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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倦怠的玛丽苏-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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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伯又是劝告再三,唐眠却是恹恹的,颇有些鄙夷地“啧啧”两声,长长叹了口气,才放下脚,而后却并没有停在原地,转身就走了。

“诶,马兄?”梁山伯不明其意。

“这位兄台留步。”一个如低沉古琴音般的声音也在唐眠背后响起。

“何事?”唐眠向来从善如流,回头问,却见那叫七树的男子已停下了动作,灼灼目光盯着她,似有不满。

“兄台何以观我武技而叹气?”他问。他自己知道他的武技在同龄人中很少有人能胜过,甚至连家里的带刀部曲三人齐上也不能奈何他分毫,他对自己的武技极为自信,又向来有傲气,发现有一寻常书生对着他的武技叹气,自是有些不满。

“没。”唐眠说谎向来不眨眼,“只是山太高了,我气有些短。”

怎料她答语和态度都太过轻浮,反倒引起了七树的反感。他冷哼一声道:“这位兄台若是觉得在下武技一般,不妨直说,若是觉得自己技艺过人,亦不妨过来比试一番。背后叹气说道,着实令人不齿。”

唐眠抽了抽嘴角。这男人无丝毫脂粉气,很是英武,声音也是如金石一般干脆,但态度却有些蛮横高傲,让人没来由想挫挫他的锐气。

当下她也不再推辞,直直地望着他,道:“好啊。”

“马兄名字里言文才,不料却是个武才啊。”在一旁观战的祝英台原本就看不得马文才做地头蛇,又见他几日都不来上课,分明是无心向学,更是厌恶此人,这时便也不由再度出言讽刺了。

唐眠并不在意,只是随手捡起一根干枯树枝,挑衅地看着那七树,道:“来吧。”

七树微一皱眉,四下望望,却找不到和他手中一般粗的木棍,当下将手中的木棍递到唐眠面前,道:“我们便空手来,兄台若要持此木棍,请随意。”

唐眠挑眉看了看他手里的木棍,咧了咧嘴,很不客气地接了过去:“恭敬不如从命。”

她这一小人举动,七树倒是未有什么反应,但是祝英台却很不客气地给了一个鄙夷的目光,梁山伯也是沉默不语。

“来吧。”七树很有风度的伸了伸手。

“好。”唐眠轻松地提起木棍。

马文才的这个身体,虽然不是常强身健体的,也没有练过功夫,但好在他年纪不大,没有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更从小是个不听话的,喜欢上蹿下跳,所以筋骨倒也不错。

唐眠在武侠世界浸淫数十年,更是随西门吹雪学过剑,习得过移花宫深奥功夫,哪怕这句身体没有内力,没有耐力,记忆上的高超造诣也尚可支撑片刻。

七树的武技其实很简单,像是武士上沙场用的武技,不过是有招有式,像是武侠世界的小儿初学武功时的练习拳,很是一根筋,但要说有变化乃至登堂入室,则还有相当长一段路了。

她虽不能施展超过身体承受能力的招式,然而移花宫的掌法,重在移花接木,以四两拨千斤,七树的力量虽比马文才大,却被她以彼之道还彼之身,没两下子就打倒了,重重摔在地上。

“你——”他脸上全是不置信的表情。

唐眠嘿嘿一笑,再次提起木棍,很不客气地砸了下去……

当天晚上,唐眠难得地在灯下读书,不过听课和读书倒是不同,听丁行讲,她只觉得自己什么都懂了,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可自己一读,才发现处处有疑难之处。

唐眠颇有些惭愧,经历了这么多世,她对于中国历代典籍却还是不甚通。数百代学者皓首穷经谨慎作书,要藏之名山传之其人,自然句句皆是心血之言。无奈看着竖排繁体还没有句读的书卷,她看着看着就眼皮重了。唐眠挠挠头,取过一旁的酒来,饮了一大口,酒灌入肠,躁动的心立刻开阔畅快起来了。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她不禁吟了一句古诗,再喝了几口。

