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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涅槃-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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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伙只会找我借钱,不,他的家乡离我很远……”
“看在上帝的份上!”船长狠狠的压低了声音:“到此为止!”
“好吧。”大副扶着桌子站起来,口齿不清地说:“这的确也是一场公平的决斗,起码对于亚历山大来说。”
胡仁坐在船舱里,他在等待一个人,或者说,他在等待一位士兵。
苏京和陈甦鸿去胁迫船长和大副时的本意,是想请他们出来约束水手,没有人想到最为稳重的陈宣会采取这种暴烈的手段把事情弄成这样,所以他们离开时,给了第一排值星班长一个“相机而动”的手势,等他们请了船长和大副出来,所有的孩子已经展开了进攻并控制了目标,于是他们也只好控制了船长和大副。
胡仁在等的,就是这个第一排的值星班长。他很快就到了,胡仁让陈宣、陈甦鸿和苏京都先出去,他要听取事件的真相,所以不能给这孩子压力,尽管这名孩子在“广州一期”里年纪已经比较大,便也不过是一名十岁的孩子。
和陈甦鸿、苏京一起将身体靠在甲板围栏上,陈宣向一名水手招招手示意他过来,面对陈宣手上那闪闪发光的银子,水手放下了手上的活,并且他打量周围没有一个自己的同伴,这让他害怕去违抗三位东方少年的命令,毕竟今天的情景他目有所睹。
“Cigare”从陈宣口中清楚的吐出这个单词,这难不倒他,他从没有开始学习英语,就向神父请教了船上每种可以见到的东西的读法。这名科西嘉水手点点头捏紧手中的银子,这不是个难题,这块银子最少可以弄到四支雪茄,走下船舱去拿雪茄时,他用大拇指在胸前划了十字。
第一次抽雪茄的咳嗽过后,陈宣感到有点头昏,但他明明感觉师父很享受这东西,于是他还是再抽了一口,这次好多了,他在甲板上坐下望着星空,吐出烟雾,他突然很想哭,如果不是苏京和陈甦鸿在身边的话。
“为何这么做?我记得大师兄你以来不是这样的。”拒绝抽烟的苏京第七次问这个问题了,从小就偷抽大人水烟筒的陈甦鸿,已明显比陈宣更沉迷在烟雾里。陈宣苦了一下,依旧摇了摇头,他拍拍苏京的肩膀,站起来把双臂搁在围栏上,任由风把雪茄的烟灰吹落在大海里。
“我只是心里难过,唉,你不懂的。”陈宣把还有大半的雪茄扔掉,明显这东西他享受不了,转过身对苏京苦笑道:“等师父让你负责某一方面的事务,你就明白了,每一步,每一个动作,都要在这里……”他用手指着脑袋道:“转无数次。”
拍拍苏京的肩膀,把余下的两支雪茄出陈甦鸿怀里,陈宣在高兴得嘻嘻笑起来的陈甦鸿和忧心忡忡的苏京眼里,孤独的爬上桅杆,坐在那偷懒的了望手已不在的了望台,也许他想试试胡仁为何喜欢在上面呆着,也许,他只想独处。
“好了,王鹏,我已尽我所能给你描述了可能经受到的麻烦,你还想接受这个任务吗?”胡仁摸着下巴,饶有兴趣的望着这个小孩,对他说:“一个要十年,甚更长的任务。也许你没有完成任务,你就会……”
从小在海边长大的王鹏,有着黝黑的皮肤,以至他一磕脚跟立正时,很容易给人一种“半截铁桩”的感觉,他的回答也如同他的外表:“学生一定不负校长所托。”
胡仁点点头让他去把三位教官叫来。王鹏刚刚离开,神父和爱丽丝就来了。
“布里埃纳军校!”胡仁兴奋的对神父挥动手臂,这让要来劝说胡仁约束属下的神父有点不知所谓,只听胡仁说:“你要想办法,我的神父,当然,我保证承诺的对教会的捐赠!这点你可以和陈宣谈,但你要在船靠岸以后,保证马上,马上把王鹏送到布里埃纳军校!”
