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大道争锋-第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道姑凝神望向远处,似乎在深思着什么。
其实当日赵英师傅所说不是“杀一象”,而是“留九象”,这“一杀”,“一留”之间虽然没有本质区别,但是所流露出来的心性气度却完全不一样,从回答中可以看出张衍心性果断,但又不失谨慎,但说出这句话语时,他杀机盈胸,眼神如芒如电,这股气势令她也不觉胆寒。
她虽然不如自己师兄那般精通易理术数,但也能看出张衍身上有大因果,不禁叹了一声,不知道这样一个人留在苍梧山上究竟是福是祸?
张衍踏入山门后,一路往二山门走去。可是他并不知道,这三日来,溟沧派的入门弟子都被广源派一名少年堵在“天门”道上进退不得,没有一人能登顶三山门,偏偏他们还自知理亏,不敢用强。
三年前,南华派下院为法会东主,溟沧派当时有一名入门弟子名为陈枫,其胞妹十年前拜入一位南华派上师门下,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惨遭横死,其中内情已经不得而知,总之两家从此之后互生仇隙。
陈枫趁法会举行之际,堵在“天门”道上,口口声声扬言要与南华派弟子一较高下。
本来过山门就有过关之说,只要觉得自己本领过人,可在过山门的路上拦住任意一位同道较技切磋,借此扬名,无论输赢都是一桩美谈,所以南华派弟子并不在意。
之后无论是解读蚀文还是比斗技击,南华派众弟子都一一败在陈枫手下,本来他见好就收也不会有人责怪,哪知道此人还是执意不肯让开山路,说是要将南华派诸弟子堵死在山路上,直至法会结束。
这样一来,就有人看不过眼了,广源派向来与南华派交好,有十几名弟子上来理论,最后终于忍不住动手,谁知陈枫虽只一人,却以一敌众,非但不落下风,还将他们打得头破血流,最后更是放言广源派弟子也一并不许通过。
一月过后,南华派连带广源派弟子果真无一人能登顶三山门,导致两派下院大失颜面,因此一直怀恨在心,今次轮到溟沧派做东主,这是两派弟子这是特意来找回脸面,而那些知道其中过节的门派则故意装聋作哑,只作不知。
三年前陈枫回山之后就开了仙脉,去了上院修行,以他如今的身份自然不可能再来这里,可他走了,却把这恶果留给了下院。
山门偏殿之中,现在汇聚了溟沧派下院二十多位入门弟子,这些人都是玄门世家出身,平时自有一个圈子,所以在苍梧山众弟子眼中各个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此时坐在上首名叫郑循,是德修观下院大弟子,在一众人中年龄最大,修为最高,不过这个人性格平和,不善与人争斗。
头两天莫远阻路,说是要比斗蚀文时他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中,可直到今日仍旧没有弟子能登顶三山门,他才发现不对,知道这是广源派来报复了,再等下去,溟沧派身为东主却无一人在峰顶,那可真是要丢脸丢大了。于是他将所有入门弟子都召集在一起,共同商议对策。
郑循叹了一声,道:“广源派的莫远莫师弟虽说年纪还小,但听说解读蚀文只在指顾之间,眼下我已派出马师弟和甄师弟与其对阵,是否能胜,且待结果吧。”
不多时,一个年轻人从偏殿后走进来,向周围众弟子俯身一礼,神色黯然道:“师弟我技不如人,只能寄望于甄师兄了,惭愧。”
众人默然不语。
大概一刻后,一个童子进来禀报道:“诸位师兄,甄师兄晕厥过去了。”
众弟子面面相觑,其中一人站起来,冷森森道:“莫非是那莫远见不能胜,所以动武?”
