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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转正实录-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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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儿枣粥便来了,却只有一小碗,常福禄显得有些为难,“皇上,小厨房没多余的,只有这一碗了。”
齐衍倒没不高兴,只微扬了下巴,“给贵妃端过去。”他说着挟了个白玉饺,就着边上小碟调料吃了,见容萧还不动筷,问道,“怎么,不爱喝?”
“没。”容萧忙端起手边的黄釉绿龙小碗。红枣粥熬得很稠,许是在厨下久放的缘故,比平时都要甜糯,皇帝平时并不是爱甜食的人,容萧知道,这碗粥是专门为她要的。她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心里有点丝丝的甜意冒出来。
花厅里摆着炭盆,暖暖的,常福禄已轻步退了出去,殿中只有两人相对而坐。
齐衍的筷子漫不经心,显然没有特别喜欢的,开口道:“今天的折子不少,朕可能还得批会子,待会儿你先去睡。”
皇帝折不压宿,容萧自然知道,他每天都会让自己先睡。枣粥绵软的甜味还在嘴里化不开,她觑着他眼底淡淡的青色,不由开口劝道:“政务那么多,哪能一晚上就做完的。皇上这样熬夜,损了龙体怎么好。”
“眼见道年关了,各地的折子都往上报。文华阁与六部那帮也跟着凑热闹,一句话的事非要说好几千字。”想起方才的请安折,齐衍有些不耐。
“朝上的事臣妾不懂,不过记得前朝似有票拟一职,皇上不若提上来个可信的人,帮您分拣着,将重要之处都勾出来。这样也省的费工夫。”许是朝夕相处了十余天,容萧说话也没了平日拘谨,心中一有这个念头,便直接说了出来。
“你说的这个朕知道,可前朝的票拟都是太监,有专门的内书堂教他们识字。但不得不说,前朝也是亡于太监之手。于是太祖登基时便下令,太监不准识字。”齐衍心里明白,容萧这是想让人帮他分忧,可皇帝的担子不是什么人都能一起担的,面对动辄几千字的奏折,他有心一改朝中才墨酸腐之风,但文人的风气影响科举,在不能料想是何结果的前提下,不能轻举妄动。
听皇上这么说,是行不通了。容萧应了一声,接着低头喝粥。‘w…r…w…h…u。c…o…m‘
“你识字,要不先替朕分拣着,反正你天天都坐在朕旁边。”齐衍对那盘肠粉颇感兴趣,挑着挟了好几筷,漫不经心道,“也不消你做别的,就将那些开头是‘臣某某恭请皇上万安万福’的屁话摘出来。”在容萧面前,他愈发口无遮拦,有时便会说两句脏话,一点不像九五之尊的皇帝。
放在平时,一听皇帝说‘屁’容萧肯定是要尴尬的,但此时此刻,她满脑子都是皇帝方才的两句话,根本转不出地方纠结一个脏字。她看着皇帝的表情,实在不确定他是说真的还是在拿自己开玩笑,但身体已经先脑子一步做出了反应,下意识就要下榻跪下。
替皇帝翻奏章,那绝对是干政啊!若是让太后知道,她一准还要被发到冷宫去。
皇帝一把伸手拉住她,因为中间隔着个炕几,不得不倾着身子,这姿势别扭得紧,他忍不住皱眉道,“不是说不用跪了么,怎么又来了。你要不乐意,朕也不强迫。”
“臣妾。。。不是不乐意。”她差点摔下去,多亏皇帝拉了一把,忙坐正身子,也不敢乱动了,只口中道,“可这样不合规矩。皇上,后妃不得干政,否则便是牝鸡司晨。。。。”
“行了,你不说朕不说,谁知道。又不是让你代朕批折,只让你挑拣出来。”齐衍松了手,睨着她道,“就算让你在上面落笔,难不成朕还忠奸不明了?”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容萧让他堵得没话说,但心里就是觉得不妥。
“就这两天,你也让朕喘口气。”齐衍看着她欲言又止的脸,淡淡道:“朕既用你,便不会疑你。”
这句话像颗定心丸,让容萧心里那点不自在都下去了,随之而来便是一波又一波的感动,冲得她眼眶都止不住发酸。
