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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劫-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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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兄——”李浪欲言又止。

花虎接道:“你放心,我这儿固若金汤,他们要找你麻烦,还得问过我们这一伙父子兄弟兵。”突然他又好像忘记了这回事,转口道:“来,先去看看我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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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来,遇到的山贼无不是兄弟叔侄之类的称呼,香菱不相信也不成。

她也是第一次遇上一伙这样关系的组织。

小寨建在山上,到处险阻,也准备好擂木滚石之类的防卫东西,还设有哨站,分明就是在备战的状态,花虎解释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山寨其余的山贼也分做两批,一批在农田工作,一批则在锻炼身手,轮流交替,显然很有计划。

所以,山寨既不用担心耕地荒废,粮食不足,也不用担心因为荒废武功,体力反应衰退。

花虎一路口沫横飞,滔滔说来,自然是引以为荣,这事实足以自豪。

香菱也不能不承认这果然是南唐的精锐,李煜听信谗言,非独不加以好好利用,反而将之放弃,就是亡国也怪不得别人,本身的确要负最大责任。

李浪当然看出香菱的心意,他何尝又不是感触万千,只是到这个地步说来也是无用,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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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义堂上大群小孩子正在玩耍,又叫又骂,有哭有笑,吵吵闹闹,天翻天覆,乱成一片,看见花虎进来,齐喊一声:“爹——”年纪较大的都纷纷躲到一旁,有几个较小的却是猢狲般爬到花虎身上。

花虎大笑道:“这都是我的儿子。”

一个漂亮而略带土气的少女,这时候正从后堂转出来,花虎一见笑接道;“这是排行第三十七的。”

李浪客客气气地一声,“嫂嫂——”

另外两个手抱婴儿的少女接出现,花虎笑得更开心,道:“排行四十六四十七的,她们是孪生姊妹,同一日嫁给我,同一日生子,只是龙凤胎,一个男一个女。”

李浪连声:“嫂嫂——”香菱却只有苦笑。

花虎打着哈哈往内走去,迎面一个中年妇人行来,看见花虎忙问:“可看见花十四在那儿?”

花虎摇头道:“没遇上。”一顿连忙介绍。“这个是原配。”

李浪又是一声:“嫂嫂。”

“原来李大叔。”那个妇人目光落在香菱面上。

花虎笑道:“这个不是我的。”

那个妇人立时会意,道:“原来是李家嫂嫂,我说呀,李家叔叔一表人才,一定会娶得一个如花美眷,果然是,怎么现在才带来……”

香菱要分辩也不知道如何分辩,李浪也只有苦笑,幸好花虎及时截住:“妈妈她们是不是都在内堂。”

“都在——”

花虎笑顾李浪香菱。“嫂嫂你们不用见齐,我的妈妈,你们非见不可。”

香菱李浪没有反对,花虎也不等他们回答便往内堂走去,这片刻,左右又多了几个花虎的妻子,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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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虎的妈妈也不太多,只是三十七个,年纪大都差不多,最老的一个却显然已过六旬,也就是花虎的生母,策着一条龙头杖拐,高坐在内堂太师椅上,其余各人或坐或立在左右,跟李浪扫过招呼,便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目光都集中在香菱面上。

老夫人突然向香菱招招手,道:“你过来。”

香菱不由自主走过去,老夫人仔细端详一会,转向花虎:“虎儿,这个好,娶了。”

香菱啼笑皆非,花虎慌忙摇摇头道:“这个不成。”

老夫人偏着头反问:“你不喜欢啊,这个女孩子有什么不好。”

花虎道:“她是李浪的。”

老夫人将头凑近去,一手放在耳后,问:“你说什么?”

花虎这才省起她耳朵不大好,大声道:“她是李浪的。”

老夫人有些遗憾的“哦”一声,笑顾李浪道,“你这个孩子眼光比虎儿好多了,什么时候的事哦?怎么现在才带来。”

李浪正要分辨,花虎已接道:“不说这些了,我们有事商量。”也不管那许多,一把拉了李浪往内偏厅走。

香菱当然不肯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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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李浪香菱进去,花虎随手将门掩上,道:“方才你说有要事跟我商量,到底什么事?”

