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风雷震九洲-第2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杨钲站了起来,正要走路,上官泰忽道:“且漫!”

杨钲只道他回心转意,笑道:“你可是想清楚了?怎么,咱们再商量商量?”

上官泰深沉的目光盯着杨钲,缓缓说道:“只是为了儿女之事,你不会就向竺大哥下此毒手。你,你可是在竺家打听到什么秘密?你既是要与我商量,那就不必瞒我!”

要知上官泰虽然性情较为暴躁,但却绝非一个莽夫。他也有了五十岁开外的年纪了、人生经验积累甚深。所以稍微冷静之后,对杨钲的今晚之事、就不能不起了怀疑——何以杨钲对他们的襟兄如此深恶痛绝,似乎恨不得将他置之死地?

杨钲听了上官泰的这几句话,脸上也是倏然变鱼,但随即使哈哈笑道,“上官兄,你这样问我,看来你也是知道竺大哥秘密的了?”

上官泰知道杨钲是要套他的说话,心道:“我且先说三分真话,看他如何?”说道:“听说竺大哥是要开宗立派,你可是不愿受他差遣么?”

杨钲道:“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何只要开宗立派,他还要举事抗清!”

上官泰道:“哦、竺大哥当真有如此壮志雄心么?这可真是我始料所不及了!”

杨钲道:“就是呀!想咱们隐逸山林。何等自由自在?没来由却去趟这趟浑水作甚?竺大哥也真是的,他本来也是与咱们一样,数代隐居山林,不问外事的。如今他已到了垂暮之年,却忽然动了争雄天下之心,你说这不是老糊涂了么?”

“他糊涂不打紧,咱们两家可要受连累了。竺大哥以为如今民变四起,可以乘机举事,他却不想想清廷百年基业,将广兵多,乌合之众,又焉能成事?咱们若是从他。事败之后,岂不是要惹个抄家灭族之祸?”

上官泰道:“哦,原来如此。但人各有志,你不愿从他,难道不可以各行其道么?”

杨钲道:“唉,你又不是不知道竺大哥的脾气,他这个人是决不听别人劝谏的。他一旦举事,咱们若不从他,他岂能让咱们置身事外?只怕稍有半个‘不’字,他就要先把咱们杀了!”

上官泰冷冷说道:“所以你要先下手为强,把他杀了?”

杨钲听得上官泰口气似乎有点不对,却还摸不准他心意如何,便句斟字酌他说道:“上官兄说得过甚了。小弟并非定要除他,只是,只是意欲消弭这场大祸而已。倘若能使得他与江海天两败俱伤,他武功既失,也就无能为力了。那时只有他要听命于你我,咱们却无须屈从他了。嘿嘿,这么一来,不但咱们可以结成儿女亲家,竺大哥也可以安度余年,兔遭不测之祸。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上官泰道:“好一个两全其美!这么说。你还是为竺大哥着想的了?”

杨怔道:“当然,当然。小弟这是权衡利害的做法。古语有云:两害相权取其轻。竺大哥与江每天虽然两败俱伤,但免去了竺大哥的一场灾祸,那还是值得的呀!何况咱们也可以连带得到好处呢。”

上官泰忽地冷笑道:“恐怕还有一样好处,你未曾说出吧?”

杨钲面色倏变,道:“上官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上官泰悄声说道:“你得了朝廷什么好处,要为朝廷设计除他?”

杨钲板起面孔,叫起撞天屈道:“你这是从哪里说起?哼,哼,上官泰,你又把我杨某当做什么人了?”

上官泰毕竟还是有几分忠厚,见他说得如此认真,不觉有点怀疑自己的想法,于是说道:“没有就好。不过,杨兄,你莫怪小弟将你误会,小弟倒是有几句话想劝一劝你……”

话犹未了,杨钲突然趁他的精神戒备稍微轻松之际,出手如电,一掌就向他胸膛拍下!

