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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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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瘦道人沉默不言,好一会儿,他才道:“眼下尚不能妄下定论,看那张衍行迹,形色匆匆,不定是去办什么大事,这才有了这番准备吧?若是放手相斗,我师兄弟二人未必会输。”
奇貌修士点了点头,他们二人适才被张衍逼得落荒而逃,此刻也不说些宽慰之言而已。
他们二人自从宗门出来之后,便先找上了溟沧派,本是满怀信心,哪知出师便即不利,不觉有些气沮。
沉默了有时,奇貌修士主动开口道:“师兄,我等下来该如何?”
干瘦道人仔细想了想,沉声道:“这张衍虽看出我等身份,但并不知晓我等出来做什么,还是按原先所谋行事吧。”
奇貌修士颇觉惋惜道:“我等携来兜空棉罗帕不过六副,原本准备应付少清三子时用上,没想到此人身上就用去了一副,这下却是有些难办了。”
干瘦道人拍了拍飞梭,道:“有秘砮飞梭在手,五副棉罗帕也是足够用了。”
他沉吟了一会儿,取出纸笔,洋洋洒洒写了一页纸下来,随后一抖袖,那字迹飞起,他又拿一根墨玉简中飞来,晃了一晃,字迹就往里投入,旋即敛去不见。
此次十六派斗剑,将是魔门六宗与玄门十派的较量,这张衍潜力无穷,也极有可能去得斗剑大会,是以他不吝笔墨,将他们与张衍争斗的详细经过写下,到时门中弟子便能有的放矢。
三日之后,张衍赶至青桐山。
他立于天际之上,朝下望去。
这瑶阴山出入门户已闭,护山大阵又有些许运转,要想自外界破入,那是难之又难,是以许多大能修士来此查验也无果。
不过仍旧有许多修士在此逗留,恋栈不去,希望能撞得几分机缘。
张衍有意避开诸人,只是转了几处,却发现竟有几名元婴真人站在山巅,俯览诸山,不觉一皱眉。
若是他此刻启了阵门,那牌楼一出,动静甚大,必定被其察知。进去容易,出来可就不妙了。
他一转念,需得寻一个法子才好。
将那金印取出,正待启开大阵门户,可灵气往里一入,却觉其中有一股磅礴法力跃然而出,牵引着他自身法力连破十八重禁制,须臾就将这枚金印祭炼完毕,运使由心。
他不禁又惊又喜,原本以他功行,要完全炼化这金印,非要半年之功不可,然而有了这股法力相助,却是不费吹灰之力。
此定是那掌门所遗,助他一臂之力。
而且不止如此,那灵气破禁之时,他也隐隐体悟了些许法力运转之妙,似乎是掌门特意借此机会,指点于他。
明晰了这层变化之后,他日后若是炼化类似宝器,当也无需如先前那般磕磕绊绊了。
尤其是这金印彻底炼化后,他已无必要再犯险上前,哪怕是在瑶阴山门之外,也能运使护山大阵,不虞被他人察觉了去。
他飞剑一转,就近寻了一处人迹罕至的山头,按落云头,停至一处山腹,随后盘膝往一块山石上坐下,拿起金印,心神往里细细一探。
原来这金印共是控制了八十一座阵势,周而复始,流转不休,且每一座门户又分出三十六道出入之口,在这青桐山上,几近三千座阵门,彼此又勾连如径,相互贯通,难怪那阵门开启之时,似能无处不在。
他尚是头一回看到一派护山大阵内中诸般变化,不觉为之大开眼界。
他不禁感慨,这里毕竟是一派根本重地,阵法之势玄奥莫测,难怪这许多修士在此忙活了有日,也是对其无可奈何。
昭幽天池护山之阵虽也不差,但桂从尧乃是借小壶镜开辟,他自身并不明阵理变化,只是粗陋排布,拿来与此阵一比,却是千疮百孔,惨不忍睹。
