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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个姐姐当老婆(博得)-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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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如此,觉得自己未来的漫长岁月都黯淡失色,所以觉得了无生趣么?

这倒也能说得通。梅菲斯是个女孩子,而无论怎样坚强怎么刚毅怎样冷静理智的女孩子,终究都还是有一点点感性的。

但仅仅如此么?

“你想和我……想真正得到我,是吧。”少女目光注视着前方,并不看琼恩,说。

琼恩不知如何回答,虽然他明白对方的意思。“嗯。”他最后应了一声。

“但这是不行的,”少女摇头,“不行。”

烛堡篇第二十节我做错什么了吗

“为什么?”琼恩心头的疑惑越来越重,没听说圣武士还要求禁欲的,难道她发过什么贞洁誓言之类的东西不成。琼恩在学校里是曾经听说过的,有些虔诚的信徒,会向神祇做出某些变态的“誓言”,同时获得一些奇怪的能力。比如贫穷誓言,简单地说就是保证自己一辈子都是个穷光蛋,由此得到一些神力恩赐,贞洁誓言也类似,大概意思就是向神发誓永远保持贞洁,戒绝性爱。

但这也不可能,因为梅菲斯并不拒绝为自己早安咬,这显然已经违背了所谓的贞洁誓言——如果她真的发过这种誓言的话。早就说过,这是个文明风格近似地球上西欧中世纪的世界,绝不可能有中国古代那种诡异的贞洁观。早安咬和性交一样,都肯定是违反了贞洁誓言的。

那到底是为什么?

少女并不愿意去解释这个问题。“这不行,可是……”她轻轻叹息着,“你总会想方设法得到的,是吧。”

琼恩并不否认这点。

“那会是很糟糕的结果,”少女说,“我不愿意看到,不能让它发生……但我知道。我必须永远跟随着你,而你终究会得到的。”

她的神情黯然下去,但琼恩实在不明白这有什么问题。好吧,他可以理解,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和自己并不喜欢的男人上床,确实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但也不至于就像世界末日到来吧。在此之前,梅菲斯也已经为琼恩做了无数次早安咬,也不曾见过有这么大反应啊。

这个女孩子到底在想什么呢?

“我难道做错了什么吗?”少女突然问琼恩,“我做错什么了吗?”

琼恩愕然,不知道如何回答,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自从我们在沙漠里遇见,”少女说,“我做错了什么吗?”

琼恩摇头,事实上,梅菲斯确实什么都没做错,什么都没选择错。如果要说当时人面狮挟持贝戴蛮族作为人质,逼迫梅菲斯等人投降,结果少女出尔反尔的事情,那么琼恩认为梅菲斯的作法没有半点问题。对方既然已经做出挟持人质的举动,难道还真傻傻地放下武器投降,交出黎明之石,等着被人面狮一网打尽?或者不理不睬,看着人面狮把人质都杀了(当然,后来依然还是被人面狮抓住杀了,这是另一回事了)?无论哪一种选择,至少在琼恩看来,都是标准的白痴行为,已经不是什么诚实守信的问题,完全是智商上有障碍。

至于说人面狮袭击,抢走黎明之石,那是不可预料的外力,谁也没有办法;和琼恩的交易,那是她当时唯一能选择的道路,否则她根本没办法去取回黎明之石。如果是琼恩,那大概就会直接走人,根本不会去管那什么黎明之石,但梅菲斯却没法如此。

她需要取回圣物,送到博得之门,拯救此地千万居民的性命。

梅菲斯要取回圣物,单凭自己的力量又无法办到,时间又紧急,琼恩是她当时唯一所能找到的助力——但琼恩是绝不可能平白冒着性命风险去帮她的,巫师没有这个义务。

那就只能做交易。

琼恩并不能真正理解一个圣武士的思维,因为他本质上就不可能是个圣武士,但至少他能明白。他知道对于梅菲斯来说,取回圣物是必须要去做的事情,没有任何商量权衡的余地,唯一要思考的是如何才能做到。那么很显然,对于当时的梅菲斯来说,和琼恩做这笔交易——而且事实上是成功了,很显然这是正确的选择。

她从来就没有做错过什么,琼恩相信换了任何一个圣武士,都不可能再比她做得更好。她成功地将黎明之石护送到了博得之门,瘟疫有望得到压制和消除,千万人的性命由此得救——除她之外,还有谁能做得更好呢?

