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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家长公子-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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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的饮食汤药都要自己动手,绝不能给人可趁之机。所以,我今儿才敢说这句话,就是这府里的林老太太的恩赐,大小姐也不能随便就吃,林老太太当然不会害大小姐,就怕有人借着老太太的名义捣鬼使坏。‘无事常思有事’,万一就真遇上那起子黑了心肠的小人,真有了什么祸事,大小姐事后岂不悔恨?”

贾敏点头说:“赖姐姐说得极是。未雨绸缪,防患未然,可不就是这个道理?”

赖大家的又凑近了一点,悄声说:“我才来,对这府里的情况不甚了解,但是,那日路过一处叫什么‘清漪园’的院落时,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哭,细瞧了瞧,原是个丫鬟,说是又打碎了什么对象,被那梅姨太太责骂了所以才哭。我琢磨着,一个丫鬟,怎么可能打碎了主子心爱的对象,这般毛手毛脚,还没被撵出去呢?莫不是,那对象不是丫鬟打碎的,是那姨太太自己打碎了,赖到丫鬟头上的?那姨太太早不打碎,晚不打碎,偏生大小姐怀着孩子的时候来打碎东西,弄得这霉头,莫不是对大小姐有怨气?请大小姐细思。”

贾敏鼻子里“哼”了一声,说:“这个嘛,她心里不高兴,摔东打西的,也很正常。”

赖大媳妇直撇嘴,说:“她凭什么不高兴?叫她一个贱妾先于主母生下了孩子,她还不感恩戴德的?这也是你大小姐仁厚,要是我啊,早先就一碗红花汤下去,叫她什么也捞不着。”

贾敏叹息着说:“赖姐姐你以为我是那等温厚没主意,由着人家捏|弄的人吗?这梅姨娘要是普通的通房丫鬟,我早就弄死她或是叫人牙子卖了去了,断断容不得她到今日这般猖狂。”

赖大家的才来,对这梅姨娘的底细还摸得不甚清楚,忙说:“这么说,这梅姨娘还有些来头了?”

贾敏烦恼地揉了揉眉心,说:“正经地她也算是明公正道的二房呢。又是老太太撮合的,我也拿她没办法。”

要说起这梅姨娘的来历,她姓梅名云芳,也是正经官宦人家出身,可惜到了她祖父那一辈家道中落了。这老梅家仅此一女,平素看得宝贝疙瘩一般,却又为何不聘与一般的人家,做平头夫妻,却要嫁给林如海,甘为人下,屈身为妾呢?

原来梅家虽然没落,却还是保有一些之前的富贵气派,在家里也是几个丫鬟小子地服侍着,还叫下面的人也是“老爷”“太太”“小姐”的排场讲究着,躲进小楼成一统,螺丝壳里做道场。但是一旦逢年过节或是走个亲戚什么的就要露馅,与那些依旧兴旺的亲戚们比起来,梅家明显底气不足,露怯丢丑,也就难免要被人家阴阴阳阳地讥讽几句。梅云芳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自小就咬紧牙关、立下志向要出人头地,绝不要再叫人看不起。

可惜,志比天高的人往往命比纸薄,一个女孩儿除了嫁人之外再不可能有其他的出人头地的机会。那日,梅云芳偷听到来家里探望的舅舅的一句无心的话,似乎为她困境中的心推开了一扇窗户:巡盐御史林如海大人娶妻多年却无所出,林家老太太急得上火,硬是给林大人塞了几个通房丫鬟,又到处托人去寻觅合适的人家的好女儿,许诺嫁过来就是正正经经的二房太太,不比寻常婢妾。