张衍暗忖道:“昭幽天池孤悬在龙渊大泽之外,眼下尚能应付,若是将来魔劫一起,难保无有恶客能破开阵门,杀入府内,那便不好对付了,此事当要放在心上,这阵法布置当也要深研一番,或去寻一名精通阵法之道的能人,向其请教才是。”
虽是他洞府与溟沧派也算得上相邻,但应付魔劫时,不能全然指望门中,以往他是思虑不及,可如今既然看到真正的护山大阵该是这般模样,知道自身洞府有所疏漏,当然要设法弥补。
不过似这等山门大阵,万万不能托付他人,否则等若太阿倒持,授人以柄,唯有自己布置,方才安心。
他仔细想了一想,门中擅长阵法者,孟真人算是一个,不过自己就算能请动他,也不会传以真法,至于门中另一些高人,他却并无交情,再去设法结交,他也没那等闲情。
将在自己所识之人在脑海里转了一遍,顿时想起一人来,此人也是精通阵法之道的,那便是远在东海之上的清羽门掌门陶真宏。
这位洞天真人承诺可允他三事,如是向其请教阵法,想必定是会倾囊相授的。
只是这事也不用急在一时,就算要重履东海,也是炼成参神契第四重炼之后的事了。
想停当后,他收了心思,把灵气发出,那金印微微一跳,顿时就将那护山大阵启了。
这青桐山之外本来风和日丽,可随他拨转大阵,只眨眼间,就起了一阵乱雾,无有一阵响的功夫,就笼遍山头。
周遭修士不知出了何事,也拿不准这大雾之中是否隐藏他物,心凛之下,都是纷纷驾起遁法,飞身上空,不敢靠近。
由于起的匆忙,有些过于匆忙的修士,法器还撞在了一处,一言不合,又相斗起来,以至于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这等局面正合张衍之意,他起一袖,往那金印之上一盖,遮了此物放出的毫光,再度催动灵机,随着手中传来一阵震颤,轰的一声,他识海之内似乎钻入一幅图画,瑶阴山中诸般景物历历在目。
他凝神观去,须臾遍览山川,扫尽十八道山梁,宫观楼阁无一遗漏,只一会儿,就寻到了方振鹭躲藏之处。
张衍不禁讶然一笑,此刻这名门中高徒竟然与他先前一般,躲藏在了那塔阁之中,不过正好方便他行事,他先择定阵门,随后驱了金印,将那塔阁之中的门户一个挪移。
方振鹭这些时日来,一直在躲躲藏藏,后来发觉此山人踪俱无,就是泰衡老祖也不见了踪迹,开始还小心翼翼,后来才胆子大了些,把悬起的心思放了下来。
这几日他也在找寻出山之法,这时突然感觉力上身来,大惊之下正要强挣,又哪里可能与整座护山大阵相抗衡?
一阵天旋地转后,再睁眼看去时,见到眼前景色,却是有些难以置信。
自己……竟然已在山门之外了?
他恍惚了一阵后,定了定心神,想及自己被困有日,族中定也忧心,且还需将此行之事及时告知门中,因此不及多想,纵身一跃,化一虹清霞飞去。
张衍见他驾烟飞去,那掌门之托便算完成,顿觉一身轻松,此事既了,自己当可回府潜心修炼了。
他回首看了看青桐山,又扫了一眼漫天修道之士,见这些人还是不死心,不由失笑摇头,把袖一挥,就白日飞空,往昭幽天池回返。
他虽是比方振鹭晚走些许,但因剑遁迅捷,倒是先一步回了门中。
开了阵门,往主殿上一落,方才站定,却见袁燕回跪在大殿之中,身旁还有一名男弟子也是一般跪着,正是她的同门师兄翁知远。
见得张衍回府,二人连忙叩首。
那翁知远头不敢抬,伏地言道:“府主,我师妹自小在门中修行,并不谙人情世故,又性情率真,此次行事也是她未及多想,还望府主恕罪。”
张衍将那高冠道人与锦袍修士丢给袁燕回处置,此女不明其意,不知该如何是好,彷徨之中,只得向自己正在闭关的师兄请教。
翁知远问明情形之后,他思忖下来,觉得如今他们二人寄人篱下,无论此事对错,总之先请罪总是没正确的,因此他二话不说,立刻拉着自己师妹,与自己一起跪在大殿之上。
这时商裳走到近前,轻声道:“老爷,他们二人自老爷走后就跪在此处了。”
张衍不置可否,淡淡看了二人一眼,道:“你们何罪之有?”
