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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大科学家-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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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各省援军,更是各扫门前雪,谁会在意湖北的死活?上谕中又说,让袁某会同调遣荫午楼(荫昌)、萨鼎铭(萨镇冰)所带水陆各军。什么叫会同调遣?就是袁某说的,他们乐意听,还能管点用;他们不乐意听,连个屁都不如。就凭这个,百熙你说我怎么能就任?”

听话听声,锣鼓听音。袁世凯这番抱怨,其实是为满天要价做铺垫。他对孙元起抱怨,不过是想通过孙元起这个传声筒,把自己的报价告诉北京的摄政王载沣。

孙元起识趣地做了回“捧哏”的角色:“那朝廷应该怎么样,才能让袁大人尽快平定湖北叛乱呢?”

袁世凯不再矫情:“此次湖北叛乱,明面上是革命党闹事,其实背后都是立宪派的纵容和支持。所以要想平叛,必须先让朝廷做出一些让步,来拉拢立宪派、孤立革命党,然后大军以泰山压顶之势直逼武昌,方可荡平乱党。所以袁某有六个要求:

“一、明年即可国会;

“二、组织责任内阁;

“三、宽容此次起事之人;

“四、解除党禁;

“五、须委以指挥水路各军及关于军队编制之全权;

“六、须与以十分充足之军费。”

孙元起心里暗暗盘算:袁世凯的这六个条件里,第一、第二条是拉拢立宪派,第三、第四条是招降革命党中的温和派,比如被逼着当上湖北军政府临时都督的黎元洪,第五、第六条则是给自己捞利益。六条之内面面俱到,听来就知道是早已经想好的条件!

孙元起道:“这些条件,孙某不敢自专。不过回城之后一定以最快速度告知朝廷,还请袁大人敬候佳音,早作准备!”

毫无疑问,载沣是玩不过袁世凯的,所以可以想见,最终必然一切都会按着袁世凯的要求来。

二六〇、燕窥巢稳坐雕梁

孙元起不敢怠慢,回到彰德府后,就赶紧用电报把袁世凯提出的六条要求发给载沣。至于双方接下来该怎么谈,就不是孙元起该操心的事了。

回到住处,孙元起也不遮掩,和杨度、杨永泰说起了袁世凯的猴急相,结果他们听完都沉吟不语。半晌,杨度才说道:“看来,袁项城也坐不住了!”

“当然!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袁项城是有大抱负的人,眼下天下纷纭,正是英雄豪杰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他怎么能坐得住?”孙元起笑道,“如果他能坐得住,摄政王和皇族亲贵就不会对他如此防范森严了!”

“朝中的事,就让朝中的人考虑去吧。他们食君之禄,自然应该分君之忧。”杨度晃着折扇:“如今百熙你已暂署四川总督,就不要过多考虑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们现在关注的重点应该放在四川。”

孙元起问道:“最近四川有什么新情况?”

杨永泰翻检出几张电报纸,开始汇报:“情报显示,目前四川形势颇为严峻。全省保路同志军有数万人之多,蔓延各处,看到官军围剿,军多则避,军过则起,军弱则接战。省城附近州县同志军不下万人,有围攻成都的态势。其他各地叛军也跃跃欲试,府道州县束手无策。我们此次平乱,有两点需要特别注意:一是最好派客军入川,避免士绅与军队勾结,惑乱耳目,自陷险地;二是最好派重兵节节防剿,避免大军过后死灰复燃,劳而无功。”

四川保路同志军的战术很像后世的工农红军啊!孙元起开始觉得有些棘手:“那就没有一点好消息?”

杨永泰道:“好消息也不是没有,据朝廷转过来的电报,陆军第十七镇朱庆澜所部自五日前开始进攻叛军占据的新津,经过多次激战,于10月13日攻陷该县城。另外,昨天端方率领湖北两标新军也已抵达重庆。但朝廷的情报水分很多,虚虚实实,真实情况我们也无法具体判定。”

孙元起皱了皱眉头:“我们此次入川,只有先坐火车到洛阳,然后绕道陕西,翻越秦岭,才能到达蜀中。一路崎岖不平,只能靠步行或者马车,等到了成都,恐怕已经是11月中旬了吧?”