杨钲武功本来比上官泰高强,这一掌又是出其不意,上官泰焉能躲避得开?只听得“蓬”的一声,这一掌已是结结实实的打在上官泰身上“

可是就在这一瞬间,上官泰忽地感到另一股劲力推来,将他推得身躯倾侧,转了半圈;与此同时,杨钲也感到了劲风劈面扫来!

原来是江海天从树上跳下,左掌对着上官泰,右掌对着杨钲,同时发出了两股掌力!

两股掌力同时发出,但巧妙却又各自不同。他左掌发出的掌力,用的乃是一股巧劲,把上官泰身子推开,对他身体井无伤害;右掌发出的却是主刚掌力,对杨钲猛下杀手的!

可惜江海天虽然早有警惕,却还未能料到杨钲会向他的连襟突然间便施毒手,因此未能事先防范,到他出手之后,这才跳下救人、攻敌,已经是稍迟半刻了。

高手比斗,只争毫厘,片刻之差,已给杨钲躲过了杀身之祸。杨钲虽然比不上江海天,也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一见有人跳下,立即倒纵出一丈开外,同时双掌齐发,抵消了江海天那一记劈空掌力。

上官泰得江海天的掌方一推,身躯倾侧,这才没有给杨钲打中要害,但背脊还是着了一掌。身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终于还是“哇”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卜通”倒地。但这已是不幸中之大幸,要是这一掌给杨钲打中胸口,他焉能还有命在?

那一边,杨钲虽然免了杀身之祸,但也吃足了苦头。江海天的金刚掌力有两重力道,杨钲退出一丈开外;双掌对单掌,消解了江海天的第一重力道之后,正自松了口气,却不料第二重力道又突如其来,杨钲禁受不起,也是“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连忙骨碌碌的和衣滚下山坡。但这时他而言,也已是不幸中之大幸。

倘若江海天出手早个片刻,占得先发制人之利,而又无须分出掌力去救上官泰的话,则这一掌也早就要了他的性命了。如今虽然打得他口吐鲜血,受伤却还不算很重,他滚下山坡,提了口气,居然还能施展轻功逃跑。

江海天不知道上官泰伤得如何,不敢去追赶杨钲,先把上官泰扶起,察看他的伤势。

上官泰苦笑道:“想不到这厮居然如此狠毒,丝毫不顾亲戚情谊。江大侠,多谢你又救了我一次性命了。只可惜我不能亲报这一掌之仇!”

江海天摸了他的脉息,知道他受伤不重,这才放下了心。说道:“我那一掌也够他受的了。他逃回去最少要养伤一个月。”

上官泰抹干嘴角的血迹,吞下一颗丸药,说道:“江大侠,我求你一件事情。”

江海天道:“前辈请说。”上官泰道:“杨钲这厮,既受了伤,又已经跑了。刚才之事,请江大侠不要张扬出去。”

江海天知道上官泰不愿意让女儿知道,免得令她伤心:同时他也许还希望杨钲有悔改之日,倘若张扬出去。传到他们那位“竺大哥”耳中,杨钲只怕难保性命。江海天宽厚为怀,当下一口应承,说道:“我决不令前辈为难便是。但我也有一事,想要请问前辈……”

上官泰道:“可是关于我那位襟兄竺大哥的事情么?”

江海天道:“正是。实不相瞒,我与江湖上反清的义士,颇多相识。那位竺老前辈,若然也有意举事,那正是志同道合了。

我意欲先去拜访他。”

上官泰沉吟半响,说道:“我那位竺大哥或有举事之意,但也不会这样快,我看至少也恐怕要等到他开宗立派之后,竺大哥脾气古怪,他图谋之事决不愿外人得知,除非他已经与你结为知己,亲自告诉你。因此,我希望江大侠不必急着要去会他,还是等他来找你的好。”

江海天听他语气,似乎有许多顾忌,他就不便多说什么,但李光夏的安全他却不能不顾的,于是说道:“既然如此,我不去也罢。不过,小徒现在竺家,杨钲既然起了害他之心,这可不能不防。”

上官泰道:“这个易办,我派一个人去告诉竺大哥,叫他小心防范便是。杨钲已受了伤,料想他不能赶在我的前头,跑到竺家谋害令徒。而且我料他也未必敢再上竺家之门呢。”

