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珺主凶猛-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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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梅脚步急促的进了主殿,没时间搭理那些匆匆而过的宫女太监,直奔内殿,挥退屋内没事情忙活的两个婆子。她快步走到床边低声对着床上正在痛苦呻吟的美人道:“主子,太医都被叫走了,貌似是皇上受了伤。”
“什么?皇上受伤了?怎么搞的?”床上的美人停止了无意义的呻吟,一张柔弱的脸上满是不符的深沉。
“奴婢也不清楚。太后和皇贵妃一直在偏殿内密谈,有人汇报说是见到皇上是被人抬进偏殿内的。之后太后立刻就召集了所有的太医。。。。。。。”秀梅压低了声音,显然是怕被其他人听到。
“怎么会。。。。。。难道是皇上遇刺?”美人躺在床上,嘴中嘀咕着什么,面上不见丝毫对于皇上受伤的担忧。她好像忽然想到什么,急切道:“看来计划不能进行了,等下你就出去说我已小产。对了,之前要你找的那个刚刚成型的男婴准备好了吧?”
梅妃看着自己贴身宫女点了点头,阴狠的说道:“你给本宫好好查一查,为什么本应该出现的明贵妃竟然变成了敏皇贵妃。本宫要弄倒的可是明贵妃霍思琪那个贱人,事情明明安排妥当,怎么会出这种差错!查,给本宫好好查究竟是谁在捣鬼!还有。。。。。。为何云儿会推了我一把,我本以为她对我也是心软的。。。。。。”
秀梅看出梅妃不想听些什么安慰话因此也不敢多说,附和了两声就出去报信了。
不消一刻钟,梅妃就看到秀梅一脸悲戚的走了进来。梅妃看她那样子,思索道:“小皇子卒了,理应满宫哀悼。你趁这个机会好好观察下,看看咱们宫里有哪些个奴才表现异常,趁着我儿给我争取来的机会,我要把那些坏心的小人全都给捏出来!”
这么说着说着,梅妃的表情就有些哀戚。放置在锦被上的双手,被紧紧的攥起,青色的血脉隐隐显露出来。她永远不会忘记,她的皇儿,就是在半月前被那些个小人害死的。。。。。。
秀梅听了这话抬起头,晦暗不明的看了梅妃一眼,嗓音沙哑的答道:“回禀娘娘,皇上昏迷,太后闻小皇子薨,追封其为仁王,并下令**暂时不得操办仁王丧事,以免冲撞到了皇上!”
梅妃初闻此话,不怒反笑道:“好啊,这个老妖婆连我皇儿的丧事也要压。我就咒她趁早死了儿子才好!”
秀梅听她越说越离谱,只能将那个众人惊诧的消息道了出来:“敏皇贵妃娘娘为证清白。。。。。。自缢了。”
梅妃先是一愣,继而竟‘扑哧’一声的笑了出来,状似癫狂的道:“哈哈,为证清白、为证清白!她是皇上的前任宠妃、她是皇上的表侄女,皇上就算知道是她将我推入水中也不会将她赐死!可现在,亲手将我推入水中的她竟然为证清白自缢了?她这到底是要做些什么,她是觉得生无可恋了吗?就算是死也要拉我下水?可惜我没死,不但没死还要用自己逝去的皇儿当筹码步步为营!云儿,你这是要留我独自一人在这**中苦苦煎熬吗?为何当初我看不清,被这繁华迷了眼。。。。。。”
秀梅看着眼前又哭又笑、语无伦次的主子,默默不语。
过了不久,梅妃就渐渐平复下来。她拢了拢耳旁垂下的发,将面上的哀戚之意收敛住,泛着泪珠的眼睛望着远处,嘴角挂起若隐若现的笑容,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会儿,梅妃忽的出声道:“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秀梅看着眼前情绪反常的主子,听着这句当初主子和皇上的定情诗,并不语。
