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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第3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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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他方才也是失算,本以为上来予对方以重创,那便先胜一手,下来可占据主动,将其慢慢炮制。
  未料洞天真人竟是如此难以对付,不但未曾达成目的,还陷入了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僵局之中。
  此回出来,为行大计,他只留一缕魔气分身在灵穴之中,这里如被灭去,那处也可靠吞吸灵机再度复生回来。
  只是这么做动静不小,很可能会被平都教修士察觉,那就再难安稳寄住其中了。
  要是东华诸真知他受挫一事,难保不会落井下石,趁他还未复起便下手铲除,故他自觉也是无有退路,只是拼命施为,看谁人先坚持不住了。
  凤湘剑派之中,甘守廷正指点门下道法,忽见有一道灵光朝自己这处飞来,他一眼看去,却是神色一凝,挥手道:“你等速速下去。”
  几名弟子看他神情不对,忙是一揖,急急下了峰头。
  轰隆一声,那灵光砸落在山巅,半倾在地,却是一只铜鼎,里间盘坐有一女修。
  “雨燕?”
  甘守廷大吃一惊,他立刻往苦心总方向一阵张望,见那杭雨燕灵机仍在,但可见正由盛转衰,节节弱去,分明是撞上了险恶之事。
  他心下虽急,但不忙着动身,而是思索这其中缘由。
  他面色凝重,杭雨燕气机虽变,但不是走火之兆,那当因是外敌侵袭,只是能在无声无息之间将其制住,令她只能送了肉身前来呼援,对方定是道行极高,自家一人,恐难胜过。
  想到这里,他一抖手,往青宣宗处发去一书。
  不多时,外面宏光大盛,而后消隐下去,一名少年带着满脸不耐之色走入进来,边走边嚷道:“甘守廷,我早说过那事非小,容考虑再三,这般急切作甚?”
  甘守廷不与他争论,一指那鼎,道;“吉道兄,你看。”
  吉襄平一见,顿时神色一变,急往天中看去一眼,见杭雨燕那灵机不对,越转越弱,淡薄无力,猛一跺脚,道:“还在这待着作甚,还不快随我去救人!”
  当即纵腾起罡风清气,甘守廷见状,呼出一口气,也是驾起灵光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溟沧派浮游天宫之内,忽有红光满溢,喷吐而出,而后灵华如烟,旋转飞动,同去一处。
  这里灵机之变,东华洲道行高深之辈无不有感,立时望来。
  那灵光徜徉许久之后,三上殿之一昼空殿中,听有一浑厚声起,只听那声道:“一播阳火转朱丹,点破玄冥赤火鸾,红尘解炼去凡身,金阳吐灿开霄汉!”
  言毕,但闻一声大响,而后见昼空殿中一道法相升起,好似丹阳攀升,烻光万丈,澔澔涆涆,天泽云烟,齐映金辉。过得须臾,又见燔燃烈火飞去穹壁,以燎原之势追逐金气,顷刻染红天霄,万里山水,一时皆表赤芒。
  观得此景的诸派真人皆是生出异色,一门之中,出得一十三位洞天真人,东华洲万余载以来,还从未有过,却令人既畏且怖。
  那法相腾在天中腾有七十余日,这才慢慢收敛。
  昼空殿中,霍轩慢慢收了法相,把袍袖抖开,立起身来,大步出大殿,一出殿门,见两名弟子跪伏在阶下,一动不动,口中齐道:“恭祝恩师成就洞天,祝恩师万寿。”
  霍轩道一声“起来”,而后抬头四顾,他自入赘陈氏后,总觉身缚枷锁,步履沉沉,而今劈开囚笼,这方天地自可纵意驰骋。
  这时目光一瞥,见一只孤单纸鹤飞来,在殿角之上徘徊,他微微一怔,伸手将之召来,托在掌中默默看了良久,轻叹一声,将之小心收入囊中。
  半刻之后,有一驾飞舟到来,一名童子立在上方,双手托起一道法旨,大声道:“霍真人,掌门真人有谕,传你入殿相见。”
  霍轩正容一拱手,道:“弟子这便前去。”
  他把身一晃,立化金光飞去,眨眼落到了主殿之外,通禀之后,他被唤如进去。
  到得里间,见殿上坐有四人,秦掌门位在正中,顶上有天河旋动,似无终始。
  齐云天在其近侧,身后大浪奔流,而左首第一位上,则是渡真殿主张衍,其背后乃是一团混冥玄气,在其下方,却是孟真人,这位真人身周围不见丝毫水势,却偏偏可闻滔滔涌动之声。
  霍轩知晓此间之人,道行皆是胜过自己,故未敢多看,一扫之下,便把头低下,上来一礼,道:“弟子拜见掌门真人。”
  又对孟、齐二人点头一礼,最后转向张衍处,郑重一揖,道:“多谢渡真殿主上回送来丹玉。”
  张衍笑道:“此小事耳。”
  孟真人发声道:“霍真人成就法相,实为我溟沧兴事,以恩师之见,那法相当作何称?”
