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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大艺术家-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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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也不是买房的理由啊。茹茹,听奶奶的,别想了,读书为重,要不然我们先不练二胡了。何况我们家没有钱,你还要上高中念大学,你爸妈走得早,我又是个没用的,学费都没攒齐。你受苦了。”
里里外外透露着不同意。
戚茹再接再厉,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奶奶,我有钱,两万五千块,家教费。”
心脏一抽,戚奶奶被这个数字吓呆了一瞬。
“其实最主要是因为我念高中不想住校,我会努力考上一中,但一中离家不算近,晚自习又下课晚,我回来您肯定睡了。奶奶你睡眠浅,家里隔音也不好,晚上我可能会饿,要给自己煮东西,动静会很大。我年轻,晚点睡没关系,可奶奶你吃不消的。我不想因为我念高中而给你带来更大的麻烦。”
这不是扯谎,是事实。因为临安教育局对补课抓得严,学校只能延长晚自修的时间作为补偿,周末双休。戚家通往二楼的楼梯是木质的,年久失修,走起来嘎吱作响,夜里还有几分诡异。戚奶奶在制衣厂的工作本来就挺辛苦,老人家睡眠质量也比不得年轻人,戚茹出去住最好。
再说,万一戚奶奶有个不妥,她住在隔壁也能很快赶过来。
这个理由让戚奶奶一时无言。她的身体状况自己清楚,夜里确实睡得浅,被吵醒之后又很难重新入睡。初中没有晚自习,所以她们祖孙两一般夜里九点前就洗漱睡觉,多少能延长点睡眠时间。
“可……”
“奶奶,人挣钱是为什么?不就是为了花吗?我的学费我会自己想办法,寒暑假我都可以再去当家教,您看,我也不差对不对。我长大了,很多事情可以自己去承担的。买下来不吃亏,等我工作了,努力挣钱翻新房子,给您起一栋大别墅住。”
被云层遮住的月亮慢慢露出一半,皎洁的月光洒在戚茹年轻的脸庞上,照亮她坚定的神情。
“好。”她的孙女长大了,懂得心疼人。这是件好事,何必拒绝。她有了挣钱的能力,她可以自己买房,只是她不需要自己了。
搞定了奶奶,戚茹总算松了一口气。也没察觉到戚奶奶的失落,兴冲冲盘算着明天就去找刘全友谈合同。那房子挂出去一个月都无人问津,此时出手,看在几十年邻居的面子上,想必他也不会为难。
只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她能考上一中的前提上。
很快,戚茹就发现自己被打脸了。
第15章
戚茹一整个暑假都在练二胡以及挣钱,除了重生的头三天翻了翻课本找点信息记忆之外,再没碰过课本。
以三万元的价格将刘家近一百二十平米的房子拿到手之后,戚茹才开始看书。这里头还动用了一部分家中的存款,她和奶奶还得过上很长一段节衣缩食的生活。
吃的还是米汤,饭桌上依旧见不到肉,穿的是短了十公分的裤子。若是不好好学习,都对不起买来的房。
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什么平面几何,化学方程式,电流电阻,她全部忘了个干净。阔别课堂二十载,整天混迹娱乐圈,哪里还是当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考生。
掉了一块漆皮的书桌上,戚茹面对一本已经完成的暑假作业发愣。五合一的合订本,每一个空都被之前好学习的前身填满,然而除了英语和语文,戚茹并不知道那些答案是怎么得来的。
“无水硫酸铜的颜色是?白色,遇水后变蓝。
为什么啊,酸酸的东西不都是绿色的?”
“八位同学参加选拔,共选三人,小明被选上的概率是?