论理,婚事该是父母做主,原轮不着梅云芳一个闺阁女儿瞎想,可是,梅云芳往日惯常就听人说起这林大人如何才华横溢,如何丰神俊朗,如何在官场上如鱼得水,早就倾心不已,觉得嫁人就当嫁林大人那样的,可惜,使君有妻,也只能遐想遥爱一番罢了,现在忽喇里听到这么个消息,哪里还禁得住?梅云芳也不顾女儿的贞静礼教,就跪在父母面前哭求。这梅家的老爷太太原本就溺爱女儿,心里也没多大个主张,想着女儿的想法也不无道理,与其嫁与平民百姓,倒不如给这尊贵的林大人做妾呢,就连梅家,也可以趁势沾带点好处!于是,老两口便又向梅太太的兄弟、梅云芳的舅舅打听细节。她舅舅乃是林如海手下的一个五品通判,正愁着不知道怎么奉承上司呢,听说姐姐家里愿意将年方十五、如花似玉的外甥女嫁给林如海做妾,便大喜过望,极声赞好,又一力撮合。于是,梅云芳得以顺利嫁入林府,林老太太想着她出身算是好的,自是另眼相看,偏生她又命运两济,入门没多久,就怀上了孩子,紧跟着,又果真生下一子,叫林老太太宠到天上去了,对这梅云芳也是厚加抚慰,不光有许多的赏赐,还有私下的帮衬,另外,还对下人说要称呼“姨太太”,而不是和一般侍妾一般称“姨娘”,等于是给梅云芳正了“二房”的位置,于是梅云芳恃子而骄,越发娇纵起来,压根儿不把正房太太贾敏放在眼里。

梅家呢,在梅云芳出嫁之前,就想着女儿出嫁了未免身边孤寂,又为了香火谋计,少不得从族里寻了个孩子做了嗣子,就是年纪大了些,和梅云芳差不多大,倒是没养活多久就可以帮着料理家务了。

☆、第5章 谋划

赖大媳妇听了贾敏对梅姨娘情况的大致说明后,整个面部都紧紧蹙起,牙齿也如同酸倒了一般,半日,才说:“大小姐,奴才以为,一定要严防这个梅姨娘才是。大小姐细思,咱们现在算是扳回了一局,扬眉吐气,但是,胎儿尚在您腹内,也不知道是儿是女。若是平平安安生下来,又是儿子的话,自然是天随人愿,大小姐自后在这府里随便怎样都可以,谁也不能说半个‘不’字。可是,万一天不随人意,生的是个女儿,到时候就怕这梅姨太太又作起祟来!再者,她原是年纪轻,据说现在还不满二十,又得林老太太喜欢,偏生又长得是个狐媚子模样,要是勾着姑老爷再多生几个,大小姐往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贾敏听了也是烦心,自己抚着腹部,叹息着说:“唯愿是个儿子罢。我日日都在菩萨面前祷告呢。”

赖大媳妇往前一步,离得贾敏更近,用低得几不可闻的声音说:“光是祷告不行,还得早作谋划呢。大小姐,我倒是有个小小的见识,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贾敏目光微闪,说:“赖姐姐但说无妨。”

赖大媳妇说:“大小姐如今在府里正得意,何不趁此机会摆弄了她?”

贾敏说:“我何尝不想?可是,我一贯是贤良名儿在外,里里外外的人都盯着呢,这拈酸吃醋,容不得夫君的房内人的事情却干不出来。再说,她是老太太捧着的二房,又生了儿子,岂是那么容易摆弄的?”

赖大媳妇说:“这个事嘛,是要从长计议,不是一时一刻就能做成的。且容我慢慢筹划,不过,我以为机会是有的。据刚才大小姐的话,我觉得这梅姨娘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她也是嫉恨大小姐得很,而且,性子冲动,坏处都露在明面上。不是奴才说一句大话,比她厉害的对手我摆弄过不少呢,她这种面上都藏不住心思的嫩手,哼……”

还不是手到擒来?赖大家的没说,因为刚才贾敏说了拿她没办法,自己这会子说得轻松,岂不是叫贾敏下不了台?老狐狸赖大家的便恰到好处地止了口,留着余白叫贾敏自己去领悟。

贾敏果然面上露出兴味之色,说:“赖姐姐可是有什么好的计策了?”

