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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个姐姐当老婆(博得)-第2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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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少女的心中,“父亲”这个位置,其实真正的占据者是那位大主教吧。尽管素未谋面,但从梅菲斯平时的言谈中,琼恩还是能够很清楚地就得出这个判断。最简单的证据就是:他是梅菲斯在闲谈时提及最多的一个人,比凛这个青梅竹马的闺中密友都多。如果不是对少女的品格有信心,琼恩简直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想父嫁——话说回来,父嫁似乎也不算多么邪恶,毕竟他自己还恋姐呢。

在母亲去世之后,梅菲斯面临着仇敌的追杀,不得不开始流浪逃亡,唯一陪在身边的只有凛,坦白地说,凛虽然比她年龄大,心态上却更像妹妹而非姐姐,属于需要照顾的一方,而不是能够反过来照顾人。作为尚未成年的少女,梅菲斯所要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更要命的是,因为容纳了太多太多的巴尔神力,邪神已经蠢蠢欲动,即将借她的躯体复活。就在这种艰难关头,是大主教出现,将她带回教会,不但暂时性地解除了邪神复活的隐患,而且培养她成为圣武士。可以说,是大主教改变了梅菲斯的人生,让她摆脱了黑暗梦魇,走上光明的道路。在少女的生命中,他毫无疑问是最重要的人之一,被潜意识中当做父亲看待,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

所以,这次真的是去见家长啊……

见女方家长这种事情,琼恩倒也不算陌生,前世的事情不提,就这辈子也不是第一次了。还在巫师学院的时候,他就上门见过芙蕾狄的老爸。尽管如此,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有点心中发慌,忐忑不安战战兢兢起来。

事实上,不仅他紧张,梅菲斯似乎也有些紧张——不对,是明显比他更紧张。因为接下来的一路上,她都在不断地告诉琼恩有关大主教的事情,说他的为人,说他的习惯,说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欣赏什么害怕……呃,倒没有什么害怕的东西。有些话明明重复说了好几次,她自己都一直没注意到,这在平时是绝对不可想象的。

“总之呢,他是个很好的人,”梅菲斯最后总结,“温和、宽厚、很好相处,无论你犯了什么错,他都不会疾言厉色地训斥,最多提醒几句。另外呢,他喜欢诚实的人——他能够看透人的心,知道你说的每一句话是真是假,所以你千万记住,不要在他面前说谎。如果你说谎,他也不会揭穿,但心里会对你有看法的。”

琼恩点头,“明白了,我保证老老实实,有一说一。”

“也不用那么拘束,他不欣赏拘束的人,尤其是男孩子,”梅菲斯赶快又叮嘱,“其实他自己就是个很有幽默感的人,虽然不经常开玩笑。”

“是吗?”

“嗯,我举个例子吧,”少女想了想,“曾经有一段时间,泰瑟尔教区那边兴起一股潮流,大家都喜欢没事在眼睛上蒙个眼罩——你知道样式吧,就是两块椭圆形的布,中间用带子连着,再用带子系在脑后那种,当然是透明的,不影响视觉,据说起初的原因是模仿神祇,强调什么‘盲眼公正,不偏不倚’。这里也有几个牧师跟着学习,被大主教看见了。他拿过一个人的眼罩,说了一句话。”

“他说什么?”

“他说,唔,很漂亮的情趣内衣啊,是文胸吧,就是尺码太小了点。”

“……”

“从此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戴眼罩了,当然盲人除外,”梅菲斯格格笑着,“所以你就知道,他其实也是很有趣的人,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古板——要不然的话,他当年也不会被大长老看中,点名做大主教了。”

“呃,你们的大主教是那老巫妖来任命的?”