童子忙说:“莫师兄晕厥,只因心神耗尽。”
那人哼了一声,又坐了下去,他们倒是巴不得动手,只是广源派这次派了个十三岁的少年来,用强的话,这名声说出去也不太好听。
郑循目光落在一名白衣少年身上,道:“陈师弟,你……”
那位陈师弟连连摆手,道:“郑师兄不必说了,师弟我也是陈氏子弟,此事不方便出面。”
陈枫出自登扬陈氏,陈师弟出自洛川陈氏,虽然同出一脉,但百年前早已分家,他这么说虽然是为不想出面而找借口,但也不算是强辩,郑循不好逼迫过甚,目光又转向另一名面目冷峻的男子身上。
“林远林师弟……”
林远摇摇头,道:“莫远只有十三岁,胜之不武,师兄知道我一向爱惜羽毛,不要勉强于我了。”
郑循面露苦笑,又接连问了几名弟子,有的推说莫远只是一个记名弟子,自己去了没得落了身份,赢了也被人耻笑;有的推说顾忌名声,不愿以大欺小;有的推说近日练功过勤,导致心神虚耗,不堪一斗。
总之一句话,没人愿去。
实际上他们也知道莫远神童之名,刚才那两个弟子败下阵来他们也看到了,自己未必能赢不说,输了更是连带家族一起丢脸,至于门派荣辱,自然是比不过家族名声的,因此宁愿干耗在这里也不肯出头。
艾仲文此时正做在下首末座,听到这些话不禁摇头,这样僵持,什么时候是个了结?难道溟沧派的脸面还真不要了?
他想了想,站起来大声道:“郑师兄,我知道善渊观中有一人,在蚀文上造诣精深,定可胜过莫远!”
第十一章 荡云峰上争天门(二)
听闻艾仲文推荐一人能胜过莫远,郑循面露喜色,道:“不知道艾师弟所说是哪位师弟,现在何处?”
艾仲文回道:“此人名叫张衍,乃是善渊观弟子,由于近期闭关修炼,不曾来到法会,想必此时还在居处潜修,还望师兄赐下啸泽金剑,将此人请来。”
啸泽金剑,是五行金剑的一种,修道者可以用来遥遥传递信息,是上院弟子常用的联络手段,不过下院也备有一些,只是都掌握在大弟子郑循手中,一般非急事不用。
郑循有些奇怪,道:“我知善渊观弟子多居住在捉月峰,与荡云峰有三条索道相连,距此不过一刻路程,何须动用金剑?”
艾仲文又道:“一来此人居于十五峰望星峰,唤人去请,至荡云峰一来一回恐需几个时辰,怕要拖到明日,二来此人并非普通弟子可比,不可随意呼来喝去,动用金剑,是以示郑重,望他中断闭关,速速赶来。”
郑循面露疑惑,第十五峰望星峰虽然也在善渊观名下,但平时都是一些没有根底的弟子在那里修炼,艾仲文推荐的人怎么会住在那里?
他沉吟了一下,又问道:“此弟子姓张?不知道是封延张氏,还是亘昆张氏,抑或是绵泽张氏?”
艾仲文缓缓摇了摇头。
他并不知道张衍真正出身,虽然知道他是周家女婿,不过看张衍似乎并不想张扬自己的背景,他也不好到处宣扬,弄得朋友做不成还成仇人,所以这个问题他不好回答。
郑循还想问什么时,突然有人插话道:“此人可是我玄门世家出身?”
