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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深深-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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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害了你呀。”轻抚着翠茵的手背,说道。
她连忙抽回了手,笑说道:“姑娘说哪得话呢,您哪害过奴婢呀。奴婢这是心甘的。”
笑了笑,依旧看着翠茵。转身缓步向门槛出行去。
“姑娘,今午膳用什么呢?红儿已为此焦急不已呢。”她笑着走过来,问道。
“知道绿儿怎样了么?”可我出口的竟是此话。不知为何,心中便也是极为担忧绿儿同翠茵一般的受着苦,竟无处发泄。
“不知晓。”翠茵淡然地回复道,“奴婢也已有多日不曾见过绿儿了。”
“可曾怨恨过我呀,翠茵?”转头悠悠的问道。
她一愣,呆呆的看着我,良久方道:“未曾,奴婢永远也不会怨恨姑娘的。”
低低地的笑了起来,调过头,看着门外的雨丝:“当真吗?凡事不可说得太满了呀,也许不久的将来你便会痛恨于我呢?”
“姑娘……”她不解了起来。
“华妃是你的恩人吧?她曾救过你一命,是吗?”没头没脑的又吐出这么一句。
“是的,姑娘。”她恭敬的回答着,脸上依旧是一脸的不解。
“那么那二皇子对翠茵来说也是极为重要之人咯?”
“是的?姑娘。”她依旧恭谨的回答,不解的看着我,“二皇子不是被德妃娘娘带着吗?发生什么事了吗,姑娘?”声音未为焦虑。
摇了摇头,依旧含笑的看着翠茵,悠悠然说道:“华妃生前因同德妃极好吧?要不怎会将自己的孩子叫托于德妃呢?”
“不是的,姑娘。”翠茵摇头说了起来,“其实华妃同德妃之有数面之缘而已。”
“是吗?”微蹙着眉,实在不解,为何竟有数面之缘之人,竟可如此通心。也许其中另有文章吧,指不定这两人便于入宫之前就已相识了,只是为何只见数面呢?
看着低下头的翠茵,轻声道:“若是哪日我同二皇子发生争执,你是站哪一边呢?”
谁知翠茵竟笑了起来:“奴婢可不敢想象姑娘同一个八岁孩童发生争执的场面。”
她如是一语,倒也将我逗乐了,的确,我又如何可以同一个孩童争执呀。
幽幽的看了一眼翠茵,道:“翠茵也该嫁为他人妇了吧,不小了呀。”
翠茵听我此言,不禁慌张了起来,跪下道:“奴婢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呀?姑娘不要奴婢了吗?告知奴婢,奴婢定将改过的,请姑娘不要赶奴婢走。”
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拉起她,说道:“其实那无名很好呀,若是你跟他在一起,那我也放心了。我看得出,其实你也是喜欢他的。那么好的一人,难得呀,只可惜……”
“姑娘……”她的脸羞红了起来,低着头,不再看我。
走至琴架旁,盘腿而坐,按了按琴弦,轻佻一下,随着琴律唱了起来:“日色欲尽花含烟,月明如素愁不眠。赵瑟初停凤凰柱,蜀琴欲奏鸳鸯弦。此曲有意无人传,愿随春风寄燕然。忆君迢迢隔青天。昔日横泼目,今作流泪泉。不信妾断肠,归来看取明镜前。”
歌声曼妙,却是话不出的苦楚,浓不开的情意。可这琴、这歌又是为谁而奏,为谁而歌?眼面前化出一个模糊的身影,什么也看不清,却可感觉到那春风般和煦的笑容,暖人心扉。
“王爷——”翠茵惊呼了起来。
琴弦因此叫唤而“咣当”一声,也断了,手指泛出点点红星。
“王爷——”轻呼一声,站了起来,看向他。
而他便是含着笑,一脸的深不可测的立于门槛旁,身上衣襟上竟已一片湿漉了。
探病
常常出入皇室,监督着太子的课业,也因此,太子更加用心了起来,圣上为此大为欣喜。也因此太子太傅竟也恼怒了起来,常于我进入东宫泰林殿时对我一番冷嘲热讽。可说来说去,说得便也顶多就是女子无才便是德,不要无事便往外跑,要安于家室。
数日前因太子殿下的纠缠之下,不得不同那龚太傅对弈。我便也知道太子殿下是为我好,只因其见不得太子太傅平日里时常对我冷言冷语,故而想以此要我了锉锉其锐气。
一盘棋,下了将近两个时辰。起先倒也是他站了上风,一脸的得意扬扬,致使我不得不极为谨慎起来。可后来却因那棋局似曾相识(极似那日恭亲王独自对弈的棋),故而局势大转。他越发的一脸的虚汗,而我倒是等的要困住了。每下一子,便也小心翼翼给他留有一招,不让他输,亦不想自己输得太惨,到最后的结果便也是我仅输他半子。
他松懈了一口气,而太子则是极为恼怒,因为没有煞到龚太傅的锐气。
点头笑着对龚太傅道:“太傅棋艺,果真名不虚传,妾身实在佩服。若非太傅手下留情,妾身怕也定是满盘皆输了。”但真虚伪之极呀,可人都不就是如此吗?