我的天哪,就知道逃不开小明小华。”
更头疼的是,戚茹已经有二十年没动过笔了。别说汉字,连英文都不一定能写好。大数据时代,能写一手好字的人寥寥无几,一经发现会立刻被捧上神坛。
她硬着头皮翻了翻后头的物理,瞪大眼睛,随后啪的一声,把它合上了。再翻翻之前的笔记本,虽然各种重点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明,但戚茹还是无法看进去。
成年人没有小孩耐心,在教室里屁股好似能生根,扎在凳子上纹丝不动。戚茹已经被后世层出不穷的娱乐手段养野了心性,这段时间因为有学思的工作才不觉得难熬,但一空闲下来,她就开始想念电脑,想念智能手机。
要命要命,这样下去别说一中,连二中都不一定能上。
“戚茹,下来一趟。”楼下徐宏大喊一声,将戚茹从懊恼中唤醒。
“师傅,马上。”丢下课本,她飞奔下楼,“师傅有事吗?”下午并非练琴时间,一般徐宏不会找她。
“带你去看个宝贝。”他摸摸自己的小胡子,眼睛笑得眯了起来。
“……”
虽然知道徐宏此话没有什么特殊的内涵,但后世每天都生活在段子之中的戚茹不可避免的想歪了。
“什么宝贝?”
“看了就知道。”徐宏背着手在前头带路,手里拎着一盒大红袍,招了一辆出租车,“秀水街10号,麻烦了。”
秀水街是临安的又一处老街,但和西北老街不同,它代表着身份,而非贫穷。江南特有的园林宅院占满了一整条街道,均建造于民国初期。即便临安曾被战乱波及,这些宅院也被很好的保存了下来,由其后人居住,并未被收归国有。
到达目的地,徐宏特意在门口理了理头发,弹了弹衣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才上前敲门。戚茹跟在他身后,也把不妥之处整理好。
“林老,我又来拜访了。新得了一罐好茶,您也尝尝。”被保姆引进门后,徐宏对着厅堂里的老人说道。
“小徐啊,客气了。”老人正在削竹子,闻言抬头让客人坐下,“自个泡,我手艺没你好。呦,还带了个女娃娃。”
“我徒弟,上次和你说过的。那东西也是给她做的。”徐宏让保姆帮忙烧水,见老人不太在意,随即又补充道,“小七的孙女。”
随后示意戚茹喊人。戚茹见徐宏对老人恭敬,也问候了一句:“林爷爷好。”
‘林老’放下手中的工具,上下打量她一番,神色莫名,似乎是要透过她找寻故人的身影。他动了动嘴,却又什么都没说,只长呼一口气,朝她点了点头。
“好孩子,你坐会。我去给你拿东西。”新制的二胡放在不易受潮的房间,他保管得很好。
趁林老离开,戚茹看四下无人,凑在徐宏耳边问:“师父,这位林老是什么人呐?”
“一位制器大师,我的朋友,也是你爷爷的朋友。一会再和你解释,坐好,腰背挺直。”
“哦。”戚茹挺胸抬头,正襟危坐,唬的提水来的保姆一愣一愣。
没过多久,林老提着一个黑色的琴盒出现在两人眼前:“喏,送你的生日礼物,希望你好好学,能完成你爷爷的心愿。不是特别好,但也是我一片心意,收下吧。”
徐宏一边给戚茹使眼色一边说:“林老谦虚。你的手艺要是算不得好,国内就没有好的制琴师父了。戚茹,还不谢谢林老。”
戚茹一脸茫然,她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这位老人家要送她生日礼物,这就是徐宏说的宝贝?里头装的二胡?
长辈面前她不能无礼,于是接过琴盒道谢:“谢谢林爷爷。”
说起来她似乎没从爷爷口中听过这位林爷爷,也不知道他有个住在秀水街的朋友。如果是朋友的话,为何两人之间从无往来。难道因为身份地位相差太大?