翁知远并不起身,只是道:“在下这师妹行事莽撞,只想到自己,却不想她如今已是昭幽天池门下,若是在山门之外被人擒去,却是损了府主的威名,非是门下所为,这也是在下平日里未曾看管好,才致师妹有此举动,是以特来请罪。”
说完之后,他又往地上重重一个叩首。
张衍闻言,不觉向下投去一瞥,这个翁知远,倒是意外的不错。
第一百三十六章 通神妙法岂轻授
张衍之所以要收纳袁燕回和翁知远二人,那是做得招揽英才的打算。他本是看重二人的资质禀赋,并不指望他们能如何,但未曾想这翁知远倒是给了他几分惊喜。
他不觉点头,此二人毕竟是祝长老费尽苦心培养出来的弟子,无论祝长老为人如何,这挑选徒弟的眼光倒是不差的。
不过能否重用,还需再看上一看。
张衍淡淡瞥了二人一眼,把袖一拂,一言不发,就转身走了。
袁燕回和翁知远皆不知他此是何意,心下惴惴,不敢起身离去,这一跪,就是数个时辰。
罗萧离去之后,这府中诸事就是商裳打理,张衍离去后,她也自离开,处理几桩小事,转了一圈之后,又一次大殿之上,见二人还跪在那里,心中顿时有些不忍心。
她莲步轻移,上来轻声细语地说道:“两位且起来吧,老爷行事素来果断,若是责罚你们,定是方才就处置了,老爷不说,那定是真个未曾责怪。”
商裳乃是洞府中旧人,说话是极可信的,翁知远闻言,顿时松了口气,站起身来,拱了拱手,感激言道:“多谢商娘子提点。”
商裳柔柔一笑,万福回礼,道:“不碍事的。”
袁燕回也是忙不迭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饱满胸脯,道:“师兄,府主那一板脸,却是吓死小妹了。”
翁知远也不责备她,只是笑道:“师妹以后行事切不可这般鲁莽了,你若死了,没了人在为兄面前吵闹,却也不惯的很。”
袁燕回脸颊微红,起手轻轻捶了他一拳,忽又想起什么,瞪大秀目,道:“师兄,那两人该如何处置?”
翁知远冷静想了有一会儿,道:“那人毕竟是我等师叔,不能杀,然另一人辱及恩师,却不得轻饶。”
袁燕回一直信服这位师兄,重重“嗯”了一声,大声道:“小妹都听师兄的。”
张衍离了大殿之后,便回了十二重主府之中,他往玉榻上一坐,稳住心猿,准备着手修炼那紫霄神雷。
起袖一挥,把那一斛紫盈罡砂取出,尽皆倒在地上,似细沙流下,堆起数尺之高,霎时灵气满室,眉眼皆紫。
这一斛斗中置有数千罡砂,此物平日只靠元婴修士偶尔去天极之上修炼之时,方才带回来些,因此积攒也是不多。
张衍面前这些,几乎是灵机院数十年来的所有偶积累了。
灵机院乃是世家把持之地,若是霍轩不是想卖个人情给他,他虽也有办法去他处另觅,但总要花费一番手脚。
而眼下时间对他来说却是最少的,从这方面来说,世家拦阻他获取罡砂,其实也算是拿准了脉络的。
按照那紫霄神雷所载法门,手指一点,一粒罡砂飞起,起了丹煞化气成刃,上去就是一斩,登时将那罡砂一剖为二,外壳一破,一道紫色光华迫不及待飞腾出来。
看准此物,喝了一声,起丹煞一圈,罩了进来,身躯一个后仰,就把这缕紫气自口鼻内吸入体内,他身子倏地一个震动,只觉一股刚强狂猛之力在身躯内来回窜动,蛮横冲撞,激得筋骨酸麻,好一会儿方才镇压下去。
直至彻底降伏了这股气机之后,他才运转玄功化去。
他摇了摇头,便又择了另一枚罡砂,依旧如此施为。
使了几次之后,他微微皱起了眉头,停了下来。
这罡砂之中,暗含一丝天极雷霆之力,暴烈难驯,是以他每次运化之时,都要经受一番折磨。
也亏得是他,身躯坚硬如铁,只当无事,要是换了一人前来,岂能忍受得住?
