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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请按剧本来-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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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利落地站起身来,一手抓过,苏枞看见,意识到她想做什么,两步上前想要抢过来,但还是慢了,叶臻已经下手将它撕成几片,还放在手上狠狠搓揉着。
看着那一团面目全非的东西掉在地上的时候,苏枞的脸上突然有了掩饰不住的失落,看他这个样子,叶臻突然觉得开心,她有一种类似复仇的快感,她觉得自己是真的变态了,跟一个怨毒的恶妇没有任何区别,但她就是莫名觉得舒服,这种快感甚至驱使她跑上楼去,连着一口气把她和苏枞的结婚照全部摔了个干净。
听着楼上的动静,兰嫂和阿寿只是静静站在一边,动都不敢乱动一下,苏枞弯腰拾起掉落在地上的笔记本,轻轻把它展开,没说什么,任由叶臻发泄。
这时,叶臻突然从房间出来了,她站在二楼的楼梯处,叫了一声苏枞的名字。
苏枞回头看她,那一瞬间,他觉得,他们之间,实在是太远了。
叶臻朝他扔了一个东西,那个东西从他脸侧划出一道光线,他还来不及用目光追随,那个东西,已经消失不见。
他知道叶臻扔了什么,那个她曾经那么宝贝,看了又看的东西。
那也是,他唯一送给她的东西吧。
那时,她说她不能在外面戴上它,但都收藏得非常好。她平日大大咧咧,东西也爱乱放,经常找不着。但是唯独这一个,她从来都记得放在哪,每天下班回来,喜滋滋地找到,然后套在自己手上。
终究,也不要了吗?
苏枞没有去华晟,叶臻回房后,他很认真的找了一圈,找到了那枚婚戒,然后去了书房,将叶臻撕碎的东西细心粘好。
可是粘得再好,最终再看的时候,显眼的已经不是内容,而只是这无数道的裂痕。
叶臻摔过那么一次东西后,苏枞就让阿寿把大大小小的结婚照都搬到自己书房去了,从此书房也经常落锁,只有苏枞才有钥匙。
叶臻冷眼看着这一切,一语不发。
之后,再没有东西供她像那天清晨那样摔个痛快,阅城考古队那边又迟迟没有回她消息,她只能耐着性子等。
她越等越不耐烦,心中一烦躁就想发泄。那天清晨发泄的快感在她心里有了一个烙印,让她有些沉迷,她觉得她能刺痛一下苏枞简直就是她现在最大的快乐。但是她看见苏枞每天按时回家,按时坐到她面前时,有些话,却又不想说了。
她觉得没意思,苏枞依旧那样的衣冠楚楚,矜傲如初,她凭什么就要那么容易被变成了她幼时最讨厌的梧桐街上那些对她说三道四,恶语伤人的泼妇呢?
叶臻开始自己打发时间,无意找到了一部片子,拍得还挺好看。
让她觉得讽刺的是,这片子,居然是她和苏枞第一次去电影院她看睡着的那部。
她这时才完整的搞明白剧情。电影中男主角是大家少爷,女主是平常人家的女孩子。绑匪看中了男主的身份,想要讹诈男主家一大笔钱,因此计划绑架男主,并趁着男女主落单的时候下手。两人奋力挣扎,女主为了留给男主逃离的机会,自己留在后面拖住绑匪,结果男主逃出生天,女主却落在绑匪手中。男主一家对此不闻不问,女主的父母却倾尽家财想救出女主,结果绑匪得到的与想象的相距甚远,一时发怒撕票。女主父母人财两空,从此以泪洗面,苍凉度日。但男主后来却事业有成,家庭美满,女主,不过是他偶尔装忧郁时留在回忆中的产物。
叶臻觉得这部片子很有教育意义,这个女主简直就应该吊在墙头,成为一个完美的反面教材,惊醒天下沦陷在爱情中的无知少女。
影片的最后,是男主回忆中,他和女主在叹息桥下拥吻,以为会就此永恒。
叶臻冷笑,叹息桥原本是说一个男人走过这座桥到达牢笼时,在大理石窗边想最后看一眼这个世界,结果却看见自己的爱人和另一个男人在桥下拥吻,愤怒之下一头撞死,他的怒吼透过厚厚的石墙,穿到他爱人身边时,只剩薄薄的叹息。
什么叹息桥下拥吻可获得的永恒,只是臆想罢了,当传说止于传说,到底那只是一座囚徒经过时看见爱人背叛的桥梁,习惯承载的是*裸的残酷和悲凉。
苏枞走进叶臻房间的时候,看见她正对着电脑屏幕冷笑,走过去一看,这部电影他也十分眼熟,不由得问:“怎么突然开始看这个了?”