“不客气。我有个小徒弟,也和你一般大。可惜暂时不在国内,要不然你们可以做个伴。”
徐宏笑笑:“戚茹还未到水平,两人要真作伴,怕是会丢人。”
“没有的事,小七教出来的能差到哪里去。你这样打击一个女娃娃,也不怕她失了信心 。”随后朝戚茹招手,喊她过去,打量她道,“长得像你爷爷,小七养了个好孙女。你爷爷和我是故交,以后常来玩,我闲得很,随时在家。”
戚茹点点头,虽不知这位平易近人的老人家姓甚名谁,不免因为他的态度起了好感。
林老拉着她越说越多,最后竟叫她打开琴盒:“你看看喜不喜欢。新琴不比磨合过的老琴,你试试手,不合适的地方我现改。二胡我略懂一些,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问我便是。”
徐宏吃了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他没料到林老能说出这句话,多少人求他制琴他都置之不理,想不到自家早逝的把兄弟在他这有如此大的面子。
林老与戚茹一见如故。一个有心表现善意,一个有心学艺,倒是把徐宏晾在了一边。
一番闲聊下来天色渐晚,林老要留他们吃饭,被戚茹婉拒。戚茹活了这么多年,懂分寸知进退,林家只有一个保姆,多两人的饭菜便多一份麻烦,何必讨嫌。
见她坚持,林老送两人出门,目送他们坐上出租。
“老爷,那位小姐是谁?您看起来很开心。”保姆在一边搓着手问。
林老笑着点头:“故人……不,恩人孙女。”
下了出租,戚奶奶还在制衣厂忙碌,戚茹在徐家吃了顿晚饭。
院子里,戚茹打来一盆水洗碗,边洗边问:“师父,你现在能告诉我那位老爷爷是谁了吗?”
徐宏闭着眼替名角儿揉肚子,靠在椅背上回答:“他是林启光,民国时期名动中外的京剧大师林玉芳你总听说过吧,那是他师父。”
戚茹擦拭碗筷的双手一滑,差点没把碗打碎。林启光这个名字她上辈子听说过,三年一届的民乐全球巡演上也许会有徐宏的缺席,但林启光一定在。他是整个民乐团的灵魂人物,以九十岁高龄登台却毫不露怯,依旧精神抖擞。
某一年的奥斯卡最佳外语片、最佳剧本和最佳音乐奖被天朝的一部武侠电影收入囊中,其配乐和主题曲均出自林启光之手,在国外引起了不少的热度,一时被海外华人津津乐道。
名角儿汪汪两声,似乎是嫌弃按摩的力道不够。徐宏给它挠了挠下巴,继续说。
“我和你爷爷是京戏班子出身,他却不是。从小跟着林玉芳大师学艺,走南闯北,见识过无数器乐。他天赋极高,一双耳朵生得与旁人不同,不仅于演奏上有所造诣,无师自通学会了制器。材质是好是坏,音色适不适合,他一眼能分辨,一耳能听清。
这般好的天赋自然遭人眼红,那十年里的头一年就被人诬陷,所幸被你爷爷救了一命,还资助他回了南方。你爷爷脾气倔,后来逃难隐姓埋名,我找到他之后也打听到了林老的住处,正巧大家都在临安。可他说什么挟恩以报非君子所为,再困难都不向他开口,还不准我去说。
真是服了他。他就是个瞎拉二胡的,扯什么君子不君子。好在临终前开了窍,放不下你,让我在需要的时候去找他。你若是放弃了二胡,我也不打算去找,可你现在决定要走上这条路,我不得不拉你一把。林老为人低调,但在圈内地位超然,能得到他的指点,前途便是一片光明。”
戚茹听了心里不是滋味。她隐约察觉到了点什么。
上辈子她在美国混得不算好,却也没有受人磨搓,日子过得不好不坏。现在看来,当初那位导演会开口要一个刚毕业的高中生本就可疑,说不定是徐宏托林老在她背后帮了一把。否则一个黄皮肤的亚洲人,要在大牌云集的欧美娱乐圈混出头,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哪怕只是个丑角,也不该如此顺利。
“和林老打交道对你没坏处,但要记着,实力比关系更重要。你的水平不够,再大的情分也无用。”
“明白。”
徐宏站起身,抖抖小胡子,眯起眼睛道:“所以好好练琴,从明天开始,你就用它练习。你爷爷那把收起来,几十年的老琴了,坏一把少一把,留着做个念想。”
戚茹欲哭无泪,虽然有一把属于自己的二胡很好,徐宏这份心意也难得,可是她好不容易才熟悉了戚爷爷那把,又得重新摸索。
而且,还有三天就要开学了,一周后有摸底考试,她还没复习呢!
