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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词-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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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好了吗?”紫婉轻声问道。达依紧张地握住她的手连连点头。

“那好。”

语毕,紫婉在房里呆了阵子,然后带着达依偷偷摸摸地溜了出去。

月黑风高,西苑静得像死去一般,待一排巡逻兵走过,紫婉拉着达依的手飞快地窜进草丛里,只见她迅速地拨开野草,抽掉墙角几块石砖,一个狗洞般大小的地道就露了出来。

“我先进去,你跟在后面。”说着,紫婉就钻进地道,达依马上跟了进去。

地道又低又狭窄,只能容一人匍匐前进,达依进入地道后,紫婉挤过去捡起砖块重新填上,然后又费力地挤回来。填上砖块后,地道里伸手不见五指,闷热得透不过气。

“走。”

紫婉扔给达依一根草绳,然后慢慢地往前爬去,达依抓着草绳摸黑前行,爬了一段之后,紫婉点燃半截蜡烛,眼前终于有了些光亮。

“达依,能撑住吗?”

达依抹了下额头,点了点头。

“能。”

“那就好,马上就到了再坚持会儿。”

说完,紫婉继续往前爬,达依跟在后面一边爬一边环视四处。地道里十分潮湿,顶上的水像雨帘一样,隐隐约约还能听到老鼠支叫的声音,她有些害怕,干脆闭上眼睛。

爬了很久仍未见到出口,紫婉手里的蜡烛也燃尽了,她们又落入无尽黑暗之中,达依感觉手边有毛茸茸的东西窜过,不由失声惊叫,紫婉立马停了下来。

“嘘……别叫,我们就要到了。”

达依捂紧嘴巴小心翼翼地跟在她的身后,片刻,潮湿闷热的地道里吹来一阵凉风,前方出现一丝光亮。

“到了!”

紫婉停下来扒开挡在面前的土砖块,新鲜的空气顿时涌入地道,达依迫不及待地大吸几口。

“你快看。”紫婉拍了拍达依的后背,达依朝她所指的方向看去,远处有条大河,河对岸是片茂密的林子。

“等会儿我们冲过去跳到河里,然后渡到对岸。”

那条河比想象大很多,达依为难地皱起眉头,支支吾吾地说:“紫婉姐,我不会游水。”

“什么?”紫婉先是一愣,然后猛抓几下后脑勺。“那你冲过去先抓块空木再跳进去。”

空木,哪儿有空木呀?达依看了半天都没找到,紫婉深吸了口气说:“准备好了吗?我数一二三,接着就冲出去。一……二……三!”

话音刚落,紫婉就像脱兔般跃出地道,飞快地往河边跑去,夜色正好掩盖住她黑漆漆的身影,达依也猛吸口气跟着跑了出去,眼看就要到河岸,就听到身后有人大叫。

“谁在哪儿?!”

达依一惊,一不小心摔倒在地,回头看到有个巡逻兵正在附近巡视。

“快点跑!”紫婉低吼,折回来拉起她的手就往河边拖,巡逻兵借着月光看到之后,马上扯开嗓子大喊。

“来人!有刺客!”

紫婉焦急万分,不由大叫:“快点站起来!”

达依忍住钻心的疼硬是站了起来,可眼前河水湍急,四周又没有可用的浮木,身后还有追兵,简直就是插翅难飞,她绝望地幽叹一声,然后拿出珍爱的短笛塞到紫婉手中。

“好姐姐,你快走,如有来生我必当衔环结草。”

“别说那么多,快点跳,否则就来不及了!”

紫婉只顾身后的追兵,并没听到她说的话,达依突然松开手猛地把她推入河中。

“保重!”达依依依不舍地回望一眼,然后一瘸一拐地往另一方面跑去……

“别跑!来人抓住她!”