艾仲文不好明言,只好委婉说道:“诸位师兄不必疑虑,此人来历不凡,不可以常理度之。”
那人冷笑一声,道:“什么不可以常理度之,只是一个不知所谓的记名弟子罢了,居然还用金剑去请,我看艾师兄是久在污泥塘,忘了本来出身,近墨者黑了吧。”他向郑循拱了拱手,道,“郑师兄,我知道这个张衍,约半月前,他将胡师兄的管事狠狠羞辱了一顿,赌斗时又骗去了一页经诗密册,胡师兄,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
他转而将目光瞥向胡胜余,目光中隐隐有讥笑之意。
坐在郑循左侧第一位的是善渊观林远,他悠悠开口道:“我也听族弟林通说起过此人,据传只是一个无根脚的记名弟子,只是仗着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蚀文推演法蒙混一些愚昧之人罢了。”
两侧弟子坐序都是按照修为排列,胡胜余也坐在右侧靠前的位置上,他性格阴沉,为人又孤傲,与众弟子来往不多,还不知道卞桥和张衍之事,听闻这句话后,脸色顿时变得阴晴不定,眼中隐隐有杀机闪过。
艾仲文暗暗叫糟,他本来想举张衍出来赢下莫远,没想到反而惹了麻烦,仔细一想,他又不禁后悔,也是自己关心则乱,明知道这些人只在乎自身名声,自己又何必多此一举?
郑循听众人这么一说,顿时面露失望之色,摇摇头不再说话。
底下众弟子更是不以为然,原本不是世家弟子,根本不在他们眼中,甚至一些人还有些人出言冷嘲热讽艾仲文不顾自家身份,结交下等之人。
本来艾仲文出来说话只是为门派名声考虑,历来法会东主都是先到峰顶,而他听闻广源派和南华派众弟子已经到了苍梧山山脚下,正结伴而来,若是等他们先一步到达峰顶,溟沧派还有什么脸面可言?所以不能再磨蹭推诿,应当速下决断。
没想到一片好心好意,却遭来言语羞辱,在座诸人全然不把门派荣辱放在心上,只在乎家门身份,他心头微恼,道:“师弟我也是记名弟子,看来也是多余之人了?那么也不便在此多留,诸位师兄,告辞了!”他拱了拱手,袍袖一甩,就此摔门而出。
走到偏殿门外,他抬头看两侧松柏郁郁葱葱,傲骨峥嵘,心想我艾仲文也精擅蚀文,离了这群目光短浅之辈难道就不能成事?且待我亲自去会会莫远,看看神童之名是否属实,想到这里,心中升起一股豪气,一个人大步往二山门走去。
……
张衍走出不到百步后,脚步却不由放缓,琢磨道:“那个道姑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筑元之后,他耳目聪敏,道姑与赵英对话他当然也听得清楚,而且那番话……好像就是有意说给他听的?
对方看上去像是前来故意寻衅,但张衍直觉认为对方不会这么肤浅,无缘无故的就来问上自己这么一句话,必定有什么原因在内。
“象河,象河,过则溢,少则圆……”
张衍皱眉沉思,反复琢磨,突然,他脚下一顿,想到一个可能,莫非,她说得是自己的修为?
想到了这一点,他越想越有可能。
按理说,有《临耀问法》在手,修炼即便不如之前那般一帆风顺,也应该有所增进。可他觉得自己虽然内气壮厚,却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更进一步,踏入“元成入真”的门槛。他原本一直以为是自己功候未到,现在想想那名道姑所言,再反观己身,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明悟,看来不是功候未到,而是太过!
问题这就在“过犹不及”四个字上!
