但戴均号称“百步神拳”,丁固却禁不起他的神力,只听得“喀嚓”一声,腕骨先断,接着“卜通”一声,戴均命力未衰,这一拳仍然不偏不倚的击中他的胸口,将他击倒。戴均踏上一脚,喝道:“我最恨卖友求荣的奸贼!”这一脚登时把丁固踏得呜呼哀哉!

宇文雄展开了苦学经年的大须弥剑式,浑身上下都似包在剑光之中,那三名卫土虽然以多为胜,却也攻不进去。不过片刻,载均已把五名捕快全部杀掉,

这时两方都是三个人。宇文雄这边李光夏虽然较弱,但戴均的百步神拳却是十分了得。他与宇文雄联手,对付这三个卫士已是绰绰有余,更加上一个机灵溜滑的李光夏帮同骚扰敌人,登时反客为主。杀得那三个卫土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激战中戴均一拳打翻了一个卫士,宇文雄唰的一剑,也刺伤了一个敌人。没有受伤的那个也慌忙逃跑了。戴均道:“宇文师兄,咱们今日这场祸闯得不小,你到我们那儿去避避风头吧。”他已知道宇文雄是李光夏的师兄,是以放心邀请。

宇文雄道:“不,我要赶回我的住所。”戴均吃了一惊道:

“你怎么还能回去?”李光夏心中一动,也在同时问道:“二师哥,轩弟是不是在你那儿?”宇文雄道:“就是因为道轩和我同住,我非得回去不可!”

戴均当时知道林道轩是他们教主的儿子,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说道:“你们的住址鹰爪们知道了没有?”宇文雄道:“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否知道。我是约了一位沙老镖头到这里相会的。倘若沙老镖头和我那封信都落在敌人之手,他们一定会搜查我的住所的。”要知宇文雄的信上虽然没有写明地址,但丁固知道他的形貌,尽可以画图搜缉,查出他是住在什么地方。

戴均道:“你往在哪儿?”宇文雄道:“我住在铁帽胡同。”戴均道:“那是一条僻静的胡同,敌人不一定就能打听出来。好,事不宜迟,咱们马上回去。不过也不能太过着急,切忌露出慌慌张张的神情。你们都跟我来吧。”

戴均带领他们抄小路回到市区,穿过一些小巷,不料在距离铁帽胡同还有三几务街的地方,就发现了大队的军士,通往铁帽胡同的各处街口都已封锁,不许人行。

戴均也害怕给人瞧破,误了林清的大事,那就比林道轩落在敌人之手更为严重了。幸好附近有家人家,是天理教一个小头目的住家。戴均便与他们躲进这家人家,请教中兄弟帮忙打听消息。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只听得鸣锣开道、吆喝声喧,他们在窗口朝街的一间房里望出,只见那辆囚车正从他们这条街头经过。囚车上缚了五六个人,中间的那个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可不正是林道轩是谁?其他那几个人则是房东的全家老幼,因林道轩被捕而受牵累的。

李光夏胸中热血翻涌,就要推开窗门阶下街去,戴均连忙将他拉住,沉声说道:“不可鲁莽。”正是,

可恨奸徒施毒手,最伤良友陷囹圄。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正文 第三十九回:教主深藏图大事 夫妻义重劫天牢

李光夏咬牙说道:“难道咱们就眼睁睁的看着轩弟给他们抓去吗?”戴均道:“当然不能,但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你要知道林教主正在筹划干一场惊天动地的事业,咱们拼了几条性命不打紧。连累了教主,坏了大事,这罪过就无可挽回了。”

李光夏翟然一惊,这才冷静下来,说道:“那咱们怎么办?”戴均道:“他们要套问你轩弟的口供,一定不会就下毒手的。待咱们打听了确实的消息,再回去禀报教主。”

囚车过后,街上的警卫还未撤退,屋子里的人心急如焚,直到傍晚时分,才有一个人偷偷回来,说道:“我已打听到确实的消息,轩哥儿是押在刑部大牢。那家房东,鹰爪们是明知与咱们没有什么关系的,因此在勒索了一大笔钱之后,已经把他们放了。”

