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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深深-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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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茶杯,看着她,轻声说道:“你我本是同根,共系于一条船上,我又怎会怪罪于你呢。你本也是第一次,更何况那恭亲王是何等角色。那些事我自会处理,你接着做你该做之事便是。”
她这才放心的看向我:“请姑娘吩咐。”
我拿起书简,淡然的说道:“下个目标该是顾清玲了。对付她嘛,只需装神弄鬼便行了。”见她一脸的茫然,便解释道,“明日你当着她的面不停尖叫,自称见到纤云的冤魂便是了。”
她满是震惊的看着我,我知道她震惊的是什么——连纤云的魂魄也不忘加以利用。可我也不想这样,但若要真正的达到斩草除根,我不得不如此。
“怎么,办不到么?”我笑问着。
“不。我定不负姑娘所望。”她忙说道,“只是就这样便行了么?”
“不,那只是第一步。”看了眼书简,这东西可真沉呀。
“那下一步……”
“第二步,便是至夜佯装躲着她,到我与纤云的卧寝烧纸钱。切忌,一定要让顾清玲察觉,最好是让那些人都察觉。当然你可能会受到那些人的责打,不过不用担心,我会于后帮你的。”我笑着,一脸的安详,似乎将要发生的血灾与我无关。
“至鬼节之时,便是她们丧身之时。半个多月的时日足够了吧。”我冷笑着。第三步,我未说,如若她再次背叛于我,那第三步便是将她也置之死地,不要怪我心狠。
“够……够了。”她有些惊恐的回复着,身子便已颤抖着,额心微冒着冷汗。
“那就好,你就回去吧。不要让人察觉我们两在一起。要不,你我可都得吃不了,兜着走。”阴着声音说道。
她点了点头:“紧尊姑娘教诲。那我这就退下。”说完,站立起来。
“翠茵,进来。”我唤道。
翠茵一听我的声音,立马进来,躬身道:“姑娘有何吩咐?”
“送杨姑娘出去,从侧门,知道了么?”
“是的。”
……
不知为何,我就是想至掖庭看看那病危的汪梦雪,不为其他,只是想单纯的看看她,或许是想看看她那临死前的忏悔吧。
“尚寝姑姑。”我向迎面而来的尚寝施礼道,她依旧一如既往的温和高雅。
她点了点头,说道:“来看汪姑娘么?”
我亦点头道:“是的,姑姑。毕竟我们曾也是一起进宫的姐妹,她病了,我总该来看看她的。只是时值今日方……”佯装的用秀娟揩拭着泪水。
“汪姑娘有你这么个姐妹便也值了。进去吧。哎,可惜了那么娇柔的花。”尚寝叹息着,又向他处行去。其身后的宫女皆一一向我施礼着,我也淡淡的回着礼。
“姑娘,为何今日只见尚寝,未见其它六局之人,最起码那些司典中人也该出现吧。”翠茵看着远离而去的人,不解的问道。
我冷冷一笑:“进宫的采女莫名病危,有谁愿担负这责任。更莫说还差半个多月便是鬼节了,又有谁愿沾这晦气。”
翠茵讶然的看着我,嘟囔着道:“难道宫女的命就如此不堪么?”
我摇着头,说道:“你先我入宫几年,怎还不明理呢。除了你将自个当人看,他人皆是当你为草芥。有用时,便巴结你,无用时,便一脚将你踹开。这宫中无非就是利用与被利用。处处沾满的鲜血,充斥着冤魂的气息。在这宫中,皆是漠然与自私的灵魂”
“可我看尚寝并非是这样的人呀。”
“所以她不能进入内文学馆为学士。”冷冷的一语道破那个才华横溢的女子的悲苦。
“姑娘……”她仍是如此的惊讶着的看着我。
我看了看她,率先一步跨入菊苑,直步向汪梦雪的卧寝而去。
推开门窗,竟是一片昏暗潮湿,发散着浓郁的草药味儿。隐约还有一股死人才会有的霉味儿,让人窒息。
“是尚寝姑姑么?”床榻上的人伸出一双干瘦如柴的手,那双玉藕般的双臂全然不见了。推开门窗刹那的光线使她无法开眼看清来人,只得发出微弱的声音。
我走了过去,看着那已失去光泽的容颜。枯黄的发丝,焦黄的脸色,空洞的眼神,干裂而苍白的嘴唇,一张一歙着,发出沉重而急促的呼吸声。
“怎么是你!”胸腹激烈的起伏着,那双原本空洞的眼神顿时闪出怨恨的光芒,“你来干什么?看好戏么?现在你看到了,满意了吧!”
