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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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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阵法并非杀阵,也非迷阵,不为困人绝敌,若是他此刻掉头就走,倒也能安然返去。
张衍从山河童子那里得知,早年其随前主路过此地时,便不得其门而入,因顾虑是他人宗门所在之地,是以也并未曾细究,他暗忖道:“看来此间十有八九是有主之地了。”
他正琢磨着如何入得其间,目光来回逡巡,忽然间,他神色一动,觉得这山水地势有几分似曾相识。
这念头一上来,他便凝神观望,细细看了几遍下来,他精神一振,已是窥得其中几分端倪。
这山水之势,分明演化出来一个个蚀文,不但如此,其中将所含深意,便是那入阵妙法。
张衍不禁暗暗为这大手笔惊叹,这一方陆洲如此之广,要想在上面摆出这等地势,非要移山倒陆的神通的不可。
他于心中暗暗推算,不过片刻,便了然其中变化,心中笃定下来。便按那阵门方位行进,只几个转动,蓦然间,天地一清,似是跨过了什么迷障般,发现自己已然踏入了这一方天地之中。
他这一来,却是惊动了此间主人,只见一道白烟自山中飞出,到了高处,再往下一坠,如水倾洒,蔓至眼前,其上立有一名四旬道人,相貌极雅,一把美须及胸,身着玉兰云水袍,此时一脸惊讶看着张衍,稽首道:“道友自何处来?”
张衍见他踏烟而至,知其也是一名化丹修士,稽首回礼道:“贫道张衍,乃东华洲修士,云游至此,因见此陆洲悬空在天,遂上来一观,不想扰了道友清静。”
“原来是东华洲来的道友。”
这道人惊叹了一声,道:“贫道陆果,在此洲灏行观中修行,这里平时也是少见外人,恰巧今日来此汲取水,相见也是有缘,道友不妨来我观中一坐。”
张衍来此本是要去那坐山中采集青阳罡英,但想来也绕不开此间主人,这提议正中他下怀,因此顺水推舟道:“那便叨扰道友了。”
陆果与他客套了几句后,二人并肩而驰,朝北行去,行了有一个时辰,见得远处有一座建于山巅的道宫,琉璃金瓦,繁木簇拥,百鸟环绕,气象倒也宏大。
入得道宫之中,陆果将他引至大殿之上,吩咐周围下人前去端茶,只是无论道童还是下仆,都是年岁颇大,白发苍苍,耳聋目盲,他喊了几遍,才有所反应,佝偻着背诺诺而去。
陆果不免有些尴尬,道:“让道友见笑了,平日此处并无外客到来,贫道又忙于修行,往往一闭关便是数十年,忘了及时换几个得力下人来。”
张衍微笑道:“道友为何不传下几门吐纳之术,使其延寿几年,那便免了这些烦恼了。”
修道之士动辄闭关数十上百载,是以身边随侍童儿,通常也会传下吐纳之术,助其长寿,若是那些运气好的,往往还会被收入门墙,做了弟子。
陆果却是叹声连连,道:“道友哪里知道,此地之人,皆是愚钝,难堪造就啊。”
过了一会儿,便有一名老者将茶奉上,张衍端起茶杯,品了品,倒是入口清香,饮下之后,还有一股灵气在胸中盘绕,久久不散,当是上等好茶。
陆果这时看了张衍一眼,好奇问道:“方才在下便想请教道友,这处崑屿,不说世外桃源,也是避绝尘俗,等闲之人入不得此间,皆因为外有大阵所阻,道友既能来得,想必也是精擅阵法一道了?”
张衍放下茶盏,笑道:“在下并不识得什么阵法,而是这山水地势之中,潜藏有天地文章,已是指明了去路,贫道恰巧精擅此道,因此方能来得。”
陆果惊叹了一声,激动站起道:“道长竟是懂得蚀文么?”