不管皇帝对她是什么感情,也不管她爱不爱皇帝,但他信她,这就足够了。
“快喝,待会儿都凉了。”齐衍自然看到了她发红的眼眶,可心里却不愿她哭,便将碗往前推了一把。
容萧抽了下鼻子,把眼泪逼了回去,才端起面前小碗。默默舀了两勺,却发现自己吃碟中的肠粉没了。
“别找了,让朕吃了。”皇帝对她的表情很满意,笑道,“那里面有蟹肉,你用太寒。”
。
ps:
这两章都是贵妃与皇上的小互动,大家不要觉得腻啊~~~剧情马上就要翻转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玉壶光转鱼龙舞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冬至将至,宫中有的圆湖已结了层坚冰,天气也一日冷过一日。
皇帝已在清宁宫月余,出了上朝与为太后请安外,根本不到别的宫中去。对于这种情形,后宫已经言语纷纷,贵妃复宠之声鼎沸不已。
故此,容萧一出三月稳胎之期,便到寿康宫为太后请安,穿着上刻意低调,并不像宠妃那般招摇,一身流彩暗花云锦宫装,头上只简单绾了倾髻,饰宫中时兴绢花与珠翠小簪其上,照花前后镜,容萧对自己的装束很满意,她这些日略丰腴了些,原先尖脸变成了鹅蛋形状,却更显得愈发珠圆玉润,静美流光。
因孔铅粉伤肤,便只取细细的螺子黛描在双眉上,不觉却延展出温和无尘的形状。看着手下轻扬的柳眉,容萧也是一时失神,此刻铜镜中两靥生春,眼中含露的女子,让她几乎不敢移目,眉眼身形熟悉无比,却比从前更加媚态生姿,竟是二十年以来,从不曾见过的。
容萧微顿,伸手取下鬓间的牡丹宫花。她今日不是炫耀去的,不知在寿康宫能碰到哪位妃子,自己如今已经风头无两,实在没必要。
“娘娘,您怎么把花摘下来了?”流光正取了披风来,回身便见容萧摘了绢花、
“太艳了。”
将披风交到一旁侍人手中,流光笑道:“娘娘,这季节正是戴金簪花的时候,这还是皇上看您怀着身孕不愿戴金玉,特地令内务府给您做的,旁人都没有呢。白放着不是可惜么。”
“是啊,奴婢看。这牡丹正衬娘娘。您今日已经够素净了,簪一朵花正好。”锦宜也符合,将容萧腰间丝绦寸寸抚平。梳理垂下的流苏,笑道。“眼看冬至,大节下娘娘也喜庆些。”
目光转到一旁沙漏,已经辰时三刻了。容萧拗不过她们,也不想在妆容上多做耽搁,便略一点头,任流光将绢花插在鬓间,吩咐摆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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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萧到寿康宫的时候。各宫妃都已到了,正闲谈着。容萧一进来,却都一同住了口,怔了半晌才福身行礼。
不管众妃神色。容萧缓缓走近,福身道:“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
太后已有时日不曾见容萧,此刻一看,也是微怔,不过月余。这贵妃与过去,竟有天翻地覆的变化。虽无脂粉,却延颈秀项,皓质呈露,一双凤目柔媚含情。顾盼神飞,头上唯有一朵艳色,却更衬得她素肤凝脂,绰约多姿。
记忆中端庄有余、温柔不足的形象,怎么都与眼前人无法重合。
许是这几日在清宁宫中与皇上相处甚好,眉宇间最后的阴郁也尽数不见。
太后心里暗叹着,便开口道:“起来,别闪着身子,快让哀家好好瞧瞧。”
容萧起身,走到太后跟前,笑道:“臣妾也有多日没见着太后了,想起您对臣妾的种种好处,心中愈发挂念。”她说着,略一回眼,锦宜已经捧着一卷明黄绫跪在身后。伸手接了,容萧转而奉上,柔声道,“臣妾抄了卷孝经,以全所思,今日便献给太后。”
太后接过展开,里面每一个字都是漂亮的簪花小楷,通卷一个墨点错字也无,可见是费了十分心意。“难为你怀着身孕,还记挂哀家。你虽说胎位已稳,但也是双身子的人,往后可不能这样了,伤了身子怎么办。”贵妃上来就给自己一卷孝经,摆出一副伏低做小的姿态,太后觉得手中的黄綾卷有点沉,早先准备的话竟一句也说不出口,只能笑道:“前几日皇帝来了,说你老是孕吐,现在可好些了?”
