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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匣传奇-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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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凤兮山庄”,方砚婷坚持一定要把安子奇送到机场。
在车上,方砚婷深情地看着安子奇,突然说:“大哥,你过去真有女朋友?”
这该让安子奇怎样说?虽然是在车上,安子奇还是不敢放松警惕,谁知道现在的科技能到什么地步。安子奇索性装出热情的样子,抓起方砚婷的手,轻轻在嘴边吻了一下,说:“谈不上是女朋友,认识了有两年,只是无聊的时候说说话。”
方砚婷赶忙把手抽回,红着脸说:“无聊的时候说说话?真的只有说说话?”
安子奇装出无奈的神态说:“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像我这样的人,如果真的有女朋友,还会拖到现在还不结婚?”
确实,以安子奇的亿万身家,要想找个女的结婚还不容易,不要说一个,就是十个百个也是稀松平常。
方砚婷似乎相信了安子奇的话,依偎在安子奇的身边,沉浸在幸福中,不再说话。
安子奇巴不得她不说话,她要是多问几句,还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在机场的入口,安子奇极力劝说方砚婷快回家,看到方砚婷的样子,安子奇是实在不忍心再骗她。好不容易把方砚婷送上车,看着方砚婷离去,安子奇马上到机场的售票处,把机票换成去南京的,他可不想被方明杰的人盯上。
直到坐上去南京的飞机,安子奇才把心放下。这两次的西安之行,虽然没有得到任何实际的结果,却是总算见到翡翠机纽在那里,只要翡翠机纽还在顾竹郡、方明杰的手中,安子奇相信总有一天会得到。
望着机窗外的白云,安子奇还是有一件事想不通,这方明杰不是金凤楼的人,却能帮助顾竹郡重振金凤楼。不是金凤楼的人,按说不可能知道翡翠机纽的作用,他又是从哪里知道翡翠匣?又是怎样得到翡翠机纽?他真是凶手吗?
卷三 绝境危机 第九章 曲径通幽去武夷
一种令人窒息的压力在压过来,阴晦的水中,飘过丝丝黑雾,安子奇感到透不过气来,拼命挣扎,却还是深陷在腐烂的海藻里。
两只巨眼,就如黝暗的黑洞,点点甩散出恐怖的火星,贪婪而狡诈的眼神盯着安子奇。巨眼的下方,一张形如鹦鹉嘴的巨型铁质三角在“咔咔”地颤动,嘴的边缘,迫不及待地流出条条腥涎。
八条如巨蟒般的触手,如乌龙般的触手,绽开大如圆盆的吸盘,从黑雾中翻卷着伸过来,如腐烂死尸的表皮,得意地变换着黑而诡异的花纹,似乎在嘲笑安子奇,嘲笑安子奇无法脱出海藻的纠缠,嘲笑安子奇无法逃离它的巨口。
一股浓腥的黑雾喷过来,如极冷的寒气侵入安子奇的身体,安子奇如同冻僵在海藻里,手无力地抓捞腐烂的海藻,惊悸地狂叫起来。
信风用力推着安子奇的身体,大声说:“安先生,你做梦啦?”
