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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大科学家-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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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元起停下脚步:看来,这才是他们此次前来的真实目的吧!
一一六、雨从青野上山来
见孙元起犹豫,内田康哉急忙趁热打铁:“孙校长,近代以来,我们日中两国国门都曾被欧美列强的坚船利炮所打开,使得国家备受欺辱,至今人民在国际上仍被视为低劣民族,这是我们万万不能忍受的!日中两国乃是一气连理、一衣带水的睦邻友邦,理应互相提携,对抗欧美霸权,实现东亚共荣!”
从小看抗战影视剧,但凡日寇、汉奸,言必称“中日提携”“东亚共荣”,所以对这两个词极端反感。见日本公使也是这个调调,孙元起便冷笑着问道:“据我所知,自从贵国‘近代教育之父’福泽谕吉先生提出‘脱亚入欧论’以来,一直被贵国政府奉为圭臬,积极向欧美看齐。现在公使大人口口声声都是‘对抗欧美’‘东亚共荣’。敝人现在倒是糊涂了,贵国对于亚洲到底是脱呀?还是不脱呀?”
1885年3月16日,福泽谕吉在《时事新报》上发表了一篇两千多字的社论,这就是著名的《脱亚论》。“脱亚入欧”这个说法,在文章里正式被提出来。在《日本政治史》的年谱中,专门给这件事列了条目,编入1885年发生的重大事件中,由此可见其重要性。
福泽谕吉在文中写道:“为今日计,我国不应犹豫等待邻国之开明而共同振兴亚细亚,不如脱离其行列与西方文明之国共进退;对待支那、朝鲜之法,亦不能因其为邻国而给予特别关照,唯有按西洋人对待彼等之法处理之。”按照福泽谕吉的说法,对于中国、朝鲜,不当以友好邻国看待,而应该和西方列强一样,视之为可以瓜分的殖民地。因为脱亚入欧的“伟大”言论,以及他在教育上的贡献,福泽谕吉的头像如今印刷在日本最大面额的万元纸币上。
内田康哉没想到孙元起突然提这茬儿,过了半晌才辩解道:“我国所言脱亚入欧,只是在政治、经济上变革亚洲的旧体制,积极向西方文明国家看齐而已;但是在文化上,我们的根源一直留在亚洲,从来没有动摇过。”
“是么?原来是这样啊。”孙元起看是肯定的回答,可即便是傻子也能从话语听出浓浓的怀疑味道。
事实上,在脱亚入欧的时候,日本选择了与中国文化进行彻底决裂。甚至在明治维新时,汉学一度被剥夺了教学权。据杨守敬说,明治维新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欧风美雨肆虐日本,而其国民也提倡新学,唾弃旧学,汉文古籍被视为落后的象征,士大夫弃古书如敝屣。杨守敬趁机搜罗,从森立之、岛田重礼等日本藏书家那里购得汉籍珍本及国内散佚秘籍六百五十四种,三万多卷。其后,又有王国维、傅增湘、董康、张元济、孙楷第等人先后到日本访书,导致清末民初之际出现了罕见的日本汉文典籍回流现象。
可内田康哉依然死鸭子嘴硬,点头答道:“正是这样!”
孙元起点点头:“既然公使大人也认为日本人民的文化根源一直在亚洲,那么我们应该更加珍视、认真学习才对,争取把优秀的东亚文明发扬光大。我给贵国的留学生名额,也正是出于这一点考虑。没想到,公使大人与我不谋而合,真是心有灵犀啊!”
这一番话,直把内田康哉憋得脸红脖子粗,吭哧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长冈半太郎赶紧解围:“福泽先生所言,乃是基于四十年前变法维新之际的日本国内形势所言,正如贵国日常说的,‘矫枉必须过正’。现今我国也在反思和纠正这个问题。但是,这么多年的历史事实向我们证明,光学习东亚传统的文化是不能够富国强兵的,必须还要积极学习西方的科学知识。孙先生您的学习工作经历,不也体现这一点么?”
