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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项向阳-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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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次曲怀瑾还腻在他怀里抱怨:“明明就住一个屋子里,我老感觉好几年没见过你了。”
他没放在心上,简单安抚几句,隔天又忙得晕头转向。
问题大概就在这里,他以为不值一提的,恰好是她最看重的。如此情况无限反复,再亲密的人也会生间隙。
矛盾、猜忌、误会接踵而至,于是有了李韵迟那事儿,于是平白分开那么几年,双方都觉得委屈受伤。
年初他上过一次岛,特地去瞧了那棵樱树。正是花开之际,满树樱粉,惹得不少游人驻足观赏拍照。
他听一个姑娘说:“等几年我们种的那棵,不知道能不能长得这么好?”
有男生回答:“哪能一样?那小贩不说了吗?种这树的人经常上岛来浇水施肥的,我们住那么北,还能穿越大半个中国过来照料它。”
他没来过,想来是曲怀瑾。
不大确定,他拿了手机去找已经在附近买下不小店面的小贩,调了她的照片出来。对方一眼便认出来,告诉他:“是她,一年不落,每回来都会在树底下坐几个小时,话也不说,就一个人搁那儿发呆,水壶和肥料都是在我店里买的,我记得清楚。”
沐念阳知道曲怀瑾和他分开之后交往了三个男朋友,甚至他那次上岛,并不是他和同事说的散心,而是听说曲怀瑾有意向和她第三任男朋友领证。打算过来走走转转,然后彻底和那段说再见。
这算个意外收获。
他想,如果曲怀瑾这回也没成,他或许该试一试。
他想过洒脱放手,就像她才离婚半年,就找了下一个那样。到底还是低估了那女人在自己心里的分量,三年又九个月,他做到不打扰,心里始终是放不下的。
机会来得突然,四月初知道她和那男的吹了,五月份接到X市的第五次邀请,在主任以为他又是拒绝打算婉言推掉之前,他先一步签了那份合同……
杨柯说:“曲医生四年前从上海回来的。”
沐念阳回神,笑笑:“嗯。”
“你们分开了四年?”
“嗯。”
杨柯不大能理解:“不觉得太长了吗?四年。”
他默了一阵,不多时,缓缓开口:“你往后记着吸取我们的经验教训。”
“看来你挺后悔。”
沐念阳并不否认,拐了弯进入烧烤区,老远瞧见披了件薄外套蹲在石凳边倒辣椒粉的女人,眸子微闪,眉眼稍弯:“我这辈子做过最愚蠢的决定,大概就是同意和她分开……”
曲怀瑾抬头,瞅见他们,没多看,立马又垂了脑袋往肉串上抹酱料。
张薇嗓门大,当即扯着嗓子嚷嚷:“老曲,沐医生来了。”
一群人又拿他俩打趣,曲怀瑾被吵得心烦,端了小餐盘躲到一边,专心继续未完的事儿。
沐念阳靠过去,将东西搁在她面前的石台上:“花生汤,你不是闹着要喝?”
曲怀瑾这才正眼瞧他,下一秒,又急急伸手去解塑料袋:“加鸡蛋没?”
“加了,省得你又嫌甜。”挨着她坐下,沐念阳指了指另一袋,“西瓜卖完了,给你买了猕猴桃。”
曲怀瑾拧了眉心:“还要削皮……”
“我给你削还不行?”
“你削得不好。”
他有些悻悻然,将那姑娘的手握在手里,稍稍用力捏了几下:“谁削的好?林牧尘?还是傅晓生?”
曲怀瑾拎了勺子,舀了满满一勺花生汤喂进嘴里,满足地眯了眼,难得邀他一起:“你要吗?”
沐念阳确实讨厌甜食,摇头拒绝了。曲怀瑾乐得开心,自己捧了小碗吃得尽兴。
再看着她吃下小半碗,他又打开底下几个饭盒:“别光吃那个,给你买了饭。”
“好。”仍是埋头专吃那一样。
“曲曲!”
“我都能吃完,你忙自己的去,别老跟着我转悠。”
沐念阳支着脑袋,垂首看她:“不跟着你跟谁?”