安子奇睁开双眼,头上和身上的冷汗犹自在冒出,失神的眼睛盯着信风看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说:“我,我是在做梦,我梦见了死神。”
从西安到南京,下飞机后,安子奇和信风搭上出租车就直奔苏州,肯定路上没有人跟梢后,在苏州的郊区住下,思考下一步该怎样走。
这是一家利用旧式园林改建的旅馆,幽静而又透出古意。
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能在古意盎然的苏州居住,实在是一件胜事,不过安子奇并没有这种思古幽情,连续的遭遇,已把他过去的自信几乎粉碎。
虽然得到密旨,却使自己陷入血腥的厮杀中。数条生命,换来的只是支离破碎的密语。侥幸见到翡翠机纽,却又陷入另一场争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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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方砚婷在西安机场含情脉脉的眼光,安子奇心头实在感到愧疚。不是愧疚对方砚婷无情,而是愧疚他无力去改变这一切。
当时在见到任老伯的时候,那种豪情,那种视天下为无物的稚气,已经随着种种的打击和遭遇,被抛到汪洋大海中去。现在已经不是在谈豪情的时候,而是如何才能生存下去。
大风堂在追捕他,自然不用再提。自贡的龙隐门肯定也在努力寻找他的踪迹,安子奇不敢肯定龙隐门是否知道他,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龙隐门,或者警方,已经在各地寻找他的蛛丝马迹。
还有,西安的金凤楼,是否就会轻易放过他?顾竹郡和方砚婷会怎样想,安子奇不敢推想。可以料到的是方明杰,安子奇仿佛已经看到方明杰在“凤兮山庄”里咆哮。所庆幸的是,安子奇并没有把老家的地址讲出来,要不,恐怕方明杰不会像大风堂那样的大度。
在苏州住了几天,安子奇陷入苦恼中,也陷入每天的恶梦中。在梦中,不是有恶兽在追他,就是他陷入无边的苦海中,孤立无援。方才的梦,就是突然从天堂掉入墨水般混浊的海水里,一条如魔鬼般狰狞无比的巨大章鱼,正要把他一口吞没。
擦干头上身上的汗水,望着在旁边的信风,安子奇心里总算还是有一丝安慰。
把身边的丝绸取出,摊平在床上,尽管丝绸上文字都能背出,安子奇还是祈求从丝绸上的祖先圣谕中找到支撑:
“字谕皇儿:朕未能听从祖父遗训,竟让燕王坐大,导致国破家亡,此是朕之过。
朕在离京时,带走两件宝物,其一是翡翠匣,内有朕的财宝。其二是传国玉玺,皇儿若是得到传国玉玺,自有神通复国。
朕有传国玉玺,朕有复国能力,朕却不能用。藏身海外数十年,朕深悔之,皇儿千万莫覆朕之辙。
为防万一,翡翠匣和机纽分别有两人持护,朕之密旨,同样也是两份,两份合一,传国玉玺自会现世。
海外渤泥,□□□□,菩提大树,□□□□,南一百步,□□□□,莲花石函。
建文四十年。”
安子奇能够感到祖先的无奈和悲伤,他现在也陷入和祖先一样的无奈和悲伤中。建文帝当年离开南京出走,为的是什么?是绝望?还是求生?
如果绝望,为什么还要把宝物带走?
如果是求生,既然传国玉玺能够复国,他为什么不用?
翡翠匣有财宝,传国玉玺能复国,复国……?
安子奇突然像是有了力量,财宝对他来说,已经不是引诱。安子奇需要的是力量,能够复国的力量,能够战胜大风堂,战胜龙隐门,战胜金凤楼的力量,传国玉玺真的能给?
传国玉玺在哪里?从丝绸上看,第一句就是“海外渤泥”,显然是在海外的渤泥国,就是现在的文莱。这是安子奇早已查到的,问题是在文莱的哪里?
第二句是空白,显然是写在另一封密旨里,除非找到两份密旨,传国玉玺的藏处才能搞清。可是另一份密旨在日本人手里,六十年前就被日本人抢去,谁知道现在还在不在。而且即使在,又怎么去把它弄回来?
如果要从日本人手里夺回六十年前抢去的密旨,没有背景支持不行,没有财力更不行。凭现在的样子和处境,能够去日本?能够找出日本人手里珍藏的密旨?显然是不行,不能,根本就不可能。
安子奇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桃红柳绿,懊丧地叹气。
真是一个悖论,为了能够战胜大风堂,他必须得到传国玉玺。而为了得到传国玉玺,他又必须得到大风堂的财力支持。
没有财力,别说从日本人手里夺回密旨,就连文莱都去不了。
信风看到安子奇在烦恼,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劝解,只得在旁边说:“安先生,你既然不知道该如何去做,何不去请教任小姐。”
求教任芸韵,这安子奇不是没有想过。在安子奇的心目中,总觉得任芸韵要比他强上十倍百倍,如果把自己的遭遇和难题对任芸韵言讲,任芸韵当然不会像他现在一样束手无策,说不定能给出相当高明的主意。
可是安子奇还是摇头,不是不敢相信任芸韵,而是心里认为有愧于任芸韵,不敢去对任芸韵明讲。
当初在继承大风堂财产的时候,虽然看出任芸韵有疑问,可自己只是把任芸韵当作旁人,并没有对任芸韵讲过大风堂的实情,也没有把在大风堂继承所得的财产和任芸韵分享。现在遇到危险,遇到自己无法解决的难题,再来求教任芸韵,不是显得太小人了吗?