长冈所言,揭露了中国文化至关重要的缺陷:可以守成,难以进取;注重精神修养,忽略物质文明。
见孙元起若有所思,长冈接着说道:“再者说,就人类文明的发展总趋势而言,科学应该是无国界的,因为科学是反映客观世界的本质联系及其运动规律的知识体系,它具有客观性、真理性和系统性,是真的知识体系。作为反映客观规律的科学本身,是没有阶级性和民族性的。
“而且研究科学的根本目的是造福于全人类,一切科学知识和研究成果也最终为全人类所共享,因此,科学知识的传播就具有超越性和国际性,可以为任何一个民族、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阶层服务。所以,敝人恳请孙先生能敞开胸怀,容纳更多的日本学生!”
切!是,科学是无国界,可科学家有国界啊。
孙元起不愿驳斥,只好换个角度说:“可是各国留学生的名额,已经由外务部确认,并且发给各国,如果私自变更,恐怕多有不便吧?”
根据自己上奏的《大清国东西洋来华游学生管理章程》,里面总体上就是文科多,理科少;理科多,工科少。有哪个国家愿意把本来就不过的名额给让出来啊?
此时内田康哉已经恢复战斗力,闻言大喜,连忙说道:“关于这一点,我们有三种的解决方案:首先,录取名额可以再调整。因为西班牙的庚子赔款不到十万两白银,如果每年足额派遣留学生,两三年内便无款可用;而比利时、荷兰两国人口较少,又没有庚子赔款,不可能每年派去足额的留学生。这里面出现的差额,孙先生可以酌情转拨给日本。
“其次,孙先生也可以向外务部申请,增加留学生的总名额,把新增的名额拨付给日本。这种情况,不仅我们日本乐意接受,相信贵国政府也会乐观其成的。
“至于第三,则是请孙先生在我日本15个名额中,减少国文、哲学、历史、中医等学科的名额,增加到物理、电子、核工程等方向中去。
“我想,这三种方案只要我们协调好,贵国外务部都不会反对的。贺大人,您说对么?”
本来孙元起以为,贺仁立会像其他官员一样,来个“这个问题,哈哈哈……下官回去之后,定当向上峰奏明,请予斟酌”,然后一斟酌就是俩月,一研究就是半年,只要你松把劲儿,整个提案立马“泥牛入海无消息”。谁知贺仁立今天爆发了,闻声立马答道:“来时我们尚书大人已经说了,在名额不少于原先规定的前提下,只要各方满意,部里不加干涉。所以,这还要看孙校长的意思!”
见贺仁立把皮球踢给自己,孙元起有些郁闷。无奈之下,在心中仔细权衡了日本公使提出的三个方案:
第三个方案,无疑是最不能接受的。虽然憎恶日本人,但我们必须也要看到日本人的优点:严谨、细致、聪明、努力、爱国。只要给他们一个契机,他们觉得能把先进技术玩得异常顺溜,最简单的一个例子,就是日本至今已有近20人获得诺贝尔奖,其中诺贝尔物理学奖有汤川秀树(1949)、朝永振一郎(1965)、江崎玲於奈(1973)、小柴昌俊(2002)、小林诚(2008)、益川敏英(2008)等,化学奖有福井谦一(1981)、白川英树(2000)、野依良治(2001)、田中耕一(2002)、下村脩(2008)、铃木章(2010)、根岸英一(2010)等。如果真让日本学生接触到原子核物理的核心,还不知他们能整出什么幺蛾子呢!
第二个方案也不行。如果是让慈禧老奶奶选,肯定她老人家中意这一个。可学校就这么大、老师就这么一点,200人已经爆棚了,那还能更多?