“……”
消停会儿,他又叫人家:“曲曲。”
“说。”
“明年三月份,腾个时间再一起过来吧。”
曲怀瑾不解,抬眼狐疑瞥他:“为什么非得三月?”似觉不妥,舔舔嘴皮子,哼哼唧唧,“和你一起过来多没意思,除了吃饭就是睡觉,好心情都被你个不识趣的败光了。”
沐念阳笑得温和:“樱花三月开,当然,四月过来也行。”
“……赏花这种高雅事我做不来。”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曲怀瑾咬着筷头不吭气了。
沐念阳倒来了兴致,碰了碰她的胳膊:“我可听说有人每年都往岛上跑,难道不是来赏花?还是我理解有误?”
“我是来物色男人的,你想多了。”她如是说。
男人不恼不怒,习惯性摸了她的脑袋瓜:“适合的就在身边,别浪费那个时间了。”
曲怀瑾拿了饭盒过来,低头扒饭,没滋没味嚼了咽下,又忍不住拿话堵他:“哪有适合的?我见都没见过。”
“嗯,一八六的个子,脸还可以,至少某人曾经挺痴迷的,脾气也不错,工作稳定,就是平时忙点儿,身材也挺好的,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
“你可真够不要脸的,变着法夸自己。”
沐念阳摊手,一本正经:“我可没说是我,看来曲医生对我有别的想法。”
曲怀瑾眼睛瞪得溜圆,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最后只愤愤骂了句毫无意义的:“讨厌死了!”
………
第49章 越活越回去
难得的休假,又是热闹的海边休闲区,四周皆是人声嘈杂,进帐篷估计也睡不着,有年轻护士提议,在海滩围一处篝火,敞开心扉聊一聊,再不济相互吐吐苦水也成。没人提出异议,几个男的就这么去准备了。
沐念阳想着夜里海风凉,她吹了再加重病情,让她进帐篷呆着去了。
曲怀瑾这回倒配合,吃了药,换了睡衣就躺进被窝。
沐念阳还有工作,怕打扰她休息,拎着电脑出去了。那伙人坐在小亭子里谈天说地,他在角落里寻了个空位,埋头研究资料。
不知怎的,话题又扯到他和曲怀瑾身上。
有人问他:“既然和曲医生都到难分难舍的地步了,还不考虑领证去吗?你俩年纪也不小了,要孩子得趁早,等两年小曲也升到副主任级别,不是更没时间?”
他才看完一个长段落,眼睛酸涩,合了电脑,正好缓缓神:“等等看吧,她还没准备好。”
张薇搭腔:“她有什么好准备?不就等着你们男的主动,女人嘛,面上总得端着,总不能连结婚这事儿都让人家提。”
伸长胳膊拿了罐啤酒,轻呷一口,他说:“我们情况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两个人过日子,觉着合适了,见见双方家长,订个时间,领证,办酒席,要不了两个星期的时间。”
“我们领的证,不大一样。”
张薇嗤笑一声,满不在意:“还能领离婚证不成?”
“算复婚。”
先前还闹哄哄的一群人,顷刻没了声儿,神色各异。
沐念阳再微扬着头喝了一口酒,轻描淡写道:“其实也没错,就是换下照片和结婚日期,心里感觉不大一样罢了。”
易辉属知情人,并不讶异,兀自低头啃玉米。
另外几人却不尽然,先是一动不动反应了一阵,而后渐渐转为惊讶甚至惊奇,再反复瞧了事不关己一般的男人几眼,嘴巴张合几次,许久才挤出个完整的句子。
“我去,我去……那个让老曲茶饭不思、念念不忘又恨得咬牙切齿的前夫,敢情是你啊?”
沐念阳淡然点头。
易辉补充:“你说这人狡不狡诈?让他带个学生吧,还能把人拐回家当老婆了,先前不知道好好待人家,离了又巴巴赶着趟往上贴,怪不得人家女的犹豫不决,谁碰着个这样的,都得小心谨慎些。”
沐念阳但笑不语。
张薇觉着不得劲儿:“可以啊老曲,我以为我俩够熟的,这么大的事都没告诉我。”
顿顿,又怪那厢说着风凉话的易辉,“你也是,知道也不知会一声,我们就天天傻了吧唧搁他俩跟前说好话拉红线,背地里不定被他俩当白痴看。”
易辉叫冤:“我早说过他们情况不单纯,让你们别跟着瞎掺和,这会儿又来怪我?”
