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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大科学家-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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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学生从哪里招收?又怎么上课呢?”孙元起接着问。

钱恂欠身回答:“学生是从本省士绅商贾的子弟中招选,要求略通文字、读过《四书》,年龄在十二岁到十六岁之间,家世清白,由官绅富商出面具保。入校第一、第二两年,先专学一门;到第三年,兼习所有技艺。”

“学堂每年经费多少?”

“学堂经费是实用实销、按月造报的,倒没有一定之规。眼下每年入学60人,学制是三年,在校生便是180人。这一百多号人,饭食、书籍、纸笔都由学校提供,此外不再另发给膏火。每月均摊下来,大概需要六百两银子。每月教职工的薪酬是大支出,至少需要九百两银子。再加上其他的费用,一年下来,怎么也得两万两吧!”

每个学生一月才三两银子,每个教职工却有三十两,悬殊十倍,这让孙元起有些吃惊:“为什么教职工与学生如此悬殊?”

钱恂回答道:“普通的杂役,一个月也就五六两银子。便是那些工匠,也只有十多两。关键是几位东洋的教习,每人每月就要二三百两,占了大头。”

听罢钱恂的话,孙元起有了把工艺学堂的日本教习也一脚踢走的念头。

“听了钱大人的口述,敝人对工艺学堂有了大致认识。不过前贤有云,‘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不如乘现在有空,我们一起到学堂看看,如何?”孙元起建议道。

“……”领导都这么说了,下属能反对么?钱恂只好起身答道:“不胜荣幸!”

知道工艺学堂离衙署不是很远,孙元起连轿子都没坐,和钱恂一路走了过去。

工艺学堂的校舍原先是湖北桑蚕局办公场所,所以看上去不大像是学校,深深的四合院倒像是衙门。俩人进门穿过影壁,没有听见琅琅书声,却传来一阵阵“砰砰嘭嘭”的敲打声。钱恂有些尴尬:“工艺学堂,素来以熟习各项工艺之法为主,至于物理、化学、算绘等科目平时倒学得少。”

“那日本教习呢?平时干嘛?”

钱恂道:“日本教习嫌课程安排太密,不愿上课。每次排课稍多,他们便嚷着要辞职,所以物理、化学这类的科目只能安排得少些……”

顺着声响,孙元起来到一间教室。尚未近前,浓郁的铜臭味扑面而来。只见屋里地面上、架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铜煲、铜盆、铜壶。十几个少年正在挥锤,将手中的铜片打薄打弯,旁边五六十岁的老师傅来回走动,不时指点几句。

现在已经七八月份,屋里有熔化废铜的火炉,窗户又不大透风,闷热非常。少年们汗出如浆,个个都脱了上衣,只穿一条短裤。平日大家看见倒无所谓,可没成想今天让学使大人遇见,真是“斯文扫地”!

钱恂觉得面上无光,便想进去训斥几句。孙元起摆摆手:“天热嘛,脱了衣服凉快,反正这里也没有别人。咱们俩就不要进去凑热闹啦!”

说罢,带头往后堂走,想看看其他学生都在做什么。刚过角门,就被迎面急匆匆走来的小个子中年人撞了一下,孙元起倒没事,那个人一趔趄,差点摔个大马趴。

没等孙元起说话,那人便怒目而视:“你的什么人地干活?走路地不会,眼睛哪里去了?”

哟,小日本!你撞了我,你还朝我吹胡子瞪眼?

孙元起没来得及说话,那个小个子逮眼看见后面跟上的钱恂,立即怒气冲冲地嚷道:“钱桑,你们学堂的学生,良心大大地坏啦!我的上课,他们课地不听,反而对我地质疑嘲笑。朽木不可雕也!总之,我地要辞职!”

钱恂顾不上他,却对孙元起介绍道:“这便是学堂的物理化学教习高桥先生。”

孙元起皱着眉头:“高桥先生,学生们怎么质疑嘲笑你了?”