江海天听他说得有理,心想照这样说,李光夏当可无忧。而且氓山派既有要事催他回去,他也急于回家帮忙妻子,权衡轻重,去接李光夏之事只好暂且们在后头了。

上官泰受伤不重,服了止血疗伤的丸药之后,气力渐渐恢复,他看了一下天色,笑道:“天都快要亮了,咱们也该回去啦。

要是给纨儿知觉,家里的人可就要惊慌了。”

江海天本来想拉他一把,但见他轻功虽然稍减。步履仍是安详,比常人也还快速得多,心中也暗暗佩服他功力不凡。

两人回到家中,分头进去。江海天回到自己房中,眼光一瞥,只见床上无人,林道轩已不见了。

江海天吃了一惊,连忙出来寻找,刚到后园,便见一条黑影向他走来。

江海天凝神一瞧,认出了是仲长统,忙用“天遁传音”说道:“是我。”仲长统放下了心上的石头,走过来悄声说道:“出了什么事情?”江海天道:“没什么。只是上官山主把那姓杨的赶跑了。离山之后,咱们路上再说吧。轩儿呢,你可见着?”江海天曾答应了上官泰的要求,是以不愿在他家中张扬此事。两人都是小声说话,兔得惊动了上官泰的家人。

仲长统知道享有蹊跷,但听说杨钲已经离开,他对上官泰倒是信得过的,所以也就不必急于知道了。当下微笑说道:“轩儿与他的小友躲在那边假山石下,这两个孩子倒似乎很投合呢!”江海天诧道,“他哪里来的小友?”随即恍然大悟,说道:

“是上官泰的女儿?”仲长统点了点头,说道:“不错。”

原来林道轩半夜醒来,不见了江海天,甚为惊异,遂出来寻找。恰巧上官纨也因为不见了父亲,出来寻找。两人在后园碰上,彼此一说,上官纨道:“一定是他们有什么事情商量,要避开咱们。咱们反正也起来了,就在这园子里等他们回来吧。”

上官纨比林道轩大三岁,自以为已懂得大人的事情。林道轩年纪虽比她小,可是江湖经验却比她多,倒是想到了可能有什么意外。但他深信师父的本领可以对付任何事情,一想倘有意外,自己也帮不上忙。他对上官纨颇有好感,也就愿意陪她。

他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心目中根本就没有男女之嫌。

仲长统在林道轩出房的时候,已经察觉,也随着出来。他不担心江海天,却担心林道轩遇上意外,因此在暗中保护。因为事情真相未明,而林道轩又是与上官纨一起,所以他也不愿声张,怕惹得上官泰的家人大惊小怪。

江海天笑道:“好,那就让他们谈个尽兴吧。”他内功已到炉火纯青之境,视觉听觉都异于常人,两个小孩子在那边假山石下小声说话,仲长统听不见,他却是无须走近,一静下来,便隐隐听到他们的声音了。

只听得上官纨说道:“可惜你只能明天再留一天,不能陪我多玩。好,我明天一定要令你玩得高兴,这山上有许多美丽的花儿,我带你去摘采野花,我给你编个花环。”两个孩子说来说去都是玩的事情,江海天听了暗暗好笑,心道:“上官纨在山上没有年龄相当的小朋友陪她玩,杨梵大约也是一年只来那么一两次,怪不得她感到寂寞了。”

想到了杨钲父子,江海天又不禁为上官纨感到难过,心道:

“这小姑娘性情率真,比杨梵可爱多了。只可惜她情窦初开,心中便先有了杨梵一个影子。”

林道轩和上官纨谈得投机,手舞足蹈他说道:“好,你给我编花环,我给你上树捉鸟。我最喜欢爬树啦,新近我又学会了一套名叫‘蹑云步’的轻功,用来爬树,那真是最好不过。嗯。

‘蹑云步’根本就不必用手抓着树枝,就那么踏着树干走上去就行啦。”

