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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词-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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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定,那是一定!我保准没有下次,让您亲自过来真过意不去,我送您回去。”

“不了,我还有其它事,不便打扰,林叔,告辞。”

说完,崔娘昂然挺胸,叫上下人带着酒离开了洪福酒楼,临走之前,她有意无意地剜了晏楚一眼。晏楚马上低头拱手,掩住眼底一丝慌乱。

林芝突然闯进后院,她看到晏楚后毫不客气地推他一把,还大声怒骂:“你是个卑鄙无耻好色的下流胚子!”

骂完,林芝哭着跑开了,晏楚顿时颜面扫地,都不敢抬头正视林叔双眼。林叔一言不发转身回房,李掌柜拍拍晏楚肩膀摇头离开。晏楚呆立在后院中,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第四十一章 送君入瓮

被林芝这番臭骂,晏楚也没出面解释,好在林叔相信他的为人,并无过多责怪之意,只劝他别浪费心思,百花深处的人惹不得。晏楚听后非常难过,却不得不答应林叔,再也不和百花深处的人有牵连,免得影响酒楼生意。

可是“情”字并不是随便就能忘记的,一到深夜,思念就像游魂飘荡在沉寂的黑暗中,他无法入眠,害怕闭上眼就会看到她,只好拼命喝酒直到烂醉,可心头的那份空洞却在醉生梦死之间越来越深,深到他无法承受。

菡萏一直没有把晏楚赠药的事告诉蝶依,直到有天她送药时不小心说露了嘴,蝶依才知道有这么件事。菡萏怕崔娘责罚,苦苦哀求她别说出去,蝶依撇嘴一笑说“早就忘了”,然后接过云潇送来的血燕炖银耳喝了几口。

看着蝶依不以为然的模样,菡萏只能在心里哀叹晏楚可怜,比起云潇送的燕窝人参,他那些东西恐怕蝶依摸都不会摸一下,况且云潇还到各地寻来时鲜水果奉上,可蝶依照样把人家关在门外,说是怕他被自己憔悴模样吓跑了。

其实这也算实话,蝶依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脸色惨白如纸,活像个女鬼,她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里哪儿都不去,可偏偏有个不怕鬼的麻烦精不请自来,天天准时报道,把牡丹园当成自己家一样,还抢食给蝶依备下的炖盅补品。

“姐姐,今天的燕窝味不够浓,水掺多了。”

柯木咂巴着小嘴,煞有介事地说道。蝶依哭笑不得地皱起柳眉,故作愠色地说:“你天天过来白吃白喝,还嫌这不好那不好的,下次不给你吃了。”

“千万不要!你不吃放着也是浪费,还不如给我呢。”

柯木仰头把燕窝喝得底朝天,然后抹下嘴巴把汤盅放一边。

“那你拿什么谢我?”

柯木抓耳挠腮想了老半天。

“嗯……我给你唱段十八摸吧?”

蝶依脸一红,随手将手中的茶往他出声的地方泼去,柯木侧身微闪,轻而易取地躲开了。

“死小子,一天到晚没正经,什么不好唱尽唱这个。”

“嘿嘿,姐姐别气,你不喜欢我就来段正经的。”

说罢,柯木起身摆好身架,嫩手轻抬,朗目一转,开口轻唱: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倦,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听这轻细慢柔的声音,很难分辨雌雄,想到他与自己一样身处风月之地,莫明的伤感就涌了上来。风月场上谁都知道柯木是戏子,其实戏子大多都是娈童,平时过得日子也不比青楼女子好多少,或许就因为如此,蝶依对他略有所不同。

“好了,别唱了。”

蝶依轻声令道。柯木停下手势,无辜的大眼睛巴瞪巴瞪地看着她。

“不好听吗?”

“不是,只是不想听了。”

“嗯?姐姐不开心吗?”