“不算任命,但按照教会的规矩,大主教位置空缺时,长老和其他副主教都有推荐候选人的权力。而且我们这位大长老地位特殊,所以投票的时候,别人的一票就是一票,他的一票相当于三票。你知道的,一般副主教也就两到四名,加上长老不过六七人,所以只要能得到他支持,基本上就肯定当选了。”

反过来说,如果被他否定,那就岌岌可危了。这老巫妖的权力还真大,俨然就是幕后老板,当然了,以他创始元老的资历身份,救亡续存的莫大功勋,这也在情理之中就是,不足为奇。

“难怪,有这种大长老,所以你们一个比一个另类——估计不够另类的,都被他打压下去了吧。”

“另类?”梅菲斯不懂这个新鲜名词。

“另类就是‘非常态’,或者说变态。”

“你才是变态!”

“……好吧,换个说法,是‘非典型性状态’,简称非典。”

梅菲斯显然也不会懂非典的意思,但她也无暇再追问,因为就在说话期间,他们已经从后门走进神殿,来到一座从外表看不甚起眼的房子门前。“千万记着,不要撒谎,”她放心不下地叮嘱,“他真的能看出来的。”

“我知道啦,艾弥薇,你不要对我的人品这么不放心嘛。”

“一个到处沾花惹草的男朋友,我放心才奇怪吧。”

“……我错了,我有罪,我忏悔。”

“哼,谁信你。”

“好啦好啦,真的知道了,我保证,他问什么我答什么,哪怕他问我昨天晚上和你做过几次,我都一五一十地回答。”

“去死!”少女羞红着脸,瞪了他一眼,然后屈指轻轻叩门。

几秒种后,琼恩听到了轻轻的脚步声靠近,然后门打开了,出现一个人影。他本以为会看见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身材高大,须发花白,眼神锐利(梅菲斯忘了告诉他大主教的相貌,但琼恩就是如此猜测的),然而令他大吃一惊的是,门口出现的压根不是什么老者,连男性都不是——而是一位身材娇小可爱的女孩子,穿着黑色的无袖连衣裙,外面罩着镶有花边的白色围裙,头上的头饰也镶着白色花边,正笑容甜美地朝他们打招呼。

“下午好,两位,请进来吧。”

“……”

琼恩的意识暂时出现短路,还是被梅菲斯悄悄扯了他一把才反应过来,连忙回礼,然后懵懵懂懂地跟着走进房间。“她是谁?”他在背后悄悄指了指女孩,用手势询问梅菲斯。

“女仆啊,”梅菲斯用无声的口型回答,“你这么惊讶做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会看见这么华丽的妹抖装,一时间大脑反应不过来……

今天真是神奇的一天,生活中处处充满了惊喜和意外啊。

跟着女仆走进客厅,在沙发上坐下,被告知大主教正在书房,请他们稍坐片刻。梅菲斯显然是常客了,不需要女仆动手,熟门熟路地就去餐厅拿出一整套工具煮起了黑咖啡,很快香飘四溢。“他最喜欢我煮的咖啡,”少女对琼恩说,“每次来都要给他煮一壶。”

“……你为什么从来没给我煮过?”

“你又不爱喝咖啡,不是总说太苦么。”

“是很苦,但如果是你煮的,再苦我都愿意喝啊。”

“行,你说的,等以后每天我给你准备一壶。”

“……哈哈,说说而已,说说而已啦,不要当真,艾弥薇。”

“我就是当真了——大主教,”她看见客厅门口出现的人影,连忙站了起来,“您好。”

“下午好啊,艾弥薇,”一个身材半点不高大,头发乌黑,胡须刮得干干净净,而且略略有些矮胖,年龄大约在五十岁上下的圆脸中年人走进客厅,他的脸上挂着和气的笑容,看向琼恩,“这位是兰尼斯特先生对吧。”

“是,是的,因为他今天说很想拜见您,我就顺便把他带过来了,”梅菲斯赶紧回答,“打扰您休息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没什么,我也正好刚刚睡醒,”大主教笑着摇摇头,“本来头还有点晕晕沉沉的,能够看见你们这样朝气勃发的年轻人,让我老头子的精神都为之一振呢。”

