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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图凤业-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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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箫看得出此时的温墨情没有心思去讨论烦恼琐事,点了点头走到自己房门前,望着温墨情关门的身影幽幽叹息,仙姿华颜一瞬惊呆店小二,手捧茶壶站在楼梯半处,竟是看得痴了。

第二天一早,言离忧对自己身上几处青紫瘀伤大感困惑,迷茫地看向温墨情,后者却沉着脸懒得理她。言离忧一边腹诽温墨情喜怒无常一边整点东西准备上车,看到包袱里的小木盒时忽然一愣,想起了陈姑姑对她的嘱托。

她就要去帝都听渊皇发落了,结果是生是死尚不得而知,若是这东西放在自己手中,很有可能会随着她一同被埋葬。

“碧箫姑娘。”反复犹豫后言离忧叫住碧箫,小心翼翼把盒子捧在手中,“我先前受人所托要寻一个人,这里放着寻人的线索。这一去也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完成托付,所以想请碧箫姑娘帮个忙。”

碧箫看看盒子又看看言离忧,目光里些许迟疑:“需要我帮忙去找人吗?这……”

“不,哪里好意思麻烦碧箫姑娘去管这些琐事。我的意思是,如果我没能回来,那么请碧箫姑娘走一趟醉风雪月楼,替我把这盒子还给陈姑姑,就说言离忧无能,辜负了她的信任。”恋恋不舍地抚摸着古旧木盒,言离忧又想起在醉风雪月楼忙碌却安宁的生活,不经意间绽出温和笑容,只是多了些怅然若失。

那种表情让碧箫些许不忍,才点点头想要收好盒子,冷不防被斜里伸来的大手抢走。

“什么东西?”温墨情皱着眉头晃了晃盒子。

“拿来,又不是给你的!”

言离忧脸色一沉,劈手便去抢盒子。温墨情本是下意识躲开,不料他那一躲让言离忧扑了个空,额头恰好撞在马车窗沿上,一身沉闷低吟后,言离忧捂着额头蹲下。

“言姑娘?”碧箫倒吸口凉气赶忙去扶言离忧,温墨情则停住动作僵硬站在一旁,似是有些不知所措。

言离忧蹲了好一会儿才在碧箫搀扶下慢慢站起,手掌捂着额头说什么也不肯拿开。碧箫朝温墨情使了个眼色,温墨情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口,摸了摸窗沿言离忧额头磕地方,指尖染上一抹湿润微红。

陡然眼眸一沉,眉头紧皱:“碧箫,去买些创伤药来。”

“这点小伤死不了,用不着你装模作样发善心。”

像是要证明自己并没有大碍,言离忧推开碧箫硬撑着往前走了几步,渐渐眼前发黑,耳中翁鸣,摇摇晃晃摔倒在地。

林幽花静,碧翠芬芳,一眼望去满园绿意盎然,看着令人叹为观止的美景恐怕没几个人会想到,这里竟是渊国的御书房。

“这些花花草草有什么用?书房就该有书房的样子,又不是游玩赏乐之处。”高而瘦的中年男人不满皱眉,忽然弯下腰,挽起皇袍广袖将脚边一株艳丽花朵连根拔起,“明天让人把院子里的花草一棵不留全都锄掉,朕看着这些就想起先帝失德之处,实在晦气。”

旁侧面如涂粉的太监连忙走上前接过那株残花,看着即将被毁掉的美景颇为心痛,却不得不卑躬屈膝赔笑:“皇上息怒,明儿个奴才让人锄了就是。这些花草都是当年青莲王让先帝种的,说什么可清心养性,不过依奴才看,这些都是扰人清思的浮花浪蕊,御书房怎能种这些东西呢?到底是皇上英明,知道什么该留、什么不该留,做奴才的也就轻松许多。”

“赵总管伺候先帝多年,是宫中的老人了,说起话来果然有一套,朕虽厌恶阿谀谄媚却挑不出你的毛病,也不知道该罚还是该赏。”新继位不久的渊皇温敬元似笑非笑看着赵总管,脚下一用力,又一大片花草尽数摧折。

赵总管心一颤,扑通跪倒在地,本就尖细的嗓音吓得变了调:“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奴才再也不敢了!”