神父点了点头,尽管布里埃纳军校是一所公费的学校,但只要胡仁履行承诺的捐款,以神父是那些巴黎贵族忏悔师的身份,只要花钱先给这名小孩弄一个贵族养子的名头,甚至给他弄个子爵,只要有钱,这并不是件什么样的难题。胡仁又保证只要水手不挑畔,决不会出现今天的事。神父就揣着这个满意的答案,去回复水手长了。
爱丽丝不等胡仁开口,便扑到他怀里吻了他的唇说:“我的骑士!亲爱的,你的学生和你一样勇敢!”等没有等她说再多,她叔叔的咳嗽声,便让她只好用比扑上来更快的速度坐回对面的床上,以至那金发飘逸的脑袋,令人心痛地撞到低矮的舱顶。
“又到了学习语法的时间了。”雅克布把爱丽丝哄走以后,迫不急待的开始他两个小时一两黄金的教学:“胡,给自己取个英文名字。约翰吧?胡约翰?是个不错的主意,要不查理吧?”
胡仁笑了起来,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开心,只有他知道,他刚才已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他笑着对雅克布说:“不用了,我已经取了一个英文名字,我感觉不错。”
“是什么?”
“歇洛克。福尔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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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704年9月,一个名叫亚历山大。塞尔柯克的苏格兰水手被船长遗弃在南美洲大西洋中的安。菲南德岛上,这是《鲁滨逊漂流记》的原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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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某位巨巨见到这节;估计开始龙颜大悦了:)
第二卷 去国 第二章 谋定一
对欧洲来说,巴黎是时尚的神话,它如一个天生的领舞者,从容不迫的带领着潮流,把这个花都点缀出华丽醉人的浪漫与高雅,在一七八一年春夏之交,巴黎的上流社会比过往任何时候都焕发出春青和活力。远离本土的战争足以让贵妇人们、军火商和作空头的投机商有更多共通的话题。
但密斯雷路那栋大厦的主人却用深深的忧愁把自己与外界隔离,如果皇家科学院的拉瓦泽阁下在这里的话,他却会发现这位主人就是邀请他共进晚餐的那个年轻人。
来自东方的年轻人,带着担任翻译的神父,前后花了五十法郎的小费见到拉瓦泽院士,然后呈上他老师的笔记,笔记中指出燃素说完全错误,不存在燃素这样的物质。燃烧过程就是燃烧物质和氧化合的过程。其次水根本就不是一种单质物质而是由氧和氢结合而成的一种化合物。
远东的同行的笔记,更定坚定了拉瓦泽的信念,他无法知道这位年轻人的老师,如何精确的分析出每一份水由两份氢分子和一份氧分子构成,甚至把水命名为H2O。但他可以确定的这位年轻人的老师是不逊于自己的科学家,而不是传说中的东方黄皮肤巫师。尽管这位远东的同行的笔记中很多东西更象预言,但拉瓦泽认为这是上帝的错①,以致神父无法解方言,而导致他无法完全读懂笔记。
胡仁并不认识拉瓦泽,陈宣所递交的不过是胡仁平时给他们上课的笔记一部份。因为他通过神父了解到,要去接触的那位先生,和拉瓦泽是好朋友,而拉瓦泽正在为证明燃烧非燃素起作用而努力着,所以陈宣独自作出了先见拉瓦泽的计划。
