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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无深情共余生-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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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敲他的头:“再贫嘴,我买个胶布给你把嘴巴贴上,看你以后拿什么来泡妞。”
  抓住我的手,陈图无赖般笑笑,他凑过来朝我脸上吹气:“我还要泡妞?你不是我的妞么?怎么的,昨晚才激情澎湃地睡了我,就忘了?”
  我去他大爷的我睡他!整个过程本大爷都完全被动好吗!
  跟陈图这么个污王在一起,我觉得我没几天,就要变得乌漆麻黑了靠!
  脸皮完全撑不住,我晃了一下挣脱陈图的手,装作生气似的说:“你再这样老不正经的,我后面不理你了。”
  腆着一张无赖的脸,陈图飞快应:“不理就不理。反正我就那套经验,女朋友生气不理人,多半是想xxoo了,ooxx一次保证见效。如果ooxx一次还不行,多半是还不够,买一送一再来一次肯定效果立竿见影。”
  踏马,这个流氓!我竟然无言以对。
  郁闷几秒,我勉强说:“我先回办公室了。”
  没让陈图跟我一起坐电梯,我们就在停车场挥手分道扬镳,我不知道陈图是要回家补眠还是继续回去漫游国际挣大钱,总之我是回到了办公室。
  好巧不巧的,我刚出电梯,就在公司大厅碰到了宋小希。
  她穿着的还是昨天那一套连身裙,满脸的憔悴。
  看到我,宋小希的眼睛一下子睁大,瞳孔张开,她张了张嘴,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第070我不明白吴总的意思

  我顿住脚步,隔着将近五米的距离,睥睨着她。
  一副欲言又止的姿态,宋小希最终朝我这边走几步,她在隔着与我半米的距离,有些闷闷地说了一句:“你没事吧?”
  我微微一愣,却很快恢复如常,冷冷清清地应上一句:“还好。谢谢宋副总问候。”
  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和别扭,宋小希的手不自觉地捏住了她的衣摆,沉默十几秒后,她微微垂下头去,用我分不清楚情绪的语气说:“昨晚发生那事,不是我安排的,大家都是女人,我是不爽你跟我抢陈图,但我没那么卑鄙。”
  即使宋小希不找我说这些,我也没打算把她放在嫌疑犯这一项来抽丝剥茧,于是我继续淡淡说:“明白。”
  可能是看我情绪不高,宋小希加重力道揪住了衣摆,她的脸埋得更深:“你不信?”
  张了张嘴,我漫不经心吐出一个字:“信。”
  顿了一下,我越过宋小希走到前台处打卡,打完我在环宇最后一次上班卡后,我转过身来面向宋小希:“但我想问,那晚你们到底是哪里了?我倒下之前,听到尖叫声。”
  倒是没让我怎么套话,宋小希抬起头来望我,她的脸突兀变得微红,话匣子彻底打开:“当时刘承宇突然跟我说,让我出去给他买包烟,邱燕直给我使眼色,我哪里见过那么乱七八糟让我没头绪的饭局,我没明白她是让我想办法推掉的意思,我就出去帮忙买烟了。谁知道我出了饭店的大门走没几步,有几个喝醉的男人过来缠我,当时全胜不知道被谁包场,周围到处静悄悄的,我被吓着了,尖叫着跑回包厢,那些醉鬼也跟着跑进来,他们不仅仅要追我,也有人去骚扰邱燕,万成公司那三个男的,当时好像一起去上洗手间了还是怎么的,我和邱燕看到醉鬼的目标是追我们,就急匆匆跑去女洗手间关着门躲了一阵。后来等那些醉鬼不踹门叫嚣了,我们出来包厢,你却不见了。万成那几个人也不见了。我跟邱燕有去找,找不到你…。”
  顿了一下,宋小希又加了几句:“我们不是故意丢下你的,当时情况那么紧急。你趴在桌子上,那些醉鬼没看到你还是怎么的,他们就追我和邱燕。”
  我才不信,这一切都是巧合。