温敬元冷笑,伸手从侍卫腰间抽出刀高高举起——

“花草是人种的,人有罪,花草却是无辜,何故要拿些不会反抗、不能反抗的物事出气?皇上若是如传言所说一般英明神武,理应饶恕这些无辜性命才是。”

落至半空的刀在闲淡女声中止住去势,刀锋擦着赵总管脖颈收回,一缕半黑半白的碎发无声落地。

“什么人竟敢对朕指手画脚?可有胆子让朕看上一看?”温敬元望向声音传来处,稍等片刻,一抹婀娜身影踩着莲步缓缓走近。

“贱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长裙曳地,纱薄如翼,透过堇色轻纱隐约可见雪似的肌肤,配上那一头乌黑长发,屈膝行礼的女子甫一出现便吸引住在场众人视线——入宫嫔妃皆算作已婚,按渊国风俗是要绾起长发的,可眼前女子只将三尺青丝在末端随意束起,慵懒意味中透出无尽新奇美感。

温敬元盯着那女子看了半晌,微微扬手:“平身吧,让朕看看你的脸。”

“贱妾遵旨。”那女子不急不缓抬头,展现在温敬元眼前的容貌反倒不及出现时那般惊艳,虽然不至于平淡无奇,却也算不上天姿国色。

温敬元点了点头,抬脚踢了踢赵总管:“你也起来吧,给朕看看,这是哪宫的嫔妃?”

赵总管战战兢兢起身,不等回话,那女子先一步雍容浅笑:“赵总管大概不认识贱妾。贱妾是青岳国长公主,素闻皇上贤德之名仰慕许久,前几日才奏请我国君王后联姻而来。”

“原来如此。朕的确听说青岳国有联姻而来的嫔妃,却不知竟是长公主这等高贵身份,让你受委屈了。”温敬元稍感意外,沉吟少顷,向那女子伸出手,“朕喜欢有胆色的女人,你也该有一个和地位相应的身份,就暂封三等妃好了——对了,朕还没问你的名字。”

那女子似乎并没有因为地位越级提升而欣喜若狂,将素手轻轻交到温敬元手中,仍是矜持优雅,嘴角弧度清浅:“贱妾封号长芸公主,皇上叫贱妾闺名蓝儿就好。”

“蓝儿……”温敬元若有所思反复呢喃两遍,忽然转身放手,“你今晚到朕寝宫来吧,朕这会儿有正事要忙,有话晚上再说。”

长芸公主没有依温敬元的话直接离开,而是换上好奇表情,一双妩媚暗含的眼眸期盼地望向温敬元:“哦?是什么正事?啊,贱妾该死,怎么可以打探前朝正事呢?”

“无妨,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温敬元鬼使神差笑笑,目光流连在长芸公主线条明细的脸颊上许久不动,“有人把青莲王给朕捉回来了,朕要去处理一下,用不了多长时间。”

赵总管轻轻咳了一声,指着旁边花草陪笑道:“恭喜娘娘得封妃位。看娘娘似是很喜欢这些花,不如奴才选些精神好看的给娘娘扎成束送过去可好?”

陪温敬元一同来御书房的除了赵总管外还有不少侍卫,有些话着实不方便说,长芸公主听出赵总管咳声暗含阻拦之一,当下不再追问,行了个礼后退两步:“贱妾暂住庆蕊宫西偏殿,有劳赵总管了。皇上事务繁忙不便打扰,贱妾先行告退。”

长芸公主扭身离开,直至身影消失在众人视线中也未回头看上一看,倒是温敬元不舍目光追着那道柔弱背影,许久才深吸口气:“不以相貌取胜,心性气质远胜寻常嫔妃,实乃绝代佳人。”

御书房院外角落,早该离去的长芸公主面无表情默立,听到温敬元的评价后不屑一笑,转眼间笑容有变得冰冷阴森。

“言离忧……笑到最后的人,究竟是你还是我呢?”

皇宫外太微大街东坊,同样被蓊郁草木围绕的院落里,潜心书画的年轻男人忽地停笔,目光朝十步外紧闭大门望去。

砰——

沉重木门被撞开,引得年轻男人无奈摇头:“墨情,你就不能用温和一些的方式进来么?宣冉楼每年赚那点儿银子多半用在修门上了,修缮费你从不——”

待一脸急色的碧箫让开身露出后面的温墨情时,年轻男人的话戛然而止。

温墨情抬脚把门踢上,看也不看那男人一眼,抱着言离忧径直往屋内匆匆行去,只在擦肩而过的刹那留下一句话:“找个可信的大夫来,银子你先垫着。”