巡逻兵并没有发现紫婉,他调转方向追上达依,一把将她按倒在地,想要搭救已来不及。

“你怎么那么傻?”紫婉看着达依被人五花大绑地抓回去,硬是把眼泪吞进肚里。人已走远,四周也安静了下来,她留恋地望了许久,然后握紧短笛顺着冰冷刺骨的河水慢慢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十一章 孤燕成双

月华似雪,落满荷塘,凄美的笛声轻柔婉转,如一缕青烟悄然淌入夜色之中。达依被守卫带到秫雪堂前,她听到了从堂内传来的笛声,前一阵子每当受罚她就会听到这个像在安慰她的美乐,没想到竟会是他……

守卫粗暴地将达依押入秫雪堂一把推到地上,笛声嘎然而止,一个挺拨修长的身影缓缓从帘后走出,达依抬起头心虚地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出什么事了?”他严声问。

“禀将军,她趁夜逃跑,属下刚将她抓回,请将军定夺。”

“你们退下,我要亲自审问!”

燕齐灏阴沉着脸命所有人退下,闲人散尽后,偌大的秫雪堂安静得有些可怕,一呼一吸之间都有回声。燕齐灏默不做声地站着,达依一直紧低着头,谁都不愿意打破僵局。过半晌,燕齐灏慢慢靠近,达依的心跳不由加快,呼吸也变得杂乱无章,她感觉到一双如刀墨瞳正冷冷盯着,凌厉的气势逼近胸口,随时随地都能让人窒息。

“你知道逃跑该治什么罪吗?”燕齐灏缓缓而道。

治什么罪?砍头吗?达依暗自冷笑,表面却神色如常。燕齐灏突然抽出龙吟剑抵上她的脖颈,剑气划过,雪白如玉的脖颈上溢出几滴鲜艳的血珠。

“你真的不怕死吗?”他眯起双眼,寒声问道。

达依没有出声,刚才剑来的太快,她根本没有看清,可是阴冷的恐惧却在那一瞬间漫延开来,她并不惧怕死亡,而是惧怕他的冷酷无情,他那高高在上的冷漠。

龙吟剑迟迟没有落下,燕齐灏咬牙举剑却没有勇气伤她分毫,她的悲伤落在眼中心也跟着痛了,这样的僵持似乎有些残忍,还不如来得干净利落些。

“你走吧。”

过了许久,燕齐灏挥剑斩断达依身上的绳索,眉宇间多了一份云淡风轻的忧伤。

“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跟谁就跟谁,我不会管你。”说罢,他转身背对而立。

他放我走了吗?达依抬起头望着他的背影,眼泪就像断线珍珠悄然滚落,早就想要离开,但听到他亲口说出这句话时,莫名的伤痛便涌上心头,不舍之情越来越重。

“谢殿下。”

她含泪重重磕了个头,站起身却不知该怎么跨出那道门。他始终背对着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去留。达依就像受伤的小鹿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去,到了门处渐渐放缓了脚步。

“慢着!”

燕齐灏突然转过身,大步流星地冲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我不许你走。”

他在她耳边低声轻吟,紊乱的气息轻拂她的鬓发。达依惊呆了,大脑变得一片空白,接下来该怎么做?推开他吗?她不知所措。

“我要你留在我身边。”

燕齐灏紧紧搂着她,霸道的话语更像是请求,这让达依很不习惯,她不知该如何作答,心里很想留下,但又害怕受到伤害,青涩单纯的爱恋怎么经得起一次又一次的碰撞?

见她沉默不语,燕齐灏心乱如麻,不得不承认他早已喜欢上这个脾气倔强的异族少女,为了不被拒绝,他霸道而又任性地封住她的双唇,温柔流转之间,她的心弦也开始松动,最终放弃无力的反抗,接受了本不应该爱上的人。

前世今生、姻缘天定,征途千里似乎就是为了寻她而来,既已寻到就不会轻易放手,燕齐灏掀掉榻上矮桌,将她抱上床榻。达依一下子慌了神,想要逃却被他牢牢钳在怀中。

“依儿,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人。”

话还未说完,他的手已经探入她的衣衫,将她的矜持剥得一干二净,肆意的吻引得达依一脸羞红,连忙用手捂住小脸。燕齐灏自知她初经人事,格外温柔小心,深怕手脚一重把她弄伤。

“唔……疼!”