高桥都不拿正眼看孙元起,便气哼哼地说道:“你地管不着!”

钱恂怕孙元起生气,连忙也问道:“是啊,高桥先生,学生怎么质疑嘲笑你啦?”

高桥这才答道:“我说,铜,红色的。学生却说,铜,红色、白色、青色、黄色的都有!我便解释道,那是掺了颜料。他们起哄地干活!”

孙元起听罢,也不禁“噗嗤”一笑。

高桥更怒:“你什么地笑!总之,钱桑,学生们道歉不给,我地绝对、绝对要辞职!”

孙元起笑容一敛,回过头对钱恂说道:“那好,钱大人,你就让他辞职吧。”

“这……”钱恂有些犹豫。

“不用担心,新老师我来找!实在找不到,我亲自来给学生上课!”

见孙元起话说得斩钉截铁,钱恂只有转过头对高桥说道:“好吧,高桥先生,学堂接受你的辞职!”

“啊——!”高桥顿时目瞪口呆。

从工艺学堂回来,孙元起总体上觉得非常满意,尽管学生们文化素质不高,但他们的活泼开朗和动手能力都让自己眼前一亮。相信只要补上理论知识,他们保证可以成为一名既能实际操作,又能参与科研的合格技术人员。

不过,如何补上理论知识却是个大问题,涉及到老师聘请、教材购买、课程设计、学制延长等等,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办学经费的上涨。经过孙元起和杨度、章士钊的测算,如果补齐所有课程的话,办学经费每年至少需要增加一万五千两白银。

提学使司没有什么财政权,所有用度都是总督衙署拨付下来的,一个萝卜一个坑。现在有了新计划,只能再去总督衙署申请。

孙元起拿着《湖北工艺学堂扩建计划书》来到总督衙署,正好按察使梁鼎芬也在。张之洞看罢折子,随手递给了边上的梁鼎芬:“星海,你也看看!”

梁鼎芬看罢,恭恭敬敬地把折子递还给张之洞。张之洞随口问道:“星海,你觉得百熙此议如何?”

孙元起就坐在边上,梁鼎芬哪里会说坏话:“百熙学使的改革,切中肯綮,化腐朽为神奇,自然是极好的。只不过费用稍有些……”

张之洞点点头:“是啊,现在湖广财政紧张,左支右绌,恐怕有些力不从心啊。”

孙元起有些无语:别人敢说没钱,你张之洞也敢说没钱?谁人不知道你是清末“三屠”之首!

清初有“三屠”,那是指嘉定三屠,满清入关后的著名暴行之一。清末有“三屠”,不过却是指三位封疆大吏:南皮(张之洞)屠财,项城(袁世凯)屠民,西林(岑春煊)屠官。

有“屠财”美誉的张之洞居然会没钱?这不是荒天下之大谬、滑天下之大稽么!

一四四、画眉深浅入时无

大家都知道张之洞有钱,可他现在偏说自己没钱,孙元起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扯住张之洞,翻他衣兜吧?

好在来之前,孙元起怕资金不宽裕,故意多造了五千两的预算。眼下正好退一步:“不知省府能拨付多少?”

俗话说得好,漫天要价,立地还钱。就看张之洞如何接招了。

张之洞捻着胡须,沉吟片刻才说道:“老夫只能从别的地方挤出一万两。”

“才一半?”孙元起有些失望。不过和面前这老头似乎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只有怏怏走出总督府衙。

回到水陆街和杨度一说,杨度神色没有丝毫改变,反过来劝慰孙元起道:“我们之前的预算,是按照学校正式运作来筹划的。现在凭着多出的一万两,应该足以完成前期的改造工作。”

孙元起点点头,现在工艺学堂的改造八字还没一撇,如果只是前期准备的话,一万两银子确实差不过够了。只是,以后怎么办?