“或许还能更早些,但必然人马疲劳。”杨度也有些忧心忡忡,“但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赶在袁项城平定湖北之前抵达成都,掌控四川全省兵权。”

“为什么?”孙元起还想在路上慢点走,晚一些到成都。这样既可以避免与四川革命党发生冲突,也能逃过清政府的责难。

“呃——”杨度明显呆滞了一下,良久才解释道,“巴蜀四周崇山峻岭环绕,易守难攻,自秦汉以来,先后有公孙述、刘焉、刘备、李雄、谯纵、王建、孟知祥、明玉珍、张献忠等在此建立割据政权。如今四川虽有乱民闹事,祸乱蜀中,但显然无人领导,各自为政,所以他们才没有阻断我们入川之路。

“一旦袁项城荡平湖北,武昌叛军只有南下、西上、东进三条路。南下,北洋军对江南垂涎已久,正好可以趁机染指,所以对叛军一定会穷追不舍,岂不是自招灭亡?东进,长江水面有萨鼎铭(萨镇冰)水师,沿岸有驻安徽安庆的第三十一混成协、驻江苏南京的第九镇,后面再加上北洋军的追击,岂不是自投罗网?唯有西上,才能死中求活。

“如今四川乱成一团,他们可以顺利西上,混水摸鱼。一旦他们阻断入川之路,便可以割据四川,建国立号,称王称霸。到时候,百熙你这个四川总督就会陷入进不能进、退不能退的尴尬境地了。”

孙元起觉得杨度完全是多虑了。

袁世凯心里固然痛恨革命党,想早日扫平湖北。但作为一代枭雄,他怎么会不清楚自己随时面临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结局?扫平革命党。

所以他只会先把革命党胖揍一顿,既出了胸中恶气,又趁机向清廷证明自己的能力。但揍过之后,不是穷追猛打、灭此朝食,而是要养寇自重!

袁世凯的眼睛是始终紧盯着北京紫禁城的。他的六个条件,两个拉拢立宪派,两个拉拢革命党,另外两个为自己增加实力,足见他所谋非小,一个小小的湖广总督怎么能满足他?他要做内阁总理大臣、中华民国大总统,乃至中华帝国的皇帝!所以揍完革命党,他就该去北京收拾爱新觉罗家的孤儿寡妇了,根本不会在湖北久留。

杨度接着说道:“上午的时候,我已经和第四十四混成协暂代协统赵行止(赵景行)联系过了,为了尽快入川平乱,在东北的近千名学生将在这几天由铁路火速南下。当然,这支不到千人的队伍只是第四十四混成协的一部,我们还需要紧急征召大批学生入伍。我们商议决定,暂时在河南洛阳、山西太原设立征兵处,负责收容编组各地前来报名入伍的学生。”

孙元起有些疑惑:“在洛阳设立征兵处倒也可以理解,为何要在太原也设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经世大学在山西全省都没有一所附属学校。”

杨度拿过一张地图,振振有词地解释道:“不错,我们在山西没有学校,可是在京畿、直隶一带有啊!如今朝廷为了平乱,大批调遣参加滦州秋操的北洋军南下,卢汉线运力非常紧张,学生们一票难求。怎么办?只有换乘正太线到太原集合,初步编队后沿着汾水顺流而下,过黄河直抵西安。他们一路水程,没准儿比在洛阳集合的学生更早抵达西安呢!”