“嗯,嗯。”

梅菲斯明显局促不安,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反倒是大主教主动挑起话题,和琼恩闲聊起他一路来的见闻,让气氛很快变得融洽起来。说了片刻,梅菲斯起身去餐厅,看着她的身影离开,大主教突然中止了谈话,微微笑着看向琼恩。

琼恩被他看得手足无措,心中发慌,“怎……怎么了?”他勉强笑着,“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别紧张,我不会问你们昨晚做了几次——因为我知道艾弥薇是今天凌晨四点钟才回去的。”

“……您请问吧。”

“那我就冒昧了,”大主教悠然说,“你喜欢艾弥薇吗?”

“喜欢。”琼恩立刻回答。

“爱她吗?”

“爱。”

大主教笑起来,“回答得真干脆呢,年轻人,”他偏了偏头,“知道爱的意思吗?”

第三十四节名言

琼恩张口欲言,却又怔了半晌,最后勉强摇了摇头,“不知道。”他说。

“嗯,很正常,”大主教说,“我也不知道。”

“……”

原本以为接下来大主教是会有一番长篇大论的教诲,琼恩已经做好了洗耳恭听地准备,没想到却是这种回答,实在是大大出乎意料——幸好今天遭遇的意外实在够多,也算是有抵抗力了。当下平心静气,不动声色,摆出一副乖乖受教的模样,等着聆听下文。

“既然连爱是什么都不知道,为何又能那样肯定自己是爱着她的呢?”大主教的嘴角挂着微笑,像是觉得有趣,又像是在讥讽,“不觉得这很没道理吗?”

“确实是没什么道理。”琼恩承认。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前面所说的爱,只不过是自欺欺人呢?”

“可以啊。”琼恩坦然说。

大主教的眼睛眯缝起来,“让我有一点点意外哪,琼恩,我还以为你不会这样容易屈服于别人的看法呢。”

“因为,”琼恩说,“你的看法对我而言毫无意义嘛。”

大主教明显地怔了怔,随即纵声大笑起来,“很有趣,”他夸奖,“很多年以来,我都没听过这么有趣的话了。”

琼恩微微欠身,“如果刚才的话让您觉得冒犯,我在此道歉。”

“不,不是冒犯,”大主教摆摆手,“是真的很有趣。对于我这样,明明只是初次见面,却摆着长辈的架子,指指点点、说三道四,觉得自己的意见就该被尊重的老家伙,你说得一点都没错呢。不过我确实是有点奇怪,”他看着琼恩,“你就不担心我会勃然大怒吗?”

“还有一点点担心的吧,但是没办法,”琼恩叹气,“艾弥薇再三向我强调,在您面前一定要诚实,绝对不能说假话。而我心里确实就是那样想的,所以,”他耸耸肩,“所以就只能那样说了。”

“诚实是一种美德。”大主教点头表示赞同。

“是否是美德,我并不在意。但可以肯定的是,坦诚相待是最省力最有效率的谈话方式——所以,”琼恩说,“艾弥薇虽然离开,但很快就会回来。您到底想对我说些什么,不妨现在就开始吧。”

大主教沉思着,双手合握,拇指压在鼻梁上,“我确实有一些话想对你说。”

“请讲。”

“艾弥薇应该对你说过,她是怎样来到教会的吧。”

“说过,”琼恩点头,“她母亲去世后,和凛为躲避仇敌的追杀而流浪,正好遇上您,被您带回教会。”

大主教笑了一笑,“是啊,她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不过,有一件事情,我从没告诉过她呢。”

“嗯?”

“其实,我认识她的母亲,很早以前就认识了。”

“您……您的意思是……”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端起杯子,带着满足的神态尝了口热腾腾的咖啡,大主教轻声说,脸上悠然浮起回忆的神情,“那时候,我才刚刚二十岁,是个诵律者(实习牧师),有次奉命去因布图,结果路上遇到一群强盗。眼看就要被杀掉,结果就在这时候,有个女孩从旁路过,顺手把所有的强盗都杀了,救了我一命。”

“艾弥薇的母亲?”

