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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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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道人朗笑一声,转而看向张衍,道:“张衍,你立下此功,我自当奖赏于你,我当初曾说过,谁斩杀了妖主,便可在派外开府,今日我便将昭幽天池赐下,算做你道场所在,只是桂道友的因果却需你自家去了结,我却帮不上忙。”
  张衍肃然道:“我事先已知桂前辈将会投生何处,待十年之后,我会去将他接来收入门下。”
  年轻道人缓缓点头,叹道:“如此便好,我与桂道友当年也有几分交情,来日他转了人身,拜入我溟沧派门下,也是一桩盛事。”
  老者突然“咦”了一声,道:“秦墨白你倒是大方,就这么赐下洞府,难道就不怕那些世家崽子找你晦气?”
  年轻道人一摆拂尘,慨然道:“此一时,彼一时也,我秦墨白好歹一派门掌,岂是没有担当之人?”
  老者哈哈大笑,道:“看来你师徒一脉也是否极泰来,该当时来运转,此次我斩了那人法相,实在是痛快不过,若是你还要我动手,我也可勉为其难答应一次。”
  他性子直爽,从来不屑于计较什么弯弯绕绕,在他看来,任你什么诡计,只消一剑上去都能瓦解,何必多想那些无用的。
  年轻道人淡淡一笑,又转向张衍,神态温和的叮嘱道:“张衍,你需牢记,此洞府我虽赐予你,但日后是否能看住,我不会多加过问,需你自家多加努力才是。”
  张衍点了点头,随后他略一思索,问道:“不知我那灵页岛门中准备如何处置?”
  年轻道人呵呵笑道:“虽则你在派外开府,但仍是我溟沧派门人,灵页岛自然还是你的洞府,无人会来侵夺。”
  有人掌门真人亲口承诺,张衍顿时放心,他一拱手,道:“弟子欲行远游,出外寻找凝结金丹的缘法,望掌门恩准。”
  年轻道人沉吟片刻,抬手一抓,凭空摄出一道符箓,打入张衍识海中,“你伤了那人,虽然北冥师叔借你之手,但怕是他有徒子徒孙找你麻烦,我传你一门功法,能不能参悟全看自己了,只是绝不可轻授他人。”
  张衍只觉一道金光灿灿的符箓飞入体内,脑海中顿时多了无数口诀妙法,一时也不及细看,忙躬身道:“弟子谢过掌门真人。”
  年轻道人微微颔首,道:“你要走,便不要耽搁,尽快动身吧,出了浮游天宫后,切记不可去往丹鼎院,当可避过一劫,言尽于此,你去吧。”
  张衍闻言,脸上所有所思,对着这位掌门真人再次拜了一拜,便告退下去,转身出了大殿。
  刚刚步出殿门,身后传来一声叱喝,一道黑光闪了出来,那老者突然拦在身前,屈指一弹,一道光芒便入了他的眉心。
  张衍面上毫无紧张之色,笑道:“前辈又在弟子处做了什么手脚?”
  老者笑骂道:“休来胡言,老夫是见和你也算投缘,是以化了三道分身在你身上,若是危急时分,可用来保命,换了旁人老夫都不屑理会,你可知道,当年秦墨白在殿外求了我一夜,老夫方才勉强赐下一道……”
  说到这里,却听殿内传来一声淡淡语声:“北冥师叔,背后嚼人舌根,不是长者风范。”
  老者哈哈一笑,化作一道黑芒冲霄而起,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张衍出了大殿,正思忖如何下了这浮游天宫,那道隐在身上的符诏似是得了感应,现了一道金光出来,将他躯体一裹,便荡开罡风,倏忽间从千丈高空一路向下,将他送至一处无人岛礁上,随后闪了一闪,便不见了踪影。
  张衍抬头看向天空,天上白云悠悠,几只禽鹰振翅翱翔,发出一声悠扬啸鸣,眨眼飞向远空。
  这时他心中恍一丝明悟,掌门真人以迅雷之势将他唤来,坐定将昭幽天池给自己的事实,怕是也有让他及早抽身离去之意。
  其实他斩了桂从尧,又重创了无名道人,风头之劲,在门中已是一时无两,不管他是否愿意,留在门中也必定也是漩涡中心,此时功成身退,正是明智之举。
  原本他还想出游前去见一次周崇举,不过掌门真人最后那句话却是让他心头暗含警惕。
  丹鼎院中能出何事?