张衍含笑点头,道:“略懂一二。”
陆果露出了一副急不可耐的神情来,他伸手入袖,取了一枚玉符出来,双手托举过头,道:“请道长指教。”
张衍拿了过来,灵气稍一运转,就见其上浮现出一行行蚀文来,他随意一扫,便道:“此是四句口诀,倒似是一篇开阵之法,解其不难,待我与道友写来。”
他伸出手指,蘸了茶水,在桌案上一一写下了,陆果双目奇光大放,一瞬不瞬看了下来,这时他似是解了什么难题一般,眉宇间似乎有股掩饰不住的兴奋,大呼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他一猛抬头,一把抓住张衍的袖子,热切望着他道:“道长远至,不妨在我处多住几日,贫道还有许多疑难想要讨教。”
张衍面露为难之色,道:“贫道只偶过此地,怕是……”
陆果不由一急,道:“道友,若是修道之上要需要什么,尽管说来,只求能多留几日。”
张衍故作沉吟,最后长叹一声,道:“道友盛情款款,那贫道便在此小住几日。”
陆果大喜,拱手道:“好好,道友且小坐片刻,贫道去去便回。”
张衍笑着回礼,道:“道友请便。”
陆果辞别了张衍之后,他兴冲冲奔入里观,沿着一条山腹内开凿出来的甬道到了后山,过了一座玉桥,来到一处洞府前,在外大声道:“两位师兄可在,小弟求见。”
等了片刻,那石门分开,出来一名道童,打躬言道:“三老爷,大老爷和二老爷请你入内说话。”
陆果理了理袍服,便跨步入内,洞府之中有两盏明珠宝灯,光华灿灿,似那白昼一般。
东西二首之上,各自盘坐着一名容貌奇异的道人。
东面那老道,貌相清奇,骨瘦如柴,眼皮耷拉,似是昏昏欲睡,一身半旧不新的素白道袍,将自己裹得极紧,外间罩了一件大氅,面前是一只有些锈蚀的铜炉,也不见点香。
坐于西首之人,下颌留着短髯,浑身滚胖如球,发须稀少,是以道髻只扎得细小一簇,倒似一只小雀蹲在头顶,笑眯眯甚是富态,他开口道:“看师弟气色,莫非是遇上了什么喜事了?”
陆果连连点头,拱手道:“好叫两位兄长得知,今日看到外间来了一位云游道人。”
胖道人突然神色一紧,身体前倾,沉声道:“哪里来的?”
连那老道也是微微动容,睁眼看来。
陆果不假思索言道:“听他所言,乃是从东华洲云游到此。”
“东华洲来的?”
胖道人神情松了几分,把身体又慢慢坐直了,又问道:“此人是何修为?”
陆果道:“与小弟一般,应也是一位凝结金丹之士。”
老道听到只是化丹修为,便闭上双目,言道:“既然只是路过,那三弟就款待一番,送他早日离去吧。”
胖道人也是点头,随后面带埋怨之色,道:“三师弟你也是,怎可随意放外人进来?大师兄是怎么关照你的?幸好此人只是孤身一人,若是心存歹意之辈,岂不是引狼入室?此事下不为例。”
陆果一慌,连忙辩解道:“两位兄长却是错怪小弟了,并非是小弟引他入山,而是此人自己破阵入洲的。”
胖道人顿时惊异之色,道:“这如何可能?当年我师兄弟三人,也是得了师伯指点,又穷耗数十年之功,苦研大阵,方能入主这灏行道宫,此人无人指引,怎生入得此间?”
陆果忙道:“此正是小弟要禀明两位兄长的,此人乃是在外察看山水地势,得那法门指引,方才至此。”
听得此言,两名道人都是耸然动容。
那老道手指一颤,眼中放出一道精芒,道:“如此说来,此人能读懂蚀文?”
陆果忙不迭点头,道:“小弟唯恐他欺我,还请他当场推演了几句久悬未决的口诀,一试下来,方知此人确实有此道能手!”
老道沉默片刻,道:“此人现在何处?”