翠茵听汪梦雪如此同我讲话,顿时气涌而上:“你什么态度!我家姑娘好心来看你,你竟如此待我家姑娘。”
“好心。”她冷哼着,“她能有什么好心,只怕是来挑衅的吧。来就来呀,我怕你么。”
见翠茵气急的想揍人时,我便忙拉住她,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你不用与她一般见识的,她都如此了,行将就木之人,必定对这人世怀有太多的不舍与憎恨吧。”
“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汪梦雪痛恨不已的说道。
“你……”翠茵气急,“姑娘,您就别拦着我,看我掌不掌她的嘴巴。”
“翠茵!”我严厉的说道。
“姑……姑娘。”翠茵这方安定下来。
“你先出去吧。等下你在此,非闹事不可,先到外等着我吧,啊?”我无奈的说道。
翠茵看了看我,满腹的委屈:“嗯。若有事,姑娘可一定要唤我。”
“好的。你出去就是了,放心吧。”直到看她出门将门掩上之后,我才回头看着眼前的人。没有所想的高兴,只是话不出来的悲悯。
“为什么要拦住她,让她打我岂不更顺你心意。”她冷冷的看着我,干裂的嘴唇微开着。
我未回答她,其实我也不知为何不让翠茵掌她,只是淡然的问道:“后悔么?”
她轻哼了一声,将头撇了过去,不应我的话。
“很痛恨于我吧?是不是想将我食之而后快。”我又说道。
良久她方回过头来看着我,狠狠的说道:“你是魔鬼!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魔鬼?”我轻笑了起来,“是呀,我是魔鬼。可我本也只是一只睡着了的魔鬼,可是你知道么。是你,是你将它唤醒的。本来我们谁都可以安然的渡过这几个月的,你、纤云、我,还有许多人。可你却将它唤醒了,你应为此付出代价的。”
她看着我,冷然道说道:“我原也不想的。可为何你的美貌不及我们,却仍可得到太子殿下,甚至是刘文欣大人的眷恋呢?我不明白,亦无法想明了,我先于你认识大人的。”
我心中一惊,问道:“这于刘文欣大人人有何关系?”
那双死鱼般的眼睛即时光亮了起来,苦涩的笑意泛开:“刘文欣大人……”口中喃喃道,目光似乎穿透了现今的空间,“我喜欢上他了,自他伸手将我从人贩子手中救出的那一刻起,我便喜欢上了他。回到家后,通过家人千方的寻访,方知那少年便是刘丞相之子。便也自那时起,有关他的一举一动,我都密切的关注着……”
听到她这么说着兄长,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酸涩之味,压抑着即将爆发出来的怒火,冷冷的说道:“那就想法让他认识你呀,为何要这般躲藏着。”
“你以为我没做过吗?”她冷哼着,可接下来的话语竟是如此的悲苍无力,“可无论我如何的装扮,引来的只是他淡然地一笑。继而驾马从我身旁飞驰而过。下次再见我,已然不复记忆了。我从未入过他眼,可为何独独你会如此的吸引着他?在他眼里,只怕只有你一人的身影吧。我不懂,亦不甘……”
我心中一惊,问道:“你何曾见过他与我相见来着?”
她苦涩的一笑:“太多时候了。自你进宫以来,我便发现有一双眼,不,是数双眼眸张望着你,其中便有大人的。你难道未曾察觉么?”
