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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难求-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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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锦一惊,当即跪倒:“公子,小女此生愿给公子为奴为卑,求公子别赶我离开!”
不见姬恪的反应,月锦微微抬眸,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堪称完美的姿容,那也是个近乎完美的人,月锦连忙又低下头,掩饰住自己眼中浓浓的迷恋之色。
姬恪却是觉得疲倦,御人之术,最上莫过御心。
月锦喜欢他,所以他如此说,月锦不但不会离开,反而会更加专注的为自己卖命。
只是,再自然的面具,戴久了也有累的时候。
他需要一刻的休憩,也只是转瞬就足够。
姬恪颤动睫羽,睁开时,眸里已经一片如水温柔,表情是无懈可击的清雅浅笑。
他动了动唇,正欲开口,忽然扑通一道落水声传来。
姬恪和月锦两人同时朝着小筑内的温泉看去。
在水里沉沉浮浮间,苏婉之算是明白了,这压根不是什么仙雾,这就是个温泉澡堂冒出的热气……
拼死的挣扎扑腾了两下才发现原来她能踩到池底……
亏得她还以为刚才会淹死呢。
艰难的走到一边,抓着一边的暗勾,踩着暗槽,苏婉之费力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了一半上来。
喘了口气,苏婉之正想继续爬出去,有人迈着沉着而冷淡的脚步声走近。
她抬头一看,顿时面容一僵,嘴慢慢张大。
手指一滑一松。
砰!
又一声巨响,她又摔了回去……
第7章 第七章
第七章
醒过来的时候,苏婉之宁可自己继续晕着。
柔软的被褥上熏了细腻的香料,床帐边缘挂着好些手工精致的香囊,阵阵醉人香气弥漫在整个女子闺房中,好似温香软玉。
身上全无湿润感觉,反而显得干燥舒适。
姬恪就坐在房内的桌边,褪去厚重的披风,里面是玄色锦服,银丝云纹盘踞于内边,若隐若现,此时姬恪微侧眸,薄唇微抿,淡淡笑意。
“苏小姐怎么会在这里。”
苏婉之在回答他的问题和询问她掉回水里后发生了什么之中抉择,最后还是把微红的脸颊朝被窝里藏了藏,才笃定道:“我是来找我哥的。”
……此时正在自己宅内泡澡准备就寝的苏慎言突然打个一个大大的喷嚏。
万年黑锅王,苏慎言……
姬恪闻言,沉吟了一下,温声道:“苏公子今晚并不在此间,苏小姐若是急着找他,我可以叫人送苏小姐去苏公子的宅子。不过,这么晚,实不宜出门。”
“咳咳,不用了不用了,现在估计哥哥也已经就寝了,我还是明日再找他吧。”
苏婉之连忙拒绝,又想着现在该说什么才正常。
有人叩门,姬恪应了声。
白衣丫鬟端了盘子进来,盘中放了两碗药,一碗漆黑,一碗泛着淡淡姜黄。
姬恪起身,端了其中一碗至苏婉之床边。
感觉到姬恪的靠近,苏婉之忽得坐起,不想起得太猛,额头差点撞上床梁。
刚想揉揉额头,已经有一只手覆在她的额上。
似无奈的轻笑声自头顶没入她的耳中。
“很疼么?”
声音却是极温柔的,月光流水般皎然清婉。
从额头的热度一直烧到苏婉之的心里,她的脑中轰然一响,半晌竟是呐呐无言。
眼睛四处乱扫,奈何近在眼前的姬恪挡住了大半视线。
于是,抬眼是姬恪,垂眼是姬恪,侧眼还是姬恪。
脑子也尽是姬恪。
“我很可怕么?”
苏婉之闻言,斩钉截铁道:“不。”
姬恪温柔笑,语气似有疑惑:“那为什么你一看见我就吓的掉进湖里,现在也不敢抬起头?”
苏婉之自然不会告诉他,那来自少女看见心上人的娇羞。
想了想,小心地抬头,眨眨眼,大眼睛正对上姬恪因为笑容而微弯的眸,苏婉之心中慨叹,为什么这世上会有人好看成这种地步?
