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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爱纪-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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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太精明,绝不愿意做损害自己利益的事情。
人生一样样的,要算计的清清楚楚,聪明到没意思。
当晚,陆时城带着书回了东山。
医院里,几个教授夫人一同过来看云昭,云怀秋不知怎么拒绝,见了人,根本抬不起头来。整个学校,都知道后勤那退休老头的孙女儿给人当小三闹到学校。
和教授夫人煲了汤,又做些云昭之前去家里做客爱吃的小点心,同几人到了病房,气氛凝滞,云昭脸白了一瞬。
目光分明闪躲,羞愧得没地方可逃。
几人看得一阵唏嘘,简单寒暄,很快出来。
“爷爷,您别让人来看我了。”云昭在几人走后,哭了,她噙着泪又把脑袋耷拉了下去,五官被心里那头叫难堪的小兽撞到变形。
没想到,付冬阳紧跟出现,不请自来。云昭彻底慌了,更是无地自容觉得自己比小丑还要小丑,做了很坏的事情,全都暴露无遗。
脸色惨白得像暗。黑。童话里要滴出血。
“我不是来看你笑话的。”付冬阳支开老人后,低声说,“既然不能重来,就往前看,自溺自伤是没用的。”
只是几句话,句句像甩巴掌。
“对不起……”云昭两手死死攥紧了被子。
她坐床沿,穿着可爱的小袜子,两只脚垂下来,袜子和裤子间露出一小截白皙的细腿,像断掉连不起来的人生。和同学们本来并肩而行的人生,歪掉了。
“跟我?不需要。”付冬阳看她半死不活的样子,阴暗地想,为什么自己会有一丝亢奋?
“我也不跟你灌鸡汤,说现实,学你是继续得上,顶着压力那也是必然。要么忍,要么滚,我在中盛学到的就是这个,其实,咱们才是一类人不是吗?你爷爷只有你一个亲人,为了他,你也得咬牙撑下去。”
云昭枯萎在床上,不是这张床,而是和陆时城亦幻亦真极致欢愉的那张床,她眼泪流得更汹涌。
“付冬阳,谢谢你还愿意跟我说这些……”
付冬阳心里不屑一顾,他变得坚硬,倒绝非全然因为曾经被云昭劈腿提分手。也许,天性如此,只是彻底脱离了象牙塔之后,他更熟稔这个社会的规则。
来之前,他见了岑子墨一面。果然,当他吐出云昭这个名字,岑子墨停顿一下,随后无所谓笑:
“这么快就全校知道了?”
这种笑容,他太熟悉了,对,就是那种阶层特有的把人黑了害了不过一笑而过的没心没肺,不是说小孩子的没心没肺,是成年人作恶的没心没肺。
他不得不承认,有时候,生活确实很狗血。
思绪收回,付冬阳套她的话,他想知道岑子墨的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是做什么的?”
云昭不愿意提陆时城:“我不知道。”
付冬阳嘴角不由露出嘲讽的笑,他掩饰了:“你连他做什么的都不知道?”
“做生意,可具体做什么生意我不清楚。”云昭的声音和心一样荒凉,钉在那不动。
“那你知道他什么?你不会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吧?”
云昭摇头:“别问了,求你,别问了。”她抬头看付冬阳的脸,又是羞愧,她在对大度包容还愿意好言好语的人不耐烦吗?
“他叫陆时城。”云昭像是弥补,念这个名字,像第一夜粘湿的私密处一样禁忌又下贱,满嘴砂石。
“哪个陆时城?”付冬阳脱口而出,愣住了。
电光火石之间,他随后就判断出来了是哪个陆时城。怎么会呢?
“你认识他?”云昭脸上的表情醒过来,她惶恐地说。
付冬阳强压着剧烈的心跳:“中盛的CEO叫陆时城,是他吗?”