选来选去,只有第一个方案靠谱些,毕竟属于拆东墙补西墙,况且,人家允不允许他日本人拆东墙还两说呢!再者,其他国家也是文科多,理工科少。他们拆借到文科,自然无所谓;如果他们拆借到理工科,哥哥我让你们去跟着爱因斯坦搞统一场理论。我就不信,爱因斯坦没闹明白、后世五十年间也没人闹明白的东西,你们小日本能把它给整顺了!
内田康哉见孙元起一直在沉思,又下了一剂猛药:“孙先生,只要你答应这三个方案之一,我们日本政府也会同意贵校的学生到日本留学的!”
孙元起本来没有这方面考虑,听了他的话,忽然想到早些年自己曾答应送赵景行去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后来一直没有再问,也不知那小子现在还有没有这方面意向。当下便有当无地问道:“那我能推荐几个学生就读日本陆军士官学校么?”
内田康哉也不正面回答:“因为该所学校是军校,敝人无法直接决断,恐怕需向国内询问后才能答复您!”
孙元起心中了然:什么“需向国内询问后才能答复”,无非是想让自己先表态嘛。于是便点点头,说道:“我觉得,只要你们达成一致,我们可以接受第一种方案。”
一一七、为谁辛苦为谁忙
得了孙元起的肯定回答,内田康哉、田中馆爱橘、长冈半太郎三人皆喜不自禁。又小坐一会儿,内田康哉托言有事,先行告辞,只留下田中馆、长冈二人与孙元起交流学术。田中馆爱橘虽然不懂汉语,可是英文说得不错,而且长冈半太郎也是个不错的翻译,交流起来全然无碍。
作为日本创办的第一所国立大学、也是亚洲创办最早大学之一的东京帝国大学,被公认为是日本的最高学府,而田中馆、长冈两人都是东大的物理学教授,可以这样说,他们俩的水平就代表了眼下日本物理学的发展水平。
通过交谈,孙元起大致了解了日本现今的科学发展水平。
虽然东京大学成立于1877年,比中国最早的国立大学京师大学堂早21年,比孙元起所创立的经世大学更是早了24年,可悠久的历史并没有体现在其科学发展水平,除了东大医学部发现血清疗法的北里柴三郎先生可圈可点之外,其他几乎乏善可陈。
至于物理学,那就更加不堪入目,大学教育和教授研究方向基本还是集中在经典物理学上。虽然有些物理学研究人员,比如面前的长冈教授,已经注意到原子核物理、相对论和量子力学的重大发展,可是一方面水平有限,根本看不懂最新的论文,也不知道发展方向是什么,只能矮子看戏,随人道好;另一方面,学校也没有大笔的资金来购买先进的科研设备,无法进行相应的实际研究。
要知道,在任何时候,实验科学研究都是资金和人力的积累。比如研究原子核结构,就得购买光谱仪、质谱仪、加速器、云室、计数器等仪器,仪器好坏、全面与否,直接决定实验的效果。至于放射性元素,比如镭、钋等,价格更是比黄金还昂贵。关键这些元素还一直在衰变,必须要不停地购买替换。日本现在正和沙俄血战,资金自然是投向军火炮弹、枪械舰船,谁会关注这些鸡肋的科研呢?即便投向科研,也主要是实用方向的,谁会想到无用的原子核物理?