琼恩自然已经猜到那个女孩的身份,但还是抱着确认的心情问了句。大主教点了点头,“是啊,不过当时她也只是个小姑娘,和现在的艾弥薇差不多大吧。嗯,也是一样的美丽呢,灿烂的金发,深碧色的眼睛,就像天使一样。”

“然后呢?”琼恩问。

“然后就各走各的路了。”

“没有发生点什么吗?”

“你以为会发生什么呢?”大主教反问。

“……没什么。”

大主教哈哈一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琼恩,不过很可惜,我没有你那样的好运气——不,应该是说,我没有你那样的勇气。当时我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像个无礼的笨蛋一样,连声道谢都没说呢。”

“十几年后,又是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再次遇见她。当然了,她早已经不记得我了,”大主教缓缓说,“她当时有孕在身,被散提尔堡的人追杀,我救了她。然后,依然是各走各的路,不过有所进步的是,我终于知道了她的名字——准确地说,是知道了姓氏。”

“艾弥薇完全继承了她母亲的容貌,所以我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就知道她的来历;再听到她的姓氏,就更加确定无疑了。当时我把她带回来的时候,因为她是巴尔的女儿,教会里很多人反对,但都被我压了下去——坦白地说,我算是以权谋私吧。幸好事实证明我做对了。”

“艾弥薇是我所见过的最优秀的少女,她非常努力,而且拥有着我无法想象的超卓天赋,十三岁就通过试炼,成为圣武士,在教会一千五百年的历史上,这是绝无仅有的,不但是空前,我相信也是绝后。她将来的成就,就算是圣卡缪尔女士也未必能够与之比拟,”大主教说,他的语气虽然平静,却还是透着隐隐的自豪,仿佛老师看见自己的学生功成名就,“她确实是天生的圣武士,聪明、机变、冷静、果决、从不后悔、永不放弃,每一个认识她的人,都会为她所震慑,惊叹她的美丽和力量,以及和年龄完全不相称的心智成熟。但却很少有人会去想:说到底,她其实还只是个孩子。”

“是的,”琼恩说,“她确实是那种光芒耀眼的存在,让人不由自主就会忽视她的年龄。”

“但是,这里有一个问题。”

“什么?”

“所有能够成为圣武士的人,都必然是完成了自己的‘源论’,否则的话,就不可能通过最终试炼,无法回答出神明的问题。所谓‘源论’,即是自己之所以是自己的凭依和基础,公平契约、等价交换、意识自治,这便是艾弥薇的源论,她也因此通过试炼,成为圣武士。但是,这其实还是不够的,艾弥薇的源论里,还缺少了最重要的一样东西。”

“缺少什么?”琼恩不禁问。

“快乐。”

“……”

这个答案实在有些出乎琼恩的意料之外,但仔细品味的话,似乎又蕴含着某种难以描述的哲理。“只有自己快乐的人,才会让别人快乐;只有自己幸福的人,才能让世界幸福。所以不快乐的人,就不配做圣武士;不幸福的人,就没资格成为英雄,”大主教说,“这是圣卡缪尔女士的名言哪。”

因为她自己是快乐和幸福的吧……

“然而艾弥薇并不快乐,”大主教叹息,“我每天都能见到她,却从没有见她开心地笑过,一次也没有。从这点来说,她或许并不能算是真正合格的圣武士吧,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她的记忆里,有太多太多的黑暗和冰冷,有太多太多的鲜血和死亡,这些东西重重包裹着她,沉沉淹没着她,将她浸透其中。她唯一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的心灵封闭起来,阻隔了侵蚀,同时也放弃了希望。没有希望,也就不会有快乐。这算不上坚强,或者说,这其实是一种脆弱,但是,”他叹了口气,“她毕竟只是个孩子。”