第16章
短短三天,戚茹才把初一的数学看了一遍,脑海里只是大致有个印象,却依旧算不出习题。一周后的摸底小测,也许会让老师大跌眼镜。
满心忐忑,戚茹背着制衣厂老板娘送的手工书包,骑着陈发送的山地车上学去了。
四中只是临安众多初中里头不起眼的一所,离老街不远不近,除了一部分贫困学生,大部分人家境过得去,土豪学生也有那么三四个。戚茹刚把车停在车棚中,就被人叫住了。
“哎,同学等等,你这款捷安特在哪里买的?速降的?看起来也不像啊,不过车行断货老久了,花了不少钱吧?”
是个陌生的男生。和那天在网吧见到的非主流杀马特同学不同,他头顶板寸,从头到脚都是Coach,斜挎一个蓝黑经典款皮革包,浑身上下写满‘我有钱’。他对戚茹释放出善意的微笑,一口整齐的白牙倒是让人增添不少好感。
戚茹瞥了一眼他的自行车,美利达,车头被他刻上了挑战二字,同样不便宜。
“不知道,别人送的。”至于钱,几十块从废品收购站得来的这种事,就不必挂在嘴上了。
“骑它来上学多浪费。周末一起去小青山赛车吧,那新设了个赛车道,贼爽。”板寸男十分自来熟,刚见面就要约戚茹。
车棚里的自行车多为凤凰和永久,两百块左右的价格正好是学生党能负担得起的。似戚茹这般骑山地上学的,五根手指头就能数的过来。他理所当然认为戚茹和他是同一个阶层的人。至于她为什么穿洗到发白的牛仔裤和看起来十分廉价的T恤,谁还没个私人爱好呢。
“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对赛车没兴趣。快上课了,再见。”周末她还要抓紧练琴,再让王海洋给自己补补初中知识,哪里有时间浪费。一分钟掰成两分钟都不够用。
“哎,同学你别走啊。万事好商量嘛,一起赛车不就认识了,兴趣也是可以培养的啊!哎,那位同学,我叫涂森魄,你等等……”板寸头急急忙忙锁车,却发现女生已经不见踪影。
他望着那辆捷安特上的海贼王贴纸,再看看车棚上方‘初三’两个大字,喃喃道:“啧,都在一个学校,还怕找不到你?”
没了肥肉的阻挡,戚茹走起路来脚下生风。由于前世参加过减肥真人秀,瑜伽和健身动作做了不少,还特意去学了形体芭蕾,前世的习惯无意识融入这具身体,再加上一头利落短发,如今的她在周围人眼里,与之前的戚茹判若两人。
以至于她好不容易找到班级,站在门口张望,希望有同学替她指出自己的座位时,大家都望着她不说话。
“那人谁啊?”
“有点眼熟,我们班的?”
“你看她的校服,为什么这么小?”
议论声此起彼伏,可就是没人开口问。正当她想要随便找个座位先坐下时,后背被人大力撞了一下。
“杵在门口当门神呐!还让不让人进教……室了。”后面的话自动消音处理。
戚茹缓缓转过头,一脸平静揉了揉肩膀:“嗯?”