梅妃摸了摸仿佛定在嘴角的微笑,又摸了摸湿润的眼角,语带鄙弃道:“男人,果然是善变的。几年前还捧在心肝上的美人,今日竟然落得赐死的下场。”她复又摸了摸平坦的小腹,似是自言自语道:“下一个恐怕就是我了吧?皇后说的果真没错——不管你是宠妃还是弃妃,只要皇上不喜欢,就连皇上养的那只鹦鹉都不如。那鹦鹉说一句皇上英明,那叫聪明懂事。但你若是碍得皇上的眼,还硬拦在皇上面前请安行礼,那就叫不懂规矩。如果皇上放下尊卑,亲自去逗弄喜爱的鹦鹉时,你却上去说这样不合规矩,那就叫逾矩,是要被责罚的。呵。。。。。。。”
秀梅嘴唇动了动,千言万语最后只汇成一句,道:“娘娘,您只要一同以往那般,便永远会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儿。”
“是吗?”梅妃反问一句,却不待秀梅回答就自嘲道:“可是我不想再做只会说同一句话的鹦鹉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站在床边的乔珺云嘴唇张张合合,却说不出一句话:有什么能解释的呢?即便你知晓一切、心中犹豫过,但终究是利用了她,用她来作为你所布置杀局中最关键的一环。
梅妃她在这宫中还不知有多少年要过,而你就在她最伤心之时,又狠狠地向她心头插了一刀。心上的伤口可能会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渐渐变淡变浅,但却永远留下了印记。
说抱歉,也太轻描淡写了。
乔珺云想了许多,忽然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到了另一个地方。
看着无比熟悉的装置摆设,她心中产生一股抗拒,她不想再看了,真的不想再看了!
可是,那股牵引她来到这里的力量,却紧紧的压抑住她的反抗,将她牢牢的钉在原地。。。。。。
千秋殿内。
“禀皇后娘娘,皇贵妃娘娘自缢了。”一名小宫女小步跑回千秋殿,将整个皇宫都已经知道的消息带到这个冷清的宫殿。
“啪”皇后手中的书本掉落,上前抓住那小宫女的衣襟叱问道:“你说云儿自缢了?不可能!她怎么可能自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小宫女低着头,眼眶有些红,声音哽咽的道:“宫里都在谣传,说是皇贵妃娘娘将怀着皇嗣的梅妃给推进莲花池了。梅妃娘娘小产,皇贵妃娘娘为证清白就。。。。。。”
“荒谬!云儿是我看着长大的,什么脾性我难道还会不清楚吗?她虽然和梅妃有不少瓜葛,但当初的情谊她们二人都小心的维护着,一直不愿意做出伤害彼此的事情。云儿怎么会将还怀着皇嗣的梅妃推下莲花池呢!再说了,皇上和太后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她自缢?她可是皇上的表侄女!彩香呢,她在哪?你快去给我找她,她一定知道事情的缘由。”皇后擦拭掉脸上的泪水,她没时间追究为什么没人将梅妃落水的事禀告给自己。她现在只想知道云儿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死。
半个时辰后,那小宫女再次踏进了千秋殿。皇后见她独自一人进来,顿时觉得情况不妙。
而一直被强迫旁观的乔珺云,虽然早知结果,却无法阻止眼泪从眼眶中滚落出来,无声痛哭。
小宫女一见到皇后,再也控制不住眼眶里转动的泪水,‘碰’的一声重重的跪倒在地,啜泣道:“两刻钟前,彩香姐姐被赐毒酒一杯。”
皇后闭上眼睛,稳了稳情绪复又睁眼问道:“为何?”
小宫女一边抽噎一边答道:“因为,因为彩香姐姐在承欢殿外高呼皇贵妃娘娘并不是自缢而是,而是被太后娘娘害死的。太、太后大怒,斥其妖言惑众,遂赐毒酒一杯以正**清纪。”。。。。。。
第四十一章 回顾当初
皇后一听不怒反笑,道:“以正**清纪?明明就是那个老妖婆不容名声有损!罢了,本宫问你,彩香这么喊整个皇宫都传遍了吧?”