  看来设计这一切的人,谨慎得简直巧夺天工。先是包下全胜,又开个例外让我们环宇在那里招呼客人,不仅如此,做戏还做了全套,还真让服务员在门口拦我,巴拉着被包场,这细节的处理,彻底让我们放下防备心,还真踏马的天衣无缝。
  突兀的,我的脑海里面,忽然浮现出梁建芳那张波澜不惊的脸。
  可是这样的念头稍纵即逝,没有证据的事,我不能乱给别人扣帽子。
  越是没有一丝头绪,我越是头痛欲裂,我想知道的细节,也已经从宋小希嘴里面获悉,没有再继续往下聊浪费时间的必要,我淡淡笑笑,说:“事情已经翻篇,宋副总不必太过在意。我先去忙工作了。”
  撂下这番话,我飞快地越过宋小希,疾步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动作麻利地打开我的工作电脑,我开始着手将我还在跟进的所有项目资料导进一个报表里面汇聚在一起,我又细细将客户的联系方式和对接人标注好,以加密抄送的形式抄送到了吴一迪的邮箱里。
  中午我和前台的小段在公司附近吃了个沙县小吃,她挺热烈地跟我探讨下个月的年中聚会的节目,我思前想后,最终忍住没告诉她,我今天是过来交接工作和辞职的。
  吃完饭回来,我一个人像个木头人似的在环宇每个角落晃荡了一遍,心里面有点空。
  下午两点,邱燕过来找我了。
  她跟宋小希,真的是天壤之别的性格。
  我看她的眼神,看得出来她对我怀有愧意,但她没有像宋小希那般与我长篇大论一堆,她而是用淡淡的语气,冲我说了一句:“昨晚,对不起。”
  我其实没想到她会主动跟我道歉,怔然了几秒,我很快笑笑:“不,那事不怪你们。”
  脸色似乎有所缓和,邱燕捋了捋头发,她说:“喏,吴总请你过去。”
  我应声站了起来,朝吴一迪的办公室走去。
  我推开门,正要抬脚走进去,埋着头对着电脑的吴一迪抬起头来看了看我,他慢腾腾说:“关一下门。”
  我应声关上门,坐到了吴一迪对面去。
  没立刻跟我说,他找我有什么事,吴一迪再一次把头埋进电脑里面,他不断地敲击着键盘,那键盘与手指发出来的撞击声,一声接一声的,像是敲打在我的心里面一样。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这期间我调整了几次坐姿,直到我的腰都快直不起来,吴一迪才彻底停下手,他拉开抽屉,却是拿出一张支票,放在桌子上朝我这边推了推。
  我扫了一眼。
  5万块。
  疑惑与迷惘交织成一团,我抿嘴沉默数秒,抬起眼眸看向吴一迪,我第一次那么认真的,那么没有任何一丝想要贫嘴的冲动,我一本正经地说:“我不明白吴总的意思。”
  轻飘飘地抬了一下眼帘,吴一迪的语气一如往常的领导口吻,疏远而冷清:“昨晚你受惊了,这是公司给你的赔偿。”
  就像是被人油盐酱醋茶混杂在一起倒在我的心脏里,百般的滋味缭绕,我沉默着,将支票往吴一迪那边推了推。
  我的意思已经了然。
  但吴一迪的目光,却像是漫不经心又像是有意为之的在我的脸上飘来飘去,他调整了一下手表带,语气一派的冷清:“那件事,我已经和万成那边达成共识,环宇这边不会再追究,至于你私人要不要去追究此事,由你自己决定,环宇这边不会插手你的决定,当然也不会给你提供任何协助。万成是一个能与漫游国际匹敌的大公司,它那边后继能给环宇的订单量,肯定远比漫游国际来得多。漫游国际对于环宇来说,已经是一块肋骨,环宇现在的状况不同以往,伍一,希望你能理解我的立场。”
  如果说,在来之前,我的心里面还怀揣着对吴一迪的亏欠感,那么这一刻,在他那么一本正经说出那么疏远的话的这一刻,这些亏欠感也好,愧疚感也罢,它在我的心里面已经被大打折扣。
  我当然能理解吴一迪的立场,在商言商,这很正常。
  但是,万成的刘承宇,他踏马的是蓄意要强。暴我,按照陈图说的,当时是吴一迪和小林及时赶到,我才得以安然无恙。像刘承宇这样恶劣的行径,不管他是受谁指使,即使他是犯罪未遂,但他这是非常恶劣的行径,即使吴一迪他不曾喜欢我,他站在朋友的立场也好,站在校友的立场也罢,即使朋友校友的立场他都不站,他作为我的上司,面对我一个常常为他卖命为他在前面冲锋陷阵为他创造利润的下属,吴一迪都不该摆出如此让人心寒的冷漠态度!