更严重的是,任芸韵和翡翠匣也有关系,如果一旦被大风堂得知任家在翡翠匣上的来龙去脉,恐怕大风堂马上就会把矛头转向任芸韵,自己去找她,不是反而害了她?
前思后想,觉得唯一能找的只有在武夷山的武山道长。悟本道长留下遗言,说是有困难时可找武山道长,现在武山道长被赶下掌门的宝座,如果能找到他,就算他年龄已大,不再有争胜好强的念头,看在悟本道长留下的遗言上,肯定会出主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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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是大风堂会不会在武夷山设埋伏?大风堂找不到安子奇,那数百亿是资产没法夺回,肯定会在安子奇任何可能去的地方设伏,武夷山当然是大风堂首先想到的地方。
那个梦,梦中如魔鬼般的章鱼,兴许就是大风堂的最好象征。八条如巨蟒般的魔臂,兴许就是方明杰和龙隐门之类,缠住手脚的腐藻又象征什么?
安子奇突然把头一拍,总算是想通了。这捆住手脚的腐藻就是自己,就是自己的畏惧。身处几大帮会追杀之中,唯有去面对,去抗争,去夺回,才是出路。躲在暗处,总有一天会被他们找到,也总有一天会魔鬼般的章鱼吞噬。
看了信风一眼,安子奇说:“信风,我想通了,我决定去武夷山,去你长大的伏虎院,去找武山道长。”
听到去伏虎院,信风高兴地说:“安先生其实早就该去伏虎院,武山师祖肯定在伏虎院等安先生。”
信风把话说的这样肯定,安子奇不由得对信风重新看:“你怎么知道武山道长肯定在等我?”
信风没有考虑就回答:“我是这样认为的,上次安先生讲起大风堂内部出事,武山师祖被赶回武夷山,我就想到了。安先生被大风堂追杀,武山师祖被夺权。安先生不肯甘心,武山师祖当然也不肯甘心,所以肯定是在等安先生。”
信风一贯喜欢把话说的简单,不过简单也有简单的好处。
武山道长被赶下大风堂的掌门,当然心有不甘,他如果想东山再起,自然要有帮手,而安子奇,则正是他最好的帮手。安子奇需要武山道长,而武山道长也需要安子奇。安子奇有点懊恼,这么简单的道理,竟然会没有想到。
信风对武夷山的地形相当熟悉,肯定能找到避开大风堂的路线。
从苏州出发,两人随着去武夷山的旅游路线进入武夷山。一路上,安子奇就在想,如果大风堂在伏虎院周围有设伏,应该是在伏虎院的附近,武夷山这样大,如果每条路口都设伏,大风堂该派多少人?所以必定是在紧要路口才会设伏。
按照信风的指点,进伏虎院的路,除了上次安子奇进去的那一条和安子奇与武山道长去风啸观的那一条,另外还有一条路,不过那条路隐秘在伏虎院外的悬崖下,只要能到达伏虎院下的悬崖,可以从悬崖爬上伏虎院。信风拍着胸口说:“别看悬崖挺吓人,其实是有条可以攀登的小路,不过外人看不出。不是住在伏虎院的人,肯定不会知道那条路。安先生,我看我们就想法从悬崖下走。”
安子奇也认为这是唯一可行的路,不过安子奇担心,伏虎院的其他人会不会透露出来。信风摇摇头说:“不会,伏虎院总共才几个人,只要武山道长不让说,谁也不敢对外人说。”
