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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夜(猫腻)-第3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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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他要做什么事情,向来是做了再说,何时像今天这样先说这么多话?”

宋谦略一沉吟,说道:“小师弟是在解释,向我们解释,更是向他自己解释,看来面对横木,他也没有多少信心。”

听着这话,兵所变得愈发安静,久久都没有人说话。

……

……

王景略跟着宁缺一道走出营房,向中军帐方向走去,走了约摸半里地,他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很没有信心?”

他的想法和兵所里的书院师兄们很相似,如果宁缺真的有把握战胜横木,何至于要解释那么多,解释或者不是掩饰,但肯定有事。

宁缺有些意外,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说道:“什么信心?”

王景略沉默片刻,说道:“战胜横木的信心。”

宁缺微微挑眉,想了想才想明白他的意思,无奈一笑,说道:“那些话是说给师兄们听的,我不想他们和你去做那些愚蠢的事情。”

王景略说道:“牺牲不代表愚蠢。”

宁缺说道:“无谓的牺牲就是愚蠢。”

王景略问道:“那你准备怎么胜横木?”

宁缺说道:“杀了他,自然就胜了他。”

这还是一句废话,就像先前在兵所里,他回答怎样战胜横木,几乎是一模一样无趣而永远正确的逻辑。

这没法说服王景略,他盯着宁缺的眼睛,执着问道:“怎么杀?”

宁缺笑了起来,问道:“想知道?”

王景略嗯了一声,神情很坚定。

宁缺转身向着镇南军中军帐方向走去,留下一句话在青峡里飘荡:“等我杀死他的时候,你就会知道怎么杀了。”

……

……

宋谦等书院弟子和王景略坚持、镇南军和羽林军的主帅,也坚持认为付出相应的牺牲,再动用元十三箭,才是战胜横木最好的方法,但宁缺依然反对,而当别人反对他的反对的时候,他则会继续坚持反对。

他是书院小师弟,依序列论并不是太高,但他是现在书院事实上的领导,至于大唐朝野,更是唯他马首是瞻,所以他的坚持很有力量,无论宋谦等人和唐军将领们如何想,终究还是要按照他的命令去做事。

第二日清晨,唐军南出青峡,来到清河郡北那片肥沃的原野间。

这是自清河郡诸阀叛乱后,唐军第一次真正踏上这片土地,其时晨光清美,晨风怡人,军旗在风里舞动,在光里鲜活。

金帐王庭覆灭的消息,经由宁缺告诉诸将领,再加上刻意的行为,很快地便在军里传播开来,盘崌北方多年的强敌,一朝变成了幻影,唐军士气大振,再看着这片曾经的疆域,只觉得胸怀一片壮阔。

哪怕那些担心横木的将领和修行者,在此时此刻,也自心旷神怡,不为看到了传说中的美景,只为来到了这片美丽的景色里,唐人终究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走出青峡,便是这个过程的第一步,只是需要走的稳一些。

镇南军及羽林军共四万骑兵,再加上数量更多的老练步卒,组成了浩浩荡荡的队伍,黑压压地涌出青峡,漫过田野,向着南方而去,沿途根本没有遇到任何有力地抵抗,那些藏匿在小镇乡村里的诸阀武装,在唐军的面前,就像阳光下的冰雪一般消融,不要说阻拦,就连延缓唐军南下步伐的速度都做不到。

传闻里那些清美至极的小桥流水,春江美园,出现在十万唐军的眼前,他们沉默而平静地欣赏着、喜悦着,然而很快他们便无法再保持这种情绪。

到处都是死人。

小桥流水间,春江美园里,到处都是被绞死的人,至少数千具尸体被悬挂在树梢,在桥头,在园门,有的尸体已经腐烂,有死者依然怒睁着双眼,曾经静美的大唐南方家园,现在仿佛变成了一座极大的坟墓。

