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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深深-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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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王妃。”杨幽月站了起来,目光微为幽怨的看向我。

含笑的看向杨幽月,这目光太让人玩味了。她如此反被我看得再次低下了头。

“上来坐吧。”笑说道。

“民女不敢。”杨幽月道。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奴儿不满道。

“你说什么?你胆敢再说一次!”一旁的那位唤萍儿的侍婢大怒道。

奴儿被那萍儿吓得往后退了退。好泼辣的侍婢。

“萍儿,不得无理!”杨幽月淡然叱道。

“小姐,她们主仆二人分明是特意请来帮手给你一个下马威嘛。”萍儿不满道。

“好一个嘴利得丫头。”我冷冷一笑,看向香韵。心中怒火更胜,这孩子不会是老这么被人欺负而不反抗一下吧。

“你们这顺亲王府就如此毫无大小么?一个小小的丫头竟然也可爬到主子身上。”

“姑娘莫气。”翠茵于旁道。

“皇婶……”香韵咬了下牙,也想宽慰我。

“香韵,你总不介意我越俎代庖帮你教训一下你府中不知贵贱的丫头吧。”冷声问道,站了起来。

“奴儿,站着坐什么,还不下去。”我冷声对奴儿道。

奴儿一听有人替她撑腰。立马来劲,走了下去,扬手就要打萍儿,谁知那丫头头一扬,倒先下手将手中托着的冰冻凤梨向奴儿波去。奴儿一愣,那丫头又是一巴掌甩下。

“奴儿——”

“萍儿——”

两位侍婢的主子齐声叫了起来。

冷冷一笑,道:“好,很好。好一个不知进退的劣丫头,看来我得亲自来教训你呢。”

“姑娘——”

“皇婶——”

担忧的声音再次一起扬起。

“要教训我,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萍儿指着我,依旧无礼叫道。

“萍儿——”杨幽月担忧不已的叫道。

“我皇婶不行,但我总可以了吧。”这下将香韵给惹火了,她疾步下去,扬手一把掌重重的摔了下去。

“你们在做什么?”远处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过来,带着薄薄的怒意。

这一声,将香韵给惊住了,有些惊恐的看着自己甩下的那只手。本是担忧不已的杨幽月则更加忧心不已了。平儿则是满脸委屈的看向远处,眼中计算着什么。另两人则是惊慌了起来。而我只是冷然的看着这一切,有好戏可看了……

破尘

“做什么呢?”顺亲王正步走了过来,冷眼扫视着众人,当看向我时柔光一闪而过。

“王爷——”众人齐声向那顺亲王鞠礼道。

“王爷……”萍儿摆出一脸的委屈的眨着泪向顺亲王哭诉着,脸上一个鲜红的掌印。

看那萍儿满腹委屈的假样子,不由得掩口低笑着。世间百态中的小人嘴脸也不过就是如此了,假装委屈,可那真正委屈之人倒是值得更加委屈的背黑锅来了。

顺亲王未有理应她,反倒向前走了过来,向我施礼道:“皇婶。”

咀着笑,点了头道:“王爷近很忙吧。不过在忙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早些歇息。”

“谢皇婶关怀。”顺亲王也含笑的回道,“皇婶来此赏玩为何不派人通知我呢,这样我也好尽地主之意了。”

“王妃也是一样的,这不香韵也带着我四处走了走呢。”我笑说着。

二人正虚与委蛇的左右谈说着时,一旁又想起了萍儿嘤嘤的哭泣声,将众人的目光再次吸引了过去,当真是极为不聪慧来着,因为不会挑时候。

“你怎么了?”顺亲王蹙眉微愠的看向萍儿,淡然道。好一个明知故问。

静静的看着那萍儿,想知道这样个侍婢要往什么花样。

“奴婢只是不小心将凤梨倾倒在奴儿身上,可王妃却重重的向奴婢下手,奴婢……”又是嘤嘤的哭了起来,一手揩拭着泪,露出半边艳红的脸。

这丫头,敢在如此多人眼面前颠倒是非,果真不简单呀,看来这事是常常发生了,而且那顺亲王定是毫无理由的倾向于她们。眼光微寒的看着这一切。杨幽月依旧低着头把发一语,不知是在想着什么。香韵则是一脸苍白,紧咬着唇静默的站立着,不辩解一下,是心寒了么。

“王妃,这是怎么回事?”冷然的话语想起。

“不是的王爷——”奴儿忙跪了下去道,“是因为萍儿她太过无礼了,王妃才……”

“放肆——本王问你话了吗?”