  想想他之前在劝说我别跟陈图扯上关系时,他说了一句,漫游国际他亏得起,这句话不仅仅在当时感动了我,而也让我在面对万成的应酬饭局时使出了浑身解数,即使我后面的大意跟我迫切想要促成生意有关,这不是吴一迪逼迫我的,但他现在的态度,真的让我心凉。
  冷淡地扫了吴一迪一眼,我淡淡应了一句:“哦,这样。”
  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吴一迪耸了耸肩,他又从抽屉拿出一个类似信封的东西递给我,他说:“还有一件事,你应该知道一下。”
  我把那个信封接过来,上面赫然三个大字:解雇信。
  什么?现在的情况是,我还不用向吴一迪提交辞职信,他就先把我炒了?
  内心全是汹涌的起伏,我却不动声色接过来,淡淡笑了笑,我说:“好的,我想请问吴总,公司这个决定,什么时候生效?”
  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小口,吴一迪瞥了我一眼,他的语气越发冷清:“即时。”
  左手拧着衣袂结成一团,即时我早已经打算从环宇撤退,但我主动撤退,和被动撤退,那完全是两种感受。人性如此,我也不能免俗。
  汹涌着一堆情绪,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理由?”
  轻笑了一下,吴一迪摊了摊手:“伍一,你可能弄错了一件事。虽然我们认识很多年了,你是我的校友,往关系深一点去讲,我们算是朋友,但是在公司,我是环宇的管理者,而你是我的下属,仅此而已。所以,我作出的所有我认为正确的决定,不需要向你汇报。我是环宇的老板,我想清理一些阻碍公司发展的因素,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如果你偏需要一个理由,那就是你彻底得罪了万成的高层,而我想做万成的生意,不好意思,你阻止我的利益了,我只能请你离开,就这么简单。”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我有些心寒,但在吴一迪再一次那么一本正经地跟我说完这番话之后,我直觉这些都不算是他的真心话。
  可是我又没法一下子弄懂他为什么忽然闹这么一出。
  心烦意乱,我噢了一声,说:“好。那我在这里感谢吴总这一年半载的关照了。我现在就出去收拾东西滚蛋。吴总,有缘再见。”
  说完,我站起来冲着吴一迪很正派地弯了弯腰鞠了个大躬。
  等我直起身来,吴一迪一直盯着我的脸看,他张了张嘴,语气满含凉意:“伍一,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第071这是我最后的慈悲

  我杵在原地,接上他的视线,泰然自若地应:“吴总有什么想问的,请随意。”
  却少了刚才跟我讨论怎么处理昨晚那种突发事件和炒掉我时的干脆利落,吴一迪的眼神闪烁几秒,他转向别处,缓缓说:“我想问,我们认识那么久,陈图没有出现之前,你对我,有没有哪怕半分男女之间的好感和悸动?你有没有即使只是从脑海中幻想的哪怕一秒想跟我恋爱的念头?”