他便也是恭谨了起来,笑道:“哪里哪里呀,王妃盛赞了。”眼中却也多少透入着他的佩服之意。他定是感激于我的吧,必竟是我手下留情,让其于太子殿下面前保存了颜面呀。
今日一进宫遇上了他,他便迎了上来,恭谨的向我施礼起来:“恭亲王妃!”
“太傅下朝了么?”我便也是回礼笑道。
要控制一人并不难,难的是如何让其对你心悦诚服。龚太傅为人向来耿直,对与错分的甚清。暗中同舒焕等人交流过了,觉得龚太傅自可拉入自己羽翼之中。可其一向拒绝加入任何党派之中,要拉拢于其,定也要抓住其把柄方可了。经几番调查,却发现其为官清廉,几乎没有任何过错。(当然这也并不意外)可那也只是几乎罢了,唯一的过错便也只能算是年少时一件风流韵事吧,因为醉酒,便多加对友人之妻无理起来。可再查探下去,竟便也是到此为止,那友人为谁,其妻如何,却也无从知晓了。也因那事,其便也不再同那友人往来了。几经波折辗转,一路从一个小县令攀爬至此,倒也不易了。哪似那刘丞相,因裙带关系,便也一路通畅,早早入京为官,位至丞相。不过便也只是那一事,我们就可牵制于他了,有谁会愿老来失德呢,更何况是这么一位德高望重的太子太傅呢。
“是的,王妃。”他回应着,“王妃是要去东宫殿下那么?”
点了点头,看着眼面前的长者,笑而不语。看来那东宫似乎有事呢。
“王妃可能不必前去了,今日东宫传话,太子有疾,不得早课。”他低头恭谨的道。
点了点头,柔声而语:“有劳太子太傅大人了。”
见其恭谨施礼转身离去后,便也微蹙眉头的向东宫处行去。太子昨日还好好的,为何今日便是有疾了呢?
“姑娘不回府吗?”身后的翠茵恭敬的问道。
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道:“先去看看太子吧,我不太放心那孩子。”
前脚刚踏入东宫门,立即便传过一阵欢喜之声:“恭亲王妃到——”
实在是不大明白,这些宫女为何要如此欣喜起来,太子殿下不是病了么。
这一传话,我人尚走数步,便见太子殿下身着黄色单衣急速的向我奔来。
他紧紧的抱着我,含着泪抬头看向我,埋怨道:“皇婶为何方来?我还以为皇婶不来呢?”
无奈的蹲了下去,示意宫女拿衣袍过来,用手中的丝绢帮其轻轻的擦拭着那眼角的泪水。其鼻头泛红,面色微白,鼻音甚浓。看来是昨夜感上风寒了呀,怎么如此不小心呀。
“殿下,我不是来了吗?”接过翠茵递过来的衣袍,轻轻地替太子披上,叹了口气,“殿下病了,该好好的躺于床榻之上呀。怎如此不乖,跑了出来呀,而且只着单衣……”
他委屈得一扁唇,擤了擤鼻子,泪眼汪汪的看着我,轻声道:“旭儿想皇婶嘛。”
无奈的抱起他来,向宫内卧寝而去。这孩子又重了些呀。转头看向身后的太监,问道:“为何不见惠妃娘娘?”身为母亲,理当看护着自己的孩子吧。
太监忙低头施礼道:“回王妃,娘娘曾也来过了,只不过太子殿下不要娘娘陪伴身侧。”
“那圣上呢?”
