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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大科学家-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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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海战的全新战法。
“经过一两百年的发展,尤其是近二十年的技术进步,使得潜艇日益成熟,迅速成为海军重要作战兵力之一。目前世界各主要海军国家共拥有各式潜艇260艘以上。但在东亚来说,潜艇还是稀罕物什,一来是因为欧美各国的潜艇由于能力所限,根本无法抵达远东;二来是作为东亚海军强国,日本从光绪三十三年(1907)才开始自主设计并计划建造潜艇,现在还处于草创阶段,实在难以见人。
“我国在潜艇研究上也曾彪炳一时。早在前清光绪六年(1860),天津机器局就曾设计建造一款水下机船,意图潜伏在水下航行,运送水雷放置在敌方舰船之下。这款机船算是中国第一艘潜水艇,只是当局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从此再无下文。导致现在全国不仅无人研究潜艇,甚至知晓潜艇的也寥寥无几。”
蒋志清有些郁闷:“照先生这么说,咱们的潜艇纯属水花镜月,一时半会儿是指望不上喽?”
孙元起道:“也不能这么说。现在潜艇虽然发展颇为可观,但由于动力原因,导致它开不快、行不远,鱼雷也带得很少,更不能在水下长期潜航,所以一般只能担负近海和沿岸的防御任务。而我国海军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近海和沿岸防御,这是我们的优势之一。
“潜艇最主要的特征是隐蔽性,而不在于其性能的优越性。我国现在没有潜艇,之前也没有装备过,各大列强对我们没有防备之心,隐蔽可以达到极致。这是我们的优势之二。
“再者说,在三十年前我国已经能够设计制造潜艇的雏形,如今国内科技水平与那时相比完全不可以道里计,科研人员也颇具规模,而且很是专精,加上还有其他国家的经验可以借鉴,难道反而造不出来?在我看来,现在潜艇发展的瓶颈不是制造水平,而是设计理念。只要我们能够群策群力,未必不能后来居来。这是我们的优势之三。“即便咱们研制不成功,难道我们还不能通过其他途径弄来别国的设计图纸,照葫芦画瓢?”
蒋志清连忙道:“先生见教的是!”
孙元起接着说道:“至于飞机,现在经世大学研制的飞机已经在全国各大城市间往来穿梭,想来介石应该并不陌生,但你想过把它应用到海战中没有?比如飞机从陆地上的机场起飞,轰炸海上来犯的舰只;又或者建造一个巨大的舰艇,足以容纳飞机的起降,然后在海上与敌舰展开鏖战。——当然,中国现在未必有建造这种巨大舰艇的能力。
“你刚才提到世界各大强国之间如火如荼展开的无畏级战列舰竞赛,无畏舰诚然是海战利器,具有划时代意义,但我们也要清醒地认识到它的缺陷。由于无畏舰的设计理念最初提出于十年前,那时主要精力集中在舰艇与舰艇、舰艇与岸防之间的攻击与防御,对于来自水面以下的威胁考虑甚少,至于空中,根本就无人顾及。现在注意到这些,就是我们将来的优势所在。”
蒋志清若有所思。
孙元起最后总结道:“海战并非仅仅局限于海面、陆地这个平面,而是天空、海面与陆地、海底全方位立体式的战争,所以潜艇部队和航空兵部队迟早会加入海军这个大家庭。空军是我们的优势,现在陕西有西北空军第一大队,甘肃有西北空军第二大队,山西有华北空军第一大队,四川有西南空军第一大队和第二大队,都已经小具实力。你何不动动脑筋,在全世界率先成立海军航空兵?
“如果说飞机与舰艇之间是技术的对抗,那么潜艇与舰艇之间纯粹就是以小博大、以弱胜强,好比是专诸刺王僚、聂政刺韩傀。你想想,英国一艘无畏舰造价在180万磅左右,法国的孤拔级则要250万磅,而俄国的甘古特级更是高达280万磅;而一艘现在最先进的潜艇,无论是德国的U型潜艇,还是美国的K级潜艇,抑或英国的E级潜艇,造价都不超过10万英镑。如此博浪一击,显然是千值万值。这也是我们要发展潜艇的根本原因!”