上官纨道:“那就不能叫做‘爬树’啦!”林道轩道:“谁说不是呢?这套轻功就是如此奇妙:”上官纨道:“你双手不抓着实物,脚步如何能在笔直的树干上站得稳?”林道轩道:“你不信,我明天演给你看。”上官纨大是羡慕,说道:“你真是幸运,有这么好的师父,学会了这么奇妙的轻功。”

林道轩笑谊:“‘蹑云步’算得了什么,还有一套步法叫‘天罗步’的,更奇妙呢。学会了这套步法,多强的敌人也打不着你。不过这是在平地上使用的。”上官纨道:“真的,真的?”林道轩说了这两样奇妙的轻功步法,听得她心痒难熬,又惊又喜。

江海天暗咱好笑:“这孩子刚学会了几样本门武功,就当作宝贝一般在人前卖弄了。不过,他也还有分寸,没有将练功的秘诀说与外人。”

林道轩道:“当日,我师父本来要教你和杨梵几手本事的,可惜你们却不肯学。”上官纨道:“这都是我杨表弟目中无人的缘故。其实那时我已经看出你的师父乃是异人了。”

说了一会,这两人的声音忽然听不见了。又过一会,才听得上官纨“吃吃”的笑声,跟着林道轩也笑起来。但林道轩的笑声却似乎有点勉强,是为了上官纨笑了他才笑的。

江海天有点奇怪,心道:“这两个孩子也有什么私话儿要在耳边悄悄他说?”要知他们倘若不是在耳边私语,江海天一定会听到他们是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忽听得上官泰的声音叫道:“纨儿,纨儿!”原来他也是出来找寻上官纨了。

上官纨道:“爹,我在这儿.还有林家弟弟。”从假山石后走了出来。上官泰怔了一怔,道:“你们怎的三更半夜躲在这儿?”上官纨道:“我们都是出来找你的呀,你是不是和江大侠到外面去了?”

上官泰哈哈笑道:“好精灵的丫头,一猜便看。不错,我是和江大侠一道,送你二姨父回去。”上官纨怔了一怔,说道:

“怎么二姨父连夜回家?出了什么事情了?”上官泰道:“没什么。

你二姨父是个急性子的人,他突然心血来潮,想起了你的表弟,怕他一个人在家中闹事,就赶回去了。”上官纨道:“那也用不着半夜三更走呀?”上官泰道:“是呀!我也这么说。但你二姨父的脾气是想起了什么事情马上就要做的,他出来找他儿子,离家日久,急着回去,我也留他不往。”

与上官泰有来往的几个亲友,都是带有几分怪癖的,说来便来,说去便去,上官纨从小见惯了这些人的行径,因此对她二姨父的半夜离去,倒也不怎么怀疑。当下问道:“二姨父可说什么时候再来么?”

上官泰笑道:“你也惦记着你的梵表弟是不是?二姨父说不久就会再来看你的。”他对女儿说了谎话,心中很是抱愧,但因不想女儿难过,却是不得不然。

江海天悄声说道:“咱们可以回去了。”仲长统也下愿在此露面,于是两人各自悄悄回房。

上官泰不想再提杨钲父子,扭转话题说道:“你和林家弟弟玩得很高兴呀,你们大声笑、小声讲,说些什么?”

上官纨笑道:“林家弟弟说要教我上树。我答应给他编个花环。他跟江大侠新近学会了一种轻功,双手不抓树伎,就可以走上树顶的呢,你说奇不奇妙?”上官泰笑道:“好啦,那你们就该赶快回房间去再睡一觉了,否则明天你们哪里来的精神切磋武功?”

