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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女的奋斗史-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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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凝听了柳氏话又气又怕,气是今日所受之辱,堪比落后挨打耻,怕是,柳氏这话,足以让她送命,她实在不甘,她还没有出人头地,还没有在这里过一日挺直腰杆子日子,她不想就这么被死去。这时钟云挥着扇子慢悠悠走进门槛,停在柳氏面前。

钟云向柳氏行礼问好,钟霄也过来一道行了礼,柳氏忙收敛了怒容,笑着对钟云道:“云儿怎么也来了,真是让你看笑话了,婶婶治家无方,才会出了这等败坏家风事。”

钟云笑:“婶婶这话可是太过谦虚了,这么大钟府每天运作得整整有条,从不出大纰漏,这还不是婶婶功劳么?府里每日大小事情都是婶婶亲自过问,若婶婶还说自己治家无方,那这普天之下还有几个是治家有方?”

柳氏听了这话笑,钟云又忽然瞟到了地上那个荷包和纸条,惊讶道:“婶婶今日如此大怒,为不会是这两样东西吧?”

柳氏也往地上瞧了瞧,道:“可不就是,就这两样东西,让人看尽了笑话了。”

钟云这时忙将手中扇子合拢,屈身对着柳氏鞠了一躬,道:“若真是这样,那云儿真是犯了大罪过了,婶婶可一定要原谅云儿。”

柳氏不解,不但柳氏不解,就连跪在地上白凝晚秋,同来求情钟离,一旁钟霄,柳氏身后苏妈妈,都凝了神仔细听他如何说。

柳氏扶了扶他手,道:“云儿做什么行如此大礼,快来,到这里坐下,慢慢跟婶婶说。”

钟云便依言和柳氏一道到桌旁坐下,钟霄也坐了一边,钟云道:“这事情原是这样,那日叔叔寿宴之时,白凝曾跟着苏妈妈在前头打点,恰巧我也去那里走了一遭,瞧她身上系着围裙款式与其他丫头们很不相同,便和她说了几句,才知那围裙原是她自己绣,我瞧她手艺虽不算出挑,但花纹形状独特,款式也格外与众不同,又是用苏绣针法,料她绣其他东西定然也是别具一格,便问她可否抽闲暇时间绣一件衣袍给我,婶婶也知道,京里公子们都是极爱攀比,今儿个比谁蛐蛐更厉害,明儿个比谁爹爹更有钱,谁坐车更高档,谁又和哪个歌姬舞姬扯上了关系,说不准哪日无聊,也比到这衣袍上来了。”

柳氏听了笑道:“云儿这话自是不假,不说京里,光这济南府里,哪家公子不奢侈,仗着老子爹有几个钱,连正儿八经官职都可以想坐就坐了,更别说攀比一事了,不过婶婶不管这些,也管不着这些,婶婶听了你这话,只说一事,你当日那话可问得不对,哪有这样子问女孩子家要衣裳,这可是有损你体面。”

钟云笑道:“婶婶听我把话说完,我自然知道这个理,所以我是说让她绣件衣袍,我以高价购买,如此买卖交易,便是合了礼法了,可是白凝却还是不愿,我便当场给了她这袋银子,她平日里手里头也紧,这才勉强答应这事。”

柳氏听了笑:“果真是如此?那,那纸条又是怎么回事?”

钟云笑,方想说,柳氏却道:“云儿先别说,也别怪婶婶多疑,婶婶管着这个家,做什么事都得规规矩矩,怕万一哪里做错了,惹了人家话柄可就丢钟家脸面了,且让她来说这纸条是怎么回事,若是合理,婶婶便信了你,若是不合,婶婶可还是得依规矩办事。”

关入柴房

钟云听了点头笑道:“婶婶所言甚是,婶婶问她便是。”钟云说罢笑望着白凝,白凝冲他颔首一笑,又对着柳氏道:“回夫人,那日云少爷给了我钱,我却只惦念着银子而忘了问他具体要求是什么,边角上该绣什么花样,领子上又该绣什么花样,于是趁着那些日子给云少爷送衣物,问了云少爷,恰巧那日云少爷正巧在作画,便画了这个花样给我,说他名为云,绣几朵素色云就好,又说云瞬息万变,他却独喜欢这种形状,便要我只按着他画模子绣就好,我听着觉有理,怕失手绣错了,便将这纸条收了,又觉纸条轻薄微小,随意放个地方容易丢失,不好找,便将它与云少爷给银子放在了一个荷包里,谁料却被人误会,出了今天这等事。”

柳氏听了找不出什么破绽,钟云浅笑着,心道这白凝也是能编,有板有眼,这边钟霄又对着柳氏道:“那日我也在场,可以作证,母亲大可相信。”

柳氏点头,又问白凝道:“既如此,那方才你又为何不做解释,只说自己有口难辩有苦难言?”