不待李浪回答,他又道:“我也看出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了。”

李浪道:“这件事……”

花虎又截道:“是不是跟违命侯府有关,你可别要我替李煜报仇,这个狗皇帝死了也不值得同情。”

李浪道:“跟报仇不错有些关系,但完全另一回事,我只是要借用你这个山寨几天。”

花虎目光倏的又落在香菱面上。“要摆酒迎亲?这个绝不成问题,我这儿地方其实也算宽敝,诞开百桌千桌……”

李浪截道:“你误会了。”

“用不着否认,我们……”花虎看样子仍然是不相信。

李浪直截了当的将事情说一遍才问:“你到底什么意思?”

“借,当然借,你爷爷跟我爷爷是好朋友,我爹爹跟你爹爹也不知道多少次同甘共苦,出生入死,你跟我更就是亲兄弟一样,你开口,我如何推却。”

“太子只是要借用几天。”

“多少天也不成问题,只是我跟你是好朋友,跟那个德昭太子可毫无关系,你也说得很清楚,只是太子要借助我们,在这儿住几天。”

李浪会意道:“你是要收回若干费用。”

花虎挥手道:“要钱还不简单,我带着这群兄弟随便往那儿走一趟,还不是满载而归。”

“那你是要做官的了?这也不是问题,只要你答应,太子登基,论功行赏,你要做官还不容易?”

“做官?”花虎打了一个“哈哈”。“我们原是南唐子民,虽然南唐已经没有了,但是做宋朝的官总觉得有些不大舒服。”

语声甫落,门突然被推开,花虎的母亲妻子子女大大小小一窝蜂地拥进来。

香菱李浪固然意外,就是花虎也不免怔住在那里。

众人随即将花虎包围起来,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都是“答应他嘛——”

花虎怔了怔。“答应他什么?”

众人争先恐后地。“做官啊。”

花虎这才想到他们一直在门外偷听,抓着一把乱发问李浪。“你说我应该怎样?”

李浪道:“当然是答应。”

“那我答应你好了。”

“这件事一定要保守秘密,不能泄漏出去。”

花虎大笑道:“我这儿是一家人,不是妈妈就是爹爹,不是兄弟就是姊妹,正是上阵不离父子兵,打死不离亲兄弟,你放心。”

老夫人耳朵听得不清楚,这时候忍不住问花虎的一个妻子。

“他们在说什么?”

“阿虎要不要做官?”

老夫人一双眼睛立时发亮。

花虎那边接道:“难道我妈妈会背后算计我?”

老夫人拐杖即时戮在花虎腰背上,花虎冷不提防,“哎哟”一声,老夫人接道:“傻孩子,有官也不做?”

花虎看看老夫人,回顾李浪香菱,尴尬地笑道:“难道我的儿子会冒犯虎威?”

话口未完,就是这么巧,他的一个三四岁的儿子正将一个陀螺抛来,正中他的头上。

香菱不禁“卟嗤”的笑出来,花虎亦是啼笑皆非,李浪摇头道:“你是说多错多,还是不要说了。”

花虎道:“我只是不明白,太子好好的不住在皇城府中,要躲到这儿来。”

李浪道:“我会跟你说清楚。”

花虎嘟喃道:“别要是落难太子,自身也难保才好。”

“这只是计划的一部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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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的另一部份,这时候亦已在太子府内完成,那是十二个高手匠人以寒铁揉合纯金再抽成细丝,织成了一袭刀枪不入的金丝甲。

主持这个计划的是陈搏,他要冶练这样的一袭金丝甲并不是现在的事,只是现在的确有需要才执行。

金丝甲织好了,先穿在一个假人身上由侍卫拿刀枪砍去刺去。

那些侍卫全力施为,金丝甲仍然无损,德昭看得眉飞色舞,连连点头,忍不住一句:“穿着这袭金丝甲还有什么地方去不得?”