  秦掌门不答,笑问道:“渡真殿主如何看?”
  张衍打个稽首,道:“自有掌门凭断,弟子不便置喙。”
  洞天修士法相称名,只一门师长前辈才可为之,他纵为渡真殿主,有掌门在上,却还轮不到他来做此事。
  秦掌门略作思索,便道:“霍真人习金火双法,可继前真名号,谓‘赤霄金阳’。”
  霍轩深深一拜。
  齐云天这时一指右手边一处空席,道:“霍真人请上座。”
  霍轩称谢一声,到了那里坐定,在他上方,便是那昼空殿正主席座,不过眼下仍是悬空无人。
  齐云天道:“方才在此,掌门真人与渡真殿主却是说到那天魔,不过霍真人此些年中闭关持坐,想还不知这魔头之事。”
  霍轩道:“却要请教师兄。”
  齐云天一挥袖,一道灵光下来,霍轩起指一点,化入心神之内,就知来去端倪。
  孟真人看向他道:“天魔在外,诸派真人皆是坐不安稳,霍真人可愿为我同道弭此祸患?”
  霍轩听这一句,神情微动,往上看了看,秦掌门在天河笼盖之下,不敢多望,而孟、齐二人皆是看不出什么表情来。目光往张衍处看去,后者却是对他微微点了点头。
  他心念一转,顿知其中之意。
  他为昼空殿偏殿之主,如今成得洞天,本当顺理成章成得正殿之主,但掌门却半句不提,反说天魔之事,显是要他在此之前出手除魔。
  昼空、渡真两殿,与上极殿一道执掌门中三处根本重地,抛开道法功行不论,只论地位,仅在掌门之下,能坐稳殿主之位,首先必得服众。
  但凡事就怕比较,纯以以往所立功绩而论,他远远不及张衍,即便勉强坐了上去,想来下面也有微词。
  而这天魔肆虐,诸真忌惮,他若能除了去,则必可收得人望。
  他敢断定,便是没有天魔现世,掌门当也会寻另一桩要事支使他去做。
  想了下来,他知该如何选择,当即言道:“弟子愿凭一腔卫道之心,斩诛此僚,还天下一个朗日晴空。”
  齐云天点点头,一侧身,道:“掌门师祖,霍真人既有此正心,不当拦阻,但天魔变化万端,难作捉摸,若无秘宝,动起手来,怕是打散洲陆,于我不利,不若赐得一宝,助一助他。”
  孟真人沉声道:“陈族之中,有宝名为‘三十六崆岳’,有平山驾海,挪移法力之能,不如就令其借与霍真人,也好助他除魔。”
  秦掌门道:“便就如此。”
  张衍微微一笑,有这大义在,陈氏族中如是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
  况且霍轩乃是陈族赘婿,也不算外人,此刻成得洞天,陈族只要不是有眼无珠,必会设法结好与他。
  不过这法宝一旦借了去,想要还了回去,可便没有这么容易了。
  霍轩知道这法宝陈族祭炼了数千载,到了陈太平故去时堪堪炼成,威力极宏,若能操持在手,自家斗法之能无疑会凭空长上一截。等除魔回来,自家可藉此坐稳昼空殿主之位。
  半个时辰之后,他回得殿中,关照随侍童子道:“去把陈真人唤来。”
  那童子有些惶惑,把身伏低,道:“敢问老爷,不知是哪一位陈真人?”