多么难堪的场景,云昭僵硬地看看他,一时死寂,她的声音烫起来:“不管他是谁,和我都没关系了。”
医院住的让人不踏实,付冬阳走后她的话又重新变得很少很少,抱着膝,望窗子发呆仔细回想付冬阳那几句话。
可是一想到回学校,云昭腿软。
头上不知不觉冒了层虚汗。
医院每天都把住院开销单子打出来,送到病房,云昭坐卧不安,她不能再住下去了。可一个人偷偷跑窗口问,却得知余额很大。
老人甚至报了警,因为不知道谁给缴的费。派出所哭笑不得,把人劝回来。
秋风萧萧,云昭裹了裹外套,慢吞吞往回走。
陆时城来了医院,看到她,两人隔得不远。她在风中楚楚的,无意间,一眼瞧见了陆时城。
云昭脑子里轰鸣一声,她呼吸顿停,他是初见时的模样看起来优雅有序,一开口,是动听的声线。
“昭昭。”陆时城居然喊她名字,云昭反胃,她转身就走走得很快,没几步,拖鞋掉了,没能跟住脚。
陆时城赶上来,把鞋捡起,把还急着要走的云昭拦住,蹲下攥紧她脚踝,给塞进去。
云昭没动,只是在他穿好之后松开的一刹,一脚蹬开拖鞋,他碰过的,她嫌脏。
忽然就充满了锐利的攻击性,那张脸,依旧纯情漂亮地不像话,生气的时候,也显得可爱。
他立刻被她挑起火,抬眸看她,慢慢站了起来:“我们谈谈。”
云昭不愿意大庭广众之下跟他有任何牵扯,她不再出声,拿掉另一只鞋,只穿着袜子往自己的病房走。
他却跟着。
云昭终于忍无可忍,红着眼,回头看了看他,流下露珠般的眼泪:“你是中盛的陆时城吗?”
陆时城略微诧异,他顿了顿,说:“是。”
她真傻,从没有想过去调查他的身家背景,他不说的,她就很小心不去碰。难怪,她无意的措辞也会冒犯到他,是啊,有那么多的钱,任谁都要先怀疑怀疑对方是不是冲自己的钱。
这点,他只是没说,连骗也作不得了。云昭没有恨意,只觉悲哀,她不知道世界可以是这个样子的。
“我一直想和你说说话,你把我拉黑了,电话也不通,我们……”陆时城太扎眼,杵在这儿难免被来往的人注视,他声音压的更低,“昭昭,我们可以谈谈吗?”
云昭害怕地看看他:这个人,到底为什么要害自己?他还想怎么害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他偏偏挑中了自己?
不,她没资本跟他甩脸或者闹僵,云昭往大楼的边角走了几步,陆时城果然还跟着她。
“陆先生,您的钱我会还的。我不知道到底哪里得罪了您,我知道,”她想起自己没有选择报警的那一次,眼泪断了线,“我没能力跟您斗,我已经这样了,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好吗?”
她比那天还要无助,连生气的权力也被剥夺。
穷人是没有资格生气的。他是中盛的主人,云昭再一次真实感受到沉沉的绝望。
陆时城静静凝视她的眉目,这么近,近到一伸手就可以揽入怀中,还是想吻她。
他喉结动了动,克制自己:“云昭,我一直都很喜欢和你相处……”
云昭惊惧地摇头:“不,我不要你喜欢我,你不要再来找我,求你不要再来找我行不行?”
陆时城寒了脸,他双手插兜,强压住情绪说:“我不要你怕我。”眉头随即皱起,“我来找你,是因为我想见你想和你好好沟通,学校的事情,我已经开始想办法解决,你能听我把话说清楚吗?”
云昭的脸色不知不觉变得又是那种病态的白,她说:“条件呢?你是想让我继续给你当情人是吗?等玩腻了,随手丢弃,就像我爸爸妈妈当年,不想要我了,把我丢垃圾桶根本不会担心我死活,你也是对吧?”
