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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天骄-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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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来的伙计,拿了两片金叶子,把一句药粉洒入菜中,木来店伙计对付白吃白喝的客人,都有一套应付办法,菜盘中如真有一只死了的苍蝇,他们会一口吞下去,告诉你那是一片炸焦的菊花,香得很。而这个上菜的店小二不敢尝试鱼汤,不是嫌苍蝇嗯心,而是怕菜中的毒药,喝口鱼汤,可能要老命,所以,他宁可叩头出血,泄露阴谋,也不敢喝下鱼汤。”

“几个小郎中呢?一路行来,除了那赶车的,都未再见过,”飞云子道:“他们才真正的辛苦,应该当面谢他们一声。”

“一路上未遇暗算,老郎中还认为慕容世家已撤消了监视,想不到他们到了地头上才动手,不是六郎细心,监视着厨房,楼外楼就是我们断魂所在,诸位想想看,这是为了甚么原因?”

“是一个警告讯息,他们已不能忍受我们紧咬不放的追踪行动!”天衣大师道:“这里距姑苏慕容世家不远,怕我们找上门去。”

“也可能在这里留下了一些破绽,怕我们找出甚么线索,”知机子道:“我相信三位老人家在这里清醒了一阵,他们就在这里布置大批高手,准备把我们放倒在这里了。”

“那就放开手大干一场,这段时间太沉闷了。”飞云子道:“真刀真枪拼上了,血溅五步,尸横街头,用不着再找甚么理由借口,就可以调动人手,直捣慕容世家了。”

但闻蓬然一声,似是有物坠地。

江豪反应最快,站起身子,一个大转身,人已转出厅门。

飞云子像一只离弦弩箭,笔直的射出了大瞧。

天衣大师袍袖拂动,原姿末变,人如御风一般,飘出了庶门。

知机子暗暗谊道:“大和尚果然是功力精深!”

三个人动作都快,几乎是人接人的落入庭院,但也只能看到事件的结果,一个灰衣人双手握拳,伏地而卧。

江豪、飞云子都停身在五尺左右处,天衣大师站在七八尺外,在无法判定这个人是生是死之前,三个人都怀着很深的戒心,‘一步倒’迷药太霸道,不给人反抗的机会。

“三郎!”知机子快步奔上去,扶起灰衣人,一探鼻息,早已气绝而逝。

“是你八位小郎中的一个?”飞云子蹲下身子,查看灰衣人的伤势,人被扶起后,口中一股浓浓的血水,缓缓由嘴角涌了出来。

“好狠的一掌。”知机子撕开灰衣人背上短衫,立刻见到一个黑色的掌印,指痕宛然。

“是铁沙掌,”江画道:“而且,发掌人的火候相当深厚。”

“不错,掌落取命,内俯肝症全遭震碎,”天衣大师道:“那一掌含蕴的内力,也把他尸体送入庭院,所以,他没机会呼喊出声。”

“奇怪呀!一般人受此重击,都会本能的张开嘴巴,”飞云子道:“三郎却紧闭了嘴巴,显然是用他最后一口元气咬紧牙关,强忍着血涌喉间之苦,为甚么?”

知机子心中一动,右手捏开了小郎中的牙关,大口的鲜血,夹杂碎裂的内脏泉涌而出,果如飞云子所言,小郎中是在用力累咬牙关。

只见大滩的鲜血中,有一个小小的圆圈。

江豪端来一盆清水,漂洗一番,发觉是一块丝织的绢布。

“是龙道长的道袍内襟,”飞云子取在手中,仔细端详了一阵,道:“不会错,武当门中,只有龙道长一人的袍襟是由丝绢制成,以示对他的尊崇,这上面应该有……”

是的,应该传示些甚么?只是翻来转去,找不出任何一点线索。

“可惜二一郎已死,”知机子道:“如是他还活着,说出经过,也许能够给道兄一些鞘助。”