“奴婢知罪……”奴儿委屈的低下头,小声道。

紧蹙眉,淡然地看着,冷声道:“王爷为何不听奴儿解释呢?就如此听信那丫头一面之词么?王爷偏袒之心也太过明显了。”

“此乃家事,望皇婶不要插手。”顺亲王回头看向我,冷漠的说道。

脸色微挫,看道萍儿一脸挑衅的笑意,暗咬银牙,笑道:“妾身越俎代庖了,贵府萍儿说的对,我只是的外人,不可干涉府中家务,便是被贵府中小小的侍婢责骂,当也的隐忍,无权责罚什么。”说是不干涉,可仍是忍不住暗讽一番,以泄心头之气。

顺亲王始料未及我会如此的冷言而语,明为自检,实则暗讽指责。微愣的看着我,而后怒目看向萍儿,看得萍儿一阵哆嗦了起来。

萍儿忽的直直跪了下去,哭道:“王爷冤枉呀,奴婢没有,没有……”

这应该叫做此地无银三百两吧,我可未指她呢,虽然也差不多是那意了。而且有些事是越抹越黑的,她这样叫着,不也说明有鬼吗?

“来人呀,给我重重的掌嘴三十!”这顺亲王还当真是发怒了。

“不要呀,王爷!奴婢知错了。”萍儿哭着着爬到顺亲王跟前。

不会吧,这只是掌嘴罢了,想我当初杖责数十大板时都是气也不哼的。

“求王爷饶恕萍儿,我愿带萍儿受过。”杨幽月低头跪了下去,可我依旧看不清她的表情。语气虽然平淡,但却有些急切,看来应该很紧张。是担忧那侍婢么,感情很深吧?

“你也要代过?”阴戾的声音响起。

“是的。”

“代过是么?好,再加二十大板。”

杨幽月错愕的抬起头,眼中溢出点点星光,咬着牙,又低下了头。可顺亲王却选择了漠视,是怕见了心痛而心软么。

“不要呀,王爷。奴婢一人受过就是了。”萍儿又哭叫了起来。

默然的看着这一切,心中越发的冷笑了起来,演戏吧,继续演吧。满眼疼惜的看向香韵——这个一直委屈求全的妹妹,只是可怜了这孩子。

眼见香韵也要跪下去求情,我忙向香韵叫道:“顺亲王妃,时候也不早了,我自也是该走了。不知王妃可否送我出去呢?”

香韵那要屈下的双膝又直了起来,看向我,应是知晓了我的意思,无奈的看了眼那跪着的两人,朝我点了点头。

缓步走下亭台,笑对着恭亲王道:“妾身就此告辞,不打搅王爷管教下人了。王爷一向执法严明,相信也定好好好管教下人的。”

他看着我竟无端的笑了起来:“一定会让皇婶满意的。”

愣了愣,也点头笑了起来,看向那一脸苍白的萍儿,低着头,毫无先前的趾高气昂,如同霜打的白菜一般,无半点生气。含着笑,不小心接触到杨幽月的目光,幽怨、嫉妒以及我所不懂得含义。奇书网这样的女子,不会是当真爱上了李鑫了吧。好笑呀,当初那么信誓旦旦的要手刃顺亲王,可到头来竟是自己栽了个大跟头,遗失了自我。

不解顺亲王为何要顺从我意,只是含笑的要香韵陪同我一起出府。坐上马车之时回头对香韵轻语道:“既然打算默守着王爷,那么就要什么也不要去管,什么也不问,否则,吃亏的只有自己。无论你懂不懂,我也只能言尽于此了。”那样的人,是不会稀罕什么爱情的,在他心中,有的只是勃勃的野心——登上帝位,一掌天下,女人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调剂物而已。