白凝回道:“那是因为这事牵扯到云少爷,白凝不知道说出来夫人会不会信,万一夫人不信,而云少爷又不屑出来给白凝作证,那白凝就是越描越黑了!”

柳氏这才笑道:“这话在理,好,银子纸条一事我就当是个误会,但是毕竟今日之事闹得大了,你们又确实是拿了月光纸在先,我不惩罚你们自然是说不过去,你们就到柴房里去饿三天,三天后照旧回南院来做事就是了。”

白凝垂头谢过,晚秋擦了擦眼泪,也低头谢恩,钟离喜,忙扶着白凝起身,白凝冲他浅笑,谢他今日替她求情,那边钟云钟霄也笑扶着柳氏起身,苏妈妈江梦君玉跟在后头,柳氏经过白凝身边时颇有深意望了眼白凝,白凝心领神会,恭恭敬敬垂了头,待得柳氏走后又抬眼和苏妈妈交换了下眼神,再回头望着钟云,钟云正微偏着脸和柳氏谈着笑,未曾看白凝一眼。

白凝晚秋一道被关进了柴房,柴房里倒是宽敞,一边是码得整整齐齐木条,一边垒着用麻袋装着木屑,东南角空了一块,白凝晚秋便就着坐了。晚秋见死里逃生倒是开心,本按她性子嘴巴是闲不住,可今日自己犯了大错,料白凝不会理会她,便在一旁低低说着道歉话,白凝今日只觉从鬼门关里闯了一次般,浑身虚脱无力,呆靠着墙壁抱膝坐着,没接晚秋话茬,又从今日这事中得了教训,晚秋这丫头就是个不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将她炸个粉身碎骨,便闭了眼计量着她事。

晚秋说了很多自责话,见白凝一直不肯搭腔,便也不再做声,二人就这样静坐了大半个时辰,晚秋终于挨不住了,凑了过来问道:“你说今儿个这事,究竟是谁诬陷我们?”

白凝只觉无语,莫非这个时候她还不知道是谁在后头搞鬼?入夜了,柴房里有点冷,白凝拢了拢衣领,又抱着膝盖将头偏到了一边,她真懒得理会她了。

晚秋见白凝这样也知道自己问错话了,便也抱了膝安安静静坐到了一旁,外头风声渐大,似要下雨般,不多时头上青瓦便被拍得啪啪作响,明日既是中秋,白凝没想过,这里第一个中秋竟然会是这般过,右脸紧贴着冰冷墙面,白凝感觉那冷意直蔓延到了心脏,一时间这些日子受过委屈,辛苦,全都涌了上来,偌大一个世界,那么多人,那么多温暖与幸福,为何她却只分享到了这点冰凉,眼泪绕过鼻梁滴到墙上,渗入墙体,润湿了一片,柴房里仅有一扇单叶木格子窗这时忽然被吹开,瞬间长风直入,凉气逼人,白凝吸了吸鼻子,拿衣角擦干了眼泪,哭有什么用,就算哭死也没人能替她挡住风雨,扫平前路,坚强耐摧才是硬道理。

柴门上忽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响声,白凝偏了头往那看去,晚秋早已冲了过去,原是钟离提着灯笼带着食盒来了,晚秋大喜,钟离拿右手食指挡在嘴前嘘了下,晚秋点头让了他进来。

钟离见白凝坐在那里不动,只当白凝身子不舒服,走了过去蹲在白凝面前,将灯笼稳放在一边,问:“你怎么了?母亲难道对你动手了?”

白凝强笑:“没有,夫人没拿我们怎么样,二少爷这个时候怎么敢来招惹我们?被夫人知道了,罚了我们事小,连累了二少爷可就不好了。”

钟离笑道:“不会,母亲不会发现,云哥在外头把着风呢!”