  他仔细想了想,心中一动,知道问题极有可能出在秦真人身上。
  这位真人行事一向横行霸道,做事不能以常理忖度,这一次自己非但没死,还立下了惊天奇功,也算削了她的脸面,保不准这时就在丹鼎院候着自己,要是自己被捉到琅琊洞天去,随便找个借口放在那里慢慢拾掇,弄个生不如死,怕是掌门真人也没法可想了。
  这样看来,那丹鼎院是万万去不得的。
  张衍也是洒脱之人,立刻把这念头舍了,驾起遁光直接回转了灵页岛。
  把思绪在脑海里一一理清之后,他越发觉得在门中不可久留,当及早离去才是。
  因此到了灵页岛上空后,现了那艘龙牙飞舟,把那百丈长的舟身往天空中一横,大声喝道:“灵页岛诸人出来,皆随我前往昭幽天池。”
  罗萧,商裳、以及一众力士、鱼姬美人,见到自家老爷安然回返,都是面泛喜色,一个个都出了洞府,听了他的招呼,虽然奇怪为何要去昭幽天吃,还如此匆忙,但却没有任何人迟疑,在他这一声吩咐下,都纷纷上了此舟。
  张衍将罗萧唤到一边,取出一块玉牌,道:“罗道友,我要出门远游,寻觅筑丹机缘,此是昭幽天池洞府开启牌符,你带了他们入居,静心潜修,我一日不回,你等一日不得离了天池。”
  早在张衍在竹节岛上驻守时,便曾暗地里来拜访过桂从尧,昭幽天池禁制本是这位大妖亲手所布,他兵解之后,如今只有张衍一人知道开合之法,便是几位洞天真人联手攻打,没个数月时间也攻之不破,称得上是固若金汤。张衍也是怕自家走后有人觊觎这洞府,索性勒令所有人不得外出,免生不测。
  罗萧接过玉牌,美目暗含几分幽怨,问道:“老爷今日便要走么?”
  张衍点点头,道:“迟则生变。”
  罗萧对着张衍盈盈一拜,道:“老爷尽可放心,不拘你去多少时日,奴家定将你这一处洞府看护好。”
  张衍朗笑一声,将龙牙飞舟的牌符扔下,化作一道蓝芒飞了出去,须臾便来到那灵页岛上的山巅火口处。
  他把自家金火玄光现了,一纵身往火口下飞去,往里投入千丈之后,大喝一声,道:“张驹,与我将此处煞气收了。”
  童子转身出来,嗓音清脆的应了一声,将山河图一展,这如画江山在这山腹内横铺开来,灵页岛下的煞气原本蒸腾如沸,被这图卷一截,便都被囊括入内,半丝不漏。
  大约收摄了一个时辰,张衍见这些煞气已足够自家练到玄光三重,便猛的一喝,把身躯一拔,一道遁光霎时冲出千丈火峰,又在一眨眼间没入了云层之中。
  半个时辰之后,他已经出现在溟沧派山门之外,转首向后看一眼,心中暗暗发誓:“我此去游历天下,若是不得丹成一品,便绝不回山!”
  他把袍袖一振,哈哈一笑,在空中向前踏步而走,做歌曰:“混沌辟生无贵贱,岂叫神人坐金殿,若得一口仙灵气,敢上九天争日月!”