这是陈宣忧愁的根源,他不知道如果胡仁知道他擅自改动了计划,是否会因此而对他产生看法。但并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去揣摩,因为从陈宣现在所处的临街的窗户,已经可以见到他租住的这幢大厦那摆满鲜花的围墙中间,专门供给马车进出的镀金大门已打开,那辆缀着皇家科学院标志的马车已迟迟而来。
陈宣迎接到的,除了拉瓦泽,还有一位头发苍白的老人。当神父翻译来访者的姓名时,陈宣的嘴角不经意露出一丝微笑。
科学家的怪癖使得过多的寒暄可以免去,陈宣提出了哺乳动物缓慢燃烧氧气来维持生命。神父把那拉瓦泽阁下同伴的要求翻译过来,只有两个字:“实验。”,陈宣笑了起来,这难不倒他,更确切的说,难不倒胡仁,因为在讲授这方面知识时,为了让大牛和朱慎明白,胡仁想方设法弄了无数土法实验。
加热一个窄口长颈容器五分钟,把老鼠放进,用纸封紧瓶口,过了三分钟,打开纸,老鼠仍然活着;把火把放进窄口长颈容器,一分钟后火把熄灭,抽出火把同时快速用纸蒙住瓶口,然后把老鼠挤破纸塞进去,再封上纸,三分钟后,老鼠死了。
这个实验当然很不严密,但加上陈宣先前附上的笔记,对于来访者,已经比桌上的蓝鳗更让他们满意。
第二天,陈宣回访了拉瓦泽的同伴,这位老人,他有一个普通的姓:富兰克林。
也许只有上帝才知道,陈宣和这位老人达成了什么协议。但明显双方都得到自己需要的东西,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密的事,时间是最好的解密器。陈宣拒绝了老人送他出来的好意,甚止他连跃上马车都几乎是用奔跑,毕竟,他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起码那两船货物还没有兑现。
马车里,神父坐在低头沉思的陈宣身边,对面除了管家,还坐着三位沉默寡言的师弟,这是一个三人战斗小组编队。车厢全部都用钢板加固过,这个举动让新招聘的管家深信自己来自东方的主人绝对是贵族,街边乞丐从不担心有人会通过杀死他得到什么好处。
把货物用什么方式抛售,而且卖给谁,这是陈宣头痛的问题,如果大批出售,势必造成价位下跌,但如果零售,怕又赶不上师父要求的时间。并且自己的英语法语,现在连三脚猫也算不上,什么事都要依靠神父来完成,而神父是否能完整表达自己的意思,只有天知道。
陈宣抬头望了对面师弟一眼,用中国话对他们说:“计划先不要执行。”三个九岁左右的小孩,斩钉截铁的从牙缝里挤出一个“是”字,这种不协调让听得懂中国话的神父很感诡异,但神父并不关心这个,他关心的是陈宣承诺给他的捐献。
这时马车转了一个弯以后,突然急停下来,神父和管家都冲出了自己的座位,差点撞到车顶。陈宣稳稳的坐在那里,但随着他从靴底抽出刺刀动作,他的整个人也仿佛从鞘里抽出一般,也许不变的只有他的身上的不协调,因为一个少年身上,不论是透着那种如科学家严谨或是些时如浴血沙场的战将的彪悍,都绝不是件赏心悦目的事儿。
那三个师弟已经把手弩上了矢,各自半蹲在座位上把手弩对准之前留出的射击孔。管家惊恐吓的用英语叫了起来,由于他的语速实在太快,陈宣实在无法听清他在讲什么,一脚就把他踹回座位上,见识过陈宣手段的神父急忙道:“不不,停手,陈,你的管家,只是告诉你,这只是普通的修路!”
那光彩夺目的大马士革刺刀从吓得颤抖不止的管家颈上收回,陈宣对神父说:“告诉他,一个好的管家,应该能直接和主人沟通;而如果他想在加薪水,那么他最好主动去学汉话。”陈宣收起刺刀,用大拇指托着下巴,食指按着眉头,这时他脸上的表情和一个在担忧投资是否成功的银行家一般无二。
金路易,在很多时候,都比一杯威士忌更容易让人平静下来。管家尼古连卡先生从神父口中得知,自己本来就在同行中很高的薪水,仍有希望上涨时,马上就准备向身边主人的三位弟弟请教汉话了。
第二卷 去国 第二章 谋定二
马车拐了个弯,陈宣开口了,他说:“谁出钱修路?”