柯木走上前随意地倒在蝶依身边,把头枕在她小腹上。蝶依不喜欢,可他就像赶不走的苍蝇,挨揍了还要死凑上来,大有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决心。蝶依没办法,只好视他为不懂事的无赖小弟随着他去了。见蝶依闭上眼睛默不作声,柯木有些不悦,伸手去拨弄她的眼皮。

“别睡,别睡,我一个人好无聊。”

“讨厌!”蝶依皱眉打掉他的手。“你再这样,不许你来。”

“哼,不来就不来,到时你别想我。”

柯木两手环胸,像小孩子一样气嘟嘟地噘着嘴。

“少掉你这个缠人精,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想?”

柯木一听,顿时气得满脸通红,马上起身悄无声息地走了。听不到他的声音,蝶依猜想他一定是生气了,心里说不上开心,反而有丝小小内疚。

“我走了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哼!”

稚嫩清脆的声音又突然出现,蝶依浮起嘴角,嫣然一笑,道:“怎么会见不到你?瞧,你不是又回来了?”

“下月,下月我就要走,而且离开很久很久……”

柯木夸张地比划着,虽然知道蝶依看不见。

“那我的眼睛呢?你不是说要帮我治吗?”

蝶依半开玩笑地说道,柯木却非常认真地点点头。

“是的,但我问过师父了,你身上的毒去不掉,得到我们哪里去才行。”

蝶依暗自惊讶,表面却不动声色,像是以为他在说笑。

“你怎么断定我是中毒了?尽说胡话!”

“你脉息又细又乱,身上又很少出汗,而且一到月半就体虚气短,两眼无神,当然靠这些也不能下定论,还有些方法没法说。不过你放心,这事就我们两个知道,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

柯木拍着胸脯信誓旦旦,蝶依眼中却划过一丝阴冷的杀意,她把手悄悄地伸到袖内,摸出一根纤细的银针,可过了片刻又把银针放回原处。

“那……那怎么办?我还有救吗?”

蝶依泪眼婆娑,混身发抖,似乎被吓坏了,柯木连忙拍拍她肩膀柔声安慰。

“应该有救,只要把你带回去就有救了,你先别急,等我手头上的事完了就带你走。”

“带我去哪儿?”

“很远很远的地方,虽然那里很热,但你会喜欢的。”

“可我不想去。”

蝶依眼眸低垂,语话中夹杂着一丝落寞。柯木不太明白,不尽好奇地问道:“为什么?难道你不想去体内的毒吗?”

“想,但是……”

活着有何意义?蝶依把后面半句吞回肚里,埋在内心不为人知的地方。

“算了,先说不这个,昨天我听闻有个山寨一夜之间销声匿迹,也不知是真是假。”

蝶依将话锋一转,避而不谈,柯木呆头呆脑地也没多想,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当然是真的,我还亲自去看了。”

蝶依一脸怀疑,柯木急切地凑上前说:“你别不信,都城里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真的?”

“嗯,真的!”

“那你知道云潇与白亦鹤是什么关系吗?”

蝶依眼眸微眯,似笑非笑地问道。柯木抓耳挠腮半天也答不上来。

“嗯……这我倒不清楚,只知道他们关系不一般。”

“那你还说什么事都知道,哼,小骗子!”

蝶依侧过身,闭上眼睛假装小睡,无论柯木怎么哄,她都不肯出声。

“好吧,好吧,既然姐姐想知道,我就去查,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蝶依终于肯说话了,柯木慢慢爬上床榻,神秘兮兮地在她耳边轻声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嘿嘿,听得懂才奇怪了,这是我们那里的语言,意思是……算了,还是以后告诉你吧,趁有时间我先帮你去查哦。”

话落,柯木像阵夜风隐入黑暗,从那天起,他仿佛从世界上消失了,很久都没有消息。

第四十二章 虎口脱险

等不到柯木,蝶依并不着急,待身子稍好些她又开始接客,天天陪老爷公子吃喝玩乐似乎早把他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至于云潇,她还是像以往那般待他,一点也没起疑的模样。

趁五月春景尚好,云潇特意挑个好日子邀蝶依出游,蝶依欣然接受,当日别出心裁地穿件素锦男衫,随意束上马尾,女扮男装地出了门。见她这身干净利落的打扮,云潇眼睛一亮,扬眉笑着道:

“你穿这身衣服站我旁边,风头全都被你抢去了。”