她一动不动,人安安静静的模样,唯有晶莹的两行泪缓缓淌下。
陆时城心头重重一跳,呼吸顿停,抬眸和她对视。
是的,他没办法否认自己的卑鄙和腐败,想让她做自己的情人。陆时城莫名喜欢情人这个称谓,有情之人,才能称作情人。婚姻是什么?妻子又是什么?他不愿意去深思,不值得。
可他从一开始,就背叛了婚姻,结婚那一刻,也背叛了云昭,至少在陆时城看来事情就是这样的。他喜欢纯粹的东西,比如,纯粹地只爱慕云昭一人。
所以,他只能再一次次选择跟所有的女人不走心,忽略婚姻本身。
“我想对你好,也愿意对你好,没人逼我,”他突然发觉自己一点都不想伤害云昭,却更不肯伤害自己,“是不是只有我离婚,你才会答应我?”
第037章
云昭离满二十岁很近,她以为, 陆时城看到自己心底那片斑斓色彩的世界。他的话语被包装, 那么美,她也以为自己破解话语的密码, 其实是他破解了她。
而他,还要继续用话语来破解。
云昭抬头静静看着他,好像还笑了一下,问:“你会离婚吗?”她眼睛不眨, 想要知道浸淫于调情游刃有余的男人是否回避, 那也许是一种模板。
混血模特、音乐学院的钢琴女孩, 无数个他手到擒来的工具, 当然, 还有我,云昭这样想。
陆时城身上有种生冷的老练:“婚姻对我来说, 是虚无的,我从没有纳入过自己真正生活的世界……”
“你只想着你自己,”云昭戳破他,“你不会, 因为我对于你来说只是个新鲜还没腻的小东西,你从来没想过我要怎么办, 我还在读书,要怎么回到学校里继续安之若素地当你的情人?”
冷风一过,空气里满是萧条的味道,A市的秋寒来得猛烈。
云昭小腿上起了鸡皮疙瘩, 她只穿一条病号裤,两只脚隔着袜子也觉得凉。
“我不会跟你在一起,无论你离不离婚。”她很清楚地告诉他。
陆时城却看着她抖把风衣脱下,给人披上,算准她会挣扎一把揽紧了她,云昭被迫踮脚,两人离得极近。
陆时城想起她软的手拥着自己的腰,深深迎合他的时刻,他心里涌动着柔情和欲望,气息不定:
“我可以给你东山的房子,如果你喜欢车,我可以给你买车,奢侈品喜欢吗?我也可以给你买。”
他真拙,先前怎么清新脱俗勾引她的都忘了。这个时候,倒满嘴提钱,明知道她不会要。
云昭觉得更冷了,她动不了,陆时城似乎想勒死她,太阳穴那被一股强劲的愤怒顶得突突跳:
“昭昭,你不能说不爱我就不爱我了,你不能这么耍我。”
他失智了?这是在逼着她做第三者吗?云昭强忍着铺天盖地的羞辱感,脸色嫣红,气哭了,手攥成拳使劲拍打他胸口:
“陆时城,你太坏了,你一定把我毁完才罢手吗?你凭什么?你有钱有势欺侮我没有爸爸妈妈……”
她哭得直抖,身子往下坠贴着冰凉的墙面缓缓蹲下,把脸埋进膝盖压住哭声。
天地广阔,云昭不知道自己现在能往哪里逃,这个男人,不打算放过她。
她缩成小小的一团,陆时城看着,眉头不觉拧得极深心里翻涌着一阵阵的难受,他已经很多年没这么难受过了,很突兀。
“你别哭,云昭,你别这么哭。”陆时城想法把她扶肩抱起来,察觉到她又在抗拒,只好松手,怕闹到像那天把人刺激到晕厥。
怎么这么爱哭呢?陆时城不知道一个女孩子的眼泪可以这样多,但她哭,哭成这样,让他郁躁竟有点手足无措。
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他忽然感到心悸,像心脏漏跳一拍。
先这样吧,她病未痊愈,陆时城按下还想抱她的冲动,怎么回事,那双绣着花边的素色袜子看起来也是如此可怜可爱?