时为春日,夜晚凉风习习,吹动白色细麻窗幔,倒别有一番韵致。炉内没有燃香,然而清淡悠远的菖蒲香味却无处不在。她原先在峨眉山时用过的驱虫的方子很有效,便命马统再次制了。

正于此时,有淙淙泠泠的古琴声传来,飘散在山间的夜空中,时断时续,一如房中之香。

唐眠本以为是学堂的琴笛之士又在教授乐艺,再一听却发现不然,那古琴奏响,似有人在长歌:

“夫兰当为王者香,今乃独茂,与众草为伍,譬犹贤者不逢时,与鄙夫为伦也……”

一句歌罢,又是一声清啸,响彻山间林头,一时鸟兽俱静。

这是《猗兰操》,相传是孔子周游列国不得用,自卫反鲁时,过隐谷见芗兰独茂,自伤生不逢时而吟唱的。

此刻,那歌与清啸之中,似都隐含着无限郁闷之情。

这个时代,是历史上最混乱的时代,也是最精彩的时代。战乱频繁,南北割断,南人与北人,大姓与王权,士族与庶族,汉族与胡人,政治斗争与阴谋,沙场血战与刀光,散落在这个时代的各处。然而这也是继春秋战国之后又一个思想高度解放的时代。士人们在这个战乱、政乱、瘟疫疾病横行的时代,面对时有亲友离世朝不保夕的生活,却是深情又狂放,他们欣赏所有的美,容止之美,书法之美,行文之美,棋局之美,他们奢华**,纵情声色,清谈阔论,又高蹈俗世,离经叛道,绝世隐遁。

玉龙凤凰二山深处,常有隐遁者。今夜怕又是哪个隐者郁郁,辄有所感,便鼓琴狂歌,歌声与啸声不知越过多少个山头,被满山林叶磨起了毛边,却还是将一种深刻的哀怨与不平传达到她这里。

唐眠喟然叹一声,似是安慰那隐者,亦似是自言自语,道:“兰之猗猗,扬扬其香。不采而佩,于兰何伤?”

“小郎,有个虞七树公子来访。”马统的声音从外传来。

“哦,便请进来。”马文才的酒量不算高,只喝了几口,唐眠便感觉有些晕乎乎的了。她答了话才想起来,她今天一个不爽就暴打了那个叫七树的人。

原来叫虞七树,却不知何许人也。唐眠想。虞姓是会稽大族,但却不知和梁祝有什么关系。

虞七树一进了来,便闻见空气中的淡淡酒气,看着醉眼惺忪的马文才,他并未言语。只长身而立,站在一旁。

唐眠看了他一眼,面有傻笑,断断续续道:“今日看君自矜不甚高妙之武技,心下鄙夷……又、又听君言语颇多傲气,揍了君一顿。……嗯,如今我醉了,提不起劲,君若要揍我,且趁现下……”

虞七树本是面色严肃,听得唐眠这样的话,有些愣,停了半晌,才突然出声道:“原以为马兄不过纨绔之子,整日遨游山间玩乐为业,今日观马兄之武技,夜听马兄之吟哦,始知马兄是有隐遁之志,风流放荡态度,足可为名士!”

“呃……你说什么?”唐眠被虞七树的话吓了一跳。这个时代的人喜欢品评人物,《世说新语》总在说谁谁谁好,谁谁谁不好,而她,居然也有被人评成名士的一天?

唐眠有些哭笑不得。

“陈郡谢幼度,慕马兄之武技,特来请教!”

“诶?”唐眠只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但舌头却不听使唤,“你不是叫虞七树吗?”

然后她又想起来,“旧时王谢堂前燕”,王谢乃是这时候的大姓,若有族中嫡系子来书院学习,必然引起无数学子明里暗里攀附。谢幼度此举,也是正常。不过他为了请教武技,竟然可以向她言明真名,可见其认真了。