  这豪迈慷慨之音在云中来回响着,渐渐越去越远了。


第三卷 欲攀天梯望远峰


第一章 拜山北辰
  大魏朝定州,永通郡。
  府城向西二十里,是一片草木茂盛的猎场,为魏国武隆候封地。
  一头麋鹿在草丛中惊慌逃窜,几十名鲜衣怒马的骑士正在四周来回呼喝驱赶,其中有一位年轻武士策马上前,眨眼间便欺到了三十步内,他喝了一声,突然弯弓搭箭,手中四石劲弓竟被他轻轻松松张如满月。
  “嗡”的一声,弓弦响处,一道利矢飞出,正中那麋鹿胸腹,一声哀鸣,巨大的力量顿时将它贯穿在地。
  围在四周的骑士见了,纷纷喝彩,有人夸赞道:“小侯爷箭法又长进了不少。”
  这被称作的那名“小侯爷”的年轻武士鼻直方腮,双眉浓厚,手上一具描金朱漆弓,胯下那一匹神骏白马,甚是英武不凡,此时听了周围亲卫的称赞,脸上除了稍许几分兴奋之意尚未褪去,倒也没有什么矜骄之色。
  只是猎了这头麋鹿,他还有些意犹未尽,一夹马腹,似是要往前方深山赶去,一家将模样的人赶忙上前阻拦,抱拳道:“小侯爷不可再向前了。”
  年轻武士皱了皱眉,不悦道:“为何?”
  家将沉声道:“听闻前日那山上有异芒闪烁,怕是出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小侯爷万金之躯,岂可冒险?”
  年轻武士哈哈一笑,举起马鞭,指了指身后一名身穿八卦道袍的少年道人,道:“我们有王道长在侧,怕个什么?他可是白月仙师的高足,最擅长的便是捉拿这等妖物。”
  这少年道人闻言嘿嘿一笑,得那小侯爷捧了一捧,虽尽量做出不在意的模样,眉眼中却也仍然掩不住有一股洋洋得意。
  那家将还想再说什么,一阵疾烈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又是一队骑士如狂风一般卷来,不多时便到了近前。
  只是这一队人马俱是披着大红披风的女子,当先一名美貌女子一身武士劲装,英气勃勃,骑在马上也学着男子般挎弓带剑,尽显飒爽之姿。
  这美貌女子一出现,那少年道人眼前一亮,一双贼眼在着她腰臀上来回打转。
  年轻武士笑道:“郡主怎么才来?我适才又猎了一只麋鹿,如今天色将黯,你可是要输了,那处洛河边的宅邸终究是要归我。”
  那女子银牙一咬,不服气道:“岳少廷,本郡主不信比不过你!”
  她转过头,恶狠狠瞪了那少年道人一眼,随即清喝一声,素手一圈缰绳,便将马头拨转,马鞭在空中一挥,发出一声炸响,座下马匹顿时放开四蹄,往前方那山林驰去,她身后一行人也是马蹄踢踏,一路跟了上去。
  行了片刻,见身后已远远望不见人影,这郡主身后有一名女侍卫驱马上来,喊道:“郡主,适才道人似乎对你不怀好意,可要小心那些迷障人的邪法。”
  女子不屑道:“不说我四姐背后有北辰仙派,还有一位供奉是溟沧派的仙师,怕得谁来?”
  她隐隐知道,自己四姐一年前求得了一名供奉,此人在溟沧派下院中似乎颇有地位,寻常那些修道人都是不敢前来招惹,便是几位兄长也一改过去疏远冷淡的态度,变得亲近起来,那道人不过是那岳少廷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野道士罢了,她岂会在乎?