整个人弱不禁风,让人更想摧毁,也更想保护,陆时城迷恋云昭带给自己的矛盾。
“好,我先走,你不要哭了。”他把手帕给她,云昭没接,抽抽搭搭躲开,她看向别处,手指擦着眼泪痛苦说:
“你不要再来找我,我真的不想再见你。”
一刹那,他那双总带着若有若无忧伤的眼睛一下变得阴鸷,薄唇紧抿,这个他是不会答应的。
因为他想见她,陆时城同样不能接受原有的步调被打断的节奏。
“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陆时城把她丢开的风衣重新裹住她,“站在这等我几分钟,不许跑,如果你跑了,我会天天来找你。”
云昭相信他做的出,没有走开,五分钟后陆时城出现在她眼前,手里拿着饭盒。
他神情变淡,像戴好镌刻规整的面具:“上回,你说喜欢吃黑椒牛排,可能没有刚做出口感好,胡椒酱汁单放的。”
云昭愣了下,他在做什么?把自己当小孩子,做顿好吃的打发就可以了?她没说话,抱过饭盒,确定陆时城说完这些话真的走了,直到他消失在棕榈树后,她才转身疾步朝病房奔,像躲瘟疫。
走到门口,她毫不犹豫把饭盒扔进了垃圾桶。
还有他的风衣。
这一切,被折回来的站在棕榈树下的陆时城尽收眼底,他只穿件衬衫。
他再一次体验到了久违的想给,却落空的刺痛感,同时,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自尊受损。
十七年后,还是这样,每当他决定是否真正去做一件事时,对面就只剩了空气。
陆时城阴晴不定地驱车回了总部,不过,一路上,他控制好了情绪。出现在总部时,和往常别无二致。
进了办公室,上半年证券公司营业绩排名情况的报刊已经摆放整齐,陆时城松了松领带,坐下来,专注看自家各项业务的数据,重点关注了科创板申报方面。
而最近,房地产无疑迎来自己的小阳春,岑家的金达上品在炒作“地王”,背后的输血管自然是中盛银行和中盛信托。
夕阳渐沉,陆时城对于和岑子墨没有联系并且没有回家这件事,丝毫不关心,但扮恩爱,还是要扮一下的。
去之前,回东山拿了件外套。晚风大,他书房窗户还开着,进来时,果然有书被吹得哗啦哗啦作响。
随手合上,一行娟秀小字闪进眼帘:
但愿我是,你的夏季,当夏季的日子插翅飞去。
一颗心顿时强有力地咚咚跳起,是云昭,他认出她的字迹,尽管他见的不多,偶尔在图纸上看到她的字。
落款日期是八月。
这是她什么时候偷偷写的呢?也没有告诉自己,陆时城不由莞尔,一个人低首看半晌:云昭给他留了句艾米丽。狄金森的诗,美好如梦。
眼前,便是个少女披着她美丽蓬松的长发,眨着明亮的眼,间或抬首,发片刻呆,继续埋首咬着笔杆写下这诗句。
他的手指,轻轻摩擦过这些字迹,最终合上,放到了床头。
再见到岑子墨,两人居然都很平静,没有争吵。岑子墨懒懒窝在他的副驾驶玩手机,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而陆时城,更是一句话都没有。
他的心,依旧被那一行字占据。还有枕头上,沾着几根长发显然是云昭的。一切真的似梦,她突然闯入,就这么结束了,怎么想都不甘心他不能让她跑掉……
到了岑家,两夫妻正对着新得的一副画咂摸。见两人进来,岑父笑说:“时城,你来得正好,这有幅真品你来品夺品夺。”
陆家收藏丰富,陆君同生前是这方面的行家,眼睛毒,不过倒不如说是家学渊源。陆时城不如他老子,多半是在国外读书的过儿,但也涉猎,岑父显然很信任自己的女婿,两人索性进了书房。
“哎,你手上怎么了?”岑母眼尖,一眼瞧见闺女身上不对劲儿的地方,岑子墨笑,故意朝刚转身的陆时城那儿瞥一眼,狗男人,无动于衷地就离开了现场。
向来如此,每次回家,男人们聚在一起谈男人们感兴趣的事,她和母亲,则是闲扯。
“怎么回事儿?”岑母心疼地捞起胳膊,正要细究,她后悔穿了件袖长八分的真丝衬衫撒娇地一搂母亲,“嗨,那天不长眼的实习生撞了我一下,顶拐角去了,疼死我!”