“回太后,臣妾已经大好了。”
可不是好了,上好的补品都跟不要钱似的往清宁宫拨,小厨房也换着样的做,容萧孕吐厉害的时候,就想吃口菜叶子,数九寒天,青菜只有那么许多,齐衍便将自己那份尽数都拨到了她的份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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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轿在通往清宁宫的甬道上稳稳行进着,隔着帘子,只能听见隐隐呼啸的风声。将帘子打开一个小角,冷风便呼哧吹了进来,容萧举目看着不远处清宁宫顶绚烂的琉璃瓦彩,脸上被风刮得有点疼。
锦宜跟在轿边,见容萧将帘掀开,忙凑过去问:“娘娘,可有吩咐?”
“恩。”目光从层层殿宇中收回来,容萧道,“回去将花厅的东西都收拾妥当,着人送到乾清宫。”
锦宜微愕,“那皇上回来时。。。。”
“皇上不会回来了。”容萧淡淡道,“照我说的做。”方才太后的神色容萧怎么看不明白,一个月,已经是他能陪她的最长时间了,她这样做,只不过不想听他开口。
这几日皇上的种种好处,她不是感受不到,甚至觉得他比一般人家的丈夫更加体贴。沉浸在这种关心里,容萧不愿去想,他的好是对她,还是对她肚子里的这块肉,因为在她心里,她和孩子本身就是一体的,孩子好她就好,她站得稳也能为孩子遮风挡雨。这十几天来,每每帮他分拣奏折的时候,她也会想,自己能得到帝王的信任,以及众妃口中的宠爱,似乎作为宫妃,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
少时向往的纯粹情爱,其实这世间并不存在。在偌大皇城中,她实在已得到了旁人都得不到一份感情,虽然其中参杂了利益与算计,但正是这一点点瑕疵,才能让他们彼此守住本心,时时保持着一份理智。
在她看来,这一点理智实在比情爱贵重得多,因为在必要的时候,它能让她全身而退,甚至保住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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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那一日,宫中照常举办家宴,依然设在烟波致爽殿,虽然已无临湖美景可看,但宫中每年冬至都会有‘冰嬉’这个节目,玩法层出不穷,在冰上舞龙、舞狮、跑旱船等,更兼许多新鲜杂技。
选在烟波致爽殿,是因为这里的冰层结得最厚,在临湖而建烟波致爽亭中,也能近距离观赏冰嬉。
在此之前,外头已下了三场大雪,将整个皇宫都装扮的银装素裹,有时一阵风起来,直将那细小冰晶吹起,好似穿庭飞花。吉庆灯火掩映下的烟波致爽殿,更显得同琉璃天宫般,璀璨繁华。
齐衍今日心情很好,并不是别的,只因为最近的几场大雪,都说瑞雪兆丰年,若无例外,明年该是个丰收的年景,今年遭了旱涝的地方百姓,明年便有新收下来的粮食吃,而没有受灾的地区,包括国库,也不用再开仓放粮,这样一来,疏通河道,解决漕运的事,便能提前完成。
酒过三巡,不少人已微带醉意,殿内燃着地龙,更教人熏熏陶然。容萧因有孕,并未多饮,只坐在一小口抿着果酒。
容萧有一眼没一眼的瞧着歌舞,目光却逐一扫视着殿中众人,只见庄妃、敬嫔与沈昭仪正围着太后说话,贤嫔与惠妃在一处窃窃私语着。
果酒不醉人,却在口中的滋味别有一番甘醇。容萧又细抿了一口,便听皇帝在耳边说到:“怎么自己喝上了,这么呆着闷不闷?”