他们所面临的窘境,其实也是经世大学所面临的。比如回旋粒子加速器,陈骥德、潘咸等数名学生在耶鲁大学观摩了研发过程,对于架构了如指掌,可回国之后想搭建一台加速器,却完全无法付诸实践。原因很简单,就是没有各种零件,至于粒子源就更不用说了。好在孙元起和美国几所大学关系比较密切,每次出国都能带回几套学校急需的科学仪器,勉强保证实验室的正常运转。
当然,尽管孙元起对日本物理学的落后报以同情,但还没有好心到主动帮他们解决问题的份儿。谈论了一会儿,孙元起转换话题,开始积极向他们推销自己去年年底在英国皇家学会报告的重大发现:反粒子与反物质。
自从去年平安夜英国实验室观测到正电子的踪迹后,几乎英国乃至欧洲的所有科学家都迅速把目光瞄准了反物质,甚至他们比孙元起还笃信:宇宙中真的存在反物质!观测宇宙射线迅速成为1905年科学界最重要的研究项目,各种科学报刊上也连篇累牍地介绍“本世纪最重大发现”反物质。
为了让这把火烧得更旺盛些,孙元起已经着手炮制一篇重要论文,题目已经拟好,就叫《大爆炸宇宙理论》。文中写道,数百亿年前,宇宙的所有物质都高度密集在一点,有着极高的温度,因而发生了巨大的爆炸。大爆炸以后,产生相同数量的物质与反物质,开始向外大膨胀,形成了今天我们看到的宇宙。即便是眼下,宇宙仍在膨胀。
这么惊世骇俗的理论,应该能够吸引世界上所有科学家的眼球吧?或许你不信,没关系,因为文中提到了有力的佐证:宇宙学红移。只要有精密的天文望远镜,就会发现观测到的绝大多数星系的光谱线存在红移现象。这是由于宇宙空间在膨胀,使天体发出的光波被拉长,谱线因此“变红”。
这篇文章,孙元起打算在科学家寻找反物质失去耐心的时候抛出来。
因为天文学家肯定能观测到红移,这样大家就会想:哦,绝大多数星系都来离我们远去,看来大爆炸理论确实可能是正确的。而大爆炸之后,应该会产生相同数量的物质与反物质,如果找不到反物质,也就意味着大爆炸理论是错误的。事实证明,大爆炸理论可能是正确的,而且宇宙射线中确实有反粒子,那么肯定应该存在反物质,只是我们没找到。要不,我们再仔细找找?
放心,他们绝对找不着。你想啊,到了2012世界末日的时候,人类都没有在宇宙中发现反物质,更何况一百多年前呢?他们找啊找,还没找到,一准儿又会回过头来怀疑:是不是用红移来解释宇宙膨胀不对啊?是不是大爆炸理论根本就是错误的啊?
没关系,这时候孙元起和爱因斯坦、米列娃应该把广义相对论给鼓捣出来了,再用引力场方程推导,就可以证明宇宙确实是在膨胀的。好吧,宇宙既然在膨胀,那么之前就应该有爆炸;既然有爆炸,那么就应该有反物质。科学家这时候肯定又会想:既然理论都正确,观测也相符合,难道是我们的寻找方法有问题?那么,我们再想想有什么别的招儿?
孙元起估计,这一番折腾,至少未来十多年科学家会为反物质抓狂,无心旁顾;以后一百年间的科学家也有事儿做了。
至于科学家会不会听自己忽悠,孙元起有这个信心:因为自己之前推出的理论都是正确的,别人肯定下意识地认为这一次也是正确的;即便有怀疑的,他们也找不出证据来,相反,证明孙元起大爆炸理论正确的现象倒有几个,足以使反驳者哑口无言。
到最后,大家肯定这样想:为什么我们没找到呢?很简单,就是最初提出量子力学的时候,大家不也都不理解、不认可么?事实证明人家孙元起说得都对。所以这个理论也是对的,只是我们水平太凹,能力所限,不能证明罢了!
不说别的,单说眼前的田中馆、长冈,便被孙元起所说的反物质深深吸引,一再恳请孙元起给日本学生也讲讲反物质,让他们以后能投身到反物质的研究中去。
看,被忽悠瘸了吧?
送走这两位物理学家后,罗振玉已经把十五个日本留学生安排好了住处,前来和孙元起汇报住宿情况。孙元起顾不上别的,急忙拉着罗振玉,一同去找张元济、王先谦和孙诒让。见面之后,给他们提出了一个艰巨而又必须完成的任务:如何加强留学生的文化教育,使得这些留学生以后能长期保持亲华态度?