“不像话,你们仨都不像话!”
拿他数落了一顿,又纷纷给他出谋划策。
“要我说,她心里有你,要不谈了那么几个都吹了?那些男的可都说和她在一起不值当,牵个小手都不肯,你一来,跟脱胎换骨一样,又肯听你的,任谁看了都是般配的。”
“老曲那人就是犟,自己拿不定主意,也不乐意听别人的,遇事儿可劲儿和自己怄气,你要不主动,指不定等到猴年马月。”
前半句沐念阳是赞同的:“她这人敏感,逼急了爱和人对着干。”
张薇对此颇有异议,皱眉说:“今儿泡温泉那会儿她还拉着我说了堆有的没的,看着是挺纠结,但好像挺不想错过,你再加把劲儿,人就是你的了。”
“她和你说什么了?”
“什么如果有机会要不要回头啊,如果有人为了你可能毁了大好前程啥的,说了挺多,我就记得这俩。”
“嗯。”
张薇恨铁不成钢,拍案而起:“嗯什么呀?你打算这样一直拖着?”
“看她。”
护士晓琳和曲怀瑾玩得好,对她的性格算是了解的:“看她?你可别逗了,就那别扭的性子,你还能没我们了解?”
易辉说她们咸吃萝卜淡操心:“人两口子同床共枕一年多,能没你们知道?都散了散了,少帮倒忙。”
“这不看得人着急吗?”
老郑有气无神耷拉个脑袋把玩手机吊坠,凉凉道:“都是太监命,当事人都不在意,一个个跟自家儿子要娶媳妇一样。”
“……”
沐念阳仰头,将最后一口含进嘴里,分几口咽下,重新又开了电脑。
始终耐不过好奇心,本打算就此打住此话题的,几个姑娘又心痒痒,小声问:“不是,你俩怎么在一起的?看着就不像一路人。”
沐念阳漫不经心吐出几个字:“她追的我。”
张薇觉得这事儿新鲜,巴巴地追问:“我们老曲年轻时候那么主动呢?平时不都跟个蛤。蟆一样戳一下动一下?遇着个好看就没把持住?”
沐念阳稍稍抬眼,望着上方,眼睛微眯,像在回忆,不多时,煞有介事地点了头:“是挺主动的。”
张薇啧啧咋舌,又摇头晃脑感慨一阵,评价:“难怪说女追男隔层纱,男追女隔座山啊,当初她追你肯定没怎么费劲儿就到手了,再看看你现在这命,操心这儿关心那儿的,也不见她给个笑脸。”
沐念阳只笑,不再搭话。
一伙人见从他这儿问不出什么门道,又缠着易辉问东问西。
易辉当时人在X市,对上海那事儿知道的并不多,甚至是收到请柬的时候才知晓自己哥们儿和小师妹搞一块去了。纵使想给人透漏些什么,也没法编出个像样的,含糊不清应了几句,便转了话题。
沐念阳没多呆,再看了半个小时,起身离开。
临了又想起周一有个大会,转头唤了易辉一声:“明早八点,江月园门口那个咖啡厅等着,附院那边要的资料一并带过去。”
易辉抱头哀嚎:“万恶的资本家,尽会压榨我们贫苦的小老百姓!大好的休假搞得比工作日还忙。”
沐念阳充耳不闻,又交代:“今天外市那几个专家要的资料,你也准备一下吧。”
易辉扯着嗓子又叫嚷抱怨几句,他没理,径自旋身拐入小道,朝帐篷区走。
曲怀瑾睡着了,嫌热,又有踢被子的习惯,夏凉被只堪堪盖着肚皮。穿得夏天的睡衣,只一件白背心和一条热裤,露了细长的胳膊和双腿。
沐念阳叹了一声,轻手轻脚靠过去,替她拉了被子盖好。不想收手的时候,那姑娘突然翻身,半个身子悬在床边,要掉不掉。
他只得又伸手护着,握着女人纤细的腰肢把人扶正。
曲怀瑾浅眠,一点儿风吹草动都会睁眼起来瞧瞧,是以被人小心安置回床上时,还是下意识掀起眼皮看了一眼。
沐念阳喉结微动,眸光暗涌。
定定盯着女人朦胧带水的睡眼半响,到底没忍住,弯身在她唇角轻啄一口。
心底某处霎时软得一塌糊涂,他几乎要满足地低叹出声。
曲怀瑾眨眨眼,蹙了眉:“又喝酒了?”