一头狮子毛的小黄立马换上笑脸:“是你啊。怎么不进去?走走走,回座位和你说个事。”说着便扯着戚茹的胳膊往后排走。
小黄小绿和戚茹在网吧结下了深厚情谊。本着互不告发的原则,小黄还请戚茹吃了根雪糕。得知她在网吧学习后,两人更是壮了胆,一天不落往网吧跑。偶尔打游戏累了,便来旁听戚茹讲英语,只是从来没听懂过。
“坐,我问你啊,你好几天没去阳光——”
“咳咳!”戚茹拼命咳嗽两声,打断小黄即将要说的话。周围同学都在观察他们两,他明目张胆把网吧名说出来,怕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小黄心领神会,扭头冲着其他同学喊:“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啊!写你们的作业去!”
“……”果然是真·中二病。
八班的学生质量良莠不齐,小黄小绿便是人们口中的‘小混混’,时不时逃课上网,不服管教。虽然没有打过群架,可难保有一天他发脾气打人,是以看向他们的同学全都坐正身体,连余光都不往这个方向走。
只有一个女生发出一声嗤笑。“切。”
戚茹转头看了看,说话的那女生陷在宽大耐磨丑丑的红黑校服中,竟不觉违和,一股清纯的学生气扑面而来。肤白貌美大长腿,满足了前世她对美女的想象。
想必这就是周怡口中的班花,齐瑞秋了。
戚茹还想再仔细看看小美女,小黄不耐烦地开口:“你看哪呢!”随后用手捂住嘴,凑到戚茹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你以后还去不去阳光网吧?没了你我们都不太敢去,万一被老师抓到说不清。周末放假,你看要不我们约着去?你不是要上网看视频,我出网费!”
说出这话小黄有几分肉痛。他零花钱不多,给戚茹一份,自己就少上一个小时。但若是不给,也许连上网的机会都没了。
“说不准,再看吧。”
班长楚格一进门看的到便是这副颇耐人遐想的情景。从前门的角度看,小黄的架势似乎在强吻戚茹。
“咳咳。大家都坐好,各回各位,新学期第一天也不能松懈,开始早读吧。”
架着黑框眼镜的少年声线特别,青春期特有的公鸭嗓从他喉咙中发出并不让人反感。
戚茹推了推小黄,低头放书,不再搭理他。
久违的初三生活,上一辈子没体会到学习的快乐,这一辈子当然要好好补回。至于网吧?她没兴趣。看别人的二胡视频,不如林启光指点一句,何必走歪路。
“啊,但是这个什么配平化学方程式和平面几何真的好难!”戚茹抓着头发碎碎念。
一个上午四节课,语文数学英语加物理,除了英语和语文能听懂,戚茹几乎都在盯着班主任的地中海听天书。拿着一块钱一本的草稿纸拼命记笔记,下课十分钟坐在座位上研究,连厕所都不去上,她依旧没能弄明白并联的两个小灯泡为什么会短路。
小黄从隔着一条过道的左手边探过半个身体,瞅了一眼戚茹的笔记,不厚道地笑了:“你牛啊,这字写的你自个认识不?”说完甩了甩他好歹写了一行字的黑色硬壳笔记本。
戚茹不说话。班里的同学习惯了她沉默寡言易受欺负的形象,还以为她是被小黄威胁了。下课铃声一响,学生们三三两两结伴去食堂打饭,没人来找戚茹——她在班里没朋友。
小绿位置较远,隔空喊小黄去吃饭。见戚茹坐在位置上不动,想起这段时间的革命友谊,同样喊了她一声。
“好,等我拿钱。”戚茹从书包夹层摸出三枚硬币,抱着饭盒跟去食堂。这一幕落在他人眼中,更坐实了她被小黄一伙人欺负的传言。
楚格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他没法管,他只能自己好好努力,早日离开这所学校。
戚茹三人回来得晚,小黄小绿不停劝说她去网吧,烦的她只好往教室走。可一进教室,发现讲台不见了,连他们的课桌,也被搬到了教室两边,空出一大块地方。
“同学们安静,按照上学期给你们排好的站好。齐瑞秋,你点点人数。帮他们站好位置,然后带大家复习一遍。”
齐瑞秋甩着活泼的马尾,冲楚格笑了笑,随后板起脸让大家快速站好队。
“戚茹,你磨磨蹭蹭在干什么!大家都站好了你为什么不动?太没有集体荣誉感了,还不快入队!”