这还罢了,他运每次化之后,虽将多数雷气化去,但仍有一丝最为顽固的无法化去,几次之后,已是积蓄起来。
此气愈多,则对肉身伤害愈大,难以想象,等他将这数千紫盈雷罡吸纳之后,那积累在躯体之中的雷气将是何等惊人,一旦肆虐起来,怕是要立毙当场,尸骨无存了。
他眼中露出了思索之色,门中神通绝无可能是致死之法,这其中必有道理。
反复将早已倒背如流的法诀再观览了几遍,他还是未曾找到解决法门,思虑了一番之后,他不免想起掌门先前所言,自己修行之中,若是有什么不明之处,可去问询。
他长身立起,自阵门跨出洞府,驾起遁法往山门飞驰而去。
到得龙渊大泽之下,他把法符一启,化一道金光纵入浮游天宫之中,才一入得宫中,这法符似是受了什么指引,往前次来过的偏殿折去,转了几转之后,须臾落下。
他踱到大殿之前,对值役道童一个稽首,言道:“门下弟子张衍,欲拜谒掌门,烦请禀告一声。”
那道童见过张衍,也是回了一礼,道:“张师叔稍等片刻,小童这就去禀报掌门。”
不一会儿,道童回转出来传命,道:“张师叔,掌门唤你进去。”
张衍举步入内,到了殿中,见秦掌门端坐于玉台之上,忙上前见礼,道:“弟子张衍,见过掌门,今日此来,是弟子有一桩疑惑,不得不向掌门真人请益。”
秦掌门笑道:“你择了那紫霄神雷之术,我便料你必来,你且上得前来。”
张衍跨前几步,到得近前,掌门伸手一指,点在他的眉心之上,霎时间,似乎无穷妙法传入识海之中。
秦掌门将手收回,一摆拂尘,又道:“要练得这门雷术,其实极易,你需炼得一块器石,将那精雷滤洗一遍即可,此石炼制之法我已传授于你,且回去好生修行吧。”
张衍得了法门传授,来此目的已然达到,见掌门闭目不言,便稽首一礼,缓步退出。
出了浮游天宫之后,他驾剑飞去,把掌门所传要诀细细体悟一番,须臾就明了其中玄奥。
原来世上万物行阴阳两道,乘五行之变,相生相克,那器石名为“乘金精瑞石”,能平抑刚健雄气,使其温和驯服,那罡砂内狂猛雷气只消在其中走上一遭,就能为修士所用。
此法看似简简单单,但若无人指点,弟子不得其法,修炼过程之中,定是要吃尽苦头,就算如此,也还不见得能练成法门。
张衍心下不免寻思,掌门所授,分明就是溟沧派中不录书册的秘传要诀。
溟沧派万年传承,似这等真正能轻易过得关隘的法门,怕也只有掌门真人才知晓。
似是齐云天,怕是就知悉了不少隐秘要诀,方才能练得许多厉害道术。
一念及此,张衍又忽然想到,那门中十二神通,指不定都有这等秘法,如得掌门信任,只要轻轻点拨几句,就能少走不少弯路,想来以后要多来请益了。
他遁光自虚空急掠而过,一刻之后,就回了昭幽天池,并不回去主殿,而是指开阵门,直入炼器洞府,身形落至鱼龙宝鼎之前停下。他自炉中暗藏火种中择出一种合用的,一挥大袖,登时炉火轰然,焰光飞扬,熊熊腾起。
那“乘金精瑞石”炼制不难,有了前次在此炼化护命幡的经历,他眼下根本无需旁人相助,自己就能炼化。
至于祭炼此物所需数十种天材地宝,对门中其余弟子来说收集不易,但对他而言,却属寻常,只桂从尧当日所遗之物就足够应付了。
信手打了一道法诀出去,命那镜灵前去搜罗,自己则往蒲团上一坐。