白凝听了这话眼神一愣,道:“二少爷说谎话吧,云少爷做事向来得体,怎么可能跟着你胡来?”

钟离听了这话不悦,道:“他做事是得体,我做事就是胡来,你到底有没有良心?谁对你最好你不知道吗?”

晚秋正打开食盒,听了这话,摸着盖子手硬是僵在了空中。

白凝知道钟离对她好,就是做事太小孩子性,便笑道:“是,二少爷对我最好,这下可好了?”

钟离这才笑道:“差不多。”又让晚秋将食盒拿过来,见晚秋正偏了头揉着眼睛便问晚秋怎么了,晚秋只道柴房里杂东西多,柴沫子进眼睛了,不碍事,钟离便也没多过问,只叫了她过来一道吃东西。

白凝却毫无食欲,只笑道:“外头怎么样了,苏妈妈可还好?”白凝知道苏妈妈虽未开口替她求情,但苏妈妈本性是好,定然也会担心自己。

钟离道:“苏妈妈倒是好,不过南院却出大事了。”

白凝一愣,晚秋也是不解,问道:“出什么大事了?”

钟离道:“南院通共才六个丫头,先如今两个被关在柴房,一个被打了三十大板撵了出去,你们说是不是出大事了?”

白凝听了这话冷笑,心道终是害人害己,柳氏精明连苏妈妈都不敢挑衅,她却如此妄为,把柳氏当做了棋子来使,柳氏能饶了她就真出稀奇了。又想起今日若不是钟云相助,挨打被撵就是她了,便道:“今儿个还多亏了二少爷和大少爷云少爷帮忙,云少爷真在外头?”

钟离点头恩了下,白凝笑:“二少爷如何请动他一块儿来?”

钟离道:“本也是不肯来,说一个不小心就会害了你们,见我不听劝便只得跟了来。”

白凝笑,又听得钟离叹气道:“真没想到红梅会做出这等事来,也亏我平日里待她好。”

白凝淡笑不做声,事已如此,多说无益,只一向后知后觉晚秋真正被惊到了,错愕在那里,才知道原来一切祸事都只因为自己着了红梅道,做了她引子,红梅教她折纸鹤,跟她说拿彩纸折纸鹤更漂亮,于是便引出了接下来一切,望眼白凝,更绝惭愧,拿在手里准备吃糕点被放了回去,这下连她也没胃口了。

白凝钟离又聊了几句,外头雨渐渐停了下来,晚秋刚想问他点什么,却忽听得扇子敲打扶栏声音,钟离皱眉,道:“有人来了,我要走了,快把这些拿着。”

晚秋便将食盒里糕点之类东西拿了出来捧在手里,钟离提起灯笼,嘱咐她们好好呆着,他明日再来,白凝却叫他别再冒险,钟离只道他知道分寸,叫白凝别担心,白凝便又急着补充了句话道:“告诉云少爷,他袍子我会绣好。”

钟离愣了片刻才点头说好,打开柴门出去,白凝借着他开门档子往外瞅了瞅,钟云也恰巧往这里头望来,廊顶上挂着灯笼将他面目照得异常清楚,四目相对瞬间,白凝竟微觉心动,忙偏了头平复心情,待得稍好点再看时,柴门早已上了锁,留在她眼前只是雨过月出,透过窗子洒进来那抹月光而已!

晚秋终也被白凝送走了

白凝惊奇于自己反应,愣愣坐回了原地,晚秋捧着那些糕点不知所措,也坐到旁边,拿了一个吃着,又递给白凝一个道:“你也饿了吧,吃一个。”

白凝偏了头望着她手里方方正正绿豆糕,片刻后才道:“我不吃,吃不下。”

晚秋见白凝如此,咬了咬下嘴唇,道:“对不起,这次我惹了祸大了,我……”

白凝瞟了她一眼,叹了声气望着窗子外头,道:“我不怪你,但愿你也不要怪我!”

晚秋不懂白凝为何如此说,正要开口问,白凝却又偏了头望着她道:“这些糕点是二少爷送来,你可喜欢?”

晚秋笑:“喜欢,挺好吃。”

白凝点点头:“好吃就多吃点。”

晚秋笑:“你不生气了?”