仿佛一道电光从眼前乍闪过,张衍恍然大悟,眼前的迷障一时尽散,不由放声大笑起来,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转过身,冲着道姑那个方向遥遥一拜。
玄门道法的境界层次虽然人人皆知,但其实也留有暗坑诡门。
比如筑元这一步,明说有两重境界,分别是“凝元显意”和“元成入真”,但其实当中还有一关,名为“淬元去芜”。
“凝元显意”之后,要想更进一步,深藏在内窍中的元气不在于多寡,而在于精纯与否。
不懂其中关窍的修道者,往往会花上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时间埋头苦修,随着时日推移,元气中的火性躁气也会渐渐自消,最终凝练如一,踏入“元成入真”的境界,进而登关开脉。
只是这样一来,却耗费了更多时间,无形中就被那些知道窍诀的弟子远远甩在身后。
要知道,开脉之后所修习的法诀与开脉前不同,上下高低之间完全不可以道里计,一步慢,则步步慢,若无大机缘,也无出众资质,那么几无希望追赶先行一步的同道。
而不是玄门世家,绝无可能知道这其中的关窍。
“淬元去芜”这一步只在师徒之间私下秘授,口耳相传,从不在道书上写明,就算有过,这类书册在千数年的时间里被玄门世家封存销毁了。
正是这样处心积虑,彼此心照不宣的控制,各大世家才在一个个门派中把持住了修道的上进之路。
其实,玄门世家在这方面的手脚远远不止这一处,不是世家出身的修道者,修炼之途当真是如履薄冰,一步踏错就再也没有回头之路。
张衍胸中自有城府,略略一想后,便模糊猜到其中可能的原委。
那道姑一定是看到自己修为正处在这一门槛上,又不好直接明言,所以通过一个典故来点醒自己,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做,但是这份人情他却是记下了。
虽然张衍不知道如何淬炼元气,但往日他通读玄典,大致推断出自己遇上了什么问题,心中已经有了些许想法,且他自信有残玉在手,只要知道原因出在那里,只要多番尝试,总能找到正确的方法。
想到这里,他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方打坐参详一番。
正在这时,他若有所觉般回头一望,却见一个熟人身影步入眼中。
艾仲文正在山道上愤愤而行,迎面一抬头,却意外看见张衍,眉目间顿现喜色,急急上前几步,拱手道:“张师兄原来早已到此,可也是听闻了莫远之事,这才赶来的么?”
张衍不解道:“艾师兄,何事?”
见张衍似乎并不知晓,艾仲文叹了一声,道:“唉,一言难尽,张师兄且随我来,我慢慢说与你听。”
两人一路向前,边走边说,在走了大约千步之后,张衍这才弄清楚了其中原委。
不过令张衍感兴趣的不是那个莫远,而是那个陈枫陈师兄。
“艾师兄是说,陈师兄当日也与我等是一般修为,但是却在法会上大展神威,回来不久就开脉登关了?”
艾仲文眼现钦慕之色,道:“正是。”说起来他虽然因为这位陈师兄令两派弟子如今上门报复,但是以一人之力阻住两派弟子不得登峰,这等豪气还是令他极为佩服的。
张衍目光一闪,心中隐隐有所把握,又问:“如今峰顶之上,现有多少十六派弟子?”
艾仲文摇摇头,道:“我溟沧派毕竟是东主,别派弟子总要照顾我等脸面,是以都在观望,不曾有所动作,只是我听闻广源派和南华派弟子已到山脚,怕是今日就要登峰了。”
这时,他一抬头,道:“到了。”
张衍抬眼看去,不远处是一块可以立足百人的三层石台,最高一层石台上,一只紫铜香炉正散发出袅袅青烟,一座梁架结构的阁楼半嵌在山壁中,大约百多名三观弟子围聚在那里,场面极为安静。
巧的是,先前自悦穹峰一别之后再未一见的闵楼也在人群中,他此时眼神正死死盯着场中,双手握拳,一副紧张之色。
张衍和艾仲文两人几步跨上石台,只见平台中间,一张案几前有两个人正相对而坐,一个身着道袍的中年人正手拿竹筹,对着面前的蚀文细细推演,不过额头上已经微微见汗。
艾仲文低声道:“这是德修观的成师兄,虽然也是记名弟子,但出身衡昌成氏,在蚀文一道上也颇为了得。”
成师兄对面则是一个少年,想必就是那个莫远,他大概十三四岁,嘴唇上有淡淡的茸毛,眉宇间充满了一股傲气。
两人都是眼力上佳,将二人之间书页上的蚀文看了个清清楚楚,张衍看了看莫远手边的零散竹筹,不禁微微一笑。
艾仲文看得仔细,他一皱眉,道:“不妙啊。”
果然,不多时,成师兄面色颓然,推盘而起,摇了摇头,叹气道:“师弟高明,师兄认输了。”
这句话一出口,站在一边的闵楼不禁跌足一顿,似乎输得是他一般。
莫远嘴角一翘,哼了一声,道:“溟沧派,不过如此!”