赖大家的徐徐说道:“这事情要能成,不能光是自己想着我要如何如何,一个劲儿地下死力去做就能成的。先预想对方的出招再做细细的谋划,随后相机而动,将计就计,才能叫事情既能成功,又做得滴水不漏。”

贾敏听了越发觉得合自己的心意,便催着她快说。

赖大媳妇就微微笑着道:“咱们容不下她,焉知她心里说不定也是一样容不下咱们呢?说不得也在暗地里想着要怎么摆弄了大小姐和您腹内的胎儿呢?既然如此,咱们何不卖她个破绽,叫她铸出滔天大错,就算不死或被被撵出,也要被泼一身粪,在府里再难有往日风光呢?”

贾敏原知道这赖大媳妇足智多谋,是以在贾府最受贾老太君器重,听她说了这一番话,不禁眼前一亮,说:“到底是赖姐姐,旁人再想不出来的好点子,偏叫你想出来,怪不得我母亲在家时就倚重你。”

赖大媳妇自得一笑,说:“观人心术,是奴才的强项。我看这梅姨娘就是个心术不正的人,才有这顺水推舟、蒋干遇周瑜之计策。若她真是个安于本分、老老实实的人,这计策倒是派不上用场了。”

两主仆私下密谋已定,就等着这梅姨娘钻套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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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贾敏身子不好,林如海一来体恤发妻,二来也是遵照刘御医的医嘱,衙门散值后便随时陪伴在爱妻身侧,极少再去别的妻妾处了,梅姨太太虽然指着默哥儿的名义将林如海诓过来“清漪园”几次,却都没能留住他。

日日独守空房,心中泣血,还要给那见着就冒酸醋的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做小衣服之类的,梅姨娘十分气闷,某日,终于忍不住在林老太太跟前大倒苦水,哭诉老爷如何对她们母子不闻不问。

谁知,林老太太这次却丝毫不为所动,木着个脸儿,只是说:“若是在家里实在气闷得很了,就回娘家逛逛去几天也使得,你也许多日子没回去过了,回去也好在爹娘跟前尽个孝心,原是做子女的本分。默哥儿我给你看着,你只管放心地去散散心吧。”

梅姨娘本来没打算回娘家去,听了老太太的话,回去又生了一回闷气,想着:“哼,老太太也好,老爷也好,往日的好,全都是假的,还不是看在默哥儿的份上!现在那女人有了身孕,他们就一个个跟着去舔|脚丫子去了,居然见都见不得我了,还要撵我走。”

越想越气,看着桌子上放着的一个还没有绣完的小肚兜,这原是给贾敏肚子里的孩子做的,想着在人前取个巧,显示一下贤惠。此时见了却越发心里添了堵,梅云芳拿起筐子里的剪刀,一气绞碎了那小肚兜,这才觉得气消了些,又恨恨地想:“与其在这里给人家做死做活还讨不着好,好不如回去逍遥几天!也可以回去和爹娘说说话,排解一下,说不定还能出点什么管用的招数呢。”

如此一想,梅姨娘便立意要回娘家了,叫丫鬟们进来将先前绞碎的一堆东西拿去悄悄地埋了,又吩咐她们打点起行装,找管家奶奶准备出门的车辆等事宜,自己则是另外又换了一身出门的衣服,跑到林老太太那里去辞行,说:“谢老太太体恤,贱妾便回去探望一下爹娘,住几日便回。”

林老太太见她思转了回来,便爽快地答应了,又命身边的大丫鬟春花拿来了几身鲜亮的衣服和簪环首饰,说:“你难得回去一次,穿得华丽些,叫你家人看着也喜欢,知道我们林府可不曾薄待了你半点。”

梅姨娘装出欢天喜地的样子接了去,心里却腹诽:“几付金银首饰就将我打发了去吗?没得那么便当!”

话说梅姨娘到了娘家,一头就滚进母亲的怀里,放声大哭,将这一向的委屈尽情倾述,那梅家老爷和太太本身也没多大的主意,只是不住地抚慰女儿说:“乖女儿莫伤心,那林太太不是还没生吗?你的默哥儿可是活蹦乱跳地就在林老太太和林老爷跟前的,怕什么?就是看在默哥儿的份上,怎么也不能对你不好。”

梅姨娘抹着眼泪说:“这还没生呢,一家子人就把我冷落到如此田地!真要生出来了,我和默哥儿还不给她们挤到犄角旮瘩里去了!到时候可叫我怎么活啊?”

