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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你怎么又哭了-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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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子怔了怔,垂下了纤长柔密的眼睫。
似乎,又被抛下了呢,苏菜菜。
苏菜菜握紧拳头,在原地站了许久,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转身捏诀,想要土遁离开,但却被眼前突然出现的近在咫尺的一道绿色人影吓了一大跳,连忙退后几步。
面前这人似乎也没有想到苏菜菜会突然回头,吓得脸色一白,和苏菜菜一样,退后了好几步。
苏菜菜身子一顿,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人。
瞳孔猛地一缩。
眼前这人竟然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绿色的裙裳,水润的杏眸,白葱琼鼻,红润朱唇,粉颊莹泽。
就连受到惊吓的神情都是一模一样!
苏菜菜觉得自己看着她就像是在照镜子似的。
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那个绿衣裳的少女愣愣地看着苏菜菜,迟疑了半晌,喊了一声:“苏儿,你怎么来了?”
苏菜菜愣住:“苏儿?”
叫得倒挺亲切,但……
“我认识你吗?”苏菜菜呆呆道。
绿衣裳上前两步,歪着脑袋,围着苏菜菜绕了一圈,上下打量着苏菜菜,睁大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神经兮兮道:“我是苏儿呀,你怎么不认识我了?”
苏菜菜呆若木鸡:“你是苏儿,那我是谁?”
绿衣裳咧嘴,笑得娇憨且神经质:“你也是苏儿,我也是苏儿,我们都是苏儿,疏月宫还有许多苏儿,大家都是苏儿,苏儿最爱师父了。”苏菜菜太阳穴跳得厉害,绿衣裳突然八爪鱼一般抱住苏菜菜,嗓音柔柔的,能够掐出水来,“师父,苏儿会永远陪在你身边,永远不离开你。”
苏菜菜被绿衣裳黏糊糊的声音憷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可偏偏,这绿衣裳的嗓音语调都和自己一样。
就像是另外一个苏菜菜拥抱着苏菜菜。
苏菜菜身子一抖,连忙推开她,像是在推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你离我远点!”
绿衣裳一愣,漂亮的小脸蛋有些不自然,五官都有些扭曲了,在几秒钟内变换了好几个情绪表情,就像是失灵了的机械人,无法选择应对情绪一般,从哀伤到愤怒,从愤怒到娇笑,最后绿衣裳揉着眼睛,眼泪汪汪道:“师父,徒儿会永远陪在你身边,你不要不理徒儿。”
说罢便如同小狗一般向苏菜菜扑来。
苏菜菜着实是被这绿衣裳憷怕了,见她扑过来,下意识便抬起右手,手掌一挥,光球打到绿衣裳身上,那绿衣裳跌到地上,那双水汪汪的眸子突然一凝,瞳孔猛地一缩,眼睛瞬间无神而空洞,如同一幅没有灵魂的画卷。不,她真的变成了一纸绘卷,饱满的身体卷成了一张单薄的纸,*燃烧,纸张散发着金色的火焰光芒,不一会儿,那纸人便被焚烧殆尽,消失在乱葬岗里。
苏菜菜愣了半晌,蹲□子,伸手将那纸人的灰烬捧在手里。
还是温热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果然是玄幻文呐。
叹息。
*★;°*:。☆( ̄▽ ̄)/:*。°★* 。
谢谢Phoebe、14567145、u酱的地雷,炒鸡酷炫帅的手榴弹,抱住舔舔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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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苏菜菜带着满肚子的疑惑;捏了一个土遁;破阵而上,来到疏月宫。
一路上碰到不少道友,碧澜堂尤其多,堂众们欢欢喜喜地和苏菜菜打着招呼;叫着她苏儿;仿佛很是熟稔的模样。那眼神;慈祥怜爱;就像是在看一个吉祥物。
啧啧;吉祥物……
苏菜菜小身板抖了抖。
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疏月宫里山茶灼灼,曲廊流水,汉白玉桥;青石勾阑;雕花砌筑。
依旧是苏菜菜离开时的样子。
但……
苏菜菜瞪圆了眼睛。
谁能告诉她院子里那些绿油油的“苏菜菜”是怎么一回事?!