由青峡至阳州城,沿途数百里,到处都是这样凄惨的画面,唐军连破城镇,再也无法喜悦起来,他们的神情异常凝重,脚步越来越匆匆。

人们很清楚,此时清河郡里被悬着的那些死者,必然是同胞——是的,清河郡数年前便叛出大唐,但这里依然生活着很多心怀长安的人,尤其是那些年轻人——只要心怀大唐,那么便是唐人,便是同胞。

唐军沉默地行军,匆匆地南下,没有解下那些被悬着的死者,没有投注更多的关心,没有默哀的仪式,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阳州城,把西陵神殿和南晋的军队赶出这片疆土,如此才能真正地告慰死者。

又是一个清晨,唐军出现在阳州城下,无数军旗在晨风里招摇,战马轻嘶,锋刀出鞘,一道肃杀的气息,直扑那座古城。

阳州城里一片慌乱,唐军出青峡的时候,诸阀以及西陵神殿的大人物们便收到了消息,但没有人能够想到,唐军竟然来的如此之快!

阳州是大城,即便放在整个唐国来比较,也能排进前五,极难被攻克,唐军没有借着势头一举攻城,镇南军和羽林军的将领强行控制住军卒的情绪,在城北十里地外的一大片缓坡间开始扎营,一时间到处都是夯土的声音。

一名唐兵正在砸木桩,听着远处传来的声音,抬头望去,只见阳州城门缓缓开启,黑压压的骑兵像潮水一般涌了出来。

……

……

(情绪极度糟糕!被蝴蝶林海冰渣等贱人弄的!明天可能停更一天好好想想!后天恢复,大后天开始暴发!靠,我要战胜这群贱人!)

终于逮着这个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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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忽然之间第八十五章下阳州(中)

只是略一扰嚷,唐军便迅速恢复了平静,布营的布营,立桩的立桩,阵势渐成,从将军到士兵,都很清楚,道门的联军之所以出城,是为了配合防守,而不是他们有胆量趁着唐军立足未稳便来攻。

唐军依然自信,只是警惕却也没有减弱几分,阳州城里陆续传来军情细报,西陵神殿向联军里补充了很多神官,唐军里的天枢处高手还有阵师,在战场上或者可以抵销那此神官的神术,可谁能够阻止横木立人?

那位年轻而传奇的西陵大神官,前些天受的伤已经痊愈,像他这样级别的超级强者,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负——如果没有人能够阻止他,他完全可以在西陵神殿骑兵的配合下,逐一清扫唐军里的修行者,只要将阵师符师尽数杀死,神殿骑兵掩而攻之,唐军如何能敌?

今日唐军压境,阳州城墙上的那些门阀之主和南晋将领还表现的如此平静,行军布阵也极有条理,很明显他们也很清楚,只要横木立人在,联军便立于不败之地,阳州永远不会陷落,那么还有什么需要担心的?

唐营中军帐前,数十骑在草甸上看着阳州城的方向,事实上那些将领都在看宁缺,这场战争现在看来,关键就在于他与横木之间的胜负。

没有人相信宁缺能杀死横木立人,虽然他是书院十三先生,在唐国军民心中拥有难以想象的崇高地位,但那个人是横木立人,是昊天的儿子。

人们只希望宁缺能够战胜、或者哪怕是拖住横木立人,在唐军铁骑确定胜势之前,不让横木影响到战场上的具体走势。

宁缺仿佛察觉不到人们的眼光,静静看着阳州城,看着城外的田野,田野间的官道,道畔两侧的青青离树——或者是横木立人不想被影响观景的视线的缘故,西陵神殿处死的新教信徒和心向故唐的年轻人的尸首没有被悬挂在这片田野间,只是因为战争和肃清,农夫哪有心情种田,于是田野尽废。