蒋志清躬身答道:“海军无论发展飞机还是潜艇,都需要先生大力支持!”
孙元起笑道:“孙某请你担任海军总长,自然没有甩手不管的道理。正好此次善后大借款弄来一大笔现钱,与其让袁项城拿来扩军,还不如拨点给你们海军。我预计你们要成立一个装备研究院,负责研究、设计、制造包括潜艇在内的各种海军武器装备;建立两支飞行大队和两支潜艇支队,可以马上着手招收人员,进行开展一些前期训练。估计150万元足够你们今年的开支。”
“谢谢先生!”蒋志清谢完之后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可是——”
孙元起奇道:“介石有什么话尽管直说,何必吞吞吐吐?难道是钱不够?”
蒋志清这才说道:“还有半年时间,150万元应该足够了!学生只是有些担心。民国成立至今才一年有半,已经换了两三任总理,更替不可谓不速!虽然先生身正德高,万众景仰,可宵小之辈心思叵测,万一先生步唐少川、赵智庵后尘,这番安排岂不是为他人作嫁衣裳?潜艇一时半会儿难以有结果,研究所人员大不了到时候遣散或迁走便是,这些都不打紧,关键是两个大队的飞机。
“众所周知,现在飞机是我们西部诸省的看家法宝,也是威慑周边各省不敢轻举妄动的独门利器,袁项城等早已对此垂涎欲滴,只是急切间找不到下嘴的地方。如果他趁机鲸吞那两支飞行大队怎么办?名义上说,那些飞机都是国家出钱购置的,我们西部无权处置。而且我们西部诸省都不靠海,如果选择在东部沿海设立研究院的话,恐怕还要考虑保密问题吧?”
西部各省都地处内陆,只有四川、湖北两省可以通过长江水道连接大海,这确实是孙系势力的一大软肋。可是研究海军装备,尤其是潜艇舰船等,怎么能离开海洋呢?那不成了闭门造车?
孙元起凝思片刻,才起身在书房的地图上比划道:“为保密,也为保命起见,海军设立飞行大队和潜艇支队的消息暂时不对外透露。飞行大队可以选调我们西部各队的可靠人员组成,在青海的库库淖儿(今青海湖)进行适应性训练。海军装备研究院、潜艇支队也可以在此设立分支机构,当然,主体部分恐怕还应该选在海边,毕竟小池塘里养不出巨龙!”
说着,手指移到了苏北的海州湾一带:“现在中国大部分天然良港都已被列强租借割让,可供我海军利用的少之又少,而海州港就是其中之一。前些日子,孙中山在规划全国铁路时曾说过,海州之通海深水路可称较善,在沿江北境二百五十英里海岸之中只此一点,可以容航洋巨舶逼近岸边数英里而已。而且它位于大连、塘沽、青岛与上海、宁波、广州之间,交通便利。如果能和江苏省府商量妥帖,最好选在此处。”
孙中山选择海州港更主要的原因是这里距离青岛最近,海洋水文条件最为类似,而且可以借机勘察周边地形。一旦明年战起,这里无疑是最好的吃撑点。
蒋志清摇了摇头:“只怕很难!海州位于淮盐产地北段,而两淮盐税是地方财赋的大头,素来被视做禁脔,江苏省府怎么会允许先生染指?”
