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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城半醉爱未眠-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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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梓落手中的打火机“啪嗒”一声,随后沉声对我说:“小凄,你先去公司忙你的吧。”
  我担忧的侧头看他,他对我点点头让我安心:“我和她谈谈。”
  我拍了拍黎梵的肩,没一会就离开了家,临走之前,看见黎梵背对着黎梓落站在窗户边看着院中,我便没再说什么去往公司。
  这一忙就忙到了快七点,踏着日落回到家中,黎梵的车子已经开走了,吃完饭我问黎梓落谈的怎么样?
  他淡淡的笑了笑:“你是担心她对我有芥蒂吗?”
  我望着他没说话,他摸了摸我的头:“她只会对自己人大吼大叫的,叫完就没事了。”
  我终于松了口气露出笑意。
  晚上我从洗衣机里把洗好的衣服拿出来,走上阳台开始挂衣服,他忽然从我身后紧紧搂住我,我一边夹着衣服一边笑道:“我伟大的农场主先生,你又兽性大发了?”
  然而他的声音却有些沉沉的在我耳边响起:“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手指顿了一下,继而又装作若无其事开始夹衣服。
  他一把将我手中的衣服夺过扔在一边,把我转过来看着他。
  他眸里盛满了痛楚,俯身抵住我的额:“为什么不告诉我那些事?”
  我苦涩的扯了扯嘴角,垂下眼眸:“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聪明,一开始我的确没猜到,也没有别人看到的那么强大,那时候,你突然离开,我的世界彻底奔溃了,后来文青也离开了人世…就像,上天也给我判了死刑一样…”
  黎梓落一把抱紧我,大手按在我后脑将我紧紧按入怀中,我的眼泪无声的落在他的衣襟上,听见他声音沉痛的说:“我以前从来没后悔过拉你前行,但在今天,我后悔了…”
  我拼命摇着头从他怀中挣扎出来:“不!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我从很久很久以前就下定决心跟定了你,那时候我小,不知道你身上的担子到底有多重,可有一点我一直很清楚,跟了你就像是小竹过江千尺浪,但是我白凄凄从来没怕过!”
  他幽深的黑眸深深锁住我:“即使现在依然前路未卜?”
  我定定的望着他:“即使现在依然前路未卜。”
  他释然的笑了伸手揉了揉我的头:“以后局势定了,你还打不打算重振M酒店了?”
  我转过身,背靠在他怀中,他双手放在我腰间微微收紧,我看着远处在绿色地灯照耀下幽静的竹林说道:“我从来就没有什么野心,我的野心一直只有你,如果等尘埃落定后,我们去一个风景优美的海边建一个漂亮的民宿,然后小白是我们的招财猫,我们再养一条大狗好不好?”
  他缱绻的呼吸落在我头顶温柔的说:“听你的…”
  ……
  之后的几天黎梓落虽然基本上没有怎么外出,但是他几乎从早到晚电话不断,他既然不想让我再插手,我便干脆也不多问,只要他在我身边,我不管干什么,心里总是踏实的。
  直到一周后黎梵和江易冲进我的办公室,把一个厚厚的文件夹放在我桌上,我抬头看了他们一眼,黎梵有些沉重的说:“根本查不到什么,但是,我们用了特殊手段,这些整理出来的东西你先过一遍,不清楚的再问我们。”
  我点点头拿过文件,没一会江易先出去了,办公室只余我和黎梵,她担忧的看着我:“大白,你…”
  我翻开文件的第一页打断了她的话:“我心里有数,也做好准备了。”
  黎梵便没再说什么点点头离开了…
  一整个下午我都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直到夕阳一点点归于大地,我才仿若如梦初醒般站起身,机械的拿起那个文件开车回到家中。
  客厅的灯亮着,仿若驱走了一丝内心的凄凉,我缓缓握着把手推开门,黎梓落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淡淡皱眉盯着电视上的新闻,他好像最近特别关注这些时事新闻,虽然他随意的坐在那,却依然显得悠然而挺拔,浅格纹的薄针织衫衬得他优雅俊美,仿若白色宣纸上一滴浓重的墨般让人深刻。
  他见我进屋转头看向我,浅皱的眉渐渐舒展,朝我露出一丝笑意,却见我面色凝重,笑容又慢慢敛了去,随后拍了拍腿上的小白,小白慵懒的睁开眼从他腿上跳了下去。
  我几步走到他面前,将手中的文件放在他身前的茶几上:“你看看吧。”
  黎梓落并没有伸手,只是淡淡的掠了一眼文件夹的封皮,随后抬眸望着我:“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心头微微颤动着,声音沙哑的说:“我要去趟京都,明天。”
  随后眼里蕴起一抹潮湿低下头声音很轻的说:“你能陪我去吗?我怕…”
  “好!”