孙元起对于军事地理学一窍不通,根本不知道汾水能不能行船,只好任由杨度胡乱安排。待到晚间,便偕同诸位幕僚,坐上火车直奔洛阳。他要在那里小住几日,等候赵景行等人南下,会合之后才会再次动身,向陕西进发。

这个时候,我们不必管北京的载沣在接到孙元起电报后是如何的不知所措,也不管彰德城外的袁世凯是如何一边静候北京的佳音一边密集接见北洋军将校,让我们把目光转到海外,看看这个时候革命先行者、国父、我们的童萌会会长孙中山先生在忙些什么呢?

早在武昌起义的前五六天,在美国的孙中山就接到了黄兴等人的电报,知道湖北新军将有大动作,希望他能筹措巨款,支持革命。

毫无疑问,孙中山最擅长的就是筹款了,而且美国正是他的筹款根据地。但华侨们在异国他乡苦苦挣扎,好不容易才赚点养家糊口钱,哪来那么多巨款赞助革命?即便有些积蓄,那也经不住孙中山一年一回、乃至一年数回的募捐啊!

但无论情况如何,这些都阻挡不了孙中山的募捐热情。他乘车来到了科罗拉多州的丹佛城,准备再次向华侨展示自己出众的口才。就在这个时候,他在报纸上看到了武昌起义成功的消息。

孙中山之前对“湖北新军将有大动作”的电报并没有太强烈的期待,因为同样的起义他已领导过好多回,无一成功。何况这次发动者和他并无直接关系呢?然而这次没有他的参与竟然成功了,而且顺利夺下了湖北的省城!

孙中山坐不住了,立即坐车返回美国东部。因为那里是美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只有站在那里说话,才可以赢得更多记者的关注,也才可以让自己更加为世界公众所知。

1911年10月15日,预祝中华民国成立大会在芝加哥举行。大会邀请了众多美国记者,并专门设置了问答环节。孙中山满面春光出现在众位记者面前:“欢迎各位参加预祝中华民国成立大会,敝人孙中山乐于解答大家关于目前中国革命的问题。”

话音刚落,就有记者举手问道:“有消息称,新成立的中华民国湖北军政府曾发布通电,邀请您尽快回国主持大局。对于这个问题,你怎么看?”

托儿?不知道。

“首先,我要感谢湖北军政府对孙某的厚爱。在阔别祖国近二十年之后,我也想尽快回到国内,和众多革命同志一起投身到轰轰烈烈的革命中去,为推翻专制皇权、建立民主共和国而努力奋斗。但是,”孙中山话音一转,“目前湖北军政府面临着军事、财政、外交等多方面的困难,我必须在欧美各国继续奔走,利用自己的影响力,积极为他们解决这些难题。”

“那您下一步打算是什么?”记者追问道。

孙中山答道:“我决定暂时放弃在美国的筹款计划,前往纽约、华盛顿及英国从事外交活动,通过磋商、会晤、谈判和呼吁,让英美政界和金融界给予中国革命以财政支持。”

另一位记者按捺不住,起身问道:“作为中国的反叛力量,你凭什么能让美英两国给予你支持?”

孙中山依旧笑容满面:“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如今的世界潮流,就是反对专制,崇尚民主;推翻皇权,走向共和。新成立的中华民国现在虽然微不足道,但我们是民主的、共和的,所以虽弱比强、虽小必大。满洲政府则正好与我们相反,它是专制的、腐朽的、落后的,最终必然走向灭亡。所有的聪明人都可以看出来这一点!而且,美英两国是民主、自由的发源地,是维护世界和平的最重要力量,它们也一定会支持中国民众的合理诉求。”

“那新成立的中华民国是否会损害我国在远东的利益?”

“不会!”孙中山非常明确地答道:“新成立的中华民国将承认之前满洲政府给予各友邦的一切特权和租让权;以前的赔款和外债也照旧承担,仍由各省如期摊还支付。但是,我在这里要着重指出,从今以后,各国与满洲政府签署的条约、提供的国债,新成立的中华民国则概不承认;各国如果协同满洲政府反对革命,新成立的中华民国则会以敌国对待。”

又一个记者问道:“听说革命党参与四川保路运动,导致大量民众伤亡。对于这个问题,你怎么看?”