一旁宫灯将她的脸映出丝丝绯色,更衬得腮凝新荔,鼻腻鹅脂,他凑在她的而耳边上,口中梨花白的香气让她羞赫,轻轻偏了些头,道:“臣妾看着歌舞呢,一点都不闷。”
他们坐在台上,一举一动很容易被殿中人瞧见,齐衍也知现在不是闹她的时候,便将身子离了寸许,刚要再说些什么。便听一个娇娇的声音:“皇上,冬至大节,臣妾也敬您一杯酒。”
说话的正是丽嫔——淑兰仪珠,她今日穿了身颇有卫邪特色的仿胡裙,巧笑嫣然中,更显得玉润盈盈,她径自斟满小玉盅,丹唇轻启:“皇上,陪臣妾喝一杯吧。”说着目光转到容萧身上,笑道,“贵妃姐姐,你要不要喝?”她本身便生得明眸善睐,此声音中带了点撒娇的意味,愈发娇俏起来,许是生性开朗,说起话来也像黄莺似的婉转动听,让人不忍拒绝。
容萧微笑道:“我怀着孩子,没法饮酒,你与皇上饮吧。”
转首看贵妃脸上找不出一点瑕疵的宁和笑容,齐衍的唇角微微勾起,端起桌上酒盏,与笑嘻嘻的丽嫔对饮一杯。
丽嫔饮罢酒,却不走,只站在皇帝跟前,眼睛滴溜溜的转着。
本不想搀和在丽嫔与皇上之间,但丽嫔呆的时间实在太长,太后的目光已经看过来了,容萧笑一笑,问道:“丽嫔,你是不是还有话要说?”
丽嫔向容萧感激一笑,脸上却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道:“皇上,贵妃姐姐,什么时候能看冰嬉啊?”她朝殿外看一眼,遗憾道,“天快黑了,等晚了就瞧不着了。”
“你这么喜欢冰嬉,莫非看过?”丽嫔生长在卫邪,容萧实在不知道,冰嬉对一个从小便能瞧见雪山的人有什么吸引之处。
“没有。”丽嫔道,“可是臣妾听奴才们说,皇宫里的冰嬉可热闹了,什么舞龙、舞狮、拉旱船、还有杂技。这些臣妾都没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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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坌涌雷霆惊如电
丽嫔咯咯娇笑着,一双明眸亮晶晶的,对齐衍央道:“皇上,您让他们耍冰嬉吧,多热闹啊。”
余光看帝王并无不愉之色,容萧招手将她唤道身边来,笑着说:“你且等一会儿,在我这儿喝点果子酒,下个把戏就是冰嬉,咱们一同看去。”
“贵妃姐姐真好。”丽嫔坐到容萧身边,接过她递来的酒盏,抿了一小口,笑道,“姐姐的酒真好喝,甜丝丝儿的,跟我们的不一样。”
齐衍见她这样说,也不奇怪,耐心解释道,“这酒是拿秋果子和海棠两样新酿的,酒劲还没上来,自然甜些。”
丽嫔又低头喝一小口,耳垂上的翡翠坠子如水珠滴落,衬的整个人玉润如珠,她低眉婉转一笑,小声道:“皇上对贵妃姐姐可真好。”她声音不大,欢快中带着点向往,眼中一派天真,见皇帝只是笑着不说话,因问道,“皇上,臣妾说的不对么?”
“没有,你说的很好。”齐衍眉眼含笑,悄悄拉住容萧放在身侧的手。
宽袖下他的手极暖,带着点笃定的意味,一直从指间滑到心里,她一僵,却没有挣脱。
“皇上您看,”丽嫔的眼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嬉笑道,“贵妃姐姐的脸都红了。肯定心里极甜。”
被丽嫔如此说,脸上霎时飞霞顿起,容萧刚要开口嗔怪一句,便听殿外一阵锣鼓声响。
“是冰嬉呢。”丽嫔双眼一亮,拍起手来。笙簧琴瑟声隐隐传入殿中,丝丝缕缕均是欢快的旋律,成日养在深宫妃妃嫔已有不少坐不住的,只碍于规矩不敢动身。
与太后一同说话的宫妃也被殿外声音吸引,均不住偷眼往门口瞧着。太后见她们无心说话,也不在意,笑着顺水推舟。“哀家听外头热闹着呢,你们不看去?”