……

几天后顺亲王府送来一盒礼物,打开一看竟是一根血淋淋的舌头,吓得我当场晕了过去。那孩子当真是心狠呀,我只是要他好好管教一下那侍婢,谁知他尽挖去了那萍儿的舌头,逼的那丫头疯了。又将杨幽月锁入后院废楼,陪同着疯癫的萍儿。他这么做究竟是为那双呢?小心翼翼的为腹中胎儿积福着,可这一来,却又是添了一恶了。终于知晓为何那笑声来的如此诡异,让我心惊了。他就如此恨不得我腹中孩儿不保么?

宣武十一年七月,圣上龙体更加虚弱,不能上朝,朝政之事为恭、顺两亲王掌管。

百无聊赖的于玉湖岸走动着,肚子也更加明显了起来。每每我要出门,翠茵她们就要惊呼起来,生怕我一不小心动了胎气。

于阴凉处的石椅上落坐下来,将翠茵撵走,天天被她们这么轮流守着,我不疯也得疯了。

“邬妹——”鹤云兄远远见我就忙欣喜地跑了过来。

“鹤云兄——”我心情大好了起来,太久未见了呀,久的好似过了几年,没想到尽然在这里可以遇到他,“下早朝了。”

“嗯。”他憨憨的一笑。看我的腹部,脸色尴尬了下,轻声问道,“过的好么,他照顾的好么。没受委屈吧。”

看着他,满心的感动了起来,摇了摇头,道:“我很好。你呢,鹤云兄,你过得好吗?”

他摇了摇头道:“若说我过得不好,你信么?”

笑了笑,道:“怎可能呢,我可时常听闻你同安平公主畅游京都。”心中一股酸涩涌起。

“若我说这非我之愿呢。”他苦涩一笑。

“怎可能,安平公主可是个十足的美人儿,而且那么的开朗天真。”笑说着,心中却是说不出的苦,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若我无心于她,即便她美胜天仙,明若玉石,也是不可能欢喜的。”他无奈的淡说道。

听他这么说,不竟然的有些欣喜,看着他,道:“可你同她日后要在一起度过一辈子呀,这样又当如何是好了。”

他不应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我。

“你不会又要拖延了吧。这婚事由正月十八拖至三月十五,在由三月十五又推托至八月初三,难道鹤云兄又要推脱了吗?若因此而恼怒了圣上可不好呀。”我不禁忧虑了起来。

安平公主是圣上最为宠爱的女儿,当初鹤云兄推托婚前,圣上已为不满,再次拖延婚期,圣上更是雷霆大怒,若非安平公主将此事之原委加于自己身上(那时两人仍未见面,我不知为何安平公主要帮他),只怕鹤云兄已是不能安然站于我面前了。

“你就如此希望我娶她么?”他冷冷问道。

“我……”低着头,不敢看向他,道:“那样对谁都是好的,不是吗?”除此之外我还能说什么呢?我毕竟是自私之人,自私的希望自己不亏欠他人任何东西。欠鹤云兄的情,也只能希冀于安平公主帮我归还。

“好个对谁都好。既如此,我会如你所愿的。”他漠然的说道。

这话也许赌气地成分较多,但听的我揪心的痛了起来。这样也好,不是吗?该断的也是时候要断了,再这么拖下去,对谁也不好。

“江鹤云——我不是要你到凉亭等我吗?”清脆的声音欢喜的有远处传来。

“咦,皇婶也在呀。”跳跃着的身影僵直的停了下来,不解的看着我们,“你们脸色怎么不好呀,说了什么话吗?争执了?”