“圣上未曾来过,近来圣上似乎龙体极为不适。不过圣上有派高公公而来。”
听罢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将这孩子放入床榻之上,实在拿这孩子无法呀。眼光扫视了四周,竟见一只盛满药的碗静静的躺在案几上,而热气早已不在了。
眉头一皱,厉眼扫视这伫立于一旁的宫女,问道:“为何不给太子用药?”
“王妃——”那几名宫女立时惊慌的扑跪于地道,“是太子殿下不用药呀!”
如此推脱责任,这让我更加生气了起来:“大胆。自己行事不周,怎可将此推卸于殿下身上。殿下贵体,怎容得你们如此怠慢不周。扣汝等个十斗米俸银,以为惩戒。”
宫女立时噤声不已,低着头。要可知,这宫女的月俸最多也不过一两白银呀。
太子倒是好心了起来,摇晃着我的手:“皇婶莫要怪罪于她们,是我不愿喝嘛,那好苦。”
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苦也要喝呀,若非,你又怎可早些好呢。”回过头,厉声对那跪于地的宫女道,“跪着做甚,还不倒掉这碗药汁,另煎一碗热地过来。动作利索些,小心当真扣汝等俸银。”
那宫女忙站了起来,恭谨的道:“是,王妃。”旋即快速退了出去。
“另端一碟蜜饯于太子用药。”
太子怯怯的拉着我的手,眨着双眼,说道:“皇婶好凶呀。”
笑看这孩子,轻拂着他的额头,说道:“殿下若乖乖的喝药,早些好起来,那皇婶便不会如此凶了呢。”
太子殿下便也含笑的点点头,道:“皇婶不凶,旭儿定会好好用药的。”
未多久,那些宫女太监便逐一恭谨的进来,将药及蜜饯放于案几之上,躬身退至一旁。翠茵起身,将药端了过来,递于我。我一手将太子扶起,将靠枕放高,让太子靠上。接过翠茵递过来的药,用调羹舀起药汁,轻轻吹了吹,喂于太子口中。他倒也听话,虽紧皱着眉头,但也探头含下一口药。
翠茵极速递过蜜饯给我,轻呼了下:“姑娘。”
点了点头,接过一颗蜜饯,放入太子口中,说道:“含着蜜饯便不苦了呀,啊!”
他含着蜜饯,点着头,看着我。就这样一口药一口蜜饯的喝完了那些药。可他依旧是不眨眼的看着我。
笑看着他,轻拭着他唇角的药汁,疑惑地问道:“殿下,怎么呢?”
“皇婶若是我母亲便好了。”他不眨眼的看着我,良久方道。
心中一震,摇着头,轻点了一下他的鼻头,笑说道:“真是孩子话。”
可此时却听道一个宫女惊呼道:“惠妃娘娘……”
此一呼,倒也令我心惊了起来,她不会是听道了刚刚太子所语吧,她会如何作想。
“奴婢参见惠妃娘娘。”翠茵同其他宫女一起施礼道。
我便也忙移步过去,向惠妃施礼道:“妾身参见惠妃娘娘。”
她点头笑了笑,可眼中竟是说不出的落寞:“躬亲王妃来了。”而后慢步于太子床榻前,低声问道,“殿下可用药了吗?”
本以为太子会点头回应,可谁知这孩子竟是将眼一闭,闷声不语了起来。无奈之下,身旁的宫女施礼回了道:“回娘娘,太子刚刚服下药了。”
惠妃未回头,点点头依旧轻声问道:“太子可好些了么?”