此时的情景颇为惊悚。
院子里站着三十几只“苏菜菜”,她们的脸蛋、穿着打扮、神情动作和苏菜菜本尊一模一样。
注意,是一模一样,而不是长得像或是故意模仿。
那些绿油油的“苏菜菜”,或是蹲在芍药花圃前头辣手摧花,或是趴在亭台里睡觉,或是伸平双手走在游廊曲道上的独木栏杆上,身子歪歪扭扭,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总之,所有“苏菜菜”都玩得怡然自得,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带着天真无邪的笑容。
但是那笑容太过天真无邪,都显得有些病态了。
神经兮兮的。
像是脑残。
苏菜菜觉得她此刻脸上的表情一定非常难看。
那一张张和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小脸,却做出一副蠢货的表情。
着实是给她本尊丢脸。
一道娇柔的女声响起,蚀骨*,带着恼意。
“你们这些蠢东西!苍蝇一样满世界都是!不准再出现在我眼前,滚回你们的沉鱼阁!”一身红衣的玉晚蝉狠狠踹了一脚蹲在地上摘花的“苏菜菜”,妩媚的眼角带着恨丝恼絮,恨声道,“不要以为阿玖现在疼你们,你们就可以踩到我的头上作威作福,你们不过是一群纸人,他现在失心疯把你们当做宝贝,他日梦醒迟早会一把火烧光了你们,全都给我滚!”
那个被玉晚蝉踢飞滚到地上的“苏菜菜”泪眼汪汪的爬了起来,受惊的小兔子一般,眼睛通红,扁着嘴巴,瞅了玉晚蝉一眼,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小媳妇模样。
苏菜菜看着那个“苏菜菜”,仿佛看到了从前那个在疏月宫被欺负了还不敢还嘴的自己。
软弱无能,纤柔可欺。
苏菜菜眨了眨眼睛,一脸嫌弃,脸上皱成一团。
我从前的样子……真的有这么蠢么?
玉晚蝉的脾气不知道何时变得如此暴躁,却看她继续打骂着那只绿油油的“苏菜菜”,死命地戳着“苏菜菜”的脑袋瓜子,尖声道:“你听不懂人话吗?给我滚!你们全都给我滚!”
“苏菜菜”吓得脸上一白,立马如同小旋风一般,屁滚尿流地逃走。院子里其他“苏菜菜”回过神来,亦是惊惧不已,泫然欲泣,夹紧菊花轰做鸟兽散。
院子里此时便只剩下苏菜菜和玉晚蝉。
玉晚蝉愤恨地摘了一朵山茶,将它狠狠地踩在地上,花汁潋滟与泥土融为一体。
“阿玖真的是疯了不成,平日里画些纸人变成苏采儿也就罢了,不过是些玩物,这次竟然还带回来一个那么丑的女人叫她苏采儿,他眼中到底还有没有我?!”她咬牙切齿道,“苏采儿那个贱人真是阴魂不散!死了都还要留个名字过来祸害我!”
玉晚蝉愤愤地回过头来,看到苏菜菜时一愣。
恨意堆满了她那张娇柔妩媚的小脸。
她尖声道:“你怎么还不滚?你们这些纸人真是一个比一个蠢,非要我出手打你们你们才会学会滚吗?!”玉晚蝉旋即来到苏菜菜面前,高高地扬手,就要掴苏菜菜一巴掌。
但那高抬的手腕却被苏菜菜悄无声息地握住了。
玉晚蝉面色一变,挣了挣,想要收回自己的手,但谁知苏菜菜明明一副没有用劲的模样,那手掌却是将玉晚蝉牢牢锁住,不能动弹半分,玉晚蝉一愣,瞪着苏菜菜。
“你不是纸人!”玉晚蝉咬着银牙,“你到底是谁?!”