  霍轩道:“自是十峰山首座。”
  大约一刻之后,陈枫便是到来,入到殿中,自是先恭祝一番。
  霍轩开门见山,道:“为兄改日需出外诛杀天魔,但无趁手之宝,请师弟来,是要借用族门重宝‘三十六崆岳’一用。想请你回去与诸位族老言语一声。”
  陈枫不由一怔。
  霍轩不等他回答,就站了起来,转身回往内殿,只留下一语,“待为兄坐上正殿之位,师弟可来殿上助我。”


第八十七章 崆岳平山定海陆,人心可代天地力
  陈枫未有让霍轩等候太久,在他努力之下,不过三日之后,其便亲自将“三十六崆岳”送到了后者手中。
  霍轩坐于殿中,凝视着手中这件法宝,此物粗一看去,不过是一枚一尺高下的棱形灰石,并不起眼,只旁侧有无数细小石砾环绕,并发出窸窸窣窣之声,并由此擦出一缕缕淡淡细烟,如云遮雾绕般裹在外间。
  但细观下去,可透过那层稀薄云雾,望见其中那山陆草木,似是一方掌中世界,那声响则是其中海动风涌,万灵齐动之音。
  早年入赘陈氏之时,他就曾听闻自家夫人说起过这件真宝。
  此物是陈族效仿玉霄派那座灵崖真宝所炼。前后历时数千载,到陈太平故去前才得炼成。一旦祭出之后,可自成一界,将敌手拖入其中,难以逃脱,更可镇定山岳,转挪法力,有这法宝在,他与人斗法就不必太过顾忌了。
  而下来之事,就是将其炼化了。
  这时外间一值守弟子匆匆跑了进来。
  殿上童子见了,很是不满,走上前去,道:“噤声,何事这般慌张?不怕殿主怪责么?”
  那弟子小声道:“是夫人来了。”
  童子悄悄回头看了看霍轩,见他头也未抬。
  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外面脚步声起,却见一个娥眉靥雍妆,薄纱明衣的雍容女子走入进来,身后则跟随着数十名仆婢。
  入到殿内后,她回首交代了一声,所有人便在殿外立定,只其一人往殿台过来,到了阶下,她深深一福,道:“妾身恭祝夫君成就洞天,祝夫君万寿。”
  霍轩将手中法宝摆在案上,起身走下,上来亲手将她搀其,语气温和道:“夫人请起,你我之间哪需得这般客套。”
  陈夫人见他神态和以往一般,没有任何变化,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横他一眼,道:“夫君,而今你位辈分不同,这礼数却还要的。”
  霍轩道:“夫人说得是。”
  陈夫人目光看向那方“三十六崆岳”,道:“夫君看这宝物如何?”
  霍轩道:“此宝经你陈氏族人数千载祭炼而成,自然非同俗流。”
  陈夫人抱怨道:“夫君,为说服几位族老,妾身费了不少唇舌,着实送出去了不少好物。”
  霍轩笑道:“哦?夫人功劳不小。”
  陈夫人美目看着他脸庞,以玩笑之语道:“那夫君该如何报答妾身?”
  霍轩神情不变,道:“夫人说来听听,为夫只要能做得到的,必是应你。”
  陈夫人来前便有腹案,听他一应,本待立时说了出来,可不知为何,想要说时,一接触霍轩平静目光,却是犹豫了一下,试探问道:“夫君,你看少聪、建明两人如何?”
  霍轩思考片刻,才道:“两人资质不差,皆是人中龙凤。”
  陈夫人一脸期盼道:“那可否做夫君门下弟子?”