戚茹傻站在队伍外,一脸茫然——她压根不记得自己该站在哪。
“说了你也不听,你想干嘛!”齐瑞秋见戚茹还是不动,怒意上头,一张美人脸皱了起来。
人群中出现了小小的骚动,小黄看不过眼,从队伍中出来扯着她的袖子往倒数第二排左手第三个的位置塞。
“站好,别乱动。真是服了你。”小黄凶了戚茹一句,才回到自己的位置。周围人不敢说话,可心底对戚茹升起了一丝同情。
被小黄他们缠上,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主动担当指挥的楚格见队伍排好,双手在空中随意划着三角,右手抬起,高声唱道:“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预备,唱!”
《明天会更好》这首歌便是初三八班选择的合唱曲目。戚茹对此毫无印象,缩在人群中低头看脚尖,开口却不发声,假装自己很努力在唱。
居高临下的楚格在讲台上看得一清二楚,有人假唱逃不过他的眼睛,但毕竟不是什么正规比赛,他睁一只眼闭一眼就过去了,没必要给同学带去压力。
何况戚茹在大家眼中,本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女生,会唱歌才奇怪。
参差不齐的合唱折磨着戚茹的耳朵。虽说她唱歌不太好听,但剧院去过不少,见过的合唱团都是国家级别。此刻这些稚嫩的学生尖着嗓子唱歌,实在不是什么听觉享受。
“……收!好,我们再来一遍。预备!”
戚茹更低落了。
一曲唱罢,男男女女都回自己座位找水喝。楚格将讲桌搬回原来的位置,并未注意门口有人。
啪啪啪三声,班主任拍着手掌进了教室,先夸了夸同学们唱的不错,又宣布了一件事情。
“同学们唱的不错,值得表扬。这一次的比赛不同以往,响应国家对于素质教育的要求,学校决定对此次表演的前三名颁发奖状和奖金,第一名的班级可以拿到一千,第二名可以拿到。因为时间紧迫不够重新排练,表演时间往后推两周,相当于是为了庆祝国庆的节目了。”
介绍完这些,班里已经有人激动了起来。地中海咳嗽两声,话锋一转:“不过——我希望大家把重心放在学习上,初三是你们的关键年份,一些活动比赛参与就好,不一定非要拿名次。至于奖金,你把学习提上去了,日后考个好大学,找份好工作,可比这一千块强多了……”
又是老生常谈的‘学业至上论’,同学们不复方才的激动,没兴趣去听地中海的长篇大论。听他一番话,不如睡大觉。
戚茹两只小耳朵动了动,不管班主任后头的话,将要求听明白后心下一喜——
有钱拿?那必须上啊!