陆果道:“尚在殿上,若是两位师兄允许,小弟便安排他在观中落脚。”
老道与那胖道人眼神一碰,言道:“三弟你先去安排,我与你二师兄再商议一番。”
陆果躬身道:“是,小弟这就去。”
他兴冲冲转身去了。
看他离去,胖道人忍不住道:“师兄,此人如是当真通晓蚀文,倒是要挽留下来,我等在此处蹉跎三百余年,还不是为了那……”
老道人却是一伸手,阻住他的话头,又沉吟片刻,道:“先不忙,此人来历尚且不知,待为兄看上几日再言。”
第一百七十六章 龟蛇山中藏至宝
接下来数日,陆果每有疑难,便跑去张衍处请教,他也不多做推拒,皆为其一一推演出来。
这灏行观中虽只见得陆果一人,但张衍看得出,这人是个城府不深的,有时候一些言语并不似出自此人之口,便料定其人背后定还另有主事之人。
他试探了几回,发现凡是自己不经意提及那座龟形山之时,陆果便会不自觉地露出紧张之色。
于是张衍心中暗忖道:“想来那龟形山对此人而言乃是十分紧要之所,是以才这般着紧,这倒有些麻烦了,鱼鼓师叔曾言,以此山采气为佳,此处与我也十分重要,需想个办法入得此山才是。”
只是眼下他对这灏行宫底细不明,倒也不能莽撞行事。
但再这么耗下去也是于事无补,需尽快想个主意才是。
他仔细思索了一番,觉得自己懂得蚀文,必是对陆果有大用,否则对方不必如此殷勤,那便不妨拿住这一点大做文章,以退为进,把对方主事之人逼出来,先看一看此间虚实,再作计较。
拿定主意后,他也不急着动作,而是在对方招待之下,好吃好喝耐心等了一月。
这一日,他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便趁陆果请教完后,开口道:“贫道搅扰道友多日,今日贫道便要离去了。”
陆果猝不及防,吃惊道:“道友,道友这就要离去了?”
张衍正色道:“正是,贫道云游天下,便是为了寻找机缘,怎能在此间逗留不去?”
陆果这些时日已是习惯天天来请教张衍,只觉许多不通之处,只需对方一个提点,就是豁然开朗,此时正在兴头之上,怎舍得放其离去?便出言苦苦挽留。
无奈任他怎么说,张衍都是一脸坚定,执意要走,急得陆果满头大汗,最后无奈,恳求道:“道友既要离去,也不急在一时,不妨再留一日,容贫道再尽一尽地主之谊可好?”
张衍拱了拱手,勉强答应道:“这段时日来,承蒙陆道友招待,那贫道就明日再走。”
陆果告辞出来,便匆匆跑到后观,埋怨道:“大师兄,那位张衍道友要走了,小弟早说了,区区酒茶,不过是小恩小惠,怎能将此人留得下来?”
老道却仍是安坐不动,而是问道:“师弟,你这几日收获可大?”
陆果拼命点头,道:“所得匪浅,若是这位张道友再肯留得几日,小弟必能将那第九座破了。”
老道人点了点,道:“看来此人也是有真才实学的。”他顿了顿,又问:“他这几日可曾到别处走动,或者打听些什么?”
陆果苦笑道:“这些时日来,俱是小弟向他求教,这位道友从来不曾问小弟什么,除此之外,更是足不出户,要说有什么算计,也是我等欲求于他啊。”
那胖道人侧了测头,凑前道:“师兄,是不是太过谨慎了?”
老道哼了一声,道:“事涉山中重宝,再怎么谨慎,也不为过!”
陆果急了,跺脚道:“可是此人若是走了,我等师兄弟去哪里找一个擅长蚀文之人来?难道再等三百年不成?到那时,到那时怕我等师兄怕都成一堆枯骨了,大师兄你好糊涂啊!”
胖道人不悦,呵斥道:“三弟,怎么和大师兄说话的?还有没有礼数了?”