没等孙元起发问,杨度便接着说道:“至于将来,倒不用担心。香帅如今年近七旬,在湖广总督任上呆了十多二十年,难道他毕生功名就止步于此?所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他现在肯定时刻想着早日北上,入军机、做大学士,位极人臣,死而无憾。

“眼下朝廷有四位大学士,其中王仁和(文韶)已经七十有七,去年五月便因年老,不在军机处当值,想来致仕之期不远;贵叔祖父孙寿州(家鼐)更是已届耄耋之年,隔三差五地在家养病,不理俗事;除此之外,只有世续、那桐两位满人,虽然不算昏聩,却也只是中人之姿。协办大学士里,除了满人荣庆,只有今年正月徐郙休致后刚授任的瞿鸿禨。也就是说,满打满算只有六人,还有两人不理事,这人数山谷在雍正元年有协办大学士以来极少见的。如果不出意外,今年年底不补授大学士,那明年上半年就一定会增补。

“环顾全国,汉人中能有资历出任大学士的,只有香帅、袁宫保等数人。不过袁宫保手握军权,直隶又近在肘腋,朝廷上旗人对他颇有猜忌,为了防止他坐大,多数不会授他大学士。而香帅不同,年少探花登第,在翰林时便以直言敢谏享誉士林;任职地方后,积极兴办洋务、操练新兵、推广教育,卓有实效;如今他已是风烛残年,加上其兄文达公生前便是大学士,朝廷为了奖掖老臣、传为佳话,肯定首选香帅。

“一旦香帅荣任大学士,他便会进京、入军机处。湖广总督换了新人,他初来乍到,你去请他拨付一点教育经费,凭着你一时无两的圣眷,难道他还会驳你面子不成?所以,你丝毫不用担心将来的事情。”

听了杨度的分析,孙元起心中大定。

在学部没有批复师范院校合并的奏折前,孙元起准备先对工艺学堂内部进行整顿。刚上手,就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可自己除去东跑西颠的陈乾生、掌管衙门钱袋子的章士钊,居然连三个帮手都凑不齐!

说来也巧,正愁着手下没人,十多二十个经世大学学生就从北京来到武昌“求包养”。孙元起见了这么多人,且喜且疑:“你们是怎么来的?咦,潘咸,你也来啦?”

潘咸笑嘻嘻地答道:“先生好!我们听先生说需要人,大家便自告奋勇来了。正好特斯拉先生也有些问题要问你,加上还没来过武昌,我便凑凑热闹。”

除了潘咸,这群学生绝大多数都是今年要毕业的。孙元便接着问道:“你们都毕业了么?”

学生们齐声道:“没有,没有!张校长让想来湖北工作的、想跟先生做学问的,都来武昌找你做论文答辩呢!”

人多力量大!人多好办事!孙元起喜不自禁,趁着这段时间,赶紧把学生论文答辩的事儿给办完,然后便把工艺学堂和师范学校的日本教习全部解聘,换成自己的学生。随着老师换人,教材也随之变成了商务印书馆版。湖北的科学教育,在半个月内跑步进入了孙百熙时代。

时间已经是八月中旬,在北京各位大人案上盘桓了一个多月的奏折终于回到湖北。随着奏折一起的,还有托尼、莉莉丝一行。

很明显,托尼此次前来,是为了开拓华中地区的无限广播业务。托尼心想:如今有孙元起这个妹夫在湖北照应,想来办事可以事半功倍。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托尼的广播公司还有自己的股份,帮他不就是帮自己么?况且广播对于传播知识、发布信息、推广科技、娱乐群众具有重要作用,这种互惠互利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孙元起打算隔一日便带着托尼去找张之洞说项。

杨度在一旁听了之后,连忙建议道:“百熙要助成此事,见了香帅最好不说这位托尼先生是你的亲戚,只说他是你在美国的好朋友便可,哪怕因此多花些钱也无所谓,免得以后他人攻讦你是官商勾结、以权谋私。而且从长远来看,这样做也利大于弊。如果香帅允许在武昌设立广播局,让官绅知道此为洋人产业就可以了,平日里最好还是请华人出面操持!要知道湖北开埠虽久,民众对于西洋人还是心存芥蒂的。”

孙元起只道杨度考虑深远,没有细想,便答应了。

“我也想到了这一节,所以来的时候带着襄理。”托尼指着身边一位只有十七八岁的小年轻,“这位年青的小伙子叫做刘鸿生,是上海人,前不久刚从圣约翰大学辍学,来到我们公司工作。我看他非常聪明伶俐,此次前来便带他出来历练。以后武昌有什么事,便要请他出面呢!”