孙中山顿时面色凝重:“我在此声明,发生在四川的保路运动,是民众与政府之间发生铁路争端所引起的,我们革命党并没有参与其间,我们也从未打算让革命党的军队在国民运动中起到首倡作用。很明显,大量民众伤亡是由于满洲政府的暴力行为所致,我个人对此表示强烈谴责。不过这也充分证明满洲政府的腐朽和专权,以及我们推翻满洲政府的合理性和必要性。”

新闻会就在这种宣讲中开始和闭幕。

我不会说孙中山举办大会的积极意义,我也不会说孙中山举办大会的良苦用心,不过有一件事情大家都注意到了,难就是自从他在芝加哥举办预祝中华民国成立大会之后,中华民国和孙中山这个人就被外国民众牢牢地联系在了一起。

二六一、知是君王合钓龙

新闻发布会结束,孙中山依然兴奋异常。

一直陪在身旁的冯自由却忧心忡忡:“孙先生,你真的要去纽约和华府,与美国政界和金融界的代表会谈?那些政客和财阀可是无利不起早的,你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和你见面?”

孙中山在沙发上摆出一个舒服的姿势:“健华,你现在还不明白?他们见不见我并不是关键,关键是我们要先造出声势来,让世界听到我们的声音、看到我们的行动。至于结果,其实并不重要。如果报纸上没有后续报道,很多读者只会认为我们已经和政界、金融界展开了秘密磋商。这样一来,我们也就达到了目的!”

冯自由,原名懋龙,字健华,出生于日本华侨家庭。1895年,只有十三岁的冯自由在日本横滨加入了兴中会,成为年龄最幼的会员,当时有“革命童子”之称。1900年因反对康有为而改名“冯自由”,同年进入早稻田大学深造。以后在日本、香港、加拿大、美国等地宣传革命,并协助孙中山募集捐款。他是孙中山的铁杆心腹,所以在他面前孙中山说话也没那么多忌讳。

“既然要大造声势,除了新闻发布会上对记者的回答外,你还有什么具体举措?我可以利用《大同日报》主编的身份,为你在报纸上广为宣传,扩大影响。”冯自由现在在美国的公开身份是《大同日报》主编。

孙中山道:“我会致信美国国务卿诺斯克,要求就当前中国革命形势做个秘密会晤。”

“既然是秘密会晤,那还能登报纸吗?”冯自由有些疑惑。

孙中山哈哈大笑:“健华,你怎么这么快就忘了我刚才说的了?越是这种秘密会晤,越要大肆宣传。即便没有下文,别人也搞不清是我们已经举行了会谈,还是诺斯克拒绝了我们。这才我们需要达到的宣传效果!”

“噢,我明白了。对了,先生,你为中国的民主自由在国外奔波了近二十年,如今革命胜利在望,国内同志殷切盼望您回国主持大局,为什么您不但不回国,反而中止筹款计划迂道英伦呢?”冯自由终于问出了心中最想问的问题。

孙中山笑着反问:“健华,你说我为什么不回国?”

冯自由捏了捏手中的钢笔:“美国和日本的保皇派报纸攻击先生,说你现在不急着回国是因为国内形势不容乐观。在北洋军大肆围剿下,湖北军政府指日可灭,如果你现在回国,岂不是自投罗网?而且领导武昌首义的军人也大多不是我同盟会会员,在军政府中文学社、共进会、同盟会倾轧不断。在此情况下,你也不敢身涉险地。综合劝和,所以你选择不回国。当然,这些无耻谰言我是决计不信的。在我看来,先生不回国肯定有你自己的考量!”

“不错!”孙中山点点头,义正词严地说道:“孙文自束发以来,即为中国革命奔波,九死一生,艰辛备尝,早将生死置之度外,怎么可能会在这种情况下畏葸退缩呢?而且我革命同志为国为民,轻生死,重道义,素来淡泊名利。眼下革命尚未成功、北洋大军迫近,形势危急,革命同志正当同舟共济,怎么会为一点蝇头小利而相互倾轧?保皇党诸人不过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罢了!”