江海天回到房间不久,林道轩也回来了。江海天佯作不知,道,“你到哪儿去了?”林道轩道:“我出去找你呢。恰巧碰上了上官姑娘。师父,我——”江海天道:“你怎么?说吧。”

林道轩道:“不是我的事情。是上官姑娘想求你一件事情,她不敢和你说。”江海天微笑道:“什么事情呀?”林道轩道:

“她想你教她一样功夫。”江海天笑直:“我本来答应过教她的吁,怎的不敢和我说?”林道轩道,“他想学的是一种特别的功夫,不是任从你教她什么就学什么。”

江海天诧道:“哦,她要学的什么特别功夫?”林道轩道:

“她要学一种能够制伏杨梵的武功。她说你已经和杨梵的父亲交过手,一定知道杨家武功的奥妙了。她就要学会能够破杨家武功的武功!”正是:

可怜小儿女,心事费疑猜。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正文 第二十一回:欲制玉郎求绝技 不知乳燕入谁家

江海天有点奇怪,笑道:“她为什么想学克制杨家的武功?”林道轩道:“就是为了要制伏杨梵呀。她说她若胜过了杨梵,杨梵就不敢不听她的话了。看来她对杨亢很好,杨亢却是常常欺负她的。”

江海天笑道:“她对你这样说吗?”林道轩道:“她不说我也知道。她老是提起姓杨这小子,我还不知道她是喜欢他吗?”江海天不禁又笑了起来,说道:“她喜欢杨梵,你可就不喜欢了。”

林道轩年纪虽小,也听得出师父是取笑他,忸怩说道:“我才不管她的事呢。只是这姓杨的小子盛气凌人,我却的确是有点讨厌他。”江海天心里想道:“轩儿和她很合得来,只可惜比她小了三岁,要不然倒是一对。”

林道轩道:“师父,你教她还是不教?她不好意思向你开口,这才叫我代为恳求的。”江海天笑道:“我本来许下允诺,可以为她做一件事情的。好吧,我如她心愿便是。”

林道轩道:“她也曾说过这桩事情,所以才敢要我代为求你的。但她还有一样请求。”江每天道:“还有什么?”林道轩道:“她向你们学武功之事,不想让她父亲知道。你可以给她保守秘密么?”

江海天笑道:“这小姑姊心眼儿真多。我给她保守秘密不难。

但要瞒住她的父亲教她武功,这却不容易了。我是大人,不能像你们孩子一样,可以随便找个藉口,带她出去玩个一天半日的呀。她为什么要瞒住父亲?”林道轩道:“我没问她,我不知道。师父,你想个法子吧。”

江海天道:“你这两个小鬼头要我串通作弊么?”林道轩道:

“师父,这是你答应了人家的。”江海天忽地笑道:“有了,有了。”林道轩道:“怎么?”江海天道:“你也答应了她,明天陪她玩的,是不是?”林道轩道:“嗯,我和她说的话,你都听见了?但你答应教她武功,我不和她玩也不打紧。”

江海天道:“不,你还是陪她去玩,由你教她武功。”林道轩道:“我,我怎会教她?”江海天道:“我教会了你,你便能教她了。蹑云步和天罗步,这两种轻功步法,你是练得很熟的了。

还有一种‘一指禅功’,我将秘决传你,你去教她,以后她就可以自己练了。她内功根底比你好,秘诀一知,学起来会比你还快的。有了这三种功夫,要对付杨梵,已是绰绰有余。”

林道轩大为欢喜,说道:“我曾和她说过那两种步法,她羡慕得不得了。如今你准我教她,她一定是非常高兴的了。”

江海天笑道:“你高不高兴?”林道轩道:“我,我不知道。”这问题他的确是难以答复,他心里在想:“上官姐姐希望获得的武功,学到了手,我应该替她高兴;可是,她学这武功是为了能够制伏杨梵;而她想要制伏杨梵,又是因为她喜欢他!哼,这小子自高自大,令人一见就生憎厌,不知何以他却偏们讨得上官姐姐的喜欢?”