“我知道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少女说,她的语气平淡,却确定不移,“我的每一步选择,都经过精确的权衡和计算,选择最正确的那条路——那么,为什么最后却还是会弄成这种局面呢?”

好吧,琼恩其实还是不明白,到底弄成什么“局面”了。一切虽然不算皆大欢喜,但也不至于就一塌糊涂吧。人面狮被杀死了,圣物抢回来了,博得之门得救了,自己也没有白白送死牺牲——这不是一切都很完美么……除了从此要和一个不喜欢的男人在一起之外。

对于梅菲斯来说,这确实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情,但似乎也不至于就这么头疼吧。何况从她的话语中,琼恩隐隐意识到:她所真正担忧的,不是要一直跟随琼恩这件事,而是担心最终会被琼恩弄上床。她似乎并不十分在乎为琼恩早安咬,却觉得和琼恩上床就是天塌地陷世界末日——这逻辑真让琼恩觉得无法理解,不知道她那漂亮的小脑袋里到底是在想什么。

他妈的,上床而已,又不是会死人……不管怎么看,你平时也不像是那种死脑筋的女人啊。

但梅菲斯并不愿意去解释,少女闷闷地沉思着,眉头紧锁,看着令人有些心疼。琼恩沉默了一会,起身走过去,在她背后坐下,伸臂将她揽入怀里,少女没有反抗,顺从地往后靠,贴在琼恩的胸口,淡金色的发丝在巫师脸上拂过,有些痒痒的。

“艾弥薇。”他轻声叫着少女的名字。

“唔?”

“我想说,艾弥薇,”琼恩慢慢说,“我想我能明白一些事情。”

少女静静地等待着。

“我想,我能明白你的想法吧,”琼恩自顾自地说下去,“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你以此自负,虽然恪于圣武士的准则和你的善良天性,你不愿意因此而贬低那些不如你聪明的人,但在内心里,你还是会隐隐有些看不起吧。”

少女不说话。

“你是个圣武士,虽然我不太清楚圣武士应该是什么样的,”琼恩说,“但我想,力量的强弱,身份的高低,财富的多少,这些想必都不会放在你的心上,视若浮云。你真正看重的,第一是善良的品质,第二是聪明的头脑,除此之外别无其他吧。”

少女依旧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没有善良的品质,就没有目标;没有聪明的头脑,就不知道如何才能达到目标,只会误入歧途,”琼恩继续说,“你是这样认为的吧。”

“这世界上聪明的人并不多,善良的人也不多,”琼恩依旧自顾自地说,少女听得很认真,并不发表任何评论,“有很多人,虽然有善良的心地,却并不聪明,他们缺乏足够的智慧去应付困境,去打击邪恶,去追求美好,面对这种人,你会保护他们,怜悯他们,帮助他们,但他们并不会是你所景仰的对象。”

“也有很多人,既不聪明,却又为非作歹,犯下种种恶行。面对这种人,你不会遵守任何承诺,不会放弃任何手段,即便是恐吓,是欺骗,是引诱,是出尔反尔,你也不会有丝毫的在意吧。就像在埃斯考城遇到的那个叫卡琳娜的人面狮,当她相信你的所谓保证,释放人质的时候,你大概在心里讥笑说:这么笨的脑袋,也敢出来当坏蛋?劫匪这份工作虽然很有前途,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的吧。”

少女轻轻笑了起来,“劫匪这份工作虽然很有前途?”她的脸上露出难得的笑意,“听起来很有趣。”