轻轻揉揉她的额,姬恪弯腰在苏婉之的额上吹了口气。
苏婉之又怔了怔。
姬恪的气息骤然离开,递来一碗仍冒着热气的药。
“方才苏小姐落水,虽然月锦小姐及时替你换了衣装,可是为免染上风寒,苏小姐还是把这碗姜汤喝下吧。”
小口小口的喝着汤,看见姬恪又坐回了方才的位置,些微的失落涌上苏婉之的心上。
这时,她才发现姬恪正端起另一碗药喝。
那碗明显比她的大,药汁苦涩的味道浓得隔了老远还能闻到。
“姬恪,你生病了?”
姬恪仰头把药喝下,用一边的方巾拭干净唇,温言道:“不是,宿疾而已。”
“那药很苦吧。”
“喝多了也便不觉得苦了。”
“可是其实还是苦的吧。”
姬恪难得的迟滞了一下,才笑道:“这么说也可以。”
苏婉之摸摸腰侧,装东西的荷包还在身上,从里面摸出两块拿油纸抱着的东西,丢给姬恪。
“我特地找府里厨子做的糖衣包,很甜的。”
“糖衣包?”
“就是冰糖葫芦外面那层糖衣,我嫌山楂太酸,就干脆只做了糖衣包起来吃。”
姬恪怔怔看着手里包的小小的糖球,忽而一笑,取了一颗,含进嘴里。
确实很甜,一含进去甜味就从舌尖蔓延开,瞬间驱散了口中的苦意,几乎让他觉得不适应。
可是,不求酸,只求甜,这样的想法,该有多么可笑。
苏婉之喝完,就手脚麻利的把挂在一侧的一套碧色裙装换上。
边换,她才想起姬恪方才提到的月锦姑娘……醉烟阁的红牌红遍明都,一手琴艺出神入化,她自然是听过的。
手下的动作滞住,姬恪竟然还真的是来这里……
苏婉之不由得浮现出苏慎言摇着折扇解释自己常去醉烟阁的理由:“男人嘛,食色性也,你要相信哥哥,这个年纪没有需求的,要么是无能,要么是断袖……”
照苏慎言的理论,那么她是不是该庆幸一下……
姬恪听到苏婉之穿衣声,转过身去轻声道:“苏小姐若换好衣服,那我这便叫人送小姐回府。”
方才的念头盘桓在苏婉之脑海,实在搁之不下,于是,也就出声了。
“额,这里是醉烟阁吧。”
“是的。”
“那你是来……”
姬恪笑了一声,竟然还是笑意宛然的样子,没有丝毫赧然:“苏小姐以为呢?”
苏婉之憋了半天也没好意思把你是不是来嫖妓的这句话说出口。
倒是一个声音,先传了过来。
“齐王殿下,是来听我弹琴的。”
月锦自门外漫步而入,水色纹荷花长裙桃红抹胸,玉色轻纱罩在肩头,耳垂边一颗宝石红耳环,隐在乌黑长发中宝石宛若一滴鲜血,行动间腰侧环佩泠泠,气质清傲。
她只是一抬起头,苏婉之就感觉到巨大的压力。
姬恪并没有拒绝月锦站到自己身侧。
更何况月锦说的话也并非完全不实,他确实很喜欢听月锦弹的曲子。
既柔情蜜意又顺从,和缓如水。
月锦见状,心头一喜,随即道:“苏小姐,还有什么疑问么?”
苏婉之见着对面那对璧人,耀目的把她的眼睛都快闪瞎了。
压力越大,苏婉之心里翻涌的情绪也越强烈。
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她自然是明白的。
缩缩袖,苏婉之正襟危坐道:“我有事想单独同齐王说。”
潜台词,月锦姑娘可否先让让。
月锦不是笨蛋,自然明白,退了两步,出去。
姬恪转头问她:“苏小姐还有什么事情么?”
苏婉之两步走到姬恪身前,事到临头,她还是有那么点羞赧。
只好稍稍转个弯子:“你喜欢这个月锦姑娘么?”