岑母半信半疑看着她,岑子墨最擅长打哈哈,倾下身,拈了块水果递嘴里。
书房里,陆时城用了岳父泡的上好大红袍茶,泉水讲究,器皿讲究,功夫又下得到位,口感极品。
他对岳父的附庸风雅向来看破不点破,这几年,茶艺倒真的长进。不过,对于传统名人字画,陆时城没有祖父父亲的功底,不愿信口开河,寥寥几句过去,还是更愿意谈今天的正事。
“A市的调控在那摆着,上面清楚的很,我觉得这件事适可而止,地价炒得太离谱不是什么好事,您觉得呢?”他淡淡的,岑父意味深长笑看他:
“时城,什么时候你对挣钱不感兴趣了?这么谨慎?”
陆时城略笑笑,他翘起腿,低首在茶香的氤氲里缓缓说,“今年上半年,土地市场的全国溢价率平均比去年高了百分之二十八,您说呢?”
“不打紧,这倒正是缺口,趁政策没亮黄牌。”岑父老谋深算的样子,精光藏在眼眸深处,一闪而已。
陆时城却说:“中盛可以给金达上品贷款融资,但有额度。那种把五亿地价拍成十亿的做法,中盛银行不会在后头堆钱。”
他极为敏锐,第一绝不会做违法的事情,第二则总在政策落实下来就要规避风险。
岑父挑眉,看着眼前语气平淡但说一不二很难被改变心意的女婿,并未坚持,只若无其事说道:“这么大的城市,出个一块两块地王,影响不了整个楼市的。”
确实是,但陆时城没有要被银保监会拿来杀鸡儆猴的准备。
外面,两个女人也终于谈到正事,岑子墨总是走神,目光空空,整个人特别不在状态。
岑母看着她,忍不住问:“你和时城,是不是闹别扭了?”
而且很严重,自己的女儿自己最清楚,除了陆时城,世界上没有什么事能让岑大小姐烦心。
放在平时,岑子墨也就笑嘻嘻给胡乱带过去。这次,却难得沉默了。她没听见母亲的问话。
“子墨,是不是时城外面有人了?”
岑子墨倏地被蛰,旋即一笑:“他一直都有人的呀,您又不是不知道。”
岑母拉下脸,拽她起来,岑子墨一直躺沙发玩手机,有一搭没一搭应付着母亲的话。
“干嘛呀!正舒服着呢!”她不耐地又倒下去。
“你这孩子,怎么那么没心肝呢,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他在外头养情妇了吗?”岑母够直接,岑子墨被亲妈噎了一把,终于坐起。
“我告诉你,在外面玩归玩,可他陆时城要在外面养小女人绝对不行,”岑母正色说,“你俩没孩子,到时万一外头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给他弄出儿子来,吃亏的还是你!”
儿子?岑子墨心头狠狠一跳,脸色顿时变得沉郁。
她烦躁地把抱枕踢开,冷笑说:“生啊,生的出让他生啊!”
“你闭嘴,看你三四十的人了还这么缺心眼,我跟你说正经的!”岑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又心疼她,握住她手,“你跟我说,是不是陆时城在外头真养人了?”
“养了又能怎么样,您告诉我,咱们家是能把陆家怎么着?”岑子墨提到这事,眼睛里开始冒火。
知女莫若母,终于,在岑母的谆谆追问下,岑子墨把如何发现小三存在并找张思露到学校的事情前后简单跟母亲说了。
“傻孩子,”岑母听得又怒又叹,“你怎么能露面去做这个事?”