陆果把首垂下,拱手道:“大师兄,小弟一时口不择言,万望恕罪。”
老道摆了摆手,倒是毫不计较,笑道:“无妨,三师弟不过急切了一些,不过三师弟倒有一点也是说得不错,再过几百年,我等可皆要化成一堆枯骨,守着这宝山又有何用呢?无论此人是否包藏机心,事到如今,我等都只能请他来试上一试。”
陆果闻言,不由大喜,道:“师兄可要见一见这位道友?”
老道人颔首笑道:“你可请他来此,贫道亲自与他一谈。”
陆果极是高兴,道了声“好”,便一转,化一道轻烟而去,急着去请张衍。
那胖道人有些奇怪,觉得刚才那话与自家师兄一向谨慎的处事风格相反,便出言道:“大师兄,是否有些草率了?”
老道人淡淡一笑,道:“二师弟放心,这些时日我遣得弟子出门打探,已查得清楚此人背景,的确不是我中柱洲修道之士,在此间毫无根基不说,且与列玄教还有几分仇怨,我等先请他译解蚀文,到时等破了大阵,得了山上至宝,我等再设法擒了他,送去列玄教,也算大功一件,这岂不是一举两得?”
胖道人不由恍然,拍着膝盖道:“师兄好打算啊,只是为何不与三师弟明言呢?”
老道人摇头道:“三师弟心思单纯,不谙人心世故,若是露出什么破绽来,反而不美,等事成之后,再说也是不迟。”
胖道人叹道:“到时取了这法宝,我等便能重返屏东之地,想必师弟到时定会体谅大师兄一片苦心的。”
两人等候了不一会儿,听得脚步声响,抬眼一眼,见陆果身侧有一名高大英挺,双目神光湛然的年轻道人,大袖飘飘,卓尔不群,两人一前一后,迈入得洞府之中。
二人皆是站起,老道人一个稽首,脸上带着和气,道:“想必这位就是张衍张道友了,贫道端木励,忝为灏行道宫观主,这位乃我师弟洪安,前些时日,贫道正值闭关,不曾出来迎见道友,怠慢了。”
张衍打量了此人一眼,见这老道人身上透着一股古怪气息,这等感觉,他当日在寒孤子身上有所感受过,心中顿时有了几分猜测,稽首道:“端木观主客气了,这些时日来陆道友礼数周到,好生一番招待,贫道也是感激不尽。”
他转过目光,再向那洪安红还了一礼,后者也是笑脸回应。
端木励一伸手,道:“张道友,坐。”
张衍欣然落座,四人坐下之后,端木励呵呵一笑,道:“今日请道友来此,乃是有一事相求。”
张衍一个稽首,淡淡言道:“不敢当,端木观主功行远在贫道之上,还能有什么事要求到贫道的。”
端木励见他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与洪安对视一眼,便笑道:“道友先别忙着推拒。”
他起手一点,地面之上浮起一团烟雾,袅袅升起,渐渐凝聚成一团山水形状,却是那崑屿全貌,他再伸手指了指其中一座山峰,道:“道友请看。”
张衍看了一眼,眼神微凝,这山峰正是那座龟形山!
端木励看着此山,感慨道:“不瞒道友,我师门之中,有一位前辈曾在这山中藏有数件法宝,传闻其中还有一件真器,只是为磨砺后人恒心,是以留下三十六座阵法,凡有弟子取宝,唯有将这些阵法尽数去方可,这位前辈唯恐后人学艺不精,因此在那山水之中,以蚀文之法暗藏破阵窍要,只是我辈浅薄,不解其意,只能望而兴叹,徒呼奈何。”
听到这里,张衍抬眼看了看陆果,似笑非笑道:“难怪陆道友这几日向我求教口诀之中,无一不暗阵诀,原是如此。”
陆果面皮一红,尴尬道:“让道友见笑了,惭愧,惭愧。”
蚀文一道,传自上古大能,内含天地至理,似东华洲这等万年传承门派,也不是人人精通,那推演之法,更是各家秘传,敝帚自珍,从不外流。
而中柱洲宗门几历兴衰更迭,此道早已是失传了,如今遇到张衍,乃是他们唯一之希望。
端木励脸色一肃,他站起身来,朝张衍郑重一礼,道:“贫道师兄弟三人有个不情之请,道友既精通此道,不妨与我等合力,一起破了这阵法,到时必有厚报。”
洪安和陆果也是跟着站起,向着张衍一礼。
张衍面上适时现出一副为难神色来,道:“这,贫道并非三位师门中人,岂可越俎代庖?”