达依痛得弓起身子,燕齐灏低头吮去她眼角的泪珠,小心翼翼试探几次,风情万种的娇柔叫人欲罢不能,他却不敢太过用力。

“依儿,我的依儿……”

他一面喘息一面在她耳边轻吟,她紧勾住他的脖颈,咬牙忍痛献出自己的初红。春染绣榻、红梅点点,未经采撷的香软将他带至欢愉的颠峰,彻彻底底被她征服。

春宵过后,手臂上的守宫砂渐渐褪去,达依伏在他的胸口轻泣,没想到男女之事竟然可以痛得死去活来,娘以前没有说过。

“第一次是有些疼,不过过几天你就会喜欢。”

低吟间透着隐隐的暧昧,达依羞红了双颊,连忙拉用锦被遮住脸,燕齐灏硬是把被子拉掉,将她紧拥入怀,满帐春色尽落眼底。

“此生不会负你。”

没有信誓旦旦的口吻,也没有坚定不移的眼神,平淡无奇却让人感觉如此真切,达依微微一笑,把头埋入他的怀里紧紧依偎。

次日一早,宋玉超听说昨晚有人逃了,马上跑到达依房内,一看床上都是破稻草大呼不妙,连忙赶到燕齐灏住处,见燕齐灏不在,便直闯秫雪堂。

秫雪堂大门紧闭,两名守卫拦在门口不让任何人进去,宋玉超心里生疑,上前轻声问:“殿下还没起吗?”

说罢,就闻堂内传出一声很轻的娇吟,宋玉超大为吃惊,又问:“谁在里头?”

两守卫相视一眼,然后卡着喉咙故作神秘地说:“是那个丫鬟。”

“伺候了一个晚上了。”另一个马上补充道。

说着,里面又传出几声如泣似诉的呻吟,两人低下头偷偷贼笑起来。

宋玉超听后如遭五雷轰顶,呆呆地立了许久。守卫没识他脸色,还开口问:“是不是有急报?我去禀奏殿下。”

宋玉超回过神,踉跄地后退一步。

“没……没事了。”说还没说完,便脸色惨白地转身逃离。

他一口气跑回房里,抓起酒坛张口狂饮,一坛接着一坛,怎么喝都醉不了。“以后你再喝酒赌骰子,我就不理你了。”脑海中回想起她曾经说过的话,可如今也不必信守承诺,她已经是别人的了。

不知灌了多少坛,孟飞走了进来,他拉起宋玉超一把扔到床上,宋玉超闷哼一声,胃里如同翻江倒海,“哇”地吐了一地。

“瞧瞧你什么样子!”

孟飞大声怒斥,宋玉超越想越委屈,像小孩子似地哭了起来,孟飞看他这幅模样,不由拧起眉头。

“只不过是个女人,何必呢?”

宋玉超扭头偷偷抹掉眼泪,然后冷哼一声咕哝道:“殿下和上官雪成婚的时候,你也不是大醉三天,现在倒说我。”

孟飞沉默了。上官雪,熟悉却又陌生的名字,它就像烙印深刻在他的内心深处,每当想起就痛得无法言语。

“天涯何处无芳草?过去不就好了。”孟飞轻声说道,这话更像是在安慰他自己。

“你说得倒容易,哪有这么简单,我现在的心就像刀割似的。”宋玉超一边抽泣一边轻抚胸口,抚着抚着又吐了一地。

“你说这要多久?”

哭了一会儿,宋玉超擦掉嘴角的口水,迷迷糊糊地问道。孟飞看着他醉意朦胧的模样,不禁失声轻笑。

“睡一觉就好。”

宋玉超没有吱声,一头栽倒在床上。

“那我就睡一觉。”

含含糊糊地说完便醉昏过去,他一会儿哭一会笑,口中还喃喃叫着达依的名字,孟飞看着又是摇头又是叹气,替他盖好丝被、打扫干净后就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屋子。

这要多久?出门后,孟飞不停思考着,忘记一个人要多少时间,一觉还是一生?他也不知道答案。

第十二章 伤离别

“孟飞这个骗子!”