“是,不过太后已下令不许再议论此事,违者直接拖到慎刑司。”那小宫女看着皇后脸上露出的笑容,没来由的打了个哆嗦低下头不敢再看。
“传话下去,让下面人都给我打探皇贵妃的消息,我要知道云儿到底是怎么死的,彩香说的话绝不会是空穴来风。”皇后摩挲着自己的衣襟,觉着今年的秋天好像格外的冷。
她忽然想到乔珺云推梅妃下水本就蹊跷,当即复又道:“趁着现在宫里乱没人注意,赶紧派个生面孔拿着东西去梅妃那里一趟,就说本宫想与她见上一面。”
乔珺云眼睁睁的看着,看着那个小宫女再次跑出去后,皇后便立刻跌坐在椅子上,压抑着哭泣起来。
她想要上前,帮这个一直以来照顾着她,既是朋友但更像是亲人的女人擦干眼泪。但是,空中却忽然再次响起一声飘渺的叹息。与之前听到的,完全相同。
接着,她只觉得脑中一痛,意识陷入黑暗之前,还依稀听见彩香用着稚嫩童声问道:“彩果,你说郡主为何还不醒呢?”
听得这话,乔珺云立刻想起之前那小宫女汇报彩香已死,心中不免一阵抽痛,头却愈来愈沉。
随着乔珺云完全浸入黑暗之中,随之而来的另一古朴厚重的声音:“宣明历十四年十月十八日,敏皇贵妃薨。年二十二岁。本是瑞宁长公主与镇南大将军之女。宣明帝表侄女。八岁父母双亡,太后怜惜抚育宫中,十五岁皇上册封其为婕妤,封号敏,初时圣宠非常,为妃两年后渐被宣明帝冷待。宫中典籍记载:其薨逝之日,本与梅妃共同赏莲,梅妃被另一贵人买通的小太监推入水中、痛失皇子。其后,敏皇贵妃为证清白,自缢而亡。事情查明后并未被太后及皇上追封封号,原因不明。”
呵,这就是她的结局?寥寥几句,竟也洗清了她推梅妃入水的罪名?不知道,这是谁的手笔。
也不知晓,为何她无法亲眼见到死前布置的杀局是否成功。不亲耳听到或是亲眼看到想要的结果,她无法平心啊。
老天才知道,那一日她知晓事情真相时,究竟是多么的、多么的痛苦。
回想着带来转变的那一日,乔珺云渐渐失去了意识,沉入于黑暗之中。。。。。。。。
宣明历十四年十月十三日,既是乔珺云被赐死的五日前。
那一日,乔珺云刚刚午睡起来,打发着伺候洗漱的小宫女下去后。她刚刚回身坐到榻上,就听到一个平和的女声响起:“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乔珺云抬头一看,发现跪在身前的是个面容普通的三十来岁的宫女。她从来没在自己宫里看到过这个宫女,她看着桌上突然出现、正冒着热气的茶有些不安。
正当她要喊人时却听那宫女开口说道:“皇贵妃娘娘不必惊慌,奴婢来只是想告诉您一件您所不知道、但必须知道的事情。”那宫女丝毫不惊慌,解开自己的衣襟从内衬上缝制的口袋中取出了一条丝帕,双手呈上。
乔珺云瞄见那丝帕上好像有字,遂将信将疑的接了过来。将丝帕打开,只见上面只绣着八个字:沈朱相残、霍家得利。
乔珺云顿时心头一凛,看着那恭敬跪着的宫女,语气冰冷的问道:“是哪个宫里派你来挑拨我与皇上之间的关系的?”她本以为这是哪个不安分的来挑拨她与皇上的关系。但是话一出口却顿觉不对——她早已无宠,皇上对她厌烦的很,怎么还会有人来用这种大事挑拨离间呢?毕竟,这八个字中牵扯到得。。。。。。
可百般思索的时候,却听那宫女道:“奴婢是不属于任何宫中主子的人。”
乔珺云闻言眉头一皱,不解的问道:“你这话何意?”
那宫女闻言也不答只是继续道:“娘娘不必多虑,奴婢本是沈家埋在宫内的眼线。当年的事发生后,沈家被抄家。其中抄家的太监中正有一个是沈家的暗线,当时沈家家母趁着混乱中将这枚绣帕交给了他。后来,这太监因在宣明帝身边伺候,自觉将这绣帕放在身边不方便。遂交给了在茶水司的奴婢。”
乔珺云听她说话颇有条理却诸多漏洞,不免犹疑的追问道:“这可是绣帕,又怎么可能在事发突然的时候绣出来。难道,你们沈家早已知皇上要你们下手?再说,沈家家母将这帕子交给你们做什么,难不成,你们还有那个本事报仇?且说,当初林晨娥还活着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去找她?她是沈家罪臣的私生女,难道不该更是你们所需吗?而将这枚帕子交给你的那个太监,现如今在哪,又叫什么名字?”