端木励重重一叹,道:“老道也知,此请太过唐突,只是此事对我师兄弟来说委实太过重要,又苦于无人相助,白白空磨了数百年,仍是不得其门而入,道友如不肯助我等,那便再无希望。”
说到这里,他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沉声道:“那不如这样,如能破得这阵法,老道做主,道友可从中任选一件法宝而去,张道友,你看如何啊?”
他偷眼暗看张衍神色,见表面上似是有些意动,顿时心中暗喜,忙又向自己师弟使了个眼色过去。
洪安上前一揖,道:“张道友,如今唯有你可助我等师兄弟了,难道你要我等跪下求你不成?”
陆果也是一副可怜模样,他倒是真心实意,口中道:“张道友……”
张衍似是捱不过三人恳求,长长叹了一声,道:“也罢,此事既然端木观主恳切相求,贫道愿意相助了,只有一桩碍难,三位道友如不答应,贫道宁愿此刻就走。”
三人见他答应下来,都是大喜,端木励忙道:“道友有何所需,但请说来,只要贫道师兄弟能办到,无不应诺。”
张衍神色陡然间变得极为认真,道:“这几日和陆道友切磋玄法,察觉到这山水之势中虽蕴含破阵之法,但却需与阵法相互参演,否则定然无法弄明其中细处,是以需亲观阵法,才能有的放矢。”
陆果连忙站了出来,道:“小弟可以证明,张道友此言为真,前几日小弟请教之时,曾有几处难关,张道友曾言,如不亲见阵法,不得从旁佐证,便是有蚀文法诀在手,也无法辨明其中真意。”
端木励沉吟有时,最后道:“道长这话,也是合理之请,如此,三师弟,请张道友移步龟蛇山,详观阵法。”
第一百七十七章 窥阵心明见机巧
张衍自端木励处告辞出来,便由陆果在前引路,领他行至那龟蛇山下,因此山有大阵锁笼,无法飞遁,是以二人沿一条卵石铺就的碎石小径入山。
走不出百步远,便见一汪清澈碧潭,有亩许大,波光粼粼,水禽栖游,悠闲自在,潭边怪石嵯峨,绿荫遮阳,树木掩映中,依稀可见一处洞府隐身在后。
那洞前用六角玉砖镶地,扫洒得极是干净,两扇紫木门边站着一名小童,颇是机灵,远远叫了一声,“三老爷来了。”满是欣喜的把门推开,束手恭立一边。
到得门前,陆果先是拍了拍那道童脑袋,随后侧身一引,客气道:“张道友先请。”
张衍一个稽首,便迈步入内,眼前忽然光线一黯,已是入得一处洞窟之内。
这洞窟长宽有五十余丈,顶悬钟乳怪石,如刺似笋,滴水声清如筝弦拨动,两盏宝玉明灯立在左右,晕光柔和,间中有一道石阶,可供四人并走,只是台阶缺损处处,青苔入缝,似是荒废经年了。
陆果后他一步走入洞中,行至身侧,指着那条小径,道:“道友请看,这条石阶直通龟蛇峰巅,但途中需经三十六处阵门,昔年我门中有一位师伯来此,住了数百年,破了前八处阵法,小弟惭愧,精研了三百余载,仍是未至那第九层上,当真是无用至极。”
说到这里,他也是一脸羞惭之色。
他们这师兄弟三人,也就唯有他稍稍懂些阵法,但也是半通不通,加之又不能解读蚀文,便只能耗在此处了。
这些年来,那二师兄洪安曾几次三番提出要请外界同道前来相助破阵,可都是被大师兄端木励给否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支撑下去。