陈搏只是拈须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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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昭的一切行动竟然大都被赵光义知道,天绝地灭在打探消息方面绝无疑问非独尽展其能,而且大有收获,他们到底是这方面的能手。

这当然是赵光义的意思,他早已将李浪的袭击算在德昭帐内,一心报复。

连日子他也已选定。

是日十三是德昭生母的死忌,德昭必定前往拜祭。

天绝地灭当然也打听到这消息,只是赵光义一直没有表示,才没有开口,到十二头上,到底忍不住,进言:“明天是下手的好机会。”

赵光义竟然回答:“你们准备得大概都差不多的了。”

这个人虽然行事疯狂,却肯定绝不糊涂,尤其是在没有醉酒,正常的状态。

天绝地灭应声道:“差不多的了。”

赵光义随即问:“他出入百数十侍卫还有陈搏的门徒保护,你们如何下手,硬来?”

“硬来皇城之内固然不成,就是在皇城之外亦难免付出相当代价。”

“不错,那你们是……”

“出其不意,攻其无备。”

赵光义再问:“现在他出入太子府,都是四顶一模一样的轿子一起,你们如何肯定他坐的是那一顶轿子?”

“我们……”

赵光义截道:“即使被你们误打误撞,撞个正着,他已经着人织就一袭金丝软甲,刀枪不入,如果一击不中,你们便再没有机会了。”

天绝立即道:“要他命的就是那袭金丝软甲。”接着将一幅地图在案上摊开,指划道:“这是必经之路,也必须在枫林渡以木筏渡河,我们已经试验过八人大轿放在木筏,木筏的吃水深度,在木筏上做了记号。”

赵光义沉吟道:“德昭那袭金丝软甲重达六七十斤,他坐的那顶轿子当然比较其余的三顶吃水深一些。”

天绝接道:“只要肯定他坐的是那一顶轿子,其余的事便很简单。”

赵光义没有问如何简单,对天绝地灭的暗杀手段他一向有信心,他要考虑的只是要不要付诸行动。

天绝显然看出赵光义的心意,随又道:“德昭太子四顶轿子出入又织造金丝软甲护身,当然是为了应付万一被人算计刺杀,事情在皇爷长街被袭之后,可见得那的确是他指使,因而恐惧皇爷报复。”

“不会错的了。”赵光义靠坐椅上,一张脸沉下去。

天绝道:“与之同时他必然会考虑再对皇爷采取什么行动,那也是他唯一解除威胁的方法。”

“不是他死,便是我亡。”赵光义连连点头。

“既然如此,皇爷又何必再多作考虑?”

赵光义不觉握拳,突然一拳击在长案地图上,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刺杀行动也就在这一拳之下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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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看便知道是好天气,暴风雨的前夕天气据说也都是很好,很平静。

四顶轿子就在这时候从太子府先后抬出来,在大群侍卫的簇拥下浩浩荡荡,穿过长街。

一模一样的轿子,轿夫也显然经过选择,看来都并无不同,实在不容易,所以天绝地灭没有在长街动手。

却在离太子府之后,四顶轿子便已在他们监视之下。

与四顶轿子离开皇城同时,一顶轿子经过长街急急来到了晋王府,走出了宰相赵普。

他赶得很急,晋王府的侍卫看见他那种焦躁的神态,更不敢阻拦,通传的只有抢在前面急急进去通传。

赵光义正在内堂喝酒,每当他心情紧张或者不怎样安定的时候他便要喝酒,只是喝得不太多,因为他还要在没有意识的情形下知道事情的进展。

看见赵普,第一句他便道,“你这个老小子来的正好。”

赵普道:“希望还不太迟。”

赵光义大笑。“我正少个酒伴,喝得满不是味道,你来得正是时候。”

