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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枭雄-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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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一声怒叱,狂野的连攻五剑,雷声殷殷,剑影漫天澈地而至。
阶上的老太太老眼突现奇光,讶然低叫:“天!是沉雷剑法,这女娃娃是谁?”
后堂中传来一声娇呼:“奶奶,叫琬儿么?”随着叫声,后堂转出一个白衣女郎。
院中的秋岚身影如电,危极险极的连避五剑,心说:“我得走,先找地方行功排毒再说,迟恐不及了。”
想走便走,他向院门口急射。
毒王一声暴吼,一锄戳出。
事急矣!秋岚只好用上了绝学,璞玉归真绝学立生反应,功聚掌心,手一翻便硬抓住了拦腰击来的药锄,一声长啸,猛地脱手便扔。
“哎呀!”毒王掠叫,连人带锄冲飞丈外。
秋岚冲出院门,一面叫:“老前辈,你们不该不问情由便下毒手。”
声落,他已远出十丈外去了,但见人影冉冉而去,快逾电射星飞。
毒王与慧姑娘接着奔出,全力狂追。
内堂出来的白衣姑娘,听到秋岚的叫声,也看到了秋岚的背影,惊叫道:“咦!是他。”
“他是谁?”老太婆急问。
内堂灰影一闪,出现东海神尼的身影,急急地问:“刚才的叫声象是山施主,口音象极。”
“师父,正是他,被人追走了。”白衣姑娘叫,她是琬君姑娘,语气极为焦急。
老太婆早已听琬君姑娘说过飞云观的事,听说是山施主,吃了一惊,说:“他们说那人叫飞龙秋雷,不是姓山。”
东海神尼急急接口道:“决不是飞龙秋雷,贫尼不会听错。”
老太婆顺手抄起一根短木棒,说:“快追,起上去瞧瞧。注意,不可摸触院门,院门有毒。”
三人冲出院门,前面的两个人已经向东追出三五十丈外去了,秋岚的身影更拉远了一二十丈之遥,速度骇人听闻,仅见双足连摇,冉冉而去,双手徐徐.如同鼓风而逸,脚象不沾实地。
老太婆大吃一惊,抽口冷气叫:“天哪!是你爷爷的御气神行术,他是你爷爷的门人,快追。我先走一步,他已中了毒,我得先救他再说。”
声落,老太婆已经远出十丈外了,掠走的身法,与秋岚完全相同。
秋岚慌不择路,同时他不想在大官道上惊世骇俗,只好由原路飞掠,远出两里外,便向东南远处的树林狂奔。
他感到左手愈来愈麻木,先天真气受到了阻滞,已很难运抵左手了,不由他不惊,述走找地方排毒之心更切,身形愈更加快。
琬君心焦如焚,不仅为了秋岚是她的救命恩人,更因祖母说秋岚用的轻功是御气神行术,是祖父的门人,中了毒岂不可怕?
事不关心,关心则乱,她一股怨气发在毒王和慧姑娘头上了,一面狂追一面尖叫:“你两个卑鄙的东西,站住!”
已经奔了五六里,毒王与慧姑娘已经有点虚脱现象。脚下愈来愈慢。
听到身后有人叫骂,毒王一怔,向慧姑娘叫:“慧丫头,先对付后面的人。”
两人在一座土冈止步,转身迎敌。看清追来的人,毒王一怔,叫道:“老菩萨,是追老朽的么?”
东海神尼师徒到了,双方相距两丈外,双方都在喘气,四个人浑身大汗淋漓。
东湖神尼经过两口气,稽首道:“原来是太湖洞庭山毒王周施主,到底是怎么回事?”
“追飞龙秋雷。”
“胡说!”琬君口不择言地尖叫。
“哼!女娃娃好没规矩。”毒王不悦地说。
“施主错了,那人不是飞龙秋雷,而是姓山名风的施主。”
东海神尼正色说。
“什么话?老夫在三峡之时,与君山秀士同船下湖广,这人便自称姓秋名雷,与金四娘同行,骗了老夫三瓶解毒药,却忘恩负义,到洞庭君山,屠杀……”
“且慢!”东海神尼抢着说,又道:“此中有误会。上月中旬,贫尼与小徒在飞云观遇险,山施主为了要救洛阳乔家姐弟,夜入飞云观找金四娘要解蛊药,救了贫尼师徒两人,还有岳阳的飞天花雨,重庆的恨地无环。他自己独斗独角天魔,两败俱伤,内腑被独角天魔所撞而离位,在巫山养伤半月有余。乔家组弟得庆生还,与小徒亲侍汤药,山施主方能起死回生,上月底贫尼才和山施主在夷陵州分手。施主所说的事,发生在何时?”