孙元起指头继续向下滑:“如果江苏省府不同意,那就只好和浙江省府商量借一港口了。浙督朱介人(朱瑞)与汤蛰翁关系莫逆,借个港口用用应该没什么问题,说不定连安保事宜也能一道解决。”
四二三、还我河山亦有年
孙元起说得非常轻松,仿佛浙督朱瑞随时愿意奉上一座天然良港似的,其实完全不然。在民初这个“有枪就是草头王”的年代,各省都督最重视的就是地盘,因为有地盘才有兵丁,才有粮饷,才有说话的底气,才有向中央及周边省份叫板的实力,他们当然不希望有人在自己的地盘上横插一脚。
那些敢于开口借地的都不是什么易于之辈,如果宽厚仁慈一些还好,顶多就是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如果是桀骜不驯的主儿,借地很可能变成假途灭虢,由不得他们不小心。而且这个口子不好轻开,这回借了,下回借不借?东家借了,西家借不借?还有兄弟、同袍、师长等等,三借五借,只怕他这个省府都督会一变成道员,再变为知府,三变为县令,紧接着就该回家卖红薯了!故而无论是恩主还是中央政府,最好都是免开尊口!
孙元起这般说话,大半是为宽慰蒋志清这个海军总长。而且前清宣统三年(1911)年初,载洵雄心勃勃想要振兴海军,鉴于国家良港大半被外国租借,曾专门派人在浙江象山购地四千亩、屋六百间作为军港之用,如今孙元起以中央政府之名继续征用这块土地,谅浙江地方也说不出二话。但如何与朱瑞说道此事,倒需要仔细斟酌,免得伤了和气。
要说洞悉人心,还数杨度。送走蒋志清之后,孙元起便急急派人请来杨度。
杨度听完原委,却是摇了摇头:“朱介人(朱瑞)虽然和我们走得比较近,但终究是外人,并非嫡系。如果现在贸然向他借地,难免让他心生芥蒂,容易为他人所乘。介石说得也很有道理,海州位于淮盐产地北段,而两淮盐税是地方财赋的大头,江苏省府自然不会让人轻易插足。但是现在程雪楼(程德全)北上就任交通总长,苏督职位出现空缺,此事又另当别论!
“江苏地位之重要,不劳杨某赘述。在其北方,鲁督周子廙(周自齐)是袁项城的亲信;在其西方,皖督柏烈武(柏文蔚)是革命党人;在其南方,浙督朱介人跟咱们有点儿瓜葛。现在苏督出缺,恰好赶上南北局势异常微妙,各方都在虎视眈眈,由不得咱们也要争上一争。”
“咱们怎么争?”孙元起不是不知道江苏在全国的重要性,然而自己的力量全部集中在西部,对于东部沿海的江苏实在是鞭长莫及。——要是张謇没有叛党就好了,他这个状元在江苏的影响力可是无人能及,要争这个都督绝对是十拿九稳!
“怎么争?咱们该怎么争就怎么争,能怎么争就怎么争,而且要无所不用其极!反正江苏是百熙的桑梓之地,咱们争起来名正言顺。”杨度摇着纸扇悠然说道:“对于袁项城、孙逸仙来说,得江苏则强,失江苏则弱,意义非凡。当然,对于我们来说也同样重要,如果得到江苏就等于在东部插下一根钉子,从而与浙江连成一片,迫使朱介人跟我们走得更近,并对袁项城呈两面包围之势。”
孙元起苦笑道:“正是因为会对袁项城形成威胁,这事儿才不好办。如果是袁项城、孙中山弃之不顾的边边角角,孙某何至于如此为难?”
杨度道:“咱们得到江苏会让袁项城感到威胁,那袁项城得到江苏,是不是也会让咱们觉得如鲠在喉?正因为此事令双方都为难,这才有相互商榷的余地。而且他现在还不是正式的大总统,需要仰仗新中国党之处颇多;你的任命已经获得国会通过,即将就任内阁总理,也有和他讨价还价的价码。这种问题怎么能主动退缩呢?官场上从来只有得寸进尺的,没有‘别人敬我一尺,我敬别人一丈’的!”
孙元起沉吟片刻,仔细权衡得失之后才答道:“争倒是可以争一下,不过眼下这个时机却不太合适。南方革命党人自宋教仁遇刺之后一直蠢蠢欲动,想要以武力手段推翻中央政府,只是慑于袁项城与我们联手镇压,这才蛰伏至今。如果我们与袁项城因为江苏之事而闹得不可开交,岂非给革命党人以可乘之机?”