管家马上接到一个任务,去了解谁出钱修路、并代陈宣约他进晚餐。
没有钱在巴黎很难混入上流社会,但并不代表有了钱就可以混入巴黎的上流社会。
但尼古连卡很珍惜他的职位,所以绝不敢空手回来见他的主人,于是他带回来一个客人,尽管那不是陈宣要找的人,但尼古连卡通过神父表示,通过这位客人,可以找到出钱修路的人。
出钱修路的人可以说是法兰西的国王路易十六,也可以说是法国人民。尼古连卡当然不会让他的主人去见这两者,在他想保留这份薪水的前提。因为前者不可能轻易见到,后者对于当时的法国只是一个概念。
这位来宾并没有因为主人迟迟末来招侍他而感到拘束,他饶有兴趣的欣赏这所被陈宣布置成中式味道的客厅,不论对墙中的中堂或是条幅,一却对他来说都那么充满异国情调。而精美的瓷器和苏绣,更让他爱不释手。
“斐利克斯先生,嘿!多罗米埃子爵!”神父需要第二次提醒来宾,才让他从东方的臆想中脱身回到现实。对于神父,斐利克斯是熟知的,毕竟神父去远东也只是几年的时间,而从前在上流社会中,到处可见神父的身影。
“这是来自远东的陈宣伯爵。”神父在陈宣的承诺大额捐献下,皱着眉头按胡仁的要求,为陈宣加上了伯爵的名号。陈宣穿着明朝的龙袍,头顶善翼冠出场了,这是离开祖国时,重金向梨园弟子买下的戏服。
陈宣的法语虽然不足于交流,但却足以让他作自我介绍:“子爵阁下,请称呼我作吾离就可以,我的封地,已被野蛮人侵袭,虽然我仍保留了世袭的爵位,但我不愿提起它,这太让我伤感了。”
管家尼古连卡先生焦急在边上说:“不过我的主人已经购买了一座巨大的岛屿,近日就将去罗马接受伯爵的封号。”
陈宣冷冷的打量了尼古连卡一眼,这让之前在马车里就受到惊吓的管家双腿颤抖,但在旁人的眼里,比如来访的斐利克斯先生,却认为这是陈宣身上真正的贵族气质所致,尽管他很清楚管家口中,所谓的巨大的岛屿可能只是一块礁石,但或许他感动于陈宣的直爽,也或许他只是为了给神父面子,他仍热情的伸出手和陈宣紧握:“伯爵阁下,作为一个骑士,请允许我谴责野蛮人的无耻。”
东方的佳肴,让斐利克斯先生对使用筷子很感兴趣,并表示将努力学会,而食物的美味,让这位巴黎人惊叹不止之余,而这位年轻的伯爵,对如此的美味,明显并没有太好的食欲,每样都是浅尝而止。如果现在他仍怀疑陈宣的贵族身份,那么把糖醋松鼠鱼、小鸡炖磨菇、东坡肉等等一扫而光的斐利克斯先生,也应该怀疑自己的子爵身份了。
但斐利克斯饭后却有点忧伤,因为尽管法国大餐是法国人的骄傲,但一道正宗的法国大餐并不是随意的一个小贵族可以吃得起,而破落贵族斐得克斯先生的钱袋却绝不是他自己的骄傲。所以,如何回谢伯爵阁下,让爱面子的子爵感到头痛。
斐利克斯在客厅由一位十岁的少年招呼他品尝来自中国的雨前龙井,当听到一两茶叶在它的产地都须近十两银子,英俊的斐利克斯快速地心算出加上运费后大致的价格,然后得出他捧着的茶杯里的茶,价值接近他的一个月的零花钱时,这些被冒充为雨前龙井的普通绿茶,苦涩中甘香仿佛真的可比拟雨前龙井了。
而这位十岁的卓墨,两年前仍是官宦家的子弟,他的父亲是因为贪墨而弃市的,被抄家母亲自杀,他沦为乞丐,但毕竟他是享受过、见过世面的人,此时在神父的协助下,谈起字画、饮食、丝绸时的博识和奢侈,都足以让斐利克斯坚信他子爵的封号。
卓墨在“广州一期”里,无疑有着极惊人的语言天份,在陈宣还只能背诵自我介绍、有英语底子的胡仁还不能用法语购买一份牛扒时,卓墨已可以告诉侍者:牛肉要全熟加黑椒汗,甜点餐后上。这也是陈宣选他跟在身后的理由。