梅太太摸着女儿明显瘦了的脸,心疼地说:“乖女,你是不知道,这女人生孩子啊,是一只脚在棺材里面,一只脚在棺材外面,那林太太既然身子一贯都弱,生不生得下来还是一回事呢,你又何苦忧虑如此!”

梅老爷也摸着胡子说:“你娘说的是。再说,她还不一定就生的儿子呢。若是个女儿,还不是叫林家的人白兴头了一场?到时候还是要转头来捧着你和默哥儿。好了,莫发愁,莫哭了。”

梅姨娘正觉得心里好过些了,那梅家认养的儿子梅家亮却一挑门帘进来,笑嘻嘻地说:“哟,妹妹回家了。我在铺子上听说妹妹回家,就急急忙忙赶回来,没想到,才一进门,就瞅见妹妹哭。却是为了什么事?说出来,叫哥哥给你出出气。”

说起来,梅云芳自打生了林默,自己受宠不说,连带着梅家也受了林府的不少好处,田地庄子都不说了,这梅家亮也依傍着开了一家香料铺子和一家药铺,生意还颇为红火,是以梅家亮知道这姑奶奶算是梅家的撑腰子的,自然是赶着上来讨好奉承。

梅家亮耐心地听完梅云芳的一番怨忿之语,又听了梅家老爷太太不住口的解劝,忽然,眉毛一轩,说:“其实,妹妹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那林家太太若是偏偏就如了意,生了儿子,那妹妹以后的日子就委实难熬了,不如趁着这会子一切还不见分晓,早做谋划的好。”

梅老爷先就吼了起来,骂道:“你才见了多少世面,就出这馊主意,别事情没成,到叫人家拿住了把柄,反而害了你妹妹!”

偏生梅家亮的话就对了梅云芳的心思,此时,她一扭头,对着梅老爷说:“爹爹,哥哥还没说是什么主意呢,您老人家就断言是馊主意了?也许未必呢。”

梅老爷吹胡子瞪眼地说:“真真这话是糊涂油蒙了心了!你们才多大点年纪,能有多少能耐在人家跟前卖弄?那林太太是荣国府贾家的小姐,她家里的阴私事还少了?什么场面奸计没见过?轮得着你们来算计的?别是要白白地填送了自己的前程,还害了一家人!”

梅太太平日最是护着女儿,此时便帮腔说:“你灌丧了黄汤只管去床上挺尸去,乱骂孩子做什么!这不是在商量事情吗?好不好的,说了才知道!”

梅云芳说:“就是,是驴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哥哥,把你的主意说出来,叫爹爹心服口服。”

梅家亮偷窥着梅老爷的脸色,见他被妻女堵得说不出话来,就一个人在那里运气呢,估摸着没危险了,才说:“要说寻常的方子,什么下药啊什么在人家门口弄一摊子水叫她跌倒啊什么的我自是不会开口,一下子就被人家发现了,反而给自己招祸。我这不是开着药铺和香料铺子吗?这段日子以来也略通了一些医理,琢磨出来个名堂,要害人性命,不一定非是砒霜不可,同样,要叫一个孕妇落胎,也不是非得麝香藏红花不可,还有许多平常人想不到的东西,也能达到一样的效果,还神不知鬼不觉。”

梅云芳不禁大喜,忙催着梅家亮快说。梅家亮说:“就是日常饮食里面也有许多门道,一般人都不知道罢了。就说那寻常都吃得着的蟹肉水晶蒸饺吧,因为蟹肉等海味可以给胎儿强健身体,加之味道鲜美,孕妇一般喜爱食用。其实,这蟹肉具有活血化淤的功效,少量食用也无大碍,可是要是在里面偷偷加上几味小茴香、花椒、胡椒等热性的香料,加大了蟹肉活血的效用,令有孕之人吃了,就会造成羊水早破。而这林太太孕期还浅,岂不是就成了自然流产了吗?”