杨度哈哈大笑:“我们害怕革命党人闹起来,只怕袁项城比咱们更害怕,急切想要拉拢我们共同对抗南方,所以眼下正是谋取江苏的最佳时机。当然以己度人,袁项城也不可能将江苏完全交给我们,否则他真的就大去之期不远矣!我们要以争全省的态势与袁项城交涉,最终就算不成功,也能落得一州半府之地;若是委曲求全,卑躬屈膝去讨要海州港,袁项城反倒未必肯施舍。”
顿了一顿,杨度又问道:“百熙,你汲汲谋求海州港,是想在明年欧洲开战之后加入协约国一方,就近向德国开战,并乘机夺取青岛吧?”
孙元起叹息道:“我们加入协约国还是同盟国还可以从长计议,但作为同盟国在远东最重要的海军基地,青岛无疑会成为双方鏖战的沙场。为了避免遭受池鱼之殃,我们这个东道主不能不提前做些准备,免得到时候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杨度却是不信:“若不是向德国开战,何须在海州设立军港?现在中国海军如此孱弱,真要想避免遭受池鱼之殃,就应该扬长避短,从陆路着手进行防御,而不是考虑海路。再者说,即便协约国与同盟国在青岛开战,对于我们来说也无太大关碍,反而对袁项城影响极大,因为山东素来是北洋军的地盘。一旦青岛爆发大战,导致山东全省糜烂,最着急的肯定是袁项城:有所匡救,则恐怕力有不逮;袖手旁观,则担心名声大损。”
杨度所言不差,山东确实是袁世凯的地盘。早在光绪二十五年(1899)冬袁项城首次出任封疆大吏,就是担任山东巡抚;直至二十七年(1901)冬李文忠公(李鸿章)病逝,袁项城接任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他曾先后在山东主政两年,可以说山东大小官员都烙着袁系的印记。
见杨度执着于是否向德国开战和袁世凯利益得失问题,孙元起不得不再次透露一些“内幕消息”,不过其中也掺杂了不少情报系统新近获得的谍报:“老实说,袁项城这个人很是不坏,尤其是在维护国家利益方面。只是现在他财政左支右绌,在应付各国公使时难免英雄气短。根据中国政策研究院的研究报告,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旦欧洲爆发战争,袁项城应该会很快宣布中立。
“要说德国在诸多列强中也不算最恶的,至少不及沙俄、日本,而且它两面受敌,距离中国有万里之遥。若是欧洲战起,它必定会收缩战线,把主要精力和兵力用在欧洲事务上,远在他国的殖民地就顾及不大上了。而且胶州湾只有孤立无援的数千兵力,根本经不起消耗。如果它足够聪明的话,应该会向中国政府表示愿意归还青岛,但中国政府必须支付他们前期建设青岛的费用;若是中国政府没钱,将来可以重新为德国选择一个适宜的港口作为补偿。
“德国这种归还方式对它自己来说并不吃亏,如果中国有能力支付巨额赔偿,可以用此支援欧洲战场的消耗;如果中国没能力支付,那么此举就是最好的缓兵之计,可以乘机腾笼换鸟、金蝉脱壳。——中国政府自然是没钱,将来重新租借给德国一个港口也就成为最佳的选择。”
杨度思虑片刻后点头答道:“德国如果采用此计的话,确实对他们最为有利,而且对中国政府来说也不算苛刻,双方应该都会比较满意。政策研究院的报告就到此为止?”