苏菜菜眨了眨眼睛,笑眯眯道:“我是苏菜菜,你的噩梦。”她用力的握住玉晚蝉的手腕,施巧劲,像是要捏碎玉晚蝉的手骨一般,玉晚蝉脸上的颜色越来越苍白,额上浮了一层清汗,尖声道:“你若是害了我,阿玖不会放过你的!快放手!他不会放过你的!”
苏菜菜松了手,将玉晚蝉狠狠推到地上,发出一声闷哼。
玉晚蝉喘着气,抱紧自己的右手,狠狠地瞪着苏菜菜。
苏菜菜蹲□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玉晚蝉。
她叹息道:“玉晚蝉,一年不见,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丑了。”
玉晚蝉面色一变,猛地用手摸自己的脸,像是容颜不再便会崩溃了一般。
苏菜菜摇了摇头:“不,你的丑,和你的脸没有关系。”
玉晚蝉瞪大眼睛看着苏菜菜,气得说不出话来。
苏菜菜垂下眼睫,轻声道:“从前我被人欺负,不敢还手,是因为打不过他们,所以便认命。但是现在……”苏菜菜抬眸,眼中闪烁着神祗才会拥有的倨傲和悲悯,“你,我还放不到眼底。”
玉晚蝉脸色变了又变,但是却碍于苏菜菜如今的修为,一句话也不敢骂出口。
苏菜菜小声道:“虽然那些蠢兮兮的纸人不是我,但总归是长了一副和我相似的容貌,若是让我发现你再打骂她们,我决不饶你!”满意地看到玉晚蝉脸上露出惊惧的神情,苏菜菜松了一口气,第一次威胁人,还真是拿不出什么气势来,她绷着一张脸,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冷得如同天神一般,“现在,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疏月宫怎么会出现这么多纸人?”
“小师妹,你问她,还不如问问师兄我。”
一道玩世不恭的男低音响起。
苏菜菜回过头来。
三师兄御尽然正笑眯眯站在她身后。
苏菜菜脸上冷冰冰的表情绷不住了,立马就如同纸老虎一般露出怯生生的表情。
当日被四位师兄满山头追杀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苏菜菜下意识便觉得有些害怕,约莫是产生了心理阴影。
“真的是你啊,小师妹!”御尽然惊喜道,他猛地拉起苏菜菜,将她抱住,“当初我们都以为你死了,却没想到你倒是个命大的,给师兄说说,这些年都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不早些回来?”
苏菜菜一把推开御尽然,打下御尽然趁机摸她臀部的大手,愣愣道:“什么叫做以为我死了?”
御尽然灿灿地收了手,玩世不恭道:“当初阿蝠说,看到你被穷奇撕碎了吞进肚子里,那山道上又洒了许多你身上的血,我们便信以为真,以为你是活不成了。”御尽然道,“可是我总觉得祸害遗千年,你一定不可能死那么早,这不,你不仅还活着,修为都精进了不少。”
若是放在从前,苏菜菜绝对是不可能一把就推开御尽然的。
可见她这一年间的确是成长了不少。
苏菜菜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哑声道:“那师父呢?我怎么觉得师父……怪怪的?”