含笑的摇头看向安平公主:“不是的。”余光看向鹤云兄,原来他是来此等安平公主的。

一手撑着石椅,要想站立起来。安平公主见状,忙走过来加手扶着我,鹤云兄则是僵直着手,站立着原地,他应该也是想要来扶我的吧。

“那你们在说什么呢?”安平好奇的问道。

“我们呀,在说你呢。”我笑说道。

“我?我有什么好说的。”她脸一红,娇羞的低头道。

笑看着安平,看了眼鹤云兄,他依旧漠然的站立于哪里,心中叹了口气:“江将军问我公主喜欢什么来着。可我故意不告知于他,所以就同你看到的,将军不高兴了。”

唉,如此一个破绽百出的谎言,真亏我说的出口,不过陷入爱情中的女人就是盲目的,听不出这话的含金量。

她的脸更红了,娇羞的看了眼鹤云兄,喃喃道:“其实……其实你不用这么做的,我……我……”脸更加的红了起来,直透耳根。

我咀这笑,看着安平公主,轻语道:“怎么了,我们安平公主可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呀,这会儿怎得羞成这样子了,可比那虾公要强了。”

“皇婶,你就知道笑话我,我不理你了。”她娇羞的一跺脚,埋怨着我,而后看向鹤云兄,红着脸,咬牙含羞道:“我……我先走了……”娇羞的旋身从鹤云兄身旁跑了过去。

又只剩下我和鹤云兄二人了,耳边来回的荡漾着蝉鸣声,树叶作响声。

“我曾发誓过,只要是你所希望的,只要是你要我去做的,我都会尽力去完成。如果这是你所愿,那我定会娶安平公主,只是那一日我希望不要看到你。”这是他走时对我说的话。

不要看到我。低头苦笑着。看来我已把他给彻底的排除了自己的生活了,从今儿后,再见又当如何了。

“难过就放声哭吧。”耳边响起温和的声音。

一回头却见兄长静静的站于我身后,递上一块方帕。眼温润如玉,沉静若泉。

……

宣武十一年八月初三,鹤云兄同安平公主举行大婚。

宣武十一年十月初十。舒焕同文府千金举行新婚之喜。

乱了

肚子越来越大了,一连数月我都是静静的呆坐于阁楼上,透过窗棂看着外边。那一阵子。只要一听到外边的爆竹之声,便是心中落寞的叫人心慌,就连手指伸入了滚烫的茶水中也毫无察觉。到了夜晚,宁静的夜空静得让我难受,黑漆漆的一片,连半个星子也没有。常常是含着泪,昏昏沉沉的入睡,半梦半醒。夜间睁开眼,却也老见到一张疲惫不堪的俊容,紧贴着我,就这么轻柔的搂抱着我。即便如此,心底仍是滑过一片暖意,感激于他。只是他很忙,忙得我常常见不到他人,每每白日我醒来,他已不见了,晚上入眠,他仍旧未回。

或许是孕妇的情绪较难控制,喜怒无常,思想很容易偏激,有那么一段时间里,我忽觉得这天地间已无我存在之地了,上苍早已抛弃我而去,孤寂的只想自杀。好在翠茵不时地在旁说故事给我听,虽然多半是她说的自己发笑。

“从前呀,有个千金小姐,很美,也很聪明,只可惜她嫁的丈夫却是个傻子。每每她娘家聚会,她就会独自一人回去,怕带着那傻子丢脸面。可这次是她父亲父亲五十大寿,父亲千叮万嘱一定要同自己的丈夫一起来。没办法了,以前的那些借口都用不上了,只得带上那个傻子回去面对亲戚的讥笑了。”

“还别说,那傻子只要不开口,只静静的呆着,还真是像模像样,怎么看也不是个傻子。所以那小姐就要傻子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她做什么,那傻子也就做什么。祝寿呀,敬礼什么的,那傻子跟着小姐学,也没有出错,一旁等着看戏的亲戚都傻了眼,暗中问道,莫非那傻子不傻。小姐听到,也暗中高兴呀,这傻子给自己长脸了。本想拜完寿就走的,谁知这小姐见那傻子那么难的事都做好了,剩下来不是吃饭么,那还不容易。”