“什么?难道您也觉得我做错了?我是他老婆,我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男人被抢?”岑子墨委屈得红了眼,一脸怒色,失望地瞪着母亲。
岑母连忙抚慰,揉揉她肩头,说:“别急,妈不是怪你,只是你这策略不对,你这么做只能把男人推的更远,一巴掌还牵累了人思露,陆时城见人被打了,也只能更厌恶你。”
“我又没想打!”
“行了行了,打就打了吧,”岑母沉吟着,“这事得讲究策略,我记得,你跟我提过陆晓那丫头吧。”
母女俩忽然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
之前,岑子墨在母亲面前抱怨过陆晓小小年纪明目张胆勾引男人……她怎么把陆晓给忘了呢?那个小坏种可就在A大。
“您的意思是?”岑子墨需要再确定下。
岑母微微一笑,点她额头:“现成的人,你不会用,那小丫头片子不是省油的灯,你亲自下场不嫌丢份儿?”
那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弥漫开来。
岑子墨顿时来了精神,她往母亲身边一凑,又娇媚笑了:“妈,您给我传授传授经验呗?”
第038章
一个车厢里都是岑子墨的香水味儿。陆时城开着车,神情淡薄, 有种对世界冷漠又激情的交织矛盾。火焰之下, 是苦味。
“跟我爸谈的还愉快吗?”岑子墨问,生意上的事情她基本不关心, 当然,关心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嗯。”
“时城,我们要个孩子吧。”岑子墨轻描淡写就把这句话抛出来了。
陆时城眉头都没皱一下。
“我们也都老大不小了,你觉得, 咱妈会希望你丁克吗?”她甜蜜蜜地转过脸, 盯着他。
事到如今, 她是怎么会这么自信还敢跟他提要孩子的?
陆时城心中厌烦, 没接话。
“陆时城!”岑子墨忽然去抢他的方向盘, 这个疯女人……陆时城明显感觉到车子偏移了路线,他用胳膊肘捣开她, 停好车,车钥匙塞进她手里:
“你自己开车回去。”
“你干什么!你要把我丢马路边吗?!”岑子墨愤怒地把车钥匙砸他脸上,陆时城头一偏,钥匙还是擦着颧骨过去了, 微疼。
下一秒,岑子墨把包也砸了过来。
她觉得自己终于被他逼成了泼妇。
陆时城迅速下车, 不想跟她拉扯。没想到,身后紧跟一声巨响,岑子墨铁了心要跟他杠。
离家前,岑母苦口婆心刚教育完她装也要装出宽宏大量来, 这是上策。很不幸,岑子墨的火气还是被陆时城准确无误地勾出来了,凭什么,她好言好语和他说话,他却把自己丢下!
“岑子墨,我不想和你吵架,听着,不要让我越来越觉得你难以忍受。”他转过身,冷冷说,随后掏出手机想给司机电话,再一想,索性到对面去拦出租车。
陆时城迈着长腿,过人行道,走得很快,到了路对面和妻子隔着川流不息的车辆和闪烁的霓虹。
然后,岑子墨眼睁睁看着他坐进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师傅,去东山别墅。”他说了一声,想想,又改口,“去附院吧。”
城市迷离,两旁辉煌的建筑物不断倒退,陆时城开了点窗,冷风灌进来,他闭了闭眼,那种想要分开逃离的冲动再度涌上心头。
医院门口有卖烤地瓜的,香气四溢,陆时城腹中空空,他站在摊位前想拿手机扫码,却发现屏幕黑了。
没电了。
钱夹也不在。
东西都在车里,陆时城只好抱歉地跟老板说:“不好意思,我不买了。”
一转身,前面有个窈窕的身影长发如瀑在慢慢走着。陆时城心跳了下,是云昭,他眼睛里闪烁着欣喜的光芒,随即对老板说:“等我一下,我要这个。”
快步上前,他伸手轻拍了下她肩膀:“昭昭。”
毫不见外,陆时城的脸皮厚得惊人。
可回头的一张脸,写满了茫然,却随即冲他露出一个热情的微笑:“有事吗?帅哥?”