可接下来的便依旧是一阵沉默。
良久她方起身,含笑的看着我,可那笑却是含着一沉淡淡的悲哀与无奈:“太子之事,有劳恭亲王妃了。本宫身子不适,先行回去了。”语罢,于其贴身宫女陪伴下,慢慢的走了,临行前,仍是满怀希冀的看向床榻,可带回眼中的竟是一层淡淡的薄雾,满心苦涩的走了。床榻上的太子殿下依旧是紧闭着双目,不理应外面的一切。
我不禁要为这样的母亲悲哀了起来。可怜她竟无法同自己骨肉交流,问出的话语竟也只能是这么几句。带着满心的希冀而来,回去却是无尽的失落。
谴退那些宫女,看向依旧紧闭双眼的太子,见到的竟是他满脸泪痕的景象,毕竟是母子连心呀,所有的孩童都是依恋自己的母亲的。
“殿下,惠妃娘娘走了呀。”于其耳轻语道。
他猛地张开眼,看着我,起身伸手紧紧地搂着我,哭了起来。
我不禁有些惊慌,因为我不知他同惠妃娘娘之间发生何事了。只得搂着他,轻抚着他的头,轻语道:“不哭呀,乖啊。告诉皇婶,发生何事了呀,殿下为何不愿见娘娘呢?”
他依旧哭着,良久方止住哭声,哽咽着道:“母亲她不要我,她讨厌旭儿。”
“乱说。”我不由得轻斥了起来,看着这孩子的双眼,道:“若娘娘不喜欢殿下,大可不必前来了。可是娘娘来了,那不就说娘娘很是在乎殿下吗?”
“不是的。”太子殿下竟挣扎着摇头,“母亲是因为我现今贵为太子方百般讨好于我的。”
这孩子未免也太敏感了吧,看来因是有人从中挑拨了起来,先前也非如此呀:“这话是谁说的?殿下在哪听闻的呢?”
他眨巴着眼,含着泪道:“三皇兄便是如此说的。而且宫中好多人都是如此说的,那些宫女太监就是这么说的。”
听此,心中不禁有些气了起来,说道:“殿下好生糊涂呀,小人之语,你怎可轻信。”
“可皇后娘娘,梅妃娘娘,丽妃娘娘还有好多娘娘都是这么说的。”他委屈极了。
这些人当真是喜爱闹事呀,不看到殿下有事便也就不高兴了是吗?
“殿下何时听闻的?”无可奈何了起来。
“昨日请安之时听道的。现前三皇兄他们如此说,旭儿本是不信的。可昨日是丽妃娘娘亲耳对我说的,她笑话我可怜,而且皇后娘娘她们也是认同的呢。”
“殿下相信他们的话了?”压着心中的怒火,轻声问道,难怪殿下会如此得病了,这本是个敏感的孩子,向来便是由其奶娘带大,极少见到自己的母亲,怎会不做如此猜想呀。而那个母亲,于宫多年,有太多的心放于了那人身上,而忽视了自己的骨肉,待至回神时,自己的孩子已被推上了储君之位了,也许是晚了些吧,毕竟母子之间已是有八年之久的隔阂了。
他点着头,抿着唇,低头不语,任由眼泪“吧嗒吧嗒”的掉落下来。
无奈得搂着这孩子,说道:“殿下怎可轻信呀。皇婶相信殿下一定感觉到娘娘对你的疼爱的,她是这世上最疼爱殿下的人了。”不想将那些污碎之事说于这八岁孩童听呀,他还太小了,他因该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的呀。
“那皇婶是最为疼爱旭儿的么?”他忽如此问了起来。
含笑点点头,道:“是的,皇婶也是最为疼爱殿下的。”
“皇婶若是母亲便好了。”这孩子紧紧地搂着我,于我怀中闷声道。
许久了,却不见这孩子有何动作,低头一看,才发现这孩子原来已经睡下了,可他的手却仍是紧紧地搂着我不放松,生怕我走掉了。
小心翼翼的松开他的小手,轻柔得放他于床榻之上,铺好锦被。看了他一眼,方起身站了起来,向那满是笑意的翠茵走去。
“姑娘哪日或为母,那小公子必定是最为幸福的了。”
我为母,怎有可能。那人不会容许我有他的骨肉的,而我便也是不会允许自己怀有他的骨肉的,若是有,定也会将其弄掉。我不容许,绝不容许自己的孩子来到这世上受苦。一个没有父爱的孩子,怎可能幸福,即便是母亲给足了关怀与疼爱。
叮咛着那些宫女好生看护好太子后,便外走去,是时候也该去见见那位恭亲王的意中人了。虽说这些时日来,兄长他们至今未查出任何有关恭亲王同德妃之间的关系。查到的也只是恭亲王同德妃之间屈指可数的几次不期然的见面,且会面便也只是止于点头而视罢了。我不相信他们之间只是如此浅薄的关系,能在宫中待稳脚步,如她那般的人又怎可以。那恭亲王看来但真不是一般的不简单了呀,如此用心的护着一人,却又令人无从怀疑。若非是那件事,我又怎能做如此肯定了呀。
心结
踏出东宫直向西而行,进入西宫后殿。经过雨花亭廊,穿过众多楼宇,最终于于后宫最为西的一座阁楼前止步了,这便是德妃的寝宫了——香轩居。
“恭亲王妃?”来人极为讶异的看着我。
笑了笑,朝着这启门的宫女说道:“德妃娘娘在么?”