叶臻不答,把进度条拖到最初,从头再看。
“已经有些晚了,先睡觉吧,明天再看。”苏枞伸手去拿她的电脑。
叶臻躲过:“刚睡过,现在睡不着。”
她知道苏枞不可能作罢,做好了和他抢夺的准备,但苏枞这回却真停下手,皱着眉看了她半晌,叹了口气。
“你这样一直闷在家里也不行。”
叶臻没有回答他,苏枞也没再催促她,只是静静坐在她身边,若有所思。
结果第二天,家里就热闹了,阿寿接来一群人,叶臻一看,得,八卦小分队来了。
她还没问,八卦小分队先招了:“我们看见苏枞来考古队了,就拦住了他,想来看看你,没想到他真让人把我们接来了。”
惊堂木女孩看到叶臻神色不好,忧心忡忡。
她们坐在沙发上,等兰嫂和阿寿都走了,才吞吞吐吐和叶臻说:“其实我们是真担心你,我们打听了一下,苏枞来考古队好像是要领导批准你的辞职。从前苏枞的那个女朋友就是不停请假,最后一辞职,人就不见了。我们怕你……”
叶臻忍俊不禁,这些天第一次笑出声:“我真的不知道你们脑袋里能琢磨出多少东西来。”
“你别当我们开玩笑。跟你认真的呢。”一个女孩子急得打了她一下,压低声音:“你都不看看你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哪有一点像从前。要是真有不对,你得赶紧跑,我们想个办法,把你送出阅城去。”
“出了阅城,你们就当苏枞没有办法了?”
几个女孩子听她这么一说,又觉得她这个语气实在是沧桑,心里更是震动,一时间越发把苏枞想成洪水猛兽,惊堂木女孩又是一计惊堂木:“那也不能这么消极下去,这走一步算一步,天底下到底还是有王法的,他真能一手遮天不成?”
她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谁要一手遮天?”
几个女孩子吓了一跳,不妨苏枞回来了,表情一时有些惊悚。
苏枞看了看叶臻,看见她的脸上有残存的笑意,不由得也笑了笑:“在讨论什么呢,还挺开心的。”
没料到苏枞居然在她们旁边坐下,几个人半晌才反应过来,应付道:“没什么,讲以前的事情呢。”
这气焰消失得可真快,叶臻不由又笑了一下,看她们当着苏枞恹恹地不知道再说什么,便自己接过话题:“辞职是我自己提出来的,我想回去念书。这打算我没来及跟你们说,害你们白担心了。”
几个女孩子还是狐疑。
结果叶臻送她们出门的时候,她们还偷偷跟叶臻说:“我们可是真把你当朋友的,你要是有事,找我们,三个臭皮匠还能顶个诸葛亮,总有办法的。”
叶臻只是笑着点头。
她们走后,苏枞看着叶臻,主动认错:“我知道我不应该插话,害你们聊得不尽兴,但我是真的想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阿臻,我也想说点让你高兴的话。”
叶臻收敛了笑意:“只是在说从前罢了,从前我对她们谎话连篇,她们却还能对我真心以待。可见人和人,确实是不同的。”
第三十二章 矿业复苏
苏枞听完叶臻的话,尔后说:“考古队那边,你的辞职报告已经通过了。你想考研究生的话,开始复习吧。如果教授要求你去项目上,也可以做一下出发的准备了。”
叶臻疑惑地看了一眼苏枞,苏枞只冲她淡淡一笑:“阿臻,别那样看我。”
“那我关心一下,附加条件是什么?”
苏枞沉思了半晌,说:“我最近有空,先一起去海边度个假好不好?”
叶臻看着他安静的侧脸,心中一动,陷入沉默。
苏枞带叶臻来到海边别墅,这里的一切都没有改变。
“过年那会就计划要来,一直拖到现在。”
叶臻看向窗外,依旧是和上次一样的阳光明媚,海面湛蓝,彰显着亲和与包容,让人的心境也不由得宽广起来。
苏枞也看着海面,微微一笑,问她:“去年我教你的冲浪还记得吗?要不要我再教教你?”