好在如今张衍到来,倒是给了他一线希望。
二人沿着那石阶向上行去,走了百零八级台阶后,脚下道路却往洞窟之外而去,约莫又有数十步……
张衍眼前一亮,他抬头看去,发现自己正立在一方百丈大小的石台上,位置恰巧位于那龟蛇山山尾之上,此时天光仍显,玄朗彻照,入目是一片峻峰秀峦,参差峭壁,岩缝中尽是团簇绿茸,顽枝韧藤。
在洞门左手十余步外,见得又是一排石阶,此路通向那第二层。
张衍方要举步,目光一转,却在洞门旁发现一块三尺来高铜牌,深深嵌入石壁之中,上面有不少文字,依稀可辨出乃是用蚀文写就,只是看起来年代久远,经过风雨磨蚀之后,早已模糊不清了。
陆果跟了过来,指着其解释道:“张道友,这一至八层阵法入口处,皆有这等蚀文铜牌,便是那破阵诀窍所在,只是破阵之后,灵气已去,早已锈蚀不堪,小弟早年来此时,文字还算清晰,因怕其中还藏有什么门道,散失了恐有不妥,因此另有拓录。”
张衍点头赞道:“陆道友心思严谨,做事细密,不知那些拓本现在何处?”
陆果得了张衍一句夸赞,心中觉得振奋,道:“这些拓本小弟日日放在身上,都在这里,请道友一观。”
他自袖中取出一枚玉碟,递了过来。
张衍伸手接过,拿在手里看了一会儿,脸上先是讶然,随后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陆果看他神情,往前一凑,好奇道:“道友可曾看出些什么来?”
张衍却把手腕一翻,将这一枚玉碟收入袖囊之中,笑道:“道友高看贫道了,片刻之间,又哪里能看出什么门道来?待回去之后,再细细揣摩,道友勿急。”
陆果诚恳拱手,深施一礼,道:“那就拜托道友了。”
一番言语之后,两人继续前行,这回也不停留,连过八层石阶,到得第九层阵法入口之前,方才止步。
张衍见再往上去,便有灵云遮笼山道,遥望空濛,时不时便有一阵幻彩流光闪过……
陆果见他站得近了些,神色一变,忙将他大袖一把拽住,惊道:“张道友,不可再往里去,这阵法端的厉害无比,小弟先前曾放得几头灵禽入内,只眨眼间,俱是骨肉为泥的下场啊。”
张衍微微一笑,轻轻挣脱其手,指了指前方,道:“陆道友放心,贫道只是想仔细看一看牌上所刻蚀文罢了。”
陆果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冷汗,道:“道友请慢慢看来。”
那阵门前依旧是一块与先前所见形制相仿的铜牌,不过与前处不同,牌面上灵光氤氲,字迹宛如初刻,显是在阵法庇佑之下。
张衍目注其上,神色微凝,沉声道:“此间蚀文,比之方才艰深数倍不止,恐要花费时日慢慢推演了。”
陆果喟叹了一声,道:“此事小弟也是帮不上忙,只能劳烦道友辛苦了。”
张衍微微点头,往地上盘膝一坐,便闭目沉思起来。
陆果见他似是已然沉浸其中,愣了愣,在原地转了几圈,最后便悄然退了下去。
待其脚步声远去,过了一会儿,张衍双目一睁,放了一道烟气出来,将这石台笼了,随后自袖中将那英节鱼鼓取出,横在眼前,低语道:“师叔可在?”
青光一闪,那鱼鼓真灵转了出来,他径直往前几步,看着眼前那一方大阵,嘴中啧啧有声。
张衍也不站起,只是言道:“请教师叔,此处可采那青阳罡英否?”