他话语中的轻视鄙薄之意令周围的溟沧派弟子都感觉被落了面子,有不少人顿时脸露怒色。
成师兄既然认输,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自取其辱,取出一只小布袋掷在少年面前,胡乱拱拱手就离开了。
张衍不解道:“这是何意?”
艾仲文解释缘由道:“那是滟沉沙,那莫师弟孤身前来,怕众弟子一齐上前邀斗,是以立下赌注,不是入门弟子,不管谁人上前,都要拿一斤滟沉沙作为彩头。”
滟沉沙是五行神沙的一种,在江水湍急的地方才有产出,在江心石的石缝中淤积的时间越久则珍稀,在溟沧派出产较多,张衍忖道这莫远也是好算计,不但拦住诸弟子去路,自己还能借这个由头小赚一笔。
看着桌上已经堆积五只小布袋,这个莫远已经至少赢了五次。
接下来又有几人上场,都毫不例外的败下阵来。
艾仲文叹了一口气,道:“我不如此人。”
人群中的闵楼愤然跺脚,道:“不提诸位入门师兄,只是张衍张师弟在此,也定能赢这小子!”闵楼虽然祖上也曾出过大神通的修士,但如今家门早已没落,没有入门弟子那般只看重张衍出身。
一听这话,原本有些沮丧的众人仿佛都被提了醒,仿佛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也不管是不是知道张衍,都纷纷点头称是,总不能叫莫远当真笑话溟沧派无人。
莫远听到这句话后,一扬眉毛,冷笑道:“什么张师兄,可敢出来一见?”
站在张衍身旁的艾仲文突然转头看向他,眼中也多出了几分期待。
不过随即他却失望了。
张衍非但没有挺身而出,反而向艾仲文使了个眼色后转身就走。
艾仲文一怔,犹豫了一下,随即抬步跟上。
走出数百步后,张衍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笑道:“艾师兄可是以为我张衍是临阵退缩?”
艾仲文勉强笑了笑,道:“张师兄此举必有深意。”
张衍微笑道:“其实,要胜莫远不难。”
“哦?”艾仲文一呆。
张衍自信一笑,道:“并不是师弟我开口大话,我观莫远,虽然在蚀文上颇为精熟,但每到一处难隘还需用竹筹推演,要比拼筹算之力,他还是远远不如我的。”
艾仲文不由点头,别的不说,张衍解读蚀文从来不用竹筹,这一点不说他自愧不如,下院三观弟子又有谁敢言能做到?可这样一来,他更加不明白了,张衍明明有实力,为什么却又不上呢?难道说有什么难言之隐?
“师兄可是疑惑我有胜算,为何却又不比?”张衍似笑非笑地说道:“艾师兄,我若上了,不胜,只不过招惹一顿耻笑,若胜,众师兄必恨我,反而可能丢了性命。”
艾仲文先是一怔,随即细细一想,不得不承认张衍说得在理!
一众入门弟子都被堵在山下,你一个记名弟子偏偏能赢,那岂不是说我们这些入门弟子都比不过你么?虽然其中真正内情有所出入,但只要一经传言,等于变相重重扫了这些人的脸面,没有好处不说,反而遭人忌恨。
艾仲文拱拱手,歉然道:“张师兄,怪我未曾想通此节。”
他又想到偏殿中胡胜余那阴沉的脸,心中正想提醒张衍小心,却又听张衍话语一转,说道:“然则,我也是溟沧派弟子,自然不能坐视他派弟子肆意上门欺凌!”
艾仲文闻言精神一振,道:“师兄打算如何?”
张衍淡淡一笑,道:“阻住众弟子去路,既然广源派做得,为何我们做不得?”