那宫女听到她的诸多提问,也不忙乱,逐个解答道:“奴婢也不清楚家主是否早已得知这个消息。沈家早就察觉到霍家的野心,也明白沈家与霍家所走的路不通,树大招风极容易被下手。当时,镇南大将军明面的为俞王造声势,摆明了要辅佐娘娘的亲皇舅登基。这乔府自然也就是霍家的眼中钉。奴婢愚钝,想着这可能就是沈家家母早就备下此物的原因。至于当年林晨娥入宫时,因家世不算显赫,奴婢等人才并未对她多加关注,也没有在她的宫中安插得力的眼线。因此,当得知林晨娥乃是沈大人遗留在世的私生女时,她已经要被问斩。奴婢等想要出手已经太晚了。。。。。。。”
提起这件事,这个宫女就难掩心中的遗憾懊悔,可见乔珺云依旧盯着她,等着最后一个问题的答案,只能继续道:“至于娘娘您问的那个太监名叫刘砚。他几年前因为得罪钱总管而被陷害偷窃,为了以证清白、也是怕被查出和他交往过的暗线,早已自尽而去。”
听她这么一说,乔珺云确实有些印象:当初有个专门给宣明帝磨墨的小太监叫刘砚,还算得力。后来因为被人检举盗取宫中财物,为证清白自尽而亡。
虽然真有这么个人,但也无法证明这个宫女的可信度。人都死了,上哪里取证去?
不过,在宫中这么多年,有时难免也会察觉出太后与皇上,对待她时心情极其矛盾。无缘无故的失宠便罢了,太后对她一如儿时疼爱,却硬是不帮她固宠。这两相对比,实在像是有什么内情。可这八个字又太过惊骇,让她既是觉得荒谬的同时,又不免想要深究。
就在乔珺云沉思的时候,忽又听那宫女说道:“其实只要真的是那位做的,就定有蛛丝马迹可循,就看娘娘您能不能发现了。奴婢叫逢秋,若是娘娘想明白了,奴婢和这宫里的暗线自然供您差遣。奴婢出来的时间也有些久了,奴婢告退。”
乔珺云冷眼看着那宫女退出去,并没有阻拦。她摩挲着手里的丝帕,心里有些烦乱。。。。。。
彩香刚刚进门便见到乔珺云正独自愣神,想找话题便问起刚刚遇见的宫女:“娘娘,刚刚那个送茶的宫女以前没见过啊。看她那样也是个姑姑了,怎么会亲自送茶水过来?”
她刚刚在门外正好和那个宫女碰了个正面,觉得有些奇怪。
乔珺云闻言一回神,将那条丝帕塞到了袖子里,语气平淡的道:“姑姑怎么就不能送茶了?不过是那些姑姑懒得干活才差遣那些小宫女来送茶的。怎么?你还觉得累着她了?”
彩香听了并没被吓到,反而摸了摸鼻子笑道:“嘿嘿,奴婢还真是看她年纪大了怕她累着。”
乔珺云看她脸上挂着的讨好笑容,颇有些头痛的道:“真是我把你给惯得,你都是当姑姑的人了,一天还总是没大没小的。”
彩香憨憨的笑道:“嘿嘿,奴婢这不是想要逗您开心嘛!我看娘娘可是最喜欢奴婢没大没小!”
“去去去,你个油嘴滑舌的,成天就知道说些歪理。”乔珺云揉了揉太阳穴,虽是和彩香斗着嘴,却有些心不在焉。
彩香看她表情疲惫,也不再说调皮话,悄声走到乔珺云的身后帮她揉起了肩膀。。。。。。
耗子来了大姨妈,感觉好难受。
本章像是番外,但跟女主以后的心理发展、行事作风也有很大的关系,会产生很大的影响哦!所以,希望大家不要觉得啰嗦哈。
快了快了,再有一点点就会回归正轨,让女主醒过来继续装病、然后嗖嗖嗖的赶快长大吧!
