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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王]岁月如歌-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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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莲二饶有兴致地围着榴槤看,笑着说:「我吃过榴槤布甸,就是没尝过新鲜的,试试看亦无防。」
他们两个说着,就动起手来要开榴槤吃。我是想逃的,却被他们拉住了,只好呆在一边忍受着那恶臭。他们像是野人一样,用手就直接吃上了,恶心得不行。更令人难以忍受的,是莲二拉住了我,贞治一把将榴槤塞进我的口中。
回到课室时,所有同学都拚命地远离我们三个人。
久而久之,不知道甚么时候开始,连我都开始会吃榴槤。
三年级时,贞治和莲二的数据式双打已经开发得像模象样,而且还在不断改良中,可以想象他们今年还会继续称霸全国大赛初小级别的双打组。我真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还一直对网球保持热情,都确定了会得冠军的事,明明就是很无趣。算了,大概大部分的人都会有自己的怪癖,就当这是他们的怪癖好了。
我还没取得冠军,今年自然亦是要参赛的。妈妈已经对我彻底失望,不再管我做甚么了。除了考试不合格会仍然被她骂以外,她不再逼我去参加课外活动。只要晚饭时我在餐桌上出现,她亦不再理会我放学后的去向。多出的时间,我会去练网球,保持每天练习两个小时。周末练完网球,我就会宅在房里睡觉。其实我亦不一定睡得着,不过单是百无聊赖地倒在床上的感觉,就已经让我感到非常幸福。
睡饱吃,吃饱睡,我过着很多人都梦寐以求的猪样生活。
我家有人脉,就算我是个白痴,他们都有本事将我塞进中学。他们或许还没有本事将我一直保送到名牌大学,不过到那个时候我亦成年了,读不读亦是我自己决定的。家里的资产早有分配,除了长子会占大份以继承家业外,其他孩子都可以得到至少两套房子和一个铺位,还有现金和少许股票。我早就说了我是衣食无忧的,我根本用不着读书去求出身。
作为一只猪,我是不合格的,因为主人想宰我的时候,我不让宰。
妈妈沉寂了一段时间后,她又爆发了。事缘我因为常常外出打网球,皮肤晒成又黑又干的样子,妈妈看着碍眼,开始干涉我打网球的事,一直在吵。又一天的晚上,妈妈又在吵闹的时候,刚好爸爸罕有地回来了。妈妈指着我,直骂爸爸不好好管教我导致我成了这个鬼样子。爸爸被她摔盘子的声音烦得不行,呼了妈妈一巴掌。
我瞟了爸爸一眼。
打女人,贱男人。
妈妈当然再是大吵特吵了。
两位姐姐抱着弟弟站在一旁,大姐亦分出一只手来牵着我。我们五个早已懂得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暂避,连家里的佣人亦避了出屋子。老实说,他们两个这样吵亦真不怕嗓子痛,厉害。不过有这高分贝,他们将来破产时可以去试试当歌唱家。
他们在吵,我们五个当他们在唱歌。
吵到最后,爸爸终于提出离婚了,妈妈又一改先前的泼辣模样,哀求爸爸改变心意。要我说,离了更好,妈妈本身就是富家千金,她没必要受爸爸的气。
吵了这么多年,孩子还一直生,大人真是复杂。
我耸耸肩。
大概午夜的时候,大姐带着我们先上房间睡觉了──我们明天还要上学的。