安子奇觉得信风的话有点大意,伏虎院是没有几个人,除了武山道长,还有信风的两个师兄信岚和信飚。上次到伏虎院,因为没有和他们两个深谈过,泛泛的几句话,根本不能了解两人的脾性。再说信岚、信飚年龄都比信风大,很难说他俩不会被大风堂新掌门收买。
不过除此并无其他的办法可以秘密接近伏虎院,只能姑且照信风说出的路线去试一试。
在武夷山下的小镇坎口,安子奇便和信风一起离开旅游的人群,按信风的说法是,在离伏虎院百里远的地方就应该转入小路,武夷山群山笔立,到处是悬壁沟壑,只要转入常人不去的小路,到达伏虎院下的悬崖是不成问题的。
从坎口沿着山梁行走,翻过两个陡壁,就到了一处溪水边。两人在溪水里擦了把脸,信风指着遄急的溪水说:“这溪水,本地人叫做蛇影溪,沿着溪水上行,溪水到前面的马角山,有一个山洞,溪水就由山洞流出来。
现在是枯水,那山洞可以走人,穿过山洞,就是另一条小溪,沿小溪走,就可以到达伏虎院下的悬崖。”
安子奇抬头看看周围,但见山高沟深,溪水咆哮。溪边怪石磊磊,山壁蕴雾生云。偶尔有几株古树长在山壁上,也终因石硬土少,终日难见天光,均矮小如特意培养的盆景,在山风中摇晃着枯枝败叶。
顺着溪水上行,大约走了两个多小时,便看见溪水的尽头,一个半人高的石洞,半在水下,半在水上。
信风走到洞口,先伸头进去探了一下,回头对安子奇说:“安先生,还可以走,不过里面没有光,还有些地方随比较深,安先生要小心。”
信风对走这个山洞早有准备,从身上拿出两只微型手电,递一个给安子奇,对安子奇说:“就是洞口十几米地方比较小,进去后,里面很大。”
安子奇把身上的东西整理一下,学着信风的样,深吸一口气后便钻入山洞。
溪水不深,也不过只到腰间,只是洞口太小,有时候要将全身钻入水中才能进去,不过进去十多米后,就听到信风在说:“好了,可以抬头了,安先生脚下要小心。”
安子奇已经感觉到,头顶上的空间越来越大,用手电一照,就见头顶上挂着黑压压的一片怪物,手电照上去,顿时引起骚动。忽然如狂风呼啸,成群地朝安子奇的头上扑来,吓得安子奇赶忙把头缩到水里。
信风在前面大笑,说道:“安先生,不要怕,这是蝙蝠,不会咬人。”
安子奇自然见过蝙蝠,只是从没见过如此多的蝙蝠聚集在一起。等蝙蝠重新回到洞顶,只觉得粪便如雨点下来,吓得安子奇再一次钻入水中。
洞中的水流更急,幸亏信风提醒在前,要不安子奇准定要吃大亏。走在水中,有时会突然感到有东西猛力撞上来,人被撞得一个踉跄,要不是信风拉住,恐怕一下就会滑倒水里。
跟着信风慢慢走,拐过十几个弯后,隐隐见到前面有亮光。信风高兴地说:“马上就出山洞,出山洞,再走半天,就能到伏虎院。”
这个洞口比进来的稍大,只要把头低下,就顺利走出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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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的外边,是另一个天地。
一道溪水从远处流来,翻滚着流入山洞。溪水两边都是陡直的悬崖,昏暗而充满雾气。抬头朝上望,青天如蜿蜒蛇形,延伸在黑石绿树黄草中,微微光亮,照见溪边,石边,水边的狰狞异虫。