白凝淡笑:“不生气了,你老家是哪里?你好像从来没跟我说过。”

晚秋咬了口绿豆糕,道:“河北沧州。”

白凝点头,道:“沧州,濒临渤海,武术之乡,应是个好地方。”

晚秋笑道:“你知道挺多,确是个好地方,可惜自从爹娘死后我便离了那里,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白凝道:“你很想回去?”

晚秋微仰着头想了片刻,才道:“应该说有钱了我便想回去,没钱我还是待在这里好。”

白凝笑:“若是回去了,你打算怎么过?”

晚秋笑:“能怎么过,当然是把我们租种田地再要回来,然后在上面种好多麦子和高粱,还有绿豆油菜,想种什么就种什么。”

白凝听了大笑,道:“你一个人,不怕累?”

晚秋道:“有东西吃,有钱赚谁还怕累?”

白凝笑说也是,又叫她多吃点,晚秋递给白凝一个,白凝却还是不吃,只道不饿,二人就这样闲扯着,仿佛未曾发生过什么,她们也不是在受罚般,渐渐,夜近三更,之前下了阵雨,这后半夜便更加阴冷,两人便背靠着背坐了,迷迷糊糊各自睡去,至第二日,白凝被噼里啪啦鞭炮声吵醒,揉了揉惺忪眼睛,窗子外头射进来阳光刺得眼睛微痛,白凝顺手拿手挡了,背后晚秋这时也醒了,先长长申了个懒腰,再懒洋洋站起,道:“昨晚上做了梦,梦见我回沧州了!”

白凝放下挡在眉头手,冲晚秋淡笑了笑,又走至窗前,望着外头默不作声,晚秋便也没说什么。

至后来,外头家丁丫头们忙忙碌碌着,钟离也瞅准了时机又送了些饭菜和月饼来,钟霄也来看了白凝,钟云却不见前来,说是明日便要回京,今日要好好打点一番,又要去祖宗墓地祭拜辞行,白凝听了微觉失落,却也没特意放在心上,待得晚上,月满而出,外头祭月,赏月,舞火龙,猜灯谜,吃宴席吃月饼,一样也不少,热热闹闹,就连这僻静柴房都能听到上头传来欢呼声。

晚秋很是失落,坐在角落里望着一直站在窗前白凝道:“若是平常,我们这会子也正和她们一块儿乐呢,虽然白天会累点,可是我愿意,偏偏我们这会子却在这里关着。”

白凝双手抱在胸前,想着自己事,听了晚秋话,道:“再撑两天,过了就好了。”

晚秋道:“哪里就好了,出去了还不知道别人怎么看我们呢!”

白凝听了这话轻回了下头瞟了眼晚秋又望着窗外,道:“那你是想一直待在这里了?”

晚秋听了连呸三下道:“我才不要待在这里,冷飕飕,跟个阴曹地府似。”

白凝道:“即不想待在这里,出去了又怕别人说,那你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回沧州去?”

晚秋笑:“要能回才好呢!”

白凝听了这话又回头望了晚秋一眼,却是没做声,只又偏了头看着外头。

至第二日,府里头又恢复了往日宁静,上午钟离偷偷来看她们,说钟云已经带着钟晴走了,钟霄也跟着一道进了京,钟霄本一大早就要来看她,奈何钟老爷却拉着他讲了一早晨话,柳氏李氏佟氏又各自嘱咐了些话,耽搁了时辰,又说钟晴本也要来和她聊聊,却是不好跟柳氏开口。提起钟晴,白凝直皱眉,想这次钟云帮了自己,钟晴一定有了心结,说来和自己聊聊,怕是来示威,现如今都走了倒也好,要面对也少了。

白凝因钟离送来东西一口也没吃,每日只喝柳氏遣人送来水,至三日后已是虚弱不已,柳氏遣人将她们带到了上房,钟离已早早等在那里了,江梦正给他换热茶,钟离接过,见晚秋扶着白凝进来忙放下茶杯迎了过去,低声道:“你怎么回事?”白凝却连大声说话力气都没有,只蠕蠕了嘴唇,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柳氏正坐在椅子上饮茶,见了二人模样倒是笑了,放下茶杯道:“好一个能熬白凝丫头,倒比她强多了。”柳氏说罢瞧了瞧晚秋,面色红润,似乎比在外头丫头还要水灵些。