等了十几息后,就见阵门一开,镜灵踏步进来,作揖道:“老爷,你命小的寻得诸物,皆在此处了。”
张衍道:“取来我看。”
镜灵把手一招,就有数十祭炼宝材飞在空中。
这其中有泥壤,有刚砂,有金石,还有异玉,精金,穴气,多属金土之物。
张衍见法门上所述之物皆是备齐,并无遗漏,不免点头嘉许,喝道:“张境,你且在一旁看住炉火,火势若有变化,记得出声提醒于我。”
镜灵连忙大声应了。
张衍用手点了几点,先以一方合沙精胚为引,置入炉中,随后放出雄浑丹煞来,催动炉火,耐心祭炼。
约莫三日夜后,那炉身一晃,有击撞震之声从里传出,他心中明白是那胚石已成,丹煞鼓动不停,继续运转,再按法诀所指,引了那数十宝材按次序分布,先后往鱼龙宝鼎内投入。
再有七日之后,只见炉鼎摇晃,白气蒸腾,顶盖气门中流泻而出。
张衍随手一挥,将那炉门开了,只见有一块棱角处处的瑞石被烟气托在半空中,正翻滚不定。
他伸手一指,一道锐气飞出,在那石上一扎,但闻一声大响,此石喀喀几声,掉落无数碎石,最后露出一方浑圆饱满,不过婴孩一拳大小的玉石出来。
张衍精神一振,手掌一番,这“乘金精瑞石”就落入手心之中,拿在眼前细观,只见此物前后有一如蚁孔窍,玲珑剔透,晶莹润泽,不由满意点头。
他若是在祭炼此物时细心琢磨,这卖相其实还能好些。不过这只是用来自家淬炼雷气,外间形貌无足道哉,他也并不十分在意,总之不损效用就成了。
携了这块瑞石,他起身回了主殿坐定。
再取了一粒罡砂过来剖开,指引那雷气往石中转了一转后,徐徐吸入体内,这一次,那雷气果是平和温顺,不似先前暴躁难伏。
不止如此,这雷气转了一转后,就是先前那些个积攒体内的雷芒,似也是被其同化而去。
张衍心中不觉一喜,他本还将设法将那雷气驱除,眼下倒是免得他再费一番手脚了。
目注那堆罡砂,他轻喝一声,星辰剑丸倏尔发出,闪动之间,就化作十六道剑光盘旋飞绕,在心意牵动之下,往那紫盈罡砂上一斩,眨眼便腾起十六道紫气。
张口一吸,把十六道雷气一齐吸入体内,就运功调和起来。
第一百三十七章 妖魔入世玄门惊
有了“乘金精瑞石”相助,那入腹雷气已是中正平和,搬挪极易,张衍将其摄入丹窍之中,运化了足有一刻功夫,就将这十六道雷气吸纳得涓滴不剩。
接下来,他又按那法门所指,心神拿定,耐心运转玄功。
只是这法诀甚是繁复,用了整整一天,他方才在腹下积攥了一道紫荧荧的精气出来。
此时张衍却停了下起来,眼望着堆起来的千数罡砂,心下沉吟。照此来看,若要将其尽数化去,差不多需要三月时日。
不过这只是入门第一关。
待把这精气越攥越多,直至蓄满丹窍之后,他还要再设法运化,慢慢使其凝如实质,继而再将其打散,到了这一步,还不算完,仍要将其复聚而起,如此这般,反复三十六次之后,便算有所小成,能运使些许雷力了。
不过过程看似简单,但所需条件却极为苛刻。
精气每打散聚合一次,下一回所需灵气便以倍数计。
到了后期,修士对灵气之需,简直是鲸吞海吸了。
张衍不禁摇了摇头,这倒不愧是本门排在第二的神通大法,自己要是没有洞天府地支撑,灵气不虞匮乏,非要卡死在其中一关上不可,要是半途而废,谁知道还能否最终炼成?