信风高兴地捕捉这些异虫,全然不顾安子奇惊异的目光,直到抓了一大把后,才在水边一处稍微干燥的地方站住。拣了几根从崖壁上掉下的枯枝,用打火机生出一堆火,把异虫放入炭火总烘烤。
看到安子奇在旁边惊异,信风解释说:‘安先生,你没有感到肚子饿?我抓的可是好东西,等下保证你吃了不肯松口。”
安子奇在仔细看看那些异虫,想到吃,还是摇头。
一阵香味飘来,异虫在炭火中“劈啪”爆响,信风拿起一只,吹了一下灰,对安子奇笑笑,一口就把异虫咬在嘴里。
安子奇强忍恶心,转过头去,不想再看见信风吃虫。信风却笑着说:“安先生,你还是吃一点,要不你怎么有力气去爬悬崖,我不骗你,真的很好吃。”
身边并没有带有干粮,在溪水里走了半天,肚子倒确实有点饿。信风的话有道理,没有力气,怎么去爬悬崖。
从炭火中拿起一只烤焦的异虫,安子奇把眼一闭,把异虫放进嘴里就下咽,可惜异虫太大,一口无法吞下,只好鼓足勇气用牙齿咬。
其实昆虫是最好的食品,只是常人少吃,才会对虫类有恶感。安子奇一口咬下,一股从来没有吃过的浓香马上把安子奇吸引住,等细细再咀嚼几下,安子奇就再也不肯放过炭火中的异虫,抢在信风前面把异虫旺嘴里塞。
信风大笑,笑声停下后说:“安先生,这异虫只有这里才有,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虫,只知道真的很好吃。”
卷三 绝境危机 第十章 空费心机上峭壁
沿着溪水往上走,沟壑越来越窄,也越来越险。
一堆巨石拦住去路,翻上巨石,抬头望去,已到沟壑的顶端。信风停下脚步,指着上面说:“安先生,上面就是伏虎院。”
安子奇仰起头,努力睁大眼睛,透过飘荡在崖壁间的云雾,才隐隐看见建筑在崖壁上的伏虎院。
丝丝云雾在伏虎院的脚下游过,恍然间,伏虎院和崖壁仿佛倾倒下来。安子奇大叫一声,向后退了一步,再用手揉揉眼睛,才明白原来是云雾在走,崖壁依然矗立不动。
崖壁几乎和地面成九十度,一眼望上去,光滑的石壁上几乎找不到可以攀登的抓点。安子奇回头看看信风,疑惑他怎么会想出到这里攀登上去。
信风笑笑,指着前面的一个拐弯说:“前面有条石缝,一直连到上面,石缝里有抓手的地方,只要小心,完全可以由石缝爬上去。我已经上下过几次。”
信风说的这样自信,安子奇也只能相信他,跟着他拐过那个弯,果然看见在崖壁上有条石缝,宽有两米多,弯弯曲曲呈之字姓一直延伸到崖壁的上方。
信风先在石缝里作了几个攀登的动作,对安子奇说:“安先生,只要你不怕,肯定就能爬上去,你看我的动作,就这样就可以。”
信风从石缝跳下,指着石缝上的几个弯曲处,讲了几点要注意的地方,然后对安子奇说:“我先上,你跟在我后面,看我怎样爬,你就怎样爬,不会有问题的。”
要论爬山越岭的本领,安子奇也不一定在信风之下,只是安子奇从来也没有爬过如此险要、如此高度的崖壁。再抬头朝上看看,安子奇点点头说:“好,你先上,我在后面。”
看信风上去,安子奇这才学着信风的样,慢慢在石缝中上行。
毕竟两人都是艺高人胆大,没有畏惧之心,自然攀登的速度不慢,等信风攀上崖壁的腰间,等安子奇上来后,指着上方的一个凹陷说:“安先生,我们攀到那里,就在那里休息。”