“那您为何要中止筹款计划,迂道英伦呢?”冯自由再次问孙中山道。

孙中山站起身来:“这完全是出于我对当前国际形势的判断!中国爆发革命后,各国态度不一。总体来说,美国、法国是赞成的,德国、俄国则是强烈反对,日本是民间同情、政府反对,英国则是民间同情、政府态度不明朗。所以我们现在的外交关键是英国。

“作为现今世界上最大的帝国,英国在国际事务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一言一行都会对其他各国的决策产生重要影响,足以决定我国革命的成败存亡。只要英国政府能赞同革命,则日本乃至德国、俄国支持与否,都不足为患。这便是我汲汲准备前往英伦的原因。”

冯自由情不自禁开始鼓掌:“先生卓识独具,岂是保皇派那些迂腐穷酸之人所能窥见?等先生从纽约登舟出洋,我便会在报纸上对他们口诛笔伐,批驳他们体无完肤!”

孙中山重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健华,国内有什么最新消息?”

冯自由作为正规大学毕业生,在加拿大、美国拥有合法身份,从事一些体面的工作。黄兴、居正等人发给孙中山的密电,经常是在冯自由手里中转。所以说,冯自由也算半个情报头子。

听到孙中山的问询,冯自由急忙从文件夹中取出一张电报纸递过去:“清廷今天上午发布谕令,任命袁世凯为湖北总督,孙元起暂署四川总督,分别负责各省督剿事宜。袁世凯是北洋军的灵魂人物,孙元起则是青年学生的精神偶像。如今清廷派这两人出山,只怕湖北、四川的同志该大伤脑筋了!”

孙中山接过电报,边看边说:“四川那边倒不用担心,关键还在湖北。”

“为什么四川那边不用担心?”冯自由大为不解,“这些年我无论在日本,还是在加拿大、美国,别人一听说我是华人,首先就会提及孙元起。在他们心中,孙元起俨然就是中国的代名词。日本人会说孙元起替东亚人争了一口气,加拿大人和美国人则会赞誉孙元起的奇思妙想、学术造诣。即便在三藩的唐人街,也同样能听到众人对孙元起的褒扬。据说他在1904年迫使美国废除了之前签署的《限禁来美华工保护寓美华人条约》,所以赢得了华侨的拥戴和支持。我没有去过中国,不知道他对普通中国人有多大影响力,但我认为他的影响力绝对不容小觑!”

孙中山笑道:“健华,我说不用担心孙百熙,不是低估他在中国的号召力,而是在很早以前我就和他有过会谈,知道他不会反对革命。”

“你和他见过面?”冯自由惊讶出声。

孙中山点点头:“是啊,那还是在六七年前,由司徒美堂先生牵线,我们在三藩市见的面。那时候孙百熙还是个英气逼人的小伙子,非常英俊,丝毫看不出他已经是国际著名的科学家。尽管他很年青,但对国家形势的见解却非常独到,与后来发展的实际情况简直如合符节,令我佩服万分。所以他在短短十年间便做到内阁大臣,我丝毫不觉得惊讶,反而觉得是理所当然。”

“他真有那么厉害?”冯自由有些不信。

孙中山非常肯定地点点头:“他真有那么厉害!无论为学还是为政,他都是我生平仅见的天才,无人能与他比肩!”

冯自由十三岁加入兴中会,后就读于早稻田大学,毕业便投身革命事业,奔波世界各地。从革命童子到青年俊彦,他赢得了无数赞誉。如今听见孙中山赞誉孙元起是“生平仅见的天才,无人能与他比肩”,心中难免有些不服:“听说他的叔祖父是孙家鼐嘛,难免——”

孙中山恍若未闻,半天才说道:“健华,我此次前往英伦,实在是革命的外交需要。但现今国内局势复杂,尤其是清廷起复袁世凯,湖北军政府变得岌岌可危,必然需要海外侨民的更多支持。如果可能的话,我想让你回国一趟!”