赵普叹了一口气才问:“听说你已经对德昭开始报复的行动。”

赵光义道:“那个小子斗胆派人行刺我,不给他厉害看看,别人还以为我害怕他呢。”

赵普道:“若是那个刺客给当场抓住,或者有什么证据在手,做个借口,你要教训他一顿并不是一回事,但也是止于教训。”

赵光义打了一个“哈哈”。“我现在也只有要教训他一顿,好教他知道厉害。”

赵普道:“我得到的消息却是你要在他今天往皇陵拜祭的途中将他杀掉。”

第五章

赵光义道:“你的消息倒也灵通。”接又打了一个“哈哈”。

赵普道:“这种情形下,不灵通怎成。”一顿又一叹。

赵光义也不否认。“不错,我只要把他杀掉,也许他的运气比我还要好,一样是有惊无险。”

赵普叹着气,问:“你知道将他杀掉有什么结果?”

“他一直跟我作对,不服‘金匣之盟’,杀掉他正好免除后患,我也乐得安枕无忧。”赵光义又笑起来。

赵普摇头道:“金匣之盟是无人能改变的,皇上就是有心将皇位传给德昭,也一样有心无力,但你若是将德昭杀掉……”

赵光义打着“哈哈”道:“他也是一样不能够拿我怎样?”

“他们到底是骨肉至亲,而此事发生,是你理亏,朝廷大臣是必都站在皇上那边,到时皇上要毁‘金匣之盟’,谁还敢反对。”赵普长叹。“王爷只怕亦性命难保。”

赵光义悚然动容,嘟喃道:“又会怎样的?”

赵普叹息。“王爷报仇心切,一时冲动,难免有所疏忽,现在无妨细心想个仔细。”

赵光义到底不是呆子,一言惊醒,这片刻已经想个清楚,忙问:“那现在如何是好?”

赵普斩钉截铁的道:“立即终止报复行动。”

赵光义以手掌用力的擦着胡须。“一定要终止啊?”

“当然,就是怕来不及。”赵普接问:“天绝地灭什么时候动身的。”

“昨夜便已去部署,只是消息传来,德昭那边才动身不久。”

“这我立即赶去。”赵普振衣而起。

赵光义接道:“看来我也得走一趟,不见我,天绝地灭未必会听信……”

赵普截道:“王爷还是留在府中的好,必要时也许还可以置身事外。”

赵光义沉吟道:“那我将印信交给你……”

“未知天绝地灭准备在什么地方动手?”

“枫林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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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林渡是大河比较狭窄的一段,但水流也比较急湍,所以渡船改由木筏代替,那个木筏特别宽阔,而且有绳子贯连,也是利用绳子牵引移动,相当稳定,马车轿子一样可以载过去,远较渡船为方便。

每天由经这里渡河的人相当多,但德昭太子要渡河,其他人的暂时回避,德昭的侍卫也随即散开,部份先渡河到对岸戒备,如临大敌。

一切安排妥当,轿子才抬上木排去,一顶一顶的横渡江面。

渡江的时间虽然因此而多得多,那些侍卫显然都受过严格训练,一个个面无表情,德昭到底在那一顶轿子上,从他们面上的表情根本看不出来。

他们却没有发现木筏的四周都已刻上记号,天绝地灭的人正在暗中监视着木筏的吃水情形。

第一顶轿子抬上木筏,木筏吃水的情形,一如他们计算,正好在记号上,轿子里坐着的并无穿上金丝甲,也应该不是德昭。

第二顶情形一样,天绝地灭也所以没有采取行动,到了第三顶——

那绝无疑问就是他们袭击的目标,木筏的记号被水淹没,也一如他们的计算,是多了那袭金丝甲的情形。

在芦苇丛中监视天绝地灭的四个手下立即泅进水里,向木筏那边泅去。

他们当然是经过严格挑选,水性至佳,并没受水流影响,时间也拿捏得恰到好处,在木筏来到大河正中之际恰好泅到木筏下,利刀已在握,迅速割破了缚在木筏底下的十多个皮囊,一股股黑色的油状液体立即从皮囊里冒出来,升上水面,裹住了那个木筏。