“就一罐,不多。”
“难闻,刷牙去。”
“嗯,等会儿去,你饿不饿?”
曲怀瑾翻身朝里,滚了小半圈,贴着帐篷壁,阖了眼:“不……”
过会儿,就没了声音。
沐念阳挨着床沿坐下,扬手替她拨开略略汗湿的额前发丝,眼底是止不住的笑意。
曲怀瑾对他,始终是依赖信任的。
她会在被别的男人触碰之前立马躲开,或是动作慢了被人轻触了某处,即刻露出厌恶的表情,但极少避开他,或者说,习以为常。
好比他刚才吻了她之后,她第一反应不是炸毛骂人,而是先嫌弃了他身上的酒气,即便他们现在关系还不算清楚。
这是她对他的不同之处,这样的不同是值得人高兴的,他想。
曲怀瑾睡觉不老实,夜里老是翻来覆去,后半夜,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不肯下来。
他那会儿还没睡熟,下意识揽着她的腰不让人乱动,又怕把人给吵醒,安抚性地轻抚她的头发。
她偶尔还会说梦话,今天没有,昨晚倒是胡言乱语一晚上。
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向来嘴硬的姑娘抱着他的胳膊支支吾吾:“沐念阳……讨厌……为什么……这样……”
那样是指哪样,他并不清楚,无所谓真的讨厌与否,他只为她梦里有他而沾沾自喜。
感情这东西挺神奇,重逢之后他不止一次感慨。
在那之前,他并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越活越回去,和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一样,丁点儿事就心满意足。
………
第50章 我觉得他说的对
曲怀瑾这回病好得快,睡一觉起来,没多大感觉了,食欲也好了些,挠着肚皮就光脚下床找吃的。
沐念阳还在睡,她动作很轻。
东西是沐念阳昨晚上买来的,几盒椰奶饼干,一袋牛角包,边上还搁了两盒纯牛奶,特意挑了她喜欢的牌子。
平日里虽然随意散漫惯了,到底还是没到不刷牙洗脸就吃东西的地步。对着小桌上的东西舔舔嘴皮,从行李箱里抽了干净内衣出来穿上,端了脸盆牙杯那些出去。
张薇习惯早起,也在水龙头那地儿洗漱。
见了她,先意味不明冷哼一声,转了脑袋,不乐意搭理她的模样。
曲怀瑾没在意,说了早安。
张薇本就是藏不住事儿的人,握着牙刷柄的手暗暗使劲,刺激得牙龈阵阵发疼才停手,又含着满嘴泡沫星子吼她:“没心没肺的小蹄子,能耐了,认识你这么几年,你前夫就在院里上班这么大的事都不和我说?”
曲怀瑾挤了牙膏,又因着那点儿强迫症,双手并用,将尾部的牙膏通通往上挤了挤,又将干瘪的部分卷了几圈,这才舒展眉眼,接了半杯水端着:“不说你也知道了。”
“我以为你俩只是看对眼的大龄单身男女,谁能想到这上面?”
“就那样呗,知不知道也没差。”
张薇含了口水,快速漱口之后悉数吐出,拿手背胡乱擦了下唇边的水迹:“我说你俩这事干得可够隐秘的,都为你操心选他还是选姓林那小伙,你们背地里都串通一气了。”
从盆里拿了发箍戴上,曲怀瑾不紧不慢刷着牙:“没串通一气。”
“那你问我那些?什么要不要回头啥的。”
“嗯……那个和这个没有必然联系。”
张薇伸着食指戳她脑袋:“当我真傻?人家昨晚上可是把话题都引到复婚那上头去了,你还跟这儿不温不火的,这是该淡定的时候吗?你这脑袋瓜里成天在想些什么?”
曲怀瑾不理,把碍人的手指挥开,换了边继续刷牙。
张薇打量她几眼,稍稍平静下来,开了水龙头,清洗洗漱用具:“你还说你前夫长得歪瓜裂枣,对你不好,老郑那么不长眼的,转头都告诉沐念阳了,你说怎么办吧?”
“沐念阳也没否认。”
“他和你说过?”
