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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你难以自持-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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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回来就不老实!我问你话呢!站起来!”
  在课堂上被这样训斥的经历对夏时来说少之又少,脸刷的就红了。她深吸口气,刚要挪动椅子,新同桌却抢先一步站了起来。
  男生个子很高,骨骼舒展。大声说话时音色有些冷:“讨论问题。”
  “讨论问题?那你上来把这道题做一下!”
  男生不耐烦地“啧”了一下,头一撇,没有动。
  物理老师顿时横眉立目,“我在问你话,你什么态度?!是不是还得把你家长请过来才行?”
  夏时心里有几分自责,毕竟是自己先说话的,火却烧到了别人身上。她正要将责任揽过来,却听见她的新同桌懒洋洋开口:“我的同桌告诉我,远、离、叶、北、周。”男生抬着下巴,语气带几分顽劣。
  教室里安静了一秒钟,笑声轰然乍起。
  物理老师张着嘴,一脸不知道该接什么话的表情。
  夏时被笑懵了。她眨了眨眼,缓缓看向她的新同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视线低垂,也在看她。
  阳光映在他的眼底,一双眼仁被渲染成了漂亮的琥珀色。
  一抹促狭在他眼中转瞬即逝。
  夏时自己为是自己眼花。
  她怔了片刻,终于慢慢反应过来——
  小道消息有误!这哪里是转来新同学,根本是新班装旧人!
  这个人分明就是叶北周本周!
  ——
  跟叶北周产生的第一次交集,让夏时清楚地认识到这个人恶劣的一面。
  那天过后,她上课开始眼观鼻鼻观心,完全回到了没有同桌时候的状态。而叶北周不是睡觉就是缺席,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
  如果没有那天的事,夏时觉得,一直到毕业他们应该也说不上十句话。
  夏时的英语听写读能力都不错,单科成绩在两次月考中稳定年级第一。英语老师对此无比欣喜,然后交给了她一个任务——
  跟学生会主席共同设计一份周刊。
  接受任务后每天都要忙到很晚。这天夏时回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她着急赶车所以抄了近路,没想到被几个校外的女生堵在了小树林里。
  “你是夏时?”
  “你们是……”
  带头的女生不由分说,上手推了她一把。
  夏时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那女生不屑地嗤了声:“我警告你,给我离钟阳远一点!”
  女生B在一旁添油加醋:“钟阳是娇娇的男朋友,勾搭人家男友你要不要脸?!”
  夏时觉得莫名其妙。
  如果没搞错,她们口中的“钟阳”应该就是跟自己一起办周刊的“钟同学”。但除了对稿子他们有接触之外,其余时间根本连交谈都没有。她怎么就勾搭别人男朋友了?
  “我没有……”她开口想解释,带头的女生忽然从衣服兜里掏出一把美工刀,“再逼逼信不信我刮花你的脸?”
  暗淡的月色下,刀锋泛着森森冷光。夏时脚步往后退,不着痕迹的避开可以伤到她的范围,“你们可能误会了。我跟钟阳并不熟,只是一起布置老师交代的任务……”
  “你以为我会信?这几天你们两个天天黏在一起!”女生步步紧逼,刀在手里摇晃。
  夏时继续后退,直到脊背顶在了树干上。她暗暗思考如何脱身,却无意间摸索到树旁立着一个棍状物体。抖着手抓紧了,心一横二话不说挥了过去。
  女生痛叫一声,手里的刀落在地上。另外两个人冲上来想要动手,夏时抡圆了棒子,将她们都闪开了。
  动手的那一刻她就想好了,一旦打起来就逮着那个带头的猛削。只要把最厉害的干倒就行。
  然而结果比她想象得还要有效,她们竟然被吓住了。
  夏时将棒子杵在地上,边喘着粗气边放狠话:“我……都已经说过了,跟那个钟什么的不熟,信不信你们看着办。我告、告诉你们,我可是练过的,别以为我好欺负。”
  “啧。”
  这一番话说得气喘吁吁,换来一声干净利索的嘲笑。
  夏时一怔,缓缓转过头。
  叶北周跟她靠着同一棵树,耷拉着眼皮正看她。
  “你、你怎么会在这?”