怪道她总觉得虞七树身上总带着一股傲气,一等士族之子弟,家学厚重,比之司马王室更有自豪感,其高傲和气度,在族中浸淫数年,几乎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有了这一层,她混沌的脑子里也有丁点儿想起来了,谢玄,字幼度,正是谢氏家族在谢安石之后的又一朵奇葩。他的姐姐,便是咏絮成名的才女谢道韫。据说他小时,叔父谢安问他,为什么人们总希望子弟们出色?便答:“譬如芝兰玉树,欲使其生于阶庭耳。”此句后来便被历代传颂,而谢玄也被认为是“谢家宝树”了。他在家中兄弟中排行第七,大约因此才取了个奇怪的名字“七树”,但从中也可看出,他自视也是极高的。自视高的人,对自己的要求也便严格。日后他将创立北府兵,北府兵外击胡人,内平孙卢天师道乱,可谓是中国古代为数不多的精锐部队之一。

但眼下的关键是谢玄同志请你不要乱入梁祝传奇好不好?你和马文才真的有关系吗?

作者有话要说:嗯,其实我只想写那个时代我会说吗?→→想让人关注那个时代,而不只是唐宋清朝,不过我的笔力可能不逮。orz

这篇不长,大约还有一两章(梁祝果然在打酱油,放心下章他们会出现的orz)。下一篇应该是陈阿娇了。依旧是历史【传奇】,不可完全当真哦~

☆、历史梁祝之马文才(完)

马文才置在山间的小屋名曰山桃小居;建在一块平地上;视野开阔,正好与来仪坡遥遥相对;不过地势略低。

门前一颗百年桃树;据说还是北人未渡江前;一个求仕不成的南方士人手植的;如今其人已逝,也不知其植树时的心情;只有这一棵粗壮桃树站在山头;年年对着这寂静空旷的山林。

时为春日;桃花已落了大半,稀稀落落的嫩绿点缀枝头;很是亮人的眼睛,看着便如闻清香,赏心悦目。

此刻,树下并不如以往只唐眠一人或读卷或搬椅子晒太阳,小小的空地上,倒聚集了四人。其中两人时不时踢腿出拳,架势严正,是在习武,而另两人共览一书卷,手指时不时指指点点,似在相互讨论。

唐眠总算解决完一个问题,抬起头来伸了个懒腰。

“马兄,我这样出拳可以吗?”朗利低沉的男声传来。

唐眠抬眼看去,谢玄便再次演示了一遍自己的拳术。

“不错。”唐眠夸赞。

在多次自我暗示之后,她终于接受了在他们梁祝马三人之间,多了一个和他们画风不同的谢玄,把一个好端端的可以风格轻松的传奇推进了好像很严谨的历史大潮之中。

谢玄不愧是谢家宝树,不为世俗眼光所羁,世家大族子弟耻于习武,他却愿意为此而甘拜唐眠为师每日清晨吟咏之后,便至唐眠这里学习武技。唐眠的武技自然是极尽他所能想到的极限的,他便早起走几里上上下下的山路,以锻炼体质。

唐眠弟子不收白不收,正好得了一个极佳的老师,来教她一些基础之学,毛郑之儒学,何王之玄学。唐眠的基础虽不好,但好歹也有许多积累了,有时候触类旁通,便说起后世才有的程朱理学、陆王心学、勰之《文心》,这些新颖的观点让谢玄惊讶了许久——他通常以不置信的眼光看唐眠,实在想不出连论语都背不全的人居然有这样的才思。

两人久在一处,各有长短,都颇为受用。祝英台与谢玄交好,发现马文才在武技方面确有真才实学,便渐渐消除了对马文才的误解,与梁山伯加入了行列。四人常在一起读书论道,梁祝与谢一同向她学习武技,而唐眠则向这三人讨教功课,天气晴好之日,更是一同去登宝石山看日落,游湖边水涘,去灵隐寺与老僧论佛。

所以有时候唐眠看着和谢玄在一起切磋武技的祝英台,再看看认真向自己讲解“知其不可而为之”的梁山伯,总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一个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一对传奇凄恋中的爱侣,和她一个辗转数世的灵魂,以一种和平安静的关系结合在一起。这样平和而丰富的生活,只怕从前和往后,都再不会有了。