鱼鼓真灵嘿嘿一笑,道:“可以一试。”
他伸手一抓,也不知从何处摄来一道清气,徐徐在手中聚拢,最后凝出一粒米粒大小的青色玉砂。
再过得片刻,便又多了一粒,随着时间推移,在其手中越聚越多,过得一个时辰,他手中已是聚得百数粒。
张衍盯着看了看,他目中生光,站起身来道:“此便是那青阳罡英么?”
走至鱼鼓真灵身侧,伸出手来,抓了一把过来捏在掌心之中,见此物形貌晶亮剔透,碧如翡翠,光华莹亮,但分量似飞絮轻盈,气息稍重,就如尘屑飘摇而起,起来足有数寸高,却又不散了去。
鱼鼓真灵却是有些不满意,道:“此处距离那极天仍是遥远,这罡英内蕴精气太过稀薄,虽于你有用,但效用甚微,修行百年,你也未见得能入那元婴境界,但若你有本事上得此山之巅,半甲子内踏破关门,倒是也不是什么奢望。”
张衍仰首望去,神情之中自有一股坚毅之色,负手言道:“那便往顶峰上去。”
这时忽有脚步声传来,张衍目光一闪,把袍袖一挥,待将此间所有烟煞收拢之后,那鱼鼓真灵也是一齐不见。
片刻之后,只见陆果带得一名眉清目秀的道童走上石台,上来打了稽首,笑道:“道友推演蚀文,颇为辛劳,想是身边无人伺候,大师兄就命小弟送一名道童前来,以供驱使,若是不合你意,小弟再去换一人来。”
张衍看了那道童一眼,见其是粉妆玉琢,看着灵秀,但是目光闪烁不定,显是心思不纯,心下不由一哂。
他哪里能不清楚端木励的打算,这名童儿名曰侍仆,实则是不放心自己,用来监视罢了,他笑了笑,道:“端木观主有心了,这童儿便留下吧。”
陆果拍了拍那道童后背,道:“还不见过张道长。”
那童儿慌忙上来行礼,道:“小童钟辛,见过道长。”
张衍淡淡应了一声。
陆果唯恐搅扰了张衍思绪,打了声招呼之后,就匆匆退去了。
待其走后,张衍把钟辛唤至跟前,道:“我推演法门之时,你需站得远一些,不得我命,不准到得三丈之内,否则无意中将你失手打杀,也是你自家寻死,可曾听明白了?”
钟辛脸色一白,急忙说道:“小童不敢,小童不敢。”
张衍摆了摆袖,道:“你且退去一旁吧。”
钟辛急急退开数十步,到了十丈之外方才停下,小脸之上不免流露出一丝失望之色。
他其实并非是什么伺候人的童儿,而是端木励两年前收的徒儿,来此除了查看张衍的动静外,亦有找机会偷学那蚀文推演之法的心思在,可见张衍如此谨慎,顿觉希望渺茫。
张衍不去管他,只是静下心来,推演那铜牌上所记蚀文。
不过片刻,他便看了出来,若是按照正经法门,自己要尽解其意,非要用上一年半载不可,而且得了法诀,也未必是那正道,仍需用一灵禽闯阵,验证一番,这就更为耽搁时日了。
可以想象,后面那二十七座阵法亦是这般繁难,幸好他有残玉相助,否则定要困顿在此了。
只是当他正要借用残玉之时,忽然脑中之中灵光一现,似是想到了什么。
他一个翻手,将那枚陆果交予自己的玉碟拿了出来,再细细一观,脸上露不禁露出了几分奇异之色。
这一至八座阵法的破解之道分开来看没什么,但是连起来,那便有些意思了。
只从那蚀文上来看,似是由浅入深,愈到后面愈是艰涩,若是不他这等精通此道的人来看,那是万万看不出来的。
若是他猜想正确,不定根本无需这般麻烦。
他想了一想,屈指一弹,星辰剑丸飞出,悬在身侧,此物与他心神相连,若是自己在推演之时有人靠近,定会有所有警示。
随后他伸手入袖,握住残玉,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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