  他插着口袋,一副没骨头的懒散样,“看你打怪升级啊!”
  不知为何,夏时忽然松了一口气。她抬手擦掉额头上的汗,这才注意拿在手里的是一根棒球棍。
  “这是你的?”
  叶北周从树后走出来,高大的身影立在她面前,“难道是野生的?”
  说话不噎人会死还是咋地?
  “还我。”他从她手里夺回球棒,又拿下挂在树枝上的衣服。接着伸出修长的手指来扯她校服袖子,“走了,回家。”
  叶北周高了她一个头还多一点,夏时小小的身子完全缩进了他的包围圈。这一瞬间感觉自己都成了两米八的巨人。
  他走到那几个人面前停下脚步,“五职三中的林娇娇,你哥出院的话帮我带个好。”
  带头的女生一怔,反应过来后一脸惊恐地望着他:“你就是那个把我哥打到昏迷的人?”
  叶北周没理她,扯着夏时走出了树林。
  月影被枝丫割破,碎裂成了好几块。暗淡光线笼罩下来,一切都变得灰朦朦。
  刚入夏,吹起的风夹还杂着一丝清凉,他的衣摆随风摆荡。
  少年的身姿卓越挺拔,宽松的T恤里藏着一副宽肩窄腰,双腿长得走路似带着风。
  重点是,他好像也没有那么恶劣。
  夏时跟在叶北周身后一直走出校门。想着临分开的时候再跟他道谢,这样彼此都没有这么尴尬。
  可没想到叶北周一直陪着她走到了车站。
  夏时轻轻咬了咬嘴唇:“刚才的事……谢谢你。”
  他望着远处的车流,好像没听到。良久,才懒懒开口问:“你怎么不跟她们服个软?”
  “我为什么要服软?”
  “你看起来就是这样的人。”
  夏时不服气,但姿态依旧强硬不起来,“我真要那样做了,她们会觉得我好欺负。以后不爽了就来找我麻烦怎么办?”
  叶北周嗤笑:“那你万一打不过,也没遇到我怎么办?”
  当时的情况她哪里能考虑到这些。夏时一时语塞,憋了憋:“那、那到时再服软也可以……吧?”
  “你想的可真美。”虽是嘲讽,但他嘴角却挑了起来。
  夏时脸色一红,好在1路车这时候到了。她窘迫地指了指,“那个,我来车了。”
  叶北周抬抬下巴,视线在她身上定了几秒,慢慢挪开。
  “掉了。”
  “……?”
  他嘴角动了一下,忽然不耐烦地拧了下眉头,一把将外套罩在了她头上。
  夏时眼前一黑。等拿下衣服,视线内只剩下叶北周高瘦的背影。
  上车后,夏时在玻璃的倒影中瞧见了崩开的胸衣带子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


第七章 
  夏时醒来的时候,窗外阳光正好。
  她起身将窗帘全部拉开,整个人都沐浴在了阳光里。
  做完周刊她跟钟阳就没有交集了。不过高中这三年过得顺风顺水,真的是托了叶北周的福。
  就像她那天说的一样。在追叶北周的这几年里她并不觉得难熬,除掉偶尔会因为他不喜欢自己而有过困扰之外,其余时间她非常开心。
  叶北周曾经让她深刻的心动过。这是无论如何也抹去不掉的事实。
  *
  Demon刚开三年,已经成为榕城近两年最火的会所。叶北周似乎玩上了瘾,前一段时间有了开分店的念头。
  一早,付文笙便开车过来接他去看门店。
  他跟叶北周是同一所大学的校友,毕业后阴差阳错就一直跟在了他身边。
  他一开始也奇怪,为什么叶北周扔下那么大家业不管,非要弄娱乐场所。时间长了,就对他家里的事大概有了了解。
  现在集团里CEO的位置是二叔叶南庭在坐,并且是叶北周主动交到他手上的。
  “叶老头最近似乎在查账,要做什么还不清楚。”
  叶北周坐在后座,闭着眼,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今早看见他的时候,付文笙被那两个黑眼圈吓了一跳。同时敏感地察觉到他隐约在压抑着一股躁气。
  就好像跟自己的右手没有谈拢,进而演变成了欲求不满。
  付文笙轻轻咳嗦一声:“那个,北哥……”
  叶北周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放。”
  “你要不要那什么?我认识漂亮又干净的……你别再把自己憋坏了。”
  “付文笙。”
  这冷飕飕的声音听得他心里一惊:“啊、啊?”
