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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大科学家-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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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李肇甫组织部分新中国党议员临时提起议案,公推议长吴景濂出面交涉,希望公民团的请愿行为不要影响国会的正常工作,也不要试图将自己的意愿强加于国会,更不能明目张胆地违背法律。想抗议也可以,但别嚷嚷,别挡道!

吴景濂只好硬着头皮带着李肇甫还有公民党的司徒颖、国民党的张耀曾等人来到大门口与那群人交涉,谁知刚出门口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一群五大三粗的壮汉牢牢围住,一个个挽袖子撸胳膊,怒目圆睁杀气腾腾,大声叫嚣道:“尔等议员都是全国民众投票选出,理应想民众之所想、急民众之所急。却为何只知道在国会中互相扯皮,不干半点正事?”

这个问题劈头盖脸砸过来,倒让吴景濂为之一愣:“我们如何不干半点正事?难道讨论修改宪法不算正事?告诉你们,制订宪法关乎国家政体、民生福祉,乃是正事中的正事!”

壮汉们嚷嚷道:“什么国家政体、民生福祉,我们不懂;我们只知道‘蛇无头不走,雁无头不飞’!现在国会已经召开将近一年,尚未选出正式大总统,致使国家最高元首悬缺,民国至今尚未被欧美各大国所承认。尔等议员不思匡济国家、报效民众,反而日日在国会中磨嘴皮、打嘴仗,究竟是何等肺腑?”

吴景濂急忙解释道:“自国会正式召开以来,先后发生参议院前议长宋遁初被刺、内阁前总理赵智庵辞职、现任内阁总理孙百熙组阁、南方乱党叛乱等重大事件,致使参众两院疲于奔命,四处灭火,根本无暇考虑修订宪法、选举总统等要事,倒不是我等故意迁延。现在我们正在讨论宪法中的《大总统》一章,只要条文全部通过,马上就可选举总统。还请诸位稍安勿躁!”

为首的壮汉冷声说道:“我等知道你们在讨论宪法中《大总统》一章!可是《大总统》一章条文不过数十、字数不满一千,你们花费近一个月时间依然没有任何结果,如此消极怠工还想让我们稍安勿躁?我们这些人都是‘公民团’成员,代表全国四万万民众的意愿,今天到这里就是希望你们立即制定相关条文、马上推选出正式大总统。咱们丑话可说在前头,要是你们再敢推三阻四,今天各位就甭想走出这个院子!”

吴景濂顿时有些急眼:“制订宪法、推选总统乃是国家最重要事务,兹事体大,岂能儿戏?诸位想要一日之内得出结果,未免太过荒唐了吧!”

为首的壮汉又道:“若是你们觉得制定《大总统》一章有困难,可以先抽取其中关于总统选举的条文加以表决,然后就推选总统嘛!不过诸位可要记住,若是你们今天选不出我们期望的大总统,我们可是决不答应的!”

吴景濂等人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那些壮汉笑骂着推搡进了国会,根本不给任何置辩的机会。

进了大楼,吴景濂顾视左右同行的几个人,然后低声问道:“外间情况大家都已有目共睹,诸位都是各自党内要人,不知有何高见?”

司徒颖哪还不知道外面这些人的来头,当下急忙答道:“述唐议长,恕在下直言,咱们制订宪法、选举总统的进程确实有些拖沓,让国内民众大为失望,所以才有今天公民团的请愿!不过刚才那人说得也有道理,咱们可以先抽取宪法中关于总统选举的条文加以讨论表决,然后立即推选总统,大则可以慰全国民众之望,小则可以解今日国会之围。不知述唐议长以为如何?”

“仲实说的也有道理,”作为参议院议长,吴景濂自然不会轻易表态。在轻描淡写地敷衍了司徒颖之后,他又问另外两人道:“伯申(李肇甫)、镕西(张耀曾),你们怎么看?”