阳州城前没有青苗,只有野草和野花,现在是深春或是初夏,宁缺记不得了,看着轻烟里的繁花,感受着这片野性十足的繁华,忽然想起了一句话。

“烟花三月下扬州。”他低声念道。

宋谦等人被横木立人伤的太重,再如何吃药也无法这么快便站起来,被留在青峡里养伤,今日跟着宁缺来到战场上的书院弟子只有王持一人。

王持摇头,说道:“繁花之期,已是五月。”

宁缺想起自己离开长安城的时候,似乎正在落雪,时间走的未免太快了些,不禁有些感慨,说道:“哪有精力去记这些事情。”

时间,本是最重要的事物,只是他北赴荒原,南来清河,要杀很多很难杀的人,要做很多很难下决定的事,那些,似乎真的比时间更重要。

“十一师兄,我先行一步。”宁缺对王持说道。

王持有些担心地看着他,说道:“如果不成,别逞强。”

宁缺笑了笑,轻提缰绳,大黑马缓缓提蹄,踩着肥沃的原野而行,一路野草折腰、野花碎裂,向着阳州城而去。

一骑至阳州城下,引来数十枝稀稀拉拉的羽箭。

大黑马看着城墙上那些敌人,神情很是无谓,大概觉得很没有意思,宁缺也没有避,看着那些箭,落在前方的田野上。

有人看着神骏的黑马,看着马背上那名穿着黑色院服的男子,终于想起了传闻里的那些形容,顿时惊慌失措,大声喊了起来。

“宁缺!”

“十三先生!”

“书院来了!”

认出宁缺,阳州城头顿时一片骚动,到处都有人影晃动,沉重盾牌移动的声音,险些要把人的耳朵震聋。那些神情傲然的红衣神官,脸色瞬间变得极度苍白,挥舞着手臂,尖声喊着:“速速报与神座!”

白海昕数年前便亡于青峡之前,现在出任南晋主帅的将领,是他的妻弟董微,平日在部属面前表现的极为沉稳自信的董微,此时早已躲到了三层盾牌的后方,看着城墙下宁缺肩上的那道铁弓,身体难以抑止地颤抖着,声音也颤抖地极为厉害:“十三先生稍待!神座大人马上便来!”

整个人间都知道宁缺的强大与可怕,就像唐人担忧横木立人的强大一样,宁缺的名字对唐国的敌人来说,也有某种恐怖的威慑力,现在幸亏那把铁弓安安静静搁在他的肩上,不然董微和那些红衣神官,根本喊都不敢喊出声来。

即便能喊,也不是喊战,而是说神座大人马上就会来,您再等等——对于世间的人们来说,像宁缺和横木这样级别的绝世强者,和神仙没有任何区别,既然今天注定会上演一场神仙打架,那么他们这些做小鬼的何必自取灭亡?

……

……

宁缺抵达阳州城下的消息,在最短的时间内,传到城内横木立人的耳朵里,他天真的脸上流露出真诚的笑容,有些欣慰说道:“终于还是来了。”

一名神官在辇畔低声说着最新收到的军情,将西陵神殿刚刚收到的金帐王庭溃灭的消息,以及宁缺在渭城一箭封万骑的画面,都说了出来,然后用微微颤抖的声音,诚恳而谦卑地请求神座大人切切不可轻敌。

横木立人笑了起来,显得很天真很残忍很满意,喃喃说道:“再强大又如何?他终究只是个凡人,而我却是真正的神子。”

是的,他认为自己才是真正的西陵神子,隆庆根本没有资格和自己相提并论,如果不是看在隆庆一直很沉默的份上,他早就要把这个尊号变成唯一的存在。

“宁缺,我会来城外会你。”

横木立人看着北方缓声说道,有些稚的声音凝结成束,激起辇前的万重幔纱,破空而飞掠十余里地,在城外的田野上空像春雷般炸响。

轰!

阳州城上很多士兵被这道雷声震的险些昏厥,好不容易才勉强撑住身体没有倒下,待他们醒过神来后,却流露了欢欣鼓舞的神情。

神座大人随意一句话,便有如斯天威,境界早已超人间的范畴,城下的书院十三先生再如何厉害,又如何能是神座大人的对手?