  叶北周睁开眼睛,伸出长腿踹了一下他的椅背:“滚你大爷。”
  付文笙听话地闭了嘴。
  十来分钟后,车开到了门市附近。叶北周朝外面看了一眼,让付文笙停车:“先去吃早饭。”
  勾人食欲的香气在鼻尖徘徊,两人一前一后进门时夏时正站在前台,仰头望着餐牌。
  她身穿款式简约的白衬衫,下身搭了一条亚麻阔腿裤。一身打扮清清爽爽,温婉沉静。
  上大学那会儿,她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朝气。不管心情有多糟,只要看见她的笑顷刻就会烟消云散。
  但是现在,那股朝气仿佛被抽离,从里到外只剩下冷淡。
  吃什么好呢?
  面和粥都有,灌汤包也很有食欲。
  正在犹豫,身后忽然有人叫她名字。
  “这么巧。”付文笙冲她打招呼。
  夏时唇畔带笑:“来吃早餐。”
  “既然遇上了就一起坐吧?”他转过头,“北哥也在呢。”
  两步之外,叶北周也在看她。
  今天升温,他换了身衣服。白色POLO衫加复古款牛仔裤,手腕配了一只低调的复古手表。
  时间的历练似乎磨平了他身上的锐气,沉稳慢慢沉淀出来。但本性难移,那双多情的桃花眼中锋芒依旧难以遮掩。
  尤其是定定看着一个人的时候,让人无从招架。
  夏时转开视线,“不了,你们吃好。”
  “就……”
  “付文笙,给我滚过来!”叶北周启唇,凉飕飕地出声。
  付文笙:“……”
  行吧,是他多事。
  点好餐,夏时点开新闻消磨时间。没过多久,身旁的椅子被拉开。她心一跳,匆匆抬眼。
  周源自顾坐下,笑意吟吟地打招呼:“早啊,夏医生。”
  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这么多巧遇。
  “周主任早。”
  周源刚三十五岁,长得温文尔雅,颇有书卷气。到尚棫这段时间,夏时接触最多的人就是他,算是相对比较熟的。
  “在医院还习惯吗?”
  “挺好的。”
  周源点头,“之前交给你的项目一定要好好做。我们医院凭资历可都是看成绩的。”
  夏时说:“我明白。”
  闲谈之际面上来了。夏时拿起筷子,手微微一顿。然后慢慢将碗里的香菜挑出来。
  “你不吃香菜?”
  “嗯。”
  周源将自己那碗推到她面前,“我的还没动,你别挑了,我俩换一下就是了。”
  夏时摇头,“不用了,也没多少。”
  “离上班可没多少时间了。”周源说着,将两个碗换了位置。
  再不领情似乎显得有些矫情了,夏时跟他道谢:“谢谢。”
  “谢什么,多大点事儿。”
  夏时看着那碗面,莫名觉得如芒在背。沉默片刻,她梗着脖子将面条送进嘴里,一不小心辣椒油冲进喉咙,呛得她猛地咳了起来。
  “没事吧?快喝点水。”周源凑过去,伸手在她后背上轻轻拍了几下。
  哐啷——
  叶北周把筷子扔到桌上,嘴角抿得死紧,目光沉沉地看着不远处那一男一女。
  付文笙吓了一跳,差点被嘴里的面噎死,“北、北哥……你怎么了?”