曲怀瑾点头:“说过,挺久之前的事了。”
“不是,就沐念阳这条件,你当初哪根筋搭错,非闹着要离婚?”
“情况还是比较复杂的,和你也说不清楚。”
张薇勾着她的脖子,挤了挤眼:“你初来乍到那会儿,全靠姐姐我罩着,这么大的事儿,我连点皮毛都不知道,你觉得对得起我吗?”
曲怀瑾冷笑:“想八卦就直说,少说得那么高大上。”
那姐姐嬉皮笑脸一阵,不多时,又敛了笑意,稍稍正色:“你说为你放弃自己前途的,难道指的是他?”
“啊。”
“啧啧,啧啧啧,看不出来啊。”
曲怀瑾吐出泡沫,反复漱了几次口,收了牙杯牙刷那些,拿了洗面奶过来,挤了少量在手上:“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张薇围着她转了两圈,支着下巴略思索了会儿,而后往边上白墙上一靠,环手看她:“说说,他为你放弃啥大好前途了?”
“想知道啊?”
对方点头如蒜:“想。”
她嘿嘿笑笑,将满满一手泡沫送到脸上,画圈洗着,含糊不清应了一句:“不告诉你。”
张薇靠过来,拿胳膊肘撞撞她的背脊:“说呗,我保证不和别人说。”
“并不在意别人知道。”
“那你还不说?”
“只是不想和你说。”
张薇咬牙瞪她许久,未了,一甩头,端着小盆就要走:“我问易辉去。”
曲怀瑾低头,将水龙头又往右边拧了拧,水势大些,俯身往脸上扑水,确定冲洗干净,又闭着眼摸毛巾:“少打听点儿八卦,你的人生就不至于这么无趣了。”
张薇折回来,冲她小腿轻踢一脚:“我的人生就这样了,我的乐趣全指着这点儿八卦,你还不肯说出来让我乐呵乐呵。”
“你是想让我到老郑跟前咋呼你偷亲他的事?”
“……”
“还是你偷摸把人家小护士塞在他文件下面的电话号码扔了那事?”
张薇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先是难为情,又转为羞赧,啐了一口:“得了得了,我不问还不行?那点破事你还记那么清楚。”
拿湿毛巾捂了脸约莫半分钟,再拿开,掀了眼皮斜眼看她:“你自己都不乐意别人打听你的事,还老这么追着我问东问西,你不嫌累我都嫌烦。”
“那能一样?”
“怎么不一样?”
张薇说:“我不想说是怕人知道我喜欢他,你也怕别人知道你喜欢沐医生?”
“……行,您厉害。”
张薇又笑开来,端了小盆站在一旁等她:“倒不是真的好奇你俩的事儿,就是觉得挺神奇的。”
曲怀瑾说她大惊小怪:“多大点儿事你就觉得神奇?”
“一个是圈子里出了名的严格冷血,一个是朋友公认的散漫迷糊,这样的两个人怎么开始,怎么相处,又是因为什么分开,想想就有趣,这回这不怪我八卦,就你那学生,叫啥来着……杨柯,平时都孤高冷傲一小伙,私下里都说想知道。”
“严格冷血,沐念阳?”
张薇点头:“难不成是说你?”
曲怀瑾笑笑,收了东西,端了脸盆和她并肩走:“你现在还这样认为?”
张薇偏头回想,抿抿嘴,说:“那会儿你休假,他替你带那俩学生,是够严格冷血的……诶,你当初不也是他学生?他也让你半夜到太平间运尸体去?”
曲怀瑾答是。
“卧槽,你俩不是夫妻?他对你也这样?”
“那时候还没结婚。”确切的说,男女朋友都算不上,就是单纯的师生罢了。
张薇不信,继续问:“易辉不还说他对你好得跟养女儿一样?怎么也没给你点儿特殊待遇?”
曲怀瑾撇嘴,义正言辞:“在成为他女朋友之前,我更想成为一个好医生。”
“得了吧,人家可说了是你没皮没脸死缠烂打才把人追到手的。”
“胡说八道。”
张薇挑眉,兴致勃勃:“难道不是?”