“马兄,那我的呢?”一声略带压抑的清脆嗓音响起,打断唐眠的神游。

祝英台身穿一套简洁的白襦,裤子是特制的,袖口也是特意缝短,依稀显露出窈窕的身材来。她满脸汗水,脸蛋红扑扑的,眼睛有神,更显生动。

唐眠视线余光瞥到身旁的梁山伯处,发现他明显地愣了愣,耳朵根有点红。

祝英台在唐眠面前打了一套简单的拳法,这套虽基础拳法,她学习的时间不长,现在却已是有板有眼,可见也是每日练习从不懈怠。

“很不错。”唐眠发自真心赞叹,嘴边也泛起笑容。

印象里的祝英台女扮男装出门读书,没听得书读得如何,却找了个如意郎君,贴在她身上的标签,并不是什么才女,而是冲破封建社会的桎梏啊,勇于为真爱献出生命矢志不渝啊之类的,未免单薄平面。然而眼前的这个祝英台却是生动的,原先唐眠看祝英台牙尖嘴利,喜欢逞口舌之快,以为毕竟是女子,有着一些爱胡搅蛮缠的娇俏天性,但后来相处得久了,便发现她的才学确实不错,甚至与谢玄梁山伯辩难也从不落下风,她对对她有救命之恩的谢玄显出小女儿心态,但却并没有为了这种好感就头脑发热,依旧理智而聪慧。她跟随谢玄一起修习武技,并非只为跟从谢玄,而是真心对武技有好感,不然一个女子是决不会付出这样大的努力的。

其实唐眠不知道祝英台也暗暗地对她改观了。

祝英台原先最受不了马文才无无德还附庸风雅,但再见却发现他也是有真才实学的。人有此志,亦可有彼志,有此才,亦可有彼才,她以前就知道并非每个人都适合读书,马文才不过是懒散些,无赖些,读书不用功些,性格却并不坏,武技更是突出,重要的是值得信赖,相处地越久,便越觉得她和山伯、虞树一般,都是她这一生不愿离弃的良友——

良友。每每想到这一点,祝英台便只有苦笑。她上月刚生日,如今已年满十六,昨日收到家书,父亲和母亲已经急急催促她回上虞。半年前她出来之时,也是受了极大的压力,她与父母约定,最长不过一年。

女孩子在外,终究障碍重重,一旦被发现,更是与名声有违,还要累及家族,是以不到一年,他父母已是催促得紧了。

这时候人的平均寿命普遍很短,过了五十便已算是长寿,所以对于婚姻之事,也是早早操办,一般男子十五岁女子十三岁,族里便要开始为他们议婚了。

上虞祝氏,虽不似会稽四姓一般显赫,然而在上虞也已算得上是一二等的士族了。祝英台知道自己的未来想必也不过如族里几个姐姐一般,是与哪个自己也不甚熟悉的高门大族的子弟通婚,然而在深闺度过一生。

想如男子一般,读书已这样难,若要出仕甚而北伐,实在是痴人说梦。她眼下兴冲冲学了武,以后大约是用不上的,也不过是聊以平复内心郁闷。

想到这里,她长叹一口气,突然对着群山大叫一声。

“啊——”的回音在烟雾缭绕的山中回想,近处的鸟雀扑棱棱地拍起了翅膀。

其余三人皆是惊讶,却看祝英台“哈哈哈”地笑起来,回头看着他们,道:“此生得遇三位,喜何如之,今日春和景明,天高气爽,不适读书亦不适练武,倒适合闲聊——人生长路得遇友,盍各言尔志?”

祝英台的背后是苍翠渺远的群山,她站在芽发如簇的古梅树下,劲衫为风所激,因练拳而散落下来的柔软青丝张扬,神情中有开张浩然的豪气,却不掩眉宇间的淡淡落寞。

这一幅景象,竟似画中,让三人皆愣了神。

良久,谢玄眉宇舒张,也向着群山发出一声长长清啸,似舒了一口胸中闷气,而后大声道:“平生不恨儒不恨玄,却最恨清谈误国!老庄虽言无为,万物自成,然徒成鄙夫借口。中原之人被胡人赶过江河如牲口,洛阳城灭,至今不能回耳!生年不满百,瑟缩如蝼蚁,居于一隅不敢与胡人争锋,不异于金釜煮蛙将自绝而不知,不如以此身行十年事,而得百年千年之利!”