蝶依两眼一弯,黑白分明的眸子灿若星晨,一下子变得灵动活泼。

“呵呵,天地良心,我可不敢抢云三少的风头,再说我也抢不走。”

听她轻言调笑,云潇勾起嘴角小心翼翼地将她从芍药手中接过,然后扶她上船。花无香早已候在甲板上,人到齐之后他就《奇》命船夫开船,船夫松《书》掉缆绳,精致的墨舫便《网》缓缓地往雪镜湖中央驶去。

云潇对衣食住行一向讲究,虽然是艘游舫,但船内摆设器物名贵精美,供人赏玩的字画古玩也不在少数,这些东西加起来足以抵上小富之人的府邸。入座之后侍女们捧来两壶上好的桂花酿和几碟小食,光喝酒没什么意思,云潇就把花无香、风无影、芍药和手下几个美婢一一捉来玩酒令。

花无香见有吃有玩自然乐不可支,立马拉上芍药坐到席上。风无影似乎不太感兴趣,淡然一笑说只在旁边看看。待人都坐好后,云潇随手从瓶中取枝梨花以此为题开始行令,诗词歌赋难不倒蝶依,芍药也能接上几句,花无香就惨了些,接出来的诗句基本上都是狗屁不通、让人笑掉大牙。几轮过后,云潇出题一个比一个刁钻,蝶依恨不得将他打出去,花无香干脆认输,接也不接就仰头灌杯酒下肚,玩到后来云潇终于良心发现,不再捉弄花无香,免得他弄脏地上的波斯羊毡。蝶依也有些醉了,趁没倒下之前,她连忙叫芍药扶上甲板透透气。

“船头风大,小心别受凉。”

一件兔毛披风轻落肩头,蝶依微怔,后退半步正好靠到一个温暖结实的胸膛。云潇没有避让,反而大胆地揽住她的细腰,将她紧紧扣在怀里。两人相识这么久,从未如此亲近,蝶依一直以为云潇弱不禁风,可事实证明并非如此。

“还是回里面吧,我叫人端碗酸梅汤过来。”

轻柔的呼吸之间夹杂些许酒味,蝶依不知他喝了多少,但听这慵懒的声音似乎也有几分醉意。芍药见状识相地闪到一边,跑去照顾花无香。

云潇把蝶依带回到内室,然后命人端来一碗酸梅汤,蝶依喝过就觉得头晕,不知不觉地倚着他的肩头睡着了,看着她孩子般的睡相,云潇不由轻笑出声,小心翼翼地将她抱上软榻。蝶依被这动静吵醒了,她睁开醉意朦胧的双眼,微扬唇角露出两个甜美的小酒窝。

“我竟然睡着了,让三少笑话了。”

“呵呵,这怎么会呢?你睡觉的模样蛮可爱的,还会咬下嘴唇。”

云潇抬眉戏谑,蝶依听后满脸通红,也不知道拿什么话反驳,干脆把嘴抿成一条线。

“刚才一定喝多了,你就在这儿安心睡会儿吧。”

云潇边说边扶她躺下,然后从果碟中取出一颗红樱桃放到她唇边。

“来,比比看哪个红。”

“什么东西?”

蝶依刚一开口,云潇便把樱桃放入她嘴里。

“怎么样?好吃吗?”

蝶依吃出这是樱桃,没想到前几天只是随口说了下今天他就把这稀罕物弄来了。

“很甜,你也尝尝。”

蝶依伸手摸到一颗递了上去,云潇看着靠近额头的那樱桃,抬头将它咬下,不知有意还是无心,两片柔润的薄唇正好含住青葱般的指尖,蝶依脸一红,马上把手缩回去,秋波婉转之间柔情万千。

或许是酒喝多了,看着她醉红的娇靥,云潇的呼吸几乎停滞,不知不觉凑过去吻上了那点比樱桃还要艳丽的朱唇。紊乱的呼吸间是急促的心跳,她迎合着他的舌尖,两手像蛇一般缠绕住他的脖颈,意乱情迷之中云潇再也守不住最后底限,一边亲吻她的身体一边把手探入她衣襟之间。

“别……”

蝶依两手护住胸前,害怕得混身发抖、脸色惨白。云潇凝视着她含水的双眸,有些犹豫又有些不解,他清了下快冒烟的喉咙,长长吁出一口气,最终还是把手收回来,躺倒在她的身边将她搂到怀里。

“我该拿你怎么办?”