毒王大吃一谅,说:“那时我也在荆州,怎么回事?老菩萨的话是真是假?”
东海神尼不悦地说:“出家人戒诳诺,如不信可至乔家对证。”
“但……但这人明明是飞龙秋雷,难道也会分身术不成?”
“他明明是山壮士。”琬君尖叫。
慧姑娘突然喃喃地说:“唔!好象……好象有点不太对。”
“慧丫头,有何不对?”毒王问。
慧姑娘吞吞吐吐的说:“叔公,慧儿想起来了,似乎这人的神韵有点不对,而且……而且!眼神没有飞龙秋雷迫人,也似乎雄壮些。”
“真的?”毒王惊问。
“似乎……似乎是……是两个人,但十分相像的神似。”
东海神尼接口道:“目下不必分辨真假,先将人找到,然后大家到龙门乔家,相信笑弥勒和慕容永叔大管家都是老江湖,他们定可分辨出真假,快找。”
毒王转身便走,一面惑然自语:“见鬼,可把我搞糊涂了。”
琬君迫近慧姑娘身后,怒叫道:“我恨你,冤枉好人。”
“快走,等会儿再说。”东海神尼叫。
秋岚信步狂奔,老太婆起步太晚,体力也没有秋岚健壮,追了三五里,把老太婆也扔脱了。
他弃上一座小山顶,看到下面清澈的伊河,心中大喜,忙向下急奔。
到了河边,他已心中一转,忖道:“河水湍急,我左手已经麻木不灵,左肩亦麻痹,万一到了河心毒发起来,岂不完了?”
他沿河下行,进入了参天古林。右首伊河水声震耳,河岸芦苇丛生。他往一处河湾一钻,在丛矫树下障身,探手怀中取出毒王在三峡所赠的一瓶第三种解药。解药只剩下二分之一,他全倒在口中,喝了几口水,便盘坐在树下静静地行起功来。
飞龙秋雷经过周详计划的举动,收效奇大,不但吸引了大批武林高手,更大大地增高了他的江湖威望,轰动的程度,不下于六十四前武当派的开山立派盛典。二十
冷剑许中州年届百龄,一生中经验了无数形形色色的奇事另闻,已成了不摇不惑、无嗔无怨的老翁。他并不因秋岚的浮躁叫啸而激动,摇手阻止银凤说话,仅低声说:“你快回头接你妈和舅舅赶快来,我自有主意。”
说完,向秋岚走近,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说:“小老弟,你真是飞龙秋庄主?”
“正是区区在下。”秋岚故意飞扬跋扈地答。
老人家点点头,不愠不火从容而冷静地说:“老朽洛阳许中州……”
“晚辈早知阁下是中州一剑冷剑许前辈,你们是要聚会少林,大会天下群雄,要到七柳湾敝庄兴师问罪的。”
“小老弟,你只猜对了一半。二十余年前老朽封剑归隐,已配再提刀动剑争强斗胜了。老朽此来,只想请庄主将犬子交由老朽带返洛阳,不敢当兴师问罪的指责。”
“令郎的事,晚辈无权过问。事实上前辈已决定在少林大会群雄,此说可有掩耳盗铃之嫌么?”
秋岚莫名其妙,只好硬着头皮答。
“庄主口说无权过问,但事实是犬子已被阁下困在贵庄了。老朽活了一大把年纪,不用猜也知道阁下的用心。老朽从犬子的来书中,已知道他目下正处身在阁下所加的牢笼中了。犬子奶名小宏,不管在何处寄回的家书中,具名仅书宏儿叩上,而阁下差人送来的家书中却写着儿钦谨叩,不辩自明。
小老弟,不是老朽在少林大会群雄多有不是,事非得已,尚请察明。老朽封剑归隐,总不能置亲儿之事于不顾且而老弟所为,乃是大违江湖规矩的事,老朽即使不加闻问,但朋友们怎置之不问?