国民党现在已经式微,不仅在南方被孙、袁二人打得落花流水,在国会中也被孙、袁二人的新中国党和公民党处处挖墙脚,话语权日渐散失,顺带着张耀曾也变得小心谨慎起来。此刻见吴景濂问话,他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了身旁的李肇甫。

“在下不赞同仲实兄的看法。”李肇甫也不客气,开门见山地表示了自己的反对意见:“如述唐议长所言,制订宪法、推选总统兹事体大,岂能儿戏!倘若咱们今日因为公民团威迫而忍辱答应,那他们明日、后日还来怎么办?咱们岂不是要事事听命于他?那还要国会和我等议员何用?即便明、后日公民团不来,他们此举也会引发其他团体效尤。在下担心今天咱们若是答应公民团所请,以后参众两院都将永无宁日!

“至于国会被围,在下觉得不必在意。京师本是首善之区,国会更是国内外观瞻所在,素来戒备森严,岂容这些宵小之辈犯上作乱、为所欲为?何况此刻袁大总统和孙总理都在京中,一旦得知国会被围,必然派兵解救。以国家堂堂正正之兵荡除些许乱民,简直如汤沃雪、易如反掌。我等只需安心等待片刻即可,奈何向这些流氓无赖屈膝让步?”

“镕西你的意思呢?”吴景濂又问道。

张耀曾这才模棱两可地答道:“现在情况不明,要不咱们就静观其变,看看事态究竟如何发展?”

“也好,那就等等再说吧!”吴景濂终于拍板道。

几人返回会场之后,继续讨论宪法的《大总统》条文。不过外面情势不明,大家都有些心不在焉,辩论起来也有气无力,会场气氛明显没有之前那么热烈,甚至好几次出现了冷场。眼看着到了中午,外面密密匝匝的请愿者依然没有散去,反而将院门堵得严严实实,就算插翅也难飞。

平时到了中午休会时间,大家都会坐车返回各党总部进餐午休,又或者三三两两呼朋引伴到附近著名的馆子里小酌几杯,但今天吴景濂宣布休会后,大部分人都稳坐在会场不动,等着其他人出门探路。

果然有少数议员觉得自已背景深厚,可以有恃无恐,又或者是各大党派派出的探路先锋,在众人目光注视下昂昂然夹着公文包走出会场。谁知这些议员刚走到院门口,便被“公民团”的人牢牢拽住,轻则破口大骂,重则饱以老拳,直把他们打得抱头鼠窜,狼狈逃回会场。眼看同僚狼狈逃回,留在会场的议员都不禁哈哈大笑。等笑完才发现自己也是被围困的一员,又同时都闭上了嘴巴。

别看议员们平日里在国会中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可现在当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一个个只能坐困穷城相对默然。有些议员因为没吃早饭,此刻饿得天昏地暗,只能一个劲地喝茶水解饥,等喝了数杯之后才发现连茶水都出现短缺,忍不住开始骂娘。还有些议员好吸大烟,此时烟瘾犯了却没处寻找过瘾之物,在会场上哈欠连天,鼻涕不是鼻涕,眼泪不是眼泪,直急得抓耳挠腮捶胸顿足,平白成为周边议员的笑料。

新中国党议员有些庆幸今天早餐的丰盛,但呆坐在会场中也不是解决之道,在李肇甫、张伯烈等人招呼下,众人来到二楼的新中国党休息室。刚推开门,就看见杨度、杨永泰、陈训恩等几个人好整以暇地坐在屋里,李肇甫不禁大吃一惊:“皙子秘书长、畅卿总长,你们什么时候到的?外面那些人能放你进来?”

杨度摇着折扇笑容可掬地答道:“孙百熙今天早些时候听说有人纠集兵痞流氓包围议会,赶紧命杨某准备些食水以备诸位不时之需,所以杨某就和畅卿、彦及他们一同赶了过来。至于外面那些人,他们是只让进不让出,对于我们自投罗网倒没有过多阻拦。”

李肇甫这才看见休息室墙角放了好些个木桶、荷叶包,想来就是杨度送来的饭菜饮水了,心中顿时感激莫名:“百熙委员长真是思虑周全,对我等关怀备至,李某感激不尽!”