宁缺微低着头,看着田野上的野花,神情宁静,大黑马低着头,嚼了朵野花,觉得味道不好,便吐了出来,就像是根本没有听到那串春雷。

“来城外见我?”

他抬头望向阳州城,说道:“我是此间的主人,我想怎么见你便怎么见你。”

没有刻意用浩然气加持,只是寻常说着,自然不会像横木立人那句话般威动天地,但他知道,横木立人应该能听到。

说完这句话,他从怀里取出一把丸子,塞进大黑马的嘴里。

大黑马不敢违逆,苦着脸咔嚓咔嚓嚼了,用最快的速度吞进腹中,然后赶紧低头,挑着还有露水的青草嚼了好些,才没有被那味道薰坏。

那把丸子都是王持配的药丸,效用很猛,味道却着实不咋嘀。

宁缺也喂自己吃了一把,望着阳州城下黑压压的西陵神殿骑兵和南晋骑兵,伸手轻轻抚着大黑马颈间的鬓毛,说道:“你出身镇南军,被我在书院外挑中,才离开军部牧场,怎么看你都应该算是匹战马。”

大黑马马首微点,表示赞同。

他说道:“我和你去过很多地方,战过很多敌人,但事实上,我们从来没有上过真正的战场,我是骑兵出身,你是战马出身,难道不觉得遗憾?”

大黑马很想说自己并不遗憾,却不敢,而且感受着那些药丸在身躯里逐渐散发的效用,它觉得自己的血液正在不断地升温,很想去狂野地冲刺一把。

这就是热血的感觉?

它想起上次有这种感觉和冲动,还是很多年前在荒原左帐王庭竞速大会上看到那匹骚而贱又美的大白母马露出想被人骑的模样的时候……

大黑马的鼻息变得粗且急了起来,不停地喷着灼热的气息。

宁缺解下铁弓,很随意地拉弓至满月,瞄向阳州城的方向。

城上城下有无数双目光一直注视着他哪怕最微小的动作,至少有一半的目光大概一直落在他的肩上,落在那把黝黑的铁弓上。

当他挽铁弓,瞄准阳州城,顿时引发一阵骚动,无数声恐慌的叫喊。

诸阀门主还有联军将领们对元十三箭的恐怖了解最深,警惕最深,盯的也最紧,所以他们的的反应也最快,只听得唰唰唰无数声声音,无数人极狼狈地齐齐抱头蹲下,看着就像被疾风吹倒的野草,那草自然谈不上劲。

那些在城门前的骑兵,明明只是被箭簇指着,却觉得自己已经开始坠向死亡的深渊,有人拼命地鞭打着座骑,有的则是失魂落魄忘记动作,任由座骑拖着自己向旁边避去,只是极短的时间,竟空出了一大片。

宁缺的箭与阳州的门之间,空空荡荡,无一物可以遮蔽。

他松开弓弦,他用的并不是元十三箭,而是一枝普通羽箭。

嗖的一声,羽箭落在阳城州新修不足两年的城门上,那扇城门极厚,锋利的箭簇带着箭身深入半尺,却依然无法射穿。

去势似乎已尽,羽箭不再前行,剧烈地震动起来,箭尾与空气高速地磨擦,带出沉闷而令人心悸的嗡鸣声,嗡……

羽箭深深地扎在厚重的城门里,随着这种速度极为恐怖的震动,相接触的地方开始变得酥软,下一刻甚至出现了一道极细的裂缝。

就在羽箭落在城门的那瞬间,宁缺动了。

一声蛮横的嘶鸣,撕破阳州城外的宁静的天空!

大黑马没有人立,低着头,后蹄重重地蹬在地面上,松软的田野竟被它蹬的震起了两蓬极夸张的泥雨,和一大片烟尘!

泥雨烟尘相继而起,遮住后方让唐军的眼睛,迷住他们的视线,待烟尘渐敛,他们重新望向场间,发现大黑马已经到了百丈之外!