  “没怎么。”
  “哎哎哎,你干嘛去啊?!”
  叶北周沉着脸走过去,握住周源的胳膊一把甩开。
  周源抬起头,看见身边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嘴角紧绷,深邃的眼眸含着浓浓的敌意。
  他微一顿,瞬间了然。笑了笑没说话。
  叶北周拉开椅子一屁股坐到了夏时身旁。定定看了她几秒,抽出纸巾要帮她擦。
  夏时心一跳,“我自己来。”
  叶北周没动,依旧这么看着她。专注得像在看考试重点。
  “你……吃完了?”
  “不好吃。”叶北周无比嫌弃,“醋放多了,太酸。”
  夏时一顿,清了清嗓子,“哦。”
  “我看你最好也少吃点。”
  “嗯?”
  低头瞟了一眼碗里的面,叶北周慢慢开口,带着点咬牙切齿的劲儿:“你看看那些葱花。绿得都冒油了,怎、么、吃?”
  夏时:“……”
  干脆饿死你好了!
  叶北周阴晴不定的脾气夏时一直清楚。并且经过这几年的历练,她自认内心壮大了不少。
  本打算视若无睹地快点吃完去上班,可是叶北周无法忽视的存在简直令她如坐针毡。
  夏时忍耐地舒了口气,转过头问:“你到底要看到什么时候?”
  从刚才这人就跟座雕像一样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全身上下都写满了“你害怕点儿,我不正常”。毛骨悚然的目光让夏时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即将被开膛破肚的标本。
  夏时浅蹙眉头,红唇微微抿着,眼睛因为剧烈的咳嗽有点红,还隐隐泛着水光。
  这模样看起来有点不耐,却又无计可施。
  叶北周的心情忽然就雨过天晴了。
  夏时对他硬不下心。以前是,现在肯定也是。
  他缓缓凑到夏时面前,桃花眼盈满深情,唇畔也轻轻勾了起来,“你咳嗽完很美。”
  夏时:“……”
  这种美她不想要。
  ——
  夏时忙了一天,做完一场手术她几乎要虚脱了。
  回到办公室泡了一杯绿茶,休息了一会才稍稍缓过来。接着又继续忙了一阵,临下班之前,接到了李淑影的电话。
  “在忙吗?”
  夏时靠着椅背,闭着眼睛轻轻按压太阳穴,“刚忙完,快下班了。”
  李淑影不再废话,直接说道:“我和你伯父计划下周回国。”
  夏时睁开眼,“确定了?”
  “不确定我给你打电话干什么?时间我会发到你手机,记得过来接我们。”
  “……好。”
  李淑影稍显满意,说给她带了礼物,顿了顿又说到:“清焰他们两个已经回去了。”
  夏时微微拧起眉头,一时没反应过来,“谁们两个?”
  “还能有谁,清则辞掉这边的工作也一起回去了。”
  夏时握紧电话,脸色一点一点白了下去。
  李淑影丝毫没察觉到她情绪额转变,接着说道:“他们会先住在你原来住的那个房子,你看看这两天有没有时间,过去瞧瞧那边还缺什么。”
  宋清则也回来了。
  他居然还敢回来。
  “我……”夏时抿紧嘴角,“我这段时间都很忙,大概没时间过去。”
  “一到用你的时候就推三阻四……算了算了,那就让他们自己看着办。我还有事不说了。”
  电话里响起嘟嘟的忙音,缓了半晌,夏时才回过神。
  放下电话,她烦躁地用手背蹭了蹭脸颊。
  *
  那通电话让夏时无比心烦。下班后她想约林以蔓去看电影,奈何她今天实在太忙,连打电话都急匆匆的。
  夏时只好一个人去了电影院。她挑了一部国产喜剧片,看得哈欠连连。难怪人少到有种在包场的错觉。
  这样一番折腾,心情总归是好了一些。
  今晚月色很淡,浅黄色灯光被树枝遮挡,落下来的光柔软而暗淡。
  夏时停好车准备上楼。她分心想着事情,并没有注意到树下站着的人。
  “终于舍得回来了啊。”
  这道声音,就算碾成灰她也不会忘记。
  夏时猛地停下脚步,看见宋清则从树下慢慢走出来。
  他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唇边挂着若有似无的笑,金丝边眼镜上泛着清冷的光。
  “好久不见了,夏夏。”
  夏时直接无视他,继续往前走。
  宋清则笑了声,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见到哥哥都不打个招呼吗?”