孙元起摇摇头:“事情自然没有那么顺利,因为咱们国家东边有个恶邻——日本。日本尽管已经侵占我国旅大、台湾、澎湖等地,但却贪得无厌,对青岛良港的优越条件垂涎不已。早在德国租借青岛之初,便以开设照相馆为掩护在青岛建立情报站,谍报人员经常化妆成日商、中国民众对青岛及胶济铁路沿线进行刺探勘察,并千方百计寻找染指山东和青岛的时机。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活动更加频繁,频频派特务人员到青岛调查,窥伺青岛德军调动及训练情况,其用意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如今日本密探遍布中国,上至中央机关,下至大街小巷,所有机密对于它们来说都是不设防的。只怕今天袁项城与德国就归还青岛问题进行秘密磋商,或许孙某还不清楚,情报就已经摆到日本内阁总理的案头上了。日本知道后会怎么反应?肯定会指责中国政府此举是破坏中立立场,与德国私下结盟。咱们政府这些年被打怕了,袁项城也曾数次败于日军之手,闻讯肯定胆战心惊,害怕引火烧身,只能立即结束与德国的谈判。
“一旦中德谈判破裂,日本与德国之间兵戎相见已经势在必然,而且日本有地利、人多的优势,取胜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儿。而且日本素来有‘以武力开拓万里波涛’的野望,战事爆发后肯定不会局限在德国租借地境内,到那时候才真正是山东全省糜烂!”
杨度一怔:“百熙在海州备战,是准备对付日本?”
四二四、当斩胡头衣锦回
孙元起斩钉截铁地答道:“正是!”
杨度又问:“那百熙是准备和日本只在青岛打上一战,还是想赌上国运进行殊死相搏?”
孙元起道:“这两者有区别么?日本狼子野心,一向目中无人,对我国广袤疆土觊觎已久,就算没事它也会主动挑起事端,何况我们要和它真刀实枪地大战一场?我们胜了,它会叫嚣着报仇雪恨卷土重来;我们败了,它则会乘势追击席卷而西,最终都会演变成两国之间的殊死相搏!”
杨度道:“早二十年前,清廷承中兴之烈、收洋务之功、举全国之力与开国未久的日本鏖战,最终一败涂地,被迫签下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承认朝鲜独立,割让台湾及澎湖列岛,并赔偿日本国两万万两,使得大清国库为之一空,国势也由盛转衰,这才有了后来的维新变法,也给了革命党人以可乘之机。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甲午之战,国家绝不会沦落到今天这边地步!
“此后二十年间,日本先是在庚子国变中再败清军,紧接着在日俄战争中力胜沙俄,随后又合并朝鲜,国势可谓蒸蒸日上;反观我国,戊戌变法、庚子国变、帝后驾崩、辛亥易鼎,一直以来内患不断,国力衰退甚至不如前清之时。百熙觉得以此残破衰敝之国对阵日本,能有几成胜算?”
孙元起或许曾经愤青过,不过现在早已过了愤青的年龄,而且他身居高位,接触信息、考虑问题也更加全面,对日作战显然并非一时心血来潮:“孙某何尝不知道对日作战是败多胜少?只是中日之间必有一战,如皙子所言,日本国势正在上升、中国国势正在下落,既然如此,战争爆发无疑是越早越好!而且把时间选在明年有三个好处:一是那时英、美、法、德、俄等列强都把精力放在欧洲那场大战上,无暇东顾,我们可以心无旁骛;二是我们提前设定战场和作战方式,把优势放大到最大;三是预计那时国内局势已经趋于明朗,有此外敌压境,正好可以用来淬炼国防力量,减少各省对于中央政府的反抗。”
杨度眼睛一亮:“也对!荡平南方革命党之后,国内只剩下咱们和袁项城两家独大,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如果真与日本全面开战的话,战事绝大部分发生在东部沿海,最终受损的还是袁项城。百熙这一驱虎吞狼之计如果布置得当,完全可以一举底定天下!”
孙元起有些哭笑不得:这个杨皙子本来是绝顶聪明的人物,只是跟着王湘绮学了帝王术和纵横学之后,好像有些走火入魔,看什么东西都觉得里面藏着巨大的阴谋。就比如这件事,本来孙元起是准备和小日本明刀明枪大干一场,结果到了他眼中就变成孙元起意图借日本之手削弱袁世凯。——当然,如果能在痛揍小日本的同时削弱袁世凯的力量,孙元起也非常乐见其成。
“皙子你觉得我们这次与袁项城争夺江苏,底限应该设定为哪些府县为宜?”孙元起为了不让自己成为阴谋家,决定不再和杨度纠缠于明年可能爆发的战事。
杨度又开始摇晃他那招牌式的折扇:“底限如何设置,要看百熙对于青岛战事具体如何谋算!”