林道轩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根本还未懂得什么男女私情,但凭着他纯真的孩子的感情,他却是不愿意上官纨与杨梵同在一起,不喜欢上官纨对杨梵的“喜欢”。这也许说不上是“妒忌”,但至少是一种“惋惜”。惋惜一个“好姑娘”竟会喜欢一个“坏小子”。他知道上官纨学成了武功之后,杨梵就要“听她的话”,反过来说,也就是上官纨以后和杨梵会更亲密了。那么,她学这武功,是“好”呢?还是“不好”呢?是应该为她“高兴”呢?还是应该为她“伤心”呢?他答不出来!在他幼稚的心灵,只是感到迷茫。

江海天却想不到这孩子有这么多心事,笑了一笑,就把“一指禅功”的秘决传授给他。功夫深奥,秘诀却很简单,内功有了根底而天资又很聪颖的人,自能心领神会。林道轩不用半个时辰,已是牢牢记住。天将五鼓,林道轩不再睡觉,跟师父做了一会吐纳功夫,精神恢复,天也亮了。

第二天早点过后,上官泰便依前约,招集家丁,亲自率领,替仲长统采集配制金创药的药草。江海天与仲长统过意不去,当然是和他们同行。林道轩则是一早便与上官纨去“玩”去了。

上官泰不提宵来之事,他有二十余年未下过山,江湖上的事情极为隔膜,很有兴趣听仲长统谈论江湖之事。他也与江海天切磋了一些武学上的问题。只是话题稍有涉及他的武功渊源、身世来历等等,他就避开不谈。至于他那位姓竺的大襟兄,他更是一句话也没有提及。

到得傍晚时分,采集的药草己是足够有余。仲长统十分感谢。上官泰道:“好,咱们再打几样野味,就可以回家啦。”

这时上官泰才忽地想到了女儿,说道:“我丫头真是不懂规矩,只顾自己去玩,也不来帮手。”才叫了一声“纨儿”,江海天便道:“孩子们玩得高兴,就由得他们吧。”上官泰哈哈一笑,说道:“江大侠,看来你宠爱你的徒弟,还更甚于我对我的女儿呢!”

上官泰看看天色,说道:“还是找她回来吧。”正要吩咐家丁分头去找女儿,只听得上官纨的声音已在远远应道:“爹爹,女儿来啦!”

过了一会,上官纨与林道轩手拉着手,己是走到他们面前。

上官泰好生怜惜,说道:“纨儿,你知道回来就行了,也用不着跑这么快的,你累了吧?先歇歇再说话。”

以上官纨平日的轻功本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跑这一段路程,本来是应该喘不过气来的。所以上官泰自然而然的便这么说了。

岂知上官纨学会了蹑云步与天罗步法,禁不住拿来一试,果然一试便灵,丝毫也不费力便跑来了。她是在看见了父亲之后,才藏起新学会的轻功,改换步法的。

上官纨笑嘻嘻道:“不累。不,只是有一点点累,不要紧的。”她心思灵敏,一说出了“不累”之后,立时省觉,怕给她父亲看出破绽,随即改口。又故意喘了喘气。上官泰只道是女儿好胜,并不怎么在意。

只见林道轩颈上套着一个花环,上官纨手中则捉着两只小鸟,翡翠似的羽毛,十分美丽。上官奉笑道:“你们真贪玩,这两只小鸟,羽毛未丰,是从它的窝里掏出来的吧?”那管家道:

“小姐真好本事,这两只珍奇的小鸟,我们平时常在山上走,也很少见到的,却给小姐捉来了。”

上官纨道:“是林家小弟给我上树捉下来的,它们是还不怎么会飞。刚一展翅便给林弟弟捉到手了。”

本道轩怔了一怔,道:“不,这不是你——”上官纨笑道:

“不错,这是我叫你捉的。你上树本领好,却不肯留心注意,不是我指给你看,几乎就要错过了。”

林道轩怔了一怔之后,也就明白了她要对父亲隐瞒,笑道:

“你是在山里长大的,当然知道什么树上有鸟儿了。我可真是没有这门学问。”

江海天心里明白,这是上官纨试用她新学会的功夫,上树捉下来的。心道:“这小姑娘果然聪明绝顶,那两种轻功步法,她已是一学便会。以她这样聪明,她‘一指禅功’,看来她也用不上一年便可应用了。”

这一天大家都很高兴,回家路上,上官泰不住口的夸费林道轩年纪轻轻,这么了得。

一宿无话,第二日一早,江海天师徒与丐帮诸人,便向上官泰告辞了。上官泰父女送客人下了天笔峰,这才依依不舍告别。

仲长统笑道:“这次上山,倒成全了轩儿交上了一位好朋友了。你瞧,他和上宫姑娘可真是难舍难分呢!嘿,嘿,老叫化最是爱管闲事,只可惜你年纪还小,待你长大了再说吧。”

林道轩正自目送上官纨上山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回过头来,说道:“仲公公,你也交上了一位好朋友啊。前天你和上官山主打得那样凶,刚才不也是难舍难分吗?”