瞬间百丈,这是何等样恐怖的速度!看着田野间那道笔直的烟尘,看着如闪电般冲刺在最前方的大黑马,万众俱静!

阳州城近了。

有名西陵神殿骑兵统领暴喝一声,手执符刀,试图拦截。

宁缺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大黑马也没有看他。

只听得暴喝瞬间变成惨嚎,那名骑兵统领被震到了天空之上,鲜血从他的脖颈间和盔甲深处喷涌而出,下了一场血雨。

阳州城再近。

一名南晋剑师拔剑意欲偷袭,他虽然不是剑阁弟子,却也学了些剑阁的剑意,讲究身前一尺,所以他紧紧地握着剑。

他想把剑在最强大的时刻递出去。

大黑马撞向他的身体。

那名南晋剑师没有来得及出剑,因为大黑马来的太快,快到超出他的想象和所有的计算,甚至比他的剑还要快上无数倍。

身前一尺?

他的剑刚刚出鞘,便被大黑马撞回!嗤的一声响,鲜血狂飙,那名南晋剑师的身体从中而断,竟是惨被自己的剑腰斩!

挟着狂暴的烟尘,大黑马冲进了十万骑兵。

它是那般义无反顾,大义凛然,凛然不惧。

因为它的血是热的。

当然,如果它没有吃那些药,或者真的做不到如此决然。

烟尘笔直,黑色的闪电照亮整片原野。

那道笔直的线条之前,无数人影被震飞到天空上。

崩崩崩崩,坚硬的盔甲瘪了。

轰轰轰轰,锋利的刀剑折了。

阳州真的近了。

联军骑兵终于组织起了有效的防御阵形,数道长矛斜斜对着前方,锋利且淬着剧毒的矛尖,在阳光下泛着令人心寒的光泽。

宁缺盯着城门上那枝还在剧烈震动的羽箭,说道:“起。”

大黑马一声清嘶,跃至数丈高空中!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停止。

马背上,宁缺隔空一拳,轰中那枝羽箭的箭尾。

厚厚的城门上,瞬间出现了无数道裂痕,密如蛛网。

喀喀喀啦啦啦,城门垮塌。

大黑马落下,比燕子还要轻灵。

数道恐怖的长矛,已经被抛在了身后。

它未作减速,像黑色的幽灵般继续前冲。

阳州,进了。

……

……

(今天写了一整天,就写了四千字,写的差点儿吐了,妈听着我干呕的声音吓了一跳,以为我咋了……其实身体真没事,完全是精神问题,难道我写的有这么烂,以至于一边写一边想吐?真想骂脏话,本以为今天怎么也要写着和横木谈谈人生,聊聊家庭关系之类的情节,那就留到明天写吧,希望明天能多写些,反正我说的是今天恢复,明天暴发……明天如果暴发不了,嗯,我明天告诉大家元凶是谁。)

第六卷忽然之间第八十六章一点浩然气

无数双眼睛,看着大黑马像闪电一样劈入敌营,然后像道轻烟般直入阳州,那些人有唐军,有城上诸阀的大人物,也有富春江里的死者,桥上树上悬着的死者,很多人死了却不肯瞑目,直到看到宁缺,才终于闭上眼睛。

阳州城门后是条笔直的长道,大黑马狂奔而南,瞬间便去了数里,蹄声渐缓,答答答答,那是宁缺准备对清河郡里的死者做出回答。

数百丈外的街道中间,有座巨大的神辇,幔纱在微热的暮春风里飘拂,隐隐露出最深处那位年轻大神官的容颜,依然平静,带着天真残忍的笑容。

“如此着急,看似风雷不可挡,我却觉得有失书院的风度。”

横木立人看着他说道。

宁缺翻身下马,没有接话,右手伸到肩后,握住刀柄,向神辇走去。

此处距离神辇数百丈,他缓步而行需要千步。

“按照你的战斗风格,向来不会给对手太长的准备时间,这千步究竟是留给谁的?留给你自己的?看来你也很清楚这场战斗会如何发展。”