“不敢请耳,固所愿也。只是不知此次回国有什么任务?”冯自由问道。

孙中山道:“主要是两件事。第一是把华侨的捐款带回国内,转交给居梅川(居正)或黄克强(黄兴)。我怕钱款通过邮寄,会被清廷冻结,远不如你亲自跑一趟来的可靠。如果情况允许,你还可以顺道去趟湖北,看看情况如何。

“第二件事,是我想让你帮我带一封信给孙百熙。我虽然知道他不会反对革命,但他现在毕竟是清廷的内阁大臣、四川总督,不知他愿不愿意支持革命,率所部反正,对清廷倒戈一击。如你所言,孙百熙在国内外享有很高的声誉,如果他能通电反正,革命成功几乎可以指日可待!”

冯自由犹豫片刻问道:“先生,如果孙元起反正,新成立的中华民国打算给他什么待遇?教育部总长?内务部总长?还是国务总理?”

民国政府最高领导是大总统,但在冯自由心里,大总统一职已经内定给了孙中山,自然不会便宜半道投诚的孙元起。但人家在清廷就是学务大臣,如果是教育部总长以下的职位,冯自由觉得自己都说不出口。

孙中山闻言也有些踌躇:你说革命是潮流所指、民心所向,可事实上,湖北军政府在北洋军的威胁之下岌岌可危朝不保夕。人家孙元起堂堂的内阁大臣、四川总督,凭什么冒着抄家杀头的危险来支持革命?要说服孙元起,归根到底还在于要给出足够的利益,问题是什么样的利益才能让孙元起动心呢?

孙中山咬咬牙:“只要孙元起他能反正,别说国务总理,就是让他做中华民国大总统,我们又有什么舍不得的呢?”

二六二、渔钓牛蓑且遁逃(上)

现在再让我们把目光转回湖北。

还不知道自己是“祸兮福所倚”的倒霉蛋总督黎元洪,看到李翊东替他在布告上代署了“黎”字,浑身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顿时瘫作一团。

革命党人却丝毫不管黎元洪的感受,欢天喜地把布告拿出去粘贴了。实话说,革命党请黎元洪出任临时总督,并不是想让他出来主持大局、处理政务,只不过是借他的名声安抚城内民心,聚集隐匿逃散的官兵。见黎元洪对革命颇有抗拒之意,众人也懒得花时间说服他,直接把他送到谘议局楼上派人严加看守后,便各自忙碌去了。

黎元洪一个人默默坐在屋里,神色沮丧。遥想二十四小时前,自己还是统辖四千多人的混成协协统、大清忠臣、湖北军政要员,谁成想才过了一天,就变成了茕茕孑立的囚徒、大清叛逆,革命党的临时都督?事已如今,接下来该怎么办?

自杀?他不敢。

从逆?他不想。

似乎唯有逃跑,才有一线生机。但外面有数十名学生军在把守,他们可不认识黎元洪是谁,更不会给自己这个前任协统、现任临时都督半分面子!

就在黎元洪绞尽脑汁的时候,上苍似乎冥冥之中听到了他的苦苦哀求,干净利落地赐给了他一个逃跑的机会。

这是武昌起义取得胜利后的第一天,城内局势还没有稳定下来,其中第八镇步军第十五协第三十标的三百余名满族士兵便逃到了蛇山藏匿起来。

为什么他们要藏匿呢?我们还要从革命的起源说起。

自从清朝建立,满汉隔阂就是横亘在朝野心头的一根巨刺,时时作痛。尽管各位皇帝高喊“满汉一家”,但实际生活中满族人享有种种特权、朝廷对于汉族人严加防范,却是大家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所以每次出现爆发起义,口号里总少不了“驱除鞑虏”“反清复明”的身影。随着时间流逝,这道隔阂不是渐渐泯灭,而是越来越大。