小伙子连忙起身,朝在座诸位做了一个罗圈揖,用浓重的上海腔说道:“晚辈刘鸿生,拜见各位老爷、先生!”

众人说话,唯有莉莉丝坐在边上含笑不语,凭孙元起对她的了解,这小妮子此番前来,绝不仅仅是学赵五娘千里寻夫那么简单。等诸人散去,夫妻在床上缠绵以后,孙元起这才问道:“莉莉丝,你的味精厂怎么样啊?”

莉莉丝一脸骄傲的神色:“非常棒!父亲的机器运来之后,半个月便调试完毕,本月初已经开始正常投产。借助哥哥的广播,在上海销售得非常顺利。以后要做的,就是扩大销售。”

孙元起笑道:“莉莉丝真了不起!对了,你此次前来,怕不是单单为了看我吧?”

“讨厌,我就是来看看你的!”莉莉丝娇嗔道。

“好好好,你是专程来看我的。看完我之后,还有什么其他事呢?”

莉莉丝手指在孙元起胸前画圈圈,半天才抬头说道:“上次在上海,你不是要我最好在别的地方自己再建一个面粉厂么?我想了想,最好是选在武昌,凭借长江航道,运输比较方便。”

孙元起有些吃惊:“湖北有小麦么?”

自古至今,便流传着“湖广熟,天下足”的谣谚。但在孙元起的脑海中,号称“千湖之省”的湖北应该是遍地种植水稻,怎么会有小麦呢!

莉莉丝也愣住了:“我在上海听人说,湖北可是盛产小麦的……”

尽管她在上海做了仔细调查,可听见自己丈夫的质疑,心里依然还是没底。事实上,这是孙元起孤陋寡闻了,湖北中北部可是我国重要的小麦产区,借助于丰富的水资源,他的产量位居全国前列。

孙元起也吃不准,只好说道:“我也不太清楚,明天再找人问问吧。”忽然又想到一个别的问题:“莉莉丝,上次我和你提到生产薯片的事儿,你还有兴趣么?”

莉莉丝像受惊的小猫一样,警惕地抬起头:“有,当然有!只是这两年,先忙着建内衣公司、销售味精,现在又在上海建味精厂,所以耽搁下来。等这段时间忙完,我就立即着手生产薯片的事儿。生产薯片可是一笔大生意,利润惊人,你该不会想把它转给别人吧?”

孙元起刮了刮她的小鼻子:“你都想哪儿去啦!我只是想问你,如果你准备生产薯片,那土豆削皮机请人设计了么?”

错怪了丈夫,莉莉丝觉得怪不好意思的,便朝孙元起怀里缩了缩:“还没有呢。怎么,你要帮人家?”

孙元起点点头:“我倒有个大致思路,只是无法付诸实践。眼下武昌正好有一所工艺学堂,里面的学生动手能力不错。我希望你能投点钱给学校,然后组织学生来研发。等出来结果,由你拿去美国申请专利,如何?”

平常大家去土豆片,都是用刀来削,或者用瓶盖什么的来刮。等需要大规模给土豆去皮的时候,很多人就会陷入习惯性思维的误区:应该用什么刀或者工具来削皮呢?土豆大小不一、形状各异,要研究如何削皮,真还没有什么法子。事实上,真正的土豆削皮机,正确称呼应该是“土豆磨皮机”,是用钢丝球之类的刷子,与快速运动中的土豆发生摩擦,从而去掉表层的薄皮,获得完整去皮后的土豆。只要想到这一层,后面实现起来就简单多了。

莉莉丝道:“好啊,大概要多少钱?”