当然,老朽不会和庄主动刀动剑,届时将只身趋府要人,庄主那时请教该如何发落老朽?只消老朽有三长两短,朋友们自不能坐视,我相信庄主明人,当不致因此而犯得着甘冒玉石俱焚之险的。小老弟,人生在世,年青时最难过的是美色名利二关,纵令成了天下第一高手或者霸主英豪,你便会在权谋机心中打滚,时虚凶险之将至,兢兢业业唯恐大祸生于肘腋,何苦来哉?
老朽封剑归隐,一旦从繁华趋于冷寂,只不过时感空虚寂寞而已,但修心自娱足以养性怡情无忧无虑乐在其中,何复他求?不比你在云谲波诡中过活好得多?你也许认为老朽无忧无虑,因何又有今天的隐忧,但你会想到这是百年难见大违武步常规的事么?
小老弟,象这种事是不许可也不可能发生的,谁也不敢甘冒大不韪与武林规矩为敌,而你却一意孤行做了,实乃憾事。老朽父子即使死在你的手中,老朽敢断言,七柳湾必定在人世间被抹掉,尚请权衡三思。”
秋岚心中焦急,但已别无抉择,他暗中决定必须阻止老家伙到七柳湾,免得事情搞到难以收拾。他深知乃弟的性情,决定了的事任何人也难令乃弟更改,如果老家伙只身进飞龙庄,便无可挽回了。他希望自己能早一步到达七柳湾,将利害向乃弟详加分析.也许可以挽回这次大劫。
“老前辈如果不到七柳湾,晚辈愿从长计议,着令郎返家,岂不甚好?”他只好这样答复。
许中州淡淡一笑,摇头道:“犬子为人冥顽不灵,恐须者朽亲自将他带回。老朽愿随庄主同至宝庄,务请见允。”
“那怎么行?这……”秋岚急答。
左侧一名灰衣老人无名火起,大踏步上前叫道:“中老请退,让小弟办事。”
许中州焦急地摇手,说:“童贤弟,不可造次……”
灰衣老人老眼中神光似电,沉声道:“暮鼓晨钟,惊不醒沉醉于名色两关的人。中老,事实比青天白日还明白,他飞龙蔑视武林规矩,显然是想铲除天下武林人物,另建他认为可行的新规章,是可忍孰不可忍。而且,年来他的罪行擢发难数,杀人如麻,我辈早就不该苟安畏事袖手让他横行了。中老,请退。降龙大师请出来与在下押阵:我如果失手,该大师替贵门人神拳陈校报仇雪恨,以慰贵门人泉下之灵。”
不管许中州肯是不肯,直迫至秋岚身前,厉声道:“你听了,不必顾忌咱们人多,咱们决不会倚众群殴。我,人称六指童彬。老夫知道不是你飞龙的敌手,但为江湖道义,不得不强出头。按江湖规矩,今天你必须接下三场.每场以一比一公平一决,因为你既能击败独角天魔,艺业定比咱们这些人强。三场中你如果不死,你可以平安离开,尔后见面,咱们这些人明知不敌,也陪你周旋三场。拔剑!”
降龙僧出来了,第三人是冷面如来。
“他身上没有剑。”降龙僧说。
“我给他。”右首一名中年女人叫,声出剑飞。
“且慢!”琬君截出叫。
秋岚一把接任女人抛来的长剑,将她拉回低声说:“我接他们三场,至少可以拖一天时日。你退下。”
许中州无法阻止童彬,叹口气向琬君说:“小姑娘,我知道你是玉狡猊的孙女儿白姑娘,天香丫头和犬子已经告诉我了。如果飞龙真是令祖的门人,老朽只好认命。”说完,凄然后退,老眼中隐有泪光。
酒棚子中,矮老儿已和村姑挤近街边。村姑五官消秀,眉目如画,只是脸色灰白,病容显然,用青帕包头,看去缺乏村姑的气质。她躲在矮老儿身后,低声说:“老前辈,他不是秋雷。”
矮老儿咧嘴呵呵笑,用只有她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当然不是秋雷,这人我认得。”
“老前辈认识他?”