  她们在这里寻觅猎物踪迹,而在另一处,那小侯爷岳少廷却有些担忧,“王道长,这郡主不会撞上什么妖物吧?若是她在此处出了事,我也脱不了干系。”
  那少年道士拍着胸脯说道:“小侯爷放心,这十里之内血气稍旺一点的活物我已经尽数驱了个干净,保管曹郡主受不得半点委屈。”
  就在这时,他腰间的一只铃铛突然响了起来,不由“咦”了一声,拿起来一看,道:“血气纯而单薄,东南处怕是有猎户入山了。”
  岳少廷一声冷笑,道:“此乃我武隆侯府猎场,岂容小民前来捕猎?左右,与我上前拿了治罪。”
  少年道士眼珠一转,伸手一阻,喊道:“慢来,小侯爷,我师傅新赐了一件法宝下来,这些人正可用来做这法宝血食。”
  岳少廷一摆手,爽快道:“那便任由王道长施为。”
  少年道士心中暗道:“师傅不许我这幡旗拿活人祭炼,平时忍得紧,今次可是名正言顺,师傅知道了怕也不会说什么。”
  他探手入那马鞍桥下的包囊中,取了一杆画着古怪符箓的小幡旗出来,口中念念有词,一抖手,这杆幡旗便化作一道黑气飞了出去。
  须臾间,这黑气便飞到了那几名猎户头顶,这几人都是凡人之躯,相互间正在说笑,还未能察觉到什么,黑气在空中只是一晃,魂魄便俱被收了去,顷刻倒地毙命。
  少年道士忖道:“刚才那清源郡主竟敢瞧不起我,听闻她背后有北辰派的真传弟子照应,我也惹不起,但却可吓她一吓,也让他知道我的本事。”
  他也不将那幡旗收回,嘴中又念起了法诀,那黑气在空中旋了旋,便往高处飞去,似是搜寻那郡主所在。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突然有一道散发出犀利锋芒的遁光飞过,只是被那散射出来的光华擦了一下,这黑气就被扯了个粉碎,那道遁光仿若毫无所觉,势道不变,一闪便不见了。
  法宝意外被破,那少年道士浑身一颤,张嘴吐出了一口血,凭空从马上掉了下来,众人无不大惊,纷纷下马上前查看,这少年道人脸色惨白,呻吟道:“有人破我法器,快,快烧了我的腰囊中的符纸,让我师傅来前救我性命……”
  张衍正驭剑飞遁,微微一挑眉,刚才似是觉得擦到了什么东西,不过他也不以为意,他飞遁之时剑气激荡,有一两只挡在路上的禽鸟不及躲避,也是常有的事情。
  出了山门之后,他一路往西北而行,此行是前往北辰派所在之地,丹阳山。
  当初开脉之时,他为了掩饰自己开脉来源,须得再找一处玉液华池,由临崖郡主曹英牵线,得到北辰派一位名叫严振华弟子相助。后来此人一直来信联络,并不时请张衍上门做客,不过张衍自家修炼都来不及,哪又有暇理会,先前还自己回信,后来都是让罗萧代笔去信打发了。
  此次出门游历,他一则是要采集五气精粹,好修炼太玄真光,二来就是要搜寻化丹所需物事。
  筑就金丹需六种外物,玄门俗称九药,此药又有内三药、外三药及上三药之分,除了上三药是在炼化金丹时受感应自来,内三药和外三药都是可以亲手寻得,不过这六药也是来源复杂,而且散布东华洲各地。
  张衍在溟沧派中修炼至今,对修道界近来之事知之甚少,单靠自己要找寻这些物事并不容易。
  而这个严振华是个八面玲珑之人,自称也结交了不少同道,想必也是个消息灵通之辈,前番此人来信言及他族中有亲长寿宴,请张衍务必赏光,正好借这个机会前去拜访,结识同道。
  正飞遁间,他见对面有一道颜色驳杂的云气从远处飘来,上面站着一个高瘦老道,似是面有焦急之色,见了张衍遁光剑芒四溢,一看就是一名剑修,顿时吃了一惊,忙止住云头,急急让在一边。
  张衍拿眼瞧了他一回,见此人不过是明气二重修为,只是靠了那云雾状的法器在空中飞遁,于是也懒得理会,一催遁光,径自过去了。
  那老道擦了擦头上冷汗,心惊道:“这遁光竟是剑气所化,定是玄光修士无疑,却不知是哪个剑派门人,似这等人都是心高气傲,老道我幸亏刚才恭顺,要是过于心急冲撞了,被他一剑顺手杀了,也没处说理去……”
  他摇了摇头,心下惦记徒儿,正要催动那脚下云雾状的法器,这时却似有所觉般往后看了一眼,不禁吓了一跳,竟是那道遁光又飞了回来,不由心头暗暗叫苦。
  张衍适才行至半途,忽然想起一事,这才回转了过来,到了老道面前收了遁光,抬手一拱,道:“这位道友请了,在下有一事相询。”
  老道慌忙稽首还礼,道:“不敢,不知前辈何事下问?贫道知无不言。”
  张衍道:“道友可知,这附近何处有飞舟仙市?”