他声音洪亮,如金石震响,而话中的愤慨之气,亦令人闻之肃然。梁祝亦为之激发,觉得胸中生起一片豪气来。

良久,梁山伯却黯然叹道:“七树兄有此志,乃家国之幸啊!实让我辈汗颜。”语中却多自伤。

他豁然起身,远望来仪坡上的苍松,吟道:

“郁郁涧底松,离离山上苗。以彼径寸茎,荫此百尺条。……”

这是左思的咏史诗。涧底松哪怕长到百尺,也不如山顶径寸长的一根苗,只因天生地势如此,然而万丈高峰,何可移之?

此中四人,皆是士族子弟,唯他一人寒门耳,在这个“上品无寒士,下品无士族”的时代里,门第森严,士庶甚至不能同席而食,他一个寒门学子要出仕,实在是极难,他今年二十,已经参加了三次定品考核,却都没有入品,今年九月,他将最后一次参加会稽印山定品。他家中老母年事已高,已难独立承担田赋。若不能入品,他便只有回乡务农,做个田舍郎了。

其余三人皆是沉默。

“胡说!”祝英台突然出声,声音有些尖利,道,“梁兄,我知你学识远超过我,平日与我相谈对弈,多有相让之处,才让我侥幸赢了。山伯虽然平日不善相争,显得迂腐,但实际风度翩然,又恭俭纯孝,山伯并不输任何人!”她正是发现他的相让,才会以武技相要挟,咄咄逼人。

“姓英台一言,你此次定然能顺利入品!”祝英台情绪激奋,脸也有些红。看梁山伯有些呆,半晌才发现自己失言,忙扭头对着群山吹风,抚平起伏的胸口。

唐眠一直以为祝英台对谢玄有好感,梁祝被谢玄拆得乱七八糟,直到今天才发现原来是她的眼光不太好——可能因为她自己没有多少恋爱经验的缘故——大约一个女人喜欢男人,总会有各种各样的表现,有些会在他面前小鸟依人,有些却会为了掩饰自己的喜欢,故意在别人面前假装不理他,时或整他捉弄他。

梁山伯也是怔了,半晌,面上才泛起难得的灿烂笑颜:“那就借英台兄吉言了。”

唐眠注意到,他的耳朵根好像又红了。

“未知英台之志?”似乎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梁山伯问。

祝英台一愣,却落寞笑一声:“

“马兄的志向呢?”谢玄这方面果然是男人,神经粗的很,全没有注意到梁祝的异样,问唐眠。

“这个嘛。”唐眠挠了挠脸,“虞兄知道我的,我懒得很。山中无历日,寒尽不知年,像是这样在山中过过,便觉上佳了。”

谢玄注视着他,道:“马兄有隐逸之志,我不能夺也。昔日曾点愿携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孔夫子叹吾与点也。夫子言知其不可而为之,却还是赞同曾点之法啊……马兄,文才之武才废矣。”谢玄说着,轻笑一声。

其实唐眠很想吐槽他这个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山中无历日,寒尽不知年。然而未到寒尽,残暑才退,四人中就有三人要离开了。

谢万北伐兵败,谢安出仕,谢玄要与叔父谢安一道赴建康去了。而梁山伯要去参加九月印山的定品,无论入不入品都难再回。祝英台收到家书,说母亲病重,她虽知消息恐是假的,却也不得不回家。这一回,也难再回。

唐眠一次送别了三人。

去时四人一路说说笑笑,过了草桥,过了十八里亭,直至渡口,而回来时,只剩唐眠一人了。

在渡口,唐眠怕梁祝的悲剧还要上演,便提醒了梁山伯英台其实是女人。

梁山伯却是淡然一笑,并未有过多言语,只涩道:“我此次若入品,也不过是做个九品小官。我如何能耽误她?——与英台,马兄和虞兄在书院的这几月,我永不会忘!”

唐眠听他的话,怔怔,才知道他原已早知晓,仔细想来祝英台在学堂虽装扮严整,但是四人在一起时,说话声音窈窕身形总难以伪装。梁山伯既早爱慕她,对于自己爱慕之人,自然注意得更多。他说话不多,心中却早已是清明一片了!