第一花一世界第313章 唯有人心不可防

  天没亮的时候,我就起床了,我泡了一杯热腾腾的茶坐在阳台上,看着那抹朝阳缓缓升起,一双大手落在我的肩膀上,轻轻捏了我一下:“准备好了吗?”
  我深吸一口气,端起热茶最后喝了一口放下茶杯站起身:“好了,走吧…”
  到了京都,我没有直接联系梁淑秋,而是打了个电话给霍凌,告诉他我想去府上拜访梁淑秋,麻烦他安排一下。
  霍凌在电话里吞吐了几口烟,意味深长的问我:“你是来找她谈大买卖的?”
  我看了眼身旁的黎梓落,他握住了我的手,我对霍凌说:“并不是。”
  霍凌沉默了一会说道:“既然不是,那你不怕我把你卖了?居然敢联系我?”
  我咬了咬牙关:“说实话,我挺讨厌你的,从我刚知道你这号人物时就看你不爽,甚至曾经恨毒了你,因为你的一句话,我以往认为的亲哥胳膊没了,若不是那件事,我后来也不会栽个大跟头,我现在依然讨厌你,但我的直觉不会骗我。
  你不会把我卖掉,因为你怕以后没脸下去面对文青!”
  霍凌似乎叹了一声气:“我的确不会卖你,但并不是因为文青。”
  我有些疑乎的问:“那是?”
  他没再多说,而是告诉我:“晚上七点,巷子口等我。”
  我也没再深问,回道:“好。”
  这一整天我都没有什么胃口,一直到晚上七点,才有一辆车子缓缓开到这里,随后停下,霍凌漫不经心的打开后座下了车,我也拉开车门,他神色淡然的看着我:“我和她说过了,她在家等你。”
  我点点头,他的视线忽然瞟向我身后的黎梓落,随即略微震惊的说:“黎总?你…”
  “好久不见。”黎梓落很淡定的和他打了声招呼。
  他的眼神有些困惑的从他脸上又绕回到我身上,然后问我:“需要我陪你进去吗?”
  我摇摇头:“不需要了,你能来我已经很感激了。”
  随后看了眼手机抬头对他说:“八点!八点左右我会结束这场谈话。”
  霍凌若有所思的说:“我知道了。”
  然后我走到黎梓落身边牵住他,他反手握住我有些担忧的问:“一个人行吗?”
  我强撑起一丝苦笑:“我很小的时候刚到蓉城,怕学校里的同学排挤我,甚至装病不去上学,你不就说过我,人可以逃避这世上的痛苦,这是每个人的自由,也是人的天性,但实际上唯一能逃避的,只是这逃避本身。”
  他眼里闪着动容,我苦涩的咬了下唇:“我不是那个胆小怯懦的女孩了,有些事情,我必须面对!况且,有你在这,我不怕!”
  他心疼的紧紧捏了捏我的手:“去吧。”
  我郑重的点点头,他松开了我,远远看着我走向那条深巷,就像目送一个一手培养的战士赶赴沙场一般,有欣慰、心酸和无奈…
  那条巷子并不算太长,我却似乎…走了很久很久,我的思绪回到了很小的时候,从我有记忆开始,直到我离开大山,太多的回忆像洪潮一般,特别在我养父去世后,这样的洪潮时常会冲击着我的心脏,让我感到无能为力。
  我本以为和黎梓落在一起后,他对我的呵护渐渐让我忘了过去的伤痛,可没有想到这样的伤痛有一天会以这种形式残忍的想把我摧毁!
  不知不觉,我走到了那扇大门前,踌躇了一会,搓了搓有些冰冷的手,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按响了门铃。
  我又听见那条大狗的叫声,不一会有人来替我开门,这女人我上次来见过,是霍家帮工的张婶,她打开门看见我后对我说:“太太在里面等你了。”
  我点点头随她进家。
  梁淑秋似乎听见动静从楼上下来,她穿着一件深红色蝙蝠式的宽松毛衣,下身浅色直筒裤,这样一个看上去穿着随意可亲的中年妇女,真的很难和她的背景联想到一起。
  她看见我进家后,热情的朝我走来握起我的手说:“你昨天没提前告诉我你要来嘛?晚饭吃了没?”