姬恪毫不犹豫笑道:“自然是喜欢的。不喜欢又怎会来听她弹琴?”
苏婉之解释:“不是这种,是那种想娶回去做妻的那种。”
姬恪微微敛眸,良久道:“那种喜欢,却是没有。”
他吐字很慢,也很清晰。
苏婉之闻之大喜,恨不能当场拍桌把姬恪定下。
但心里还残存的那么些矜持让她定了定道:“那你有喜欢的人么?”
“不曾。”
苏婉之怅然若失的“哦”了声,对姬恪道:“那如果有人喜欢你呢?”
单刀直入,几乎不带掩饰。
其实姬恪从一开始就知道,苏丞相之女喜欢他,第一次,第一面,苏婉之尤穿着男装看他时的目光,几许忐忑,几许焦灼,还有几许的不知所措,都汇成了思慕之情。
这样的目光他见得多了。
女子原本就比男子好操纵,只是女子的行为过于受情感的支配,不如男子做事来得可靠,所以他一向很少利用女子做事,那样的不可操纵性太高。
只是,苏婉之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接近,送上门来的他为何不能利用一二?
更何况,苏婉之如此身份和如此性格,要利用起来,实在太简单。
他的声音依旧清雅有礼,不曾丝毫改变。
“苏小姐,你可知……很多人是不能轻易谈喜欢与否的。”姬恪只略停,又继续说,“你是否觉得月锦小姐喜欢我?”
苏婉之一愣,还是直言道:“是啊,难道不是?”
姬恪淡笑摇头。
“你不知道月锦小姐过去的经历,自然会如此简单认为。”
苏婉之被姬恪的淡淡轻愁的音色惊住。
姬恪同她说了一个故事,一个很俗套的故事。
弱女子同寡母清贫的生活,随着年岁增长,女子的容貌越盛,却因此招惹到了权贵,权贵逼迫女子就范,女子不肯,权贵便以其母之命要挟,其母闻之竟以命护女儿贞洁,谁知权贵仍不肯罢休,强抢女子并下药辱其清白,因女子挣扎之中伤了权贵,权贵一怒之下又命人痛揍女子并将她卖到青楼……
这个女子自然是月锦小姐,而这个权势滔天的权贵,却正是当朝大皇子姬止。
“我能做的,只有尽力护住她。”姬恪淡淡看着桌面,目光中似乎隐隐有些无力的痛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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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苏婉之已经被送出醉烟阁。
其徐才慢慢自阴影中走到姬恪身侧:“公子,这样做是否不妥。”
“有何不妥,这件事的确是姬止所为,只不过那女子香魂已逝而已,更何况,我这么做也是为她报仇。”
“可是,公子,这样利用苏小姐……”
“不是我利用她,她做的一切都是她自愿的也是她自己清楚的。”
姬恪语气没有任何起伏,站起身,朝外走去。
夜幕笼罩,无星无月,倒映在姬恪眼瞳中,更是一片黯淡的漆黑。
“其徐,你最近的话有点多。”
第8章 第八章
第八章
一月后,明都内最富盛名的戏班子寿喜班上演了一出新戏,在明都一炮走红。
这出新戏名为《艳鬼恨》,说的是一名貌美如花的女子被大官逼迫,其母不堪作为大官威胁筹码自缢而亡,大官仍是下药辱了女子清白,又将女子转卖到青楼,女子在青楼遭受百般蹂躏,终香消玉殒,奈何怨气太重便化作艳鬼时时跟在大官身边,将大官家闹得鸡犬不宁,最后一方外仙人得知,怜惜艳鬼替她杀了大官,艳鬼心愿已了,烟消云散转世投胎为仙人灵兽报恩于他。
这曲折的剧情与离奇仙怪故事吊足了观者的胃口,甚至不少女子看此戏时还潸然泪下,抽噎声不绝。
然而这部戏的起始,却是要从一月以前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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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自醉烟阁,送回来后,苏婉之一晚上没睡好,第二日一早爬起来把藏在柜子里的传奇话本都摊出来。
苏星看她把话本翻得乱七八糟,刚要收拾,苏婉之抬手制止:“别动,我再想想。”
“小姐,你在想什么啊?”