  吴一迪的语气沉甸甸的如同千斤重的石头朝我的心重重压来,这是第一次他在我面前,那语气有心无力迟暮得像一个老人。这让我如何忍心故作轻松地贫嘴说:“吴总你不是说问一个问题嘛,你这是问两个啦。难道你这是开盖有奖有买一送一嘛。”来破解我和吴一迪现在两人关在偌大的空间里,却彼此挤破不得安生的困窘。
  而我也不能认认真真地告诉他,我曾经不止只有过一秒的念头。
  哪个现在铜墙铁壁油盐不进的姑娘儿,不都是曾经走在少女怀春惴惴不安多情的路上?我在19岁的年纪遇到吴一迪,他长得高大帅气,他像一个超能英雄似的出场,为我据理力争讨回了我辛辛苦苦站了三天站到脚底起泡的工钱,而在给我帮完忙我想请他吃饭答谢,他看透了我的困窘却不说破,他最终不动声色地最便宜的麻辣烫,还要用他的温和来保全我的自尊。我遇到他的那一天天清气朗星空璀璨,而他后面对我的关照有加,他的靠谱谦和,都让我有过短暂的迷失。可是迷失过后,就是清醒。
  他总是那么恪守着男女之间的底线,他总是那么谦和礼貌地对待我,他这个人看起来很正派,他似乎家教良好含蓄内敛,他几乎无可挑剔。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自己不济,而我自知该断不断的感觉,我要反受其乱,于是我飞快斩断,不留痕迹。
  而在五年后的今天,在我选择了陈图的今天,在我终于明白原来所有的少女怀春都是一种很美好的幻想,它不是真正的爱情,它只是美好的青春的今天,我更要挥手落下,不留痕迹地连根拔起。
  毕竟这样对吴一迪而言,最好。
  我决意将目光接上吴一迪的目光,我换上冷如仙鹤的表情,语气冷淡,说:“我很抱歉,从来没有过。”
  循着我这句话,吴一迪有过短暂的失神,他的脸上突兀变成一片冷冷的荒漠,他最终没再纠结这个话题,他挥了挥手,冷淡说:“出去吧。我要忙工作了。”
  从吴一迪的办公室里面出来,我半是失魂落魄,连邱燕连连喊了我两声,我都没听到。
  最后,邱燕走过来捅了一下我的肩膀,她说:“吴总安排我给你办离职手续,你到我办公室一下。”
  我这才反应过来,顿住脚步:“什么?不是我自己去人事部就好么?”
  硬邦邦地摇了摇头,邱燕淡淡的口吻:“你离职,涉及到这个季度的绩效奖,奖金,提成,还有公司给你的合同期未满解雇的赔付款,人事那边对不来。”
  噢,我倒忘了,现在这一刻,我和环宇,也不是毫无维系,我们还有点人民币上面的连接。
  一屁股坐在邱燕的办公室,我拧着手一言不发。
  邱燕不断地翻那些项目表,又不断地用笔在写写画画,用力地敲计算器,大概四十分钟后,她给我递过来一个打印好的表格,说:“这是我算出来的,环宇应该支付给你的金额,你可以自己复核一下,没问题就给我签字确认一下,我好安排后面的事。”
  我接过来瞥了一眼,75666。65元。
  真是个好数字。
  抿着嘴轻笑一下,我飞快地在签名确认那一栏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给邱燕递了回去,说:“不用了,我信得过你。”
  微微一怔,邱燕长长噢了一声,说:“这笔钱,财务这边会在三天内汇入你的账户。”
  露出一个感谢的笑脸,我说:“谢谢你,我出去收拾自己的破铜烂铁了,有缘再见。”
  在我的手快要扶住门柄时,邱燕忽然在我身后慢悠悠说了一句:“伍一,你是不是觉得吴一迪这一次很无情?”