他在心中盘算了一下,按照正常情形来算,精气每凝聚消散一次,差不多修士要用去五六年的功夫,三十六次,那就是百余年了。
不过他既下决心在凝聚法力真印之时提升这门神通,倒也用不了这些时日,只要在此之前有所小成即可。
至于那些繁复法诀,他有残玉相助,可在其中先行演练精熟,再在外界修炼,是以这也不算什么难题。
他又了思量片刻,将一切可能遇到的问题都思虑稳妥后,便伸手入袖,手握残玉,沉入残玉之中。
他这一次闭关,就是半年过去。
外界一日,玉中就是四十余天,他等若一气在那法诀之上花费去了二十余年。
等他心神退出之时,已是对紫霄神雷所有运转法门烂熟于心了,下一步,只需再勤加修习即可。
他把袖一摆,掐了一道法诀,把镜灵唤来,道:“近来可有什么要事?”
他也是随口问上一句,修士寿元悠长,多数时间都是在门中打坐修炼,不然就是寻找修道外物,才半年时日,想必也没有什么紧要之事。
镜灵躬身一揖,言道:“老爷,山门中并无什么动静,只是小的听闻,前些时日,元阳派中有一名叫做纪岁寒的弟子被人所杀,却不曾找到是何人所为?”
“纪岁寒?”
张衍对这人名字也稍微有些印象,此人也是元阳派后起之秀,乃是一名洞天真人的亲传弟子,在门中地位也是不低。
他又询问了几句,方知这名弟子死时,护持宝衣和随身法宝尽毁,甚至逃命所用法符也用去了,却还是未能逃脱厄难,显然杀他之人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镜灵又道:“此举似是惹怒了那位元阳派的洞天真人,派遣了一名元婴修士与数名弟子出外搜寻,不过至今还无结果。”
不知为何,张衍脑海中突然浮现那两名魔宗弟子的身影,他微微冷笑,看来随着魔劫临近,有些人已是不甘寂寞了。
他目光微微闪烁,眼下自己修为虽在同辈之中已是不凡,但要应对魔劫,却还是远远不够。
他轻轻挥了挥袖,镜灵会意,揖礼之后,就退了下去。
张衍起身走至一边,抬眼看去,见九摄伏魔简仍是如气雾一团,他心神往里一探,发现其中进展比他想象的还要慢上许多,那截尾骨至今为止,也不过炼化了四分之一,看来还要等上许久。
张衍眼眸变得幽深起来,那便再等一年,到了那时,自己便有些许自保之力了。
而今之计,便先全力修炼那紫霄神雷!
就在张衍闭关修行之时,霍轩独自一人,到了玄水真宫之前,道:“童儿进去禀报一声,就说霍轩欲要拜望大师兄。”
如今他是十弟子之首,身份极重,门前道童听了,丝毫不敢怠慢,禀报之后,就将其引到了主殿坐下。
等不了不多时,齐云天便走了出来,身后随着范长青,正笑容满面,亦步亦趋地跟着。
霍轩知晓范长青乃是齐云天心腹,是以也不奇怪,一番寒暄,便各自落座。
霍轩与齐云天谈笑了几句后,话锋一转,言道:“大师兄,你可曾听说,如今那东华洲之上,魏国及那南梁国中,已是妖孽四起,邪魔横行,甚至传闻有狐妖入宫为妃之事。”
齐云天虽是在玄水真宫之中修行,但有范长青打理俗物,是以也并不曾闭塞耳目,颔首言道:“有所耳闻。”
霍轩感叹道:“往日里有玄门弟子仗剑除魔,似这等妖孽根本无法兴风作浪,可如今魔劫临头,却是人人畏避,若这般下去,再不加以遏制,人间岂不尽成鬼蜮?”