酒至半酣。冰嬉正是*所在,齐衍起身,向太后道:“母后也一同去吧,儿臣扶着您。”
“你们年轻人爱热闹,哀家就不去了。”太后扶曹嬷嬷的手起身,笑道,“今天晚上哀家高兴。多饮了一杯,也有些乏了,你们且热闹去,不用顾着哀家。”
“那儿子明日再去给母后请安。天色已晚,让常福禄送您回去。”
太后仪仗渐远,殿中众人才浩浩荡荡一同往烟波致爽殿外走去。
皇帝本该行在众人之前,却在迈出两步后回过头来,向容萧伸出手:“你身子重。朕牵着你罢。”
此时天光微暗,唯有无尽晚红在穹宇上延伸出最寥廓的流霞,远冒出点点紫金之气,好似红金织锦中最辉煌的华美,皇帝立在这一片霞光中。挺拔的身影同天神一般,似是数九寒冬中唯一光热的存在,他高耸的紫金冠下依旧是清俊至极的五官,眼尾的温柔却瞬间融化了皑皑白雪。
此情此景,容萧只觉得心跳漏了一拍,众人之中,仿佛剩眼前的一个他,不及犹疑,便已伸出手去。
晚风吹起容萧身上的雀羽长披,潋滟晚红中如同一只展翅欲飞的凤。牵着她的一双柔荑,齐衍竟愈发觉得,这一晚饮下的琼浆玉液,都不及这一刻甘醇。
。
致爽亭中已备好暖帐火盆,即便帐外寒冷,内里也融融如春。
御林军侍卫们已尽数穿上走冰鞋,百余人个个都是走冰的好手,他们擎印有龙凤图腾的锦旗,随着响炮声从湖面四周滑来,流行冰上,如星驰电掣,间或行阵排列,做出种种姿势,金鸡独立、凤凰展翅、蜻蜓点水、紫燕穿波、哪吒探海、双飞燕、朝天蹬,花样之多,令众人目不暇接。
致爽亭不小,却只有皇帝与后妃在内,其余亲王伯侯都在亭外横槛上观赏,因分隔着,宫妃们也都放松开来,欢笑不迭的指着冰上将士品头论足,就连容萧也忍不住将帐上小窗尽数掀开,更不消说方才便吵着来看冰嬉的丽嫔,半个脑袋已经探到帘外,正瞧着场上的‘果老骑驴’咯咯笑个不停。
许是从来没见过如此场面,整个亭子中最兴奋的便是丽嫔,看过一场走冰的间歇,她才坐到众妃围坐的圆桌上,凑到火盆前,烤着被风吹冷的手。
“外面这样冷,亏你还探着身子看那么半天。”容萧给她推了盏牛乳茶,笑道,“快喝一盏暖暖身子。”
丽嫔长长的睫毛一扑扇,又回头往外看了一眼,嘟囔道:“四面都是帐子,一点都不开阔。臣妾倒是羡慕皇上,能到帐外一睹为快呢。”
她见容萧笑而不语,眼珠滴溜一转,便拉上容萧的衣袖:“好姐姐,要不咱们出去看吧。”
这话被坐在一旁的庄妃听到,忍不住开口劝道:“出去?外面还有外臣呢,方才在殿中也就罢了,现在横槛那么小,你就大喇喇的与她们挤在一处?”
丽嫔有些发愁,托着腮道:“中原的规矩就是大,我们那边的人,男男女女没那么多顾忌。又不抱在一起,有什么不能?”
“哎呀,蛮夷就是蛮夷,这话臣妾听着都脸红呢。”一直冒着酸气的惠妃终于张了口,皮笑肉不笑道,“丽嫔,你别嫌话难听,我这是教你做事呢。就你说的这话,若教皇上听见,定要叫你吃板子的。”贵妃有孕,她已咬牙恨了月余,却碍于皇上对贵妃的隆宠引而不发,今日却眼见这丽嫔也左一句“姐姐”又一句“姐姐”的往贵妃身边凑,靠着脸皮厚,在皇上跟前也待了半天。惠妃终于忍不住,先捏着贤嫔刺了一句。
丽嫔也不着恼,只将一双大眼睛转向容萧,问道:“贵妃姐姐,皇上发怒很可怕么?”