晚秋听了这话不敢说什么,只扶着白凝一道跪了下来,钟离微觉诧异望着柳氏,不知柳氏这话何意。

柳氏自然知道他疑惑,瞅了眼白凝又笑对着钟离道:“离儿无需这般看着母亲,你做那些事,母亲不会怪你。”

钟离这才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笑道:“母亲原来什么都知道,谢谢母亲,离儿下次再也不敢了。”

柳氏笑,拉过钟离手道:“现你大哥又去了京城,母亲这身边可就你一个儿子了,哪能不处处护着你,你只须不去惹大事就好,多跟着先生学书,少往那不该去地方去母亲就不多管你!”

钟离自然明白柳氏口中不该去地方指何处,心里听得涩涩,却也只得笑答道:“母亲教诲离儿记住了,母亲无需担心,离儿不会往那头去。”

柳氏笑说好,这才松开了钟离手发落白凝和晚秋。

柳氏从椅子上起身,手中拽着个帕巾绕着白凝晚秋道:“我嫁进钟府十几年了,也管了这府里大大小小事情十几年,这么些年来,还没瞅见有哪个丫头敢在我面前放肆,可偏生今年,是我流年不利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竟硬生生出了你们这几个爱惹事蹄子。”柳氏说罢站定在了白凝身旁,又道:“先是来一个胆大包天,竟然在我面前大放烟雾弹,搅乱是非,后又来一个小蹄子,本也安分,却不知怎么,硬是把府里三位少爷搞得服服帖帖,如今我是又瞅见一个更大胆了,竟然放着我话不听,把自己吃红红润润,受罚倒成了休养了!”

晚秋听了柳氏话吓得直搓衣角,瞟眼白凝,神情倒是安然得很。

柳氏又道:“苏妈妈年纪大了,管不了你们这些小蹄子了,南院竟被你们搞得鸡飞狗跳不成体统了,我在想,是不是该给苏妈妈找个厉害点帮手,和着一起来管管你们,也叫那些野了性子,半野了性子,东西南北院所有蹄子们都瞧瞧,什么叫规矩!”

白凝早料到柳氏会借着这次事,杀一儆百,整顿府风,瞅了眼旁边吓得面色如灰晚秋,白凝暗道:“不要怪我,我提醒你很多次,是你不听,再者你出去了才是更好,这样宅子本就不是你这样人该待。”

暗叹间柳氏已经出声,命人将晚秋拉了出去,大打二十大板,再撵出府去,白凝垂了头闭着眼跪在那里,撵青娇出去时候她未觉得自己有多么残忍,可现在,她害是晚秋,她若提醒她那些东西吃不得,她或许不会被撵!

白凝感觉自己心都在颤抖,可留着晚秋在身边,总有一日她也会跟着挨打被撵,况且今日将晚秋撵出去,也可以帮着柳氏挽回一点因红梅蒙骗而流失威严,这对她将来发展是有好处。

当晚秋惨厉叫喊声消失在耳边后白凝才睁开了眼,柳氏坐回椅子上,冷笑道:“你倒是个有心机,行了,你也无需在这里跪着,回去吧,这事就这么告一段落,日后老实着点。”

白凝听后垂头谢恩,慢起身出去,钟离不放心起身欲送她回南院,柳氏却将他叫住,钟离半探着身子对着柳氏笑道:“母亲别误会,离儿是看这事情也解决了,便想着回书房读书去。”

柳氏笑,叫江梦再给他去沏杯热茶来,钟离便只得又将屁股挨回椅子上,柳氏笑道:“离儿自小就是跟在母亲身边,你是什么性子母亲会不知道?你嘴巴一动母亲就知道你想说什么,屁股一厥就知道你要干嘛去,你这点小心思还蛮得了母亲?”

#奇#钟离听了笑:“那是,母亲抚养离儿十三年,离儿脾性母亲自然是清楚。”

#书#这时江梦端着茶托过来,给柳氏钟离各递了一杯,笑道:“都说知子莫若父,我看呀,得改成知子莫若母才对!”