孙元起心里盘算了一下:“你先付两万美金,我让他们研制土豆削皮机。等你申请专利后,你再付四万美金,争取把从土豆清洗到最后薯片封装的整个流水线都研发出来。”

一四五、金石刻画臣能为

总体来看,从古至今,科学的各学科发展经历了两次大的飞跃:

第一次是在十六、十七世纪之间,以牛顿在1687年7月5日发表的不朽著作《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为标志。在此之前,科学的发展主要依靠经验总结和个人感悟,每位科学家都把自己的个人主观思想融入其中,科学中感性成分更多一些,在充分展现哲学思辨的同时,也导致科学与神学的界限非常模糊。

牛顿最伟大的贡献,就是用数学方法阐明了宇宙中最基本的法则——万有引力定律和三大运动定律,把科学的根基牢牢地奠定在严谨的数学推导和公式归纳上,使得科学与神学界限分明。正如诗人亚历山大·波普为牛顿写的这段墓志铭:

自然与自然的定律,

都隐藏在黑暗之中;

上帝说:“让牛顿来吧!”

于是,一切变为光明。

以数学的进入和广泛应用、定量的开展和观察记录的流行、实验和假说的广泛发展为标志,科学领域的各学科迅速摆脱愚昧的迷雾,进入了理性的实验分析阶段。借助这股东风,科学家们在学术研究领域内驰骋纵横、开疆扩土,取得了一系列丰硕的成果。

到了十九世纪,物理、化学、天文、地理等各主要学科的研究方法和基础理论已经告竣,初步实现了科学化。这时候,研究人员信心满满地展望未来:将来的工作,就是修修补补的零碎活儿啦!同时代的学生后辈,则如听闻父亲腓力二世在外攻城略地的亚历山大,心里充满蛋疼般的忧郁:既然前辈们已经快要征服了世界,那我将来还能做些什么?

为了不让人类修出巴别塔,上帝决定派出几位捣乱的天才:先是罗巴切夫斯基、黎曼,他们分别创立自己的非欧几何,把科学大厦原本结实的地基掏空了一大块;随后,原本打算维修大厦的普朗克,不小心把承重墙给拆了。一时间,整座大厦摇摇欲坠。

这个时候,科学界有两种声音:一个是由正统的科学家发出的,他们要求立即停止对大厦的所有不利举动,大家齐心协力,把窟窿填上、把漏洞补好,这座大厦还能住人;另一种声音则是由唯恐天下不乱的后生们喊出来的,既然大厦将倾,那就索性拆掉,正好给我们这些小年轻找些活儿干!

就在两伙人打嘴仗忙得不亦乐乎的间隙,在瑞士伯尔尼专利局有一位不务正业的公务员正闲得无事,也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冲着这座危房踹了几脚!——1905年3月,爱因斯坦发表量子论,提出光量子假说;5月,他完成论文《论动体的电动力学》,独立而完整地提出狭义相对性原理。

最初,正统科学家还嘲笑这个愣头青是“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谁知几脚之后,原本宏伟高耸的科学大厦在众目睽睽之下,居然真的倾塌了!正统科学家捶胸顿足、以头抢地,在一旁看热闹的小年轻们则乐不可支,早已拾起掉落的砖头瓦片,飞快地盖起了自己的小窝。

这便是科学各学科的第二次飞跃,发生在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标志为相对论和量子力学。在各个学科开始走向现代化的道路中,大家发现了几个道理:

首先,模糊也是一种完美。在早先的科学体系中,不确定性是难以容忍的;现在,大家觉得有些东西就是不确定的,雾里看花、水中看月也挺好,这就有测不准原理、薛定谔猫、模糊数学等大行其道。