御尽然脸上也收了笑,沉眸道:“自我们以为你死了之后,师父便将自己自己关在沉鱼阁里三个月没有出门,我们打不开他设在门外的禁制,便请来了山主大人,山主大人说是劫数,唯有师父自己能渡,他人皆是奈何。三个月后,沉鱼阁的大门终于打开,师父和那些纸人一起出来,整个人都有些神经质了,总是望着那些纸人发呆,突然就大笑,又或者突然就流泪,我们这些做徒弟的,虽然最初看着十分大快人心,但是时间一久,便也觉得他有些可怜。”
苏菜菜愣愣地听着,只觉得心口某个柔软的地方正在一点点沦陷,泛着细微的疼。
御尽然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师父是怎么做到的,纸人术分两种,一种是直接将人的灵魂封印在纸人身上,成为独立的个体。一种是施法者赋予纸人灵力,纸人没有自己的思想,只会对施法者唯命是从。但是师父画出来的这些纸人却不属于这两种任何一种,那些纸人她们有自己的人格自己的情绪,但却像是强行加上去似的,经常会因为情绪而崩坏,一崩坏就会自燃。”
御尽然低声道:“每一次纸人自燃,师父发呆的时间便比以前更长了,做的纸人也更多。”
苏菜菜狠狠地捏住了自己的手心。
她喃喃的问:“那师父身上的那件狐裘是怎么回事?他生病了吗?为什么要穿那么多衣裳?”
御尽然摇了摇头:“这我们便不知道了,自他当日从沉鱼阁走出来之后,便一直都是这身装扮,我们这些做弟子的,都近不了他的身,和他说话他也不理,只是成天对着那些纸人发呆、大笑、流泪,就跟魔怔了似的,活在那个我们唤不醒的世界里。”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有几只妹纸在刷负……
何必这么膈应自己呢,不喜欢可以直接点叉嘛。
看小说就是图一乐。
既然已经找不到任何乐趣了可以直接弃文嘛。
作者那么多,祝你们早日找到自己喜欢的。
还有那个让作者退*币的妹纸……
别做梦了。
你买了一个包子啃了一口发现不好吃让卖家退钱,这样真的好么?
更何况,你都啃了快一百口了……
最后。
非常谢谢YYL帮我打正分让评论区变得可爱赏心悦目,成功治愈了作者的玻璃心,抱住狂舔么么哒!o(*≧▽≦)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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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不平、支支、jesskim、此方、MOMO、无岸的地雷,抱住啵一个(o^0^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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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苏菜菜呆呆地站在游廊里;听着宫玖的近况;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
暖日绒光,山茶濯艳。
院子里飘散着山茶芬芳的气息;叶香静逐游丝转。
苏菜菜的胸口仿佛压着一块沉重的大石,难以呼吸;为着那人心疼。
但不可否认,那裹着疼意的情绪里头,却是泛着酸涩的甘甜;可耻的喜悦。
苏菜菜垂下脑袋,眼睫轻颤;唇角轻轻翘了起来。
那些个长得和她一模一样的纸人……
若是她现在还不明白宫玖对她的心意的话;那她才是脑袋里有坑。
宫玖的行为,分明就是爱惨了她嘛。
苏菜菜娇羞地捧脸。
御尽然神色古怪地瞅了苏菜菜一眼:“虽说师父平时是挺讨人厌,但是听到他现在这么惨你也不必露出这么幸灾乐祸的笑容吧,咱们毕竟师徒一场……”
苏菜菜脸上一僵。
捶胸顿足:我是在娇羞!娇羞你懂不懂?!我不是在幸灾乐祸!