  夏时猛力一甩,“不要碰我!”
  她像只炸毛的小猫,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看着他的神情透着浓浓的嫌弃和厌恶。
  宋清则却是不恼不怒。留恋一般搓了搓手指,强烈的情绪在眼中翻滚,“你还是这么瘦。好像一把就能捏碎。”
  这个动作让夏时感到恶心。她瞪着他,咬牙切齿地警告:“宋清则,你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他听见,抑制不住地笑了出来。
  “你报啊!不过,报警你能说些什么?哥哥跟妹妹叙旧有错吗?还是……”他微微倾身,贪婪地望着她,“我把你怎么着了?”


第八章 
  宋清则是夏时继父的长子。因为一直没有孩子,宋天遇便和妻子领养了他,两年才后有了宋清焰。
  李淑影和宋天遇是半路夫妻。这样的情况下孩子很难融入到同一个家庭。夏时也不愿意做母亲的拖油瓶,坚持留在国内,李淑影只好将她留给妹妹照顾,自己跟着宋天遇出国。
  夏时只有在寒暑假的时候能跟他们见上面。虽然接触的不多,但是与宋天遇和宋清焰相处的还算不错,而跟宋清则始终有一种难以亲近的陌生感。
  直到后来,他们彻底撕破脸。
  夏时这幅无力抗争的模样惹得宋清则眼睛都亮了。他低声笑着,仿佛在看一只困兽。
  “你看,兜来兜去我们还是都回到了榕城。”
  夏时屏住呼吸,另一只手慢慢拉开皮包的拉链,“那又怎么样?”
  宋清则注意到她的动作,手背上的疤忽然发烫。眼底顿时涌上几分阴沉,“怎么?还想送我一份大礼?”
  夏时握紧包里的手术刀,努力平稳自己的情绪:“是啊,你怕了?”
  “呵……”
  一束强光从大门外照射进来。
  宋清则眯了下眼睛,适应光亮后看见一个男人从车上下来,缓缓走向这边。
  他的记性一直很好。再加上之前特别注意过这个人,仅凭身形和走路的姿势立刻就分辨出了是谁。
  尖锐的嫉妒涌上心头,他脸色阴晴不定,讥讽地撇了撇唇:“反正下周爸妈就回来了,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
  夏时忍无可忍:“滚!”
  “夏夏,咱们来日方长。”
  宋清则看了那男人一眼,不甘心地走了。
  轻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夏时身体僵硬,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
  她闭了闭眼,用力做了几次深呼吸。情绪稍微放松下来,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
  她身子一抖,以为是宋清则去而复返,扬手就挥了过去。
  随即听到一声短促的闷哼。夏时一怔,立刻转过头。
  破碎的光影下,叶北周静静望着她,神色晦暗不明,“见面礼?”
  他的右手上,有一道长长的伤口从虎口延伸到手腕,殷红的血正无声往外冒。
  夏时手一颤,刀掉在了地上。她喉咙发干,眼中有几分藏不住的慌乱:“我不知道是你。”
  叶北周目光不离她的脸,“你以为是谁?”