其次,极端也是一种角度。进入二十世纪以后,研究角度开始走向两个极端,小的想拆分原子、拆分粒子,大的想研究银河系、探索宇宙。然而这两种极端并不排斥,反而是和谐统一的整体。

第三,专业就是一种交叉。学科现代化最重要的成果就是各门学科的研究深入,导致原先的每一个学科都被拆分成无数的小学科,比如物理,就被拆分成凝聚态物理学、原子物理学、分子物理学、光学、粒子物理学、天文物理学、地球物理学、生物物理学等等。而任何两个以上的小学科交叉,又会形成一个全新的研究领域,各个领域也变得越加专门。

第四,研究就是一种协作。今时今日,随着各个领域的专门化,大多数物理学家的整个职业生涯只专精于一个领域,像牛顿、爱因斯坦这样的全才大师寥若晨星。一个大的研究项目,往往需要各个领域无数专家并力合作。比如前不久的大亚湾中微子实验,共汇集了来自中国大陆、美国、俄罗斯、捷克、中国香港和中国台湾等6个国家和地区的200多名科学家共同参与。至于众所周知的曼哈顿计划,则是集中了除纳粹德国外当时西方国家最优秀的核科学家,动员人数超过10万,历时3年,耗资20亿美元,才最终使得整个工程取得圆满成功!

这两次科学大发展、大飞跃,中国都与它失之交臂:

第一次,中国来了利玛窦、南怀仁,自己也有了徐光启、康熙,眼看科学之火就有了燎原之势,结果先后遭遇流寇之乱、明清易代、文字狱、汉学复辟,把珍贵的火种狠狠地踩入了地底。

第二次,东西方交流已经非常频繁,有见识的学者开始正视科学,积极学习。结果此时国家形势不稳,变法失败、拳匪作乱、庚子国变、帝后驾崩、预备立宪、辛亥革命等内忧外患齐至,国民一心专注政治,谁能静下心来学习“无用”的科学知识?

等国家形势稍微平静,广大学子竞相西游东渡,却因为基础薄弱、国家贫穷,只能充任西方先进科学的翻译介绍者,稍微在某一领域做出一点成绩,立马就会被冠以“中国**学奠基人”的荣誉称号。这种亦步亦趋的形势一直延续至今,演变为伟大的“山寨精神”。

孙元起是个变数,从1898年来到这个世界上之后,便以疾风骤雨的形势发表了一系列重量级论文,对经典物理学展开了重点打击。最初,在西方科学家眼里,孙元起完全就是骑着瘦马向风车冲锋的唐吉可德。即便是现在,多数人还在半信半疑。

或许,这个世界上只有孙元起自己,对自己所发表的一切论文知根知底。在西方科学界还在犹豫徘徊的时候,中国学子可以凭借着时间差,在学科现代化的道路上跟紧队伍,甚至实现领先。凭借着自己在经世大学四五年的教学,至少经世大学的学生在物理、化学、电子等学科的基础理论方面,走在了世界的前面。现在的关键,是把理论转化为实践,用理论来指导实践。

说道实践,这又谈何容易?说句不好听的,张之洞辛辛苦苦攒下的偌大家业,都是西方玩剩下的!何况其他人的产业还远不及张之洞呢?

可是现在不努力,将来更落后。经过深思熟虑,孙元起决定采取“任务带学科”的计划,新中国建立后国家科委提出的口号,就是以完成国家下达的任务为契机,通过学习研究,培育人才和经验,从而把学科体系发展起来。

现在,土豆削皮机便是一个尝试。它既不需要太深奥的物理化学知识,也不需要太复杂的构思,只要你有较强的动手能力就可以。

老实说,对于莉莉丝,投入两万美元研究土豆削皮机并不算贵,要知道孙元起的一只灯泡还收了五万美元的专利费呢!当然也不能算是便宜,尤其是在中国,这可是近三万两白银,等同于知府一年的所有收入,足够普通四口之家生活一千年!