飞云子没有回答,只是把手中一块织绢不停倒来转去,全神贯注,仔细查看。

江豪蹲下身子,办开了三郎紧握的左手。

不错,手中也有东西,是半粒檀木念珠。

“掌门人的念珠!”天衣大师急蹲身躯,取过半粒念珠,端详一阵,叹道:“这是千年老檀木雕琢而成,坚如铁石,大师兄以大力金刚指把它捏成两半,必有所示!”说着,仔细在半粒念珠上查看起来。

晚霞洵烂,夕阳西出,一抹余晖照射在天衣大师的脸上,清楚地看到他双目中光芒如电,注射在手中半粒念珠上面。

知机子着到了,江豪也看到了,心中大感震骇,暗忖:老和尚的目光,有如实物投射出光焰,难道眼神也能伤人不成?

突闻天衣大师叹息一声,双手一阵搓揉,半粒念珠化作碎粉。

“老郎中,你收了几个徒弟?”天衣大师道:“放他们回家走吧!”

“八个弟子都是无家可归的人,”知机子道:“谁肯把孩子交给一个算命、卜卦、卖野菜的郎中呢?这些孩子,都是孤儿,有的住在孤儿院中,有的流浪街头,老郎中把他们收入门下,传授武功,也教他们一些谋生之术,当然,我也经过了一番观察,资质不好的,我不会收,日前我觉得三郎印堂晦暗,已叫他躲一躲的,想不到他贪功急进,竟然有七八天没有和我见面,终于落了个杀身之祸。”

“老郎中,他们离开,能不能自谋生路?”天衣大师道:“有没有一个地方,可以让他们安身立命?”

“他们跟我时间最少的,也有六年左右了,应该已有自谋生活的能力,只是这些年来一道跟我在码头上、城市中打滚,少了教画,有点顽劣成性,大错不犯,小错不断,要他们规规矩短的各安生计,老郎中可不敢夸口……”

“师父说得是,我们已习于露宿街头的生活。”木门呀然而开,两个十五六岁、身着灰色裤树的年轻人并肩走了进来,道:“暖被过床的日子,也过不惯了。”一面说,一面走近尸体,双双跪下,接道:“三哥,我们看到你破人一掌理中后背,被打得飞入庭院中,可是我们没有办法救你,来人武功高过我们太多,所以,也不能拦击他,替你报仇,三哥,我们没用,我们对不起你。”

“六郎、七部,你们做得对,师父没有白教你们一”知机子道:“明知非敌,自寻死路,就死得十分不值了。起来,见过大师、道长和江三公子。”

两个灰衣少年站起身子,和天衣大师等见了礼,道:“三哥机智过人,也十分勇敢,这几天很少和我们见面,一定是在进行一项十分危险的工作……”

“是的,一件很危险的工作,也有了非凡的成就。”天衣大师道:“六郎……

“晚进在,”左首一个灰衣少年一躬身,道:“大师有甚么吩咐?”

“在楼外楼的大酒店中,你救了我们一次,”天衣大师道:“我们都欠你一份情。由现在开始,用不着你们帮忙了。老郎中生性疏赖,大概是按着你们入门先后排名……”

“不错,这样好记呀!”知机子道:“由大郎排到八郎,叫起来顺口,听起来清楚。”

“知机子在江湖上名头峰亮,”江画道:“但你老前辈真实的姓名,却很少有人知道。”

“老郎中姓黄,他们八位也跟着姓卖了。”

“师父,老禅师不让我们再追随师父,”黄七郎道:“可是,我们已逐渐摸清楚对方的行动法则,工作虽然危险,但如我们小心一些,相信可以应付。”

“不行,由现在开始,已展开了杀戮的对决:“天衣大师道:“他们会出动大批的刀客、剑手,你们很机警,是一流的探索高手,但自衍的力旦很薄弱,老郎中也没有认真传授你们武功,一旦出现刀来剑往的局面,你们就不宜夹在中间,那是白送上一条性命。”

知机子道:“大和尚说得对,你们散了吧!”