我更加的讶异起来,喃喃的道:“怎么可能?”兄长又怎能入的后宫。
“怎会不可能。我还见过你与大人搂抱于一起呢,而且太子殿下也看见过。不过我只看到这一眼,而殿下则是从头看到尾呢。”她阴笑了起来,“看来你日后也无法安然活着呢,太子殿下那样的人,是绝不允许他人的背叛。”
看着她,我亦不禁一冷,笑了起来:“看来你会病成此样,并非是顾清玲的功劳呢。”
她看着我良久,方道:“是你故意使得诡计吧。让人四处散播我与恭亲王的谣言吧。使顾清玲她们妒意顿生,对我左右刁难,是吧。”
我未有否认,只是淡然的说道:“谣言止于智者,不是么?”
她迷茫的看着我,说道:“如若有人特意顺着谣言而为之的话,你说,就算是智者,他还能明辨是非么?”苦涩的笑意溢出唇角。
“顺着谣言?”我默然起来,耳畔想起那人的话语:“你若想玩,我陪你玩便是了。”
“不过这样也好,死了也干净。这样的话,我便不用在孤独的流泪了,也不用担忧那日父母因我而受灾了。只是这短短的数十日,我亦是身心疲惫不已,无法在负荷下去了。”说完,闭上双眸,抿着唇,眼角流下剔透的泪珠。是懊悔了么,那又何必当日。
我看着她,不免有些难受,可一想起纤云的枉死,便冷然的说道:“你以为这么死去便就一了百了了么?没如此简单呢,便是至黄泉,你也无法面对纤云的冤魂。”
“我知道,我知道我对不住她,因一己私利而如此待她,所以……所以我会一直跪求她的谅解的。”她依旧未睁开眼,泪越发的凶了起来,唇中发出隐隐的哭泣之声。
不忍在待下去了,疾步向外而去,耳畔隐约听到汪梦雪的声音:“你与刘文欣大人实不相配,他是那么的善良正直。倒是恭亲王同你一般,皆是杀人于无形当中的魔鬼。”
急打开门窗,一抬眼,便见一双含笑的眸子看向这儿,清澈见底,却也又是高深莫测。
恭亲王
竟然是他,他怎么会在此地。
“娉婷见过王爷。”我迎了上去,向那人施礼道。
“奴婢翠茵拜见王爷。”一旁的翠茵也忙说道。
恭亲王只是点头笑了笑:“看来王姑娘同汪姑娘的感情可真是姐妹同心呢,他人皆避之唯恐不及,而你则是主动来看望她,当真叫人感动。”
“王爷不也是来看望王姑娘了么,也无不叫人艳羡呢。”我亦笑回道,互相讥讽着。
他却摇了摇头,笑道:“可我是来看你的。”如此直接的言语,令我不禁哑然。
良久方道:“王爷说笑了,奴婢何德何能竟让王爷如此看重,更何况这是菊苑呢。”
“如果我说我是跟踪你到此的呢?”他靠近我,笑说着。
我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气息,心不禁有些恐慌,这样的人让我感到压抑。向后退了一步,笑说着:“王爷当真爱说笑呢。”眼光却是不停的闪烁着,左右看着。
这样的人非我所能触碰,我得尽快离开方是。
“你似乎很恐慌,是在怕我吗?”他说道,含笑的看着我。
“怎么可能呢,王爷多虑了。”我笑说着。这样的人,若当真与太子殿下争夺皇位的话,只怕胜算要大的多。
“王爷不会只是单纯的来看我吧。”我笑说着,打破这层话不出的暧昧氛围。
他仍是含笑的看着我,说道:“你当真机敏来着,只是有时人要含糊一些方好。”
“谢王爷提示,奴婢日后定会注意的。”我笑着回应道,再不走,只怕……
忽见崔公公向此行来,不禁欣喜不已。忙向其走去,拜谒道:“娉婷见过崔公公。”