叶臻回想旧事,心中猛地刺痛,冷声回绝:“算了,没什么心情。”
“那也要到室外去转转,别再闷在房间里了。”
叶臻不搭理他,上楼去了。苏枞也似乎习惯了这样的没有回应,只是站在原地。
黄昏的时候,太阳即将沉下海平面,海风也吹得更加舒适,叶臻在房间里转了半天,终究是无聊了,忍不住去沙滩上散了会步。
她脱掉鞋子,踩在细细的沙上,内心莫名也有了很柔软的感觉。
这海边的沙和考古所在的沙漠中的沙,是完全不同的,却一样对她有致命的吸引力。
叶臻走了几步,看到苏枞站在海边,他应该刚刚冲浪回来,抱着冲浪板站在沙与海的交际之处,浑身上下湿哒哒的,他看着那一片大海,不知道在想什么,背影映衬着夕阳,颇为落寞。
叶臻见状,扭头就走,这时苏枞回过头,看见她,大步跟了过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着,苏枞突然对叶臻说:“我曾经想过,如果我老了,要我选一个地方安度晚年,我会选这里。”
他微微叹息:“大约只有在这里,想起的才都是一些愉快的事情吧。”
是从这里开始,他能感觉到,叶臻对他动了心。
叶臻闻言,回头看来他一眼:“那你自己来不就行了吗,带上我这种不美好的回忆干嘛?”
苏枞深深看了她一眼,笑了笑:“阿臻,你不应该只是我的回忆。”
苏枞这句话说得很是怪异,叶臻不想深究又难免诧异,夕阳落下,苏枞的脸色半隐在黑暗中,突然就像她第一次见到他时,那在月光中晦暗不明的脸,难测却又有些安然和温柔。
那样的温柔,让她的心跳漏掉了一拍。
晚上,苏枞给封临打电话,封临问他:“你真的想好了?”
“是啊,希望你这次还能做得像上次那么完美。”
“你这么搞,压力不小吧。”
苏枞叹了口气:“自然不小,不过好在现在华晟是我说了算的。”
封临静了静,突然笑了一声:“苏枞啊苏枞,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苏枞自嘲:“我一贯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我知道你为人实在矛盾。”封临也坦然:“想要的东西只能靠算计自己的女人才得到,即便到手了,又能有多称心如意?可是不到最后不可收拾的地步,你从来不肯直面你内心的想法。从前我说是不是后悔你自己知道,你只是不肯面对罢了。”
苏枞也许久没有敞开心扉过:“我是知道,可就算后悔又能怎样,那时一步走错,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我只能朝前走,只能坚信自己的路没有走错,我不敢回头呀。”
回头之后,他要怎样才能承受得了。
“放任自己一错再错,这一次,我是真往前走不了了。”
因为后面有一根丝线还没有断掉,还在拉着他,他只能回头,就算是回头无路,他也得斩出一条路来。他人生中难得又有了一些很好的回忆,能任由它们变成又一段不敢想起吗?
叶臻从海边回来第二天,就回了教授的考古队。大家再看到她都挺开心,那个女同事原本是教授的研究生,听说叶臻也要考到教授门下,很高兴,也不管叶臻能不能考上,先叫上“师妹”了。
师姐每晚指导着叶臻的研究生复习,两个人比以往更熟络了些,有天晚上,师姐夜起,叶臻照例陪她去,师姐看叶臻很是清醒的样子,问:“一天都这么累了,居然还睡不着,是不是因为压力太大了?”
叶臻摇头。
师姐关切:“那是怎么了,不舒服?”
叶臻应付道:“不是,只是偶然想起以前一个朋友写的一本小说的结局来,越想越清醒了。”
师姐诧异,她没看出叶臻这么感性,居然还能被小说气得睡不着觉,不由好奇:“什么结局啊?”
叶臻想了想,随口编:“男主角利用女主,害得她家破人亡,最后男主装装深情,女主角居然和她就和好如初了。”
师姐撇了撇嘴:“你别说这种结局,说了也得把我气清醒。我看了这种女主角都恨不得锤死她。说是爱,那也得爱一个值得的人吧,就这男主,又是利用又是祸害,我都不知道哪儿能爱。”
叶臻苦笑了一下:“是啊,就是这样,怎么还能爱呢?”
叶臻在考古队呆着的时候,竟有故人来访。
叶臻那时正在查资料,师姐去了附近的镇子刚回来,对她说:“师妹啊,我在镇子上碰到一个人,说是你朋友,我带他来看看你。”
叶臻一探头,居然是陆照影。
叶臻瞬间好奇:“你怎么能来这?”