在木筏上监视的侍卫虽然不知道那是来自西方的一种火油,但看见水面上突然浮来这许多这样的东西,也知道有问题。

就在这时候,他们听到了两下尖锐的破空声,抬头循声望去,只见两支燃烧着的巨箭有如火龙般划空射来,不由惊呼起来。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粗大的箭,即使在平地,也一样不知道如何抵挡。

天绝地灭在这种弓箭上固然花了不少心血,也甚少使用,弓箭太大不方便携带固然是一个原因,很少有机会用到也是。

现在难得有这种机会,他们又怎会错过,事实也没有比用这种弓箭更适合的了。

这之前他们也算准了角度距离,所以两支巨箭都不偏不倚,正落在木筏上,随即爆炸开来,冒出了两团烈火,两个侍卫首当其冲,震飞出木筏外,烈火及处,浮在水面上的黑油立即燃烧起来。

木筏果然稳固,没有覆转,也没有倾侧或者什么,却迅速被烈火包裹,另外三个给黑油溅到身上的侍卫也立、时变成了火人,惊叫着跳进水里。

两岸的侍卫为之目定口呆。

眼看着那顶轿子便要被烈火吞噬,那顶轿子突然升高了半尺,轿子底下两侧赫然出现了两个铁轮子,迅速转动,同时一阵轧轧声响,轮子四边倒下,当中竟然是一个菱形的铁球,由铁轮子带动,迅速驶进了水里。也就浮在水面上。

一个太子装束的人正坐在那个铁球内,上半截身子外露,头上戴着一个金丝织成的面具。

两岸的侍卫看在眼内,不由一阵欢乎声,随即在两岸散开。

一逢乱弩也就在这时候从左岸高坡上射出,射向水面上的铁球。

距离相当远,弩箭射到力道已减弱很多,但仍足以致命不少却虽然射在太子身上,立即弹开。

那袭金丝软甲,既然刀枪不入,这种距离的弩箭又起得了什么作用。

天绝地灭的手下也没有机会再射出第二批弩箭,那些侍卫已经向山坡这边扑过来。他们受命一击不中,立即撤退,看见那批弩箭完全没有作用,也已无心再试,不等那些侍卫扑到,已溜过于净。

天绝地灭在较.远较高的地方,看得更清楚,又是惊又是怒。

赵普这时候也赶到了,也是居高临下,却已经来不及阻止天绝地灭的行动,眼看木筏被烈火包裹,不禁由心寒出来,再见那个菱形的铁球出现,意外又意外,亦难免目定口呆,到底松过一口气。

这片刻之间,每一方面的反应都非常强烈,然后都有一种告一段落的感觉,那知道事情突然又有了变化!

那条树干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出现,等有人发觉,距离那个菱形的铁球已非常接近。