张伯烈倒有些好奇:“可是皙子秘书长,你们是怎么运送这些饭菜饮水进来的?难道外面那些乱民对于进来的东西百无禁忌?”

杨度道:“怎么可能!他们既然打定围困的主意,怎么可能允许运送饭菜饮水进来?不过幸好咱们彦及老弟有瞒天过海的妙计!”

“哦?”

陈训恩连连摆手道:“皙子先生谬赞了,那可算不上什么妙计!在下只不过是把饭菜放在轿车后备箱里,然后装作来接人的模样。外面那些人哪里见过什么轿车?自然更不知道后备箱里能放东西,所以就轻松运了进来。”——事实上,这些饭菜是今天早上神不知鬼不觉放在几位议员车上运进来的,那时候外面还没被曹锟的第三师包围,自然是轻而易举。

见中饭有了着落,而且有“援军”进来,新中国党诸位议员顿时精神大振,要不是杨度事先让他们保持低调、暂时不要显露出来,估计他们现在已经是欢呼雷动、高声谈笑了。李肇甫没有急着过去吃饭,而是顺势坐在杨度身旁,似乎不经意地随口问道:“皙子先生,百熙委员长有没有说过打算如何解国会之围?”

杨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轻声答道:“解围还不简单?百熙他早已做好了周密计划,你就放心吧!”其实他心中却在暗暗想道:

此刻孙百熙应该已经在大同发号施令了吧?

四六二、钧天残梦忽惊回

放下出现僵持局面的国会暂且不表,让我们回过头来看看城外的新中国党总部。

早在孙元起、汤寿潜等人离开之后,陈训恩、杨永泰就开始有计划地销毁机密文件、疏散重要人员,防范随时可能到来的围捕。等到国会议员吃完早餐启程前去开会,陈训恩也完成了最后的检视,随同杨度、杨永泰撤离总部,乘车直奔众议院大楼,为本党议员摇旗呐喊助威掠阵。

新中国总部向来是人来人往,隔三岔五总会有些神秘的举动,故而普通工作人员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在他们看来,这就是平常的一天。谁知等到上午九点多钟,沿着大路突然涌来数千名手提木棒、铁棍等凶器的暴徒,顷刻间将占地数十公顷的新中国党总部团团围住。

作为全党中枢所在,新中国党总部当然不是任人搓扁捏圆的软柿子!别看平常门口只有几名站岗放哨的士兵,其实里面驻扎有全副武装的一个连兵力。此时见来者气势汹汹,立即全体紧急出动摆出防御阵势。只见他们手中制式武器是中工1911式步枪,简便易携的60mm轻型迫击炮几乎每个班装备一门。更过分的是,这个百余人的连队居然有4挺马克沁重机枪,此刻正架设在新中国党总部大楼周边。可以想见,如果外面这些手持冷兵器的暴徒胆敢硬闯的话,他们不付出数百人的鲜血和生命,绝对进不了大楼半步!

这些暴徒都是北洋陆军第三师第六旅的军官士兵乔扮而成,自然知道对面守军手里大杀器的厉害。他们手中拎着的木棒、铁棍等用来震慑普通民众应该绰绰有余,但要用它来冲击由步枪、迫击炮、重机枪组成的防守阵地,简直和自杀没有任何区别!

被调来协助捉拿要犯的第六旅旅长张鸿逵见状急忙和赵秉钧商量道:“赵大人,当面守军人数接近一个营,而且武器装备精良,装备有重机枪、迫击炮等重武器,远远超出我们最初预料。虽然我军人数略略占优,但遵照军令并没有携带弹药武器,如今想要赤手空拳夺下大楼,未免有些困难。大人您看?”

赵秉钧虽然之前知道新中国党总部有一个连左右兵力,但没想到他们居然武装到牙齿,凭借手中的冷兵器一时半会儿根本啃不下来。难道要动用枪炮进行强攻?动用枪炮与手持棍棒可就完全是两回事了!后者出了什么意外还可以掩人耳目,推脱到公民团或者流氓混混头上;要是动用枪炮,只怕厚黑如袁大总统都不好胡乱推卸责任吧?