第17章
临安九月,七月流火。盛夏的浮躁被初秋的一抹凉意带走,叫人心头一轻。
在林启光的指导下,戚茹的二胡水平不说突飞猛进,至少有所小成。当然,最重要的是周末她在白云寺上了一柱头香后,梦见了前世的自己。
戚家人并不迷信,但戚爷爷信奉孔孟之道,对于神鬼之说持保留态度。所以戚茹提出要去寺庙时,戚奶奶并未阻拦。
“想去就去。捐点香油钱,但别太多。自身陷入泥沼,给别人的也只有泥土。”于是戚奶奶给了孙女五块钱。
对于戚家来说,五块钱抵三餐,算是给这不知是否存在的漫天神佛一丝敬意。
求人不如求己,拜佛不如上进。
上完香的当晚,戚茹做了一个梦。前世的自己每一分每一秒过的生活,如一部情景剧,清晰地展现在眼前。
她看到那个小小的戚茹抖着手拉弓,趴在比自己高半个头的饭桌上写字,父母在一旁谈事,爷爷奶奶就着花生瓜子和邻居们唠嗑。
历历在目,生动无比。
然而意外比明天更早来临。
父母俱亡,爷爷从房顶摔下,她亲眼见证死亡,亲人们一个接一个从她身边离开。她被人教育要好好学习,考一个好大学,找一份高薪工作养活自己和奶奶。于是她放弃了二胡,也没有再笑过。
每天熬夜学习,换来的是一场猝死。也因为这样,后世的戚茹才得以重生。
大梦一场,戚茹醒来后摸了摸湿润的脸颊,又摸了摸汗湿的后背,再无睡意。
东方露出鱼肚白,听见奶奶的屋子里传出响动,她才起身,给自己烧水洗澡。
和新二胡磨合了一周,加上从梦中得来的感悟,戚茹终于找回了练琴十年该有的感觉。
顿弓连弓抖弓,通通不在话下。唯一没体会到的是音准。这个没有技巧,全靠个人天赋,耳力。
不过对于目前的戚茹来说,足够用了。音准慢慢练习,多听多按,总能学会。
揉弦,滑音,跳弓等基础训练过了一遍,戚茹又把几首考级曲目翻了翻。《茉莉花》,《送别》都是三级以下的曲子,并不算难。
完完整整拉完两曲,戚茹还有点膨胀,总算脱离了低级锯木头的阶段。也许两周后的校园比赛上,她可以作为二胡伴奏带领班级拿到前三。
从小竹林回家时,戚茹往之前的刘家,也就是如今戚家的第二栋房子看去,不出意外看见奶奶在翻地。
这栋小二层面积大,厨房独立,院子里还有两块菜地。戚奶奶不忍心花出去的三万块,决定物尽其用,将菜地种满。
“茹茹?累了吧,洗把脸,吃个早点。我拌了你爱吃的凉菜。”
凉菜就馒头,曾经是戚茹最爱的早餐。
“好。我帮您翻完地再去。”
家务活两人分担,戚奶奶从不认为小孩该娇宠到不食人间烟火的程度。何况她们家只剩祖孙两。
戚茹在发现自己学习成绩堪忧后,制定了一份严格的时间安排表——
周一至周五,白天上课,晚六点至七点半练琴,八点复习课本,九点在房间做基本的瑜伽锻炼,十点睡觉。周末则上午练琴,下午和晚上学习。
因为林启光徒弟不在国内,之前收的弟子已经成家立业,他对于戚茹十分喜欢,让她至少两周去一次。
时间表整整齐齐贴在掉皮的墙壁上,督促着戚茹。不止如此,她还拜托王海洋从网吧给她打印了一张著名笑星的海报挂在墙上,提醒自己不要变成前世肥胖的模样。
“王老师,我想给班里的合唱做二胡伴奏,你看行吗?”
找文艺文员要来曲谱,练了几遍手后,戚茹趁自习课独自找班主任自荐。
“你会二胡?以前没听你提起过啊。”地中海有些怀疑。之前两年的元旦晚会上,他们班的人除了嗑瓜子就是聊天,没见班里有特长生表演过。
“以前学过,只是学艺不精,没敢说。老师,我希望能和班级一起拿到第一,给班里争光。”
然后共享那一千块。
“先考察考察。走,去民乐队借把二胡。”
地中海虽说不太喜欢学生搞才艺,希望他们一心学习,但对于戚茹这样能考年纪前十的优秀学生,他是不介意的。
之前的戚茹过于沉默寡言,因材施教,他反而希望她能活泼些。
临安四中好歹是四线城市的初中,该有的配套设施不会少。但大多是面子工程,比如民乐队。
民乐队的乐器是四中一位老校友捐赠的,希望学校能培养学生的兴趣爱好。可惜全年级就两位音乐老师,还都是学声乐的,对于民乐几乎一窍不通,更别提教育。
音乐教室是用来堆灰的,乐器自然也是。地中海连报告都不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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