第二天清晨,我们意外地收到父母要离婚的消息。原来,终于真的要离了。剩下来的,就是抚养权的问题,因为我们五姐弟都还没成年。父母一边在吵着要争我们的抚养权,却是一个提着行李箱要回娘家,一个身穿整齐的名牌西服又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最后只剩下孩子和一屋子的佣人。
除了两个尚在读幼稚园的弟弟不懂事外,我们三姐妹没一个人关心我们的抚养权花落谁家。反正亦没差。
依旧上学去。
离婚的事,尤其是涉及财产再分配的问题,是很复杂的,没个几年根本就理不完,现在担心这些事还为时太早。倒是这座大宅由于两个主人都不在,形成权力真空,我得以继续打网球。
暑假来临时,亦是全国少年网球大赛的开始,我今年稍有进步,踏入了半准决赛。这跟我是三年级生、在初小组中有一定优势有关。贞治和莲二更不用说了,他们自是天下无敌,真正的难题是在升上高小组后的下一年度。如果他们以最小年级的身份都再次取得冠军,那他们就真的是天下无敌了。
我依然以全科六十分的成绩,顺利渡过三年级。生活真的是愈发没趣,不是读书就是玩,亦不知道这状况是不是会一直维持到地球毁灭的那一天。
寒假里我和贞治、莲二打网球时,贞治忽然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脸上发青得犹如中了剧毒。
「贞治!」莲二马上飞扑过去,抱着贞治。
「…莲…二…」贞治的一只手,抖啊抖的伸向莲二。
我亦走过去,截了一下贞治的肚子,「吃坏了吧。」
「……」贞治不说话。
莲二额角的青筋又跑了出来,「贞治!你是不是又胡乱将东西混在一起吃了?」
「…………我!」贞治突然跳起来,一个箭步冲向附近的丛林。
附近没有洗手间,真的难为你了啊贞治,就当作为大自然贡献肥料吧。
看来干汁的开发,道路阻且长。
我用手指截了截莲二,「去打球。」
莲二望了望贞治隐没的位置,捂着脸点了点头。
贞治吃坏肚子亦不是第一次了,但这次好像有点严重,我和莲二都打了一场,他还是未出来。我和莲二相顾无言。
「你去。」我率先打破僵局。
「……我借了功课给你抄。」莲二不肯屈服。
「施恩莫望报。」莲二,恃恩相胁是不对的。
「得人恩果千年记。」他还是顽强抵抗。
我决定发大招,「我是女生你是男生。」我不要看贞治没穿裤子的样子,你们相亲相爱该你去看。
「……」莲二一噎,最终还是他踏进丛林,开始寻找贞治之旅。
两分钟后,莲二背着奄奄一息的贞治出来。看来,贞治这次是真的病得不轻。
我让莲二放下贞治,抽出小手帕帮贞治抹抹头上的冷汗,「打电话叫救护车。」
莲二默默地望了我一眼。
我默默地拿出自己的手机。我不应该怀疑莲二的智商的,他不先叫救护车当然是因为这里是山边,没信号。
莲二、贞治,你们选的好地方。
「……」莲二望了望我。
「……」我亦望了望莲二。
「啊~~~~」惨叫中的贞治。
还是莲二再次背起了贞治,我则是脖子上挂一个、两边肩头各一个的背起三个网球袋,在莲二的身后托着贞治的屁股,三个人像球一样跌跌撞撞地滚下山去。来到路边,看医院亦不远了,莲二咬咬牙,索性将贞治背到急症室。医护人员见状,以为贞治濒死,连忙推来病床将他送入医院。
两个小时后,化验报告出了──他果然只是吃坏了肚子。
「莲二,」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我面无表情地拍了拍还在抽筋的双腿,「下次贞治再乱吃东西,让他去死好了。」