喃喃的低语透着几丝无奈,蝶依没有出声,她侧过身贴上云潇的胸膛静静聆听他的心跳。

“三少是不是有心事?”蝶依轻问。云潇撩起她一缕丝发,一圈一圈地缠绕在自己的指尖上。

“我能有什么心事?”他低声笑道,然后松开手中的墨发又重新绕上几缕。

“虽然我看不见,但能听能闻,我知道三少嘴上不说,心里却烦得很。听,连呼出来的气都在说‘烦’。”

云潇听后朗声大笑,收紧双臂把她围在怀里。

“知我者莫若你。前几天家父来信说家里有些事,我决定下月抽空回去一次,可又舍不得你,所以想把你一起带去。”

“呵呵,三少酒喝多了吧?来,让我摸摸是真心还是假意。”

说着,蝶依伸出素手,轻柔地摸索着他俊雅的轮廓,就像在抚摸一件精美名贵的玉雕。

“嗯,天庭饱满、鼻梁挺直,只可惜嘴唇太薄了些,说话难辩真假。”

蝶依凑近他耳边低声笑道,云潇稍显不悦,语气也变得生硬起来。

“我没在说笑,我已经和崔娘说了要替你赎身。”

蝶依听后柳眉微蹙,刚才一瞬间,她不知道是逢场作戏还是动了真情,心里的积怨似乎已经被他的柔情融化成水,迫不及待地想要涌出眼眶。过半晌,她红着眼角幽叹一声,道:“带我回去不怕污了你家门楣?我区区一个青楼女子高攀不起,若三少真为我好,就打消这主意吧。”

“蝶依,没人会知道你……”

“三少,多谢你的好意,可我出身卑贱,没有资格攀龙附凤,所以别再提此事了,好吗?”

蝶依垂下眼眸轻声打断,云潇自知她心有芥蒂就不再说下去,低头轻啄下两片娇嫩的樱唇。

“你不喜欢,我就不说了。”

蝶依扬起一笑,把头深深埋入他的胸膛。云潇搂着她深吸了口气,眉宇之间更添了几分伤愁,可转眼之间愁云尽散,那双邪魅的凤眼变得深不可测,匪夷所思的笑意也越来越浓。

“砰”一记声响,墨舫轻微晃动几下,蝶依吓了一跳,云潇马上起身打开窗户往外张望,船舫突然停在了郊岸不远处。

“我出去看看。”

话落,云潇出房来到甲板上,过了片刻,花无香与风无影也赶了过来。

“船怎么停了?”云潇眺目轻问。

“我去那里看看。”

花无香三步并两步地窜入舱内,风无影眼神凌厉地扫过四周,脸上神色越来越凝重,他低头盯着平静无澜的水面,右手慢慢移上腰间佩剑。

“公子,小心!”

突然,风无影低吼一声,抽剑挥去,剑气激起的水珠洋洋洒洒如同雨帘从天而降,云潇还没回过神,六抹白影带着一串水珠突然窜出湖面直袭他面门。“嘡”一声剑响,风无影出剑挡在云潇面前,六个白衣人立即调转刀锋,织成一张飞速旋转的刀网劈头盖脸地朝他头上罩去。

“公子,快走!”

风无影一边与六人周旋一边把云潇推入舱内。云潇回到内室,一把拉起蝶依往外跑。

“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

蝶依听到刀剑相博之声大感不妙,云潇没时间多解释,拉着她匆匆忙忙地朝船头跑去,没走几步又有两个白衣人冲了进来,他们一见云潇和蝶依两人举刀就劈。蝶依感觉到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眼看银刀就要落下,云潇立即挺身挡在她面前,然后拉来花架朝白衣人扔去,“呯”地一声,花架砸了个空,银刃不偏不倚地砍在云潇右肩上,云潇拧起剑眉,咬牙拨出刀刃,迅速抱起蝶依把她扔到湖里,自己也跟着跳了下去。那两人见状马上追上,正当危急关头,花无香及时出现,“唰唰”两下取下了两人首级。