苏婉之头也不抬,继续翻着,口中高深莫测道:“你不懂的。”
了解自家小姐也不是一天两天,苏星撇撇嘴,一跺脚出去了。
苏婉之依然维持着刚才的姿势。
不过片刻,苏星又喘着气慌忙跑了进来:“小姐,小姐……”
苏婉之悠然道:“急什么,慢慢说……”
“小姐,韩先生来了!!”
“什么!!!师傅回来了?!”
苏婉之飞速从榻上跳下,两只赤着的脚踩在地上,一脸慌乱的收着铺的凌乱的话本书。
苏婉之的这位师傅是她爹的至交好友,据说她父亲还是只是个秀才的时候两人就已相识了,手无缚鸡的苏丞相能平平安安蹦跶到现在韩先立所起作用甚巨,但也因此,苏丞相从小就逼着苏家兄妹二人拜在韩先立门下,跟着他习武。
提起此事,苏婉之就满腹牢骚。
她被迫习武的时候,苏慎言已经被蹂躏的淡定了,每日做完自己的功课看着她蹲马步做苦力就在一边幸灾乐祸。
可怜人家少女这个年纪都是被娇养在家里,她自懂事后,就一日比一日苦,整日想着应付韩先立每日布置的习武内容和每旬一次的考察。
终于,两年前勉强出师后,韩先立高人表示要带着关门小弟子出门游历。
苏婉之当晚给观世音菩萨烧了三柱高香。
没想,韩高人走前丢下一句“不日归来检查汝兄妹功夫”便飘然远去。
这一去就是两年,苏婉之本以为已经高枕无忧了,没想到啊没想到……
苏婉之前脚收拾好东西,一道清亮的少年音已经迫近。
“师姐,师姐,我和师傅回来了!”
小师弟容沂先一步迈了进来,紧接着后面是一身寻常青衫却难言周身沉傲之气的男子。
“婉之,我上次教你的剑术与白绫融合的如何了?”
苏婉之乖巧的接过苏星手里差,双手托捧:“师傅,您一路风尘也累了。先喝口茶吧。”
韩先立淡淡的眸光一扫。
“你是不是一点也没练?”
苏婉之装傻:“呵呵,怎么可能啊,师傅。”
“那就练给我看。”
那剑法别说练了……苏婉之连记都记不大清楚了……
苦哈哈的握着白绫的一端,在韩先立的凝视下,苏婉之一步步挪到校场……
结果自然是……
韩先立冰冰冷冷盯着她,吐出六个字:“每天练五十遍。”
再然后,苏婉之的苦难日子便到来了。
每日天不亮早起负重,绕着苏府转上十来圈,直到日上三竿,便开始在校场练剑,容沂看着,一遍一遍,直到日落西山,浑身都似散了架一般。
苏婉之不是没想过偷懒,反正容沂好糊弄的很,随便装着哪里不舒服,呆头呆脑的小师弟就连忙嘘寒问暖,端茶递水送点心。
俗话说莫伸手伸手必被捉,这样美妙的待遇只享受了两次,就被韩先立当场抓包,结果换成了韩先立亲自监督两人一人练一百遍,一直到了更夫敲响三更钟,韩先立才算放过他们。
那之后,苏婉之再想偷懒,容沂就干脆去厨房端了一碗黑漆漆的药汁过来,说是可以治愈头疼眩晕发热腿软等等等等……
苏婉之瞪着那碗味道诡异的药汁,又瞪了瞪一脸真诚关切的容沂,决定还是老实练剑。
这一练就是十来天,每日累的苏婉之大脑空空,几乎想不起其他。
盼星星盼月亮,韩先立终于有事要出门,七日后才回来。
苏婉之饱饱睡了一个美觉之后,爬起来又翻出那些话本,奋笔疾书起来。
容沂忐忑地望着苏婉之,深思熟虑多次才呐呐开口:“师姐……我们这样偷懒不好吧……”
“为什么不好?”