御尽然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苏菜菜的肩膀。
“你去劝劝师父吧,虽然他现在痴痴傻傻的挺有趣,但是我还是怀念从前那个阴阳怪气会笑得人毛骨悚然师父。”御尽然一顿,接着道,“我以前被他欺辱的时候,总盼望着,将来能有一个人也折磨折磨他,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但是真有那么一个人出现了,我却又觉得心里难受……”
御尽然垂眸道:“宫玖,那个比女人还妖艳的男人,不该是现在这样行尸走肉的样子。”
苏菜菜辞了御尽然,神色恍惚地走到沉鱼阁。
御尽然说,自她走后,宫玖便一直住在沉鱼阁里。
沉鱼阁在一年前已经被魔尊一掌给震碎了,但是经过宫玖重新修葺,复原得和从前那座一模一样。苏菜菜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推开门,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师父,我回……”
苏菜菜的声音戛然而止。
宫玖不在沉鱼阁。
苏菜菜拧着眉头,四处打量了一下沉鱼阁里的摆设,这个曾经带给她无尽羞蜜折磨的房间,此刻却让她觉得无比熟悉亲切。桌椅板凳依旧是苏菜菜离开时的样子,书桌上还放着几卷尚未画完的绘卷,苏菜菜上前两步,看向那几幅画,均是画着自己的模样。
那笔风缠绵,墨色缱绻,无处不在倾诉着那人的思念。
纸人大概就是这样画出来的吧。
苏菜菜心中一甜,越发想要看到宫玖了。
告诉他,她也想他。
但是,宫玖到底去了哪儿。
苏菜菜拧着眉头,绞尽脑汁想着《暖酥消》里的剧情,她穿越到这本书里已经六年了,一部六年前看过的小说,她哪里记得这么清楚,苦思冥想,脑袋里白光一闪。
她想起来了。
洗髓池。
《暖酥消》中,师父捡到卿妩之后,便将她直接抱到洗髓池,洗净她身上可怖的鞭痕。两人□相对,孤男寡女,天雷勾地火,很快便勾搭上了。 ……妈蛋。
苏菜菜心中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连忙捏了一个土遁,火急火燎杀到洗髓池,眼中冒火,如若抓奸的正室一般。
这对狗男女,千万别是她想象中的那样!
苏菜菜咬着下唇,心中根本不敢想,如果宫玖真的将卿妩的衣服脱光,做着当初对自己做的那些情事,她还能不能够原谅宫玖……苏菜菜咬着牙,努力抛掉这种可怕的想法,但鼻尖却无法抑制地酸涩了起来,若宫玖真的碰了卿妩,真的碰了她……
海峦洞下了禁制,只有宫玖和苏菜菜可以随意进出。
苏菜菜握紧拳头闯进海峦洞。
溶洞里暖烘烘的水雾扑面而来,夹杂着氤氲的药草香气,荀草游絮。
钟乳石柱,参天倒树,五光十色,玉石璀染。
溶洞中央的那一方水潭,奶白色的水雾弥漫,云聚烟笼,如同玉池琼台,人间仙境。
水潭旁边的青石上,正躺着一个女人,发丝凌乱,小脸污浊,沾着泥土,又被溶洞里的水雾韵湿,便更加显得狼狈不堪,最要紧的是,她身上的衣服还在。
苏菜菜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这才缓缓将视线落到宫玖的身上。
心跳如鼓。
宫玖背对着苏菜菜,蹲在卿妩的旁边,静静地看着卿妩,像是在发呆,连苏菜菜进来了,宫玖都像是完全感觉不到似的,只困他自己的心中,无知无感,无生无色。
天上地下,独此苍凉。
他身上穿着那件厚重的雪白狐裘,绒绒皎洁,和奶白色的雾气融为一体,显得异常的圣洁无尘,让人不忍苛责,他青丝如瀑,在狐裘上蜿蜒出一道泼墨痕迹,水墨画一般。红衣在那片皑皑雪白中,隐隐若现,突兀而灼艳。宛若红梅绽放,精致苍雪,红得触目惊心。
苏菜菜想起御尽然的话。
自她别后,宫玖便总爱望着那些纸人发呆,默默流泪,凄婉大笑。
想必就是此刻的模样。
不知怎么的,苏菜菜看着宫玖此刻脆弱的脊背,便觉得眼眶一红,心尖都是疼的。
宫玖,那样骄傲且肆意的人,几时在人前露出这样悲凉怯懦的模样。
苏菜菜张嘴,正要说些什么,却听得那宫玖突然出声。
嗓音沙哑,连溶洞里的水雾,都沾湿不了半分。
“你不是苏儿,苏儿的眼神不该是这样的。”宫玖的嗓音低了下去,仿佛带着温柔的怀念,“她的眼睛,应该是像荷塘边的野草,既潮湿又鲜活,柔弱纤细,一揉就碎……”
过了一会儿,他又轻声道:“不,你就是苏儿。”
他的嗓音,带着诡异的满足。
“我要把你变成苏儿的样子,陪着我。”
说罢,便伸手解着卿妩的衣裳,卿妩面色一变,冰霜寒兰一般的眸子里布满了惊慌,她奋力挣扎,宫玖拧起秀气的眉头,十分不耐,抿紧了唇角:“苏儿,不要乱动,为师会生气的。”
“师父,你要这样自欺欺人多久?”