视线从惠妃假笑的脸上略一停留便转回,容萧笑道:“惠妃那是吓唬你呢。”
“臣妾可不是胡说,皇上的雷霆之怒,让人瞧着都发慌。”惠妃轻轻一笑,描着殷红丹寇的十指划过粉彩百花碗盏,睨了容萧一眼,对丽嫔笑道,“可贵妃娘娘与圣怒的渊源多,也就不怕了。得空让她给你好好讲讲,毕竟贵妃到过的地方,咱们可都没福分去呢。”
惠妃话音刚落,来不及得意,便见一旁的暖帘被掀开,正是皇帝进来。
“你们在里面说什么呢?朕听着还挺热闹。”皇帝随口问了一句,便在容萧身边坐下,摸了下她身前的碗盏,吩咐一边侍人道,“这奶羹凉了,给贵妃换一碗。”皇帝这一套动作极自然,正是这月余在清宁宫中与容萧独处时的习惯,他自己不觉,却叫一旁的宫妃个个看直了眼。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敬嫔,她对皇宠已经死心,如今也不过是略一怔忡便回神,笑道:“丽嫔嫌亭子里闷,正吵着去外面看呢。”
“皇上,臣妾看临湖也有一大片好地方,离这不远,还正能观景。”许是被方才惠妃的话吓到,丽嫔的表情有点讪讪的,却仍怯声加了一句,“臣妾就看一小会儿。”
“恩,下一场是花样走冰,的确是下面景致更好。”齐衍略一沉吟,也答应了,只是仍嘱咐丽嫔道,“到下面,你可不能再像在亭子里一样乱跑。”
“皇上放心吧,臣妾一定老老实实的。”丽嫔笑着保证,转而拉住容萧的手,提议道,“贵妃姐姐一起去吧。”
丽嫔眼中的希冀让人不忍拒绝,容萧只能笑道:“好,我跟你一起去。”
皇帝贵妃要去了,其余众妃没有不跟随的道理,为保安全,一同跟着保护的,除了侍人外,还有延亲王齐铭与礼亲王齐诤。
“这地方滑,你可跟紧了朕。”齐衍拉着容萧的手,一点点往下走着,而兴致勃勃的丽嫔早就带着贴身奴婢一溜跑到湖边。等众人到时,她已经在击掌叫好了。
“皇上,贵妃姐姐,你们怎么站那么远啊,过来一点。”丽嫔回头见皇帝与贵妃站在离湖边几丈开外的地方,笑着跑过来拉容萧,“贵妃姐姐,这样看不清啊。”
“你自己看吧,当心别滑到冰面上去。”齐衍淡淡笑道。
湖边结着微小细冰,自己怀着身孕,是万不能涉险的,皇上知道,所以才在这里陪着她。
他的好,让容萧觉得仿若在云端,似遥不可及,却真实地绵延在周身不绝,让她心中的那点说不出的东西,竟在冬日中,也蠢蠢欲动。
她这厢胡乱想着,一边丽嫔已跑到了湖边,对在一旁挥旗指挥的侍卫道:“诶,是不是快到*了?”
“回主子,下面便是青龙出海了。”
“让他们近点,皇上和贵妃姐姐都看不到呢。”丽嫔笑道。
对丽嫔的请求,侍卫显得有些为难,余光瞟着站在一旁的礼亲王,见他并未阻止,才一同挥旗,令队伍迁移丈许。
走冰正道关键的地方,众人皆注目,只见数名兵勇接力跃起在一旁高台上,成犄角之势,托着两名手持长枪的红衣男子层层向上,他们身手矫健,不过片刻便登上人梯,手中各持一根红轴。
容萧看过数次,已经知道,后面是二人一同互力展卷,卷上写着“千秋万代”“海晏河清”的贺词。
不远的丽嫔虽没看过,似也预料到了*将至,忙伸手指着人梯上的二人,回头冲齐衍容萧扬声笑道:“皇上,贵妃姐姐,马上就到精彩的地方了!”
容萧微微一笑,顺着她手指之处看去,却在霎时浑身冻结,唯有耳中嗡鸣,如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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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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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萧微微一笑,顺着她手指之处看去,却在霎时浑身冻结,唯有耳中嗡鸣,如天旋地转。
那人梯之上的两个红衣男子倏然面露凶光,竟自人梯上横空跃下,两杆长枪直指众人而来,二人顺着冰势滑行挺进竟无人能挡,片刻便至眼前。
丽嫔离湖边最近,见此情形立时呆住,吓得只晓瞪着双眼,愣愣喊不出声来。眼看那银光便要近来,她身边贴身侍女才从恐惧中回神,拼力将丽嫔扑倒在地,“主子小心!”