“梁兄,你难道连争都不争吗?……”

“不,我必争之。”梁山伯丢下这一句斩钉截铁的话,便匆匆而去了。

四人走后,唐眠依旧在山中读书乱逛。九月中马太守来书院想让她回家,说家里想让她娶祝氏的姑娘,唐眠想也不想便拒绝了。马太守大怒,却发现自家的笨儿子书法学问都大有长进,当下也不追究什么了。反正听说祝氏女儿好才学,女子有才不好管,不如再去物色。

当初说好要写信,然而唐眠除接到谢玄的一封信后并无其他。腊月她回钱唐家中的时候,顺便去了一趟上虞,才发现自己竟已迟了。

梁山伯如祝英台之言,果然在九月会稽定品中顺利定了品,虽是最低的九品,但也可以出仕做官,做了一个九品县令。他上祝家门求亲,却遭嘲讽,回家途中不慎遭了风寒,不久病逝。

祝英台没有出嫁,也没有化为蝴蝶。去访了梁山伯的墓,取了他的骨灰,而后毅然赴茅山,拜在上清派第一女宗师魏华存的再传弟子门下,做了女冠。

这时候道风盛行,祝氏本就信奉天师道,魏华存又做过天师道祭酒,他们对于愿献身道教的女儿是再拦不住的。

至于唐眠自己,在山中呆不了两年,年纪大了,马太守便要逼着她娶媳妇儿了。她是完全接受不了这样的事,而马太守为了抱孙子无所不用其极,实在无奈,在谢玄的引诱下,她也去了建康。她本就以定了五品,出门当官,马太守虽然不舍,却也不很阻止了。她去时,闻名古今的才女谢道韫已经嫁了王羲之的儿子王凝之,便没有见到。而她为了躲马太守给她娶媳妇,先是在桓温的西府做了小吏,后来又去了谢玄重组的北府兵中教习武艺,后来一看马太守提着媳妇候选人上建康,她只好跟着北伐去了,倒居然打了几场胜仗,真的做了个将军。

很久很久以后,北府兵中还流传着一条趣闻,说是军中原有一个将军,不爱女人,最怕娶媳妇儿,但是其父其兄常来督促他娶媳妇,常有来人出其不意让他回家娶媳妇,他就派了私兵当岗哨,无论什么时候私兵一喊“马将军娶媳妇儿来了!”他哪怕在睡觉也裹着被子躲起来。

久而久之,上层将军都爱捉弄他,没事就扯着嗓子喊一声“娶媳妇儿来了——”

敌军将士听到他“最怕娶媳妇”这则传闻,本惧怕于他的锐不可当,一次两军狭路相逢时,竟然也使出了这一招。上千将士盔甲齐整脸色肃然齐声大喊:“马将军娶媳妇儿!~~”声甚伟壮。

据说很久之后,还有老兵们津津乐道这铁血战场上的欢快一幕。

据说马将军还真被吓了一跳,差点影响了士气。

据说马将军发现敌军其实是在吓唬他的时候,极为生气,一不小心就用了最拿手的撒毒技能把这支千人的敌队给全灭了,以至于交战那一片地方三年都没有长草。

作者有话要说:我努力思索,终于知道梁祝为什么打酱油了,因为我写的是马文才啊。。。(揍)

马文才自然不会去倒腾梁祝了╮(╯_╰)╭

今天本来想把阿娇第一章写出来,不过不小心把这章写长了,⊙﹏⊙b汗

明天来~

☆、汉武金屋之陈阿娇(一)

剧痛像一把带锯齿的刀一寸一寸刮着唐眠的小腹,然而身体却极其虚弱;只能任由这种疼痛在身体中弥漫开来;深入骨髓;甚至疼到神经都麻痹。温热的液体从身下汩汩流出。

唐眠听着耳边轰轰轰地吵闹;眼睛却睁不开,全身肌肉因为疼痛抽紧全不能动弹;她眉头紧皱,拧紧了拳头;指甲刺入掌中。

“阿娇!我的阿娇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就这样了;你们这帮东西还愣着干什么!”