一双莹白如玉的藕臂,从宫玖身后圈住了他的脖子。
身后贴上一个温暖且熟悉的怀抱。
宫玖低垂的眼睫一颤。
墨玉般的眸子,缓缓睁大。
苏菜菜轻轻地叹息,抱紧了宫玖的脖子,温热的脸蛋蹭着宫玖冰凉的脸颊。
想要把这块寒冰捂热了。
情浓厮磨,缱绻万分。
苏菜菜有些委屈道:“师父,你真的认不出来苏儿的样子吗?”
宫玖的呼吸一滞,不敢回头。
他僵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诚惶诚恐地问着:“苏、苏儿?”
“你问的哪个苏儿,据我所知,你的苏儿可有好几十只呢……”苏菜菜酸酸地撅嘴,话还没说完,便被眼前一黑,胸口一闷,被宫玖反身抱了一个满怀。
宫玖浑身剧烈地颤抖,那张皎月一般的容颜,此刻却带着苍白的恐惧:“苏儿,你别生气……”
苏菜菜防范未及,被宫玖这么一抱,鼻梁撞到了宫玖的锁骨上,疼得眼泪直冒,她伸出双手挣扎着,谁曾想,竟然一下子就挣脱了开来,还将宫玖推倒在了地上。
苏菜菜傻掉。
这才想起自己的修为已经精进了不少,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软妹纸了。
宫玖被掀翻在地,愣愣地看着苏菜菜,眼中的惊喜被迟疑取代。
苏菜菜看到宫玖眸中的那一似迟疑,心中冒火,上前两步,闷闷道:“你是不是又打算不认我了?”苏菜菜抓紧宫玖身上的狐裘,恨声道,“你连我都认不出来,还说什么喜欢?!”
宫玖茫然空洞的眸子,定定地看着苏菜菜,他撑起身子,伸手摸了摸苏菜菜怒气冲冲的小脸,那美玉一般流艳的脸庞,慢慢从茫然变得痴迷,喃喃地喊了一声:“苏儿……”
苏菜菜察觉到宫玖的不对劲,低头小声道:“莫非真的疯了不成?”
正思忖间,身子突然被宫玖抱住,他小狗一般蹭着苏菜菜的脸颊,手臂越揽越紧,痴痴地喊着苏菜菜的名字:“苏儿,苏儿,你回来了……”
苏菜菜心中疑团越滚越大。
以宫玖的性情,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动作,就算再怎么思念成疾,也不该连性格都变了吧。
苏菜菜看了卿妩一眼,再次推开宫玖,指着卿妩问:“如果我是苏儿,那她是谁?”
宫玖被苏菜菜推开,眸子里一片茫然,抬眸,怯生生地看着苏菜菜,眸中迅速氤氲出了水雾,泫然欲泣的小媳妇模样,只呆呆地看着苏菜菜,喊着她的名字:“苏儿……苏儿……”
说罢便又如同狗皮膏药一般贴了上来。
苏菜菜伸出一只指头抵住了宫玖的额头,趾高气扬道:“不准靠过来。”
宫玖呆呆地愣在原地,扁嘴,泫然欲泣的样子。
苏菜菜尽量不去看宫玖的脸,因为她会心疼,她冷着声音道:“告诉我,这女人是谁?”