安子奇从石缝里伸出头,朝上看去,那凹陷已经离伏虎院不远,看天色尚亮,安子奇明白信风的意思,在凹陷处休息,等天黑再上去。
用不了多少时间,两人就攀到凹陷处。这是一个可以勉强容纳两个人的浅洞,信风进去后,伸手拉了安子奇一把。两人都在凹陷此坐下,安子奇这才觉得一路攀登上来,浑身已经是大汗淋漓,再伸头看看脚下,只见云雾弥漫,深不见底。
安子奇吐吐舌头,用手擦一下头上的汗,惊叹怎么能爬上如此的崖壁。
信风用手朝上指指,安子奇点点头,这里离伏虎院已经不远,万一说话声传上去,会惊动伏虎院里的人。
两人虽然攀登上崖壁,其实对伏虎院的情况还一点不了解。不知道武山道长是否还在伏虎院,更不知道大风堂是否会在伏虎院设伏。不过,小心总是不会有错的,就算大风堂没有在伏虎院设伏,进伏虎院的山路,总要有人盘查吧,从崖壁上来,虽说比走山路惊险,危险也同样减少不少。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虽然走了一天的沟壑,又攀上如此险恶的崖壁,安子奇倒没有感到乏力,也没有感到饿。想到在溪水边吃的异虫,心里不禁感谢信风的先见之明。
山里的天黑得很快,转眼间就几乎伸手不见五指。静心听上面似乎没有动静,信风先起来,对安子奇作个小心的手势,慢慢爬出凹陷,用力往上攀去。
自从学习悟本道长的武功后,安子奇的目力要远胜于过去。睁眼看去,石缝里各处的凹凸还是能看清楚,便跟在信风后面慢慢往上爬。
在崖壁的靠近伏虎院的地方,有几块突出的巨石,支撑着伏虎院下长长的木柱。信风攀着木柱蹲在巨石上,伸手拉上安子奇,用手指指木柱的上方。
安子奇会意,木柱的上方就是武山道长的经堂。
按说现在还不到武山道长休息的时候,可头上的房间却是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信风从木柱间轻轻爬过去,沿着巨石爬上伏虎院的栏杆,趴在地上仔细朝伏虎院里望,安子奇也爬上来,眼前是一片黑暗,除了能隐隐看见伏虎院的轮廓,竟连一丝灯光都没有。
不要说安子奇感到奇怪,就连在伏虎院长大的信风也感到奇怪,现在还不到睡觉的时候,就算武山道长休息,怎么信岚和信飚也不见动静,难道也这么早就休息?
信风想站起身过去,安子奇一把拉住信风,又对周围仔细看了一会,确定没有任何动静,才朝信风比划着,让信风先到武山道长的经堂去看看。
信风的动作就猿猴一般,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就窜到武山道长的经堂门口,贴在门边仔细听了一下,回身对安子奇招招手。
安子奇也轻轻窜过去,到经堂的门口一看,只见经堂的门上挂着一把大锁,显然武山道长并不在经堂里。
奇怪,武山道长能去哪里?伏虎院的房子就这几间,经堂的里间是武山道长的休息室,他不在经堂里,又会到哪里去休息?
难道灵灵传递的消息有误,武山道长是根本就没有回伏虎院,或者有其他的原因离开?可是假如武山道长不在,伏虎院里应该还有其他人,信岚和信飚又在哪里?
信风已经悄悄走到信岚他们的住房前,只看了一下,就伸手对安子奇直摇,意思是同样没有人。
奇怪,伏虎院的人哪里去了?会不会因为武山道长被赶下掌门的宝座,没有回到伏虎院,而是去了其他的地方?