“我去了阅城考古队,你几个同事非常热心地告诉了我你现在的工作地点。”
叶臻猜都不用猜是谁,她离开之前告诉过惊堂木女孩她的去处,并再三警告她们,如果打不通她的电话,只是因为没信号,而不是因为她消失了。
叶臻能感觉到她的半信半疑,陆照影说要来看她,惊堂木女孩肯定求之不得的把她的行踪告知了,想陆照影求证一下是否如此。
“我想你们挺大一只考古队,这附近的镇子肯定知道一些你们的消息,果然让我打听到了,又正好碰见你同事。我用新鲜带来的昀城特产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收买她带我来这了。”
陆照影说着看了看四周:“这地儿挺艰苦的啊,我当兵那时的环境都没这么差。”
叶臻许久没有个知根知底的好友说说话,这时又恢复了从前,开玩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这说明我的大任比你大。”
陆照影同她笑了几句,又跟她说:“有个消息,想要第一时间告诉你。”
“看你的表情,好像是好消息?莫非我家老祖宗醒了?”
陆照影摇摇头:“不是关于你们叶家的,但是是关于梧桐街的。之前昀城的矿产被华晟打压得七零八落。现在政府觉得昀城有凤山这么好的依托,矿产业一蹶不振不是长久之计,所以出台政策开始扶持矿产实业。有好的政策,不少昀城的大企业自然也开始涉足相关投资。我看这个形式下去,昀城的矿业复苏有望,凤山的矿产也不会只掌握在华晟一家手中,梧桐街不至于再像现在这样你死我活了。”
叶臻愣了愣,一时间还不敢相信:“真的?”
“我管工业这一块,还能骗你?”陆照影有些难掩的自得:“我之前就跟我爸提过很多次这个建议,没想到真的起了作用。”
叶臻也觉得心里的阴霾消散,脸色明朗许多,拍着陆照影:“我承认,这回你这大任比我大多了,回头我攒点钱给你立个雕像,和老槐树放在一起。”
陆照影看着叶臻神色转好,也大为舒心,觉得自己这么久的努力没有白费,可又有一些沉重占据了心头。
但叶臻欢喜了一会,想了想又问:“华晟那边就没有什么反应吗?他们没有应对之策?”
陆照影皱了皱眉:“一己之力毕竟难抗大势所趋吧”,他思忖了一会,还是告诉叶臻:“而且我觉得苏枞,好像被封临耍了。”
“什么?”
“政策一出来,封家投资得最多,简直是强力进军。我之前觉着封临没捞到什么好处,现在倒是看见了。不过再怎么说,封家也没法和之前华晟的把控相提并论,所以,对于凤山来说,这一次,总归是久旱逢甘霖了。”
得知这个消息,叶臻觉着自己该像当年骂姜易那样骂苏枞一声“活该”的,但她居然觉得骂不出来。
她觉得自己现在算是腰背硬了,苏枞再没法拿叶家来压她了,但是,好像也没想象中那么轻松。
第三十三章 九泉有泪
叶臻愣愣坐了一会,才同陆照影说:“我说,虽然是个好消息,但是你翻山越岭的来跟我分享,不嫌累啊。还不如继续碰运气给我打打电话,说不定信号好我就接到了呢。”
陆照影笑了一下:“一个消息当然不值得这么大费周章。但突然想看你了,不行吗?”
叶臻揶揄他:“哪儿学得这酸唧唧的话。”
陆照影的笑意沉了沉:“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叶臻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说:“不是说了没事吗,不用担心。”
“你从阅城辞职,刚才说话又完全站在他的对立面,还说不用担心吗?”
叶臻苦笑了一下:“别说了,不要再提醒我我就是个猪油脑子了。”
陆照影轻轻叹口气:“那时叶家到处找你,我想到他恐怕是拿叶家威胁你了,这也就是我想要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你的原因。他不该威胁你,他不配。”
那个他从小守护的人,那样的恣意洒脱,凭什么能被别人当成棋子,困于囚牢?