身下的血被止住,同样温热的液体灌进她的喉咙里。昏昏沉沉间;不知过了多久;小腹的疼痛终于缓下来了。

“回长公主;皇后已无恙,再修养几月便可痊愈,只是……”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说着什么,唐眠却再抵挡不住,晕了过去。

醒来未睁开眼,唐眠就再次探查自己这具身体,身体上已没有感觉先前的疼,只是移动一下,还是会感觉小腹处针扎一般。

以多年行坑蒙拐骗的医的经验,唐眠知道这具身体不过是流了产——虽然流产的原因似乎微妙得很。

记忆涌入脑海。她已知道这具身体,正是流传千年的美丽传说金屋藏娇的主角陈阿娇。

时为汉武帝登基后的建元三年。

流产的原因唐眠这个异世的魂魄倒不怎么在意,知道身体无恙不用长久躺在病榻上,她总算放下心,略略松一口气。这时,唐眠才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把她的头抱起来,轻柔地抚摩着她的发,一滴水落在她的颊上,顺着脸颊落入她的嘴中,却是咸的。

“阿娇,你醒了阿娇!没事吧?可把娘担心坏了,别担心,太医说你身体好,还是能再受孕的……”

唐眠睁开眼,略显苍老的女人惊喜的容颜进入她的眼帘。

那是她的母亲,馆陶长公主刘嫖。

嘴里的咸味还没有退去。

唐眠注视着这个女人,却看不透这个女人的惊喜是为了她能醒过来,还是她还能继续做皇后,亦或是她还能再受孕。

当初正是馆陶公主一力与武帝刘彻之母王美人合作结了陈阿娇和刘彻的娃娃亲,再一力操作让刘彻最终登上帝位——她想让自己的女儿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可是她却不知道,当尊贵的皇后未必比当一个普通的翁主快乐。

“阿娇醒了么?”低沉的嗓音在门口响起,一个玄衣宽袍的男子快速走进来,漆黑的裙摆随着脚步像波浪一般迅速翻滚。

“皇上。”馆陶公主并不起身,面容悲戚地低了低头作礼。

来的正是刘彻。

“姑母无须多礼。”他伸手摆了摆示意馆陶公主。

唐眠乌黑的眼珠翻了翻,抬眼向刘彻看去。一代杰出帝王刘彻,和至少四个女人有过各种纠葛的刘彻,不看白不看。

不过刘彻与唐眠前世看到的几个美男子比起来,倒真是不遑多让。眼如点漆,眉如墨画,眉眼之间透着威武英气,鼻梁高挺线条流畅。他和谢玄有些相似,都是面相英正的人,然而唇却比谢玄薄上一些。只这一点变化,却让他的脸多了几分薄情之相。

“阿娇,还疼吗?莫慌,我来看你了。”刘彻俯□子,伸出一手握着唐眠的手,眼中浅浅地似有柔情闪现,眼神却如古井,深不可测。

陈阿娇的记忆里,她与刘彻的关系并不和睦,她婚后两年也无所出。刘彻儿时所谓金屋藏娇的诺言,无非只剩下椒房殿的角落里置放的当初淮南王刘安送的金屋形状的宫灯而已了。

就在十天前,他们还大吵一架,自此刘彻便没有再入椒房殿,直到今日。

在唐眠看来,刘彻和阿娇的婚姻,在开头就并不会有好结果,因为阿娇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着刘彻,他连婚姻也无法自主,他正是经由这门婚姻,经由馆陶公主的斡旋才最终当上了太子,皇帝。而他现在在朝堂上,还处处受着窦太后的制衡。

更何况阿娇性格张扬任性,做事随性。她因为与刘彻过分熟悉,小时还常常欺负他,所以延续到如今也觉得刘彻该与父亲和外祖母一样,惯着疼着她。

然而刘彻已成为皇帝,周围女人无数,每日为政事头痛,回来却遇见一个只会胡搅蛮缠毫无丝毫贤惠可言的妻子,自然更不愿意相处了。

归根到底,性格激烈的阿娇不适合做皇后,她做一个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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