“不错,他曾在活僵尸的手中救了我的老命,虽则他剃光了八字胡,但逃不了我老人家的神目。告诉你,他叫秋岚,飞龙是他的弟弟。”
“那……那岂不糟透?飞龙多了一只利爪了。”
“不用慌,我老人家双目不盲,这小伙子决不是助纣为虐之徒,他冒充秋雷,显然别有用意。等会儿你我出去揭他的假面具。我想,他将是飞龙的克星,信不信由你。”
六指童彬立下了门户,长剑斜伸,神色懔然地叫:“上!飞龙,有你无我。”
旁观的人纷纷后退,街两端水泄不通,街心现出一段十丈长的空间,街阔近四丈,正好动手呢。
秋岚淡淡一笑,从容执晚辈礼献剑,说:“前辈请指教,晚辈得罪了。”说完,挺剑迫进。
冷面如来向身例的许中州惑然地说:“许施主,不对,这人与在奉先寺后山威风八面桀骜不群的神情完全不同,象是脱胎换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看这人决不会是狂妄器张之徒,难道传闻有讹?”许中州也锁着白眉,双目困惑地说。
街心中,双方迫近了。斗剑,用不着找偏门,因此用不着绕走,面对面迫近。
六指童彬心中有点虚,盛名之下无虚士,他确是有点凛然,只凭一股不平之气挺身而斗,但决对方沉静从容的神态下,他感到威胁愈来愈大,神色有点不自然了。
“铮铮!铮!”秋岚虚攻三剑,迫进了三步,双剑的轻震中,谁也个想在开始时妄进,小接触先较量运剑的内力。
“吠!”六指童彬沉喝,反应了,“灵舌吐信”,“飞星逐月”,再迫近来一记“白虹贯日”全是进招手式。
秋岚从容挥剑,手中剑矫若游龙,闪缩间幻化道道虹影,进退轻灵潇洒,赫然名家身手,点、撇、挑、绞,飘选出尘,只有腕部美妙地旋动,直退直进,着着压迫对方只能从正面进攻,抢制机先限制对方不许有回旋躲避的余地,若无其事地化解了三招八剑,也回敬了五剑之多,又迫进了五步,脸上始终泛着潇洒的笑容。
“铮铮!嘎!”触剑与错剑的响声震耳,四周人声已绝,听来出奇地刺耳,令人闻之汗毛直坚,手心淌汗。
激斗中,响起秋岚的一声清叱:“站住!”
“吱咳”两声怪响,六指童彬的长剑脱手而飞,化为长虹飞出三丈外,“当郎郎”一连串暴响,掉落在酒棚子的前面石阶上,响声震耳。
六指童彬两手空空,僵在那儿张口给舌。秋岚的剑尖点在他的胸口上,他怎敢不站住?
“承让,前辈可以走了。”秋岚微笑着说,撤剑后退。
“阿弥陀拂!”降龙大师念着佛号,缓缓举步出场。
“刀剑无眼,大师可否愿与晚辈较量拳脚?”秋岚笑问。
降龙大师将禅杖插入地中近尺,走近合掌躬身道:“老衲敢不如命?悉从施主卓裁。”秋岚植剑于地,上前行礼道:“晚辈放肆了,请。”
“施主请!”
秋岚进步探掌,左掌平胸反削,突又翻腕迎面就是一记阴掌,反拍老和尚的脸门,走中宫抢攻,气吞河岳。
降龙僧念了一声佛号,左盘手拔出,退了一步。接着一声沉叱,少林绝学降龙伏虎宰发似奔雷,暗劲如山的浑雄掌招排山倒海似的向秋岚攻去。
四条铁臂如同金蛇乱舞,掌风排气声恍若天际传来的隐隐殷雷,脚下兔起鹊落旋动如风,只片刻间便换了两次照面。生死关头将至。
激斗中,响起许中州的情急叱喝:“小心崩云三式。”
叫声刚出,秋岚的崩云三式已经先发,绝招“云腾”出手,左手“噗”一声格开降龙僧迎头拍下的一记重掌,身躯凶猛地撞入老和尚的怀中。左掌乘势压入,扭身上步右肘疾吐,有点象“凤凰展翼”,但却是斜身锲入的。
老和尚在双方掌肘接触中,已知对方内力修为超尘拔俗。碰上骇人听闻的高手了,听许中州一叫,只好临危拼命,菩提掌用上了。
“噗!”力可击石如粉的击力,拍中秋岚撞来的有肘尖上方,但相距太近,只能用五成劲。
秋岚恍如末觉,云腾第一式的第二次变化已经发出了。左手“崩”开对方的右掌,再反“勒”住了对方的右上臂防止反击,“击”散对方凶猛无比的菩提掌力。“撞”中了老和尚的心坎穴。
“晚辈得罪了!”秋岚说,收势退回原地。
降龙大师踉跄退后五步,马步虚浮,脸色大变,一手掩按住胸口,右手不住发抖,虚脱地说道:“老衲学艺不精,多谢施主手下留情。”说完,单掌行礼,拔出禅杖巍颤颤地转身归队,步履出奇地沉重。
冷面如来虎跳而出,大叫道:“施主既不屑伤人,老衲请问,可否硬接老衲三铲?”