“公子,快走!这里我撑着。”

花无香大声叫道,话还没说完,水中又冒出四个白衣杀手,举刀追杀云潇与蝶依,花无香大喝一声提剑冲了过去,云潇趁机抱紧蝶依往岸上游,还好湖水不深没游多久就能踩到底下石砾。

墨舫上,刀光剑影、杀气腾腾,风无影与花无香和白衣杀手纠缠不休,那些侍女美婢躲闪不及纷纷成了刀下冤魂,鲜血漫延开来,渐渐染红了流光潋滟的湖水。

“芍药、芍药还在船上。”

蝶依听到惨叫声惊慌失措,两手紧紧拉住云潇,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云潇顾不上这么多,连拖带拽地把她拉到岸上,然后往山里逃去。蝶依看不见路,跑几步就摔一跤,一不小心扭伤了脚踝。山路崎岖,脚下又泥泞不堪,情急之下,云潇看到处山洞便将蝶依带进去躲了起来。

“呼……他们应该找不到这儿。”

云潇捂着腹部气喘吁吁,说话时还不忘带上一丝浅笑。听他气息紊乱无序,蝶依感觉到有些异样,她凝神片刻,只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你受伤了?伤在哪儿了?”

蝶依手忙脚乱地伸手摸索。被她摸到伤处,云潇抽搐了下,俊逸的脸孔有些扭曲,他硬忍剧痛扯起嘴角笑了笑。

“呵呵,皮肉伤,不碍事。”

听他硬装无事,蝶依鼻子一酸,忍不住哭了起来,突然,云潇伸手把她拉到怀里,紧紧捂住她的嘴巴。

“嘘……别出声。”

话落,蝶依就听到洞外传来轻而细碎的脚步声,身体一下子绷紧了,云潇也变得紧张万分,额头上布满细密的冷汗,终于没过多久,奇怪的脚步声就渐渐远去、消逝。

“呼……”

云潇放开手大松了口气,蝶依仍心有余悸,她紧抓着胸口的衣襟,蹙起柳眉轻声问道:“他们是什么人?为何要追杀我们?”

“不知道,可能是我得罪人了。”

云潇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蝶依听后心里一惊,猜想会不会与柯木有关,难道是白亦鹤知道了查他底细的事情?

“那我们怎么办?”

蝶依慌张地握住云潇的手,脸“唰”地一下全白了。

“先在这里躲着,等风无影他们找来再说。”

说完,云潇痛苦地闷哼一声,低头见右肩伤口血流不断便撕下半干的内袍,熟练地包扎伤处,蝶依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蹙着眉头呆坐在一边,就像个漂亮精致的摆设。

“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你受了伤。”

蝶依神情愧疚,眼中泪水盈盈,云潇扬起嘴角露出温柔浅笑,然后伸手将她勾入怀里。

“应该是我连累你才对,脚怎么样了?还疼吗?”

蝶依捏下微肿的脚踝,勉强地挤出一笑。

“还成。”

“来,我帮你看看。”

话落,云潇小心翼翼地脱去蝶依脚上的鞋袜,然后握住她的脚踝使出暗劲往上一扳。

“呀!”

蝶依疼得咬牙切齿、冷汗直流,忍不住叫出了声。

“还好没伤到筋骨,一会儿就好了。”

云潇一边笑着说一边替她按揉痛处,无意之中发现她脚底有几处深浅不一的伤疤,温文尔雅的浅笑瞬间凝固。

“咦?你的脚底怎么会有伤?”

蝶依闻后心如鼓擂,她故作镇定地弯起眼眸,淡然一笑说:

“小时候淘气,去溪里嬉水时不小心踩在尖石上,疼了好多天呢。”

“哦?是吗?那以后可得多小心。”

云潇替她穿好鞋袜,紧接着撕下衣袍紧紧绑住她的脚踝,不知是不是错觉,蝶依总感觉他的呼吸中多了些什么,猜忌?慎怒?还是杀意?云潇突然变得很安静,可他的气息却混乱不堪,等不到风无影与花无香,蝶依有些心慌,似乎感觉到一丝不详。

“唔……”

云潇闷哼一声不停甩头,就好像有什么东西钻进了他的脑子里。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蝶依感觉到异样,伸手想要安慰却被云潇一把推开。

“别碰我!”