第四十二章 两相所依
此时的乔珺云心中虽有疑虑,但还是不大相信此事的。
然而,两天后,宣明帝来后的一番表现,却让她的心被冷却。。。。。。
彩香取到糕点便立刻回宫,可一走进无忧宫,周围颓丧、甚至埋怨的眼神就险些淹没了她。压下心中的担忧害怕,彩香走进殿内,却见到正站于桌前,满面哀戚之色的乔珺云。
乔珺云可能是听到了脚步身,抬起头看着她视线未有丝毫转移,其眼中流淌着的复杂情绪,直叫彩香喘不过气来,只觉得太沉重。
她打破静谧的气氛,踏前两步举起手中提着的食盒,强撑着笑道:“娘娘,今日彩香去的正是时候。您瞧瞧,这桂花糕刚刚出锅,还热乎的很呢。奴婢去给您泡杯好茶,让采杏她们在院子里放好躺椅,您好好的看看景、品品茶如何?”
“看景?”乔珺云早在彩香挪动的时候,便收回了心神。她推开窗子,看着窗外秋天萧瑟的景象,忽儿笑道:“这宫里还有什么景好看呢。这秋天还不是跟往年一样,万物凋零,只等着熬过冬天,便又是春暖花开,新的一年。真是奇怪,我早已看厌,它们怎么却不觉着烦呢?”
彩香嘴角轻轻扯动一下,却是什么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在她看来,这皇宫里的景色一直以来都是一样的,即便有那一抹新奇好玩的景象出现,过不了多久便会被人为的抹杀掉。
所有人都懂,在这宫里平庸如常才是生存下去的法则。想必这些花草也是清楚的吧,开出来的花即便再美,最好的下场也不过是被人折下,插在瓶中观赏几日。待得枯萎了,便会被抛弃,而比它更艳更美的花朵就会代替它的位置,继续做那瓶中绽放、却无人驻足观赏的景物。
乔珺云晓得彩香为何沉默,在父母逝后,她与她便被接入宫中。儿时懵懂的记忆也被时光消磨的干净,只有那残存在心底的几处美好,能够时不时的被翻出回忆。有整整十三年,她们二人都没再见过那外面的风景。就连与她相交甚好的皇后也因未进宫前不受父母宠爱,从没有出过府。如同井底之蛙的女人,每日也只能聊些宫中琐事打发时间。后来梅妃进宫,与她们开始交好后,才从梅妃口中得知,外面的天地究竟有多么广阔、景色又有多么美。。。。。。
乔珺云收回思绪、内心暗叹:怎么又回想起那段日子呢。她转身离开窗口走回床边,从暗匣中抽出那条丝帕,招呼着彩香道:“彩香你过来,看看这帕子如何。”
彩香被唤,立刻快步走到床边,接过乔珺云手中的丝帕,待得抖落开来看清上面绣着的八个字后,身形顿时僵硬住,捏着帕子的双手却在隐隐颤抖,颤着声道:“这是。。。。。。”
乔珺云看出她神情中虽带着震惊,但却隐含着一丝颓然时,心中隐隐有所悟。紧紧闭上双眼,凛然道:“彩香,去找茶水司那天送茶的逢秋姑姑,本宫看这糕点还算新鲜,想配一杯雨花茶。。。。。”
彩香一听送茶水的姑姑,就立刻联想到那日在门口遇见的宫女。她又扫视帕子一眼后,将其轻轻放到紫檀木桌上,犹豫了几下才收回手。
彩香擦了擦脸上未干的泪水,整理了下自己的仪容,行了个礼、就悄声退了出去。。。。。。
“娘娘,是奴婢。”彩香的身边跟着捧着托盘的逢秋。此时逢秋的心里也有些紧张,这一次进去,有可能是坏事,但十有八九却是沈家大仇即将得报!