这是孙元起在和日本公使谈话之时忽然想到的:既然经过日本的教育,中国留学生极度亲日,为什么我们教育出来的留学生就不能亲华呢?演员都能当美国总统,医生都可以推翻清王朝,图书管理员都能建立新中国,谁规定科研工作者不能荣登大宝!
老师们都能体会到孙元起的用意,开始凝神思考,这才发觉此事确实不好办:以前大家给学生上课,都是有课本的,只要教会课本上的知识,基本上就完成了教学任务。可这次却不同以往,培养一种态度成为主要工作,课本知识反倒退居次位。面对的不再是炎黄子孙,而是一群可能连汉语都听不懂的外国人,如何进行教学?如何让学生亲华呢?
此事并非孙元起所擅长,提了几个具体要求,比如双语教学、注意饮食习惯之类的,便把处置权交给罗振玉,自己做了撒手掌柜,继续编译教材去了。
过了几天,日本公使又来学校一回,递给孙元起几页纸的协议。瞟了一眼,原来短短数日,这小鬼子便已经把事情办利索,硬是从奥地利、比利时、西班牙手中生生刮来6个名额。或许是这些国家确实没几个人能通过中文能力等级测试吧!不过能这么干净利落办完事情,孙元起完全有理由相信,这老小子绝对是早有预谋!
内田康哉很诚恳地说道:“这些名额,是敝人好不容易从其他国家调拨过来,在此恳请孙校长把他们放到理学院和工学院,敝人感激不尽!”
孙元起点点头:“公使大人,我想把这6个名额,分2个到物理系,2个到电子系,1个中文,1个历史,你看如何?”
其实心中早已有了计较:你不是想学物理么,那就学量子力学吧,到时候你学不会可不能怪别人!至于电子学,研究家用电器也不错啊,比如电动洗衣机——直到1910年,美国费希尔才在芝加哥试制成功世界上第一台电动洗衣机,这也标志着人类家务劳动自动化的开端。
内田康哉非常满意:“谢谢孙校长的照顾!对了,孙校长,您上次说,想推荐几个学生就读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我问了一下国内,恐怕有些麻烦……”
一一八、少年十五二十时
“嗯?”
孙元起立马面色一变:素来知道小日本是白眼狼,可也不能这么负恩忘义吧?丫吃干抹净,人还没离桌,就翻脸不认账啦?
见孙元起面色不怿,内田康哉赶紧起身赔罪,然后满脸尴尬地解释道:“自本年起,中国留日士官生需要单独编队。具体操作办法,需要该校拿出方案后,敝人才能给您准确答复。”
令日本公使尴尬的原因,是在本年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第十七期毕业时候,中国的蒋百里获得了步兵科的第一名,这让外表高傲内心自卑的日本人感到莫大的耻辱。为了避免以后再次出现这种情况,伤害大和民族脆弱的玻璃心,日本政府决定:以后中国留学生单独编队。
据一些不正规的传闻,当日的情形是这样的:
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宣布毕业生的名次是从前向后的,念的第一个名字就是“蒋方震”。当时九期步兵科毕业生有日本人三百余人,中国留学生四名,泰国等国留学生若干名,就这样,第一名被中国留学生蒋方震(即蒋百里)拿了,天皇的赐刀当然也归中国了。日本士官普遍感到面子上难以忍受。
谁知接着宣布第二名,还是中国人,这第二名就是后来从云南起兵反袁的风流将军蔡锷。这样引起的骚动更厉害了。