  既然拜访他人洞府,他也不愿空手而去,也想去仙市去买些珍玩,好做拜礼。
  老道正待开口,一道红芒从天边飞来,落在两人面前,却是一个身上彩带环飘,足下踩着一只圆盘状的飞遁法器的窈窕少女,这少女见张衍相貌不凡,先是横了他风情万种的一眼,这才对老道人咯咯一笑,道:“骆老鬼,你果然在这里,这回看你往哪里逃,还不快将从我沉香教盗走的密册交出来?”
  老道脸皮抽了抽,反驳道:“那密册有缘者自得之,凭什么成了你沉香教之物?”
  那少女轻轻一摆手,腕上银环响动,身上自有股说不出的妖娆,笑道:“五桐山便是我沉香教的辖地,你在此处得了密册,说不准便是我教中哪个长辈留下的,我也不为难你,你把那密册给本娘子看上一眼,若是果真与我沉香教无关,本娘子掉头就走。”
  张衍没心思在这里看两人争吵,淡淡一笑,道:“二位在这里慢慢商谈吧,在下告辞。”
  那少女瞪了他一眼,娇叱道:“不许走!”
  张衍不去理她,剑遁一起,一道灿若星辰的剑气直上云霄,眨眼间便不见了。
  那少女看得玉容不禁一变。
  就在此时,有数十道颜色不同的遁光从远处向这里飞来,这一群来人多是女子,与这少女装扮相似,显是师出同门,那老道看了,也是脸色难看,他眼珠一转,大声道:“娇娘子,这密册已被适才这位少清派的前辈拿去,你也别来为难我,有本事找正主去。”
  少清派为玄门第一大派,出来行走的弟子个个都是了得,他本拟抬了这名头出来,对方心有顾忌,哪知道刚说完这句话,那遁光中却有一人朗声说道:“哦?不知拿了此物的,是我少清派哪位师兄?”


第二章 飞舟仙市
  没了那老道指点飞舟仙市在何处,张衍也不放在心上,不过多费一番手脚而已。
  飞遁出去百数里远之后,他袖子一挥,从袖囊中飞了一张符纸出来,在身前三尺处飘飘荡荡,骈指在上面画了一道箓纹出来,再伸手一拍,道了声:“探!”
  这符纸受了敕令,霎时无火自燃,先是兜兜转转了几圈,然后往西北方位飘去,自动去寻那金玉灵气最盛旺的一处,张衍在后面踏云跟上,待这一张符箓烧完,他又取了一张出来。
  接连数次之后,张衍也发现,这飞舟仙市并不是固定一处,而是在天上来回游走不定,想必是那些前去之人怕是都有符牌之类的信物指点门路,这才能够找到。
  又是七八道符箓烧完之后,他便远远看见横亘在空的一座巍峨飞城。
  这座飞城由数百艘百丈飞舟合聚而成,互相之间以云阳金锁串联,上铺横板,并踏如陆,四角上有各有一座高阙,舷墙漆作金色,悬挂锦帆华旌,其下又有四只三丈大小玉貔貅镇压衔缝,城中最高处,乃是一座飞檐翘角的九层宫观,周围更有影影绰绰的楼宇拱月相伴,自有一股堂皇气象。
  只这仙市上空,就有数百道遁光时起时落,如飞花银叶,灿光熠熠,不时还有从四面八方赶来的修士在空中互相打着招呼,一时呼朋唤友,好不热闹。
  张衍遁光飞来时,剑芒激射,割裂大气,如一道星光漫空而过,灿烂夺目,比之一般驾踏法器迥然不同,一些有眼力的修士认得这是御剑飞遁,都是纷纷避退让道,不敢与他争先。
  不远处正有几名年轻男女正同坐一驾飞舟,其中一十五六岁年纪的清丽少女眼前一亮,向前一指,道:“师兄,那是什么法器?”
  那名师兄颇有些敬畏地看了一眼,低声道:“那不是什么法器,而是借剑丸化光飞遁,此人修为至少与恩师他老人家相若。”
  少女不解道:“师兄,为何从未见恩师他老人家用过剑遁?”