琼恩也笑了起来。“不够聪明但却善良的人,是你保护和怜悯的对象;不够聪明却又为非作歹之徒,注定会死在你的剑下——或许,他们临死前还在想,阴谋诡计、言而无信、卑鄙胁迫,这些难道不是我们恶棍才享有的特权么,怎么这个圣武士也会玩这些花招。”

少女在怀中侧过脸,看着琼恩,“是这样吗?”她说。

“是这样,”琼恩回答说,抱紧少女,低头吻着她的金发,有一种淡淡的发香,“艾弥薇,这世界上,或许也会有既有一颗善良的心,又有聪明头脑的人——这样的人,才是你的梦想,你的期望,你心目中完美的情人吧,”他低声说,“但是艾弥薇,这样的人太少了。这世界上聪明的人很少,善良的人也很少,能如你一般坚决、执着、无论任何时候都能镇定自若地直面一切,这样的人世上并不会有几个。”

他低低地笑着,“艾弥薇,你所憧憬的,所梦想的,其实是你自己,”巫师看着怀中的少女,迎着她的目光,微微点头,“你所喜欢的是你自己,艾弥薇,因为你自己就是你心中最完美的存在,”他轻轻叹息着,“但世界上只有一个艾弥薇·梅菲斯,只有一个。”

“只有一个。”少女低语着。

“世界上只有一个梅菲斯。”琼恩斩钉截铁地说。

少女沉默了一会,“你好像在偷换概念,”她轻声说,“确实,我所喜欢的,是和我自己一样的人,但这并不等于我就是喜欢自己;同样的,世界上确实只有一个梅菲斯,却并不意味着只有一个像我这样的人。”

烛堡篇第二十一节圣武士试炼

“但确实找不到几个。”琼恩争辩着。

少女微笑,并不回答这个问题。

“梦想之所以完美,就在于它不会被实现,”琼恩说,“正因为不会实现,所以它才永远完美。艾弥薇,那终究只是个梦想,它不会真正存在。”

少女不说话。

“聪明而善良的人,这是完美的梦想,也仅仅是梦想,”琼恩低声说,“不聪明而善良的人,你会保护、怜悯、同情、拯救——但你没办法接受这样的情人,你不会喜欢一个不聪明的人,因为你太聪明。”

“我们是截然相反的人,”琼恩说,“你是个圣武士,而我永远不可能是。你有你的信念,有你的坚持,有你的执着,有你的善良,而这些我都永远不会有,”他顿了顿,“但我们在某些地方,还是很近似的——不,是一样的。”

“我们其实都一样,我们都自负聪明、理智,我们都习惯于权衡利弊、公平交易,因为我们从来不对他人抱有希望。”

“不对他人抱有希望。”少女重复着。

巫师凝视着少女的眼睛,“不是么?”他反问,“如果你善意对待他人,那么你会奢望对方也同样的善意对你吗?如果你帮助他人,那么你会期待对方的感激和回报吗?如果你陷入困境,那么你会指望他人的慷慨援手吗?你不会的,艾弥薇,这点你我都很清楚,因为我们都一样,我们从不对他人抱有希望——或者说,我们唯一的希望,仅仅是公平交易,遵守契约,等价交换,愿赌服输。”

“从本质上说,我们没有区别;所不同的,是你愿意去付出,而我不愿意。”

“既然完美的梦想不能实现,那么为什么不现实地退而求其次,”琼恩说,“我不能如你一般,不对他人抱有任何希望,却依旧能秉持善意;但我想,我至少还能理解你的想法,明白你的心思,而且,我也愿意帮助你——我自愿的。我想我还算聪明,对不对。”

少女轻声笑着,将脸贴在他的胸口,“而且,似乎还不算很坏,是不是。”

“我想是吧,”琼恩说,“我只想做个普通人。”

两人都不再说话,少女温柔地任由琼恩抱着,两人静静地坐在草地上,彼此感受着对方的体温和气息,享受着这难得的安宁。不知过了多久,少女轻轻叹了口气。

“如果,你也是个圣武士多好。”

琼恩笑了起来,“我只怕是注定不可能成为圣武士了,”他说,轻吻着少女的脸颊,“对了,怎么样才能成为圣武士呢,我听说要通过很苛刻的考验是吧。”

“是要通过考验的,”少女承认,“但不同的神祇,有不同的圣武士,考验自然也是各不相同的,不能一概而论。”

“你是提尔的圣武士,考验是什么内容呢?”