  霍轩想也不想,道:“自是可以,为夫也盼座下有几个得力使唤之人,自家人那是最好不过。”
  要知渡真、昼空殿两殿殿主,与门中其余洞天真人不同之处,首先便在于宗门制约对其极少,道理上而言,除却掌门之命,门中任何人话语都无需理会。
  不止如此,其坐镇一方小界,还手握海量丹玉,可谓进退自如,哪怕门中掀起大战,也无人能奈何其等。
  而两殿之间又相互牵制,当年秦清纲飞升后,其门下弟子为争掌门之位引发内乱,世家不是未想着借此机会取而代之,一换万载以来掌门师徒承继的局面,然而当时昼空殿主忌惮当时渡真殿主卓御冥法力神通,只好坐而不动。
  霍轩心中很是明白,昼空殿主向来由世家承继,这必然需照顾族门利益,他此前虽曾竭力摆脱陈族束缚,但以往授法之恩却不能不报,两者之间也不可能全然割裂,只是至此之后,主次之位却需改换过来。
  至于余下几家大姓,其弟子亦要设法照应,或许以丹玉,或许以弟子身份,如此才能将世家之力扭合一处。
  这里间有利有弊,益处是只要足够多的好处,短时内就可诸族之力整合起来,但长久来看,所受掣肘也多。
  实则此处之上,他倒有些羡慕张衍,后者不是哪位洞天真人弟子,亦无同辈,虽无甚根基,可同样也没有那许多牵扯。
  尤其是其两名弟子,天资奇高,早已入得三重境中,如在未来入得洞天境中,必可牢牢把持住渡真殿,经营起一股强横势力来,除掌门外,外人根本无法插手其间。
  陈夫人得了满意答复之后,知晓霍轩忙于祭炼法宝,不敢太过相扰,说了几句夫妇间的私密话后,就带了仆婢回去洞府。
  待她去后,霍轩脸上笑意顿敛,道:“方才谁人看守殿门?”
  身旁童子战战兢兢道:“是因非、因明二人。”
  霍轩沉声道:“昼空殿乃我溟沧派上殿,不是殿上长老,无命不得入内,方才陈真人未经通传,便直入殿中,乃看守之人失责,传我谕令,夺去二人侍殿之身,贬去看守小寒界,百年之内,其族人亲眷,不得入门为道。”
  童子哪敢违命,顾不上擦拭额角冷汗,一揖之后,就下殿传命去了。
  霍轩一挥袖,把殿上之人也俱都斥退了下去,很快,此间便只余他一个。
  他捧起那“三十六崆岳”,目注其上,于心下轻轻一呼,不一会儿,一名好似富家翁的矮胖老叟走了出来,乐呵呵作揖道:“霍真人,许久不见也。”
  霍轩也笑道:“确然许久未见,崆岳真人,霍某此回奉门中谕令,要与天魔一斗,真人可愿助我?”
  老叟捋了捋胡须,道:“愿意,自是愿意,斩魔除妖,乃是小老儿本分。”
  霍轩听罢,就站了起来,对其郑重一揖。“霍某下来便欲炼宝,还要真人多多相助了。”
  他所见真宝不少,但这位真灵可以说是最好说话不过,哪怕陈族之中无有洞天真人,不能祭炼此宝,也没有任何怨言。
  其自炼成之后,还时常出来与孩童逗乐玩耍,说些趣闻轶事,其还喜好四处游逛,常为陈族小辈座上客,并且乐此不疲,就连他门下两名弟子,也曾有幸款待过这真灵几次。
  他将殿内禁制启了,而后在台上坐定下来,将此宝祭在顶上,用心运法祭炼。
  有法宝真灵配合,自然无需化多大气力,只三天过去,就将其粗粗祭炼了,但要真正运使如意,还需再下许久苦功。
  下来一段时日内,他只在金阁与昼空殿之间往来,查看前人所遗密册,旁事一概不问。连诸真宴请也是推了。
  这日,他正揣摩一门神通,童子在殿门远处道:“老爷,上极殿齐真人来了。”
  霍轩忙放下手中玉册,立起道:“快请。”
  少顷,齐云天阔步入殿,站在殿门前,笑道:“霍师弟。为兄此来可曾扰得你?”