“于是就留了下来。暗中将一根线绑在傻子的退上,说,‘等下我扯一下线,你就动一下筷,夹到什么吃什么,不准搅动饭菜,而且只许吃自己这边的。’傻子应了。于是呀,在吃饭时,这傻子也越发的规矩起来了,小姐扯一下线,他就伸手夹一下菜。他人都说未见过这么懂礼数的公子。不过后来就不对劲了,那傻子的筷子越发的急了起来,像是谁要跟他强是的,顷刻间,前面的一大盘菜都被他给吃完,。他一边吃还一边抱怨道,‘娘子,不要扯得快了呀,我吃不赢了。’”翠茵咯咯的笑了起来,问道,“姑娘,你猜怎着。原来一只狗儿跑了过来,缠上了那跟线,狗儿拼命的扯线,那傻子当然只得拼命的猛吃了。”她又笑了起来。

好笑么,当真是笑不出来了呀,便就是翠茵如此的绘声绘色的讲着,可我就是笑不出来。心中很苦,那故事中的小姐很是贪心且自以为是,若早早的离去,不就什么事也没了,又怎会受人讥笑了呢。而那人似乎是我的一则剪影,如此的清晰可闻。

“下雪了呀。”透过窗棂,看着外面,低低道。

宛若盐片一般的雪沙沙的落了下来,不似江南的雪来的秀气文雅,宛若棉絮,轻飘飘的飞落下来。散盐空中差可拟,未若柳絮因风起。

江南的雪,那场雪中,遗落了太多美好的记忆。时值今日,回想起来依旧是如此的清晰,可记忆终究只能是记忆,回不来了,自我踏上宫车时就已回不来了。

“姑娘,风大,不要看了。”翠茵走了过来,将窗棂紧闭,锁住了我同外界唯一的联系。

落寞的低下头,苦涩的笑看着自己的腹部,以手紧贴着肚子,感觉到了腹中孩儿宁静的声息,应是睡着了吧,很安静呀。这孩子生下来也会是很宁静的性子吧,因为他向来不大吵闹。人家都说怀有身孕者,因为腹中胎儿发脾气,会不时地害喜,让孕妇胃囊难受。可我并未尝过这等苦楚,或许是这孩子太静,太乖巧了吧。

“王爷今时仍未回来吗?”静静的问着,不知为何这几日情绪越来越低迷,向蔓藤一般,总想攀住一个东西已确保自己的安全。

“这还是午时呐,姑娘。”翠茵含笑的回答。

“是吗?”低眉闭上眼眸,噙着无奈的笑,是呀,这方午时呐。

“这漫天的雪,都分不清时辰了。”淡淡的说道,“我还以为过了许久了。唉,久的都已忘却自己身在何处了。”

未回头看翠茵的反应,继续说道:“翠茵,我是不是变了许多了呀。” 这般的懦弱。

“姑娘的确是变了许多,人家孕妇是来看来越富态,心境越来越明朗。可姑娘您呢,不见得富态起来,反倒的愈发的憔悴了。”身后半是抱怨的话语扬了起来,“姑娘,您有什么放不下呢。姑娘是明理之人,因该有好些事早已想明白了,为何还要如此在意呀。”

苦涩的回头看像翠茵,苦笑道:“想明白了又怎样,当事情降临时,还是做不到淡然。日日的自我催眠,告诉自己这只是个梦,醒来后,我还是在那间草屋中,还是可以看到母亲,她未有离开我,她会笑着告知我,‘孩子,不要怕,那只是个梦,只是梦而已’。”

“姑娘……”翠茵担忧的跪坐了下来,双手握着我微微发冷的手,轻语道。

“梦呀,原来那一却都是梦而已。只要醒了就好了,只要醒了就好了。”喃喃的低语着,看不清眼前的一却,朦胧地一片。

心已乱,分不清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了,只是自然而然的想躲起来,想找一个温暖的臂弯,哪怕只是让我微微靠一会儿。

哥哥,那个兄长呀,你现今在做什么呢?记得你最爱这漫天飞雪的日子了,拉着我的手,在雪地中四处乱串,留下两人清晰而又凌乱的脚印。

“妹妹,快点出来。”俊逸的少年于草屋外对这里屋的女孩唤道。

女孩怯怯的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再次低下头,用满是冻疮的手执着狼毫,一笔一划的描临着卫夫人的书法。

“如此绝妙之处,妹妹也不出来吗?”少年依旧含笑问道。

女孩看了他一眼,再次低下头不理应她。

这倒好,反弄得他诗兴大起,大声作吟了起来。

“寂寂柴扉落篱疏,半隐半现似纷繁。寒梅冷艳尤人羡,玉树银花更欣然。”

他不作诗还好,这一闹,都把里屋一位脸色苍白的美妇引了出来。

“母亲。”女孩子惊恐万分的恭谨的站立起来,弯腰施礼着。

美妇并未理应女孩,看相柴扉外的少年,淡然道:“公子唤馨儿何事?”