「不行,」坐在我旁边,双手双腿都在抽筋的莲二抿了抿唇,「让他活着受罪比较好,就这样死掉,太便宜他了。」
我点点头,「还是你行,无毒不丈夫。」
「谬赞。」
「莲二,」我瞟了他一眼,「我记得丛林里没水。」
他的脸色开始发青,「真弓,你想说甚么?」
「我想说,贞治上完大号没洗手。」
我们对视了一会儿,然后双双冲去洗手间洗手。
贞治没甚么事,不过还需要住院一晚,我和莲二亦就先走了,莲二先陪我去等公交车回家。我们晃着小短腿坐在车站的长椅上时,他问道:「你家最近是不是发生了甚么事?」
我拉了拉背包肩带,「我知道报纸上有卖我家的离婚争产案。你想问就问,不用遮遮掩掩的莲姬。」
他咬了咬牙,「你再这样叫我我就不理你了。」
「哦。」原来莲二亦会玩「我不理你了~」的游戏。
「你怎么办?」
「没怎么办,该是我的家产一块钱都不会少的。爷爷真有先见之明,早就定下了孩子一出生就先分家产的规矩。爸爸、妈妈再争亦不关我们的事。」
「谁问你这个了?」他无奈地摇摇头,「我是问你抚养权的问题。」
「我以为家产比较重要。」
「真弓!」
「不用气,我会这么说是因为以我家的环境,无论我跟哪个,到头来都只会是佣人带孩子而已,所以没分别。」我拍拍莲二的肩,「所以,没必要担心我的。」
他抿抿唇,一副不豫的样子。
「他们离婚了其实对我更好。」我打了个呵欠。今天真的是很累,眼看着天色渐暗,一辆又一辆的车子在面前飞驰而过,我的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
莲二拍了拍我的头,「不要总是在说刻薄的话。」
我又打了一个呵欠,眼角开始冒出困倦的泪水。
「眯一会儿吧,」他顺了顺我打结的长发,「有车的时候我再叫你。」
我点点头,歪着脖子靠在莲二肩上睡了。
我没说的是,莲二的身上有一股子汗臭味。
这个不能说,说了莲二会发飙。我现在没能量跟他打嘴仗。
等下次再说。
升上四年级,日子还是一样地飘。惟一的不同是家中再没有妈妈的吼叫声。大姐升上了初三,要预备考高中了;二姐今年刚刚升上初一;四弟今年升上小一;五弟还在幼稚园里挣扎。
爸爸和妈妈,真的很能生。
话说回来,我今年在网球上的努力要再加把劲了,不能再偷懒。升上高小组的第一年,几乎是预见着我随后两年的成绩,我不希望太难看。我说过我要得冠军,我就一定会得的。于是,我连平日学校里的课都逃掉了,跑去练习网球。没关系的,学校就算想找我的家长投诉,亦找不着人。
莲二和贞治很不满意我的态度,整天就在啰嗦我。我就说了读书对我没用的笨蛋。可惜他们坚持读书有用论,死逼着我上学。所以,一星期里我亦会有两、三天出现在学校的,尽管亦不过是在睡觉。老师这种生物,你硬是不理他,其实他亦没你办法。
况且只要我依然合格,我家一定会想尽办法不让学校留我的班。
除了强抢民女一项我是力有不逮外,我亦可以算是个小小的二世祖。
「真弓!你今天又不来上课!」下午时,莲二跑来了山边网球场敲我的头。
「你到底想怎么样了?」贞治亦挡在我面前,很严肃地瞪我。
「没想怎么样。」
被他们扯着耳朵骂了一通,我们又开始今天的对练。
我已经可以在他们手上稳拿下两局,幸运的话,可以逼和的。
这一年,莲二和贞治夺下了高小组的双打冠军,我则是成为高小组女单的季军,始终未能打进决赛。
这就是我们三个人四年的小学同窗生涯。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没有莲姬的日子
我是记得《网王》里莲二转学这一段的,但这不代表我可以容忍那个眯眯眼妹妹头变态数据男真的一个招呼都不打,就这样消失掉。来了这个世界快十年,我是第一次生气。贞治最近都没精打采,像雕谢了的狗尾巴花一样,常常躲窗边看着蓝天,思念着远方的莲姬。