往里有邪魔在凡俗之间肆虐,自有玄门弟子前去斩妖除魔,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似这等举动,倒不是为了回护他们眼中的凡夫俗子,而是怕魔宗弟子借用这等机会,修成什么厉害魔功,那下一个,就要轮到他们了,因此不得不出手。
以往他们倒也不惧,可如今魔劫临近,再加上前些时日元阳派纪岁寒被杀,诸派闻到风声,俱感震动,一些小派干脆封山闭关,谁也不愿出头。
如此一来,却令那些个魔宗弟子更为嚣张,有变本加厉之势。
齐云天微微沉吟,言道:“凡俗间事,我溟沧派不宜直接插手。”
眼下局面,很明显是魔宗在暗做试探,不定有什么目的在内,在其真正用意还未曾露出水面之前,似溟沧派这等玄门大派,当然不能轻举妄动。
霍轩也是赞同点头,道:“大师兄言之有理,师弟我也是如此之想,但此事倒也不能置之不理,与其遣几名得力弟子前去剿杀魔头,还不如扶植小宗,令他们为我等前驱。”
说了半天,他总算道出了来意。
他要扶植小宗弟子,令其为溟沧派探路开道,火中取栗!
此间好处显而易见,人人看得明白。
但霍轩明白,此事若要成功,齐云天的支持必不可少。
齐云天笑了一笑,道:“霍师弟,你之意,我已知晓,前日掌门传下法旨,言及此事由我决断。”
霍轩心中顿时泛起惊涛骇浪,但随即又平静下来,齐云天身为三代大弟子,溟沧派未来之执掌,秦掌门有这决定,倒也在情理之中,便谨慎道:“大师兄以为该如何?”
他紧紧看着齐云天之面,此事若成,首先得利的便是他了。
可自己毕竟是世家出身,齐云天会同意么?
若是他坐在此位,显然会设法压制。
是成是败,全在此人一念之间了。
齐云天并不绕圈子,大笑一声,朗声言道:“霍师弟若能做成,倒也是一桩好事,我为何要拦你?”
这一刻,霍轩也是吃惊不已,他不禁霍然站起身,定定望着齐云天。
哪怕以他之城府,也是忍不住言道:“大师兄,你果真愿意相助师弟?”
齐云天正色道:“霍师弟,岂不闻‘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你且放心去做就是,我保管无人阻拦于你。”
霍轩也是感慨万千,没想到齐云天竟然这般大气。他吸了口气,对着齐云天郑重行了一礼。
他平日虽也佩服对方,但多是慑于对方的修为,可这一刻,却是真正钦佩起来,正色道:“大师兄,小弟先在此谢过了。”
不过他也是知道进退之人,抛开目的不论,对方卖了自己这么大一个人情,当要投桃报李才是。
他想了一想,主动道:“若是此事得成,那些个小宗门中,我溟沧派当派遣得力弟子前去,坐镇其中,不得令其自行其事。”
说起这些坐镇他派的弟子人选,却是大有文章可做,完全可以由齐云天和他共同决定,他若能获得门中全力支持,那么那些弟子所得收获也便越大。
齐云天笑了笑,这份心意他也是坦然受下。
霍轩目的既达,也就不再多留,又说了几句之后,与齐云天拜别之后,便飘飞而去。
待霍轩一走,范长青望了望宫门外,回过身来,却是不解道:“大师兄,为何要允了他?”
霍轩如今已是十大弟子之首,不出意外,他还能在此位上坐上百余年,要是给他好生经营,等其羽翼丰满,说不定对齐云天未来接掌掌门之位,会产生什么威胁。
齐云天却是毫不在意,道:“我知霍师弟的打算,他是想要将来争一争那昼空殿殿主之位。”
溟沧派浮游天宫为门中根本重地所在,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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