“在,在,娘娘正同二皇子在后庭呢。”她似乎很是欣喜呢,毕竟我是第一个拜会于那德妃之人呀,“奴婢这便去通禀娘娘。”
这丫头难道不怕我是来寻那德妃的麻烦么?难不成她并不知晓那日所发之事?
“不必了,你便是带我去就可了。”笑着打断这宫女的急性子。
“是,王妃。”宫女施礼道,便恭敬的领着我们向后庭而去。
一至后庭,便也见那德妃同二皇子两人坐于阳光之下,低头静静的下着棋,如此的温馨,便是这满园生机盎然的初夏之景也要为之黯然失色呀。不忍打扰这片宁静,故而示意身旁的那名宫女不要出声,屏退去于后。静静的看着那不属于自己的温馨,于自己印象中,如此温馨的画面是极为少的呀,空洞的内心总是飘浮不定着,四处寻求着内心的胜境。也许是我自己太过贪婪了吧。翠茵便也只是安静的待着,看着我。苦涩的看着她一眼,我知道她定也是了解我心中的渴望的。
但这温馨终究是不属于我的,这不,那孩子一看到我们,便立时拉下脸,朝我叫道:
“你来此做什么?”
德妃这方发现我们,连忙站立起来,神情有些拘谨。似乎她是客,我方是主一般。
含着笑,款款迈步向他们行去,施礼道:“妾身参见德妃娘娘、二皇子殿下。”
身后的翠茵便也向其跪拜行礼。
施礼,回礼。那二皇子便也依旧是僵直着身子向我回礼,却也不是原先那般的不情愿了。
“王妃到此所谓何事呢?”德妃柔声道,眼光微微扫向他处,极为不安。
笑了笑,看着德妃,说道:“无事便不能探望娘娘吗?”
我便也只是一时兴起,来看看恭亲王的意中人罢了,顺便看看能否遇上那人。只可惜没看到,不禁有些失望,那些早已想好了的对话看来是派不上用场了,唉,可惜了呀。
她摇着头,低头道:“不是的,我这向来无人会来,王妃若不嫌弃这儿太过宁静,我是高兴还来不及呀。”当见她的手紧紧地握起了来,应是极不欢喜我来此吧。
低头看向那二皇子,带些讥笑的看着他,我虚伪,看来你这母亲也高尚不到哪去了呀,明明厌恶于我,惊恐于我,便依旧如此而语。说真的,这孩子当真一点也不讨我喜欢,且不说那日对我的无理,对太子的无理;便就也是应为他是恭亲王所在乎的人,故而我是极不喜欢他的。人家说是爱屋及乌,那我便也是如此了——恨屋及乌。
这孩子硬生生的看着我,不眨眼,良久方道:“你为何那般喜欢四皇弟,那般护着他?”