崔公公见是我,便也是笑了笑应道:“王姑娘。”而后速向恭亲王行去,恭敬道:“王爷,陛下正四处找您呢。”
“是么?陛下寻我所为何事?”他不急不慢的说道。
崔公公摇头道:“这……奴才不太清楚,似乎是关于吐蕃之事。”
吐蕃,是关于江鹤云么?他怎么样了,这么久未有他的音信,他还好吧?有些惊慌的竖耳倾听,可听到的只是这些。
“那就走吧。”他淡然道。
“王爷请。”崔公公恭敬道。
“崔公公请。”依旧一派的淡然,不温不火的说着。众人高攀的崔公公于其眼中亦是如此,更何论其他之辈呢。
待其经过我身旁时,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似乎别有用意。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我不禁松了口气,这样的人,当真非凡人了,简直可与魔相比。
翠茵亦松了口气,说道:“这恭亲王当真令人惊骇,只是笑脸相迎便也叫人无法呼吸,若是哪日震怒,必将死人无数了。”
是呀,过样的人,不得不防。在他面前,自己就似一个琉璃娃娃般,剔透的一眼见到底。看来我要找到兄长他们方行了,只便是这几日,我已是心衰不已。
在我离开的两日后,汪梦雪便就去了。死时嘴角含笑,双手紧握一柄折扇,那是我派人送过去的一柄署名刘文欣的折扇。
“长相思,在长安。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渌水之波澜。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低诉着,相思果真非人可以承受的。就是我这旁观之人,亦可感受到那种酸楚之味。
站于长亭,看着那些宫人用草席将汪梦雪的尸身卷起向外抬去,不禁悲悯起来,那本是一朵绝艳的花,那么的娇柔,可却也是我一手将它给捏碎了,或许哪天我便也同她一般了。
“姑娘,回去吧,这么的晦气,还是不要久留方好。”翠茵有些感伤了起来。
我看了看她,笑说道:“看看也是好的,最起码我可以提前知晓日后我死去是如何扔出宫廷红墙的。”
“姑娘……”
“走吧。”我转身从玉阶上缓步下来,我也知道我如此说话必将引来晦气的。可我还能如何呢,我已感觉到自己浑身的鲜血越来越多了。若哪日步入黄泉必也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看来此生此世是无法同赵氏一家当面道谢了,也无法得到纤云的谅解了。母亲,那个誓要踏万人之骨的母亲,您若见女儿如此,您可欣喜么?
咬唇,闭眼向前行去,若是当真见到兄长,我又该以何面目见他?我是如此的面目可憎,浑身沾满血腥的女子。舒焕呀,我终究同你一般了呢。那本是我所厌恶的无所不用其极,如今为达目的,我也是全然不将他人性命放于眼中了。汪梦雪当真说对了,我便已是魔鬼了。可我好怕,不知何日方能解脱。脖颈上似紧紧的索上了绳索,只便轻轻一拉,吾命便休矣。
“翠茵,明日去一趟‘怡沁园’吧。”我说道。
“是的,姑娘,奴婢这就去安排。”
怡沁园依旧一片春风,庭院中的花草争恐着怒放,引来百蝶飞舞。里面时而传来一阵阵女子的娇笑声,夹杂着男子沉稳的笑意,当真是热闹的很。
宫女一见我到来,忙向我施礼道:“王姑娘。”
我点了点头,问道:“里边何人?”