“张师兄,你是说……”艾仲文两眼盯着张衍,神情略略有些激动,他心中此时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念头在滋生,只是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来。
“听说三年前陈枫陈师兄以一人之力阻住两派弟子,使其无一人可以登顶,张某心向往之,有意效仿,他们若拦我派弟子一日,我便也拦他们一日。”张衍背脊一挺,目光中凌然生威,道:“艾师兄,可敢与我同去?”
第十二章 荡云峰上争天门(三)
梁栋在地门前拿起一支笔,将自己名字和出身门派在门前的贴单上刷刷一写,他冷笑一声,大步跨入“地门”道。
他身后跟着三名结伴而行的师兄弟,也是一起昂首阔步迈入山门。
南华派此来一共是五十七人,其中七名入门弟子,其余皆为记名弟子和仆役一流,而广源派则也有四十二人,其中入门弟子五人,来时将近百人纵马驰车,气势汹汹。
不过他们不急于登顶,而是先派出梁栋在内的几名弟子上山,试探下溟沧派的态度。
如果一路无碍登顶,那么两派弟子自然不用客气,一口气彻底扫落东主脸面,如果梁栋等人被人阻道,他们也能提前察知,也不至于乱了手脚。
梁栋过了头山门后,见两侧冷清异常,视线沿着山道一路向上,更是空空落落,见不到一个人影,与山门外诸派弟子纷踏而至的景况形成强烈反差,他不由大笑道:“果真是一报还一报,此番也轮到我广源派来落一落溟沧派的脸面了,三年前所受之辱今朝定要一次讨回。”
身后几名师兄弟一起点头称是。
梁栋更为得意,大袖一挥,道:“诸位师弟,且随我一起登峰!为文俊大师兄铺陈前路。”
他以为此地没有任何人阻拦,所以声音极高,在山道上一路传出去,这时,不远处一块大石上方传来一把清冷的声音,“可是广源派的师兄?”
梁栋吃了一惊,他抬头一看,只见那块大石上端坐着一人,正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被人这般俯视,他心中不悦,冷哼道:“正是,你是何人?”
那个人站起身,沉声道:“在下溟沧派张衍。”
梁栋不自觉退了一步,由于对方背对阳光,他一时间没有看清楚对方的容貌,眯了眯眼,道:“你欲何为?”
张衍洒然一笑,道:“无他,邀斗尔。”
梁栋踌躇了一下,道:“文斗还是武斗?”
文斗,就是如莫远一般切磋蚀文推演,武斗,则是比较技击之术。
筑元之后,修道者双臂有千斤之力,也能力搏狮虎,碎石开碑,玄门修士练得是至人道,开脉前为了防止在常年累月的打坐中肌体衰朽,不堪其用,也时常习练一些强健筋骨的技击术。
玄文法会,虽然以文为主,但是修士不是文士,上院各修士之间为抢夺宝地仙丹,互相争斗杀伐更为惨烈,所以法会上也常有比斗技击。
但也有不少弟子对此不屑一顾,原因是开脉之后,就能学得上乘法门,飞剑斩颅,撮土成钢,修士的实力大多都体现在法宝和飞剑上,如此一来,肢体上的技击就是小道了。
不过不是世家弟子,莫说法宝飞剑,就算丹药符书也不能轻易得到,所依仗的也只有自己的身体罢了,因此在技击一道上还是有不少人看重的。
张衍微微一笑,道:“都可。”
梁栋精神一振,迫不及待地接话道:“那就武斗!”
他不是世家出身,在蚀文一道上几乎没什么成就,哪里敢文斗?如他这种记名弟子,要想在法会上出头,也就只能靠技击来博取名声了,所以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武斗。
在这一道上他还是有信心的,为了搜集五行神沙,他也常常行走在荒山大泽中,与虎狼搏斗,身手不说和几名擅长此道的师兄比,只是对付眼前从未曾听闻过的溟沧派弟子,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可是当张衍从大石上一跃而下后,梁栋的信心却动摇了,心中惊叹,“这个张衍好高的身量!”