宫玖顺着苏菜菜的手指头,看向地上躺着的卿妩,傻傻道:“我不知道。”
苏菜菜道:“你刚刚不是叫她苏儿吗?怎么这会儿又不认了。”
宫玖一愣,眉眼弯弯,笑了起来:“她不是苏儿,你是,你的眼睛是。”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作者觉得湿乎不渣。
下不了手。
但是不虐他又觉得对不起菜菜。
那还是稍微虐一虐吧。
作者搞不清楚湿乎到底在想什么,所以直接把他弄傻了,这样就不用写他的心理活动了喵。
木错,作者永远都是这么机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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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番外易芝君
易芝君离世后的第八十七年。
傅宁远拄着拐杖;屏退左右;一个人站在芝君庙的大殿里;痴痴地望着长案上的金身神像。
曾经的落拓书生如今已经白了胡子,佝偻了脊梁。
那双如同古井般幽深隐忍的眸子里;再也看不到曾经的野心和孤漠,余下的只有苍凉和慈祥。
清逸雅致的俊颜上爬满了皱纹;一寸寸,一缕缕,那是岁月的沉淀。
傅宁远老了;老得早该死了。
但是为了赎罪,所以一直都偷偷地活着;小心翼翼地活着。
不敢死;他担心他如果死了,浩儿这孩子会被人欺负。他担心他如果死了,芝君庙会断了香火。
他每天都吃斋念经,希望自己长寿,活一百岁、两百岁、五百岁。
用这漫长的生命来赎浩儿的罪,赎芝君的罪。
傅宁远的声音苍老,带着虚弱的轻颤。
他扯起嘴角,笑了笑。
“芝君,我刚刚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我们相遇的那个时候,你穿着一件桃红色的衣裳,漂亮得就像是戏剧话本中会勾人魂魄的妖精,我都不敢抬头看你……”傅宁远的脸上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神情,明明已经是那样苍老的一张脸,却有着毛头小伙儿似的柔情和腼腆,“你对我笑得可真好看,我心尖儿都发颤了,为你唱了一首凤求凰,那大概是我这辈子做得最冲动的一件事。”
所有的爱恋,所有的热血,都唱到了那首歌里。
白烛苒苒,香火徐徐。
长案上的金身神像依旧含笑盈盈,不为所动,波澜不兴。
傅宁远继续念叨着:“那场梦美好得就跟是真的一样,我都不想醒来,可是浩儿一直在我耳边哭,一直哭,把我硬生生从美梦里哭醒了过来。”傅宁远笑骂了一声,“真是的,都九十岁的老头子了,还是那么傻兮兮的,哭得跟个孩子一样,也不怕被他的曾孙看笑话……”
时光静宁,大殿中的烛火金光和煦。
“郎中说,我现在是回光返照,撑不了多久的……”傅宁远敛了笑,睫毛轻颤,看着长案上的金像,眸中露出乞求的神情,“芝君,都八十七年了,你真的……真的不出来见我最后一面?”
回答他的只有静谧,和白烛融化的声音。
岁月无声,一室沉匿。
傅宁远倏地垂头,眼中有着深深的绝望。
他颤抖着枯朽的身子,唇角发白。
“还是……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他苦笑:“也对,是我造的孽太多了,你不肯原谅我是应该的,我想一直给你赎罪,一直一直,但是这身子……撑不住了呀……”傅宁远站了一小会儿,身形已经有些不稳,他屈膝,跪到蒲团上,将拐杖放到一边,气喘吁吁,“不知道我会在地狱的第几层,不过,第几层都没有关系了,反正那里也没有你,都一样……我活着的时候赎不完的罪,留到地狱里慢慢赎吧,总有一天会赎清的……”
他抬头,眼中有些脆弱的希冀。
“等我赎清那个时候,芝君,你能不能、能不能来看看我?”
依旧是寂静无声的静谧。
这一回,傅宁远等了很久,定定地望着长案上的金像,像是要将她永远记在脑海中一样。
傅宁远苍凉地笑了笑:“不来就不来吧……”他低着脑袋,喃喃,“我早该晓得的……你那么记仇的一个人,怎么回来看我……终究是我痴心妄想了……”
傅宁远的声音渐渐变得虚弱。
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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