莉莉丝思忖一下,便爽快地答应了:“可以!不过你也知道,我之前在上海建了味精厂,现在又要在湖北建面粉厂,手里面实在没有多少余钱。要不等明年?”

孙元起笑道:“你给我的钱,现在手头还剩些,如果你同意这个项目,那我先垫付一万美金?”

莉莉丝大喜,头顶着孙元起的胸膛,低声“嗯”了一声。

孙元起也喜出望外。如果土豆削皮机能够研究成功,学生们拿到巨额赏银,想来一定会对机械工业大感兴趣吧?等研发出从土豆清洗到最后薯片封装的整个流水线,学生们有些根基,孙元起还有一个更宏伟的计划:研究如何工业制备氨气!

氨对地球上的生物相当重要,有着很广泛的用途:它既是所有食物和肥料的重要成分,也是所有药物直接或间接的组成,广泛应用于化工、轻工、化肥、制药、合成纤维、塑料、染料、制冷剂等领域。对于现阶段的中国,更是无论如何强调它的重要性都不为过!

首先,对于农业来说,氨气的作用举足轻重。世界土壤的平均氮肥力不高,因为氮元素不易在土壤中积累,而农业生产又促使土壤有机质与氮的过多损耗,在多数条件下单位氮素的增产量高于磷、钾养分。

清末的中国,土地经过数千年的耕作,贫瘠异常,单位产量极低,需要施用大量氮肥。而日常农业上氮肥的来源主要来自有机物的副产品,如粪类、种子饼及绿肥,根本无法保证氮元素的足量供应。薇拉在北京的试验田中,已经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而氨气,则是制造氮肥和复合肥料的最主要原料。作为世界上产量最多的无机化合物之一,多于八成的氨是被用于制作化肥。由此可见一斑。

其次,对于日常生活来说,氨气的作用也不可忽视。除了可以制药,还是制造食用碱的原料。中学化学便学过中国著名化学家侯德榜发明的“侯氏制碱法”,化学反应方程式可以随手拈来。可没有原材料氨气,真真如同巧妇一般,难为无米之炊啊!

在实验室里,人工制氨气倒也不难。可一旦到了工业大规模生产中,便抓瞎了。利用氮、氢为原料合成氨的工业化生产,这可是世界性难题!从1795年第一次实验室研制,到工业化投产,期间经历了一百多年的时间。最终解决这个问题的是德国化学家哈伯。

在两位企业家大力支持下,1904年哈伯开始研究合成氨的工业化生产,并于1909年获得成功,成为第一个从空气中制造出氨的科学家。使人类从此摆脱了依靠天然氮肥的被动局面,加速了世界农业的发展。哈伯也从此成了世界闻名的大科学家。

尽管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哈伯研制、生产的毒气在战争中造成了近百万人伤亡,但考虑到他合成氨的杰出贡献,瑞典皇家科学院还是把1918年的诺贝尔化学奖颁给了他。

眼下,哈伯还在实验室中苦苦思索,难道孙元起还要等他三年?再说,即便他研制成功,想来也不会轻易地把这项工艺转让给中国吧?所谓“求人不如求己”,孙元起决定组织一批学生攻关。既然哈伯能研究出来,中国人没理由整不出来。

一四六、惊闻俗客争来集

夫妻俩虽然计议已定,真正实施还有许多关窍。

为了避免狭隘民族主义情绪影响未来的研究工作,需要先在上海注册一家中华工业机械公司,由莉莉丝控股,聘华人买办为经理。由华人经理出面,来和学校商谈组建研究室的事宜。对于这个举措,张之洞的态度是乐观其成、静观其变。孙元起则认为,只要他不反对,那就是肯定。

在孙元起的斡旋下,实验室在光绪三十二年(1908)九月在湖北工艺学堂内成立,研究人员除了学堂汽机、车床等科目的高年级学生,还包括经世大学刚毕业的几位学生。协议规定,公司负责采买设备和仪器,学堂负责研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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