“师父,我们不怕死,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师父养了我们七八年,”黄六郎道:“现在,该是我们报答师父的时候了。”

“这不是报答,是白白送死,”天衣大师道:“你们真有报答师父的用心,就该躲起来,苦练武功。”

“到哪里练?谁又肯教我们?”黄七郎道:“我们都是流浪街头的孤儿,除了跟着师父走码头外,我们无处可去。”

“回金陵去,去找一位白姑娘,就说天衣和尚、飞云子和江三公子要你们去的。”老郎中手指代笔,就地画出了钟山密林茅舍,接道:“找到你们几个师兄弟,分散上路,有几个能回金陵,和尚不敢妄言,但越快越好,在慕容世家的杀手还未包出此地之前,才有走脱的机会。”

知机子已了然天衣大师在那半粒念珠上,瞧出了一些玄机,急急接道:“快些走,通知大郎等五个人,分批上路,一批遇上截杀,另一批不许救援,走脱一个是一个,白姑娘肯收你们,就投入白鸽门吧!他们的易容、遁术,才是江湖上第一流的技艺。”

看师父说得神色俱厉,六郎、七郎也觉得事态严重了,跪在师父面前叩个头,起身就走。

天衣大师仰天吁一口气,道:“但愿几位小郎中能逃过此劫,我佛保佑,我佛保佑……”

但闻飞云子沉群说道:“看懂了,看懂了……”

“看懂了就说出来呀!”知机子道:“龙道长是一位大智者,定有反败为胜的指示。”

“不是反败为胜的高招,”燕云子道:“是要我们逃命。”

“逃到哪画,回武当或是少林?”江豪道:“其实,这里距离洞庭盟最近,诸位如不嫌弃,先到敝盟去,集中敝盟高手,以拒强敌,再通知少林、武当派人支持,集中三处高手,至少也可以和他们放手一战。”

“龙道长的留示中刚好相反,他要我们立刻躲起来,”飞云子道:“也指明了我们一个躲避的去处。”

此时,夜幕已垂,天色已到了掌灯时分。

天衣大师点点头,道:“敝掌门也这么吩咐,而且,还不准我们通报回去,那会促成江湖一场大劫杀提前发动,而且,我们的胜算不大。”

飞云子道:“龙道长也这么说,只是卖掌门说得更详尽些,龙道长表达的重点是,要我们找一个人……”

天衣大师突然摇手,阻止飞云子说下去,道:“黄三郎取得念珠、丝绢,证明了他是个非常了不起的孩子,对我们少林、武当、洞庭盟,都有很大的恩德,不能让他曝尸庭院,把他埋了吧!”

三个人动手挖坑,埋好了三郎尸体,如机子急急说道:“和尚、道士太刺眼,快生换了衣服上路。”

“走不了啦!这地方已被包田,至少要打过这一架,才能离开,”天衣大师放低了声音。道:“何况,孩子们走得不远,留在这里,吸引着他们的注意力,也许他们想不到孩子们已走!”

飞云子点点头,道:“既然被围上了,只好开一次杀戒了!”

江豪道:“那是说玩命的东西全要用了,江豪的子母梭尚未在江湖霭过,也许因家父不屑施用暗器,但晚辈末学后进,一旦遇上高手,力有不敌,只好施用暗器了。”

知机子暗忖:确没听说过江总寨主用过暗器,子母梭就算内藏花样,但遇上了真正高手,只怕也难派上用场。

“三公子尽管施展,因画我们的,可能全是杀手型的人物,”天衣大师道:“何况,我们也不能鉴战下去,不用霹雳手段,就很难突出而出了。”

“有大师这句话,晚辈就放心多了,”江豪道:“只是晚辈心中有结,感觉和大师、道长联手拒敌,要光明正大,不用暗器,要手下留情,不能多造杀孽。”

“情势不同啊!”天衣大师道:“咱们屋里坐吧!他们按兵不动,大概要等天色入夜再动。”

飞云子换一套黑色动装,却又把道袍罩在外面。

天衣大师也换了衣服,外单僧袍,今夜之战,显然是还不愿让对方着到和尚、道士都已易容改扮。

知机子也更换了一身动装,取出了十几个瓶子放入革裹,又拿出一些飞刀、神箭、银针之类的暗器,分藏身上。

江豪看得直瞪眼,道:“这么多不同的暗器,用起来不是很麻烦么?”