少女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琼恩也不催促,他反正其实也不如何关心,只是顺着对方的话题随口闲聊罢了。

“我所尊奉的,是正义、律法与公正之神。要成为圣武士,自然需要有虔诚的信仰,要有卓著的功勋,以及维护正义、打击邪恶、守护善良所不可缺少的力量,除此之外,还需要精通大陆诸国诸城邦的律法条文和官僚制度。”

“唔。”

这听起来确实挺难,信仰、功勋、力量和知识,样样齐备,缺一不可。别的不说,这大陆上城邦林立,国度众多,要把各地的律法和官僚制度都精通掌握,这就非常非常了不起了。更不可思议的是,梅菲斯才不过是个小女孩啊。

“要成为圣武士,就要通过一系列的考察,内容就是我上面所说的那些,”少女仿佛陷入回忆和沉思,“通过这些,然后……就是最终试炼了。”

“最终试炼?”

“嗯,在前面的一系列考察结束后,神祇会亲自降临,为通过考察的信徒,做最后的试炼。”

“最终试炼是什么内容呢?”

少女沉默了一会,仿佛不太愿意提起这件事,但最后她还是回答说:“神祇降临,向我们提了一个问题。”

梅菲斯当年通过一系列考察,进入最终试炼。正义之神提尔降临,向她,以及所有的候选者,提出了一个问题。

“你独自一人,旅行到了一座小镇,发现镇上的居民全部都染上了一种奇怪的瘟疫。他们很快就将会变成凶恶的亡灵,他们会将这种瘟疫扩散出去,把全世界的人都变成亡灵。你清楚地知道,这种瘟疫无药可治,就连神都没办法将它净化;你也清楚地知道,如果你现在杀死这些居民,在他们还没有变成亡灵之前,就可以阻止瘟疫的传播,而且时间还来得及。如果你现在不杀死这些居民,一旦等到他们变成亡灵,你就只会被他们杀死;同时你还清楚地知道,你已经来不及去向周围城市或者任何地方去寻求帮助。”

“那么,你怎么做?”

琼恩皱起了眉头,这个问题好难回答。怎么做?如果是琼恩选择,估计是会把所有的居民全都杀死,避免世界毁灭的结果,但问题在于,这些居民应该也是无辜的,他们只是不幸地染上瘟疫,而作为一个圣武士,就算是为了挽救多数人的性命,难道就能剥夺那少数无辜者的生命吗?这似乎也不对吧。生命不能简单地用数量来衡量。

但是,难道袖手旁观,放任世界毁灭?这么做似乎也是错误。

或者,先坐视不理,等居民变成了邪恶的亡灵,然后再去把他们杀死——但题目里已经明确地说了,一旦居民变成亡灵,你就不再是对手,只会被他们杀死。这么做,似乎也纯粹就是个徒劳无功的下场,照样是世界毁灭。

琼恩想来想去,觉得无论怎么选择,都似乎是个错误,他想了半天,最终放弃了。

“和我一起接受最终试炼的,一共有六个人,”少女说,“第一个人,他回答说:作为正义之神,不应该出这种邪恶的问题来考验他的信徒。”

琼恩几乎要哈哈大笑起来,“结果呢?”

结果自然是他没有通过试炼,没有成为圣武士。“神说:身为圣武士,就应该明白在现实中总会遇上此种类似困境;没有经过考验的圣武士,不敢面对考验的圣武士,怎么能算是真正的圣武士。”

“第二个人,他回答说,他会向神祇祈祷,请求指点。”

这个回答似乎不错,把皮球踢给神,自己听命行事就是,“结果呢?”琼恩问。

“失败了,”少女说,“神说:如果面临困境就不知如何应付,就要祈求神谕,那还需要你这个圣武士做什么?”