陆照影看着远方,很久之后才说:“回来吧。”
叶臻也茫然看着远方,听见此言,有些不知所云的附和了一声:“是,该回去了。”
苏枞再度去昀城,是同封临敲定合作细则。
以封家的名义进军矿产业,但钱,背地里他是掏了大头的。他想在昀城成立华晟的分公司,将华晟的的主营矿业慢慢向昀城转移。这样就地加工,昀城人力成本又较阅城相对低廉,加之政策依托,虽说重新起步艰难,但一旦发展好了,即便原料价格比之前大幅上涨,利润倒也不差,能够稳住华晟的业绩。此外阅城大本营那边,也可以加大其他领域的投资,以多元化分担风险。
这一次合作事关重大,苏枞在昀城自然也就留得较久,他也有相对充足的时间去探望叶老太太。
刚开始去的时候,叶老太太依旧安睡,但病床前空无一人。
他不由叫来护士询问,护士告诉他:“近些日子,是没人在一旁照顾了。”
苏枞也明了,最近这段时间,凤山的生意蒸蒸日上,矿上怕是一时半会分不出人来盯着老太太这里了。
苏枞打了电话给苏宅的张妈,让她从苏家宅子里挑了两个人,来昀城服侍老太太。
一天晚上,苏枞有应酬,喝了不少酒,身心俱疲。
在回酒店的路上,他突然接到来自昀城医院的电话,说老太太情况恶化了。
苏枞精神一震,连忙让司机调转方向,去昀城医院。
他到的时候,叶老太太已经进了抢救室。
苏枞当即联系叶臻,但是电话依然打不通。苏枞想了想,发现他在昀城这些天,在病床前,似乎都没有看到陆照影。
他拨了一个号码,说:“给我查一下,陆照影的电话是多少。
陆照影接到苏枞电话的时候,正在去往机场的大巴上。
听到苏枞的声音,他不免诧异,语调也不觉冷了起来:“苏先生,有何贵干?”
“你在阿臻那里?”
陆照影一惊,语气更是冷了三分:“我看我的朋友,和苏先生有关系吗?”
苏枞不理会他话中的敌意,直接道:“带她来昀城,老太太情况恐怕不好。”
陆照影只觉脑中“轰”的一声。
苏枞挂断电话,这时候一个医生出来,对他道:“病人家属吗?病人需要紧急手术,麻烦家属签一下手术同意书。”
苏枞拿着那份手术同意书,只觉得千钧之重,翻来覆去看了几次,抬头问医生:“这个手术,很危险吗?”
医生直言:“是很危险。我们也没有想到病人昏迷了这么久还有清醒的迹象,如果手术情况好,病人可能会就此清醒,但如果手术情况不好,可能……可能下不了手术台。”
苏枞拿着同意书的手颤了一下,又问:“必须要现在就手术吗?不手术的话会怎么样?”
“现在是手术的最好时机,如果决定手术,就得当机立断。如果不手术,那就只能维持现状,依照病人现在的情况,撑也能撑一会,但多久,我们也说不准。”
这一生扔给苏枞的,总是这样艰难的决定。但所有的决定,无论今后是否后悔,他总是在第一时间做出决断的,可今天,拿着这一纸同意书,他却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签也是错,不签也是错。
他有些无力:“医生,你觉得手术的把握大吗?”
见惯了生离死别的医生,听到苏枞这样的语调,也不免有几分动容,叹了口气:“我们只能尽人事,其他的,得听天命了。”
苏枞仿佛被医生话刺痛,怔了半晌,也叹了口气:“既然我在这,我没法什么都不做,我签吧。”
苏枞签了字,站在急救室门外,突然觉得心如刀绞。
他把从前的梧桐街还给叶臻,能再把一个从前的,清醒强硬的叶老太太也还给她吗?
如果可以,他和叶臻,也许真的会有重新开始的余地吧。
可是让他听天命,天命总是不站在他这一边的。
苏枞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等到抢救室门推开的时候,他只觉得已经过了几个沧海桑田。
他大步迎向医生,急切问:“怎么样?”
“病人已经醒了。”
苏枞觉得他这一生,大约再没有像这一刻这样的狂喜过。
可医生却有些不敢看他的表情,声音低沉下去:“但手术,不能说是成功的。”
苏枞随着叶老太太回到病房,叶老太太勉强睁着眼睛,看了他半晌,才认出他,嘴边动了动,苏枞连忙俯下身,想听清楚叶老太太在说什么。
他听见叶老太太很是含糊地说:“没想到,我睁开眼,这辈子最后见到的,居然只有你。”
他握住叶老太太的手:“您等一会,阿臻马上就会来了,您等她一会。”
叶老太太似乎是笑了一下:“她在哪里啊,我和她,等来等去,怕都等不到了。”
苏枞只是紧紧握住叶老太太的手,似乎这样就能把她的生命线握在自己手中,就能留住她:“不,你相信我,等得到的。”
可苏枞的心里,却是一点底气都没有。他只能一反常态的重复:“等得到的,等得到的。”
房间中的两个人陷入沉默,眼中心中俱是绝望。
苏枞看了叶老太太良久,终于在她床前跪了下去:“对不起,我做错了。”
错在哪里呢?错在欺瞒叶家,错在放了叶臻远去考古,错在签了那一纸手术同意书?