贞治常去的那间网球俱乐部,帮他找了一个新的双打搭档。好笑。搭挡这回事,不是可以由别人硬塞过来的。贞治试了几次后,就拒绝了这个新搭档,并决定直到找到新的合适搭挡前,都不再参加双打比赛。我觉得这亦没甚么不好,贞治不需要勉强自己的,不喜欢做的,那就别做好了,又不会死人的。又不是真正的不打双打会死星人。
不过他并没放弃网球,仍然在坚持练习。我想了想,亦决定继续打下去,至少要打到拿下冠军桂冠为止。
少了一个人啰嗦我,我亦就没那么勤去上学。贞治已经学会放学后自己跑来后山找我。过了几个月,失去另一半的贞治总算是回魂,又开始他那些愈来愈奇怪的爱好。大概是受了刺激了吧。
「拿开。」一天,我面无表情地拿着网球拍,挡在自己身前。
「真弓,请不要以貌取虫。它含有丰富的蛋白质……」贞治拿着一条蚯蚓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我瞟了他一眼,「请不要告诉我你想吃掉它。」
贞治一手蚯蚓,一手笔记本,「蚯蚓在一些地方是可以成为美食的,就像……」
我放下网球拍,上前一手抢了贞治手上的蚯蚓,然后扔进了他的嘴巴,再一手按着他的头顶、一手掐着他的下巴,啪的一声将他的嘴合上。
「…………!」贞治手上的笔记本瞬间滑落到地上,然后双手掐着喉咙在挣扎。
「不用怕,那条东西已经让你弄死了,不会蠕动令你窒息而死的。」我抱起球拍,蹲在地上看贞治挣扎,「它含有丰富的蛋白质,请慢用。」
「……你……」十分钟后,贞治青着脸问道:「你竟然不怕虫!这…这不合逻辑。」
我瞟了他一眼,「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打倒我,实在是太天真了,干贞治。」
贞治的脸青了又红,红了又紫,刹是好看。
「你的脸色异于常人,可能是中毒了。」
贞治默默地望了我一眼,然后捂着嘴飞奔而去。隔天,他告诉我他蹲了三个小时的洗手间。我下次应该先将虫子洗干净再丢进去的,害贞治拉肚子,真不好意思。
贞活今年没有参加任何比赛,而我死命地练网球的结果,是我在这一年取得了小学组女单的亚军。还差一步,亦只剩下一次的机会。输了决赛的这一天,贞治请我去吃汉堡包。我们又晃着腿在快餐店里咬着包时,总觉得缺了一份沙拉。我去多买了一份沙拉,然后放在一个空位子上,再抽了三枝饮管插在沙拉上,权当是三柱清香。
贞治望了望沙拉,然后果断地扭过头,只当它不存在。他问我:「有没有觉得不甘心?」
「没有。」
「不开心呢?」
「也没有。」不过是一条汗水加天份的公式,我再努力算一下就是,没必要不开心,亦没必要不甘心。
「我就知道。」
「贞治,」我擦擦嘴巴,又擦擦眼睛,「下年你参加比赛吧,单打亦行。」
「为什么要叫我去?你不是根本不想理网球的事吗?」贞治拍下我擦眼睛的手,递给我他的小手帕。青绿色的手帕,真没品味。
「你头上的刺都没精神地雕谢了箭猪头。」贞治在网球场上比较开心,那就还是去打的好。
「……真弓,你就不能不叫我箭猪头?」
「可以叫凤梨头。」
「…………」他抽了一阵子的嘴角,才续道:「是了,你家现在怎么样?」
「家产的官司刚告一段落,爸爸、妈妈的离婚手续亦已经办好,现在只差抚养权问题。不过,我想最后还是会判给爸爸的。毕竟妈妈是个女人,如果她要再嫁,带着五个孩子,不方便的,我看她打到最后,觉得烦够了爸爸,她就会对抚养权放手。我亦和姐姐、弟弟商量好,法庭如果来问我们的意愿,我们就回答说我们五个不分开就好。」
「但要你爸爸带五个孩子,我怎么觉得好像不太现实?」