“会家不忙,忙家不会,老郎中能一次打出七种不同的暗器,但碰上了真正的高手,暗器这玩艺,就难派上天用场了。”

江豪微微一笑,却未说话。

天衣大师凝神侧耳,慎听了一阵,道:“来人早已布置在四周,现在又再加强部署,是准备诱我们出去入伏,大概三更之前不会攻袭,正好借此机会我先说说敝掌门的留示。他以指甲代刀,施展毫芒心雏之术,在半粒念珠上,留下了训示,指示少林派中弟子,见到念珠后,立刻隐避,非保命之战,不得和人动手,更不得通报少林寺出动武僧救援,那将使手中高手死亡殆尽,让事件拖下去,三年五载后,也许会有转机,如若遇上武当和洞庭盟中人,也要助他们即速遁隐,别让消息外泄,不可有违吾言,切记,切记。”

“听口气好象是说,连我们也不用回去了,”江豪道:“慕容世家如真有击溃少林、武当和洞庭盟的实力,他们可以找上门去啊!”

“龙道长也是这样的要求!”飞云子道:“他说得更明白,少林、武当、洞庭盟,能否保留下来,要看天意,他们找上门去,袭杀两派弟子,但两派弟子仗着地形熟悉,可能逃走一部份人,如若动员精锐去撩拨他们,非要全军覆没不可,三十年内江湖再无可用的人,看到他留示的人,除了武当弟子之外,大概就是少林和洞庭盟中人了,要我们三方面合为一处,潜往湖州太和堂……”

知机子接道:“越走距离姑苏慕容世家越近了.但龙道长既有这样的留示,绝不会错,反其道而行,也许能逃过他们的追杀。”

“太和堂,好象是个中药铺啊!”江豪道:“到那里干甚么呢?”

“不错,是间药铺,那里有位全大夫,咱们去找他!”飞云子道:“过去,没听龙道长提过这个人。”目光转注到如机子的脸上。

“老郎中也没听过湖州府有这么一号人物,江南道上近十年中,也没有一位姓全的高手出现。”

“如果他名动四海,早就被慕容世家收入摩下了,”天衣大师道:“这可能是龙道长早就布下的一步棋,敝掌门留下那句三年五我中,也许会有转机,绝非空穴来风,我相信他言有所本。可悲的是这一代武林中义侠人物,只有逃命的份了,黄三郎中掌即死,如若他能留下一口气,说出取得织绢、念珠经过情形,在甚么样个地方找到……”

“大和尚,”知机子接道:“这恐怕要成一桩千古疑案,不谈也罢,细想三位老人少林、武当、洞庭盟了,这三个地方按兵不动,慕容世家也不敢搞得太过份,他们要家的布局,实是大有学问!所谓义侠人物,能够出面主持正义的,也只有实力最强的先攻哪一个地方,就得三思而行,少林寺武僧众多,技艺精博,十八罗汉阵驰名天下。武当派形势险要,又为武林中剑道宗主,也不是好吃的莫子。洞庭盟四面环水,十二寨互为犄角,非一批精通水上功夫的人无法接近,只要不把他们逼得太紧,可能会拖个三年五载。至于一般江湖人物,又有几个能威武不屈,就算投效于慕容世家那个组合中,也不过是为势所逼,只要少林、武当、洞庭盟不出面为他们撑腰,就不会闹出血流飘杆的大对决、大屠杀,至于龙道长安排我们避到湖州,老郎中就想不出机巧所在了。”

“如是我们能一目了然,慕容世家岂有不知之理,设计出人意外,才能在紧要时刻发生作用。”天衣大师道:“他们布线深远,可能有特殊传递消息的方法,他们只要判断出我们走的方向,我们就无法逃过他们的追杀。”

“由此动身上湖州,行近姑苏,绝对出人意外,”江豪道:“现在,我们冲出去,借夜色掩护,一宵紧赶,天一亮就隐身休息,第二夜即可以进湖州了。”