琼恩沉吟着,微微点头。

“第三个人,他回答说,他不知道应该如何选择,只能自杀或者远远离开。”

“结果呢?”

“他也没有通过,神说:面临困境,逃避责任,不是真正的圣武士。普通人可以放弃责任,但既为圣武士,就不能逃避,必须直面承担。”

“第四个人,”少女继续说,“他回答说,他希望有奇迹发生,或者有能解决瘟疫的人出现,因为他自己实在无能为力。”

毫无疑问,这个也被淘汰了,“神说:指望外援,寄希望于他人,要你这个圣武士何用?”

琼恩皱着眉头思索,这些道理其实他也能明白,既然身为圣武士,就要承担责任。不能说“我只在家看门,一辈子不会遇上这种困境,不用选择”——这不过是在逃避;也不能说“我不知道怎么办,向神祇请求指示,一切听神的”——这还是在逃避;也不能说“我期望有奇迹发生,有人驾着五色祥云来救命”——这同样还是在逃避;至于自杀,那就更是在逃避了。

身为圣武士,便意味着当你面对困境时,不能逃避,不能放弃,不能寄希望于他人,必须勇敢地面对,承担责任。

“第五个人想了很久,然后说:她明白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少女继续说。

“是什么?”琼恩好奇地问。

“她说,因为她没有能力去驱除瘟疫,拯救这些无辜的生命,所以才会陷入这种困境之中——所以她明白了神的意思。神是说,要成为真正的圣武士,就必须有超越一切的力量,所以她要去追求更强大的力量。”

琼恩对这个回答无法评价,他本能地感觉这是歪理邪说,但听起来似乎也很有道理。“那么结果呢?她成为圣武士了吗?”

“没有,”梅菲斯说,“神将她逐出了教会……后来她加入班恩的教会,成为一名黑武士,如今在散提尔堡。”

琼恩默然。

“最后一位试炼者是我,”少女缓缓说,“神同样向我提出了这个问题,要我回答。”

“你怎么回答?”

“我说:我会选择将所有的镇民全都杀死,避免瘟疫的传播。”

“这回答对么?”琼恩顺口问,随即想了起来,梅菲斯现在是圣武士,自然说明试炼通过;既然试炼通过,自然说明她的回答是对的。

只是……这真的是正确答案?

就算是琼恩这种不懂什么是“正义”,什么是“圣武士”的家伙,也都本能地觉得不太对劲吧。但要说哪里不对劲,似乎也说不上来,因为他所能想到的别的方法同样糟糕。

“我想……应该是正确的吧,”少女的语气中,罕有地出现了一丝不肯定,“至少在当时,我认为我的回答是正确的。神听了我的回答,册封我为圣武士,这更让我坚信这一点。”

“但是呢?”琼恩听出她话语中蕴含的转折意味。

“后来,我和我的老师乌瑟尔提起这件事情,他非常惊讶,”少女说,“十年前,他也接受了神的最终试炼,成为圣武士。那一次,神也同样向他提出了这个问题。”

“但他的回答和你不一样?”

“不一样,”少女说,“他的回答是:他会尽力去寻找解除瘟疫的方法。如果最终不能阻止镇民变成亡灵,那么他会将他们杀死。”

“但前面不是已经说了,”琼恩提出疑问,“如果镇民变成亡灵,你就没办法消灭他们了。”

“是,所以他选择战死,”少女说,“圣武士不能伤害无辜者,这是准则,老师说,他必须遵守。”

两种截然不同的回答,但两个试炼者都成为了被神祇认可的圣武士。

这是为什么?难道说十年时间,让提尔改变了看法?还是说这个题目压根就没有真正的正确答案,只看神当时的心情?

琼恩自然不明白,但梅菲斯似乎也并不明白。

“神将它赐予我,”少女说,拣起放在身边草地上的银剑,纤长的手指抚摩过宽阔剑脊,“神说,它的名字叫眷恋。”

“眷恋?”