宋玉超酒醒之后心痛头更痛,他一边暗骂一边跌跌撞撞爬下床,然后拿起茶壶往头上浇去。被凉水淋过之后晕沉的脑袋终于清醒了,可悲伤又开始趁虚而入,他忘不了那个美丽的倩影,更无法接受她躺在别人的怀里,而那个人是做梦都不敢惹的。

恨吗?宋玉超不禁问道,想起以前种种燕齐灏对他不薄,但达依是他第一个喜欢的女子,两人都无法取舍,叫人如何是好?考虑再三,他决定去找燕齐灏说清楚,可到了秫雪堂门口又开始犹豫,停在门口踌躇不前。

“玉超,进来吧。”

听到燕齐灏的叫他名字,宋玉超微微一怔,迟疑片刻后便推门而入。门风卷着浓烈的酒味飘入堂内,燕齐灏不由皱起眉头,看宋玉超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也明白几分。

“殿下。”

宋玉超拱手行礼,无意中瞥到旁边的床榻,脑中又浮现出早上的情景,他硬逼自己不去想,可凌乱不堪的思绪不受控制,揪得心痛不矣。

“坐。”

燕齐灏抬手示坐,然后命人奉上浓茶,宋玉超谢过之后正身坐下,端起茶盏喝了几口。

“好些了吗?”燕齐灏轻声问道。

宋玉超脸色羞红,微微点头,接着就陷入了沉默。

“玉超,有话就说吧,别憋在肚子。”

从小玩到大,燕齐灏当然知道宋玉超的脾气,见他借酒消愁,心里也不好受。宋玉超左思右想,实在没勇气把话说出来,他清楚自己是一厢情愿,心想就算把达依要来,心不在又有什么用?再说燕齐灏对她不一般,说不定是真心喜欢上了,如果这样还不如成人之美。想到这里,宋玉超起身单膝跪地,拱手道:“殿下,再过几日就要出征了,属下特来请命押送粮草一职。”

说这话的时候,宋玉超脑子里是一片空白。燕齐灏听后暗暗吃惊,他不动声色地抿了口香茶,然后起身走到宋玉超面前,上前轻扶道:“起来再说。”

“殿下不答应,我就长跪不起。”

宋玉超态度强硬,似乎铁了心要离开,燕齐灏听后凝神沉思,担心他一时冲动做出傻事来。宋玉超一看便知他在想什么,马上开口说:“殿下,我早就想过了,明日一早先押一批军粮过去,待周彦将军到城之后,再把其余粮草补上,如此一来时间就充裕了。”“

燕齐灏明白他的意思,自知拗不过,斟酌再三只好点头应允。

“此行非同小可,你路上要多加小心。”

“殿下请放心,我一定不付所托。”

燕齐灏深吸口气,心里有些隐隐愧疚,他伸手轻拍宋玉超的肩膀,道:“玉超,其实我……”

“殿下,若输给别人我定不服气,但是输给你我没话讲,所以别担心我没事。”

宋玉超轻声打断。

“多谢成全。”燕齐灏拱手而道,嘴角浮起一丝欣慰的笑意。

宋玉超笑而不言,弯腰回礼之后便离开秫雪堂,天上繁星点点,似乎比刚才清朗很多,可那个可爱的俏影又不合时宜地出现在脑海中。明日一去不知何时再能相见,想亲口道别却怕徒增烦闷,他只好深吸口气,轻叹一声无缘。

翌日,宋玉超带领粮草兵马先行一步,达依得知此事已是三日后,宋玉超的不辞而别让她有些难过,燕齐灏看在眼里,气在心底,但又不好意思发飙,免得她又说自己气量比鸡还小。

达依象孩子一样很黏人,燕齐灏知道她依赖的脾性,公事再忙都会抽空陪一会儿,虽然相处时间不多,但两人如同新婚燕尔,甜蜜恩爱。可是没过多久,军中便起了燕齐灏贪恋美色无心恋战的传闻,那些风言风语不胫而走,恰巧前方军情告急,燕齐灏不得不放下儿女私情,天天呆在书房商议大事。达依知道他忙不想打扰,每晚都会在房里等他回来,有时不知不觉地趴在案上睡着了,燕齐灏进门看到她伏首案上十分心疼,就小心翼翼地将她抱上床榻搂着睡了一会儿,第二天一早他又不见了踪影。

达依无聊地呆在房内摆弄笔墨,红袖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达依微微一愣,以为她又要使什么坏,没想到红袖走上前轻柔地携起她的手,说:“好妹妹,姐姐特地来找你说说话。”

达依拧眉抽开手,故意拉远几步。红袖慌了神,原本妩媚的娇靥尽是憔悴之色,她拿出丝帕轻拭眼角的泪水,断断续续地哭诉:“我自知做了不少恶事,但这并非本意。这么多年我一直跟在殿下身边,伺候他穿衣吃住,殿下也曾与我海誓山盟,浓情密意,可如今红颜渐老,旧人比不了新貌,我害怕才会做那些事情,你也是女人,难道不希望和心爱的人厮守一生吗?”