乔珺云收回思绪,侧过身看着紧闭的木门,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她又瞄了眼手中的丝帕,闭上双眼敛去其中的恨意与自怨,等到再睁开时,已是平淡无波。
她将丝帕收到怀中,轻声道:“进来吧。”
彩香带着逢秋进入了无忧宫的主殿,她刚想回身将殿门关上就听到乔珺云道:“彩香,别把门关得太紧,屋里有些烦闷。逢秋你过来,上次的雨花茶本宫很喜欢,今天可要再好好品尝你的手艺。”
逢秋无声的端着茶盘缓缓走向屏风后、背向着门口的乔珺云,到了榻前,她略施一礼就将托盘放置到了乔珺云所坐榻上的小几上。
乔珺云瞄了眼几上的宣明帝动都没动的茶,敛去双眼中险些浮现的情绪低声道:“彩香,将那杯茶撤下去。”
彩香应了一声,迅速将茶杯撤去后,乔珺云才算平复下心中情绪。她睨着逢秋那双交织在身前白皙细嫩的手,忽而一笑,拿起一块桌上的桂花糕吃了起来,轻声问道:“可有什么计划?”
闻言,逢秋正在倒茶的手便是一顿,她压制住心中的狂喜低声道:“梅妃肚子里的皇种半个月前就被明贵妃弄掉了。奴婢收到消息,三日后莲花池边可有场好戏要看呢。”
乔珺云闻言一愣,随即轻叹道:“当初梅妃进宫,本宫对她颇为照顾,我们二人关系也颇为亲密。可惜啊,她还是为了那飘渺的帝宠而疏远了本宫。现如今,本宫已失宠,本以为皇上对她那般宠爱相护,她这一胎会稳稳的。可谁承想。。。。。。”她的话一顿,分不清悲喜情绪道:“这**啊,越是至高无上的宠爱就越是那催命符。想来这次梅妃痛失皇子,也是牟足了劲要拉明贵妃下马了吧?”
逢秋听她话题越说越远,忍不住着急道:“娘娘,三日后可是一个机会,您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心软。梅妃她。。。。。。”
乔珺云本已拿起逢秋放置在几上的茶盏,听到这话手却突然一抖、滚烫的茶水溅到了手上两滴,泛着丝丝痛意。她不悦的将茶盏轻放到几上,嘴里低声喝道:“住嘴!本宫自有计划,几位皇嗣和皇上身边是否有你们的人伺候?地位如何?”
逢秋也自知失言,惹了主子的忌讳,跪倒在地几不可闻的答道:“娘娘赎罪。皇上和几位皇嗣身边都有我们沈家的人,这些年奴婢们不敢做大动作,也就潜心巩固实力。时至今日,他们虽不能说个个都是主子跟前最得力的,但大部分都有几分脸面。”
听了这番话,乔珺云没有应答,她拿起茶盏放到嘴边轻轻一碰,便彷佛被烫到似地松开手,茶盏边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因为她没拿稳茶杯,不少的热茶泼到了手腕上。她不理并未关紧的殿门缝隙中错动着的人影,呼痛喝骂道:“这茶这般滚烫,你是想烫死本宫吗?”
逢秋闻言眼珠一转,眼眶便泛上泪珠,跪倒求饶道:“娘娘赎罪,是奴婢的错。求娘娘责罚。”
彩香看到乔珺云的手被烫伤,立刻心疼的不行,想要上前帮她处理伤口,却被她递过来的眼神提醒,不起眼的跺了下脚往门口跑着,嘴里喊道:“采梅采杏,娘娘的手被烫伤,你们快快弄些水和伤药来,再去御医院召个御医,记得动作快点!”
在门口守着,小心探听屋内情况的采梅采杏听了,立刻应道:“是,奴婢这就去。”
乔珺云等彩香确定采梅采杏被遣走后,俯下身快速的在逢秋耳边道:“三日后,你只需要拦住明贵妃即可。等本宫薨后,本宫的势力会联系你们。到时皇帝与太后必须死,若是有人谋朝篡位成功,你们必须护得皇后与中宫嫡子安然无恙。还有。。。。。。梅妃也要保住。晓得吗?”
逢秋听到‘本宫薨后’猛地抬头,却撞见了乔珺云闪着冷厉光芒的双眼。她心中一凛,正想询问这是何意。却被跑进来查看皇贵妃伤势的宫女太监们打断。
她也只得咽下了疑问跪在原地不停地磕头,重复着道:“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乔珺云任着彩香给清理伤口,眼角余光瞄到采杏在四处扫视,心中一怒差点控制不住。好在彩香及时的捏了捏她未受伤的手,唤回她的理智。
乔珺云勉强稳下心神,对还在不停磕头的逢秋怒目而视,厉声道:“来人,这宫女行事鲁莽,给我拖下去用板子打死!”