仲长统掀须笑道:“我们交的朋友和你可不一样。不过,你也说得对,我和上官泰确也算得是不打不成相识了。这个人尽管行事古怪,性情却还有几分爽直,比起杨钲,那要好得多了。

嗯,说起杨钲,我可要问你了,前晚是怎么一回事情?上官泰于嘛把杨钲赶出他家?”

江海天笑道:“现在说已无妨。”当下,把他前晚的所见所闻,都告诉了仲长统。

仲长统道:“果然不出我之所料,照这么说来,那杨钲一定是和朝廷有勾搭的了。可惜你那一掌打得太轻。”

林道轩在旁边听了,心里更是暗暗为上官纨感到不值,冲口便道:“杨梵的父亲是这么样一个坏人,上官姐姐若是嫁到他家,这可不是往火坑里跳吗?”他虽然还不大憧男婚女嫁是怎么一回事情,但女子“出嫁从夫”这句话他却是自小就听过的。妻子总是要和丈夫同在一起,这个他也是知道的,

仲长统哈哈大笑,但看了他一脸孔担忧的神气,倒是不忍再取笑他。于是说道:“轩儿,你倒不用替她担心。他们的父亲已经闹翻,上官泰这老儿怎会让女儿嫁到杨家?”

江海天道:“李文成的儿子,如今已知确在竺家。他们那姓竺的襟兄,据说也想起事反清,却不知何以不肯与江湖同道结纳?你们丐帮耳目众多,不妨打听打听这一个人。”

仲长统道:“我会给你留心打听的。目下清廷正要对付丐帮和氓山派。我须得赶回帮中料理一些事情,还要赶制金创药送给郭泗湖这支义军,待这些事情办妥,我再到氓山会你。”他们是一个向南,一个向北。下山之后,便即分手。

江海天离家已有半年了,半年的奔波,虽然没有找到李光夏,毕竟也得了他确实的消息,可以放下几分心事。目前唯一下能令他放心的,就只是叶凌风了。

江海天只知道叶凌风在曲沃遭遇意外,但直到现在还没有得到他的确实消息,不知他下落如何,心中总是难免不安。

江海天在为叶凌风担着心事,却不知叶凌风早已回到他的家中了。

叶凌风是那天在曲沃摆脱了风从龙之后,便即快马加鞭,兼程赶回江家的。

他虽然摆脱了风从龙,但却摆脱不了风从龙播在他心上的阴影。那一晚的遭遇实在太可怕了,简直像是一场恶梦。恶梦还有醒来的时候,醒了就可以忘了。但风从龙给他的威胁,却似冤魂不散的永远缠绕着他。

风从龙是他父亲——陕甘总督的护院,而实际的身份又是朝廷的暗探,派去监视他的父亲的。风从龙对他的底细知道得一清二楚,这还不止,而且风从龙还拿着了他的两个把柄。

叶凌风悔不该:一、冒充了别人的身份,假作谷中莲的侄儿;二、在被清廷鹰犬追捕的时候,对同行的伙伴尉迟炯下了毒手。为了要摆脱这个他一向抱着恶感的大盗,他把受了伤的尉迟炯椎跌地上,让鹰爪将尉迟炯抓去,而他则弃友私逃。

岂知摆脱了尉迟炯,却遇上了风从龙。两个把柄捏在风从龙手上,迫他就范,使得他毫无办法,只好订城下之盟。

风从龙要他在江家“卧底”,要他随时报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