  邱燕的嗓子极好,她喊吴一迪的全名,喊得很婉转动听。
  我回过头看她,轻笑:“还好吧,他是一个只得尊重和信赖的领导。”
  似乎满含深意,邱燕冷不丁跳跃地说:“我一直觉得你挺聪明的。”
  我再一次笑:“谢谢,但愿如此。”
  从邱燕的办公室里面出来,我握着邱燕给我的那个表格单,脑海一遍又一遍地回味邱燕的话,一个激灵,我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急急从抽屉里面拿出自己的包包,翻来覆去地找。
  那封我写好的求职信,不见了。
  至于我为什么那么确定我没丢在酒店里,那是因为在清醒后我想起在打斗时,我把包包倒空过,于是在酒店出来之前,我细细检查了不下三次。
  而在陈图来到之前,吴一迪先过来的,是他帮我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装回到包包里的吧,那封辞职信,是被他拿走了吧?
  心像是突兀被针扎了一下似的,我有些难受地杵在原地发懵了半分钟,后面我的脚禁不住移步到了吴一迪的办公室。
  坐在他的面前,我把环宇要赔偿给我七万多的表格单推到吴一迪的面前,我直接伸出手去,说:“吴总,请你把我写好的辞职信还给我。”
  停下手头上的工作,吴一迪拉了拉衣领,他一脸淡然:“你说的东西我没有。”
  手按在那张表格单上,我再将它往吴一迪面前推了推,我盯着吴一迪:“那吴总这份好意,我大概是承受不起。”
  目光落在我的手上,吴一迪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的让我看不懂情绪的笑意:“如果你非要把这七万多当成我的好意,那我这个好意,相对你为环宇所创造的东西,你绝对当之无愧。”
  我僵住。
  果然如此。他并非是为了开除我而开除我。
  那么就不存在着他为了拿下万成国际的业务,而清除一些不利因素这样的说法了吧?
  即使我还一点头绪也没有,但内心的热意汹涌,我为我之前那些阴暗的揣测羞愧不如。
  聪明如我,精明如吴一迪,我们都是那种数学不错的广告人,我们常常与数据打交道,我自然能飞快地算明白,如果是我主动辞职,我不仅仅再也拿不到多一毛钱的工资,我还要倒欠着环宇的钱。
  而吴一迪主动解雇我,我则可以获得一份补偿。
  喉咙发干,我的眼眶里面也有热浪,我的声音禁不住一颤:“如果不是你成就我,我现在说不定在别处为三餐奔波着劳碌着。我说不定还会在职场的分叉口迷惘着,吴一迪,在你的面前,我没有什么当之无愧。”
  弯下腰去,吴一迪在办公桌底下捣鼓十几秒,他拿起来一瓶旺仔牛奶,他站起来覆过来,突兀的抓起我的手,将那罐冰凉的东西塞在我的手上,他很快松手,坐回去,还是一派端端正正的坐姿,他淡淡说:“你不需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过去所有种种,全是我乐意。更何况,如果你没有天赋,你不努力,我再怎么成就,也只能成就一块朽木。伍一,你要记住,你不欠我什么,我也不欠你什么,我们互不亏欠。”
  顿了一下,吴一迪又说:“这个请你喝,最后一瓶了,以后我也不买了。我总是买一些不相干的东西,做一些多余的事情,我以为我做多一点,总得得到一些奢望的回报,现在想想,我有点可笑。”
  明明是那么平淡的话,我却听到了怅然的意味,百感交集,我最终只能干巴巴说了一句:“谢谢。”
  似乎对我这一声干巴巴的谢谢显得漫不经心,吴一迪一边的嘴角往上扬了扬,他不以为然地笑笑:“不客气。”
  几秒后,吴一迪突然冷不丁跳跃地说:“我还是再啰嗦几句。万成的刘承宇,他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昨晚的事,我已经跟他达成一致,那事已经翻篇了。伍一,像我们在这个复杂的社会,也不是凡事都较真,就是好的。有时候糊涂一些,心大一些,日子就过去了。眼睛里面揉不下沙子,非要去深入去挖掘,可能会让自己更处在被动。我知道你现在和陈图在谈恋爱,不可否认陈图很牛,但在深圳这个大染缸,在两个看似旗鼓相当的人之间,如果你非要去细细分清楚谁更牛一点,说不定那个过程就足够让你大吃一惊。所有,凡事适可而止最好。伍一,你是个特别聪明的女孩子,我说太多,倒像是班门弄斧,这是我最后给你的忠告吧。”