“我想帮助她从过去真正走出来,我知道这是很难的事情,需要漫长的时间。但是自从和你在一起之后,她的状态就开始改变了,”大主教说,“她比以前开朗了很多,笑容也比以前多了很多,她现在真的很快乐,眉宇间的高兴,眼神中的喜悦,心里面那份满得仿佛要溢出来的幸福,就连我这个老头子都能清楚地感觉到。她会经常在我面前说起你,不止一次,是很多次。我能看得出来,她真的喜欢你。坦白地说,我都有些嫉妒,甚至觉得很失落,但是每一次,当我看见她那高高兴兴的样子,当我看见她提起你时的灿烂笑容,我就发自内心地、真诚地希望:你能够让她幸福和快乐。也正因为这样,所以我对艾弥薇说,有机会的话,让我见见你吧。因为我实在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男孩子,能够让艾弥薇动心呢,我想,那一定是一位和她一样优秀的少年吧。”

“但是,你让我有一些失望啊,琼恩。”

大主教毫不客气地说,他的神色变得严厉起来,和此前的温和判若两人,“有些事情,艾弥薇不会和我说,但我还是能够知道一点。我并不是想干涉年轻人的感情问题,我也无意于指责他人的私生活,说到底,你和艾弥薇之间的事情,你们自己才有权力去管,外人无权置喙——但是,我确实是非常非常的失望。”

仅仅是“失望”吗?不,更准确地说,其实是“愤怒”吧。

琼恩沉默着,一言不发。

“艾弥薇是个非常单纯的女孩子,这是她的初恋,我想,对于每个女孩子来说,初恋的时光都是最美好的吧,”大主教说,“在你怀里,她获得了久违的温暖,在你身边,她第一次感觉到了快乐。这份温暖和快乐,让她迷恋着你,舍不得放弃,舍不得离开,所以她愿意容忍,愿意妥协,甚至愿意放弃那份少女应有的矜持和骄傲。她不想惹你生气,不想让你为难,不想逼迫你做选择,宁愿自己来承担。而你把这一切当做理所当然,得寸进尺——所以,我现在很想做一件事情。你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琼恩摇头。

“想揍你。”大主教说,然后一拳砸在他的脸上。

第三十五节男人的谈话

咔嚓!

琼恩没料到大主教说动手就动手,猝不及防之下,脸上已经重重挨了一拳。脆生生的骨裂声清晰无比地传入耳朵,震得大脑一阵阵晕眩,鼻梁好像被打断了,突如其来的剧痛让眼泪都流了出来。模模糊糊的视线中,隐约只看见一大团黑影正朝自己高速运动,他下意识地想往后退,却忘了自己是坐在沙发上,后面就是厚重的靠背,根本无从闪避。大主教一步踏上前,伸手抓住巫师长袍的领口,硬生生将他提了起来。

“痛吗?”大主教冷冷地问。

琼恩没有回答,事实上任何一个被揪着衣领提起来、双脚悬空的人都没法回答,因为连呼吸都快透不过来了。大主教也压根没期待回答,话音未落,他已经又是一拳,重重轰在琼恩的腹部。

翻江倒海般的冲击,几乎让琼恩当场窒息过去,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他并不是第一次挨打,这两年游历各地,每到一处都免不了砍人以及被人砍,大大小小算起来,也能说是身经百战了,负伤挂彩是常事——但大多都是被法术轰,被刀剑砍,像这样拳拳到肉的体验,那还真是第一次。

更要命的是,他还完全没有半点还手之力。眼看大主教的第三拳就要砸出——幸好就在这时,救星终于出现了。

“你们……在干嘛呢?”