  我笑了笑说:“吃过了,也没什么大事,正好来京都,顺便来看看你,找你聊一聊。”
  她把我拉到客厅,让张婶泡了茶,然后问我最近忙什么,我说能忙什么,公司里的事情一大堆,随后又聊了一会有的没的,她便问我:“那件事考虑的怎么样了?最近问你,你也一直没给我答复。”
  我没吱声,看了眼在旁忙碌的张婶,梁淑秋立马站起身走到张婶旁,似乎低声交代了她几句话,然后张婶便和我笑了笑,出了门。
  随后梁淑秋又坐回我对面的沙发上,我看了眼楼上问她:“霍凌舅舅不在家?”
  梁淑秋说:“是啊。”
  我端起面前的茶杯,吹了吹漂浮在上面的一层茶叶淡淡的说:“那还真是巧了,我两次来都没碰见。”
  梁淑秋眼神从我脸上一闪而过也端起茶杯说道:“他总是那么忙。”
  我并没有喝,便再次把茶杯放下:“茶是好茶,只不过,不同水质泡出来的口感到底是不一样,你说对吧?”
  梁淑秋深看我一眼,随后淡笑道:“你还没喝呢。”
  我也笑了低下头盯着那杯茶:“我要是喝了才发现水质破坏了口感,到时候一嘴苦涩,岂不是迟了?”
  梁淑秋的笑容渐渐退去,也安静的盯着面前的茶盏,我们两都没再说话,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静得仿若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见。
  我等了一会,她到底沉得住气,依旧没有率先开口。
  我看了眼墙上的钟,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分钟,便单手搭在沙发靠垫上凝神盯着她:“你知道从小没妈的孩子有个什么特点吗?”
  她依然盯着茶盏没有看我。
  我便自顾自的说道:“就是对任何人都特别敏感,特别是陌生人。”
  我看见她的手指轻微颤了一下,随后,她拿下了桌子放在腿上。
  我缓缓将双腿交叠在一起牢牢注视着她:“你短短十年时间,从一个不起眼的研究员混到那个位置,你从学校毕业后,人生就像被精密规划好一样,你从来没有浪费过任何一个可以改变你仕途的机会。
  在这条路上,我相信如你所说,并不容易,困难重重,甚至有很多你所谓的隐性规则,在这样的大环境中,我相信就连很多男人都不一定能走得长远,你却步步高升,用了几年的时间就把自己弄回了京都。
  这样的你,会轻易允许自己犯错和黎震厮混在一起?”
  她原本红润的脸色变得有些发白,双手扣在一起。
  我抬头淡淡的掠着她:“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和黎震有一段过去,但当时以我爷爷在蓉城的地位,你必定能从黎震身上得到什么你想要的东西吧?
  只不过有了我是一场意外,你会把我生下来,虽然我不知道你当时有什么逼不得已的原因,但决不会因为你舍不得我!”
  她忽然抬起头,急切的说:“不是的,夏夏!我当时…”
  我撇了下嘴直接打断了她:“上次我来这,你留我住下来说不放心我那么晚一个人走?那当初怎么放心让一个还不会说话还不会走路的小孩跟着一个陌生人离开的?”
  她刚张开的口渐渐合了起来。
  我感觉到心间被一种压抑的痛狠狠扯了一下。
  可我反而笑了,淡淡的扯了下嘴角:“有人说母女连心,我现在觉得有点道理,果然你心里想的,我能感觉到。我第一见你的时候,你的表演就有点过了。”
  她眉宇之间纠在一起,用一种特别陌生的眼神望着我,之前的和蔼和温柔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锐利和机警,我想,这才是她原本的面貌吧。
  我冷笑道:“不巧的是,我大学时学的正是表演,其中有一门课程就是专门研究人物心理所折射在行为动作上的反应。
  我们两个第一次见面,时隔三十年,早已没有什么感情可言,正常人难免觉得有些尴尬,或者不知所措,你却表现得那么激动,甚至热泪盈眶。
  你对我的嘘寒问暖,小心翼翼观察我的样子,让我差点以为,是你对我的愧疚。”
  她终于按耐不住开口说道:“我想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并不是你想的那么不堪!我到底是你的亲生母亲,怀胎十月生了你!”
  我看着她认真的神情,忽然感到一丝悲凉,到了现在,我已然和她撕破脸,她依然选择继续欺骗我。
  难道我在她心中就这么一文不值?她怀我十个月把我生下来,就为了日后这一天可以随时拿我堵在枪口上把我牺牲掉?