梅云芳和梅太太听了都叫好,连那一旁骨朵着嘴的梅老爷都听得出神,说:“是啊,没下毒,却照样叫人流产,这确实是好法子。”

梅云芳又垂头丧气地说:“哥哥,你这法子是好,可惜用不上。那女人的饮食可是精细得很,连大厨房都不用,自己就在院子里新搭了个厨房大灶,全是他们贾府那边调过来的人自己在弄,偶尔有老太太送去的好的吃喝,都要用银针一一察看检验的,妹妹的身份,本来就是她们提防的,却又哪里下得了手去!”

梅太太也说:“办法是好,就是不对路子。不如另外想个好的招数。”

梅老爷又来劲了,说:“说了半天,等于白说。你个毛头小子,到底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梅太太对他怒目以视,说:“你除了会泼孩子冷水还会做什么!自己没本事,看着女儿受欺负,现今亮儿给她出谋划策,你还要打岔说浑话?”

梅老爷又不敢吱声了,缩到一边,嘀咕着:“妇人之见!我才不与你们一般见识哩。”

梅家亮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说:“有了,下到食物里不行,还可以用气味嘛。夜来香、丁香、百合,还有万年青都能损伤有孕之人,令其早产,不过这些花儿倒是常见,说不准人家也知道些原委,倒是不好,而且现在也不在花期,不便出手。恰巧我前儿在街上偶然看见有一种舶来的叫‘洋绣球’的花儿,却是正合用。”

梅云芳忙问细则。

梅家亮说:“‘洋绣球’花色红、白、粉、紫等花样繁多,群花密集,就如个绣球一般,故有此名,而且,花期是由初冬开始直至翌年夏初,正适合在冬季作为房内的装饰。可是,一般人嗅着这花的味道,自是无事,偏是有孕之人一时半会嗅一嗅倒是无妨,嗅得多了,就会腹痛、腹泻,最终会将胎儿流出体外。”

“哦——”梅云芳抚着半边脸颊,听得入神,说:“这个听起来倒是不错。那女人还真的是喜爱摆弄花草,经常看见她房里摆设着别致的花草的,自以为雅致。说起来,冬季开花的花本来就少,想来她要是得了这稀罕的外国花儿,会摆在屋内装点的吧。”

梅家亮笑着说:“是啊,谁能想得到这花儿上去呢?依着我说,为了掩人耳目,妹妹还可以多送几样东西,不要吝惜银两,比如衣料啊,首饰啊,小孩子的细小物件啊,凑成几样,再把这花儿混在其中,就没那么打眼了。再者,一旦出了事,你们府里难免有一场翻检,妹妹送的东西也要被翻出来。到时候一看,其他容易做手脚的东西都没问题,那花儿自然更不会叫人起疑心,也便一块儿混过去了,省得光是送一盆花儿太是突兀,倒是叫人打疑。“

梅云芳拍手称秒,说:“就算查出来了,也不怕,我一个无知无识的妇人,哪里知道那绣球花儿会有那等不好的作用?真被翻检出来了,大不了请罪自罚就是,也就是个无心的过失。”

当下几个人商议完毕,梅云芳便交托梅家亮去办理此事,自己则胜券稳握地在娘家玩了几日,才带着梅家亮准备好的诸多礼品回了林府。

梅云芳先去了林老太太那里,将带回的土产礼物奉上,说:“老太太,贱妾一向多蒙您照看,这是家父母的一点心意,还望老太太不要嫌简陋。”

这原也是梅家人商量定了的,光是送贾敏东西太扎眼了,人家难免要想着平日里水火不容地,怎么好好地就突然转性了?还送这么些东西?是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啊?所以,索性假借着回家一趟的名义,将林府里轮的着的人都送点土产礼物,才好不显山露水的。

梅云芳紧跟着又去了贾敏处,这一回倒是不敢高声,殷勤地叙了几句话,留下土产礼物便走了,说是还有几个姨娘那边也要去送点土产。

等梅云芳一走,赖大媳妇便从侧边的一间屋子里出来,阴阴地笑着说:“看来鱼儿真的咬钩了!”