少年吟吟一笑,鞠礼道:“大娘可否让我带妹妹出去一趟呢?”

美妇眼光微沉了下,看了看一旁紧张的直低头不安的揪着淡蓝色棉袄衣襟的女孩,良久方点了点头,道:“好吧。”

“母亲。”女孩有些惊喜地抬头看向美妇,毫无注意到美妇过分苍白的脸。

“去吧,不用早些赶着回来,尽兴些。”美妇淡淡的说道,转身缓缓地向里屋而去。

女孩沉浸于欢喜之中,丝毫未曾注意到美妇脚步的沉缓厚重。

那日,女孩同少年尽兴了许久,而这也是女孩最后一次如此尽兴了。当她回到草屋时,却发现母亲全身冰冷的躺于塌上,额头烫的惊人……

女孩为此懊恼悔恨不已,从此慢慢同那少年生疏起来,直至后来的厌恶……

肚子越来越痛,冷汗涔涔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这孩子要生了么?好痛。

“姑娘,你怎么了?”翠茵担忧的问道。

艰难的抬头望了她一眼,忍着痛道:“快……快去叫产婆,我……可能要生了。”

翠茵听我这么一说,立时惊慌了起来,急急忙忙的向外跑去。

“红儿……”翠茵惊慌的声音于空荡荡的庭院中响起,回荡着,“姑娘要生了,快……”

好痛,痛得只想就这么晕死过去,可我不可以,我要保护自己腹中孩儿呀,他就要见到这个世界了。生怕自己意识泛散,拼命的用指甲掐着自己的手,让自己保持清醒。

“姑娘,你要挺住呀。红儿去请产婆了,莫柯去通禀王爷去了。”翠茵简直比我还紧张了,她倒好,自己先呜呜的哭了起来。吓坏了吧,这孩子。

咬着牙,艰难的点了点头,冷汗依旧不停的冒出来:“扶我……床榻……。”耗费了大半精力方艰涩地吐出这几个字。

“嗯。”翠茵点着头,含泪道,“姑娘小心点。”

床榻明明那么近,为何我久久能无法接触到,似乎走了大半年了呀。用力的咬着唇,感觉了一丝甜腻的腥味儿,嘴唇泛起丝丝疼痛,麻麻的。好不容易躺上了床榻,却痛的怎么也无法躺好,双手用尽全力的揪着床褥,痛得只想不停的翻滚。

“兄长——哥哥——好痛呀。”口齿不清的叫着,脑袋中一片混沌着。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便听到红儿紧张的叫道:“产婆来了,产婆来了——”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眼一花,什么感觉也没有了。

昏昏沉沉的,如坠云里雾里般,不知东南西北。

“好了好了,终于醒了。”一个较为苍老的声音于耳畔响起。

“热水烧好了没有,快点端来。”那个声音再度响起,“王爷,请您先出去吧,老身保正王妃没事的。”

“王爷——”眼前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在晃动着,虚弱的叫道。

“夫人,我在旁边,我在呢。”他忙执起我的手,轻语道。

“好痛呀,我不会死吧。”真的痛死了,是谁规定这世上一定要女子才可以生孩子呀。

“不会的,你还要给我生很多孩子呢,不会有事的。”他紧张的说道。

“不,我不要生了,下次我要换你生孩子。”痛得说起话来也乱七八糟了。

“好,下次我生。夫人要好好的,要挺住呀。”

“好了,王爷快出去吧。”产婆又催促道。

恭亲王看了我一眼,忙疾步走了出去。

耳边又传来产婆的声音:“王妃,用力,再用力,用力点!”