  停顿了一下,吴一迪的语调慢慢拉长,他说:“伍一,或者,这是我最后的慈悲。”
  我望向他,他的眼神一片空荡荡,似乎什么也没有,有似乎可以藏匿下任何刀山火海。
  我忽然越发的迷惘起来。
  我觉得,我越来越看不透吴一迪。
  又或者是说,我其实从头到尾都不曾能看透他。
  而现在,他最后这么一句似乎意味深长的话,这将我的心不断搅动着,最后翻涌起一片涟漪,我沉声再问:“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调整了一下坐姿,吴一迪挑了挑眉:“以后,如果我们还能有缘再见,你自然就能明白了。”
  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我以关系一般的校友的身份也好,关系很铁的朋友这样的身份也罢,以这样的形式跟吴一迪面对面,肯定会是最后一次了。
  以后的事,我说不准,但再见时,之前种种牵绊,不复存在。
  也是有点小伤感,我紧紧握着那罐旺仔牛奶,敛起眼眉,浅浅笑笑,干脆利落说:“好。那我告辞了,吴师兄。”
  挥了挥手,吴一迪仰着脸看我:“好,师妹再见。”


第072换一个,她不适合你

  抱着个简简单单的装着自己七零八落的小玩意的箱子,从万通大厦走出来,我慢腾腾地走着,走到梨园路这边,我不知道为什么,把箱子往地上一放,我一屁股就有些灰尘的花坛边上。
  失去了一份能让我忙碌着成长着并且能找到归属感的工作,我以为我还能用自己的坚硬冷漠来强撑住,却不想我其实也不过是芸芸众生普通人一枚,我也没有办法一下子接受那些心理落差,和一下子驱散那些迷惘。
  一阵急促的铃声,将我拽回了现实。
  回过神来,我急急从包包里面翻出了手机。
  陈图的声音很快传过来,他有些急躁问:“伍一,你在哪里?”
  我用脚踢了踢那个纸箱,最后故作轻松地说:“在梨园路这边瞎走走呗,反正我现在就一无业游民。”
  “别瞎走走,在原地等我。”顿了一下,陈图又说:“我马上到。”
  陈图来到时,我已经捡了七八个张牙舞爪的小石头,自顾自玩得还算开心。
  把我从花坛上揪着站起来,陈图像是变戏法似的变成一包纸巾,他抽出一张,沉默着抓住我的手细细擦拭那些泥渍。
  做这一切,他一丝不苟,落落大方。
  嘴巴微张,他自顾自地说:“宋小希打给我,说你从环宇离职了。说吧,为什么那么急着离职?是不是因为昨晚那件事,你和吴一迪的处理意见不一致?”
  吴一迪那些话在我的脑海中绕来绕去纠缠成结,我确实迷惘到不知道到底是刘承宇牛一些,还是陈图略胜一筹。
  如果说我这些年来,有养成一个什么好习惯,那这个好习惯就是,我怕拖累别人。
  举着手任由陈图帮我擦拭,我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不是,那件事已经处理完毕。陈图你别追问也别插手的好。即使我已经离职,漫游国际和环宇的合作关系还在生效,你来探听和插手环宇跟别的客户的纠纷,不合适。”
  露出表示理解的神色,陈图就此打住。
  我抬起眼帘,刚好能看到他有青色胡茬的下巴,和突出的喉结。
  我禁不住伸手上去摸了一下他的下巴,有点扎手,挺好玩的。
  突兀低下头来,陈图睥睨着我,调笑的语气:“怎么?饿了?当街当巷都敢吃我豆腐了,你敢不敢再奔放点,这样还不够。”
  我不知道是不是被鬼上身了,才会突然那么矫情:“陈图,你还真别对我那么好,我怕我爱上你。”
  从鼻孔里面哼出一声,陈图眉毛一挑,嘴巴一瘪:“哼,你就该爱我爱得死去活来。”
  停顿了一下,他一本正经有板有眼的认真:“不然呢,你不白白把我睡了?”