沉吟片刻之后,赵秉钧道:“治中老弟,此事关系重大,赵某也不敢轻易决断。我看不如还是先去请示大帅,看看他老人家意下如何。你说呢?”

赵秉钧不敢担责,张鸿逵就更不敢担责了,闻言连忙答道:“赵大人说得也是正理!反正此处距离大总统府也不是很远,打马飞奔的话来回不要一个小时,时间上完全来得及。”

话说从昨夜送走梁士诒、赵秉钧等人之后,袁世凯一直觉得心神不宁,翻来覆去睡不着,老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为什么,在床上辗转反复直至天明。好在接下来一切正常,才让袁世凯略略松了口气,然而没有得到最终结果,那颗心总是忽忽悠悠悬在半空中。正在此时,赵秉钧的信使请来叩门请示。

听说新中国党总部守备森严、装备精良,袁世凯心中反而莫名安定下来,反过来安慰信使道:“孙百熙坐拥两间全国最大最先进的兵工厂,新中国党总部又是他的巢穴,经营日久,一时间难以攻取也在情理之中。至于如何攻破此地,杏城、斗瞻(阮忠枢),你们二位有何高见?”

杨士琦年龄较阮忠枢略大几岁,而且他又曾见过孙元起数面,对孙元起颇有好感,闻言答道:“大帅,都说‘刀枪无眼’,一旦明刀真枪打起来,难免会有所误伤。孙百熙在国内外颇具名望,若是他在争斗中有所损伤,岂不是要引起轩然大波?对于大帅声誉也会造成巨大影响。所以杨某觉得力攻不如劝降。

“就杨某所知,孙百熙性格谦顺冲退、平和易驯,并非是执迷不悟、负隅顽抗之徒。现在孙百熙等已成笼中之鸟,插翅难逃,国会又已名存实亡,而且他麾下各部距离北京最近的是驻守大同的陆军第四十七旅,三五日间也难以赶来救援。纵使他凭恃手中的精锐武器困守上三五日又能如何?三五日之后呢?只要晓以利害,他应该会审时度势,束手就擒的。”

“杏城兄虽然言之成理,不过却犯了‘灯下黑’的错误,致使‘一子错,满盘皆落索’。”阮忠枢边说边摇头道,“孙百熙所部距离北京最近的是驻守大同的陆军第四十七旅么?杏城兄莫非忘了前清鼎革之际,清廷禁卫军两次攻打经世大学之事?虽然在大帅和孙百熙达成协议之后,当时驻守经世大学的军队全部撤至大同、朔平一带,但经世大学依然以保安队的名义保存了五百名左右的精锐力量,还有数量不清的轻重武器。经世大学及其附属中学学生历来尚武,每学期都有军事操练课程,稍加动员起来,其战力不下于一个旅。经世大学与新中国党近在咫尺,须臾可至,安容我等慢条斯理地说服孙百熙?”

袁世凯微微颔首:“那斗瞻的意思是?”

阮忠枢慨然答道:“既然我们派人包围国会、搜剿新中国党总部,就已经势同骑虎,没有丝毫中途收手的可能!至于名声,不过是故作清高之辈用以沽名钓誉之物,对于我等以杀伐立威者何用之有?在阮某看来,既然孔夫子杀得少正卯、魏太祖杀得杨修、清世祖杀得金圣叹,那我们同样杀得孙百熙!只要大帅手握权柄,名声之类将会如影随形,不期而至,哪有那么多的顾忌可言?”

袁世凯不禁放下手中的参汤:“斗瞻说得极是,袁某现在是骑虎难下、覆水难收,唯有一条道走到黑,哪还有那么多的顾忌?传令赵智庵和张治中(张鸿逵),准予他们动用包括山炮在内的各种武器发动强攻。无论他们采用何种手段,今天天黑之前必须攻下新中国党总部,将要犯全部擒获!”