于是宣布第三名之前,日本方面先检查一下——不幸,这次的结果还是中国人!名叫张孝准。日本士官学校的毕业发布官是伏见宫亲王,惶恐之下感觉无法向天皇交待,临时从后面换了一个日本学生作第三名,想想前四名日本人不过半也尴尬,又增加了一个日本学生作第四名,于是张孝淮得了第五。
增加的两个日本人是谁呢?一个名叫荒木贞夫,后来的日本陆军大将,陆相,甲级战犯;一个名叫真崎甚三郎,后来的台湾总督,陆军大将,二二六事变的幕后黑手。
此外,这一期里面的日本毕业生还包括如下名字:小矶国昭,本庄繁,松井石根,阿部信行……堪称日本陆军的一代精英,皆惨败于蒋百里、蔡锷之手。从此以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规定中国留学生必须与日本学生分开授课,以免同样场面重演。
以上传闻,当然是以讹传讹了。实际情形是,蒋百里1904年入学,应该是17期;而蔡锷是1904年毕业回国,应该是16期,两个人并不是同一期!而且陆士优等生的赏赐品一开始是望远镜,后来换成了银表,没说有赐刀!事实上,只有陆军大学前六名毕业生才有天皇赐刀,号称“军刀组”。而陆大报考资格,需要陆士前20%的成绩,在部队两年以上经历,未满30岁的中、大尉军官。中国人不可能在日本军队服役2年以上,最多只能是旁听或访问,所以中国没有哪个真是日本陆军大学毕业的。
再者,荒木贞夫、真崎甚三郎、本庄繁、松井石根、阿部信行是陆士第九期,小矶国昭则是陆士第十二期的,根本不可能是蒋百里的同学。真正和蒋百里同窗的日军著名将领,有东条英机大将、后宫淳大将、前田利为大将、饭田贞固中将、筱冢义男中将、铃木重康中将、岩松义雄中将等人。
“而且,”内田康哉顿了顿,“恐怕贵校推荐的学生,还没有经过正规的军事训练吧?”
孙元起闻言点点头:像赵景行这种参加学校里面的军训,确实算不上是正规。
内田康哉道:“这样的话,不如暂时先进入东京振武学校,那是一所日本陆军参谋本部所属、专为中国陆军留学生开办的预科军事学校。等毕业后,先下部队见习,然后再正式到日本陆军士官学校里学习。您看如何?”
东京振武学校创办于1900年,原名成城学校,1903年改名振武学校,开办到1914年。该校毕业生人才济济,对中国近代历史产生重要影响。蒋介石1910年冬天从振武学校毕业,见习期间分配到北海道新潟县高田镇的13野炮联队,主要工作是:喂马。
日本公使的话非常符合实际,由不得孙元起不答应。
见孙元起面色和缓,内田又说道:“敝人已经和陆军参谋本部商议好了,在与贵校合作期间,将每年特许4人进入振武学校,成绩合格者直接保送陆军士官学校学习。”
两下接着商定了一些细节问题,内田康哉才起身告辞离去。
孙元起先前没有得到肯定答案,就没有把这事儿告诉赵景行,如今已有了眉目,便让人把他唤来。过了一会儿,浑身泥土、满脸汗水的赵景行推门而入,朗声问道:“先生,您找我?”
看他浑身脏兮兮的,孙元起不禁皱起眉头:“你这是干嘛去了?怎么弄成这样!”
“嘿嘿,和那帮保安比赛匍匐前进来着。”赵景行傻笑着挠挠头,旋即嘱咐道:“先生,你可别告诉我爹啊!他要知道,又得抽我了。”
随着学校招生规模扩大,校内贵重物品增多,保密和巡守的需求日益迫切,这两年保安队伍也在不停地扩编。今时今日,保安数量已经近百人。平日里,当班的自然四处站岗巡逻,不当班的经常会在学校新辟的小操场上训练,估计这赵景行是凑热闹去了。只是这三伏大热天的,他就不怕中暑么?
“还想带保安?”孙元起若作无意的问道。
“想!”赵景行应声答道,随即眼睛一亮,“先生,你答应我带保安啦?”
孙元起摇摇头:“还不行!”