所以一泡“龙井”不过三巡,卓墨已和斐利克斯成了忘年之交,他用语法中漏洞百出的法语加上手势和斐利克斯交流,把神父晒在一边,管家被指派去取来中国的笛子和法国的小提琴,卓墨居然就和斐利克斯通过短暂的磨合,然后用中西两种乐器合奏起来。
当陈宣换下戏服,穿上长衫出来时,卓墨已经结结巴巴的和斐利克斯在讨论巴黎的女孩优劣,“这是污蔑!上帝作证,我们美丽的皇后,要召集她的女伴在屏风前帮她换上华丽的时装之前,一定会沐浴的!每个巴黎人都知道!其中一位女伴,就是我的情人!卓,你放心,巴黎的女孩洗浴的……”斐利克斯耳红面赤的同卓墨分辨着什么。
在斐利克斯先生参观了陈宣的武器室之后,陈宣得到了他要的情报:没有财政总监头衔、但履行财政总监职责的瑞士银行家内克,公布了关于王国政府预算情况致国王的《财政报告书》,该报告向社会透露了国王赏赐钱和恩给金的巨大数额,使得王室和领取大量年金的显贵们再也无法容忍,内克被迫辞职。
而修路这种事情,还要归功于内克用自己银行家的名望,借到的几笔巨款,抽调出一小部分来进行的。那么现在内克辞职以后,修路的事情将被搁置,因为不会有进一步的资金。
陈宣在送走斐利克斯以后,冷冷地望着卓墨许久,绷着脸道:“你们还有一位教官,留在祖国,他最大的心愿的就是开一间青楼,你回去倒可以和他合伙。”
第二卷 去国 第二章 谋定三
“学生不敢!”卓墨如同装了崩簧一样从椅子上弹起来,立正挺胸道:“学生不过为了得到情报,迎其所好,满尊杀父之仇未报,学生绝无绮思。”
陈宣点了点头,挥手示意他坐下,缓缓地道:“很好,毕竟读过书,前有商纣,后有李闯、吴三桂,下去吧,自己好好想想。”不等卓墨回答,陈宣一揽袍襟便向书房行去,走了一半又回头道:“你的法语要加强,我不希望神父知道我们所有事,懂吗?”
卓墨站正着,那怕刚才陈宣让他坐下,他仍那么笔直站着,此时一听,忙道:“学生谨尊先生教诲。”陈宣这时脸上方有些淡淡的笑意,点头向书房去了。卓墨却是后背早已湿了,他本是未曾受过苦的人,当了一些日子乞丐,本来渐渐适应,陈宣又把他救出,怕再去当乞丐的心理,却比原来就是乞丐的朱慎还要严重得多。
不列颠某处的古堡,原来的主人无力担承庞大的维护费用,而胡仁给的黄金足以让他去伦敦过上新生活,这要归功于雅克布,否则胡仁就算花上五年也不太可能知道一个爱面子的破落贵族的经济状况,更加不知道二百两黄金就可以得到一座古堡,当然,这是在于原来的主人把古保里所有能够弄走的乐器、名画与家私等等全部装上马车运走以后的价格。唯一留下的,就是那部因为原来的主人请不起调音师,导致早就走调的、又太过庞大不便搬运的管钢琴,而这又花了胡仁十两黄金。
于是古堡的主人很快就成了胡仁,虽然他却没有几个徒弟生活的写意。
但他的心情很好,尽管他没有找到那个发明苦味酸的沃尔夫,但这不是问题,只要能弄到原料和器材,胡仁绝对有把握弄得比发明黄火药的始祖——屁.沃尔夫更棒。但他现在不敢弄,因为没有谁敢担保,原本用于发射黑火药的枪管可以承受黄色火药的爆炸。
同样的,他也没有找到衣.霍德华,但胡仁在这个可以购买到硫酸和硝酸的国度,自行合成一个硝化根——雷酸汞却是难不倒他的,毕竟这难不倒任何一个认真读完高中化学课程的人,何况是一个枪械发烧友。
当然,由于必须用硝酸与水银混合加热制得硝酸汞,再将得到的绿色溶液再经过酒精处理,静待数十分钟,在反应过程中加入少量的盐酸和铜,直到所产生的气体消散以后将里面的白色晶体滤出洗净,才能得到最后的适合军用的白雷酸汞制品,手续繁琐而且毒性很大。