树干的前端尖削,长逾两丈,粗可合抱,浮在水面上,若只是这么一条树干,当然不足以构为多大危机,由一个高手操纵却就不同了。

那个人绝无疑问是一个高手,双脚踏在浮于水面的树干上,一个身子仍然标枪也似,纹风不动,那条树干在他的内力催动下,却是一条鲨鱼般,划破水面,直向那个菱形的铁球撞去。

树干前进的速度有如离弦箭矢,比鲨鱼快得多了。

两岸的侍卫不由又惊呼起来,赵普一颗心才放下又提起,眼睛再一次瞪大。

天绝地灭一样震惊。

所有人都看不出那个人的来历。

那个人一身紧身黑衣,头亦用黑布裹着,只露出一双精光闪耀的眼睛,非独不见面目,身上亦没有任何特别的识认,就连他扣在手中那柄剑,也只是一柄普通的长剑,随便可以卖来。

铁球中的德昭太子也发觉了,可是人在球中,球浮在水面上,如何闪避,只有眼巴巴的看着那条树干撞来。

树干不偏不倚,正撞在铁球上,“轰”地一声,铁球被撞飞半空,德昭太子亦被震得从铁球中飞出来。

蒙面人同时离开树干,飞鹤般飞舞半空,剑光一闪,射向德昭太子的脖子。

也只是剑光一闪,太子的头颅便飞离了脖子,蒙面人左手一抖,一块白布飞展,正好将头颅接住裹起来。

白布迅速被鲜血梁红,蒙面人顺势飞越三丈,凌空正好落回树干上。

那条树干一撞之后横摆在水面上,到蒙面人落下,迅速又变成直向,一支箭也似顺流射出。

不过片刻,蒙面人已顺流远去百丈,那些侍卫如何追得及,一阵目定口呆,然后乱成一片。

天绝地灭也怔在那儿,也不知过了多久,地灭才问:“那个是什么人?”

天绝苦笑道:“我只知道绝不是我们的人。”

地灭嘟喃道:“当然不是,你我兄弟也没有这种本领,我们的手下更就不用说了。”

天绝忽然道:“但就是我们的人,也并非绝无可能。”

地灭似懂非懂的。“你是说那个是我们……”

“赵光义另聘高手总可以的。”

“那怎么不给我们打个招呼。”地灭大惑不解地。“我们到底是他的心腹。”

“老弟,知人口面——”

“那就是赵光义的不对了,我们为他出生入死,他竟然这样待我们,不成,非找他问一个清楚不可。”

地灭怒形于色。

天绝反而冷静下来,道:“你就是太冲动,这件事我们不能直问,要清楚只有旁敲侧击。”

“太麻烦了。”地灭不耐烦地。

天绝突又道:“不要再说了,那厮来了。”

“那厮?”地灭循着目光望去,只见赵普与四个随从在他们两个手下引领下向这边飞骑奔来。

“他来这里干什么?”天绝猜不透。

“难道就是来告诉我们,赵光义另聘高手,叫我们不用担心?”地灭嘿嘿的冷笑起来。

“没这个必要。”天绝不以为然,这个人不能否认是有一点小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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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来阻止你们的。”赵普见面第一句就是这句话。

地灭看着天绝道:“阻止不阻止也没有关系,德昭太子那边棋高一着,在我们意料之外。”

天绝道:“幸而王爷另聘有高手,出奇制胜,否则也不知如何收拾。”

赵普一怔。“你们说什么?”

天绝察貌辨色,奇怪道:“那个蒙面人不是王爷派来的?”

赵普反问:“那个蒙面人不是你们的人?”

天绝地灭面面相觑,赵普看在眼内,沉吟起来。

“看来我们还是赶回去跟王爷商量一下。”天绝到底发觉事不寻常。

赵普却道:“你们先赶回去,请王爷回避一下,我先赶进宫去,皇上想必很快便有消息,要找我问一问。”

天绝问:“相爷准备如何回答。”

“说王爷打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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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普的推测没有错,赶回去也正是时候,看到赵匡胤,还是不免吓一跳。

赵匡胤的面色难看到了极点,眼中杀机毕露,充满了悲愤,胡须上尤沾着血丝,德昭太子的被杀,对他的打击可见何等巨大。

“这件事是不是赵光义做的?”赵匡胤单刀直入。“是不是?”

“微臣不知道,但,晋王爷与太子仍叔侄关系,怎会做这种事。”

“这个畜牲有什么事做不出?”

赵普不禁暗叹:“他这个弟弟是畜牲,你这个哥哥又是什么?”口里却应道:“晋王爷虽然有时胆大妄为,但也有分寸的。”

赵匡胤截道:“你告诉我,他现在跑到那儿?”

赵普道:“晋王爷日前去了南郊射猎,到今天还没回来。”

“大胆!”赵匡胤拍案大骂。“你与他见过面商量好了拿这种话来欺骗朕?”