嘶哑的低吼犹如受伤的野兽,无序的喘息越来越重。

“你……你这是怎么了?”

蝶依手足无措,两手伸在半空中不敢轻易落下。云潇喘着粗气,用力拉扯自己的墨发,豆大的汗滴从他额头落下,一张俊脸也已扭曲变形。蝶依看不见他惨白如纸的面容,只听到一阵连一阵的痛苦沉吟。温文尔雅、风流倜傥的云潇已经不见踪影,只剩下一个两眼泛红的暴怒男子,听到他痛不欲生,蝶依又急又怜,不假思索地将他抱在怀里,云潇就像任性的孩子推搡挣脱,不肯让她接近半寸,蝶依被他重重推倒在地,小臂上蹭出一道长长的血口。

“三少,你到底怎么了?”

蝶依捂着伤处慢慢摸索过去,云潇两手抱头蜷缩成一团,几乎失去知觉地狂抖,口中还在喃喃自语。

“一……二……三……”

他的表现越来越不正常,蝶依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用力搂上去,香软的酥X胸无意贴上了他的脸颊。云潇像是找到了慰藉不再挣脱,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他的气息渐渐平稳,不知不觉安静下来。

感觉他像是睡着了,蝶依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刚才动静那么大,只担心把白衣人引过来,还好事情并没预想中那样糟糕。洞内的湿气加重许多,蝶依猜想大概是天黑了,可风无影与花无香还没找过来,她不由担心起他们的安危。

“公子……公子……”

“蝶依姑娘,你们在哪儿……”

……

突然,蝶依听到几声若有似无的轻唤,她一下子镇作精神,屏气聆听。轻唤声离这儿没多远,只要叫一声他们就能听见,蝶依兴奋无比,深吸一口气,连忙大声叫喊。

“这儿!我们在这儿!花无香,我们在这儿!”

轻唤声嘎然而止,晰晰嗦嗦地动静过后,一连串脚步声由远至近,花无香就像土拔鼠一样探了颗脑袋进来,当他看到云潇与蝶依安然无然时,差点没当场哭出来。

“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们了!”

花无香迫不及待地冲上前激动地想给个熊抱,但看到云潇面色苍白地躺在蝶依怀里,脸一下子阴沉了。

“风大哥!快点扶公子回去!”

花无香急忙回头对洞口大喊,风无影闻声立刻闪身而入,他神色凝重地探了下云潇鼻息,一言不发地扶他出洞,花无香丝毫不顾男女之嫌一把抱起蝶依紧跟其上……他们回到夕云山庄已经夜深。

第四十三章 危机重重

“哎,你们终于回来了!”

刚到山庄,管家云福就忙不迭地迎上来,神色异常焦急,像是出了什么大事。他看到风无影扶着云潇进门,脸更加青了几分,马上命下人把云潇抬进去。

“福伯,是不是出事了?”花无香见他这般模样忍不住问道,云福用手挡着嘴,压低声音十分小心地说:

“刚才有人报信说那批货丢了!”

“哪批货?”

“就是送进宫的那一批啊!”

“啊?!”花无香大惊失色,云福皱眉无可奈何地轻叹一声,继续道:“我已经托无痕公子去查看了。”

“二哥回来了?”

“是!中午回来的。还有百花深处的崔娘托人说:待蝶依姑娘回来就快把她送回去,她们那里好像有什么事,咦?怎么不见蝶依姑娘。”

“还在轿子上,我这就让人送回去。”

说落,花无香跑到轿边隔着锦锻绣帘拱手对轿内的人说:“姑娘,崔娘来话说快让你回去,今天实在不方便留你。”

蝶依掀起轿帘,微蹙柳眉轻声道:“这不碍事,我担心三少身体,麻烦你们多照顾些,我改日再来探望。”

“那是当然,今天让姑娘受惊,实在过意不去,姑娘回去后也请早些休息吧,芍药我已经派人先送回去了。”

“啊?芍药还活着!”