而胡仁当然不舍用得三十来个“广州一期”去弄这样的事情,更别提苏京和陈甦鸿,这两人早已被他冠以子爵的头衔,然后由雅克布带去周旋于上流社会,。所以胡仁雇佣了十几个贫民来提炼。
胡仁不单声明提炼出灰雷汞的贫民,只能得到一半的工钱,并且用银币诱使这些贫民用不同磅数的锤子敲击装在铜底火帽里的雷汞,以测试最少必须在一个铜底火帽里放进多少雷汞,以及击锤的力量是否足以保证引爆。又把铜火帽置于水中或者潮湿的地方,然后测试点火率。
作为奖励的银币上,沾染了一对眼睛和两条手臂的鲜血,但胡仁把这个测试命名为:勇敢者的游戏。并且自己首先表情轻松地,用锤子砸响了一小颗没装进铜帽的白色晶粒,所以贫民们乐而不疲。当然,贫民们后来使用了较长的锤柄来保护自己,所以这个游戏远没有另一项测试来得惊险。
那就是测试铜火帽里最大装药量。把几十颗铜火帽放在一个皮袋里,在太阳最猛烈的时候绕着城堡跑十圈。胡仁自己又一次首先进行了这个游戏,只不过腰间皮袋里的几十颗铜火帽一丁点儿雷汞也没有装,而在接近城堡正门100码时,胡仁才从角落里调包了早就准备好的皮袋,那里面可是货真价实装满雷汞的铜火帽。到达正门时,交给贫民们砸响以证明没有作弊。
这个测试胡仁命名为:上帝的测试。
就是在开始奔跑以前向上帝发誓将不会停下,并以最快速度奔跑。
教区的神父黄昏时也跑了一圈,因为他的年老,所以围观者还是同意胡仁把游戏的奖励付给神父,但神父气喘乎乎地表示他是为了证明:作为一个虔诚的基督徒,不惧怕任何对于信仰的挑战。然后把银币给周围的贫民让他们去分享,自己则马上回去,玩赏胡仁送给他的来自东方的瓷器和字画等艺术品。
就这样,当七八个贫民被轻度炸伤、一个被炸得重伤,付出了五十枚银币之后。胡仁基本确定了装药上限,并已储备了几百个雷帽。这太让他开心,他弄了一支前膛肯塔基來福槍,在枪管后部参照弗格森后装线膛遂发枪开了一个活动的小门,这是改装最方便的法子,如果去制造枪栓的话,必定又要弄弹药一体化针枪,不然也太浪费了,而胡仁没有那么钱和时间。
最近他已停止发放那两个游戏的奖励了,因为他已经没有什么钱了,苏京和陈甦鸿去伦敦时已带走近百两黄金,加上胡仁这两周来的折腾,如果不是用一些瓷器和苏绣和原来古堡的主人交换了库存的粮食和肉干,也许他就要用到跟着他在古堡住下的爱丽丝的那八十个金路易的私房钱了。
在伦敦的苏京也明显感觉到经济上的压力,当他再一次从台尔森银行查不出从法国汇来的款子时。陈甦鸿倒并不在意,他认为大师兄一定有难言的苦衷,他深信陈宣必定有法子在他们用光钱之前把款项汇来。
苏京苦笑着用套着白手套的手,入乡随俗的把礼帽扣在头上,对陈甦鸿说:“走回去吧?我实在怕再花钱了。”陈甦鸿并不反对,他在武当山上当小厮,还担过米上山呢,走一点路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两位小绅士走在迷雾弥漫的伦敦街头,突然苏京问:“你说,如果大师兄下周还没汇钱来……”
“不用担心。”陈甦鸿笑了起来:“罗瑞子爵在寻找人替他决斗,因为他向对方发起决斗时,并不知道那人是个剑术高手。”
……………………………………
老荆病了,比较严重,晚上的更新堪忧。。。。
第二卷 去国 第二章 谋定
决斗在三天后举行,罗瑞子爵却已经从四天前就坐立不安了,米雪儿。菲弗美貌下的心灵,是否真的如汉普斯勋爵形容的那么不堪,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自从四天前罗瑞子爵在郊游中,感到出言不逊的汉普斯勋爵不单污辱了米雪儿,更污辱了自己时,向他发出决斗的挑战之后,所有知道的人,无不用一种望着死囚的眼光怜悯的打量着他。