  我有些难受的蹙起眉,不自觉摸了摸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沉默了几秒。
  而后再看向她已然有些反感,我语气不大好的说:“怀胎十月,如果你有的选,恐怕最后悔的就是生下我吧?你扪心自问你为什么瞒着黎震,不让他知道我的存在?
  若是你当初就决定不要我,我最好的去路就是回到黎家,无论黎震的妻子多么强势,但他们并没有孩子,如果我从小就能进黎家,黎震必定不会亏待我。
  但你却情愿瞒着他,你敢说说真正的原因吗?”


第一花一世界第314章 人心好恶苦不常

  在我问梁淑秋当年为何隐瞒黎震我的存在时,她紧抿着唇咄咄的看着我。
  我冷哼一声:“我来替你说,因为你当时回京有望,你不允许你的人生再出现任何意外,你怕让黎震知道这件事把我接回黎家后,孙虹衫不会放过你,以她的性格和当时的作风,一旦知道我和你的关系,难免会影响到你的发展,你最终在仕途和我之间,选择了前者!
  你甚至不惜利用我养父对你的痴情,让我永远消失在你的生活中!
  只是你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你会需要我这个被你抛弃的女儿来替你背黑锅!”
  她双眸徒然睁得老大,一瞬不瞬的盯着我,我唇角斜起:“上次我来这,你误导我让我认为调查我的人,是与你们有利害关系的派系,我一开始也的确是这样认为的。
  可细想来,你这么谨慎的人,连黎震都能瞒了那么多年,又怎么可能轻易让别人抓到你的尾巴。
  恐怕,打从一开始调查黎梓落的人就是霍奇山吧?”
  梁淑秋立马否认:“我从来没有把你的事情告诉过你霍叔叔!”
  我缓缓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电视机旁角落的那个木架旁,上面放着一个不起眼的盆栽,里面种的也是很普通的绿萝。
  我伸出手拨弄着叶子说道:“你是没有告诉他,你如果一开始就告诉他,他也不会连我的性别都不知道。
  但是,外人也许不清楚你和黎震的事,可你和他几十年夫妻,他又怎么可能一点风吹草动都感觉不到?
  只可惜黎梓落和你并没有任何关系,霍奇山也只好作罢。
  没想到几年后,我对外公布了我的身份,你瞒了几十年的秘密再也瞒不下去了,也许你有那么一刻恨死这个突然跳出来的我吧?
  但是,我的突然出现却让你的丈夫看到了一颗救命稻草!”
  我猛然回身,看见背对着我坐在沙发上的梁淑秋身体有些僵硬,一动不动。
  她也随即站起身面对着我,情绪开始有些波动:“我知道你不会那么轻易原谅我,我知道你怪我当年抛弃你,这些我都能理解,自从我知道你是我女儿后,我也一直在想怎样才能弥补你,但你说的这些东西,真的是让我听不懂!”
  我在离她还有几步的时候停住脚步,隔着沙发安静的望着她:“听不懂是吗?好,那我说的直白一些!
  我记得上次来这,你和我说过你和霍奇山这些年来做事一向规规矩矩,没什么贪念。”
  我一回头用眼神指向木架上的那个不起眼的花盆:“没什么贪念,连家中栽绿萝的花盆都是清朝的老青石花盆,你们还真敢放在这里!”
  梁淑秋脸色剧变,我没再看她,直接从她身旁绕过,坐回沙发上:“你和霍奇山会走到今天这步,就栽在这个‘贪’字上面,好大喜功,从土地到资源到补贴,你们手伸得够长的,最后导致地方行业严重产能过剩,一边做产业整合,一边又顾忌面子工程,不惜动用公共资源填补亏损,导致窟窿越来越大,甚至填不上了!
  你所谓要我投资的那个工程,应该好几年前就出现问题了吧?霍奇山一直在动用自身的关系掩盖真相,但他清楚,那就是个定时炸弹,总有一天会炸得你们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他计划找接盘侠来顶包,但除非是涉及到自身利益,否则谁也不会轻易涉足这么大的工程。
  恰好我出现了,霍奇山找你摊了牌,巧的是,我这个当年被你抛弃的女儿,如今手上还有点你们能看中的东西。
  我两次来这,不是凑巧碰不到霍奇山吧?是他给足了你扮演个好母亲的空间。
  如果这个窟窿没人来填,最终不光是你和霍奇山,所有和你们沾上关系的人恐怕都得倒大霉,你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误导我以为自身岌岌可危,好来接这个盘!