得到袁世凯的授权之后,赵秉钧和张鸿逵等人再无顾忌,立即着手准备枪械弹药准备展开强攻。虽然北京城内就有军火库,但把军火运送到阵地前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尤其是山炮、重机枪等重武器,更是需要不少时间。

在北洋军第三师第六旅紧张备战的同时,驻守新中国党总部的第四十七旅二团一营一连连长陈时骥也在紧张的忙碌,他除了督促各班排构筑防御工事外,还在四处找人请示究竟该如何应对来犯之敌。奇怪的是,昨天还在总部出现的孙元起总理、汤寿潜总长、杨永泰总长、杨度秘书长等人,此刻都不见了踪影,无奈之下他只能舍近求远,同时向驻扎在经世大学的二团团部及远在大同的第四十七旅旅部发电汇报情况,请求指示。

旅部回电倒也及时,不过内容却让陈时骥大为光火。电文要求一连上下积极做好防御准备,如果来犯之敌发动强攻,一连必须在交火两分钟后放弃抵抗,主动缴械投降。交火两分钟后必须放弃抵抗,还要主动缴械投降?凭什么?凭借手中的武器和构筑的工事,陈时骥觉得自己完全有能力守护总部大楼至经世大学援军到来!

不过经历过护校之役洗礼的陈时骥已经不是雏儿,知道战场厮杀并非单纯维护正义那么简单,更多时候是出于政治需要。只要政治需要,战随时可以打,也可以随时不打,就好像现在这样。他作为一个普通的连长根本没有资格质疑,只需要严格遵守命令就行。

战斗在下午三点十分由进攻的北洋军第三师第六旅打响。

陈时骥似乎在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从开战之初重机枪和迫击炮就没停过,一直对准人群最密集的地方进行疯狂扫射轰炸。两分钟时间一到,迅速命令部下砸毁手中的武器,然后干净利落地举起了白旗。如此反差强烈的对比,不仅让进攻的北洋军面面相觑,连督战的赵秉钧、张鸿逵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命陈时骥先率部撤出战壕,才小心谨慎派人进入新中国党总部展开搜查。

如果说进攻是先惊后喜的话,那么搜查就是先喜后惊。赵秉钧率人翻遍了新中国党总部,几乎是掘地三尺,依然没有孙元起、汤寿潜等人的踪迹。他只好一边对新中国党总部众人威逼利诱,希望找到有用的线索,一边赶紧派人将大致情况报给袁世凯。

袁世凯听说新中国党总部守军只抵抗两分钟、孙元起等人不知所踪,顿时大惊失色,强烈的不详预感再次袭上心头。杨士琦、阮忠枢等也不知所措。慌乱间袁世凯四下环视,突然看见案头上的收音机,急忙命袁克定道:“快、快打开收音机!”

四六三、包羞忍耻是男儿

旋开旋钮,调到中华广播最负盛名的新闻频道,播音员清亮而又略显急促的声音马上就流淌出来:

……据北京方面传来的最新消息,今天早些时候围攻新中国党总部的数千暴徒于下午三时许对大楼猛烈开火,守军随即予以还击。双方交战持续约十分钟,守军最终因寡不敌众、弹药缺乏被迫投降,随后暴徒进入新中国党总部大楼展开搜捕行动。

消息显示,前此一天内阁总理孙元起先生、内务总长杨永泰先生、工商总长汤寿潜先生、国务院秘书长杨度先生等均曾出现在大楼里,搜捕行动很可能与他们有关。他们情况如何?是否被捕?因为现在周边地区还处于戒严状态,严禁任何人进入,所以我们暂时还没有更进一步消息。

据相关人士透露,围攻新中国党总部大楼的暴徒应该和围攻国会会场的暴徒一样,均是来自驻扎在南苑的陆军第三师。陆军第三师源出北洋六镇,师长曹锟先生、旅长唐天喜先生、张鸿逵先生等都是临时大总统袁世凯先生的亲信故旧。现在他们分兵包围国会要求立即选出总统,并武力攻入新中国党总部,搜捕内阁总理、总长,这些举动究竟出于何等目的?背后究竟又由谁指使?这些问题令人深思!