听此,不禁呆愣了下,旋即笑了起来,本以为他开口定不会是何好听之语,谁知出口的竟是此话:“那你去问问你十四皇叔为何这般喜欢你,这般守护于你。若他告知了二皇子殿下,那殿下也便就知晓我为何那般护着太子殿下了。”
德妃方才未有训斥这孩子的无理,应是其也想听听是为何吧,只是未曾料想到我竟会如此作答。一时间唇角僵硬了下,扯着二皇子的衣领,低声诉道:“旸儿怎得如此无理?还不进里屋去练字习文。”
二皇子委屈得看了看德妃,点点头道:“儿臣遵命。那母亲也要小心些呀。”我是毒蛇么?一步三回首的看向我们这,缓缓地向里屋而去,生怕我吃掉他的母亲似的。
“翠茵,你也进去吧。”我笑对着身后的翠茵道。
翠茵福了福身子,施礼向里屋退去了。
见其也进了里屋,便也含笑的看向这位柔弱的女子,欣赏看着她那急促的表情。
“王妃不会只是单纯的来见我吧?”她低头双手紧紧的扯了下丝绢,方抬起头,用正定异常的眼光看着我,全然一派视死如归的气概。
呵,这倒也是奇观了呢,看来是我小觑了她呀。能安然的待立于这如虎狼一般的后宫,除去恭亲王的守护,自己定也要有一定的能力吧。
“娘娘为何如此认为呢?”我笑说着。怎不会是单纯来看你呢,我可是临时起意的。
她防备似的看了看我,道:“王妃应不会是如此无聊而为之人,因为我们并不熟识。”
照她这观点,这天下之人岂非人人不再交往了吗?
点了点头,慢悠悠的笑说道:“那娘娘认为我所谓何事而来呢?”我不想费脑的去思索为何而来的理由,因为我本就是兴致而来,兴尽而归之人,由她去向吧,顺着她的思路或可以有意外的收获也不定呢。不过心中真的有些是希望可以于此看到恭亲王,如此说来,倒也真如其所语,并非单纯而来了呢。
“王妃因是为恭亲王而来的吧?”她坐下,沉思了道。
我依旧笑看着她,一点也不讶然她会如此说,毕竟我们之间便也只有这一个话题了,何况先前我的那句答话。
“我同恭亲王并无什么,王妃切莫轻信小人之言,多加猜想了。”她冷声道。
我可为说你同他有何瓜葛,这可是你说的呀,当然,即便是有,那也于我无关。不过也不能算是无关啦,你们之间瓜葛越多,与我便也越有利呢。
依旧笑着,于一旁坐落下来:“恭亲王可是极为挂心于你们呢?”若不挂心,怎会对你们说出那种言语,要你们远离于我,我可是极其虚伪狡诈之人呀。
她一愣,旋即说道:“事情不若王妃所想的那般。恭亲王只是挂心于二皇子殿下的。华妃自小便与恭亲王相识,略有情谊。华妃弥留之时,曾要求王爷帮其照看殿下的。”
笑了笑,当真如此简单么?将一个死去的人的话语拿出,真拿我死无对证呐。既然她是我为妒妇,那我便也顺其意吧:“为何要王爷来顾呢,圣上不也一样吗?”
“若为圣上,只恐其他娘娘、皇子不喜呀,更何况圣上一心只于惠妃娘娘身上呢。”
笑了笑,她这话也并无道理,兀突的问道:“那娘娘呢,娘娘为何要带着二皇子,也是因为与华妃之间的情谊吗?”