“回姑娘的话,是陛下、娘娘及舒大人。”宫女恭谨的回复道。
我不由得苦笑了下,真是难呢:“那我改日再来拜见吧。”说完速同翠茵退出了怡沁园。本就为至怡沁园想法联络上舒焕,同他见上一面,可今他人在里边,而我却不得入内,真是无可奈何了。
挂于西门的红绸已几日了,可仍不见兄长的到来。后一打听方知兄长已官拜四品,调配至为扬州知府。本也怪异不已,四品官员不留京都,而至扬州,甚不为常例,谁知这一切竟也是太子殿下的注意,当然亦少不得刘丞相的一笔。他们便是要千方百计将我与兄长分开。
支开翠茵,百无聊赖的步于后花园,不期然又见到那双含笑的眸子。阴魂不散,头不禁隐隐作痛了起来。连忙转身要走,怎料的他竟唤住了我:“王姑娘。”
无奈的苦涩一笑,转身含着极为虚假的笑容向那人施礼道:“奴婢见过王爷。”
他走了过来,笑看着我,说道:“真是巧呢,我们又见面了。”
“是呀,当真是巧呢。看来是上苍赐于奴婢的福祉,竟令奴婢短短数日便有再次见到王爷您。”满心的苦涩只是用灿若烟花的笑靥掩饰着。
他靠近着我,上下打量了起来:“是吗?可为何我却见不到你的欣喜呢?你似乎不大乐意见到我。”那微扬的嘴角,说不出的怪异。
“怎……怎会呢。”我笑着向后退了数步,“王爷如此高贵之人,奴婢怎会不乐意呢。”
“看来是我多心了。”依旧笑若春风,却不知心中又是如何一个暴烈之气。
“你是在寻人么?似乎很是重要。”他依旧笑着。
我心中一惊,当仍故作镇定的说道:“怎么可能呢。偌大的宫廷,我会有何人可寻呢。”
他依旧笑看着我,突然俯身于我耳畔说道:“若未猜错,你要等的必有三人呢,不过已有两位不再京都,而另一位虽在眼前,只可惜却无法相见。”
“你……”我惊恐的看着他。早已怀疑他知晓我的一些事情,却不知自己犹若他手中的鱼儿,死活全由他捏着。
“你知道什么?”我厉声问道,被人掌控的滋味当真不太好受,索性干脆些吧。
他摇了摇头,笑道:“也不算太多吧,该知的或不该知的,我皆只了解那么一点,刘馨韵小姐。”
我更加惊恐的看向他,忽笑了起来:“王爷真个爱说笑呢。什么刘馨韵?这可有这号人物么?”
“是么?”他依旧笑着,“不是你吗?看来是我认错了。只不过那太子殿下已怀疑你便是刘丞相之女刘馨韵,只怕那去往洪都的人已经于回途中了呢。”
“派往洪都?”我双眼骤睁,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人。
“既然你便是王娉婷,又何须如此惊慌呢?”不痒不痛的说着。
“我只是讶异而已,怎是惊慌呢。王爷多心了。”打笑着,眼光闪烁的看向其它之处。
“是么?”依旧笑若春风,却令我毛骨悚然。
定了定神,看着他,忙施礼道:“王爷,恕奴婢尚有要事于身,不便久留。奴婢先行告退。”说罢,亦不等其示礼,便以疾步而去。这数十日未见太子殿下,原来他已派人调查我的身世而去了。我怎会如此的大意,只为了报仇,便放松了身旁的警惕,实不该呀。
身后那人看着我离去的背影,露出的一抹高深的笑意,诡谲的厉害,无法猜透。
舒焕,我必须尽快见到舒焕,尽快。急速的向‘怡沁园’奔走而去,全然不理睬途径宫女太监的讶异。这宫中怎可如此狂奔,太有失体统了。
待至怡沁园,里边已是归为宁静了,全无现前的嬉笑声。
“王姑娘,娘娘刚陪陛下至御花园了。”宫女见我,忙迎出恭谨的说道。
我点了点头,暗暗的深呼着气,问道:“是陛下、娘娘及舒大夫一起么?”