“万一师傅知道了……”
“师傅为什么会知道?”
“这个,这个……”
苏婉之文思微卡,叼笔思索,兼摸了摸容沂毛茸茸柔软的脑袋:“你不说我不说师傅不会知道的,就算知道了,别怕,师姐罩着你!”
被苏婉之极具气势的话语震慑,容沂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清醒后,更小声的偷偷辩解:“可是,师姐每次犯错……都是拿我抵过的……”
苏婉之转头诧异道:“有么?”
容沂辩解更小声:“有。”
捞过容沂的肩膀,苏婉之大手一挥:“你不懂,那是师姐对你的爱护。男人总是要经历磨难才能成长,对不对?”
“对……”离得太近,苏婉之身上熏香的味道清淡,容沂的脸颊微红。
“你没有听过女子须历经苦难吧。”苏婉之凑近说。
“没有……”脸更红了。
苏婉之松开容沂,拍板陈词:“那就对了,师姐这是帮你历经艰难,终成大业。所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好了,你懂了吧。”
“懂,懂了。”
“很好,一边玩去吧,不要打扰师姐。”
如此废寝忘食,日夜劳作,不到五日,苏婉之的成果就新鲜出炉。
她把墨迹吹干,所有的宣纸收好,叠成一摞,塞进衣襟口袋里就要出门。
苏星不出意外的又拦在门前。
“小姐,难道小姐忘了上次出门惹上礼部侍郎家的公子,把人……”
这番言辞,反复多次,苏婉之已耳中生茧。
当即打断:“你知道小姐我要去哪么?”
苏星愣了一下:“不知道。哪?”
“寿喜班。”
“啊?啊!”苏星语气一变,改拦为揽,哀求道:“小姐,小姐,你带我一起去吧。”
寿喜班乃是城中最受欢迎的戏班子,每日客似云来,几个当家花旦更是美艳绝伦唱功不俗,那眼波一个流转,唇角一个微抿,都能勾人魂魄,也因此这寿喜班每日的戏价颇高,但是依然有着不少的客源,其中更有好些贵胄子弟是这寿喜班的票友。
苏婉之是想常去,但是里面鱼龙混杂,子弟众多,惹祸的可能也噌噌上涨,尤其王萧月这个死对头也时常带着闺蜜前去,久而久之,苏婉之倒也懒得去了。
不过,这次却不是主要为了听戏。
给了苏星五两银子去听戏,苏婉之径自转到戏班子后台亮明身份去见戏班班主。
戏班班主是个微胖的中年男子,那男子起先是畏于苏婉之的身份,看了苏婉之的本子后当即眼前一亮,这本子虽然用词粗糙,但贵在够曲折够吸引人,只要略加润色,必然是个能大红的本子,更何况这还是苏相之女送来的本子,这些贵胄子女所写只要能入眼,他都是不会拒绝的。
两人当即一拍即合,问及润笔费,苏婉之说只取平时七成,但有个要求,里面那个大官的扮相必须找她所写的来,那胖子班主自然忙不迭答应。
如此这般,也就有了这部戏。
送完剧本回来,不出三日韩先立果然回来验收成果,虽然两天的突击练习有些仓促,但显然还是勉强通过了韩先立的要求。
苏婉之松了一口气后,便等着新戏上演。
趁着韩先立出门半日,苏婉之再度溜出看戏,坐在雅阁包间里,她心满意足欣赏自己的成果。
虽说和事实并不完全一样,但细微处的相似却是和姬恪叙述的一模一样,她承认,她怀有私心,所以她把月锦变成了女鬼,不过……苏婉之一眨不眨盯着戏台上白衣翩跹嘴唇带笑的方外仙人,怎么说她也把她变成了姬恪的灵兽么……
再一转头,苏星看的两眼通红,绞紧手帕,容沂一脸惊奇目光专注于戏台。
苏婉之更加心满意足的再次看去。
无论如何这部戏却是红了,然而,满城的议论中,不知是谁先冒出一个声音,这大官的打扮和模样扮相怎么这么像朝中的大皇子姬止,又听闻大皇子嗜好女色……此事,该不会是真的吧……