  不得不说,陈图这丫简直是双高,原本我心情挺郁闷的,循着他这句话,我轻轻笑了一下,阴霾散去了一些。
  把那些脏掉的纸巾放到垃圾桶里面去,陈图折返回来,他冲着我张嘴,似乎有话想说来着,但他的电话响了。
  掏出手机,他扫了一眼,似乎有些不耐烦,他用眼神朝我示意了一下,随即没有避开我的意思,他接起了电话。
  我觉得,陈图这人倒真的挺分裂。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包括他出差的那几天,我们一有空就会打电话,一打电话就能聊两三个小时,通常都是陈图在说我在听,他跟我讲电话的时候话可多了,就是一个逗比的话痨。
  但我见识过他接别人的电话,每次他都是接起来,等对方先说一堆,他沉默听着,那高冷劲,就跟南极冰川似的。
  这一次也不例外,那个给陈图打电话的可怜蛋,在那头叨叨不知道说什么说了将近两分钟,陈图才慢腾腾地应了一句:“不用等我,你们先吃,我不确定要不要去。”
  他随即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按照他字面的意思,我推算,那应该是他家里打来的电话,让他回家去吃饭?估计他家里,今晚是长辈生日?
  哪怕我跟陈图已经有过心甘情愿的特别深入的亲密互动,但他不怎么向我提起他的家事,我也没怎么过问。而现在我也不打算细问。
  生怕耽误他的正事,我急急弯下腰去抱起自己的箱子,冲着陈图说:“你晚上有事对吧?那你去忙呗,我回家啦。”
  把手机揣进兜里,陈图贴过来摸了摸我的头,他半认真半玩笑的语气:“那怎么行,女朋友刚刚失业,心情正低落,我要就这样走掉,我还是人吗?”
  踏马,陈图这话让我好生感动,算他情商高,不用本大爷教他!
  但我这些感动没持续几秒,陈图的眼睛流转一下,他的语气变得流氓起来:“这个时候,我身为男朋友,就该鞍前马后伺候着,然后跟着女朋友一起回家,为她做牛做马。”
  “做牛做马”四个字,陈图故意把音拖得老长,还不怀好意地朝我的胸部瞄了几下。
  我整个人被他抛高拉低的,显得郁闷,忍不住单手抱住箱子,另一只手随即砸上他的胸膛:“靠,你再老不正经,本大爷弄死你。”
  一把将我的手按在他的胸膛,陈图腆着一张无耻的笑脸:“我其实挺乐意被你弄死的。只要你愿意在床上弄死我,我奉陪到底。要不是现在在大街上,我真想摊开躺着,让你尽情糟蹋我…的身体。”
  踏马哒,本大爷那么正能量的女老汉,这样下去,估计快被他污染成一个张嘴就能开黄腔的女青年了。
  更郁闷,我作势想抽出手来,陈图却冷不丁跳跃地加上一句:“不然,我带你去见家长?”
  我被陈图的跳跃吓了一跳:“见家长?”
  松开我的手,陈图把我怀里的纸箱抢过去拿在手上,他耸了耸肩,淡淡的语气:“我爸今晚生日。”
  啊!陈图的生日才过没多久,又轮到他爸了!他们有钱人真会挑时间啊!
  暗暗感叹,我嘴上说:“我去好像不大好。”
  陈图朝我翻了一下白眼:“有什么不好。”
  伸手过来抓住我的手腕,陈图又说:“必须去。”
  他声音不大,语气也很温和,却带着蛊惑人心的震慑力,我竟然被他拽着走了。
  陈图在开车的时候,我一直蹙着眉头想事情。
  上一次在陈图家门口,我知道了梁建芳是陈图的妈妈这事。
  在此之前,其实我虽然不知道梁建芳长什么样,但我对她略有耳闻。在我们深圳这一片区域做广告策划的圈子,梁建芳是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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