☆、第6章 落定

又一日。

赖大家的看着贾敏拈着个细细巧巧的小金勺子,慢慢咽下最后一口早饭,才紧走几步,凑到她耳边,悄声说:“大小姐,奴才估摸着今天倒是时候,一会儿您去老太太那里定省的时候,便发作了吧。”

贾敏点点头,赖大家的便亲自捧了水来服侍贾敏漱口净手,又帮着整理了一下她身上的衣物装饰,端详了一下,说:“大小姐脸上还可以再扑些粉,显得脸色苍白些才好。”

贾敏便依言又叫她服侍着妆饰了一番,觉得十分妥当了,才扶着赖大家的一只胳膊,雍容大方地走出了“枕霞居”。

到了林老太太那里,老太太一看见儿媳来了,便赶着叫丫鬟们扶过来,慈和地说:“不是和你说了这一向就甭讲究这些个虚礼了,自己好生在房间里静养的吗?这走来走去的,仔细劳碌着了!再看你这脸儿白的,是有些失于调养了吧,要依着我说起来,还是咱们府里的大厨房的菜肴弄得好,不如还是叫他们做吧,你们那边呢,可以时常派人去监察着就好,犯不着又弄一个小厨房来,两头开火,又费钱又弄得不好。”

贾敏笑着说:“倒不怪他们饭食弄得不经心。儿媳这段日子不知怎么地,胃口不好,胸口也发吐,吃不下东西,觉得房里呆着气闷得很,倒想出来走走……”这话语声却是越说越低,在林老太太诧异的目光中,贾敏竟然脑袋一歪,软绵绵地全身都倒在一旁搀扶着的赖大媳妇的身上,像是突然厥过去了,惊得众人都叫了起来。

林老太太一叠声地命唤大夫来,丫鬟们便急急忙忙地跑去叫。这大夫呢,原是贾府那边专门指派了来与贾敏调理身体的,就住在林府,倒是便宜,一下子就过来了。

大夫隔着纱帐给贾敏细细地切脉诊断了,出来后对闻讯赶回来的林如海和林老太太说:“太太有小产的症兆,好在平日里饮食调理算是得当,身子骨还顶得住,再者,发作得算是早的,现在稳住了,吃几副安胎药下去,不会有事。若不是这样,后果不堪设想。”

林如海和林老太太忙问:“怎么好好地会有小产的症兆呢?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大夫说:“据老朽摸着的脉象看,倒不像是饮食方面的问题,不然,早就不好了,哪里等得到现在?应该是吸了什么不好的气味,可能积了几日,才出了这个事情。不过好在吸得不算太多,没酿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那大夫又摸着胡子说:“老朽琢磨这是不是有人投机,估摸着太太还有下人们都不懂药理,弄得什么熏香之类的东西吧。”

林老太太一听,不禁怒目圆睁,怒道:“居然有这种事情,这是打量着我老了,居然在我眼皮子底下玩花样!叫我查出来,要叫这捣鬼作祟的人吃不了兜着走!”

林如海也一脸肃然,说:“是要治治这家里的内鬼,连主母都敢谋害,还有什么他们不敢的?”

林如海便自己进去安慰爱妻不提,林老太太则马上纠集起府里的几个得力的管家媳妇,直接锁了阖府进出的大门、偏门、小门,自己便带着这大夫,要满府里抄检起来。

赖大家的忙命贾敏的配房王庆儿家的和几个心腹大丫鬟好生伺候着太太,自己则随着林老太太出来,伺机说道:“回老太太,据奴才的一点子小见识,要说搜检的话,当然是从太太屋里开始。毕竟太太在自己屋里待的时间最长,想来一定是屋里有什么不对路的东西。”

林老太太等人便先到贾敏的院落里里里外外都翻了个遍,凡是眼生不对路的东西都扒拉到一边。赖大家的偷偷给那大夫使了个眼色,示意那一边。于是,大夫便做出眼睛一亮的神色,目光落在房间一侧的一个紫檀花架上摆着的一盆花上,问道:“这花儿却是好久搬入太太房中的?”