  那师兄无奈道:“师妹入门不久,是以不知,只是这剑丸便求之不易,就算是元婴修士,也需花上十几年方能炼制出来,不是大门大派不能为之。”
  少女眼睛闪闪发亮,双手一握,道:“不知明日开易的宝物中有无剑丸,我们也买一个来。”
  听着小师妹这天真话语,那师兄苦笑道:“师妹,这剑丸或许是有的,但不得剑经传承,没有玄光修为,就算到了手中,怕是连遁光都撑不开,更休说飞天遁地了,买来也是一个摆设。”
  少女却不管这些,摇着他的胳膊连续摇着,非要买一枚剑丸来,这师兄被她纠缠不过,只得答应下来。
  张衍在远处看这仙市,便觉这里修士出入频繁,不亚凡俗间的城郭闹市,待踏上此地后,竟见还有不少乘辇驾舆,仆僮紧从的王公贵族一流,不觉讶异,对着一名站在一侧的迎客童子笑问道:“你们这里时时都这么喧闹么?”
  值役童子老实道:“并非如此,往日这也冷清的很。”
  这时,一名模样老练中年值役走上前来,先是斥退这名童子,然后拱手堆笑道:“好教仙客得知,明日这仙市中有数件珍藏已久的宝物开易,因年前便散布了消息出来,是以这才惹来八方宾客。”
  他虽然不认得剑遁,但见张衍不用法器就飞遁而来,分明是玄光境界的修士,这在一些小门小派中已是长老一层的人物,是以小心翼翼上来迎奉。
  见张衍略略点头,并不排斥自己说话,他松了一口气,试探着出言道:“在下言通,乃是这里待客执事,仙客不妨寻一处宫楼住下,这舟城中的启昌楼便是一好去处,内中摆设雅致,又有女仙吹笛弄箫,明日开市,就是在这楼前展布,无论是观景宴客,都是方便的很。”
  张衍听得有趣,没想到这里不但仙尘混杂,而且凡俗那一套也都搬了来,商贾气息极其浓重,不过不如此,倒也不会把此地经营的如此兴旺。
  他暗自一想,这里各方修士辐辏毕集,想必还能探听到不少关于凝丹之物的消息,自己虽说要去北辰派访客,但左右也不差这几日,正好找个落脚的地方买上几件珍玩,再上门去不迟,也不至于失了大派弟子的颜面,于是点头道:“那便前面带路吧。”
  他在开脉时曾从云荧贝场得来四五万枚灵贝,此次出行,被他用五只袖囊一次装了,尽数带了出来,如今身家不菲,便是一般的小门小派也比不上,当真是底气十足。
  言通闻言一喜,此处不便飞遁,他便唤了一辆由四匹骏马拖拽的马车过来,以作代步,自己则充作车夫。
  张衍上了马车,沿途观看四周景色,这仙市之上,每隔数舟必设一轻纱遮幔,用来当作隔屏,纱幔两端用宝珠挂角,中间有璎珞垂曳,奢华异常。
  他心中想到,能办起这仙市之人当也不简单,不过心思都放在了这红尘富贵之上,修为能有多高就难说的很了。
  言通这个人谈吐流利,妙语如珠,一路尽挑拣一些趣闻轶事来说,听着倒一点也不觉烦闷。
  不到半个时辰,张衍发觉自己到了那层九重宫观底下,抬头看去,这座宫观的匾额上写有“启昌楼”三个描金大字,适才在远处不过是粗览,现在凑近一瞧,见这观宇之上覆有玉清琉璃瓦,天光一照,在云中呈现斑斓色彩,檐角下有数百银铃晃动摇摆,发出悦耳清音。
  在言通引路下,他下了马车,跨过门前一架金桥,径直入了大门后,眼前现出一处宽敞厅堂来,两旁玛瑙瓶中各自插着一株紫朱珊瑚,正中桃木案上置了一方碧秀玲珑石,仙灵之气透肤润胸,堂间大柱金光闪闪,每一根竟都贴了不下万道辟邪金箔符箓,脚下白玉砖刻满了瑞兽仙禽,每一块上都是姿态各异,栩栩如生。
  如果张衍还是当初那个官家少爷,见了此富丽景象也免不了会惊叹不已,现在他一步跨入修道之途后,一心只在长生之上,只觉得这些金珠彩物与己毫无半点用处,因此非但丝毫没有奇异,反而觉得有几分俗气。