  我就问你一句话!
  你从第一眼见到我,目的就是想把我拖下水,让我替你们背这个黑锅,你想过我的下场吗?”
  梁淑秋的嘴唇轻微哆嗦着,却还算镇定的抬头望着我:“我希望你没有证据不要乱说话,这不是小事。”
  我双腿一翘,手臂搭在沙发上:“对,我是没有证据,你们也不会让我逮到任何证据来找你们对峙,这个项目资质也查不出任何问题,但你以为这样就可以瞒天过海吗?”
  梁淑秋几步走到我面前深皱着眉:“既然查不到任何问题,你这样说未免太武断了。”
  我冷眼抬头看着她:“凡所经手之处必有痕迹,你以为我混到今天,当真身边一个能用的人都没有吗?把你们这些年来的光辉事迹收集再加以分析,想找出点破绽也不是什么登天的难事,就看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梁淑秋立在我身前,双拳渐渐紧握:“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女儿,那个工程的确有些问题要处理,但是没有你说的这么严重,我当然也是希望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和你霍叔叔全力支持你,我们一起把事情做好,难道我的用心良苦还有错吗?”
  我侧头撇了眼墙上的挂钟缓缓站起身与她对视:“可是万一出事呢?你会为了保住你们这个家而把我牺牲掉,我不能说你是无情的人,只是对于我这个完全陌生的女儿,你的情更愿意用在与你生活了几十年的亲人身上。
  说到底我是个生意人,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你扯感情,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感情可言,我只看利弊,这件事对于我来说风险大于收益,我不会干,就这样。”
  说完我便抬脚准备离开,她却徒然声音提高,有些冰冷的说:“你未免太天真了吧?你走出这扇门后面就真的没事了吗?”
  我唇角扯起一丝冷笑回头看着她:“你以为你是天吗?还是以为这天下都跟你姓?”
  我看见她眼底闪过一抹毒辣,随即大步走到茶几旁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我眉头一皱,她对电话里说:“进来。”
  话音刚落,我就听见院门响了,我正好站在大门口,往外一看,那个张婶把门打开,从外面进来好几个男人,但并没有进家,而是守在院子中。
  我侧眉一扫随即转过身盯着梁淑秋:“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不准备放我走了?”
  她神色疏离的说:“我只是想让你看清形势。”
  我一边冷笑一边点着头,那种苍凉的悲哀,就像漫天的孤鹰不停啃噬着我的心脏,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我会被自己的亲妈堵在家中!对我威逼利诱!
  我从包市赶往京都的那次,我曾多么渴望见到这个把我带到世界上的女人,那一路我就曾想过,不管她这些年怎样负我,我都会原谅她,人生在世总有逼不得已。
  然而直到此时,这种绝望的心情彻底粉碎了我最后一丝奢望,对“母亲”这个称呼的奢望!
  我闭上双眼不愿再看她一眼,心里翻江倒海,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走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响起了一个声音:“哟,舅母,家里来客人啊?怎么不请进去坐,都站在院子里干嘛?”
  我猛然睁开眼看见霍凌甩着两个膀子走进屋中,黑色的夹克配上竖在头顶的短发,满脸的邪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梁淑秋瞪他一眼:“你跑来干嘛?”
  霍凌挑挑眼皮子:“她带来的人在外面,说打她电话打不通,找我要人,那我不只有过来看看嘛,怎么说?事情谈完了没?谈完了那舅母我就带她走了?要不然我车子还扣在门口呢。”
  梁淑秋没再说话,面色难看,霍凌便打开门对我说:“请,白总。”
  我一脚刚踏出门槛,梁淑秋突然唤了我一声:“夏夏…”
  我身体顿住,无声的哽咽了一下,随即语调恢复如常:“我不是夏夏,我是白凄凄,还有,上次离开这我对你的称呼,是我第一次那样叫你,也是最后一次!”
  说完我头也不回的在众人的视线中大步离开院落。
  一出了院子,我整个人都像虚脱了一样,我感觉到那股强撑的力量在身体里慢慢消失殆尽,我往巷子口快步疾行,直到看见立在巷口那道颀长的身影时,我再也按耐不住,抬起脚步朝他奔去。
  他把双手从裤子口袋中拿了出来,微微张开双臂稳稳接住奔向他的我!