蝶依喜出望外,花无香点点头说:“是的,看她样子也吓得不轻。”

“只要无事就好,多谢花公子。”

蝶依边说边出轿行一大礼,花无香连忙伸手虚扶。

“姑娘不必多礼,这些本是应该做的,现在时候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

说完,花无香便把蝶依送回百花深处。崔娘听到蝶依回来了,连忙出门迎轿,然后命人备好漱洗的热水,把蝶依接回牡丹园。然而没进园多久,就有人来报南王府的轿子已经候在门外,蝶依大吃一惊,崔娘则忧心忡忡。

“前几天刚来,为何今天又……”

早上遭人追杀、云潇的货也丢了,而刚回来没多久就有轿子来接,蝶依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崔娘看她脸色惨白连忙携起她发颤的小手轻声安慰。

“别怕,我们随机应变。”

听崔娘这么说,蝶依也只好点头应允,待梳洗完毕,她就上轿去了南王府。到了王府之后,侍女们没想以往那般替她脱衣,而是令她呆在房内候命。过了片刻,蝶依就听到南陵王的脚步声,她忐忑不安地捂住心口,长长地吸了口气。

“咯吱”一声,门开了,有人在门前停留半刻,然后走进屋内。听到脚步声靠近,蝶依的呼吸几乎停滞,她起身行一大礼,悄悄掩饰住内心那份慌乱。

“公子有礼。”

轻稳的脚步声停在她的面前,蝶依毕恭毕敬地跪在地上不敢轻易抬头。

“请起。”

过半晌,那人终于开了金口,声音嘶哑沉闷,像是久咳落下的病根。蝶依缓缓起身,秋眸半垂略带点羞涩,那人忽然发出一声奇怪的轻笑,听着只觉得毛骨悚然。

“听闻你琴技精湛,相处多时我竟从未听过,今天突然很想听下,不知姑娘可否赏脸。”

彬彬有礼的客套话似乎另有含义,蝶依抿下嘴,微微颔首道:“公子想听什么曲?”

“高山流水。”

蝶依心里一惊,两手不安地握紧成拳,稍过片刻她扬起细眉,浅声轻笑。

“公子还是换首曲子吧。”

“为何?难道是我不配听吗?”

“奴家并不是这个意思,奴家艺拙怕辱了公子耳朵,如果公子想听,‘荷塘月色’如何?”

“荷塘月色?”

咝……那人深吸口气,好像略有所思。

“这曲子虽好,但总觉得不太合适,不知你有没有听过‘杨花杏柳’?”

低沉的声音就像穿过岩缝的细砂,沙哑中带着一丝尖锐。蝶依心里清楚他是借题暗讽,却故意做出一幅愚笨的模样。

“公子莫怪,奴家才疏学浅,不曾听过这首曲子。”

“哦?那实在可惜,看来我是没耳福了。”

嘶哑低沉的声音逼近耳边,蝶依弄眸刚要开口,突然感觉面前刮过一阵劲风,紧接着一只冰冷的大手用力钳捏住她的脸颊。蝶被只觉得两腮酸痛难忍,不由皱起眉头挣扎着往后退。

“既然不能弹曲,那就和上次一样,做你拿手的事。”

他低声说道,过了一会儿终于把手松开,袖风起落的刹那,隐约飘散出一丝清凉的药味。蝶依犹豫片刻,心不甘情不愿地解下衣衫,没有焦距的双眸冰冷而又空洞,就像无光的深井漆黑一片……

突然,蝶依感觉手臂一痛,整个人像似被他甩了出去,身子正好磕到一个冰冷的硬物上疼得她蜷起身子,她胡乱地摸索了一下,这好像是张桌案。蝶依定了定神,手撑着案面想要站起身,一只大手攀上她的后背又将她硬按下去,还没等她反应,他便硬生生地顶了进来。

“啊!公子,公子,手下留情……”

蝶依忍着痛皱眉求饶,换来那人一声冷笑。

“你也会疼?”

话落,他更加发狠地折磨着她,蝶依紧咬双唇,呜呜哽咽,不愿去想她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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