  言通细细打量张衍面色,见他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还有些不以为然,心道:“先前无论是谁来此,见了这般气派都要赞叹几句,问上一句此间主人是谁,可这位似乎还有挑剔之意,显示见惯了世面的人物,也不知是哪个玄门大族出来的,当要小心巴结好了,说不定还能落些好处。”
  这样一想,他就更为热情了。
  不多时,他将张衍引到八层中一间清静上房里,道:“仙客想必旅途辛苦,小人便先告退了。”
  张衍见这房中桌案书架齐备,高几上瓶花散发淡淡幽香,倒没有外间陈设那般艳俗,点了点头,随手扔出一瓶丹药,淡淡道:“关照外面,无事不得相扰,明日你辰时再来此,我有事相询。”
  言通接了丹药也没细看,便放入袖中,应声答应下来,他一路下了楼阶,匆匆出了启昌楼,到了一无人角落打开一看,闻了一闻,顿时面露狂喜之色,手都有些哆嗦起来,骇道:“竟是‘大元丹’!这人果然大有来头。”
  想到明日还要来此,心中更是热切,左右看了几眼,见无人跟着,便一路去了。
  言通走好,张衍闭了房门,法诀一掐,霎时飞了数百张符箓,封在了四周门窗上,随后展开山河图,徐徐引出其中的金火煞气,呼吸吐纳起来。
  入了玄光境界之后,如是玄功上乘,不过是一个苦磨工夫,只要守得住道心,总也能到玄光三重去,难就难在筑就金丹这一途上,外药难觅不说,凝丹之时亦是极为考验心性,不知拦死了多少天才俊杰之士。
  而早一刻进入了玄光三重,他也多一分寻找外药的把握,因此只要得空下来,便不愿耽误修行。
  在启昌楼的东厢房中,有一名覆面罩纱的白衣女子端坐正堂之上,对着面前两名仆妇冷声说道:“我关照你们几个的事可曾做好了?别的不说,明日那芝马果我是志在必得。”
  她声音略微有些沙哑,不及普通少女那般悦耳,却另有一番奇异的魅力。
  其中一名仆妇低眉顺眼地回道:“禀娘子,此次来仙市的豪客,但凡有点身家的,奴婢等都事先打过了招呼,只是适才西厢房似乎住进来一位客人,此人好像也有点来头,我等还未曾关照。”
  另一名仆妇斜藐了同伴一眼,突然插嘴道:“娘子,有财力与我相竞者也不过寥寥几家,那人既是孤身一人来此,又是生面孔,想必也不知是哪个门派的弟子出门游历,只图个新鲜好玩罢了,不必太过在意了。”
  白衣女子想了想,也没放在心上,点了点头,摆手道:“那便都下去准备吧,晚些时候教中几位同门要来,还有一位是少清派的贵客,万万不可怠慢了。”
  两名仆妇一齐道了声:“是。”便都退了下去。


第三章 金蟾推磨
  张衍这一打坐,便是三个时辰,入夜之后,方才从静坐中退了出来,先收了山河图,再法诀一起,百数张符箓汇成一股,飘飘荡荡入了袖中。
  抬手虚虚一引,便开了门窗,霎时,一股熏人欲醉的和煦暖风从外吹来,不少缤纷桃花在窗外随风飘卷,还偶有几瓣落入室中。
  这时,有值役童子在外道:“仙客,外院正有宝会,仙客可有意一观?”
  张衍讶道:“宝会不是在明日么?”
  童子答道:“今夜客人多是魏朝来的王侯勋戚,还有一些四海散修,物件虽然精奇,却不能与明日呈出的珍宝相比,只是无论今明,宝会都是一般热闹,规矩也是一样的。”
  张衍略一思索,袍袖一摆,站了起来,出得门来,淡淡说道:“前面带路。”
  值役童子连忙在前引路,两人自厢房后的耳室偏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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