一直以来,陆时城走在街上被搭讪的几率都很高,他很失望,略笑笑:“抱歉,认错人了。”
是啊,她这个时候怎么会在路上乱跑?
然而,等他上楼想到病房外转一圈,却发现,病床上换了人。问了护士,得知云昭是天黑后走的,第二天一早再过来办出院手续。
陆时城眉头微蹙,很快明了,她没有办法白天回A大只能选择这个时间。那么,以后呢?要如何面对学校的人言怎么重返课堂?
他第一次想很多很多,一个人坐医院充了会儿电目光沉沉:这个局面,不是他想要的。
一路忐忑,等出租车载着云昭到了A大职工楼下,云昭后背湿透了。她选择很晚的时间点回来,避免在楼梯见到熟人。
医院不能成为她永远的避风港。
原来,见不得光见不得人就是这种感觉。云昭心慌气短,祖父开门的一瞬,熟悉的灯光打过来,看到豆豆对着她使劲摇尾巴。
“豆豆……”她蹲下,搂住自己家的小土狗眼泪出来了。
还是豆豆好,云昭想,小狗不会对她有任何偏见和歧视。
“爷爷,那个钱警察同志能帮我们调查到吗?”她想起这件事,忧心忡忡,是他吗?除了他,云昭想不到别人。
长了那样一双眼睛的人,居然是个骗子。他和自己的过往种种,声音、吻、还有无尽的缠绵。云昭跌跌撞撞地想,她手指发颤,按下一个个数字。
人都说经历痛苦便会成长,不,痛苦对于人生来说并没有任何高尚的意义,就是痛苦而已。
活着仿佛死了的人。
医院外,司机在附近等陆时城,他出来时手机铃响,低头一看,立刻收了步子:
“昭昭,你……”
“医院的钱是你交的吗?”云昭语气很冷,打断他,陆时城心跳很重,云昭的声音变得陌生可关联着两人,这种感觉正是他需要的。
“不是。”他默了片刻,斟酌回答,可下一秒那头就挂了电话,生生逼着他不得不把想好的措辞咽回去。
陆时城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尽管有预料,他攥着手机好半天沉默在原地。这些年,都是他冷酷拒绝别人,从来一段关系的结束与否都是他说了算。
如今,他栽小姑娘手里,这让人极不痛快。
他不得不花时间来消化这样一个事实,云昭是来真的,要分手,并且不会贪恋他一分钱。
每段关系,他都开销不薄,是分手费,也是封口费。但云昭不需要,她连他的钱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这种感觉熟悉,陆时城想起来了,十七年前,他最爱的姑娘一分钱都没花他的。
第二天,先锋的工作人员给陆时城打来电话,有他的快递,来自同城。
他在电话里让对方拆开看。
“陆总,是一个女士手链和一个zippo打火机。”
陆时城挂上电话,心口发闷,领带扯了两下,还不够,他面无表情忽然把手机狠狠摔在了地上。
她敢这么羞辱他。
碰上卢笑笑过来送文件,敲了敲门,听见一声低沉的“进来”,脚下踩到他手机。
小心捡起,屏住呼吸悄悄打量陆时城神色,他没说话,接过文件,缓缓深呼一口气,低首看了。
卢笑笑笔直地站在旁边,不知过多久,陆时城把笔放下,扫她一眼,皱眉说:
“今天穿的这是什么?你今年是五十岁了吗?”
她一愣,中盛的dress code多达30页,长袖衬衫是一年四季必备,再热,也没人穿短袖乱晃。西装只有领奖时才一套纯黑,平时以深灰和藏青为主。但风控是中后台部门,不像前台是公司门面需要格外光鲜亮丽,所以,总体来说又低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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