“不是的,王姑娘。舒大人未与陛下同去,大人似乎还有他事,离宫了。”宫女笑说道。
“是么。那他岂非一人向长乐门而去了。”我佯装笑道。
“是的,王姑娘,看舒大人独自归去,甚为孤独呢。”宫女亦笑道,只因他先前归去,那身为姐姐的惠妃娘娘便也会相送他至长乐亭的望台出的。
“看我只得明日再来了。”我笑了笑,转身便走。
“姑娘是有要紧事么?”身后宫女唤道。
我回头看着她,摇了摇头:“也非何要紧之事,只是想请教娘娘针线之法罢了。我他日来便是了,也劳你心了。”说罢便缓步离去,待出了那宫女的视角,便又飞奔向长乐门跑去,但愿我能赶上他。
急跑着,向素梅苑冲去,这里是太极宫最为清净之地,几乎无人愿从这儿过去,近来更为稀少,只因这里弥留着多具冤魂,不得退散,每每至夜,便是冤魂四游。
我本也不愿从这入过的,如我这般的人便也是要冤鬼缠身。可这却是通向长乐门的每一近途。心虽恐慌不已,但脚步并未停留下来,只是更加的急速。
骤然一个黑影从我脚边飞速的穿过,使我不禁大叫了起来:“救命!”整个能人皆痿了下来,脚不得动弹,全身无力,惊恐的睁大双眼看着远去的黑影。
“没事吧。”淡然地声音于耳畔响起,一只健壮的手伸了过来。
循声看了上了去,顿时泪如雨下,似有满腹的委屈般的看着来人,眼前开始模糊了起来。
“怎么,我很可怕么?就这样也被我吓哭了?”那人笑道,却又有不舍般的用指腹帮我擦拭着泪水。
“当真是没用呢,只是一只小小的黑猫而已。”他仍旧打笑得说着。
“有没有受伤?”他又担心的问道。
我依旧这么呆呆的看着他,泪水一次又一次的流了下来,良久放开口道:“我知道你会等我的,我就知道你不会扔下我的。”
“傻瓜,我怎会丢下你呢。很急么?其实我早知你到怡沁园来了,只是我脱不开身,待我出来,你便已走了。”他有些心痛的说道。
我点了点头,随他起身道:“太子殿下已派人去洪都调查我的身世了。”我知道这么说很自私,可我不得不如此。
他愣了下,声音有些淡然:“你急找我便是为这事么?”
我点了点头,不敢看向他,却不得不看向他。
“放心吧,我已处理好了,不会有事的。若无其它之事,我便走了。”说完扭头便走了。
“相……相公……”我不知为何会如此唤出生来,直觉我不能就此与他分开。
他停促了下,但仍未回头,只是淡然地说道:“不早了,回去吧。”说完迈步向前行去。
“相公。”我喃喃道,心似刀绞一般,当真是无法留下他了。看着那个早已远去的背影,再次流下了泪水,若未曾到此该多好。如此就不会伤害到他的心了,他该是怨我了吧,只知利用于他。
转身往回路行去,却见青石路上躺着一只奄奄一息的黑猫,竟是被人活活的捏死的。是谁,究竟是谁如此狠心?那从我脚边窜过的黑影似乎便是它,只是一瞬间便已往生了。那么刚是有人看到了这一切了?想到此,不禁冷汗涔涔。那人会是谁呢?
计中计
四处张望寻找着,却不见任何人。忽想起翠茵说的话。
“素梅苑常有冤鬼出没。若是到了夜间,便常可见到一个白衣女鬼飘呀,荡呀。如果是她遇上痛恨之人,便将伸出双手,紧紧地掐着那人的脖颈……”
看着地上不得动弹的猫尸,不禁急向回路跑了过去。那一定是鬼!
慌让之间竟自己亲自做的绣有“馨韵”二字的丝帕丢掉了,而自己却未意识到。
待我方走未久,便有一个白衣男子走了出来,拾起那块丝帕,看着我远去的背影,眉头紧蹙,沉默了起来。而更远处,便是一双含笑的眸子,可手中的乌古扇已被捏成粉末。
“姑娘您怎么了?脸色为何如此惨白?”翠茵见我归来,忙迎了上来。可以见我的脸色便又担忧不已。
“我,”我仍是惊恐不已,毕竟我浑身沾满了他人的鲜血,“我见到鬼了,翠茵。”
“什么?”她已惊恐了起来。
我死死的拽着她的手,说着:“当真呀,那鬼魂竟是如此厉害。前不久还见一只生活的猫,只是一眨眼,那只猫便已死去了。”
“姑娘……”
“是他们来了,他们来寻仇了!”我惊恐的拽着翠茵的手,有些激动的夺藏于她身后。
她见我如是,便无奈的安慰道:“没事的,姑娘,没事的。有奴婢呢,不用怕,有翠茵呢。翠茵绝不会让鬼怪缠着你的,您就放心吧,啊,姑娘!”