“为什么不行?”景行前时见孙元起松口姐姐的婚事,现在又问及自己的梦想,还以为能好梦成真呢,谁想答案依旧,不觉前行几步,凑到孙元起面前,“带保安不是要会《孙子兵法》么?我会,不信我背给您听:《始计第一》。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令民于上同意,可与之死,可与之生,而不危也……”
孙元起听着琅琅书声,便抬起头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一米七五的个头,皮肤被太阳晒得小麦色,嘴唇上已经有了一抹柔软的胡须,只有眼睛还和七年前一样,黑亮黑亮的。
见孙元起打量着自己,少年以为自己脸上有灰土,急忙伸手胡乱抹了几把。
“不用背了。”孙元起扬手止住了他的背诵。
“……”赵景行不知孙元起是什么意思,应声停了下来。半晌见孙元起有没什么吩咐,急忙又道:“先生,您说的克劳塞维茨的《战争论》我也有在看,只是、只是没有中译本,只能看德文版,我不太懂德语,如今才看了一半……不过,我一定会尽快看完的!真的,先生!”
“行之,”孙元起唤了一声赵景行的字,“我们认识快七年了吧?”
“嗯!”赵景行点点头,“二十四年冬天,我们全家在大栅栏那儿第一次见着您和佟老爷子的。现在是三十一年初秋,马上就七年了!”
“时间真快,一转眼,七年过去了。”孙元起喟叹道,“老佟过世都五年了!”
赵景行道:“是啊,佟老爷子是二十六年夏天没了的,到现在五年了!”
“当年的小孩,现在都已经长成了大人。那我再问你一遍,你是真的想带保安么?”孙元起正色问道。
赵景行立马站直身子,挺起胸膛,大声答道:“是!”
“那好,你最近准备一下,可能要到日本留学,读军校!”
内田康哉答应的是四个名额,给了赵景行一个,还剩下三个,自然不能浪费。趁着学校开学,孙元起在校内贴出一个通知:
“近日学校与日本政府达成协议,将在本校中学、高等学堂学生中,选派数名学生进入东京振武学校公费学习,毕业后成绩优良者保送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望有志学习军事者踊跃报名。报名条件:一、品学兼优;二、身体健康;三、十五周岁以上男子;四、……”
为什么在中学里选拔,孙元起是有自己的考虑:首先,在本校中学、高等学堂就读的学生未必都想读大学、搞研究,既然现在多出一条路来,自然要让他们自己抉择。其次,大学生都是从全国各地辛苦招录来的,如果他们改行学军事,不免是对学校前期努力的否定。至于小学生,根本还没有确立自己的人生观、价值观,自然不能让他们过早地选择人生道路。
学校里面中学、高等学堂学生加起来,大约在七十人左右,听到这个消息报名的倒有三四十人。这个踊跃的场景不免让孙元起感慨良久:中华尚武之风复兴矣!
经过报名资格、文化考试、体能等几轮筛选,在九月中旬终于了圈定赵景行以外的三人名单。当孙元起拿到名单时,便觉得名字有些怪异,起先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急忙用手揉了揉眼睛。待确定自己没看错后,顿时以手扶额,呻吟道:
哦,买糕的!请您告诉我这些都是巧合吧!
一一九、同学少年多不贱
前面几轮考试、筛选,都是请罗振玉、张元济两位副校长帮忙主持的,孙元起因为安顿各国络绎到来的留学生,很少参与其中。今天这是第一次接触名单。
“蒋志清。”
这是名单上的第一个人。孙元起表示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所以反应倒也平平。
“程潜。”
这是名单上的第二个人。恍恍惚惚中,孙元起貌似以前听过这个名字,是电影《开国大典》里面出现过?还是《渡江战役》里面有?名字虽然不像孙中山、袁世凯一样如雷贯耳,可是能让自己听说过的,那都是民国时期不得了的大人物!
“阎锡山!”
这是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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