孙元起道:“具体谋算还没有想好。不过如果能与袁项城磋谈的话,海州我是志在必得,因为即便明年没有战事,海军另有栖息停靠之处,至少咱们也可以藉此拥有一个天然良港,西部各省很多货物可以由此行销四海,不需看其他势力的眼色;若是购买国外某些需要保密的机器设备,也能有个合适的交流窗口。”
杨度忽然顾左右而言他:“百熙,你知道袁项城现在最缺什么吗?袁项城现在最缺的就是钱!正是因为缺钱,他麾下北洋军的规模才一直维持在8万人左右,他才迫不及待地绕开国会向五国银行团(原先是六国银行团,借款时美国宣布退出)进行善后大借款。
“善后大借款款项高达二千五百万英镑,数额不可谓不巨大,然而扣除各种到期各项赔款、借款、垫款后,实际到手的金额恐怕不足千万之数。现在中央财源枯竭,国库空无一文,处处需要资金周转,这笔钱到手之后七用八用,落到袁项城私人口袋中的并不多。而且用起来需要经过各国列强的审核,端是不便!
“环顾当下中国,哪里的财赋最多?毫无疑问当数江浙和两广之地。袁项城急欲挥兵南下,除了革命党确有不臣之心外,恐怕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要谋取这几个赋税大省。现在你和他争夺江苏,他哪会轻易松口?所以咱们争夺苏督只是个由头,目的摆出架势好开价。”
“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孙元起也觉得争夺苏督不太现实。
“正是如此!”杨度点了点头,“不过我们在此之前一定要摆足架势,包括在广播、报纸上大造声势,新中国党的议员在国会、省议会之中摇旗呐喊,关键时候甚至可以派杨畅卿到江苏转一圈,仿佛是全力以赴、志在必得。让袁项城觉得我们是他夺取江苏的劲敌,这样才好和他谈判。”
杨度说到兴起处,站起身来以手中折扇在地图上圈点道:“江苏以长江为限,分为苏南、苏北两块。若从面积上看,苏南占一、苏北占三;若从人口上看,则是南北相埒;但要从赋税角度来说,则是苏南占三、苏北占一。现在漕运罢停,运河冷落,以前号为‘半天下之财’的扬州、淮安已经急遽衰败,如今恐怕连一都占不到了!
“百熙你有点石成金之手,几位贤内助又生财有道,好比是陶朱再世,手头应该比袁项城略微宽裕些,而且你对海州志在必得,所以谈判陷入僵局后可以退后一步,取江北三府(徐州府、淮安府、扬州府)两州(海州、南通州)一厅(海门厅)之地,让袁项城取江南五府(江宁府、镇江府、常州府、苏州府、松江府)一州(太仓州)之财货。保证谈判可成!”
孙元起也起身来到地图前,听完杨度的高论却有些怀疑:“袁项城尽管有些囊中羞涩,对江南财赋之地志在必得,但想让他拱手让出苏北三府两州一厅之地只怕也有些不太现实!”
“哦?你的意思是?”
孙元起道:“江南虽然丰阜,但土地坦荡、空间狭窄,不利于屯军备战,能够倚为凭恃的唯在一条大江。可如今海军由蒋介石操持,长江天险已经形同虚设。而且苏南与山东之间横亘着苏北,尤其是徐州府,号称‘北国锁钥’、‘南国门户’,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如果我们尽占苏北,则苏南对于袁项城来说形同飞地。袁项城是行伍出身,怎么可能会同意如此分割呢?”
杨度道:“皖督柏烈武(柏文蔚)是革命党人,现在南北局势如此紧张,相信他很快就会被袁项城撤换掉,换成北洋系的亲信,那样河南、山东、湖北、安徽、苏南就能连成一片,根本无所谓‘飞地’之说。若是袁项城真的狮子大开口,非要争夺徐州,百熙可以再退一步,只要长江以北、运河以东之地。这是谈判的底限,不到最后,绝不对答应这样的划分!”