  霍轩起手一拱,也是笑道:“大师兄见外了,平日却请不到你般贵客,快请殿上坐。”
  两人到了殿上坐定,齐云天看见他手边卷玉册,道:“师弟这数日来,想来得益不少。”
  霍轩感慨道:“入此境中,才知天地之大,人身之渺小。”
  齐云天朗笑道:“以己心替天心,以己力代天力,方是吾辈之志,此路难且远,你我共勉!”
  霍轩不禁点头。
  因无师长指点,又未成正殿之主,观不得前任殿主遗册,他这段时日来,只是自家琢磨,今日齐云天到来,其早已入得此境,正好借此机会,小作请教。
  两人谈玄论法,不觉一晃数个时辰。
  齐云天看了看殿外,见天色渐黯,便道:“为兄当回殿中修行了,不知师弟可还有为难之事。”
  霍轩想了一想,道:“倒有一事,虽欲伏魔,却还不知那天魔行踪何处,近日虽已遣弟子出去查探,但还无结果,不知师兄可有以教我?”
  齐云天笑道:“师弟勿急,掌门真人已遣使去往还真观,请其以秘法推算天魔下落,想必不日有消息传来,师弟尽管安心修行就是。”
  霍轩点头道:“既如此,小弟便在殿中等候消息了。”
  齐云天站起身来,正容道:“等此回降魔功成之后,掌门祖师还有要事托付,望霍真人不要辜负师门期望。”
  说完,脚下漫起一道长河,涌出大殿,浮空奔腾而去。
  霍轩目送他远去,神情微微凝重起来。
  齐云天此回前来,想必就是为了嘱咐他这最后一句,能得其这般郑重其事说出来,怕是事关重大,此刻不说,许是因为自己还未成那正殿之主。
  既是如此,此回除魔,就不能有丝毫差错。
  且这是他成就洞天之后首次出手,一旦动身,想必天下诸真都看在眼中,只许成,不能败!
  不过天魔也不可小觑,为确保万无一失,决定先寻同辈演练切磋演练一番,有三十六崆岳在手,却也不必担心动静太大。
  思忖下来,却觉可以去寻张衍,其虽入洞天也是未久,但法力雄浑,前后与数位洞天真人有过争斗,更曾斗杀晏长生,再则其上回送了不少丹玉来,承了好大一个人情,此回正好借这机会加倍回赠。


第八十八章 晶玉一碎魂梦消
  东胜洲,石笔山前落下一道来势激烈的清光,大响声中,撞得裂石飞散,而后光气一收,吉襄平自里快步而出,他一转目,就看到杭雨燕修行那处洞府,因急着救人,也不管其他,脚下腾空,纵起云气就往里冲入。
  然而方才入内不过十来丈,他却是脸色一变,就见前方涌动狂风,更夹杂铁砂金屑,带着摩擦之声,铺天盖地倒涌过来,离得近些,就觉自身法力被消磨而去。
  这等阵仗,完全是为了对付洞天真人而设,此刻他要是展开法相,扬张法力,却也不用放在心上,只是这般生生硬闯,法力定是耗损不小。
  而且里间不知是何情形,一不小心,怕是要误伤了杭雨燕,念头急转,就又退了出来。
  甘守廷这时也是到来,见他倒飞而出,惊问道:“道兄,是何情形?”
  吉襄平皱眉道:“怪哉,里面禁制居然完好无恙。杭真人若遇外敌,又怎会如此?”