见袁世凯的脸色有些难看,袁克定急忙宽慰道:“中华广播公司自成立以来,一直充当孙元起和新中国党的喉舌,最擅长捕风捉影、造谣生事,父亲大人不必放在心上!”说罢准备上前关上收音机。

袁世凯却摆摆手:“不用关!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既然中华广播公司是孙百熙的喉舌,总有些消息是我们不知道的,听听也好,免得自己把自己蒙在鼓里!”

袁克定只好又坐回来,陪着袁世凯继续听广播。

本台最新消息,继午前川、陕、晋、甘、青、藏、新、湘、粤、闽、浙十一省都督联名授权本台发布通告,希望围攻国会和新中国党总部暴徒立即停止一切非法举动,接受国会和国务院之裁决后,十一省都督再次联名授权本台发布通告,通告全文如下:

惊悉暴徒不顾国内外广大民众之强烈反对,于今日午后三时许悍然动用机枪、火炮等重武器,对新中国党总部发动攻击,致使高楼瓦砾、生灵涂炭,我等不胜愤慨!

民国自成立以来,即以民主共和自别于前清。然国会为民主之本,政党为共和之基,今未闻参众两院、新中国党有何罪愆,而为暴徒所乘,一则以棍棒胁之,一则以枪炮攻之。神奸窃柄,憸壬弄权,莫过于此!我十一省将士闻讯无不发指,涕泪染于襟袖,怒气冲于霄汉,其恨可知也!

今时二十万精锐已秣马厉兵,整装待发;数百架战机转场至大同、太原等地,枕戈待旦。我等正告主使及胁从者务必悬崖勒马,知至而至,勿使科布多城、乌里雅苏台、广州之惨状重现于首善之区也!

自从刘明昭所部一营兵力在数十家飞机协助下轻取凶名赫赫的济军之后,空军威名就传遍了大江南北,之前在布尔干河、科布多城、乌里雅苏台乃至库伦的战绩也被各大报纸翻检出来,添油加醋之后刊登在重要位置,其间充满了记者天马行空的艺术想象和鬼斧神工的艺术加工。在文中,飞机被渲染成可以横扫全国、威震全球的大杀器,仿佛是飞机一出群雄跪服。一时间多少架飞机能够完胜北洋军的问题,成为广大民众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内容。

显然袁克定也是那些报刊文学的读者,听闻数百架飞机要轰炸北京,不由得有些惶然:“他们居然威胁动用飞机轰炸京城!难道他们不知道京城有近百万人口么?他们要是动用飞机的话就不怕生灵涂炭,惹得人神共愤?”

杨士琦安抚道:“大少爷不必担心,飞机轰炸不过是他们的威胁恐吓之词,做不得真。现在孙百熙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安敢轻举妄动?兵法上所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说得就是眼下这种情况。”

袁世凯悠悠说道:“老夫也希望飞机不要轰炸京城。但不是老夫觉得飞机难以对付,而是一旦飞机轰炸京城,就说明孙百熙已经顺利逃出京城,他们有恃无恐,才敢肆无忌惮地轰炸京城。——哦,老夫差点忘记孙百熙他历来爱惜瓶瓶罐罐,连旧骨头、破纸卷都什袭珍藏,只怕他逃出京城,也未必会派飞机轰炸京城。诸位大可以高枕而卧!”

阮忠枢一愣:“大帅觉得孙百熙可能逃出京城?赵智庵的情报显示,孙百熙可一直都呆在京城没挪窝,而且我们今天凌晨才最终敲定计划,难道他能未卜先知、插翅飞走?”

袁世凯摇摇头:“老夫只是有种不祥的预感而已。既然梁燕孙、赵智庵还没消息过来,我们还是继续听广播等着吧!”