“娘娘不可啊。这皇上刚走,若是您就打死一个宫女,恐怕。。。。。。”彩香适时的劝解着。
听到皇上二字,乔珺云的脸色就愈加难看,却顺势改口道:“罢了,先把她给本宫拖下去,用藤条抽上十下泄泄火,其余的待得日后再另行处置。”
逢秋直到被太监架出去时,刺眼的鲜血正顺着额头向下缓缓流淌。
乔珺云看在眼里,隐隐担忧,更暗恨竟然要用这种方式,才能安全的传递出消息。。。。。。
等到御医一走,乔珺云便伪装不耐烦的挥退所有宫女太监,只留下彩香一人。
看到采梅采杏退出去,将门掩好后她才松了一口气。她感受着右手背上的抽疼感,对着地上还未干的茶水,仿佛自言自语的低声道:“本宫因为说错了话、气走了皇上,为了泄气刚刚重责了一个宫女。我刚刚看采梅和采杏是个快嘴的。。。。。。”
第四十三章 果佩斗嘴
彩香闻言意会、却并未退下。乔珺云等了会儿发现她还未去,疑惑的抬头却看到彩香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遂问道:“怎么?”
彩香攥紧双手,直视着乔珺云的双眼问道:“主子,您是要?”
乔珺云听了不答反问道:“彩香,本宫要做件大事,若是要用你的命,你会不会恨我?”
“彩香是主子的人,命自然也是主子的。”彩香倏然跪下,低着头倾诉着自己的忠心,虽然那张清秀的小脸上已经满是泪痕。。。。。。
“起来吧。虽然,我也想亲眼看看那混乱的场面。可是,活到最后的人才是最痛苦的,反倒不如早早去了来的清净。”乔珺云俯下身伸出双手将彩香扶了起来,面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主子,奴婢该怎么做?”
“待我去后,你只需装作受到刺激,想办法散布我是被太后逼死的这一消息即可。这些年来,皇上胡作非为、虐杀忠臣早已引起了大臣们心中不满。只要你的话散出去,宫外多多少少还有些父亲的余党,他们总会挑些事出来的。到时候,趁着宫中混乱,咱们在宫中的人脉和沈家余党联手。。。。。。”主仆二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那些回忆就像是传说中的走马灯一样,将乔珺云前世最后几日的一举一动都临摹出来,让她身为旁观者再看一次。看着那仿若隔世的经历,她渐渐被往事纠结住,复杂的情绪仿佛要将她淹没。。。。。。。
慧芳的眉头刻着放不下的担忧情绪,她穿梭于乔府枯败的花园内,径直走到乔珺云所住的无忧园。空荡的院内还悬挂着许久未被清理的木制秋千,有时一阵大风吹过,必定会带起腐朽铁链,发出刺耳的声响。
慧芳先走到小厨房,看见只有彩果一个人正在炉前看着药,便问:“桔儿上哪去了?”
彩果看是慧芳,立刻起身行礼道:“回慧芳姑姑的话,桔儿姐姐去为屋内更换热水去了。”
“恩。”慧芳轻点了下头,掀开药罐子看一看,才道:“今日郡主可有过清醒的迹象?”
彩果低着头恭敬道:“郡主一直在睡,并未醒过,不过大小姐今早为郡主熬了米汤,小心的给郡主喂了一些,刚刚奴婢看着,郡主的气色已经好了许多。”
听闻乔珺云有了起色,慧芳面上总算露出一些笑容,说话的语气也温和不少:“好,那你一定要好好看着药,说不定郡主等下醒了就要喝,若是凉了或者糊了可不好。”
“是,奴婢记得。”彩果又行了个礼,任由慧芳在小厨房里四处打量,等到慧芳往外走的时候,恭送了几步,等到她进了郡主的厢房后才退了回去。
彩果回了小厨房,掩上木门紧了紧衣服,撇着嘴小声嘀咕道:“老婆子,若是真担心郡主,怎么不日日在郡主床前守着呢。每日里例行公事跑几趟,还冷冰着一张脸,还真以为在咱们乔府可以称王称霸啦?哼,等郡主醒了,看郡主怎么样好好地收拾你!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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