好事者开始调查,顺藤摸瓜,半年前惨死醉烟阁里的柳雁姑娘被挖了出来。
这位姑娘的经历竟与戏中所说相差无几,除了柳雁是的的确确身死醉烟阁,而大皇子还逍遥法外,其余竟是完全一致。
一时间,明都上下都流传起了各种各样有关大皇子姬止的传闻。
例如大皇子姬止极端残忍,手下玩弄的女子少有幸存,又传言大皇子姬止被妖邪附身,每月须女子精血方能维持形态,还传……各色传闻,不一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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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言自民间,流传入官宦之中,也渐渐传进了大皇子的睿王府里。
大皇子姬止闻之震怒,当即派人抓了寿喜班的班主,喝问他戏本从何而来。
抓捕过程没有遇到丝毫困难,姬止本还想用些手段逼他说出实言,没想跪在地上的班主丝毫没有犹豫,直言便说是苏相之女苏婉之。
姬止怒气翻滚,又加身边仆从众人怂恿,不等多想便要杀进苏相府中问个清楚。
就在此时,府中一位蓝衫幕僚站出,道:“大殿下,此时不宜去直问。”
姬止见这只是平日府中豢养的普通幕僚,眼角一斜道:“为何本王不能去?”
那名蓝衫人不紧不慢道:”大殿下,此时去盘问必然得罪苏相,这是其一。其二,大殿下这一去便是坐实了民间传闻。其三,大殿下又如何知道这不是个巧合?苏相作为中立中坚,不站在几派任意之一,其女没有必要刻意陷害大殿下,更何况就情理而言她也不可能知道柳雁小姐之事。”
姬止眸中的情绪翻滚激昂,终究压下。
他着力的扫了那名他从未正眼看过的幕僚一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蓝衫男子当即一弯腰,道:“小人姓江,单名一个成,无字。”
一刻后,齐王府。
天色已迟,凉风阵阵拂动。
“公子,姬止果然没有去丞相府。”
姬恪咳嗽了两声,淡笑:“那么看来成已经顺利的吸引力姬止的注意。”
“可是,公子,如此作为会不会太过高调?”
姬恪屈指示意其徐关窗:“我也未料到她会用如此手段,高调与否我尚不知,但却是管用的。”
“可是公子,那月锦姑娘不是柳雁姑娘之事不是暴露了?苏小姐知道的话……”
姬恪以一指止住他的话,淡淡道:“这只是小事。”
没想,姬恪的话刚止,有人敲敲书房门,小心禀告道:“殿下,门外有位苏小姐求见。”
第9章 第九章
第九章
苏婉之被下人带到侧厅等待。
姬恪出现时仍是那套曲裾玄衣;步伐妥帖自厅外行来,他的长发未束,些许落在肩头,其余直滑到腰际。
厅堂外是齐王府新修葺的花园,顺着曲回的长廊,无数灯摆摇曳。
微漾的灯光下,姬恪容颜如玉。
他的神情却是温柔的。
见到这样的姬恪,苏婉之心里越发没有底气。
没想,在她问之前,姬恪已经先一步开口。
“苏小姐是来问和月锦姑娘有关的事情么?”
苏婉之点头。
她不想觉得姬恪骗了她,所以她来问了。
只是没想,姬恪只用了一句话就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救下月锦姑娘的时候,她还叫做柳雁。”长而浓密和睫轻合,姬恪轻声道:“她不愿提及,所以那日我没和你说,也没料到你会……”
苏婉之顿时觉得有些尴尬。
姬恪却没有怪罪她的意思,反是对着苏婉之忽而一笑。
“苏小姐既然来了,有没有兴趣欣赏齐王府的夜色?”
“夜色?”