这个名字听起来似乎太过温柔,完全不像一把锋锐无比的大剑,如果拿来给戒指之类的饰物命名似乎还比较靠谱……虽然梅菲斯是个女孩,配一把叫做“眷恋”的剑倒也适合,但总还是觉得怪怪的。

算了,不去追究提尔的命名习惯问题。

“对了,你刚才说,不同的神祇,各自有不同的圣武士,那他们都要接受这最终试炼么?”琼恩突然想了起来,随口问。

梅菲斯轻轻点头,“若要成为圣武士,就要通过神的最终试炼,只是不同的神,不同的圣武士,试炼的内容也不一样吧。我认识一位晨曦之神的圣武士,他所经历的最终试炼是……”

琼恩正颇有兴趣地打算听听晨曦之神兰森德尔会给他的圣武士出什么难题作为最终试炼,他的眼角余光瞥见远处一个灰袍人影走近,那是烛堡里的一个抄录者。

“兰尼斯特先生,”他走近距离两人大约十英尺的地方,停了下来,“今晚六点钟,乌尔兰特阁下在中央高塔设宴,请您务必赏光。”

他的声音很轻,而且平缓,没有丝毫音调起伏,仿佛像是个机器人。说完之后,也不管琼恩听见没听见,转身径自离开。

烛堡篇第二十二节走火入魔?

被这么一打搅,琼恩暂时倒忘了追问兰森德尔的圣武士如何进行最终试炼的问题。不知怎么搞的,话题转到了刚才那个女杀手身上,当然,反正也只是在闲聊。

无论是琼恩,还是梅菲斯,都猜不出女杀手的来历如何,也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不过,当琼恩提到“她为什么不直接把那个少年杀死”的时候,梅菲斯眉毛微微一扬,若有所悟。

“难道说……”她低声自语,仿佛想到了什么,但随即又摇摇头,“不对,不对,她没那种感觉。”

“什么感觉?”琼恩莫名其妙。

梅菲斯摇头不答,琼恩也不好追问,何况他原本也不多么关心。女杀手已经被封在地下,难道她还能钻地逃出来不成,更别提下面还有一只脾气恶劣的银龙幽灵。既然那个“卷册守护者”乌尔兰特都这么胸有成竹的样子,琼恩自然也不必多么担心。

反正已经差不多是个死人了。

少女犹自在沉思着,琼恩偷偷亲吻着她的脸颊,轻啮着圆润如珠的耳垂,慢慢亲到雪白的脖颈,闻着她淡淡的发香,恍惚间又像是回到了遥远的从前,回到初恋时一般。他也是这般和女友坐在春天的草地上,抱她在怀里,看着碧空如洗,草长莺飞,心中什么都不想,只愿时间永远停留此刻。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时值春夏将交,碧草繁茂,烛堡的工作人员开始来修剪草坪。他们手中拿着一种奇怪的机械,琼恩远远瞥了一眼,感觉有点像是地球上所使用的割草机,但却又不太相似,至少噪音要低得多,而且割起草来也速度飞快。

甜甜的清香传来,仿佛甘蔗的味道。

既然别人在工作,琼恩和梅菲斯自然不好还坐在这里,两人起身,准备各自去高塔内看书,既然来了烛堡这种大图书馆,不宜浪费时间。琼恩刚刚站起,陡地觉得眼前一阵发黑,紧接着胸口处感觉一阵彻骨阴寒透出来,骤然间散布到四肢百骸中,全身仿佛被冻僵一般,丝毫不听使唤,不由自主往后就倒。

梅菲斯一惊,连忙伸手将他扶住,“怎么了?”她问,却没有听到回答。定睛细看,见琼恩脸色发青,嘴唇苍白,毫无半点血色,眼睛虽然睁开,却毫无半点光采,只是呆呆怔着,眼神涣散。她不知发生什么事情,一时也隐隐有些心慌,将他扶住,半拖半抱着,又平放在草地上,正准备去旁边神殿里去请个牧师来察看,突然听到琼恩“呃”了一声,深深吐出一口气来。