可我仍是死死的拽着她,不发一语。
便只是这短短一日,这宫廷里便已是将我疯了的事传的沸沸扬扬。无论你走到哪,都能听到这般的对话。
“听说‘云馨殿’那主疯了。”
“当真?怎会是这样呢。”
“谁知呀。听说是因为白日见鬼了。现如今是一有风吹草动就惊吓得往被褥里钻。”
“当真可怜了,你说太子殿下会不会……”
“肯定不会要她了,本就为这批采女中最不为出色的,现已如此了,还要她作甚。”
……
翠茵将其的全都有模有样学与我听,逗得我直发笑。
“姑娘,你还有心情笑,都这样了。”翠茵无奈的看着我。
我看着她,止住了笑意,似笑非笑的说道:“当真疯了也好。其实疯子要比所谓的正常之人还正常呢,他们向世人展示的是他们的真性情而非常人的虚伪做作。我倒是羡慕那些疯呢,他们活得多自在,多幸福。”
“哎,我看姑娘您呀,当真是疯了。连这话您也说得出口。”翠茵无奈的摇头,向里屋而去,“我去端杨梅干来。”
坐在石椅上,着看她远去的身影,不禁笑着摇了摇头。她并不比我大,可永远是一本正劲的对待所有的一切事宜,只是可惜她遇上了我这样的一个主子。
这宫中四处都是眼睛,稍不小心,你便会被人从背后桶一刀,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昨日那一切不就证实了这一点么,别无他法,我只有装疯弄傻,放松他人的警惕。皇后娘娘因背后小人的唆使,已不大信任与我了,对我且有些防备之心,而丽妃则是因为太子对我的不理不睬则变本加厉的对付起我来,原本也是热闹的云馨殿如今也只剩我与翠茵了。
对于翠茵,我是全然的信任的。只因她同我一般,有着痛苦孤寂的童年,也曾痛心疾首的看着最为关爱自己的人一个个远离自己,那种孤寂无助的感觉,我能体会的到的。也只因她这些时日以来,一直为我默默地付出,就算是被丽妃欺凌的通体是伤,也坚持侍奉与我。
“王姑娘。”杨素琴笑吟吟的踏过庭院圆心口,直向我行来,便已是时过两日了。
我一见杨素琴进来,立即尖叫了起来:“啊!鬼呀,鬼呀!翠茵,翠茵救我,救我呀!”惊惶得抓起石几上的金错玉壶向杨素琴砸去,向里屋狂跑了起来。
“姑娘,你怎么呢?哪有鬼,哪有鬼呀?”翠茵见我如此,慌让地将手中的那碟杨梅干扔掉了,只听得瓷碟破碎之声。真是可惜了那青釉碟,上面可是有一只栩栩如生的蝶纹,少见的很,听说这宫中可只有这么一个。
“鬼,鬼。”我惊惶得躲于翠茵身后,手指颤抖的指着杨素琴,不敢正眼的看着她。
翠茵满是歉意地看了看杨素琴,一手轻拂着我,轻声道:“姑娘呀,那是杨姑娘呀,不是鬼。乖呀,不怕。”
我偷偷的看了杨素琴一眼,竟隐约看到她眼里的一丝笑意:“你骗我,那明明是鬼。你看,你看,她头上长了犄角呢,不是鬼怪,是什么?”
“王姑娘,我当真是杨素琴呀,不是什么鬼怪呀。”她向我走了过来,这使得我更加惊恐不安,尖声大叫。
“鬼,鬼。滚开,你给我滚开,再不走我就杀了你。”
“王姑娘怎成这样了呀?”杨素琴假惺惺的说道,可那眼神却透露了一切。
翠茵无奈的暗中向我使了个眼色,转头看着杨素琴,说道:“还不是姑娘因思念肖姑娘,又去了趟兰苑,可谁知回来之后便成这样了。据姑娘说她是见到了肖姑娘及汪姑娘的冤魂呢。哎,这好端端的一个人,怎就这一会儿便成这样了呢。”翠茵照着我以前的指示说着。
“你说是见到肖姑娘及汪姑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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