细长的眉眼弯弯,似带着蛊惑。
姬恪没有答话,只是带着苏婉之到窗外花园。
各式或浓或淡的花香弥散在园中,氤氲出极其幽雅的气息。
几经攀爬,站在花园正中假山高处,姬恪示意苏婉之抬头。
摇摇晃晃站稳身姿,瞧着仿佛近在咫尺的屋檐,苏婉之仰头。
一望无垠的夜空。
苍穹漆黑如墨,一直淹没到目不所及,无边无际。
万千繁星浩渺,好似有人捧了细碎银沙,洒然散于空中。
那一瞬间,她被所看到的震住。
再看向姬恪,姬恪似乎并没有要她说什么。
只是平静的看过来,微笑说:“这处是我最近发现的,一直想找人分享。”
苏婉之的视线从天空转到姬恪身上,就再难移开。
在她看来,比起死物夜空,站在身边的这个活生生的齐王,要美得多,也具诱惑力的多。
他温柔注视着苏婉之的时候,苏婉之甚至有种,被疼着宠着的感觉。
真是太温柔了。
苏婉之叹,再这样下去,在这个男人的面前,自己会越来越笨的。
爬上容易,爬下难。
从假山上爬下时,苏婉之一个不稳,差点从假山上摔下,幸亏先下去的姬恪伸手一拦,苏婉之才堪堪站稳。
这么一来,不可避免的冲撞到姬恪身上。
姬恪轻咳两声,脸色在莹白的夜光下显得更加苍白。
砰砰两声心跳后,取而代之的是隐约的心疼。
姬恪送苏婉之到府门口,苏婉之几乎舍不得离开。
快迈上轿子的那一刻,苏婉之像是想起了什么,掉头看向姬恪:“姬恪姬恪,下月的围猎你去么?”
姬恪似是怔了一下,才颔首道:“嗯,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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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回府中,其徐连忙上前为姬恪披上毛麾。
宽大的毛麾中,姬恪的身形越显瘦削。
他不是没发现,刚才他带苏婉之去看夜色,苏婉之的目光却只停留在他的身上。
他的确是为了哄苏婉之才带她去看什么夜色,现在目的显然已经达到了,但是……姬恪总觉得不大舒服。
苏婉之的目光太过自然也太过坦荡。
明明知道不可能,却总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被看穿他其实根本不是这样温柔如水谦逊有礼的人,他做的一切都只是伪装。
为了最后掠夺的伪装。
接近他的女子,哪个不是为了他的皮相和表面装出的温润如玉。
如果知道他的内心,她还会那种可笑的目光看着他么?
姬恪冷笑。
反正姬止之事已经起到效果,所要的目的也很快就能达到。
苏婉之……暂时没有价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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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姬止逼死弱女子的事情一传十十传百,到底是传进了晟帝的耳朵。
晟帝对这个性格暴烈的大儿子一向颇有微词,知道之后,自然十分不悦,但是念着自己五十大寿即将到来,天师正要为他炼制新的长生丹药,在此时处理大皇子实在不是件好事,更何况许皇后必然会护着大皇子,事情闹大,皇家的颜面必然受损。
因此,他只是在退朝后,将姬止叫到殿中,旁敲侧击要他谨言慎行作为提醒;同时让他在随后的围猎中好好表现。
谁都知道大皇子善骑射,武艺超群,每每在围猎中大方光彩。
就在这样微妙的气氛下,围猎之日也已到来。
北周上任帝王是在乱世中结束了风雨飘摇的前代王朝,靠的完全是手中的兵权,因此极其重视培养后代弟子的勇武之气。
他在位时,便时常组织围猎,晟帝即位后,每季的围猎也被作为一种传统保留了下来。
苏婉之坐在马车里,摇摇晃晃跟着大部队奔向明牧围场。
距离上次见姬恪,已过去二十来日,偷偷写戏本暗讽大皇子姬止的事情被苏相知道,老头子精神奕奕的把她骂了个狗血喷头,引经据典,上追上古尧舜,下至当今大儒,足足骂了两三个时辰。
最后,苏相接过苏夫人手里的茶,润了润嗓子,拍板。
再然后,她就在苏家的祠堂里跪了四个时辰……
揉揉似乎隐约还酸疼的膝盖,苏婉之掀了帘子朝外看去。
如他们一般的官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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