“他们设伏、布陷,就是等我们冲出去,”天衣大师道:“不能让他们称心如意,对着耗下去,他们绝不会等到天明,三更时分,应该是他们攻豪的时限,他们一有行动,有些埋伏就派不上用场了,我们以逸待劳,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现在,我们可以静坐调息一下,以保体能,至于如何一个走法,要请老郎中动动脑筋了。”

知机子点点头。

几人不再言语,闭目调息,这一静下来,飞云子和江豪也听到了隐隐传来的步履移动之声,而且是四面都有。

这座小小庭院,果然是被重重包围了。

夜色渐深,一股潜伏的杀机,随着夜色加重,逼入庭院之中。

江豪本能地握住了刀柄,低声道:“现在,快近三更了吧?”

“三公子,沉住气,”天衣大师微笑道:“杀机隐隐逼来,他们已经弓上弦,乃出销,准备行动,但敌未动,我们不能先动。”

“晚辈出去瞧瞧。”江豪站起身子,准备出厅。

天衣大师一把拉住江豪,道:“三公子,四周的屋脊、树上,都可能隐藏了训练有素的弓箭手,强弓利矢,不是一般气功能够抵挡,再等等吧!等他们的人进入庭院中,弓箭手投鼠忌器,我们再杀出去。”

“承教了!”江豪长长吁一口气,又缓缓生了下去。

这种等待的焦虑,是需要极大的定力才能忍得下,不浮躁,才能处变不鞘,这和武功高低的关系不大,是一种养气的功夫。

江豪沉住了气,也想通了,此情此景,生死已置之度外,还有甚么比死更大的事呢?

所以,目睹四个夜行人飞落入庭院中,江豪没有动,如机子、飞云子、天衣大师也没有动。

星光下寒芒闪动,四个夜行人都亮出兵刀,人也贴向呜墙。

“璞”的一声,窗纸被戳一个洞,一个鹤嘴型长筒伸了进来。

这一下,全都动了,如机子迎窗打出一把银针,飞云子人如穿梭,身剑合一,紧随在一把银针之后,穿出窗外。

天衣大师从容起身举步,拉开木门衍了出去。

庭院中的形势,已然剑拔弩张,四个夜行人,一般的玄色动装,手握一样的兵刃斩马刀。

那是比一般单刀长出一尺的大刀,乃面也宽了两寸,是那种看上去就给人一种杀气凛凛的凶霸兵刃。

四个人完好无缺的一排横立,这说明了他们避开了知机子的一把银针,也避开了飞云子穿窗而出的一剑。

飞云子剑横前胸,目注四人,脸上是一片不屑的神色,似乎根本没把四个人和四把杀气腾腾的斩马刀放在眼中,但飞云子手中之剑,比起对方的刀虽小了一半,却气势凌人,一副以寡驭众,以小吃大的神态。

这就激得四个玄衣人心火高涨。

江豪和知机子也出了瞌门,但两人站在天衣大师身后,一副冷眼旁观的神情。

这一段时间相处,两人的内心中,已认知飞云子名非幸至,是一位非常杰出的剑术高手,天衣大师更是高深难测。

眼看就要打起来了,大和尚仍然空着一双手,连藏在僧袍下的戒刀也没拿出来。

突然间,四个玄衣人同时举起了斩马刀,人随月起,飞起了七八尺高,四把长刀交错劈下,结成了一片刀网。

江豪只看得头皮发麻,想不出任何一招能破解这绵密的刀网,暗忖:以一敌四,竟还不抢先机,倒要看你如何避开这匹人合组的刀网。

飞云子没有闪避,手中长剑沦动,一蓬剑芒直升而起,像一把顺子,竟由帛密的刀网中冲了出来,一飞冲天,人随剑起,上升了两丈多高,才飘然落地,长剑科伤叫道袍末损,人却落到围墙边处,如果他存心要走,四个人都无法拦截他。

四个玄衣刀客也未受伤,但四个人却一脸征忡的神色,这一招“天网密布的刀法,合了四人之力,但却被人一剑破解了。

刀、剑上都含蕴了强大的内力,硬碰硬的刀剑撞击,一次接触中比了招术,也比了内力。

“很霸道的刀法,乃网也组得嵌密,”飞云子道:“四位是常在一起练刀了?”