  甘守廷往里看了看,也是察觉那禁阵转动,道:“无论如何,进去之后才知分晓。”
  洞天真人通常遇上面前这等禁阵,无非借用法宝,用水磨功夫慢慢化去,才不至功行折损太多。
  只是此刻救人要紧,二人没有闲工夫慢等了。
  甘守廷沉声道:“道兄,待我以金剑入阵,引动禁制,你再设法入内,毁去阵坛,如此内外合力,可将之破了。”
  言毕,也不等对方回答,心意起时,一道金光已自眉心飞出,贯入通道之内,只须臾间,就将阵机引动。
  吉襄平见此,重又冲入进去,同时振发万重罡风,很快闯至一座一丈高的法坛之下,知是一处阵位,随手一拍,就将之毁去,继而又去其余方位,接连毁去五处法坛之后,那些阵气这才平复下来。
  因已是在外耽搁了不少功夫,两人不待阵气全去,便生生撞开阵力,突入进去,到了最深处石府之中。
  仔细一看,就见杭雨燕端坐在蒲团之上,乍一眼望去并无异状,只是双目禁闭,原本身上那股庞大气机正不断衰落。
  两人神情都是一凝,照这般下去,至多在一二时辰之内,其就会油尽灯枯而亡。只是不知缘由何在,只得先作查看。
  甘守廷感应片刻,才沉声道:“雨燕已是斩去凡心,极可能是外魔入体,只是当非寻常心魔,不然早已摆脱,不必走此一步。”
  吉襄平咧了咧嘴,道:“这却有些难办了。”
  甘守廷沉思许久,道:“小弟却有一法,不知吉道兄可是愿意。”
  吉襄平不悦道:“都这般时候了,有什么法子就快些说出来,何必藏藏掖掖?”
  甘守廷道:“不论心魔外魔,皆是涉及神魂元魄之争,非我等可以轻易插手,只能靠她自家抵御,不过我等可用法力护住她气脉灵机,助她过此难劫,不知道兄可是愿意?”
  吉襄平顿时听明白了,通常修士神魂受损,因有躯壳托庇,自家运转灵机之后,也能慢慢补养回来。甘守廷的意思,这就用二人功行去补助杭雨燕,设法耗过那外魔。
  此法做是能做得,可一来杭雨燕能借用灵机其实有限,十中得一已是不错,二来两人损去功行必不小,直到那劫起之时,恐也未必能弥补了回来。
  他不觉有些犹豫。
  甘守廷道:“我三家自从东莱至此,便是风雨同舟,荣誉与共,才能统御东胜南洲,造出这般大好局面,而那老妖罗梦泽,正忌惮我三人联手,才未曾大动干戈,要是少了雨燕,此间局面又该如何维系?况且按照祖师定规,这千年之中,宝笔正轮到苦心宗掌管,此时更是缺不得她,不然又如何开辟洞天?”
  吉襄平闻言,只觉句句在理,立下决断道:“要是不救杭真人,你日后必定怨我,就从你一回意,嘿,只愿功行不要亏去太多。”
  甘守廷大喜,随即正容道:“只要人在,功行宗可以设法再补回来的。”
  吉襄平心中想:“此番要是当真亏气太多,大不了就如他先前所言,去小仓境走上一回了。”
  他嘴上则道:“你我轮替施为助她,便由我先吧。”说完,坐定下来,伸手一指,一道灵光入杭雨燕眉心之中。
  甘守廷从袖中拿出一只猛虎镇纸,吹一口气,落地化为一个彪形大汉,他嘱咐道:“你去外间看守,若有偶风吹草动,速速报我。”
  那大汉伏地一拜,就退出洞府。
  做完此事,他又在洞府内走了一圈,重在此布设下了不少禁制。
  因杭雨燕此番遭劫根本查不出由来,他唯恐有敌暗伏一边,而有此布置,万一有变,也好有个防备。
  虽他们同辈之间,远远便可望到气机,但有手段之人,却也不是无法遮掩。比如上回沈柏霜到时,他便根本未曾察觉。
  司马权此时也是感应到外间有两名洞天真人到来,本以为此次已是功败垂成,但不想二人商议了一阵后,除了用补气之法,却并未有其余动作,他先是诧异,随即大喜,“原来这两人竟不明逐魔之法!”