张衍往那里一站,比常人都要高出一头去,只是这股气势就不敢让人小看。
不过梁栋也是心思灵敏,善于投机取巧之辈,他眼珠一转,趁着张衍还未动手,连招呼也不打一声,便一拳打了过来,妄图打张衍一个措手不及。
张衍感官敏锐,看对方脚尖一掂,肩头一耸,就知道对方要有所动作了,而且从梁栋的拔力方向他就预判出了这招的出拳角度,连躲都没有躲,双目一睁,大喝一声,拳头“轰”的爆起一声破空声,竟然先一步就砸到了对方的面门上。
梁彤没有料到张衍会突然开声大喝,而且拳头居然后发先至,心神不禁一颤,拳势略略一顿,只听“砰”的一声,张衍已经一拳重重砸在他的鼻梁上,梁彤仰天就倒。
再看他时,已经满脸是血地躺在地上,彻底失去了知觉。
张衍拿出一块白帕,将拳头上的血迹擦了擦,脸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又抬眼看了看剩下三人。
这些人看得倒抽了一口凉气,犹豫着不敢上前,然而就此退走又心有不甘,不禁僵在了那里。
张衍笑道:“尔等一起上好了。”
几名广源派弟子互看了几眼,点了点头,群斗也在武斗的允许范围内,只要较技的一方同意就可,三年前陈枫以一敌众,如果不是他心甘情愿也没人会拉下脸来围殴他。
三个人互相交流了几句便有了定计,他们分左、中、右三个方向张衍慢慢围拢上来。
张衍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看着当面一人,好像对两侧的人毫不在意。
正对面那人看了张衍先前的出拳气势,心中不敢大意,按照事先商量的计策,他突然向前窜一步,起拳欲击,他打得主意是正面吸引张衍注意力,给左右两侧的同伴创造机会。
哪知道他一动,张衍也同时动了,向前一步,一拳往他脸上打来。
这人早有防备,试图招架,没想一拦之下心中叫苦,张衍的拳头势大力沉,出拳时将全身的力量集中在了一点上,他根本封架不住,双臂不由自主脱力一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衍的拳头在眼前放大,再听到耳边一阵闷响,嘴巴里的牙齿和鲜血一起喷了出来,整个人打着旋飞了出去。
此时左右两侧的人还没有绕过来,便看见张衍放倒当先一人,气势不禁为之一夺,张衍已经顺着冲力借势一转,一个跨步,从背对两人变成侧对一人,左侧那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一掌劈在颈脖处,趔趄了几步,“噗通”一声躺在地上晕厥了过去。
最后一个人见势不妙,倒也识趣,马上开口道:“在下认输。”
张衍神情淡淡地拱拱手。
那人松了口气,连忙去招呼来数名道童,将躺在地上的师兄弟抬走。
受伤的几人虽然满脸鲜血看着骇人,不过张衍下手都有分寸,再加上这些修士也是筋骨坚韧,包括梁栋在内都是只伤不死,只是短时期内是不能与人争斗了。
张衍摇摇头,在他看来,这几个人技击术惨不忍睹,空有一身力气不知道怎么使用。
他前世在末日世界里由于缺少枪支弹药,只能用简单的武器和变异野兽搏斗,人与人之间更是不能信任,每天都有人为了争夺一点点食水而倒毙街头,生活在那样一个世界里,你连睡觉的时候都要注意是不是会有人下黑手。
他身为幸存者营地上层的一员,一身格斗技巧都是实打实杀出来的,极其讲究效率,没有一点花招和多余的动作,简单到极点的出招,只求在最短时间内结束战斗。
来到个世界后首次动手,他只觉得浑身舒坦,心情大畅,沉寂已久的战斗意识也苏醒过来。
这时,艾仲文从头山门中走了出来,他忍不住多看了张衍几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