柳氏听了这话笑道:“就你这小蹄子,成天里净捡好听说。”

江梦笑着不接话,只将茶托放到了一边,又去忙她去了。

柳氏便又对钟离道:“江梦这话也不无道理,母亲看得出,你对白凝那丫头很是上心,关了她三日,你偷偷去瞧了她四次,别以为母亲天天呆在这北院,这府里头事,母亲可都看在眼里。”

钟离听了尴尬笑道:“果真什么都瞒不过母亲。”

柳氏见钟离也没有跟她隐瞒意思,心里头高兴,笑道:“能跟母亲说实话,母亲自是高兴,只是母亲还是要跟你挑明母亲立场,白凝不过是个浣衣女,低贱奴婢,你贵为钟府二少爷,你们之间,是不可能。”

钟离听了这话笑容淡去,道:“母亲这话离儿不敢认同,老先生曾经教导离儿,心有高低,人无贵贱,大哥也常说,众生平等,为何作为二少爷就不能喜欢婢女!”

柳氏听了这话也不悦,道:“离儿这可是第一次和母亲唱反调。”

钟离听了这话不再出声,柳氏又道:“照说这白凝本也是个机灵丫头,母亲也喜欢,可身份摆在那儿,祖宗规矩摆在那儿,你拿什么和这些抗争?”

钟离听了这话蹙拢了眉头,抱怨道:“又是身份又是规矩,什么时候这世上人才能挣开这些破东西,做一回真正人!”

柳氏亦皱了眉道:“离儿这些混话是哪里听来?莫不又是那老先生教?误人子弟,害人不浅,明儿个得跟你父亲提提,叫他孝满后不用再回来了!”

钟离听了柳氏话忙道:“不是,不是老先生教,母亲切勿去说,离儿可天天盼着老先生回呢。”

柳氏道:“既不要母亲去说就听母亲话,别老说着那些个出不了台面话,这传出去别人还只以为我们钟府里头少爷少管教,可让你父亲怎么出去见人?”

钟离瘪了嘴道是,柳氏又道:“你大哥今年十四,只大你一岁,这次回来,母亲见他比去年又高出了许多,越发像个男子汉了,昨日送他们去了京里,母亲这心里到现在都还定不下来,总是念着他们,母亲瞅着,你们两兄弟都渐渐长大了,是该给你们筹谋筹谋婚事了,过阵子母亲就去请个官媒来,到外头去给你大哥物色个相配姑娘,等你大哥婚事定了,母亲再来替你操办。”

都造过孽的

钟离听了这话一惊,立马回道:“母亲可千万别,”却又见柳氏脸色大变,忙又软语道:“其实,我们都还年轻,哪里就这么急!”

柳氏不悦,道:“不是年不年轻问题,刚出生娃都有未婚妻呢,母亲这是操心你们,早日给你们把婚事定下来,母亲这心也早一日安定,又不是急着让你们成家立业!”

钟离知道辩不过柳氏,便垂了头不再说话,柳氏见状也不再说什么,只叹了叹气便回了内室歇息,钟离也出了柳氏院子,直往南院赶。

再说白凝这边,从柳氏房里出来白凝便慢慢往南院去,苏妈妈已经坐在玉兰树下等着,白凝跨入南院门槛,只一抬眼便望见了苏妈妈,这一瞬白凝竟莫名鼻酸起来,腿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只静静与苏妈妈对望着,静静感受着这奇妙温馨。

苏妈妈右手握成拳头,挡在嘴前轻咳了两下,起身往白凝走来,白凝见她越行越近,鼻尖酸楚竟然也越发浓烈,就连眼睛也开始酸痛。

“臭丫头,可算是回来了!”苏妈妈还是照常冷着张脸,可仅这么一句话,却将白凝辛苦隐忍泪给催了出来。

“哭什么,把你那一文不值于事无补眼泪收起来,少在这里碍我眼!”苏妈妈说罢便转了身回了房,白凝站在原地,虽然是哭着,嘴角却是含着笑意,苏妈妈永远摆出一张臭脸来关心她,抬手擦了擦眼角,往房里走去。

桌上早已摆了两个月饼,还有其他一些点心,白凝立在桌前,拿起一个月饼,往苏妈妈屋里瞧了瞧,张嘴咬下一口,很甜。只吃了几口,白凝便又去到衣柜旁,将那荷包找出,只掏了一小块银两放回柜子里藏着,又去晚秋衣柜里将她衣物清理好,继而往外头走去。

苏妈妈却在后头叫住了她,道:“黄鼠狼吃了鸡,难不成还要替鸡埋了骨头?”