端着餐盘的金发少女,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看着客厅里发生的暴力场面,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自己才离开片刻,大主教就和男友打起来……难道是传说中的一言不合拔刀相向?他们两个平时都不是这么热血的人啊。

“哦,没事,”大主教轻松地说,顺手一推,把琼恩扔回到沙发中,“这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谈话,你就不用管了。”

梅菲斯看看大主教,又看看正坐在沙发中咳嗽喘气的琼恩,“嗯”了一声,当真就不再追问半句。她走进来,将餐盘放在茶几上,然后坐在琼恩身旁,轻轻捶着他的背,让他顺过气来。“没事吧?”少女柔声问。

“还好。”

琼恩回答,声音有些闷闷的,因为脸上上挨的那一下当真不轻,虽然鼻梁没塌,但血却流了出来。少女去拿了湿毛巾过来,仔细替他把脸擦干净,接着释放了治疗术。因为是瘀伤,不像刀剑创口,神术的治疗效果也不是很明显,只是先阻住流血,脸上的青肿依旧还在,需要慢慢消褪。

梅菲斯端来的餐盘中,摆着三个晶莹剔透的水晶杯,盛满了深绿色的冰激凌,透着甜丝丝的清香,旁边是三柄勺子。大主教拿起其中一杯,悠然自得地开始品尝,“太甜了点,”他抱怨,“今天怎么放这么多糖?”

“他喜欢甜食。”少女解释。

“还没出嫁就这么替他着想,”大主教嘴里叼着勺子,含含糊糊地说,“以后会被他欺负的啊。”

“那我也欺负他。”

少女骄傲地说着,拿起一杯冰激凌,插上勺子,递到琼恩手中。“尝尝看,”她说,“我用你教我的方法做的,里面还加了碧星花粉,很甜的。”

“嗯。”

确实很甜,而且有种沁人心脾的清香,很像绿茶,但又没有那种轻微的涩味。梅菲斯自己也拿起一杯品尝起来,一时间房间里静悄悄的,谁都没有说话,也没人再提刚才的事情,仿佛从没发生过一般。过了大约五分钟,大主教放下冰激凌。“琼恩,”他仿佛漫不经心地随口问,“有兴趣加入我们神殿么?”

“啊?”

琼恩当场怔住了,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他怎么说也是阴魂城的人,莎尔的信徒(其实已经算是半个选民),大主教这么做……未免有些失礼吧。

“夜女士的教义,和你并不相合,”大主教解释,“虽然如今的情形是人一出生,便随父母家庭确立信仰,但其实更多是名义上的信仰罢了。年龄增长,阅历加深,有了自己的主见想法,重新选择信仰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听艾弥薇说,你对律法一道,很有些独到的看法呢。”

这个么,倒也是没错,毕竟前世学的是法律,做的是律师,侵淫此道十年,有什么成就不敢说,至少算是谙熟。虽说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很多具体问题无法简单地类比套用,但本质上的道理其实还是相通的,而且仅以纯技术角度而论,地球世界的法律,学理之完备、构架之精巧、体例之明晰、语言之严密,胜过这个世界的律法十倍,差不多就是地球欧洲中世纪和现代社会的差距。琼恩和梅菲斯在一起的时候,一个曾经的律师,一个现在的圣武士,恰好都通晓法律,自然会经常谈起。琼恩的很多说法,在梅菲斯当时看来都是莫名其妙,不知所谓,但事后仔细想起来,却也往往不无道理。

“律法么,我确实是有些兴趣,但也只是私人兴趣而已,”琼恩婉言推脱,“而且我是个巫师,没打算改行做牧师。”

大主教刚才是问琼恩有没有兴趣“加入神殿”,而不是“加入教会”,这是两个概念。教会的含义更广泛,只要是信徒,都可以算是教会成员,而神殿则要狭义得多,加入神殿,意思便是成为神职人员,就像大主教或者梅菲斯这样。琼恩从来对神明、宗教这些事情不感兴趣,既懒得改信,更不想还变成职业神棍……

“神职人员并不一定就是牧师。”大主教说。

“难道是做圣武士?”琼恩开玩笑,“那我倒可以考虑,能和艾弥薇做同行,听起来也不错。”

大主教一笑,“圣武士不行,我没这个权力任命。牧师倒是可以,‘制法者’以下,我都能一言而决,但你大概也没兴趣。所以,皈依者如何?”