本台消息,华熙银行方面在获知北京发生胁迫国会、围攻新中国党总部事件后,第一时间发表声明,全国所有分支行将暂停兑换民国政府及直隶、河南、山东、安徽、江西、湖北等省公债,并将持有的公债大肆抛售,民众闻讯后纷纷前往交通银行等国有银行挤兑。截止至今天下午,上海市面相关公债价格已经暴跌四成,预计明天情况还会加剧,并将逐步波及北京、天津、济南等地。此外,致用医药公司也发表声明,称因产能不足,在未来一段时间内会削减对上述地区的药品供应,涉及的药品种类包括黄花蒿素、青霉素、磺胺、土霉素等特效药。

根据日本广播公司(JBC)消息,流亡日本的原国民党理事长孙文先生在获悉北京发生围攻国会、新中国党总部的消息后表示,此事幕后指使者毫无疑问就是现任临时大总统的袁世凯先生。自戊戌变法以来,袁世凯先生一贯反对革命维新、一贯反对民主共和。辛亥革命期间他宣称拥护革命,不过是他权宜之计。从接掌临时大总统之位后便汲汲排除异己,企图实行专制,受迫害者包括已故的张振武先生、现在被囚在京的黎元洪先生、流亡海外的黄兴先生及孙文本人,还有现在的孙元起先生。经此一役,中国革命形势将更加严峻,不过也会促使孙元起先生和新中国党同仁彻底认清袁世凯先生的真实面目,与国民党中的革命者站到同一阵线上来。

最后孙文先生表示,鉴于国内部分国民党同志被袁世凯先生收买,党内思想混乱,组织严重不纯,已经不能肩负起领导革命继续前进的重任,所以他决心从整顿党务入手,在近期内将国民党改组为中华革命党组,以期拯救革命。

袁克定脸色铁青地骂道:“孙文居然要和孙元起勾搭到一起?这真是沆瀣一气、狼狈为奸!要说孙文也是记吃不记打,难道他就忘了孙元起参与刺杀宋教仁、挥兵直下轻取国民党治下的湘粤之事?当初在通电骂孙元起是猪狗不食其余,现在看到有机可乘,又马上腆着脸贴上来,还真是不知廉耻为何物!”

这番话在袁世凯听来,颇有些当着和尚骂秃驴的味道,不禁厉声斥责道:“你懂什么?孙逸仙以一介白身奔走海外数十年,推翻前清统治,号令江南半壁河山,创下偌大的基业,也算得上是一时豪杰。他言行虽有不检点之处,但却不是你这等后生小子所能随意菲薄的!

“什么价记吃不记打?什么叫不知廉耻为何物?古今但凡做大事者都要在‘忍’字上下功夫,能忍常人之不能忍,才能成常人之不能成,所以周文王可以啜食自己儿子的肉羹、勾践可以服侍夫差出恭、汉高祖可以穿戴女人衣裳。你连‘包羞忍耻’‘纳污含垢’的道理都不懂,还敢信口雌黄菲薄他人?我看你才是不知廉耻为何物!”

阮忠枢急忙和稀泥劝解道:“大帅说得极是,不过大少爷说得也在理,如果新中国党与国民党沆瀣一气狼狈为奸的话,确实大为可虑!我们应该趁着他们尚未勾结,早加提防才是,免得‘涓涓不壅,终为江河;绵绵不绝,或成网罗’。”

袁世凯叹了口气:“还是等我们过了眼下这关再说吧!”

就在此时,赵秉钧和张鸿逵两人垂头丧气走了进来,众人见状心中不由得“喀噔”一声,顿时从心底泛出几丝寒意,浑身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袁克定连声问道:“智庵先生,情况到底怎么样?抓住孙元起没有?”

袁世凯眼睛也牢牢死盯住赵秉钧。

赵秉钧一脸羞愧地答道:“大帅、大少爷,秉钧无能,与治中旅长在新中国党总部掘地三尺也没有找到孙百熙。据审问有关人员,孙百熙在凌晨前后还在大楼内,此后便去向不明。在下怀疑他接到有人通风报信,在咱们包围前已经离开北京!”

“已经离开北京了?”袁世凯没想到自己居然一语成谶,瞬间脸色变得惨白。

众人也相对无言,此时收音机却像是应景似的播报道:“本台最新消息,内阁总理孙元起先生自大同向全国发表通电,通电全文如下……”袁克定正待破口大骂,却见一股鲜血自父亲嘴角汩汩流出,正待伸手擦拭,袁世凯身子一软,倒在了床上。

四六四、伯道无儿迹便空

大总统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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