  我刚扑到他怀中,身体顿时软了下去,只无力的把脸埋在他的胸口,汲取着他带我的温暖,被撕扯的心脏才稍稍好受点,他修长的手顺抚着我的背,低头吻上我的发丝,沉声说:“你还有我…”


第一花一世界第315章 亲你还要原因吗

  身后渐渐有脚步声跟了上来,黎梓落拍了我两下,我从他怀中站直身子,回头看见悠悠走来的祸害对他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果真山不是山,水不是水。”
  他皮笑肉不笑的掠我一眼,朝我们挥挥手一句话都没说上了车,那辆车很快驶离了巷子。
  黎梓落揽着我的腰低头问我:“什么山不是山,水不是水?”
  我望着渐行渐远的祸害对黎梓落说:“我上次来京都,他带我见梁淑秋之前在车上对我说了这句话,那天他喝得醉醺醺的,我一路上都以为他是胡言乱语呢,后来想想他不像是胡言乱语的人。”
  也正是因为那天霍凌的这句话提醒了我,所以从我一进门开始,梁淑秋的每个表情和动作都让我观察入微,虽然不愿相信她和我相认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但不得不承认的是,我到底还是对她产生了戒心,所以她提出的那个工程,我一直压着没动。
  直到拖住UBA在境内的流动资金后,才拜托黎梵和江易帮我探探底。
  当时,黎梵就看出我的用意,大概也猜到我对这个从天而降的生母起了疑心,所以他们在查的时候方向也很明确。
  只能说,多亏我身边有个学经济的高材生,又在业内摸爬滚打多年,早已对国内外形势有所了解,加上黎梵这个专打经济类案件的前知名律师,凭借黎梵的人脉和江易的头脑,梳理一下霍奇山和梁淑秋近十年来的大动作,倒是能推断出一二。
  只是当厚厚的材料压在我心口的时候,我到底还是感到悲凉,但我仍然决定亲自来一趟京都。
  毕竟,从血缘关系上来讲,她生了我,这段孽缘,我想有始有终,或许也是我给自己,也是给她的最后一丝希望,我想听听她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我倒情愿我从一进她家门后,她就跟我摊牌,她走投无路没有办法,或许我还会心存善念,但是,结局太让我失望了!
  黎梓落搂着我走到车旁边对我说道:“这句话用比较禅意来看,可以说成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
  我愣了一下,当即推了他一把:“你跟我绕什么口令呐?”
  他笑着打开车后座的门,手撑在车顶,我一步跨坐进去,他随即也坐进来把门一关。
  将我一把搂过去对我说:“人刚到这个世界上,就像白纸一张,所有东西都很新鲜,看见山就是山,看见水就是水。
  但是随着年龄慢慢增长,经历的事情多了,就会发现这个世界啊,没有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是非混淆,黑白颠倒的事情太多了,所以看山不再像山,看水也不再像水。
  其实绝大多数人到了人生中这第二重境界就已经到达了终点,忙忙碌碌一生,看似一直在追求自己的理想,或者目标,最后也不过就这样。
  然而当你真正做到人本是人,不必刻意去做人,世本是世,无须精心去处世,也就能理解做人与处世无非跟日落和日出一样,任你红尘滚滚,自有清风朗月。
  这时候,你看山又是山,看水又是水了。”
  他唇角一勾低头看我,我听得一脸懵逼,抬手就去掐他那张帅气的脸:“我说伟大的斯钦布赫先生,你境界挺高啊,请问怎么勘破的?”
  他攥住我的手放在掌心只说了四个字:“悲、离、聚、和!”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回味着,当时的我并没有体会到这四个字真正的含义,可他那句山还是山,水还是水,让我本来波涛的内心渐渐平静下来。
  这个男人对我来说永远是如此神奇,他总能用一句话就安抚了我不安的内心,让我归于平静。
  他见我安静下来,摸了摸我的脸说:“我以为你又要哭鼻子了。”
  我抬起头挑衅的看着他:“为什么?”
  他漆黑的眸里闪烁着幽深的光泽:“因为这个打击对你来说不算小事。”
  我眯起眼睛甩了下头发:“现在除了你能让我哭鼻子,其他人想让我掉眼泪还真不容易。”
  黎梓落挑起眉:“这样看来,我责任还挺重大的。”
  我正儿八经的说:“可不是吗?”
  他低头抬起我的下巴就狠狠吻了我一下,我顿时就忘了今天的不快,仿佛卸下了一块大石,安心的靠在他身上对他:“我饿了。”
  他语带笑意的说:“不饿就怪了,一天没怎么吃了,董汉,找个地方。”
  董汉应了一声,我问黎梓落:“你和祸害,我是说霍凌等我的时候干嘛的啊?”
  “随意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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