“是……”
张薇说附近有出健身馆,约她一起去练练,她肚子饿得直叫唤,想也没想就拒绝。
猫着身子又钻进帐篷,沐念阳还没醒。侧身朝外,大概睡得不舒坦,眉心是微微皱着的。
她没靠近,想起男人说的那句“两天没合眼”,生生止了要去拿手机的脚步,站在小桌边不再随意走动了 。
想吃两个面包垫垫肚子,又怕撕包装袋的声响把人吵醒,于是抱了那堆东西跑帐篷外面蹲着。
牛奶是凉的,顺着食道咽下时,浑身跟着一哆嗦。她冷哼,嫌自己近来身体过于脆弱,大热的天也怕冷。别真像易辉说的那样,跟个纸糊的似的。
再喝了两口,便放在一边不肯再碰了,开了牛角包的包装袋,小口小口往嘴里喂。
沐念阳起得也早,七点多就掀了帘子出来找人。
曲怀瑾那会儿正嚼着面包发呆,不慎被噎了个结实,咳得面红耳赤,忙不迭拍着胸口顺气。打算回身进帐篷里拿瓶水出来缓和缓和,一转身就撞到人家怀里。
沐念阳轻轻给她拍背,嘴上也没闲着,说她:“这么大年纪还不让人省心,都是你的,没人抢,急什么?”
曲怀瑾咳得眼睛泛红,暂且没有和他顶嘴的心思,委屈兮兮望着他:“想喝水。”
男人果真进去拿了水出来,拧了瓶盖递到她嘴边,曲怀瑾没多想,就着他的手连喝了几口。
易姓师兄赶巧拎了毛巾要去洗漱,撞见这一幕,冷不丁搭腔:“过分了啊,大早上就出来秀恩爱,考虑过别人感受没有?”
曲怀瑾没理,低头急急喘了几口气。
沐念阳说:“有什么不妥?”
易辉摆手退开两步:“没,没,你俩昨晚上都住一顶帐篷了,还能有什么不妥?”正经不了几秒,又笑嘻嘻调侃,“老这样拖着多没意思?改明儿挑个大家都空闲的日子,再摆几桌,尽早把事定了,省得老沐成天挂念着。”
曲怀瑾说他多管闲事。
那师兄再叨叨了两句,插着兜走远了。
沐念阳一如往常低头瞧她,表情柔和:“不喜欢就别听,用不着放在心上。”
曲怀瑾也低头,瞧着一地黄沙,声音很小:“知道。”
默了会儿,男人又说:“虽然我觉得他说的挺对。”
“……”
………
第51章 你现在脸挺红的
说好是休假,周日下午两点多,沐念阳和易辉接到院里的电话,让赶紧回去一趟。说送来个病情特殊的病人,几位经验丰富的大前辈到北京交流去了,只能让他俩回去盯着。
没敢耽搁,沐念阳回帐篷收拾了东西就要走。
曲怀瑾坐在床边晃荡着脚,嘴里叼了袋甜牛奶,看男人走出走进:“这么严重?主任不是没去北京?他自己解决不了?”
沐念阳随手将睡衣扔进行李箱:“还不确定。”
“不确定就让你们去?”
沐念阳抬眼,望着她似笑非笑:“你不想我走?”
曲怀瑾翻了白眼,挤了牛奶袋子,最后一口下肚,扬手将袋子投进垃圾桶:“要走就快走,省得碍眼。”
“老是昧着良心说话不好。”
“……神经。”
沐念阳笑笑,没再接话,闷头继续往箱子里塞东西。
曲怀瑾看不惯那种简单粗暴的整理方式,蹙着眉头悠悠起身,到他边上蹲着,劈手夺过人家手里的休闲外套:“我来我来,笨手笨脚的。”
“说谁?”
“这里还有谁?”
“有人家里碗堆得有座小山高,衣服裤子能积上两三个礼拜,起床了被子从来不叠,家里陈设乱七八糟,垃圾也总记不得拎出去……”
曲怀瑾嫌烦,眉心拧得更紧:“能不能不提这些?”
“不提就能当做没发生?”
“不提就能当做没发生!”
“自欺欺人。”他说。
曲怀瑾抿着嘴巴瞅他,如此大眼瞪小眼约莫两分钟,哼了一声,扭头不理人了。
沐念阳往她边上挪了挪,拿肩膀撞了她的:“这也生气?”