「不会是他带的。」不是多请佣人,就会是将我们丢给祖父母,「不说这些了,很麻烦。我前几天看见你在收集初中的资料。」
「嗯,下学期就要递申请表,六年级就要去面试,是时候去看资料了。」
「哦。」
「我打算选私立青春学园。」贞治微微一笑,「我看它的学制很自由,而且网球部亦算是出名,又在我家附近,所以,应该就它了。」
「哦。」
「别只应一声,你到底有没有看过资料?」
「没有。以我成绩,亦轮不到我挑学校,直接等家里安排算了。」
「借口,有心挑学校的就拜托你认真考试。」
「不要。」
性格偏向认真的贞治很看不惯我的样子,站起来,又是用笔记本拍了拍我的头。
「你妒忌我家比你有钱有势。」我淡定地拍下贞治的手,「放心,我不怪你。」
「行了,你再放我毒箭我亦听惯了。」贞治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我瞟了他一眼,「是吗,没眼怪。」
贞治额角的青筋瞬间跳起,「……我只是戴了眼镜。」
「戴眼镜戴到完全看不见眼睛,不是真的近视太深,就一定是个眼睛不能曝光的变态。当然,不排除是没眼怪转世。」
贞治打开手提电脑,在上面按了又按,「没眼怪……网上没这个资料!」
「你竟然真的去查没眼怪是甚么,白痴。」
真抱歉,毒箭亦是可以进化的,没那么容易免疫。
又是一年的秋季旅行时,贞治问我要不要去。我默默地瞟了他一眼,然后又扭过头去。六年小学六年旅行,都是拿着个小餐盒在野外喂蚊子,闷死人。不过,倒是有不少傻孩子喜欢去。
「去。」
「不去。」
「去。」
我索性伏在石头上,不理他。
「最多我背你。」
「……」
「……帮你做一个月的功课。」贞治咬咬牙,快要喷出一口血的样子。
「成交。」贞治坚持到这个地步倒是少有。算了,不跟他争了。
旅行那天,我在众人奇异的目光下将自己的包挂在了他的脖子上,尽情压榨贞治的劳动力。我倒是想让他真的背我,但我更怕他会摔死我。乘着旅行车,一大清早的,我们五年级的学生就向着富山县出发。
我打个呵欠,头一歪就在车上睡了。
「醒醒,真弓。」
我擦了擦眼睛。
「我们到了。」他背着我们的袋子,一手牵着我下车,「真弓,」他小声地在我的耳边道,「待会儿老师说完话后,你静静地跟着我一起溜。」
我瞟了他一眼,「我不要跟贞治私奔。」他一没金子二没房子三没样子,不要。
他牵着我的手,青筋冒起。「我跟同学已经打好了招呼,他们会给我们打掩护的。只要在集合前回来,老师是不会发现的。」
我点点头,没再说话。不知道贞治到底在打甚么算盘。希望不要再跟那些奇怪的东西有关就好了。老师一说完话、开始分组解散时,贞治压着我的脑袋,两个人偷偷摸摸地溜走了。
贞治拿出一张地图,带着我在街道上左转转、右绕绕的,终于来到一座海洋博物馆。进去以后,他带我直奔某一个场区。里面黑漆漆的一片,惟有中间的水池中泛起了星星蓝光。
很漂亮。
我眨眨眼睛,走近水池边,看见晶莹的蓝色光点在水池里飘啊飘、闪啊闪,让人像是处身于梦幻的世界。
「这是富山县的莹鱿,是神秘的发光生物。本来是在深海生活的,不过春天时它们会游上海岸。」贞治走到我的身边,托了一下眼镜,「现在时间不对,只能带你来博物馆看了。」
走得太近,我看见蓝光的真身是一条条的墨鱼后,顿时没趣地撇撇嘴。贞治就是喜欢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白痴,不是神秘的发光生物。这种现象叫做生物发光,跟萤火虫的原理是一样。它们是靠身体的某一器官和共生细菌产生化学作用,所以才发光的。深海中很多生物都可以做到这一点,主要作用是诱敌、求偶、通讯等,详情你自己回去查。再告诉你一点,它们发出的光大多数是蓝色和绿色,其他的颜色比较少见。这是因为光里的蓝色波长最长,可达至较深水的地方,绿色次之。在海底下其他颜色的波长很难反射出来,会呈现黑色的,所以蓝色是海洋生物发光中最常见的颜色。波长的问题亦是大海是蓝色的原因。」