梅菲斯刚才察看他的情况,脸贴得近,被这一口气吐出,触面生寒,不由得也激泠泠打了个冷颤,正在诧异,就见琼恩原本散乱的目光重新聚焦,脸上青色也渐渐消退,皱着眉,勉强坐起身来。

“怎么了?”梅菲斯问。

刚才在草地上一席谈话,虽然零碎散乱,东扯西拉,却也似乎让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一些。一直以来,两人的关系,情人不像情人,主仆不似主仆,朋友不像朋友,敌人也不算敌人,颇有些模模糊糊,若即若离。现在仿佛贴近了一些,更像是曾经共经患难的同伴了。

这也算是一个进步吧。

琼恩缓缓呼吸,一时顾不上回答。他刚才也不知道是怎么搞了,难道是坐得太久的缘故?但眼前发黑就算了,那股从胸口蔓延到全身的阴寒是怎么回事,直到此时虽然稍稍缓解,但手足四肢依旧还是冰凉僵硬,自己感觉连呼出来的气都是冷的。

不会得什么病了吧?

他运起那点粗浅的内功,缓缓调息着,也顾不上和梅菲斯解释。好在少女见他脸色渐渐缓和,心知没事,也不多问,只在旁边陪着。不知过了多久,琼恩总算勉强让自己那点微薄的内息运转一圈,体内阴寒之感大减,感觉恢复了几分力气,只是关节部位感觉依旧隐隐酸麻,摇晃着想站起身来,结果都办不到,最后还是被梅菲斯一把扶住。

“没事了,”琼恩向梅菲斯点点头,“不知道怎么搞的,刚才突然全身难受。”他突然笑了一笑,低声说,“谢谢。”

少女点点头,不再说话。

两人原本是准备去高塔看书,如今琼恩身体不适,自然也就作罢。梅菲斯扶着他,回到住处,琼恩的房间,门被梅菲斯撞飞了,还没来得及修理,此时空洞大开,自然不甚方便,于是便移居到梅菲斯的房间。

少女的房间里,有股淡雅幽幽的香气,不知道是什么。据琼恩的观察,梅菲斯并不用什么化妆品之类,香水自然是更没有,反正以她天生丽质,又正值青春妙龄,倒也无需胭脂遮盖,反而有损颜色。再说,她身为圣武士,想必平时为教会东奔西跑,执行任务的时候很多,女孩子的化妆品往往瓶瓶罐罐一大堆,难道还能都带在身上么。

她的房间和琼恩不同,窗户较大,原本是可以透进阳光,将整个房间照得亮堂堂的。但实际上却有些阴暗,因为她总是拉着厚厚的窗帘,连看书都宁愿点灯。琼恩不太明白这是为什么,曾经随口问过她,梅菲斯回答说:“安全。”

琼恩只能耸耸肩,觉得她未免有些太过于谨慎了,不过这也无所谓,反正他自己也并不多么喜欢阳光。对于一个在阴魂城呆了十五年的人来说,这是很正常的反应。

梅菲斯将他扶到床上,替他脱去长袍和长靴,盖上被子,小心地掖好被角。她做这些事情非常自然,丝毫不觉局促,仿佛一个服侍丈夫的温婉妻子似的,琼恩看得不由有些痴了。

“艾弥薇。”他忍不住叫她。

“唔?”少女转过脸来。

“你真漂亮。”琼恩由衷地说。

梅菲斯微微一笑,作为一个美丽的女孩,这种话想必已经听得太多了吧。“你休息吧。”她说,自己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银剑早已缩小,收入腰间,接着伸手一按,不知触动什么机关,将银甲卸了下来。

琼恩看见她卸下银甲,倒是想了起来。梅菲斯的这件银甲,里面似乎也束缚着一只银龙的幽灵呢,而且这只叫萨菲莉亚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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