秋岚向老和尚的一百二十斤大方便铲瞥了一眼,说:“愿与大师徒手搏铲。若是硬接,晚辈并无自信,但不离脚下三尺为限,大师同意么?”
冷面如来大怒,徒手搏铲,岂不太瞧不起人么?但他毕竟修养到家,怒火徐消,合掌道:“恭敬不如从命,老衲沾光了。”
秋岚在原地画了一个三尺圆径的圈子,拉开马步说:“大师请指教。”
“得罪了!”冷面如来叫,首先来一记“泰山压顶”,如同天雷下击,泰山下崩,力道万钧。
铲来势太快,秋岚用上了绝学,上身左扭,右手全力从上面向左下方猛抓,手一触铲缘,身躯下挫,手下用了九成劲,以万钧力道压下的巨铲,竟被他推偏尺余,“嘭”一声大震,凶猛绝伦地斜拍在左方三尺的地面上、切入地中尺余再向外跳,泥土被挑射出三丈外。
“下一记是‘横扫千军’。”秋岚低喝。
果然不错,冷面如来脚下稍乱,右腿迈出,一声沉喝中,顺势扫出一招“横扫千军”。
秋岚身形下挫,但只挫了一半,虎目紧捉住对方的眼神。
冷面如来上当了,他认为秋岚已知道招路,只消伏地或用铁板桥身法,便可轻易避过一招啦,所以他当机立断,扫出时上身后移,双手带收,招只发一半,铲已从圈子旁带回,急变“毒龙出洞”,第五铲突发。
岂知秋岚鬼精灵,根本没被第二铲所诱,正好长身扭腰,让铲头在间不容发中擦过身左。猿臂一抄,闪电似的挟住了铲杆。
挟住了铲,冷面如来不可能收回了,铲的踏背被秋岚的臂和背所抵住,除非力道比秋岚大,不然他只好弃铲服输。他不服气,立地生根双臂运起干斤神力,要将秋岚拉出圈外。
秋岚怎能让他拔铲?右手火速搭上了铲杆,左掌一翻,也反握住铲杆,拉开子午桩。他成了铁铸的万斤铁人、
铲杆是鸭卵粗的水磨浑铁所造,似乎被两人拉长了些。冷面如来的脚下,坚硬的泥土在碎裂下陷。
福祥面铺店门外面站了不少人,掌锅的伙计突然捧了一只热汤滚滚的鼎锅,飞跃出厨、不等双脚落地,全力向秋岚掼去,热汤象暴雨。
街西是许中州一群人,街东有琬君,但街两侧只有看热闹的镇民,掌锅伙计在中间下手,谁也抢救不了。
“好家伙!该死!”是矮老儿的声音。他就在对面,掌锅伙计跃出。他已发觉不对,抓起酒棚子的案板凌空飞跃,从秋岚两人的头顶飞越,案板象泰山般撞出,“砰”一声挡住了鼎锅,汤水也被挡住了。
鼎锅和热汤回头反射飞溅,掌锅伙计也刚好落地,在一声凄厉惨叫声中,倒在地上狂滚。
秋岚以为许中州的朋友在捣鬼,想乘比拼内力的生死关头暗算他、不由勃然大怒,双手一拉便将冷面如来拉近身前,抽出右手便待一掌劈下。
“秋岚老弟,手下留情。”叫声如乍雷,压下了四周的叫嚷严。
有人叫出他的名字,秋岚不得不手下留情,但掌已发出,搭在冷面如来的颈旁大拇指顶在和尚的咽喉上,随时可制使冷面如来。
街西到了大批骏马,一群老小挤近许中州的身旁,领先的人是笑弥勒,其次是笑孟尝乔文忠.后面有银凤母女,乔天香姐弟,还有不少后到的人。
叫的人是笑弥勒,他和天香姐弟急奔而出。
秋岚长吁一口气,放少手。冷面如来满头大汗,默默地合掌一礼,倒拖着方便铲退去。
笑弥勒长揖到地,笑道:“老弟,别来无恙,没忘掉笑弥勒吧?”