“皈依者?”琼恩怔了怔,他没听过这东西,转脸看向梅菲斯,发现少女也有些惊讶的模样。“魔法女神教会的一种神职人员位阶,专门为巫师所设,”她眉头微皱,“大主教,我们是没有皈依者这个位阶的吧。”

“以前没有,不等于以后没有嘛,”大主教说,“我一直在考虑学习魔法女神的教会,也设一个皈依者——或者类似——的位阶。前天阿鲁曼大主教过来,我和他谈起过这个事情,他也认为有此必要。”

阿鲁曼大主教,全名海克罗丝·阿鲁曼,乃是深水城教区的最高领袖,也是目前全大陆提尔教会的最高阶圣武士。一项主张,已经有两大教区的领袖赞同,那差不多就即将是事实了。坦白地说,这个想法不错,长久以来,巫师和教会的关系都普遍不佳,就算不是敌对,也谈不上多么融洽,也就是魔法女神这种神祇,信徒中的巫师比例实在太高,所以才特别弄出“皈依者”这种位阶来。面对已经到来的大动荡(第四纪),本着兼收并蓄,扩大统一战线的主旨,教会授予巫师以“皈依者”这种类似于荣誉头衔的身份,确实是有益无害之举。据大主教说,如果成为“皈依者”,便有相当于高级牧师的身份,可以获得相当多的权利。

可惜琼恩对宗教方面实在是兴趣缺缺,更不想多惹麻烦,最终还是谢绝了对方的好意。大主教虽然主动提议,却也似乎并没有十分认真,更像是随口一说,见琼恩拒绝,也就罢了,不再提及,转而谈论其他话题。

“对了,大主教,”梅菲斯从口袋里掏出骨杖和戒指,放在餐盘边,“大长老对它们进行了分析,证实那个苍白领主是萨玛斯特的手下,不过未必是奉命而来,更有可能是私仇——他是乌梅城的耐诺家族成员。”

“希望如此,”大主教摇摇头,“但我的预感告诉我,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可是,萨玛斯特不可能真的打算进攻塔瑟谷吧,”梅菲斯说,“在没有打败阴影谷和弓谷之前,这么做完全是自寻死路。”

“道理是如此,但龙巫教主本来就是个疯子,他到底会做出什么事情,谁也没法预测。而且他也未必是要攻打塔瑟谷,可能另有图谋也说不准。”

“另有图谋?”

“嗯,”大主教点点头,“萨玛斯特的举动,非常之令人不解啊。他占据了提凡顿,摆出压迫阴影谷的架势,却又不急于进军,反而派遣部下四处活动,高谷、迷雾谷、深林谷、弓谷,还有我们这里,近期都有亡灵出没的消息。我担忧他这次并非单纯地为复仇而来,而是有更大更危险的计划。”

“更大更危险的计划?”梅菲斯想了想,“龙狂吗?”

“或许吧——对了,说到龙狂我倒想了起来,你最近去看过‘冰虹’吗?”

少女一怔,“没有,怎么了?”

“上次希欧去了一趟,说它好像有点状态不对,我比较担心,有空的话,你去看看它吧,它也就和你还能相处得来,别人根本连洞都不让进。”

“好的,我知道了。”

这种教会内部的事务,琼恩完全没有任何发言的余地,只是坐在旁边陪着,十分无聊。好在谈话并没有继续多久,“打扰您休息了,大主教,”少女躬身,“如果没别的事情,我们就先告辞了。”

“嗯,我也正好该去神殿了,一起走吧。”

三人一起出了门,在院子口正要告别,一位中年牧师匆匆忙忙地走过来,朝大主教施了一礼。“欣布女士来了,她希望能够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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