达依听后咬着嘴唇沉默不语,红袖突然扑嗵跪倒在地,泪流满面地抱住她双腿死乞活赖。

“好妹妹,求你在殿下面前美言几句,让他别把我送回去,姐姐求你。”

“你太坏了。”达依直言不讳。红绣哭得梨花带雨,泣不成声。

“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你替我说说好话,我愿意做牛做马伺候您!”

达依被她疯魔的样子吓坏了,扯开她的双手连连后退,红袖不甘心地抓住她双臂,半癫半怒地逼视道:“你以为他是真心喜欢你吗?别做梦了!他对你说的那些情话曾经也对我说过,他还说带我进宫封为侧妃,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和我争?瞧你这德性,迟早会和我一样!”

尖尖的指甲深深扎近皮肉里,达依疼得失声尖叫,门外守卫闻声立刻冲进来架起红袖,把她拖了出去。

“妖女!你这个妖女!我看你会有什么好下场!”

红袖挣扎怒骂,发红的双眼像是着了魔般狰狞不堪,不甘的嚣叫久久不肯散去。

达依瘫坐在背椅上许久才缓过神,她两手紧按着心口大口喘息,眼泪不知不觉地掉了下来。

秋风起,黄叶落,女儿心思谁人知?她趴上窗台眺望远处,满地落花随风飘零。

红袖的话象根细针刺中她心中的芥蒂,她害怕得瑟瑟发抖。哪家姑娘不曾想过凤冠霞帔?虽说燕齐灏宠着,但毕竟不是明媒正娶,说穿了也不只过是得宠一时的婢子。以后人老珠黄,岂不是和这满地残花一样无人收拾。

“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忽闻门处有声传来,达依偷偷抹去眼泪转回头,燕齐灏早已无声无息地站在身后。

“怎么了?哭成这样?”

燕齐灏轻轻捏了下达依哭红的小脸,然后伸手将她搂在怀中。达依吸着鼻子,挣脱开他的怀抱扭过身去。燕齐灏拧起剑眉,硬把她身子扳回来,却见她泪眼婆娑,哭得更是伤心。

“是不是这几天冷落你不高兴了?”他边说边心疼地抹掉她脸颊的泪水。达依哽咽着摇摇头。“没,只是想起爹娘心里难受。”

“我不是说过待安定好之后建个坟冢让你祭拜吗?好了,别哭了,脸都肿了。”

“好的,我不哭。”

达依抹干眼泪硬扯了个笑。燕齐灏轻叹一声紧紧抱住她,尖尖的下巴抵上她的额头。

“人家总说女人是水做的我不信,遇到你之后我就信了,你就往死里折腾我吧。”

“谁折腾谁呢?”

达依不服气地嘟起小嘴。

“现在说我折腾你,等你哪天三宫六院,才不会把我放眼里。”

“呵呵,我想呢,原来是在吃醋耍性子,我说三宫六院只喜欢你一个信不信?”

达依一听又羞又恼,狠狠地往他胸口捶了一拳。

“人家是真心待你,你却说这种话来唬弄人。”

燕齐灏捂住胸口,装痛皱起眉头。

“你是真心,我何尝是假意?若不信把心挖出来给你瞧。”

达依扭过头,哼唧一声。

“我才不要看呢。”

“你不看?那我看你的。”

说罢,燕齐灏色迷迷地动起手脚,达依满脸羞红硬是把他推开。

“你真讨厌!平日里一本正经,私底下竟像小儿般无赖,现在天还没黑呢!”

“帐子拉上不就黑了?”