尤其到了晚近,民族主义浪潮席卷整个中国,在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群运作下,像《扬州十日记》、《嘉定屠城纪略》、《江上遗闻》之类描述清初满人屠杀汉人的图书在国内广为传播,青年学生读过之后无不义愤填膺,就像现今爱国志士发怒起来要核平东京、杀尽倭奴一样,他们也恨不得把国内满人全度涤荡干净。

孙中山的革命思想也正是从这一点出发,而且因势利导,利用青年人的热血大肆宣扬种族主义。无论是1894年成立的兴中会,还是1905年组建的同盟会,纲领前两条都是“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然后才轮到“创立合众政府”或“建立民国”,充分说明孙中山领导的革命首先是民族革命,然后才能说是资产阶级民主革命。

或许孙中山有自己的苦衷,形势逼迫他不得不如此。因为他不用这种偏激的口号就募集不来捐款、招徕不到同党,没有捐款、没有同党他就一事无成,只能继续当蹩脚的医生。但一味宣扬种族主义不但无法和国际社会接轨,而且与之前坏了名声的天地会、白莲教、太平天国也无法区别开来,所以他凭借自己对欧美各国制度一鳞半爪的理解,加了个“创立合众政府”、“建立民国,平均地权”的尾巴。

领导武昌起义的那群革命党人哪晓得孙中山的苦衷,一双眼睛只是牢牢盯住“驱除鞑虏”四个大字,从他们拟定的《中华民国政府鄂都督黎布告》中就能窥见一斑,比如“只因异族专制,故此弃尔如遗”、“须知今满政府,并非我家汉儿”、“贼昔食我之肉,我今寝彼之皮”、“共图光复事业,汉家中兴立期”、“士农工商民众,定必同逐胡儿”,处处透露满汉不两立的种族主义气息。

武昌光复倒也容易,可鞑虏如何驱除呢?把他们现在就撵回北面去,还是先逮住关押起来以后遣送?无论如何,都存在实际操作上的困难。想来想去,杀人无疑是最简单、最粗暴也是最有效的手段,甚至少部分心急的普通士兵已经开始着手实施。

好在湖北的满族人主要集中居住在荆州,武昌倒没有多少。这不多的满人中¨wén rén shū wū¨,主要是轮派到湖北新军中受训的荆州旗兵。

康熙二十年(1681),玄烨平定三藩之后,命令在福州、广州、荆州等地设八旗驻防。康熙二十二年(1683),正式派遣满八旗、蒙八旗军进驻湖北荆州,并允许官兵携带家眷,总人数在两万人左右,通称“荆州八旗”。到了光绪三十年(1904),为了提高八旗兵的素质,在湖广总督及荆州将军的安排下,荆州旗兵被轮流派到湖北新军中接受新式训练。这些旗兵主要集中在第八镇步军第十五协第三十标,包括第1营中的两个队,第2、3营的各一个队,大概有一个营的兵力。

在武昌起义之前,民间已经广泛流传“杀满”的传言。对于这个传言,不仅很多汉族人相信,满族人更是深信不疑。所以,这些荆州旗兵在武昌起义爆发后,眼看形势不对,害怕被造反的汉人屠杀,赶紧逃到蛇山藏匿起来。

10月11日下午,第三十标第1营管带(类似于后世的营长)郜翔宸在蛇山找到了这批人。他神情凝重地说道:“诸位,我刚才在街上看到乱匪的文告,第二十一混成协协统黎元洪那个狗贼辜负皇恩背叛朝廷,已经做了革命党的临时都督。他们现在正组织人手搜杀旗人,城中的扎、宝、铁、布四大满姓家族无论妇孺老少均已被杀,尸体堆满街道,血水都能没过脚脖!”

别看这些八旗子弟是在新军里训练,他们可是一向享有特权的,在军营里也不例外,根本不能和其他新军同日而语。况且他们统领也是旗人,大家都为了混口饭吃,何苦旗人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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