因为从印度支那回来的汉普斯,不单是军队中公认的剑术高手,更是经历了二十一场决斗不败的人,其中二十场干净利落的让对手提早去见上帝。十五场用手枪,六场用剑。罗瑞子爵在发出决斗的挑战之前并不知道这些,但现在他明白了汉普斯接受挑战时故意把决斗时间放在一周后时,嘴角那抹阴笑的味道。
他就是要让罗瑞恐惧,在不停的恐惧中走向崩溃,罗瑞在身边的朋友里,找不到一个愿意代替他去决斗的人。甚至罗瑞提出把封地的一个几十户人家的小农庄作为代价,也没有人敢于代他去决斗。
这不只是汉普斯的剑术导致的,更大的原因是罗瑞家族的政派虽然有钱,但罗瑞的人缘实在太差了。这时米雪儿的声音懒洋洋地从起居室传了过来:“阁下,难道你不能请别人代你去决斗吗?我真为你害臊,连一个真正的朋友也没有,我甚至要为你担心,到时是否能请到证人。”
罗瑞快步走到起居室门口,有些厌恶的打量着这个妖娆的女子,他现在对于汉普斯说的米雪儿出卖她的丈夫令他被判死刑,只为了得到钱去买一份投资债券的事,无端地有些相信了。但不论如何,罗瑞还是保留了一位绅士应有的风度对米雪儿说:“夫人,这不是你应该过问的事。”
这时管家上来报告他忧郁的主人,有一位客人来访。是那位来自远东的贵族。
“我的朋友,你怎么憔悴成这样?”陈甦鸿笑着打趣,语气中全然找不到他连马车钱都要省的拮据。陈甦鸿毫不客气的拿起雪茄剪,自行打开保温箱,找到心爱的哈瓦那雪茄,抽了起来。
罗瑞连一点开玩笑的心情也没有,向陈甦鸿挥手说:“你一会把雪茄全带走吧,反正我也不用抽了,对了,这个时候就只有你来看我了,我地窖里还有上好的萄葡酒,我明天让管家给你送去……”
“噢,让我猜猜,难道你的忧伤,就是三天后的决斗吗?”
“我的朋友,这难道还要猜吗?”罗瑞子爵甚至已经带点哭腔了。
“你可以取消决斗啊!”陈甦鸿仍旧是那样的嬉皮笑脸。
“这不可能!这会让我整个家族蒙羞,如果我取消决斗,我也一定会死,那么我宁可死在决斗场上!”罗瑞咆哮着挥舞手臂。
陈甦鸿把烟按熄,伸手让罗瑞附耳过来:“你曾说的那个小农庄,外加五百英磅。”
“是不是真的?”
“嘿,不要把我的手抓得那么紧好吗?罗瑞子爵。”
“好!”罗瑞马上摇铃,让管家去请律师。
在陈甦鸿带着转让的契约和装了五百个金币的钱袋、还有雪茄告辞之后,米雪儿走到客厅里,她用怜悯的眼光望着罗瑞,她打赌刚离开的东方人不会再在伦敦出现,而罗瑞也无力再庇护她了,所以她决定离开。罗瑞并没有过问,其实他本来就很有点相信汉普斯的话。
在三天里,罗瑞子爵一直在等待取消决斗的消息,并没有传来。也没有传来那位东方的朋友准备代他履行决斗的消息。但唯一让他放心的是陈甦鸿并没有离开伦敦,甚至还再来看望了他一次,尽管又弄走了他一些哈瓦那雪茄,但罗瑞已无法计较太多这一类的东西。
今天已是决斗的日子,在伦敦这个雾都里,难得的阳光灿烂,罗瑞眼眶有些微红,吻了逝去的母亲的画像,对管家说:“准备决斗的武器吧,等那东方的朋友十点钟前没有带来好消息的话,就让我勇敢地去死吧。”
太阳的光芒一样照耀着汉普斯勋爵花园里的常春藤和灌木,一切都那么平静,也许唯一的问题就是,汉普斯勋爵那年迈的坐在轮椅上的父亲本该在管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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