“微臣不敢。”赵普跪倒在地上叩头。

“你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一鼻孔出气,莫以为朕拿你们没办法。”赵匡胤怒不可支。

“微臣所说,句句实话,并无虚言。”赵普一面叩头一面颤抖。

赵匡胤厉声喝骂:“你立即带人去晋王府,彻底搜清楚。”

赵普只有应命,赵匡胤接吩咐:“传陈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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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搏来得很快。

“殿下此次往皇陵微臣本该追随左右,但事前殿下并未知会微臣。”陈搏先告罪。“微臣也想不到那些人竟然如此斗胆,光天化日之下来……”

“别说这些了。”赵匡胤截住。

“皇上召微臣到来……”

“朕封你为护国剑师,现在开始,大内侍卫由你统领,负责大内安全,谁敢不从,先斩后奏!”

“皇上——”

“连德昭也敢刺杀,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赵匡胤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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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做来并不难,大内原就是禁卫森严,陈搏也很容易便找出夜行人容易高来高去,需要加重戒备的地方,再增加侍卫防守。

到他一趟走下来禁宫已名副其实的禁卫森严,他也选择在最适当的地方歇下。

这所谓最适当,当然就是最接近赵匡胤的地方,任何人要伤害赵匡胤,得首先过他这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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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普也在晋王府展开了搜索,在他的心腹侍卫在内堂佯作搜索同时,他亦经由暗门进入内堂的地下室,与赵光义相会。

赵光义有生以来最委屈相信也就是这一次躲在地下室,坐也不是,立也不是。

天绝地灭侍候在他左右,看见赵普,他不由又指着天绝地灭。“他们说,这件事跟他们没关系。”

天绝应道:“王爷,我们说的都是事实,相爷当时也在场,看得很清楚。”

=奇=赵普正要说什么,赵光义已嚷道:“不是你们又是什么人,你们说!”

=书=天绝叹息道:“那个人当时蒙着脸,我们也所以看不出他的真面目。”

=网=“你们说不出,可是要我将你们抓起来,送到我那个皇帝哥哥面前?”赵光义团团乱转。

天绝地灭只有苦笑,赵普终于有机会开口道:

“以两位的武功见识,从那个蒙面人的出手应该看出他的功力深浅或者什么。”

天绝心灵一动,道:“那个人的内功绝无疑问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地灭接道:“他也绝无疑问是一个用剑高手,一支普通的剑在他手中,与神兵利器并没有分别。”

赵普又问:“好像这样的高手在皇城附近有多少个?”

“以我所知,只得一个。”天绝神色甚为奇怪。

“是那一个?”赵普追问。

“陈搏!”天绝冲口而出。

所有人齐皆一怔,赵光义脱口道:“没可能是他,你不知道他是德昭的剑术教师。”

地灭接道;“对,他是太子的人。”

赵普突然问:“太子的死,会不会有诈?”

这话说出口,他面色便先变了,天绝地灭的反应也非常强烈。

“你是说,死的并不是德昭?”赵光义面色阴晴不定。

赵普沉吟道:“这也可以解释那个刺客为什么要将太子的头颅割下带走。”

“那德昭现在躲在什么地方?”赵光义追问。

“王爷被处决之后,相信他很快便会出现。”赵普叹了一口气。“我们当然要在皇爷被找到之前将他找出来。”

“我就是问你他现在的行踪。”

“这件事要拜托这两位了。”赵普目光落在天绝地灭的面上。

天绝地灭当然得一口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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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林渡被杀的当然不是真正的德昭,真正的德昭早已离开,在香菱李浪保护下,来到了花虎的山寨。

花虎听到了消息,那敢怠慢,急急迎出山寨外,一见立即拜倒,口呼道:“殿下大驾光临,臣花虎真是五生有幸。”

黑豹一旁听得清楚,忙提醒道:“老大,是三生不是五生。”

花虎扬眉道:“你懂什么,一般是三生,我加多两生,才是真正的大幸。”

黑豹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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