四个玄衣人相互望了一眼,没有答话。

“其实,四位是经过特别训练的杀手,”飞云子叹息一声,道:“你们杀人,不问对方身份,也不知对方来历,只是一些杀人的工具?”

做口中问话,画目却十分仔细的观察着四人的神情变化。

四个玄衣人似哑了一般,仍然未发一言,但四个人八道目光却一齐投注在飞云子的脸上。

“果然是慕容世家训练的杀手,”飞云子道:“只好拿四位试剑了。”

他飞身疾扑,挥剑抢攻。

但见四柄斩马刀连结成一片刀芒,反击过来。

事实上是双方同时挥刀出剑。

但闻金铁撞击,刀光和剑芒并飞,江豪看得很用心,也没有看出个来龙去脉,一场激烈拼搏,火并已至尾声。

四个玄衣人倒了下去,都是咽喉中剑,也是必死的要害所在。

飞云子以剑柱地,血由剑上流下来,无法分辨是敌人的血还是他自己的血。

知机子低莫道:“剑技已入化境,杀敌如探襄取物……”

“他们也是我遇上最难对付的强敌,来的不是一把刀,是一片刀轮刀山,”飞云子道:“走!快些走!”

突闻一个阴森森的笑声传了过来,道:“武当剑法,果非凡响,一举击杀了四个特级刀手,确已先群夺人,只可惜你也受伤不轻,你如能装出未受伤的样子,老夫真不敢再拦截你们了,现在,给我杀!”

一个“杀”宇出口,十几条人影已飞跃入出墙。

江豪大喝一群,一摆紫金刀迎了上去,立刻和来人投在了一起。

知机子却暗暗自责:我如能闭口不言,飞云子也许会装出未受伤的样子,想不到两句赞美之言,却招来了一场杀劫。

他想到忿怒之处,转身向跃入出墙的敌人迎上去。

这批人穿著黑色的劲装,手中兵刃有刃有剑,攻敌气势,虽不如四个玄衣人威猛逼人,但却是不要命的打法,只要能教你一刀,轨完全放弃了防守,这就把采取攻势的江豪,逼得改采守势。

但来人众多,四面出攻,乃、剑绵连,十分凌厉。

初受出攻,江豪有些慌张,但五六个照面之后,江豪稳了下来,一把紫金刀,防守十分歧密,三把刀、三把剑的攻势,全被他封在门户之外。

敌人还有很多,但六个人联手合攻,已把江豪遇围填满,再多的人就无用武之地了。

知机子断了土来,但对江豪却全无帮助,因为被另外六个黑衣人挡住了。

天衣大师观察了一阵,发觉了敌方是六个人自成一个小组,三人用刀、三人用剑,攻势配合得很紧密,但更可怕的是他们都存有与敌皆亡的拼命之心,有机会,就拼命攻出一剑,江豪和知机子虽可自保,但已被困得无法移动,要全神封架敌人的刀、剑攻势。

飞云子也被六个人围住了,刀、剑齐举,分由六个方位,便向飞云子冲了过去。

飞云子一提气,原地末动,手中剑伸缩刺点,展开反击。

冲上来约六个人,三把刀、三柄剑,没有一件刺中飞云子,反被飞云子的快剑刺中,三个人伤中要害,立刻毙命,三个人身受重伤,倒在地上呻吟。

但飞云子也累得大喘气了,伤处的鲜血和头上的汗水齐下,出剑御敌之时,已清楚可见血金由他右腰处涌出来的。

剑势虽仍然快如闪电,但人却行将不支,敌人不停的攻势,使他无法运功止血,只能咬着牙硬挺下去。

又有一组黑衣人出了土来。

这是个非常惨酷的组合,他们只知杀敌,无视于同伴的死活,六个人同时飞起一脚,把倒卧在地上的同伴尸体踢了开去,三个重伤未死的人也被揣出五六尺外,疼得大群尖叫起来。

飞云子暗暗叹息一声,忖思:这些杀手以已泯灭了人性,对日久相处的同伴尚且如此,对敌人的手段当是更为恶毒,勿怪他们在对敌时,都有着与敌皆亡的精神,不知慕容世家用的甚么方法,将一个个有血有肉的人训练成铁石心肠的死士。