天香盈盈检衽行礼,喜悦地说;“秋大哥,你骗得我们好苦。”她又向远处叫:“琬君姐,可否过来一叙?”
小诚奔到秋岚身前,笑道:“我想,我仍是叫你山大哥好些,你并朱告诉我们姓秋,是不是仍该叫你山大哥呢?”
秋岚把心一横,退了两步暴躁地叫;“我不认识你们,我叫飞龙秋雷。”
矮老儿将被烫得面目前非的掌锅店伙送入店中,窜回哈哈大笑,说:“小兄弟,你不会不认识我矮方朔罗!哈哈:”
“不错,我也不认识你。”秋岚冷冷地答。
酒棚子前的村姑虚弱的走出街心,拉掉包头巾,毫不忸怩地撕掉上衣,露出里面的绿色绣凤劲装,叫道:“你难道也不认识我么?”
秋岚傻了眼,苦笑道:“孟姑娘,你我已用不着旧事重提了。”
“我绿凤孟娥敢武断地说,你并不认识我。”
“胡说!”
“绿凤孟娥已经死在龙门西山,是被飞龙秋雷亲手所杀的,同时被杀的还有绯衣三娘和海天一叟的得力爪牙镇三山。你既然叫我孟姑娘。显见得你不是秋雷!”
秋岚瞠目结舌,做声不得。
绿凤又说:“站在你面前的人,是已洗面革心的孟娥,我不该仍然痴心地爱秋雷,不择手段暗杀了绯衣三娘,立即受到恶报,被秋雷制住穴道用来挡九华羽士的三枚钢松针,命在旦夕,被矮方朔老前辈所救。尊驾已用不着替秋雷挡灾了。”
笑弥勒挺立在秋岚身前,沉重地说:“老弟,事到如今,我不得不食言了。令弟秋雷所作所为,确是太狠太毒太绝。老弟的一番苦心,我极表同情。但你该知道,这样做反而坑了令弟呢?据我所知,令弟末到洛阳前些天,天津桥力退群雄,许庄附近剑击独角天魔,皆是老弟所为。这一来,反而助长令弟的凶焰,不啻为虎作张,爱之反足以害之,你难辞其咎……”
“老天!”秋岚近乎虚脱地叫。
琬君到了他身旁,柔声道:“岚哥,我也不赞成你这种做法。”
秋岚一把抓住笑弥勒的肩膀,沉重地问:“柳前辈,晚辈有一不情之请,你能答应?”