“姑娘(王妃)用力呀!”翠茵与红儿的声音也随着响了起来。

可我怎么也使不上劲,也许是因为平日里吃不下什么东西,才造成今日什么劲也没有了吧。只觉得下腹如火烧一般,痛。心更加乱了起来,不会是要难产死掉了吧。

她按着我的肚子,道:“不急不急,慢慢来。王妃请跟着老身的口令来。”她慢慢的安抚这我的情绪,“好,深吸一口气。好,呼出,再吸气。好,就这样。好,慢慢来,不急。”

都痛成这样了,还慢慢来,每吸一口气都是极为要命之事了。

“好,使劲,再使劲——”

青筋起,紧紧地揪着床单,痛苦的叫了起来。这孩子怎么还不出来呀。

“好多血,王婆,怎么办,王妃流了好多血呀。”红儿惊慌的声音在此响了起来。

“姑娘,你要挺住呀。”翠茵忙紧紧地抓着我的手,深怕我就此消失不见了。

“挺住……”喃喃的学着翠茵的话语说道。

……

乱了,什么都乱了。人再次昏昏沉沉了起来。不会就这么香消玉殒了吧。

“这是我刚采的梨子,可甜了,要不要。”少年笑嘻嘻的问道。

女孩淡淡的扫了一眼,唇一撇:“谁稀罕你的梨子来了,走开。不要打扰我绣花。”这可将是明日的针线钱呀,终于可以买些粮米了。

“你为何不理我了,生我气吗?为什么?”少年又问道。

“因为我讨厌你,我不喜欢看见你,快走啦!”女孩朝他叫道。

少年落寞的看了眼女孩,放下梨子,道:“那我该日再来看你吧。”转身就走了。

“哥哥——兄长,你别走,我不讨厌你的,馨韵没有讨厌你。”不安的叫唤着,伸出手似乎想抓住什么,可什么也抓不住。

“我没走,我就在身边。”耳畔传来一阵沉稳的声音,让我不觉安心了起来。

“王爷——这……”

“继续。”沉稳的下着令,“夫人,可要挺住了呀。”

额头传来一阵温润的暖意,是谁的手,为何在发抖呢,是怕什么吗?

“我忘了。下次记得提醒我啊。不过小姐,我俩可不相像哟。弄不好,他人还以为我俩私奔呢。还不如干脆些,省了这些麻烦,岂不更好。”

“你还有气生气,说明你已好了大半了,看来我的医术不错呢。不过我好像从没研究过何药竟可令人几天未进食竟还是生气十足呢。看来要从你的药方中下手研究一番了。”

“听说城西有户姓王的大户人家,且是世代书香。男主人似乎就叫那个王昀什么的。那人到底叫王昀什么来着?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对对对,就叫王昀生。瞧,就是你不理我,使得我险些将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看来娘子以后不可不理我呢。”

“娘子,你若名‘龟’也是不错的。虽然此‘乌’非彼‘邬’。”……

零星的片断于脑海中不停的浮现着,那无赖般的笑,狡猾的眼眸竟是如此的清晰。

“舒焕 。”轻轻的溢出口,感觉到了一旁的一只手的震动。

“王妃,用力呀,使劲呀。”

这声音似乎是天外来音。而我却似乎被催眠了般,真的如她所说去做,挤尽全身的力气。

“正好同路,我也是前往洪都呢。刚还担心与兄台并非同路,兄台如此俊美之人,简直更胜女子三分。若非同路,只怕兄台将引来麻烦无数了。”

“可怜邬兄竟是男儿身,若为女子,为兄必速奔你家,向你父母求亲。”

“你生气了?怎竟如一姑娘家了,经不得玩笑话。”

“邬妹!真的是你么?”

“你,你在此还好么?”

“只要是你所希望的,只要是你要我去做的,我都会尽力去完成。如果这是你所愿,那我定会娶安平公主,只是那一日我希望不要看到你。”

鹤云兄,你的笑,你的情,你的怨,我又当如何来解呀。对不起了鹤云兄,我一直都当你是我的亲人,是我敬重的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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