燕齐灏边说边拉上床帐,然后恶狼扑食似地将达依按在床榻上又啃又吮,达依痒得不行,咯咯咯地娇笑不止,先前的烦郁也随之一扫而光。

第十三章 紫婉与雷炎(番外)

到了!快到了!只要翻过那座山就到了朱雀国的茫城了!紫婉眺望远方,不由兴奋起来。七天,整整七天,她一刻都没停过,为了躲避青偃国的兵马,她特地放弃官道,潜进青青苍苍的天茫山脉中。

天茫山脉连绵万里,高万仞,就像一道天然屏障隔在朱雀与青偃两国之间,山中峰峦叠翠,雄奇险秀,其主峰天茫峰犹如一把利剑直插云霄,几乎无人能达峰顶,故得“天茫”一名。

晨曦初照,轻纱般的白雾围绕群山,层层青山犹如美丽飘逸的绿衣仙子,若隐若现地含羞而笑,可是紫婉无暇顾及如诗如画的美景,低头拼命赶路。几日奔波,她恨不得将天茫山铲平了!暂且不谈那崎岖的山路,日出时冷得透骨,日落时饥肠辘辘,晚上更是恐怖的要命,到处都可听到野兽低吼,生个火堆也不敢放心睡觉,每天都吃些草根野果,入口时还怕一不小心吃错毒死,此中辛苦只有老天爷才知道!紫婉小歇片刻,摘下一片带着露水的绿叶含在口中,然后擦擦额头上的汗珠继续赶路。

什么声音?紫婉停下脚步屏气聆听,隐隐有“笃笃笃”的声音传来。马?对,是马,是马蹄的声音!这里是朱雀国的边境,那骑马之人定是朱雀国人!紫婉提起精神,拉起裙摆连滚带爬地跑下山去,到了山脚,就见远处一黑衣男子骑着赤马飞驶而来。

“喂!喂!”紫婉挥手大叫,可那人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她一咬牙赶忙加把劲,半滚半爬地往下滑去。

“停下!”紫婉跌跌撞撞跑到小道中央,两脚分开,双臂大张,活脱脱得一个大字形挡在中间。

平白无故地冒出一个人来,令那骑马之人措手不及,眼看就要撞上拦在路上的“大”字形,骑马人赶紧拉紧缰绳,身下赤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家伙吓得立起长嘶。

“赤鸠!别怕!”骑马人紧夹马肚,连连安慰,名叫赤鸠的赤马在原地打转几圈后终于安静下来,骑马人松了一大口气,低头看着紫婉一脸困惑。紫婉抬起头挤出一笑,阳光照耀之下,只见一口白得花眼的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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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四……紫婉迫不及待地捧起第五碗米粥稀溜溜地吃着,旁边黑衣男子拧眉斜睨,似乎被她的胃口吓住了。

“你……还要吗?”他小心翼翼地试探道,紫婉边吃边点头。“好,再来两碗!”

黑衣男子倒抽一口冷气,又命人送上两碗米粥,紫婉舔干净碗底之后又来了一碗。

“自个儿家的米粥就是好喝啊。”

桌上的碗终于空了,紫婉心满意足地摸着肚子,咂巴几下嘴,然后侧首打量起黑衣男子,那男子年近而立,身形魁梧、举止沉稳,眉宇间透着刚毅之色,不像是泛泛之辈,还好在路上遇到他,否则不知道何时再能到茫城,说来他也算是半个救命恩人。

那男子在她注目下有些不太自在,低头捂嘴轻咳了几声,紫婉倒是不以为然,咧嘴一笑说:“我要见你们守城将军。”

男子面露诧异,沉声问:“为何?”

紫婉悠悠喝了口茶,两眼偷睨着男子神色缄口不语。男子并未如她预料中那样焦急不安,而是拿起茶盏慢慢品了起来,他们两人就你喝一口我喝一口谁都不出声。

“好吧。”紫婉沉不住气了,放下茶盏两手往裙上蹭了几下。“我刚从青偃国牢营中逃出来,有军情需禀报将军。”

男子斜眼打量,似乎不太相信,紫婉马上补充道:“我说得可是句句属实,决无半点虚言。”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听他这样问,紫婉刚想开口,转念一想,还是把话吞回了喉里。

“我要见守城将军!见到他我才说。”