孙元起点点头:“能够得到海州,对于孙某来说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如果能得到这么大一块地盘,则幸何如之!”
杨度笑道:“百熙不要妄自菲薄,你是新科总理,袁项城怎么也该给你点面子的!再者说,古人有云:‘富贵不归故乡,如衣锦夜行。’如今你功成名就,想要恩泽故乡,让淮安府父老沾沾你的喜气,难道袁项城还敢主动跳出来当回恶人不成?”
孙元起打量地图上长江以北、运河以东的区域,忽然间看到南通州、海门厅的字样,不禁哑然失笑:“皙子,你说若是咱们真得到了这块地盘,张季直心里会怎么想?”
在赵秉钧辞去国务总理之职后,张謇也黯然辞去工商总长之职,很快回到上海,继续他政客兼商人的生涯,一面与国民党勾勾搭搭,一方面经营他的企业。只是他的企业却是在苏北,比如他的当家企业大生纱厂以及广生油厂、复新面粉厂、资生冶厂位于通州城西的唐家闸,纱厂的原材料产地通海垦牧公司则在吕泗、海门交界处,另外,他和他哥哥还在淮安府的盐城、阜宁,扬州府的东台等地围垦大片土地、开办公司。如果孙元起得到那块地之后有心报仇的话,只怕动动手指头就能让张謇公司破产。
杨度道:“杨某估计,张季直听到你继任国务总理的消息时,心中肯定是懊丧欲死:既然将来还能坐上总长职位,当时何必等不及那几个月,非要印占尤牍竦衬兀咳缃癫唤鲎艹ぶ拔徊槐#一贡掣荷吓训车淖锩娴氖羌Ψ傻按颍∠衷谠僖的憬邮炙毡敝兀慌率歉蔚ň懔选⑶奘衬寻玻牡溃合质辣ɡ吹每欤岽笕ブ诓辉兑樱
四二五、太阳初出五陵高
两人正说笑间,忽听有人敲门:“老爷,有十万火急的机密要件!”
孙元起心中一动,赶紧起身取过信件,匆匆阅览后脸色变得阴晴不定,显然是仓促获悉大事发生一时间心潮起伏难平。杨度见状连忙问道:“百熙,发生了什么大事?”
孙元起闻言把信纸递给杨度:“袁项城表面上看不动声色,私底下却已经开始秘密布局,随时准备对南方革命党动手。也不知他是打算先下手为强呢?还是想甩开我们单干?”
对于南方革命党人,孙元起的态度有些矛盾:一方面希望他们能相忍为国,万事和为贵,遇到问题尽量通过法律手段解决,涵养国家元气,而不是动辄通电全国、集会抗议乃至暗杀暴乱;一方面又希望他们闹得更大、跳得更欢,以便他与袁世凯联手,尽早殄灭这些只知民主共和、不知老成谋国的普世分子们。
谁知就在他犹豫之时,袁世凯已经磨刀霍霍向猪羊了。刚刚接到的信件,就是袁世凯秘密召开军事会议、部署南征方略的会议记录抄稿。
“本来北洋军就兵力左右支绌,袁项城居然还敢采用三路进军的方略,看来他是准备孤注一掷啊!”杨度一边看信件,一边拿笔在地图上勾勒道:“陆路上分为两路,一路利用卢汉线向南集中,以湖南、江西、安徽为攻击目标。兵力布置是以北洋第三师一部驻守武汉三镇,余部作为攻赣主力,河南第一师、河南混成旅为预备队。倪丹忱(倪嗣冲)所部、毅军赵周人(赵倜)部、北洋第二师集中于河南郾城一带,相机对皖督柏烈武(柏文蔚)部展开攻击。以黎辅臣(黎天才)的江南留鄂陆军第一师和雷朝彦(雷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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