横木立人满意地微笑起来,说道:“在荒原上,你轻易战胜阿打并不出人意料,因为符师本就天然无敌。更何况你还有书院本事,再加上魔道兼修,本就是修行界现在最强大的数人之一,遗憾的是……这些对我都没有意义。”

说话间,宁缺已经向前走了数十步。

横木立人笑容渐敛,盯着他渐近的身影,稚嫩的眉眼间闪过一抹戾色,寒声说道:“符师同境无敌?五境以下神符师天然不败?就算如此,那又如何?你应该很清楚,我早已越过五境那道门槛,你如何能胜得了我?”

宁缺还是没有开口说话,握着刀柄,沉默而认真地向前走。

横木立人没有因为他的沉默而生出轻视之心,相反,他的神情变得更凝重了些,身体微微前倾,然后缓缓坐直,严肃说道:“当然,我承认你也已经足够强大,今日这一战,无论谁胜谁负,就像当年的青峡之战一样,都必将撼动整个人间,必将写在史书之上,所以我很感激你的出现。”

宁缺足够强大,才能衬托出他的强大。

他的感激里,透着的依然是绝对的自信。

宁缺却并不这样认为。

今日阳州长街一战,他觉得和当年的青峡之战没有任何相似之处,现在的他或者勉强能及上当时的二师兄,横木又哪有资格和柳白相提并论。

横木立人是昊天留给人间的礼物,他甚至认为自己是昊天的亲生儿子,那又如何?柳白是敢向昊天拔剑的世间第一强者,那才是真正的强者。

宁缺始终沉默,横木立人终于有些不喜,严肃凝重的神情里,多了些恚怒,他以为像自己和宁缺这样的绝世强者之间,总要有些惺惺相惜之意才是,然而宁缺却始终不肯回答自己的话,这让他觉得有些被无视。

“你很有自信能够战胜我?”

他看着宁缺嘲讽说道。

“没有。”

宁缺终于开口说话了,他望向神辇,平静说道:“在每场战斗开始之前,我从来不会有战胜对方的绝对把握,哪怕对手是名不会修行的婴儿。这种心态,只有我和叶红鱼这种人才懂,所以,你永远不会战胜我们这样的人。”

横木立人沉默片刻,说道:“这……就是为战斗而生的人吗?”

宁缺此时距离神辇还有百丈,他握着刀柄的手,五指微松然后骤紧。

横木立人抬起头来,盯着他的脸,眼眸深处神辉莹然,说道:“那么,像你们这样的人,知道自己为什么战斗吗?”

宁缺微微挑眉,没有回答,因为没有意义。

横木立人缓缓站起身来,神辇四周幔纱无风而动,露出他的身体,只见他穿着一袭青衣,气息宁静而强大。

一道悠远的声音,回荡在整座阳州城里,傲然而肯定。

“我是昊天的儿子,我深深地爱着这个人间,我是为了这个人间而战斗,为了昊天而战斗,所以我必将获得永恒的胜利!”

听了这话,宁缺忽然松开刀柄,将黑色的院服衣袖卷起,说道:“我虽然不喜欢这种巧合,但必须承认,我也一直是在为了她战斗。”