紫婉的口气强硬得不容反驳,那男子不燥不怒,神色平静地拱手而道:“在下雷炎,是这里的守城将军。”

“你是雷炎?”紫婉惊呼,雷炎被她吃惊的模样弄得一头雾水。

“没错,在下就是雷炎。”

雷炎边说边亮出军令符,紫婉看后扯起嘴角干笑几声,眼睛又贼溜溜地瞟到他身上去了。本以为大名鼎鼎的雷炎是个糟老头,没想到这般气宇轩昂,很合人心意啊。

“咳咳,紫姑娘,你能告诉在下吗?”雷炎又轻咳几声,紫婉回过神,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

“可以,可以。”

说罢,她便将在夏城中的见闻告诉雷炎,兵马有多少、主将是谁、脾性如何全都不差地说了出来。雷炎听完后许久没出声,暗自惊讶眼前女子的聪慧才智,虽说言行有些粗鲁,可谈吐又不像平民之女,他不禁产生好奇之心。

“多谢姑娘不顾生命之危鼎力相助,雷某感激不禁。”雷炎拱手施礼道,紫婉连忙伸手推辞。“哪里哪里,这乃是我本份,如果能赢此仗,救民于水火,这些劳累算什么。”

“姑娘一路奔波,定是累极,若不介意先歇一晚,明早我派人送你回去,姑娘是否方便告知老家在哪儿?”

紫婉微微一愣,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眉头便皱了起来,然后扯起嗓子大哭。

“兵荒马乱,老家早已经夷为平地,我无处可去了。哇……爹啊……娘啊……”

“好了,好了,先别哭,你就暂时安顿在这儿,我再想想法子!”

雷炎的耳朵快要轰了,只得先安抚她,紫婉听后吸下鼻子,可怜兮兮地问:“真的吗?”

“真的,但是大战一触即发,你在这儿不安全,我得……”

“哇!爹啊~娘啊~女儿流落街头无处可去,我现在就来陪你们。”

雷炎话还没说完,紫婉又大哭起来,这次是哭得捶胸顿足,惊天地泣鬼神。雷炎立刻起身捂住她的嘴。

“姑娘别哭了!我想办法留你便是!”

紫婉停止哭泣,转眼看向他,清澈的眸子中尽是狡黠之色,雷炎发觉自己有点失礼,连忙松开手。

“姑娘,你先歇息吧,在下告辞。”说完,就迫不及待地溜了。

紫婉见奸计得逞,心中不免有些得意,一头栽倒在床上环视四周起来,这卧房虽然不大,但是整洁干净,屋内也没什么过多的摆设,一桌、一床、一凳而已。如今自己已经安顿,可达依还在燕齐灏手上,紫婉越想越担心,如果燕齐灏追究起来,达依人头一定不保,若不追究恐怕早被吃进肚中,没了清白。

“唉……”紫婉仰天长叹一声,正想得入神就听屋外传来一阵喧闹,好像有人在吵架。

“雷大哥!让我进去!”

“不行,人家刚来你再等等。”

“这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一位灰衣少年风风火火地闯进屋内,紫婉心里一惊,马上从床上跳了起来。

“你谁啊?”

那少年不答,上前一步逼问:“你是从青偃营内逃出来的?”

紫婉眨巴双眼,点了点头。少年紧皱的浓眉顿时舒展,用力地钳住紫婉双臂,脸都快贴到她的额头上。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女子,夏黎族的,叫达依!”

“阿布,你吓到姑娘了。”雷炎上前劝道,紫婉听这名字只觉得耳熟,为了慎重起见,她还是摇了摇头。

“没,没听过。”

阿布松开手,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地,炯炯有神的双眸一下子没了光彩。紫婉见他如此伤心,有些于心不忍,正欲上前去扶,阿布突然跳起身,抽走她腰间的短笛。

“这……这……是哪里来的?”阿布脸色铁青,步步紧逼,紫婉贴到墙角朝雷炎投去求助的眼神,雷炎忙上前拉开。

“阿布,人家姑娘都吓坏了,你先冷静一下。”

“雷大哥,还记不记得上次?这短笛是我特意留在村子里的,而现在在她手里,她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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