叶老太太也静静看了他一会:“算了,如今我还计较什么对错啊。”
她拍了拍苏枞的手:“我恨过你,但我也要谢谢你。”
“你没愧对于我,我不知道我躺了多久,我躺不下去了。我没死,是有些话,我这一辈子还没说出口,还以为要带到地底下去了,现在能说出来,很好了。”
“要是没有叶臻那丫头,叶家出事那天我就一根绳子吊死了,但她活着,我为了她,多活了这么多年,其实也活够了,不嫌少了。”叶老太太断断续续说着,眼里有泪水落下:“我对那丫头不好,我没多关心她,我打她,折腾她,可我想给她好点的条件,想她快点长大,我想她好呀!以后没了我,我想她好呀!”
“我要她长大,又管着她,不想她长大,我怕她长大了就离开我了。她不在我旁边,我还过什么日子呢!”叶老太太顿了顿,眼里有一抹伤心:“她哪是一条养不熟的狗啊,她是我心尖尖上的肉啊,一扯就疼。”
苏枞眼睛通红,看着叶老太太,说不出一个字。
叶老太太看着苏枞,叹了口气:“我谢谢你,起码叶臻在你那里,真的像是长大了。”
“看着她开心,我是真开心。我盼了一辈子,不就是想她这样好好过日子吗?你还记得在阅城我吃了那丫头做的饭吗,做得好呀,不是你,我怕这一辈子都吃不上了。”
叶老太太回味了一下:“酱油多了点,她不知道我不喜欢吃太多酱油的。”
叶老太太闭上眼睛:“要是你不是苏家的人,要是你们家没那么多算计就好了。那我就真合眼了。”
“我没办法不是苏家的人,我也没办法说我没有算计。但我向您发誓,我是真想掏心掏肺对阿臻好的。你等等她好不好,不然,这话,我一辈子都对她说不出来了。”
叶老太太没再说话,又流了一行泪,半天才又出声:“这是我的命,没必要由你交代。苏枞,我记得你说,叶臻喜欢你,是因为你尊重她的一切决定,你还记得吗?”
“我记得。”
“苏枞,你这辈子只要记得你这句话就好了。”
叶老太太终于没能等到叶臻,在叶家人得到消息从生意场上赶过来时,叶老太太已经走了。
叶臻跟着陆照影回来的时候,等她的,只有叶老太太的灵堂。
叶老太太的遗照是很早之前拍的,那时候叶家恐怕还没出事,照片上的她,还是那样温柔,含笑看着叶臻。
叶臻却跪在那样的笑容前,流尽了眼泪。
她没有一个字想对叶老太太说,有些话卡在喉咙里,想撕心裂肺的吼出来,但是生前不尽孝,现在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梧桐街上来了很多人,有些人陪着她哭,有些人说叶老太太也算高龄,让她节哀,还有一些人,只是来走走过场。
但他们心里都嘀咕着,这叶家没了叶老太太,他们也知道叶臻是个什么样子。这如今正是矿产生意好做的时候,叶家的矿山,怕是要落在别人手上了。
但他们瞧着在一边的苏枞,这个叶家的孙女婿,倒不是个好欺负的。
不过谁知道呢,落到他手上,这家业到底也不姓叶了。
第三十四章 人何以堪
叶老太太大葬后,叶臻返回叶家。走到那棵老槐树前,忍不住顿住脚步。
她走到槐树下,拍了拍遒劲的树干,干巴巴地扎得手疼,可那疼却好像让心底的空虚少了些,一时间叶臻竟感觉畅快,舍不得把手拿下来,又重重拍了几下。这时她感觉到有人走到她身边,她转过头,看着苏枞不知从何而来,也站在老槐树下,光影透过斑驳的树叶投射到他眉间,像极了叶臻曾经看到过的那张照片。
她突然便觉人世沧桑,倒让她不由得想起了一句诗词,情不自禁念了出来:“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苏枞闻言,也叹了口气,有些苦涩道:“是啊,人何以堪。”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同时出声:“我……”
苏枞见状,马上改口:“你先说吧。”
叶臻一时间竟忘了刚才想要说什么,半天才又开口:“我听说,是你陪着老祖宗走完最后的。”
苏枞点头,叶臻想了想又问:“老祖宗走前,有什么话留给我吗?”
“她说,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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