「……」贞治一脸备受打击地看着我,「我的数据……竟然比你的还要不完全!」
「数据你的头,这叫做知识。无知。」我拍拍贞治的刺猬头,「下年度开学的那一天,跟我逃课。」
「……我不要跟真弓私奔。」
大人有大量,不记小人过。「逃,还是不逃?」
「好。」贞治顿了顿,然后乖乖地点头。
开学是春天的季节,我就麻烦一点,跟他这个白痴去看看真正在海岸边的莹鱿好了。难得他花心思哄我,我做人亦不可以太傲骄。
而且,站在海岸远看梦幻的蓝光,总比在博物馆里清楚地看见一条条长很丑的鱿鱼,要开心得多。
但是,由东京到富山县,自己乘车的话来回好像是在四个小时以上。算了,交通问题就丢给贞治想好了。
宅一宅,时光飞逝。
我终于升上六年级。贞治已经递了中学申请表,没有任何疑问,是青学。我那边的抚养权问题已经闹得差不多,妈妈亦如预期般开始撤退。我没递申请表,因为还不知道未来我们五姐弟会在哪里生活,所以可以先缓一下再说,省得到时候又要转学,那就更麻烦了。
我升哪里都是走后门的路,没有按时递申请表,不是任何问题。大姐就比较惨,她下一年要高考,如果我们真的不跟爸爸在东京住,在高三转学,对她的影响很大。或许,还是忍一忍爸爸,在东京住的好,反正他肯定在东京大宅外有房子的。二姐倒是跟我一样,等着尘埃落定后才报高中。
还有就是,我终于在升上六年级的寒假里打败了贞治。不能说是稳赢,两场里我大概还是要输上一场的。不过进步还是很明显,看来我今年的状态不错,汗水亦流得差不多了。如果我是打了五年还拿不到冠军的人,我从一开始就不会答应贞治和莲姬的约定。
六年级的第一学期里,我由早到晚都在练习,连学校考试都没去。我不要自己有任何失约的可能性。一直打到暑假时,我已经可以稳赢贞治。这是自然的,他的状态不算好,转打单打亦不过是一年的事。而且为了升学的事,亦暂时减少了练习。我一直以来的体能训练渐渐出现成效,配合我向来擅长的技巧,取得胜利,一点都不出奇。
女单的冠军,很顺利地掉进我的口袋。
任务完成。
比赛完结后的黄昏,我呆在附近的一条小桥上,打着呵欠等待去了给我买冰棒的贞治。冠军奖杯被我放了在地上,我一手撑在桥栏上托腮,一手绕着奖牌的带子,转啊转的。咚的一声,失手将奖牌掉进底下的小涧。我探头看看,正想说算了的时候,忽然听到贞治的声音。
「真弓!」贞治冲过来将冰棒塞进我的手里,然后又哒哒哒地跑到桥下,弯着腰去捞。
我走到涧边,道:「贞治,算了。」
「不行,这是你这五年来的努力换来的!」贞治转过头来,「莲二还没有看过。」
小朋友,你狠。
我自己叼了一根冰棒,然后走进涧中,将另一根塞进贞治的嘴里。
「捞吧。」我瞟了他一眼,开始苦命地捞奖牌。早知道就不倚在桥边了。
过了一阵子,贞治叫道:「我找到了!」水珠被他亦扯出水面,在日落中映成绚丽的光点。贞治这个傻小子,笑到牙齿都让我看到了。
「贞治,」我将冰棒的木签子晃了晃,「我将奖牌给你。」
「哎?」
「放心,奖杯会留给眯眯眼的。」
「哦,那谢谢你了!」
「擦擦吧,」我拍了一下他的头,「眼镜都湿了。」
「嗯!」贞治拿下了眼镜,露出传说中的眼睛。
「贞治。」
「甚么?」
「我觉得眯眯眼和你都有仇家。」
「……啥?」他突然一个后退,警惕地看着我,「你又想说甚么?」