长长吁一口气,飞云子暗暗估算自己的体能余力,如不能及时运功调息,止住流血,杀了这一组敌人,绝难再撑持下去,想不到名列武当剑派第二高手,在追觅龙道长下落的第一战中,就战死当场,血染黄沙,练剑数十年,一向傲视同济,但结果竟是如此的不堪一战,这些人如找上武当山去,又有谁能够抗拒得住他们的豪勇?

他心中的忧苦已影响到克敌的意志,只觉伤口处剧疼刺心,在举起手中长剑时,竟然不由自主的身子向前一栽,几乎跌倒在地。

这个动作,给了敌人很大的鼓舞,连串的大喝群中,六个黑衣人又一起冲了土来,三把刀、三把剑,分由六个不同的方位攻土来,刀光剑气,闪动着凛凛寒芒攻势的猛烈,比之第一批杀手更为凶猛。

眼看飞云子人已不支,大家都想抢功啊!

飞云子一咬牙,暗忖:今夜毕命于此,也要拼尽余力,多牢一些杀手,他们已失去了人味,留在世上,也只是一些杀人的工具。

杀机升上心头,手中长剑顿变犀利,忽然一记怪招,剑光突然涌起,幻化千堆雪,整个人被一团寒芒吞没了,看到的只是一片片连绵的剑花。

这是甚么剑法呀?攻向飞云子约六个黑衣人,一下子呆住了。

全是耀眼的剑花,敌人却在剑花中消失了。

其实人在剑气包田中,只是这招剑法太奇幻,诱得人目眩神迷。

先保命,后杀敌,飞云子准备施下毒手了。

但见一道闪电般的冷芒已迫射过来,冷芒会转弯,六个出成一圈的黑衣人全倒了下去。

好凌厉的一击!

“快些运气止血!”冷芒敛收,天衣大师用袈裟拭着戒刀上的鲜血,低声道:“我们得走了,老柄带你一程。”

是一把小巧的戒刀,但却是一把好刀,银芒灿烂,耀人眼眸。

这样一把长不过二尺的戒刀,怎能发出那种奇大的威力,世上有驭剑术,难道少林寺也有驭刀术?

飞云子转头着去,心头吓了一跳,乖乖,围攻知机子和江三公子的黑衣人,全都倒了下去。

如若这些人都是天衣大师所杀,这一刀就杀了三组杀手十八个人,甚么样的刀法?竟然能如此的凌厉……:

知机子快速奔了过来,撕下飞云子身上一片道袍,把他的伤口捆住,背起飞云子飞跃出出墙而去。

天衣大师、江豪紧追身后而行。

快如闪电的屠戮,连杀手也被展骇住了,竟是无人追赶上去。

事实上,有多少武士、杀手参与这场夜卖,如机子也无法知晓讯息,追走了七个小郎中亡命天涯,他已失去了探取消息的耳目,其实最好的保密方法,就是断绝去一切连络消息,不去侦如敌人的行动,也阻绝了本身行动外泄的管道。

但知机子送作了最后的部署,当放起一道高空的烟花之后,两批人,分乘六匹快马,分向正西和西北方向跑去,每批三人三骑。

一艘快船也驰离了杭州湾。

这些水陆诱敌的部署,能发挥多大的作用,如机子无法预料,但他估算慕容世家的能力,这些部署无法支撑过两天,就会被拆穿。

所以,知机子设计是第二天中午,就让那批替身,弃马离去,各自回家,如果能抢先一步消散,会让慕容世家的人耗费一批相当大的人力和时间,浪费在搜觅这些人的下落上。

现在,知机子、天衣大师、江豪和飞云子四个人也在船上。

这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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