戴均道:“外面风声如何?”那人道:“外面风声仍紧,但西面和北面的警卫已经撤了。你们可以从石驸马胡同那边出去。”

戴均早已替宇文雄与李光夏换过服饰,当下趁着天黑,偷偷溜走。戴均熟悉路道,人又老练机警,一路回到总舵,侥幸没有给敌人发觉。

此时已是将近三更时分,林清还未睡觉。他们一回到总舵,只见议事厅上灯火通明,林清和教中的几个首脑人物都在那儿。

还有一个竺清华站在林清面前,正在和林清说话。

竺清华不是天理教中人,李光夏见她在议事厅上与林清说话,而且是在三更时分,平日她是应该早就睡了的。李光夏觉得奇怪,正要问她。竺清华已先说道:“光夏,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祈姑姑走了!”

李光夏吃了一惊,道:“怎么祈姑姑走了?”竺清华道:“我等你回来,没有睡着。见祈站姑换了一身夜行衣,说是要去一探天牢。她叫我不可声张,但我想了想,还是告诉林教主的好。”原来祈圣因急于救她丈夫,等了十多天,见林清毫无动静,误会林清不肯尽心尽力,故而独探天牢。

李光夏道:“糟糕,糟糕。但这件事情还小,林伯伯,我有一个更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你。……”

林清道:“听说铁帽胡同那边出事,有人给鹰爪捉了去。这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这位是谁?”

李光夏急忙说道:“可是你还未知道捉去的是谁呢?是轩弟呀!”他喘过一口气,才给宇文雄介绍,说道:“他就是我的二师哥宇文雄,轩弟是和他在一起的。”

北京分舵副舵主崔进说道:“怪不得敌人如此紧张,刚才接到的消息。明日起就要隔绝京师的内外交通,进行九城大搜了。

教主,发生了这件意外事情,恐怕,恐怕会影响咱们明天晚上的计划了。咱们也得紧急应变才行。该当如何处置,请教主示下。”

戴均道:“轩哥儿是押在刑部大牢,今晚天牢的防卫定比平时倍加严密,祈女侠单身犯险,恐怕也是凶多吉少。”戴均是想提议劫狱,但他知道林清的脾气。倘只为了他的儿子,他是一定不肯的,故面戴均要强调析圣因可能遭遇的危险,好打动林清。

林清道:“弟兄们都准备好了没有?”

崔进道:“弟兄们都在等候命令。”林清道:“明晚之举,你和阎、刘二人可曾商量定妥?”

崔进道:“我和他们已喝了血酒。他们誓作内应。可是明日就要九城大搜,咱们怎能……”

林清双眸炯炯,蓦地击案说道:“事已如斯,这个险是非冒不可了。明晚的计划提前今晚执行!崔舵主。你马上去向阎、刘二人发出联络信号,我和大队随后就到。”崔进应了一声“是!”领了令箭,飞奔而去。

林清接着说道:“戴香主,你与光夏前去接应析圣因。人手不够,我只能派一小队弟兄作你们的后援,再多就不行了。所以,你们只要能令析圣因脱险就行,轩儿救不出来,你们也就不必勉强了。”

宇文雄道:“请教主准许我与李师弟同去。”林清道:“好,你和光夏、道轩都是同门,我也不和你客气了,你就去吧。”竺清华道:“我也去!”林清道:“你、你也要去?这个、这个可是性命相搏的事情呀!”竺清华道:“我是光夏的姐姐,你可不能把我当作外人!”林清微微一笑,道:“好,那就去吧!”

林清交待完毕,匆匆就走。戴均叫道:“教主,你不和我们同去吗?”林清虎目一瞪,说道:“戴均,你好糊涂,我怎能只顾我的孩子!”

戴均不敢作声,只得带了宇文雄、李光夏、竺清华三人立即赶去天牢接应。林清拨给他的那一小队弟兄随后启行。

李光夏刚才未得余暇向林清发问,心中纳闷,在路上就忍不住问戴均道:“林怕伯为什么不能去救轩弟?他是要去哪儿?

提前执行的计划又是什么?”

戴均悄声说道:“你的林伯伯是要和大伙儿同去攻打皇官!”李光夏那么胆大,听了此言,也不禁吓了一跳,失声叫道:“什么?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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