  她沉默了几秒,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他。叶北周瞟了一眼,没接,无声看她。
  夏时只好走过去,拉起他的手,轻轻把血珠擦掉。
  “我是说你怎么会来这里……”她简单的用纱布裹住伤口,顿了顿,忍不住懊恼,“很疼吧?对不起。”
  她有一团乌黑而柔软的头发。上学的时候,别的女生都喜欢花里胡哨的发圈和夹子,她只用一个黑发圈绑起来。走路时发尾一甩一甩,像小猫的尾巴。
  现在她留着一头短发,发丝贴服脸颊,一张脸看起来只剩巴掌大。
  而此刻,她的脸色泛着不正常的苍白。
  叶北周喉结动了动。想说老子过来还不是因为想见你。
  想法一旦冒头,就像生了根发了芽一样蓬勃发展。越想越控制不住,等回过神,他已经到了这里。
  但那日她斩钉截铁的“不后悔”犹在耳边,像一堵墙,堵住了他所有话头。
  叶北周佯装不耐:“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说的是。”夏时放开他的手,同时稍稍松了一口气。她有些庆幸刀没开刃,伤得不深,不然怕是要走一趟医院了。
  手上的温度抽离,叶北周心中涌上一阵失落。他不爽地拧了下眉头,忽然问:“你刚才怎么了?”
  她心一跳,垂了垂眼眸,顾左右而言他:“伤口不严重,但是也需要上药。”
  叶北周周身的气压瞬间变低,冷着声音重复一遍:“我问你刚才怎么回事。”
  夏时有些烦躁:“跟你没关系。”
  一阵寂静。
  他冷冷一笑。
  “行,是我多事。”撂下话,他转身就走。
  血染在她的指尖,红得刺眼。夏时心中一紧,忍不住叫他:“叶北周,你的伤……”
  他扭过头来,语气蛮横:“你管得着吗?”
  夏时叹了口气,几步跟到他身边,伸出两根手指拽住他的衣摆,放低声音:“我陪你去买药。”
  这个举动令叶北周微微一怔。
  上学那会儿他上课喜欢睡觉,总是被老师点名,夏时就在桌下扯他衣服将他叫醒。每次这样,叶北周都有一种自己被猫挠了的感觉。
  他一直以为夏时是个十分柔软的人。在他身边的时候很少会有小情绪,就算因为某些事情感到沮丧,也很快就会恢复。就是他们在一起后,她也没有仗着女朋友的身份要求他做什么。
  还记得有一次,几个人在她家院子里烤肉,李越忽然问他:“你看夏时像不像向日葵?你这个太阳在哪个方位,她的脸就转到哪去。”
  当时叶北周并没什么特殊的感觉。
  在他眼中,夏时跟空气差不多。平平无奇中透着一点索然无味,就这么无声无息围绕在身边。
  直到后来他尝到了窒息的滋味。
  当一直存在于他身边的空气突然被抽离,活在真空中的叶北周才知道夏时对他而言是什么。
  她不是他的命,却可以续他的命。
  然而当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已经把一切都搞砸了。
  从小区出来后,他们去了药房。夏时熟门熟路地拿了碘伏和生理盐水去结账。叶北周慢悠悠跟在后面,随手抽了一盒喉糖放上去。
  夏时看见那盒糖,抿了抿唇,一起把钱付了。
  离开药房,他们在路边找了一张长椅。夏时就着落下来的灯光给叶北周的伤口消毒包扎。
  纤细的手指一圈一圈地缠着纱布,认真又专注。精致的小脸儿沉静柔和,打眼看去与高中的时候别无二致。
  叶北周喉咙发痒,有点想抽烟。但她在身边,又离得这样近,他不想给她抽二手烟。
  挣扎间,一只不长眼的蚊子飞进视野里,慢慢靠近夏时。
  他蹙眉,抬起手将蚊子赶走。
  小飞虫嗡嗡绕了几圈,不到两分钟,又飞了回来。叶北周“嘶”了一声。
  胆儿肥啊!