话音方落,他便到了神辇之前。

万重幔纱骤然被风拂起,然后被风撕裂成无数碎絮,碎絮刚刚起势,未能成舞动之形,他破辇而入,站到了横木立人身前。

直到此时,长街上的青石板才片片碎裂,烟尘微作,然后有风呼啸而起,他以难以想象的力量,发挥出难以想象的速度,狂暴到了极点。

宁缺看着横木立人。

事实上,这是他和横木立人第一次见面,除了那次以铁箭相见,自然不会打招呼,他甚至没有看清楚这个道门少年的模样,便一拳轰了过去。

他的拳头,像岷山那般重,如果落实,就算是天空,也会被砸出裂缝来,即便横木立人再如何强大,也只能接受惨败的结局。

拳风袭来,横木立人稚嫩的脸上刚刚流露出惊愕的神色,他对宁缺很重视,却依然没有想到,对方来的如此快,如此暴烈。

是的,宁缺要做的事情就是抢攻,要用自己无比丰富的战斗经验,去欺负这个拥有强大境界、却不知战斗为何物的道门少年。

所以他舍弃了刀,选择了拳头,只有自己的身体才能控制的如此完美,才能发挥出绝对的速度,才能抢在所有的变化之前,结束那些变化。

宁缺相信,横木立人或者在最后的时刻还能做些什么,但他绝对没有办法天启,那么他便没有办法抵抗自己的拳头,他的拳头真的有沙钵那么大。

轰的一声巨响,在阳州城的街头绽开,比先前横木立人出言如春雷的威势要恐怖无数倍,神辇四周的幔纱碎絮,像箭一般向四周射去。

横木立人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唇角挂着嘲弄的微笑,他的身体已然被一层极薄而澄静的清光覆盖,他的双手撑开,对准着天空。

宁缺的拳头没能把他击垮,甚至没能真正地接触到他的身躯,那层薄薄的清光微微下陷,像不可摧毁的盔甲,把无穷的力量挡在了外面!

两团纯洁的昊天神辉之火,在他的掌心里熊熊燃烧!一道磅礴的力量,自天穹而来,正在不断地灌注到他的身体里,这便是天启!

宁缺没有想到,自己用连续的沉默做伏笔,用刀柄做前提,起势立势最后暴起,发挥出绝对速度和力量的拳头,能被横木立人挡住。

因为他没有想到,横木立人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天启。

他与天启境的强者战斗过,也曾经听桑桑说过卫光明临死前天启的画面,此时才发现,横木立人的速度,已经超过了卫光明和熊初墨,甚至快要与那年长安城里的观主差相仿佛,这是什么样的境界?

横木立人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小丑,一个死人。

五境是道极高的门槛,槛内槛外是两个世界,天启是五境之上至高境界,宁缺却依然在五境之下,此时横木已然天启,如何能够战胜?

“或者,你可以试试那道符。”

横木立人看着他,眼神如此说,神情依然似笑非笑——宁缺曾经在长安城里写出过那道难以想象的符,但在阳州城里绝对写不出来,因为那些心向故唐的人,那些愿意与他一道杀敌人,都已经被杀死,被悬吊在桥上和树上。

宁缺为了今天这场战斗做了很多准备。

横木立人何尝不是如此?

便在这时,长街尽头忽然隐隐响起数声凄切的蝉鸣。

横木立人神情微凛。

宁缺神情不变,他知道师姐没有来,那是真正的蝉,在迎接皇后的到来——要**横木立人的只能是他,必须是他自己。

当年他借着整座长安城,写出那道符,才最终胜了观主。后来光明祭时在桃山,他借着桑桑的力量,才把熊初墨射成了废物。

如今他已经离开长安城,桑桑无论去了神国,还是隐匿在人间某处,总之不在他的身边,那么他如何才能战胜横木这名天启境强者?

时间,其实只过去了一瞬间。

宁缺的拳头还停留在横木立人的胸口。

他忽然松开了拳头,像横木立人一样摊开掌心。

这里不是桃山,昊天磅礴的力量没有灌注进他的身躯。

他的掌心里,忽然多出一滴晶莹的液体。

那液体透明清澈,却粘稠细密,迎风而化,变成一点气。

一点浩然气。

浩然气在他的手掌里开始猛烈地燃烧,散发着无穷的光与热,和横木立人掌心熊熊燃烧的昊天神辉,看上去没有任何分别。

这个画面看上去有些诡异。

啪的一声,宁缺反掌拍在横木立人的胸膛上!

与先前情况不同,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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