笑弥勒做不了主,被头向许中州投出求援的目光。
“老朽言出如山,在情在理之事,无不答允。”许中州神情肃穆地说。
“晚辈将前往七柳湾,劝舍弟放回令郎,五天之内,如果晚辈没有回音,任从老前辈行事。五天之内,不许任何人接近七柳湾。”
“一言为定。请转告今弟,老朽不是忘恩负义之徒,令弟对老朽的孙女有救命之恩,因此在此一年之中,老朽甘受天下武林朋友的指责,请求他们不要与令弟作对,令弟也因此而得坐大,得有今日的成就……”
“且慢往下说,我九华羽莫名其妙。”街东人群中爆出枭啼似的怪叫,人群挤动中,钻出了九华羽士。
“你还敢出头?”许中州怒叱,银须无风自摇。
九华羽士穿一袭破直裰,但本来面目末隐,风尘满脸,挟着一个长包裹。他不在乎许中州的警告,从容走近说:“许施主,我九华羽士出头是为你好。你听着,那天在天门峡石窟之中,用销魂香暗算令孙女的人,不是我九华羽士所卞的毒手……。
他用足以令所有的人听得到的声音,将天门峡的事一一说了,最后说:“凝真观的霹雳火玄恩道友之所以惨死,是为了揭开秋雷用天蝎玛瑙毒死一剑三奇的事。大洪山青泉山庄之所以被毁是因为青云客曾与我和秋雷共煤计算令孙女。你要是不信,绿凤那次也在场,可以问她。还有,夺去贫道六瓶药的人,定然是这位秋岚做的好事……”
“废话!是我夺你的药不错,但不是夺来害人的。”秋岚叫。
“是啊!姓秋壮士救我出险的。天哪!我怎么鬼迷了心,以为是秋雷救我的?”银凤姑娘尖叫。
“小伙子,你能阻止许施主的朋友拆令弟的窝,却无沈阻止金神和独角天魔拆他的骨。独角天魔和青云客,已从终南请来了终南狂客,这两天便可赶来,有热闹可瞧了。青云客有的是朋友,这次已从投入令弟手下的朋友中,知道他的妹妹林昭华主仆,已被秋雷杀死沉入洛河,意图涅灭谋杀金四娘的罪行,他怎肯甘休?你好好准备了,准备替令弟收尸营葬。届时我老道必到,决不会忘记替令弟做三天法事超度他。哈哈哈哈!”
在长笑声中,老鼠似的钻入人丛中走了。
秋岚心中暗暗叫苦,向琬君急声道:“琬君妹,你暂和乔姑娘做伴,我得先走一步,请相信我的修为。”向许中州道:“老前辈一言九鼎,幸勿食言。”
声落,他已人化狂风,向东急掠,从人头捞动的上空飞越,去如电射星飞。
“岚哥……”琬君狂叫,拔腿便追。
“琬君姐,让他去罢,他一个人方便些。”乔天香抢近挽住她轻唤。
琬君挣扎着尖叫道:“天香抹,你不知道哪!他会……天哪!他弟弟虎狼成性,心肠恶毒,已经下手杀了他一次,会来第二次的,他……”
“琬君姐,你说什么?”天香大谅地闷。
“在龙门西山岚哥为了救我,他那人性已失的弟弟竟然挥剑杀他,那情景令人恐怖难忘,差点儿吓破我的胆。你想想,他再去找……天哪!我……我如何是好?”
许中州低下头,无限苍凉地说:“孩子,我们只好尽人事了。目下是八月十三,咱们先至少林商议大计,务必在八月十五日赴到许州近郊待机,但遵守秋壮士的诺言不至七柳湾。八月十八日如不见小儿出庄,姑娘只好随老朽的朋友进袭飞龙庄了。愿上天保佑秋壮士平安,毋令我许中州含恨九泉。”说完,老泪纵横。
“天哪”!人丛中发出一声尖叫,银凤摇晃着倒下了。
“我矮子先走一步。中老,许州见。请保护孟姑娘的安全,请不要拒绝回头的浪子。”矮方朔一面说,一面走了。
秋岚动身时,已是未牌末,昏昏沉沉拼命奔跑,奔上轩辕岭。他冷静下来了,路上的行人全用奇异的目光盯着他,有些人干脆叫他疯子,他不得不放缓脚程。入暮时分,他在登封落了店。大病初愈,加上午间的刺激,令他无法再往下赶,再赶使得躺下啦!
矮方朔以为他必定星夜兼程,也连夜往下赶,赶过了头,去不知他在登封落了店,等到发觉不对,已错过了宿头。
死蛇张三传出的信息,早已传抵七柳湾,恰好飞龙庄主前往许州拜望知州大人,直至晚上二更天方行回庄,得到信息不由狂怒,当堂踢死了内堂三名家仆,怪他们不立即至衙门禀告。
三更正,大群人马飞骑西行,黎明时分到了均州进食。沿途,大屯福祥面店和登封的急报陆续传来,秋岚的消息始终通畅无阻地流水般传到。
许中州的人已转往少林,令秋雷大为放心。但听说带走了琬君,他感到怅然,若有所失。对绿凤大难不死的事他后悔不迭。
均州,是开封府属下四州中最小的一州,只辖了一个山多田少的密县。但州本身相当富裕。地当颖河河谷的下游,沃野无涯,而且是本府最佳的钢铁出产地,铁母山和矿山两处矿场,规模甚大。
出城后,官道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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