  他再次挥手去赶,蚊子抢先落在了夏时额头上。纯洁无暇的肌肤上多出一个扎眼黑点儿,叶北周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掌慢慢靠近。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巴掌扣了上去。
  啪——
  夏时被打得一怔,不可思议地抬起眼睛,“你……”
  细腻温热的肌肤贴合掌心,他喉结无声滚动。望着她小鹿一般湿漉漉的眼睛,叶北周心底陡然生出几分烦躁。
  操啊!
  慢慢挪开手,看清了她额头上印着一块淡红。他莫名心虚。摊开掌心,想让夏时看清楚,“我打蚊子。”
  “……”
  卧槽,蚊子呢?!
  夏时看着他空空如也的掌心,慢慢移开视线,抬手揉了揉发红的额头。接着把纱布和药水放到他身边,“记得三天换一次药。”
  叶北周忍不住重申:“我真的在打蚊子。”
  夏时没接话。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不早了,而且明天还有班,“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谁说没事儿?”叶北周拿眼斜她,下颚线缓缓绷了起来,“你给我坐在这等!”
  夏时:“?”
  他哼了一声:“那只蚊子肯定会滚回来。让它自己说,刚才是不是差一点死我手里。”
  夏时:“……”
  她一脸无语的样子,像极了以前拿他没办法时会露出的神情。
  叶北周心情莫名好了起来。挑了下嘴角,将那盒糖递过去,“手不方便。”
  夏时犹豫一瞬,接过铁盒,撕开外面的包装纸,再将盖子抠开。一颗颗白色糖果挤在盒子里。
  “想不到现在还有的卖。”
  叶北周拿起一颗放进嘴里,熟悉的味道瞬间在口腔里化开。
  “一直都有。”说着他拿起另一颗,趁夏时不注意塞进了她嘴里。指尖碰触到的柔软让他心底一荡,他眼色渐深,嗓音哑了下去,“交换你的药。”
  夏时怔了怔。无意识地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盈满口腔。
  叶北周以前经常受伤。不是打篮球被抓伤,就是打架受伤。夏时从最初的惊恐到后来的淡定,慢慢习惯性的会在书包里准备一盒创可贴。
  他受伤了,她便撕一条递过去。
  后来有一次,两人因为一件小事产生了矛盾,夏时被叶北周气得连续几天都没搭理他。下午自习的时候,这样一盒糖出现在她的桌面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声音冷淡,眼神却早已松动。
  叶北周长长的手臂伸过来,手腕上不知被什么东西划破了,“交换你的创可贴。”
  “那你怎么不直接买回来?”
  谁知他竟一脸嫌弃,“附近卖的都丑爆了。”
  她忍不住笑。
  学校附近卖的创可贴都带卡通图案,难怪他会这样嫌弃。
  夏时十分大方地撕开一条给他,“好吧,跟你换。”然后又忍不住抱怨,“你以后能不能少受点伤?”
  “知道了,你好烦!”
  当时他答应的很不耐烦,但她书包里的创可贴用得却越来越慢。
  “是不是吃到了,才知道多想念这个味道?”
  叶北周目光幽深,似乎早已窥探到她在想什么。他笃定的知道,自己能记得的事,夏时必定不可能忘记。
  灯光染在她身上,泛起淡淡的光晕。
  嘴里的糖融化的还剩下小半颗,夏时嚼碎全部咽了下去,然后转过头看向他,“不过是一盒糖而已。”
  他沉声反问:“只是一盒糖?”
  “不是吗?”夜色中,她无所谓地笑了笑,“而且那么久没吃,我早就不喜欢了。”


第九章 
  偌大的办公室,黑白灰的性冷淡装修风格衬着叶北周那张欲求不满的脸,简直是对比鲜明。
  “你就是这么办事的?他们是装修会所还是殡仪馆?弄那么多又长又窄的空间装棺材吗?!”
  这几天付文笙简直过得生不如死。对于叶北周生理期性质的找茬,他只能一脸苦逼地说:“那啥,哥……这个区域是、是你上次特意交代要用来做VR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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