忽然,安子奇感到好像有声音从伏虎院的围墙外传来,马上用手对信风一比划,信风也像是感觉到,和安子奇不约而同俯下身子,趴在黑影中,紧张地辨别围墙外的声响。
除了时而轻时而重的风声和夜鸟不时的嘈杂,再没有其他的声响,安子奇怀疑自己的耳朵刚才听错,等确定无人时,才把信风招手叫过来。
安子奇心里想:“假如武山道长被赶下掌门宝座后回到过伏虎院,肯定会留下线索。他难道就不想重掌大风堂的宝座?只要他还想东山再起,肯定不会放弃任何联系安子奇的办法。”
说不定经堂里就有武山道长留下的线索,等信风过来,安子奇就低声说:“信风,你有没有这锁的钥匙?”信风在伏虎院长大,按照山里一般人的习惯,出去锁门,不会把钥匙带在身边,而是会把钥匙藏到某个地方。如果信风走到藏钥匙的地方,就不用把锁敲掉。
信风摇摇头,伸手抓住大锁,用力就想把锁拧下来。明灯安子奇拦阻,就听见“咯噔”一声,锁连同锁具一起被信风从门上拉下。
声音虽然不大,可在寂静的深夜,在四处无人的山里,还是显得很响。
信风也没料到声音会这样响,拿住锁具连忙对四面看,所幸并无引来人声,除了树上惊起几只夜鸟,再无其他的反应。
虽然是黑夜,还是能看出信风脸上泛出红晕,安子奇对信风摆摆手,伸手轻轻把门推开,闪身进到里面,信风跟着也进来。
房间里更黑,稍稍停顿一下,等眼睛适应了房里的黑暗,一眼就看到供在经堂中间的老君铜像。
安子奇心里一动,悟本道长在遗言中谈到:“在武夷山的小院,那座老君的铜像里,有一大笔财产,必要的时候也可以用。”会不会就是眼前的这座老君铜像?
铜像看上去不过才一米多高,能藏有一大笔财产?又会藏在铜像的哪里?安子奇马上又想到,既然铜像能藏财产,应该也能藏武山道长的线索,会不会武山道长把线索同样藏在老君的铜像里?
见信风已经放下锁具,安子奇低声说:“信风,这老君像,你搬动过没有?”
信风摇摇头,不过看到安子奇在盯着老君铜像看,明白安子奇的意思,低声回答:“武山师祖说过,这铜像不能随便搬动。对了,有一次我在打扫经堂,武山师祖对我说起,这铜像是个机关,万一有危险的时候可以逃生。不过究竟怎样逃生,师祖没有说。”
铜像是个机关,可以逃生?这又超出安子奇的想像,悟本道长不但想到财产,还想到逃生,看来确实是未雨绸缪。
拿出手电,走到老君铜像前上下照看,一手拿书,一手理须的太上老君横坐在青牛的背上,青牛四足站在一块青石的莲花底座上。看铜像就起码有几百斤,不知道该怎样动,才算能逃生。
信风也拿着手电走过来,照着铜像刚要说话,突然后面传来一阵大笑:“哈哈,终于把你等来了。”笑声还没停,经堂突然亮起灯光,刺眼的灯光使得安子奇和信风不由自主伸手到眼前挡住亮光。
大笑的人并没有趁两人挡眼的时候上来,而是又一阵大笑,然后用一种尖利的嗓音自言自语地说:“奇怪,你们两个到底是从哪里进到伏虎院的?我在山路上有那么多的人,竟然会没有看见你们,是哪里出了问题?”
安子奇在强光照来的时候已经感到不好,像这样在黑暗中突然受到强光照射,最容易遭到对方的暗算。虽然是不由自主举起手,身体却是自然而然摆成防守的姿态,右手已经伸出挡在胸前。所幸没有人过来,安子奇才算放下心。
把手放下,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年龄大约是四十多岁,怒目虎须,身材极其魁梧,那人走上一步,顺手拿过放在门旁的椅子,坐下后说:“听说你叫安子奇,真是幸会。我在伏虎院等了那么长的时间,还以为见不到你,想不到你还是会来。”
安子奇并不认识他,回想在风啸观的半个月,好像也没有见到过这个人,刚想开口问,就听见信风惊叫起来:“你,你是青恒师叔。”
青恒得意地笑了笑,说:“你认出来了?我还以为我不穿道袍,再没有人会认出我,想不到你这个小鬼头还是没有忘记我。”
信风看到青恒似乎有些畏惧,往后退了一步,在安子奇的耳边说:“安先生,他是青恒师叔。”
青字辈,要比自己小一辈。安子奇思忖,在风啸观,见过青字辈的青灵和青褴,不知道青恒和青灵是什么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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