白凝被她这么一说,心里一凛,终是瞒不过苏妈妈,回身望着苏妈妈,道:“苏妈妈既然知道了事情始末应该也知道我处境,又何必挖苦我?”

苏妈妈冷笑:“挖苦你?这就算挖苦你了?你若是连这点承受力都没有,还凭什么学人家玩弄心计?”

白凝沉默,片刻才轻声道:“这是她,烦请苏妈妈替我转交给她,我欠她,无法还,她恨也罢怨也罢,终究日后是不会再见了,只望她日后过得好。”

苏妈妈接过那包袱和那荷包,道:“你欠她自然是无法还,可她欠你,又何尝不是?”

白凝听了这话微皱了眉望着苏妈妈,苏妈妈笑:“别说你不懂,你害她同时也知道某种程度上你是在帮她!”苏妈妈说罢低头看着那银两,道:“倒是个念旧情。”

白凝不做声,苏妈妈抿了抿嘴出了南院,至下午时才回,也没给白凝带什么话,白凝便也不去问,只在桌边坐着,翻着钟晴送书,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接下来几天,南院异常忙碌,柳氏或许是想特意惩罚一下南院众人,竟然没有遣人去贴告示招新人,也没从他处调拨人进来,所有上头衣物便都是白凝玉花秀英香巧在做,又因前几日这事,白凝在府里头名声大坏,闲言碎语不断,有说她天生克星,跟她扯上关系人就没几个有好下场,有说她心肠歹毒,设计将青娇红梅晚秋害了,下个保不准就轮到玉花苏妈妈等人,又有那些爱争风吃醋眼红心妒人说她根本就是狐狸精投世,专门勾引公子哥,种种流言,如雪花片,处处飘洒,白凝却只当自己做了回明星,被狗仔队捕风捉影大肆宣扬了番而已,照旧过着她日子,只是南院里头玉花秀英和香巧,都不再与她有过多瓜葛,尤其是玉花,见红梅是因白凝被赶出府,心里对白凝更多了几分抵触,面对这些,白凝也无可奈何,每日做了她该做,便回到房里看看书,描描图,因说要给钟云做件袍子,白凝便琢磨着如何设计新颖款式,如何裁剪如何逢边,又因白凝确实在这方面没有一点基础,便常去苏妈妈屋里请教,如此,这些日子,白凝与苏妈妈倒是走得比以往更近了。

日子就这样安安静静过着,一月两月眨眼就走完,十月济南府,已是冷得逼人。南院依旧只有这么几个人,白凝每日一个人负责佟氏和三姑娘钟瑶衣物,大冷夜也在外头搓洗,好在井里打上来水微带点热气,每次洗衣服时白凝都不觉冷,只是每次洗完后,手会僵冷大半个时辰,久而久之,白凝手竟然开始生冻疮,本是纤细十根指头,如今个个都成了极不新鲜胡萝卜般,甚是难看。

这日大早,白凝像往常般去苏妈妈屋里学刺绣,打开房门,天还是麻麻亮,看不清万物,只有苏妈妈房里亮了一盏灯。

白凝走下门前台阶,只觉脸被什么缥缈东西敲打着,冷冷柔柔,瞬间即化,白凝笑,原是飘细雪了,西北风吹得正烈,白凝拢了拢上月新发粗布棉袄,却依旧觉得寒冷,望眼苏妈妈那头,窗纸上透出点点光晕,倒让她感觉温暖不少。

“苏妈妈!”白凝敲了敲苏妈妈门,里头没有回声,却是响起一阵急咳,白凝皱眉,苏妈妈这感冒已经有两个多月了,现如今天气一天冷过一天,她这病也是越发严重。

苏妈妈披着件黑色斗篷来开了门,又回身往桌旁坐去,白凝忙进来将门关了,又去给苏妈妈倒了杯茶,见茶是凉,便道:“这咳嗽本就是因着了凉,再喝凉茶可不好,我去热水房烧点热茶来,苏妈妈你先回床上躺着再睡会儿,今儿个咱们不急着学习。”

苏妈妈连着咳嗽了好几下,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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