「我想说,」我瞟了他一眼,「眯眯眼睁开眼睛、你摘下眼镜,就都可以顺利乔装,不用怕仇人找到你们。」
「……真弓!」
其实贞治不戴那副神奇眼镜,还是挺可爱的,眼睛又大又有神。但大概又是动漫的通病,人物总是有怪癖缠身。像贞治,就死活要配这种眼镜。
真可怜。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连榴槤也失落后
「真弓,」在书房里,爸爸慈爱地望着我,「你的成绩比你的大姐、甚至是二姐,都差太多了。」
我点点头。大姐很能干,二姐……某些时候能干,两个弟弟正正常常,只有我在水平以下。
「你知道,我和妈妈离婚了吧?」
我点点头。你们吵的时候全家都在,我想不知道都难。其实,他想说甚么麻烦爽快点,我一点都不想装乖小孩杵在书房。
「你要知道,离婚只是爸爸和妈妈两个人的事,我们还是很爱你们的……」
爱请别只用嘴巴说,我有眼睛的。
「爸爸,你可以直接一点。」你不直接说,我这猪脑子听不明白。
他用拳头掩了掩嘴,轻咳了一声,「我想送你去寄宿学校。」
「你争抚养权的时候答应了不分开我们五个的。大姐快要升上大学,二姐可以照顾弟弟,我又被送去寄宿学校──算盘打得真好。」你一点责任都不用负。
「真弓!有你这样跟爸爸说话的吗!」
再跟你说话我就是笨蛋。
我坐在地上,拿出手机,「大姐,我被欺负。」我祭出大招──召唤。
不够一分钟,大姐来到书房。爸爸瞪我,我摊摊手。你以为我很想跟你住吗,姐姐和弟弟在而已。
经历了一番激烈的交流,爸爸坚持要送我进寄宿学校管教,如果不是,就将我们五个一起送回祖父母那里,让老人家管教。我说过了,大姐快要高考,这个时候转校不好,所以我想了想,还是我屈服算了。
如果不是我自己本身不好,爸爸亦找不到理由送我走的。所以算了,反正家里有大姐、二姐在,弟弟们没关系的,十个后母都害不到他们身上。
懒归懒,请别以为我们平家三姐妹都是傻的。傻跟懒之间并没有等号。
爸爸会这样处理我们,显然是要再婚了。好像听说,妈妈亦是。
我耸耸肩,大人真是复杂。
幸好我生前,不,是上辈子,还是个学生,还差那么一点点才踏进社会。
小学毕业那天,我和贞治拍过照后,我就向他挥手道别。
「真弓,寄宿的事真的改不了?」贞治托了一下眼镜。
「嗯,是圣罗丝女子中学。」我蹲下来,从背包里掏出一个榴槤,「送你,毕业礼物。」
「……」他又托了托眼镜,「谢谢。」他亦蹲下来,从背包里掏出一只小熊卡通的布口罩,「送给你,毕业礼物。」
我望了望口罩。贞治,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说甚么。
他笑了起来,「到了新学校,自己当心。」他揉了揉我的头。
我摆摆手,「行了,啰嗦。」
青山依旧,绿水长流,箭猪头,我们就此别过。
只寄望将来你长大了、摘下眼镜之时,我不会不认得你。
回家让佣人收拾好行李,我就被送去圣罗丝女子中学。学校说是有新生活动,让我们早点入学。我肯定又是甚么破冰游戏、介绍自己甚么的。我百无聊赖地坐在行李箱上等车子驶过来时,九岁的四弟和八岁的五弟走过来,各亲了一下我的脸颊。
「再见三姐姐。」
我瞟了他们一眼,然后伸手扯了扯他们的脸颊,「男孩子不要用叠字,没点男生样。还有,小小年纪就玩亲亲不学好,小心变成爸爸的样子。」
「……三姐姐,」四弟扯开我的手,「谁变成爸爸啦?说话真恶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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