事发突然,众人从未见过如此情形,饶这一声惊呼,才自惊恐中惊醒,霎时尖叫不断,妃嫔均提着裙裾,纷乱竞奔,无不魂飞魄散。”
那行刺的两名壮汉似身怀武艺,且奔且挥舞长枪,枪过之处招招致命,血雾四溅,数名御林军也挡他们不得,枪风直逼皇帝贵妃而来。
数名侍卫挡在二人身前,人影缭乱中,容萧也看不到刺客距自己到底几何,只能听到四下不断的尖叫,奔跑声不断,听到那长枪破空之声愈来愈近。
如此情形,料想那两名大汉已距自己与皇帝不过数步,眼见空中血雾腾起不断,分不出是谁的血,死亡的恐惧层层蔓上心头,竟叫人一步都挪不动,一声都喊不出,容萧的脸已是雪白一片,只下意识用双手,于事无补的护上小腹。
正处在生与死的绝望之时,她的手臂却被狠狠扯了一记,脚下一个踉跄,骤然被拽离枪风,重重跌靠在一个坚实的背上。
心中猛然翻江倒海,一浪浪撞得容萧胸口生疼,她刚要挣扎。便听到皇帝的暴喝:“别动,不许抬头!”
臂上的五指如金刚铁箍一般,几乎将她的骨头都要攥碎。可如今脑中、心中的疼痛更加强烈,几乎要将她撕扯开。容萧不想死,可并不代表要拿他的命去换!
方才她脑中转过千百念头,皆是自保,皆是如何保住腹中幼子,竟无一护是皇帝周全,而今之际,他却将自己先挡在身后!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她何德何能,令他相待至此!
皇帝的脊背挺直得发僵,隔着衣物也能感到那因紧绷而些微的痉挛,容萧死死闭着双眼。热泪却忍不住顺着脸颊簌簌滚落,浸在他的鹤氅上。
他若是死于今日,她留下子嗣后,再陪他一同去了便是。
四下的尖叫声,奔跑声不断。身边内侍‘护驾’的惊叫声已经抖成筛糠。
齐衍一手护着容萧,一手抽出佩剑御敌,他自幼研习权谋兵法多余刀剑格斗,况帝王佩剑已装饰为重,金玉纷繁下。早失了轻巧锋利,此刻举剑,不过是待刺客近前做奋力一搏,手心泛出湿滑的汗来,他死死握着剑柄,看着眼前侍卫所剩无多,丝毫不敢分神。
一边延亲王齐铭已将一名刺客死死挡住,却见另一人正朝皇帝贵妃奔去,虽有带着数十御林军字后方湖面而来,礼亲王亦携剑追赶,却分明不能及时相救了。眼见贵妃涉险,齐铭仿佛五雷轰,眼前霎时昏黑,手中的剑也慢了一分,手臂片刻便被长枪挑了一道口子。
此时,慌乱的人群中猛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呼喊:“公主!”这一声厉叫极高,饶是一片混乱中,也让人霍然惊觉!
只见一道绿影迎着刀剑一路直奔御驾,丽嫔头上的半髻已经松散,裙裾沾着泥土,脚上只剩一双罗袜,却仍不妨她发足狂奔,张开双手挡在皇帝身前。
“丽嫔!快躲开!”齐衍大惊,开口喝斥她。
这样的变故让场中人皆是一惊,而就在一怔愣间,身后御林军已追上,将那红衣男子团团格住,延亲王齐铭也一剑砍下眼前男子持枪的右臂。
本以为险情已去,却不想那男子大喝一声,提枪横扫,竟是将长枪朝着丽嫔掷过来,枪风阵阵,如何也躲闪不及了!
眼见丽嫔便要血溅当场,只听一声金属撞击之声,正是礼亲王射来一根白翎箭矢撞上长枪。枪头被突来一击打得微偏,只避开丽嫔要害,却仍狠狠戳上她的肩头!
随着这矢之后,又是两箭凌空射来,分别贯穿了两名刺客的头。
丽嫔肩上被射出一个血洞,不过须臾,半边身子便均已殷红一片,她的血流在脚下的残雪上,像是提前开出的红梅,热烈缠绵,却也脆弱得触目惊心。因疼痛与失血,丽嫔已经昏了过去,她靠在皇帝怀里,双眼紧闭,像是做着什么好梦一般,始终带着甘之如饴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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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身受重伤的丽嫔高热不退,皇帝在床前陪了半夜,最终宿在凌绮宫中。第二日,丽嫔脱险,皇帝大喜,当即下旨,抬丽嫔为贞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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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外头冷,咱们回屋去吧。”锦宜往手上呵了口气,见容萧仍立在廊下,开口劝道,“待会儿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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