  东华洲玄门修士因需对抗魔宗,许多宗门都会一些防备魔头的手段,虽有强有弱,但哪怕最次法门由洞天真人施展出来,都不难挽回今日局面。
  不过这吉、甘二人传承的本是东莱道统,在东胜洲又无魔宗浊气,自然就用不到这等道术神通了。
  司马权放下心来,他如今将对方神魂叮住,每吸纳些许过来,就可用其壮大自身,哪怕两人补入灵机再多,也远不及他侵蚀来得快,这般下去,他迟早会成为赢家。
  不过若做得太过,难免会被对方提前发现异状,又弄出其余什么手段来,最好办法,便是以退为进,先自收敛不动,待引得二人把法力填补进来,慢慢耗去其功行,此中只要不令杭雨燕醒转即可,要是得了机会,他不介意将这二人神魂也是一网打尽。
  吉襄平用功许久之后,见杭雨燕身上灵机不再衰减,竟是逐渐有了起色,不觉神色一喜,道:“此法果是有用。”
  甘守廷虽也欣喜,但仍是谨慎,道:“还不可大意。”
  吉襄平点点头。他再运法十余日后,杭雨燕脸庞上灵光渐盛,已是止了衰败之势,只是这时他已自觉法力难后继,又支持几日后,摇头道:“甘真人,却需你来了。”
  甘守廷早有准备,肃容点首,坐了下来,挽袖起掌一按,一道灵光罩在杭雨燕顶上,道:“辛苦道兄了,你可先去调息,下来便由小弟施力吧。”
  吉襄平见他已是接手,自是退下,掏出几枚丹药下去,打坐调息,以期尽快恢复法力。
  甘守廷道行比之吉襄平稍有不及,只他坚持九日之后,就觉疲惫,不过这时杭雨燕情形已是大为好转,要是不出意外,两人再轮替一二次,当就能助其醒来。
  吉襄平看了几眼,道:“甘真人收手休歇去吧,这里有吉某便可。”
  甘守廷不再强撑下去,收手退开。
  这段时日来,司马权冷眼看着二人运法,却不侵略太过,掠来神魂只是用来维系自身功行不堕,只是此刻察觉到杭雨燕在助力下渐渐恢复生气,自觉再放任下去,怕要脱离指掌,就不再等待,又全力发动起来。
  他这一动,吉襄平立生感应,大声道:“不好!”
  甘守廷见状,也是神情一变,顾不得坐下调息,拿出一只小瓶出来猛吸了几口其中灵气,喝了一声,顶上飞出一座盘凤大碑,其尾羽放出七彩流光,缓拂轻扫,顷刻就将灵机收拾住了。
  司马权暗暗冷笑,正要再加一把火,哪知就在这个时候,忽然那原本需竭力夺取的神魂居然主动投来,他也是猝不及防,好似原来准备咽下一口水,现下却是满满一缸灌入进来,一下变乱了手脚。
  与此同时,杭雨燕玉容之上却泛起一道辉芒,她眼帘一阵波动,旋即睁开,发声道:“两位道兄,我躯内被厉害魔头盘踞,先前是他故意骗两位道兄耗损法力,此魔厉害,我以神魂喂他,当能拖得它一时,还请速速离去,我苦心宗一门上下,就拜托两位道兄了。”
  说话时,两道金芒自她眼中射出,化两道法符飞至二人跟前。
  甘守廷神情一阵激动,抢上一步,道:“雨燕,你……”
  吉襄平却是将一把他拽住,他神情凝重,摇头道:“甘真人,杭真人已是故去,那魔头还不知是何物,我等此刻已无余力,为不辜负她一片苦心,还是速走吧。”
  甘守廷自是看得出来,杭雨燕此刻生机已断,方才那番话不过是以法力所留遗言,是为了让他们有所警醒。他虽不甘心,可也无法,沉重一叹,将那法符取了,脚下重重一跺,就与吉真人一道退了出去。
  两人去后未久,杭雨燕躯壳一震,脸庞颈脖之上浮出细密裂痕,而后整个人如琉璃破碎一般崩散开来,变作满地碎晶,碰撞时有珠玉碰撞之声,随即一道阴风自里飞出,在原处转了几转,就出了洞府。


第八十九章 云龙起仙舞,分身斗玄法
  酉时末刻,浮游天宫之上,一团金火霞光腾起,好若骄阳行空,越过诸多宫阙,缓缓落在渡真殿外殿之前。
  光霞朝两侧退去,倏忽收敛,霍轩自里行步出来,对殿前一名值守道人道:“霍某前段时日曾与张真人有约,不知他现下可在否?”
  值守道人慌忙一揖,道:“原来是昼空殿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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