贾敏房内的掌事大丫鬟秀菊看着林老太太,回道:“回老太太,这是七八天前,梅姨太太送来的,说是回娘家一趟带的土产玩意儿,请太太赏玩的。”

林老太太心一沉,呵斥秀菊说:“怎么随便什么东西都混摆?往后别人送的东西一概不要乱摆出来,太太是有身子的人,不比寻常人。”

秀菊跪下说:“奴才们哪敢擅做主张,乱摆什么。是太太说难为姨太太有这份心意,又说冬日里难得见到开花开得如此艳丽的花儿,才命奴才们摆在那花架上的。请老太太明鉴。”

林老太太望着大夫,期期艾艾地问:“一盆花儿,该是没事吧?”

她心里还是存着一份侥幸,希望梅姨娘与此事无关。

那大夫摇摇头,说:“恐怕问题就是出在这花儿上。这种花儿原不是咱们中原的物种,想来是舶来的玩意儿,待老朽回去查查,才敢断言。”

林老太太不放心,又叫人将那日梅姨娘送给贾敏的东西一起都翻出来,赖大家的巴不得这一句,忙叫人都一一陈列出来。

结果翻出来了几件用云锦新做的给孕妇穿的宽大衣物,上面居然都有淡淡的气味,林老太太心里不禁有了不详的预感,便命那大夫来察看,大夫将衣服贴在鼻子上细细地一嗅,十分肯定地说:“是麝香,此药极其凶猛,可致使有孕之人落胎。”

林老太太脸色大变。

赖大媳妇躲在后面,唇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当然,这衣服自然是梅姨太太那日和花儿一起送来的礼品之一,但是那麝香的气味却不是出自梅姨娘的手笔,却是这赖大媳妇的杰作了。赖大媳妇当时心想,光是一盆花儿说不得那贱人还可以抵赖,说不知情,何不将就她送的衣服再多做一项罪名?反正东西都是她送的,她既然做的初一,我就做的十五,到时候叫她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果不其然,她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己送把柄给人捉啊,贱人真是活该!

衣服就已经是谋害主母、事实确凿的证据了,林老太太一下子脸色变得铁青,大夫忙说:“老朽现在就去查,马上就回来。”

结果当然是没有悬念的,“洋绣球”的花儿最是不适宜有孕之人,尤其不能在室内观赏。这梅姨娘送的这花儿,还有那熏了麝香的衣服已经充分说明她欲弑主母的险恶用心和阴险手段。

于是,梅姨娘的居所“清漪园”当即被抄检,连往日被绞烂的小衣服,乃至梅姨娘生气时砸碎的花瓶的瓷片儿都被有心人收捡着,这时“墙倒众人推”,婆子们便交出来与老太太一并察看。

林老太太端坐在“清漪园”的堂屋的正座上,怒得一拍桌子,桌子上的茶盏便落到地上,摔的“咣当”一声脆响,吓得地上哭哭啼啼地跪着的梅姨娘一抖身子,哆哆嗦嗦地说:“贱妾委实不知那花儿会有害于太太的胎儿啊,请老太太明察。”

林老太太冷笑着说:“那衣服上熏的麝香又作何解?你还要狡辩,不是你,未必是人家自己熏上去毒自己的胎儿吗?”

梅姨娘开始还不知道厉害,听到林老太太说要林如海立刻过来,将她休回娘家,才知道厉害,将头叩在地上“咚咚”作响,坚决不承认衣服上的熏香是自己所为,哭喊着冤枉。

林如海来了,听了林老太太的话,气得面如金纸,看着地上一脸泪痕的梅姨娘,心里十分痛恨她居然胆大包天、又心思歹毒到这种地步,恨不能扇她两个耳光,实在是平生从未和人动粗,捏了半天的拳头,终于放下,重重地叹了口气,说:“先把她关到祠堂,叫人好生看着,等我和老太太商量定了,再来发落她。”

梅姨娘不可置信地看着林如海:这是她托付终生,痴情以对的男人?那衣服明明是别人设计陷害她的!他却不分青红皂白,也不听她苦求解释,居然就要将她关入祠堂!下一步呢,是要休了她?还是要杀了她?

梅姨娘冲上去,趴伏在林如海的腿脚下,紧紧地抱住他的脚,哭着说:“老爷!不是我做的!是别人陷害我!你就是不念着咱们的夫妻情分,也要看着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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