她若是承认,便印证了我先前的猜想并未有错,其同华妃的关系并不若外人所见那般简单了。但若其否认,则又说明她同恭亲王的关系不浅了……
她一愣,说道:“我同华妃并无交情,只不过是同情二皇子殿下自幼失母罢了。”
“是吗?”我不以为然地轻笑了起来,“娘娘应该是在乎恭亲王吧,怕他太过劳心,故而方如此吧?”若照你那般的同情,岂不是要照看这后宫众多失母的皇子皇孙了。
“什么?”她一慌,将石桌上的棋盒打下了地,僵笑道,“本宫不懂王妃之意。”
如此惊慌,你又怎可能是不懂呢。虽是脸带笑容的看着她,可心中却是微为讶异的。我是怎么了,这般问法也太过兀突了吧。为何我竟会如此而言,弄不明白自己心中所思了呀。
“娘娘会向恭亲王那般的人倾心也无何大不了的呢。”我笑说着,“娘娘何须否认呢?据妾身所知王爷也是极为在乎娘娘呀。”
她忙蹲下去,颤抖着手将撒满一地地棋子一颗一颗地拾去,放入棋盒中。是想以此来掩盖自己的不知所措吧,可这声音却是有些颤抖:“王妃理应知晓于王爷之心的,在王爷心中便也只有王妃一人呀。王妃又怎可说出如此不恭之语呀。”
看着她摇头低低的叹道:“娘娘也太看的起妾身了。我有怎不会知晓自己于其心中之轻重呢,我之于其便是一颗这棋盘中的棋子呢,娘娘理当比我更为清楚呢。”
她满眼错愕的抬头看着我。
站立了起来,对着这地上之人说道:“娘娘之所以能于这宫中安守一方宁静,恭亲王便也是功不可没呢。可见娘娘于王爷心中是何等重要呀。”看来自己当真是疯了,方会至此乎言乱语了起来,瞧我说的什么呀。心中竟泛出丝丝酸涩之意,是妒忌么?可我又在妒忌什么?
她站了起来,苦涩一笑:“王妃何须生妒呢。我能安然呆立于此,却也是王爷之功,但却不是因为王妃认为的那原因。不否认我却也是爱慕王爷的。可也我自知自己的斤两,我这身份容不得我如此,即便是无此身份,我也是不可得,与其心向来是无我立足之地的。我只能,也只能将此份爱慕之意强压入心底,永不得见天日。王妃自是命好,有王爷如此的关爱,自当好自珍惜方是呀。”眼神落寞地看向远处飞舞的一双粉蝶,半垂着眼。
心中一震,不由得呆呆的看着她,没想到她竟如此大胆呀,竟敢如此对我语。不解呢。
“他从未如此落寞过,可自从遇上王妃之后,便……”她停顿了下来,看着我,半是请求,“我不要求王妃爱上王爷,可求王妃不要再如此冷漠的对他了。他是那样高傲之人呀……”
可我见此,心中越发的冷寒了起来,当真是合作无间呢,竟然妄想用情感控制我,好让我对你们死心塌地,待至无利用价值时,便毫不怜惜的将我一脚踢开么,好很得心呀。我会到此,只怕也是计较好了吧。若非当日二皇子吐出的那句话,我还当真要落入这圈套中了呢。
心中冷笑不已的看着这女子,见到其眼中含有泪光,有着话不出的凄凉。
……
走出香轩居,心竟有些沉痛。冷笑起来,看来我终究未逃脱过那德妃的感情攻势呀。明知那只不过是她自演的一出好戏,可心仍是沉沦了下去。暗吸了一口气,定步而去。
“皇婶——”一个清脆的声音将我定住了。
一身绯衣,疾步向我而来:“安平向皇婶问安。”
“安平公主。有何事么?”向眼前的艳丽人儿回礼笑问道。
她抬头看着我,倒也快人快语:“安平想知道那日所见是否为皇婶?”
“那日?”虽知晓她所指为何,却依旧打诨道。
“清明前日,长安街。”
摇着头,笑道:“实不知公主殿下所指为何?清明前日,长安街,怎么了呢?”
“安平见到江鹤云了。”她大声说道,似乎极为恼怒。
她见到鹤云兄了?但那又怎样,笑说道:“公主殿下原来是那日见到未来夫君了呀,那你理当高兴呀,为何这般……”
“我说的是今日我见到了他了。”她气极道,脸色涨红。
敢情是我俩是牛头不对马嘴呀,自说自的,不过这样也好。
“那更当高兴方是呀,你这驸马爷总于出现了。”依旧打笑着,可心中却是极为不舒服。
她气脑的一跺脚道:“可他就是那日我所见之人!”
“那日?清明前日么?发生何事了么?”笑问道,心中便也是极为了然。
她顿了顿,尴尬的看着我,问道:“皇婶,那日当真不是你么?”
含笑的摇了摇头,打笑道:“那日我可是被关押于王府内着呢?”
她这方松了一口气,看着我,喃喃道:“原来但真不是皇婶呀,但你们真的好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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