她转了身子,背对人家,伸长胳膊去够小桌上的收纳袋。冷不丁被人自身后环住,后背抵着那人的胸膛。
这感觉不算陌生,四年前他便经常这样。
她怪他工作忙没时间陪自己的时候,她气他对着别的实习生温和微笑的时候,她看了悲剧电影难受想哭的时候,或者单纯生理期感觉不舒服的时候,他都是这样安抚她的。
简单的动作,简单的几句耳语,胜过任何宣泄方式。
那时候她其实挺享受这个过程,难过了、生气了还有人耐心哄着。分开后自己经历了挺多,偶尔夜深人静多愁善感瞎矫情时,还会时不时想起。
曲怀瑾无声笑笑,不多时,又晃着脑袋拍了人家的胳膊:“放开,碍手碍脚的。”
沐念阳不听,脑袋往她肩上一搭,气息温热,洒在她脖颈上:“那你还生气吗?”
“本来就没生气。”
“那你又不理我?”
“就是单纯看你不顺眼。”
环着她的胳膊稍一使劲,她重心不稳,紧紧贴进他怀里,沐念阳离得很近,说话时嘴唇有意无意扫过她的脸颊:“敢不敢乱说话了?”
没来由的心慌,曲怀瑾有些不知所措,偏着脑袋躲开:“烦死了,躲远点儿。”
“为什么要躲?”
“……”
沐念阳问他:“你怕我这样抱着你?”
曲怀瑾没吭气儿,眼神微闪。
他又问:“你老实说,这几年,你想没想过我?”
这回答得倒快:“没有。”
“别回得这么干脆,你好好想想再告诉我。”
曲怀瑾冷哼:“你这人可真逗,还不许别人不在意你了?”
“可你不是别人。”
“难不成我是你本人?”
沐念阳低笑几声,胸腔跟着震颤几下,而后又凑到她耳边,语气轻柔平缓:“你是我喜欢的人,非常,喜欢的。”
曲怀瑾不以为意,在他胳膊上重重又拍了两下:“快撒手,喝几口水还能把人喝醉,真是活久见。”
“曲曲。”
“叫什么?”
“你现在脸挺红的。”
曲怀瑾无语望天,烦闷地抹了一把脸:“沐医生,还有四十分钟就开船了。”
“我知道。”
把手上的东西一扔,曲怀瑾说:“你自己收拾吧,我想我需要出去透透气。”
沐念阳又是一阵笑,摸摸她的脑袋,松开了,到床边去拿昨天换下的脏衣服递给她。
曲怀瑾接过,细心折好放进箱子,嫌不够整齐,又重新拿在膝盖上折了一次。
沐念阳回身,半靠在小桌旁垂首看她,手里端了半杯温水,她方才喝过的。
曲怀瑾眼尖,瞪着眼睛冲他嚷嚷:“那是我喝过的!那儿有杯子,自己倒去!”
男人充耳不闻,当即对着杯口轻抿一口,笑眼微弯,冲她扬扬手里的水杯:“味道不错。”
“你这人真是……”
“是什么?”
“算了。”说无可说,况且说了他也不听,索性不说了。
沐念阳觉着有趣,并未打住此话题,搁了水杯,坐回小床上,离她只半条胳膊的距离:“曲曲。”
“……”不想理。
他又唤了一声:“诶,曲怀瑾!”
“……”仍是不理。
男人相当坚持,像是非要叫到她开口为止,接连又喊了几次。曲怀瑾忍无可忍,大着声音应了一句:“干嘛?”
“刚才那个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什么问题?”
“这几年,你究竟想没想过回头?我要听实话。”
曲怀瑾敛了神色,面上并无喜怒,看不出端倪,语调平平:“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我想知道。”
“没什么好知道的,不管有没有,那四年,我们是分开的。”
沐念阳往后一倒,半躺在小床上,那上面有她的温度与体香,她方才睡过午觉。这温度让人心安,起码让他确定她就在身边。
帐篷顶有透明小窗,正是阳光最盛的时候,刺眼的光芒从小窗透入,照在他脸上,觉着不适,他伸手覆在眼上,掀动薄唇,不疾不徐道:“只是想知道,是不是只有我自己放不下。”
曲怀瑾微怔,动作顿顿,过会儿,又回神,说他今天神神叨叨,老问些莫名其妙的。
沐念阳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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