男人一愣,转头问碧箫:“他怎么了?骑马撞伤人了?早告诉他别在人多的街道骑马他就是不听,现在可好……”

“君师兄,你就少唠叨两句吧,救人要紧。”碧箫有些无奈。

男人叹息:“也不知道谁家姑娘这么倒霉,遇上墨情这么个煞星。”

碧箫气息一滞,深吸口气,尽可能压低声音:“在我看来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姑娘,可是在外人看来,她的身份就不那么平凡了。她的名字君师兄应该不会陌生——言离忧,青莲王言离忧。”

第029章 玄机暗藏

言离忧醒来时仍有些昏沉,模糊视线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只感觉得到有一双手在她额头上忙来忙去,带来一阵舒服的清凉。

“不过是有些体虚而已,没什么大碍,大夫说休息两天就好。”

不知是谁的声音隐约传来,男声,但是并非温墨情,很陌生。

记不得又过了多久,言离忧的意识终于清醒一些,这才看清站在床边的碧箫正帮她清理额头伤口,而不远处站着两个男人,一个毫不意外是害她受伤的温墨情,另一个男人与温墨情年岁差不多,但可以肯定,以前从未见过。

“师兄,她醒了!”见言离忧睁开眼睛,碧箫高兴地喊了温墨情一声,回头长舒口气,“言姑娘,有什么感觉?头昏还是哪里不舒服?”

言离忧费力摇摇头,借着碧箫帮忙慢慢坐起,想要说话,喉咙却干涩得只能发出沙哑怪声。

“水。”温墨情看看陌生男人,毫不客气伸手索要。

“可以拒绝吗?”那男人苦笑,还是倒了杯水递给温墨情,“墨情,你能不能带她换个地方?如果是别人我也就忍了,至多找找大夫、供些食水破财免灾。可她是青莲王,若是被人知道她在这里让我怎么解释?”

温墨情转手把水杯递给碧箫,倚着床架一派悠闲:“可以,我带她走,欠你的银子不还了。”

“……碧箫,这一路上吃喝用度都是你掏的钱吧?跟着这只一毛不拔、欠债不还的铁公鸡一定很辛苦。”

碧箫轻笑,言离忧则茫然地望着两个大男人孩子气地拌嘴。看得出,这人与温墨情的关系应该十分亲近,不然温墨情不会露出那样平淡却毫无戒备的神情,仿佛到了这里他就会安心许多。

见言离忧还有些迷茫,碧箫温和地拉住她的手:“别担心,这里很安全。这位是君师兄君无念,也是这宣冉楼的老板,帝都之中唯有宣冉楼再安全不过。”

“那也得是在没有你们的时候。”君无念不满嘟囔。

温墨情根本不理会君无念有多少怨言,看看窗外天色,表情渐渐严肃:“快到晌午了,最好立刻起身进宫,多拖一天就多一天麻烦。”

“可是言姑娘才刚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碧箫带着担忧之色看看言离忧,朝温墨情摇了摇头,“师兄,明天再进宫吧,至少让她歇息一晚,好好睡上一觉。”

碧箫眼里流露出的哀求目光让君无念有些心软,刚才还口口声声让言离忧离开,转眼竟成了支持碧箫的一派:“再怎么着急也不差这一天,再说你不累碧箫也要累了,走这么一大圈还得照顾你,你却连歇口气的时间都不留,心是铁打的么?”

言离忧不明白为什么温墨情如此着急,连她都听得出君无念是半开玩笑的语气,谁料,温墨情眉头愈发紧锁。

“三天前我就发出消息说今天到帝都,哪怕拖延一个时辰也是欺君之罪,只要她还活着,说什么也要在今晚之前进宫面见皇上。”扫了眼言离忧,温墨情看着那张苍白憔悴的面庞无动于衷,“碧箫,你就留在宣冉楼等我回来,已经没时间先行禀告,我必须直接带她去见皇上了。”

温墨情的脾性碧箫和君无念都了解,知道劝不住他,再说下去反而会让他不悦,只能无奈闭嘴。尽管如此,碧箫还是十分担心言离忧,看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现在就走吗?不急的话让我先梳洗一洗吧,总不能这幅模样出去见人。”喝了口水润润嗓子,说话时仍是有些沙哑。言离忧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突然虚弱到这地步,心乱如麻外,更添一层身子上的疲倦。

或许是压力太大吧,就算拼命掩藏情绪不让别人看见,自己的身体却会做出最真实反应。

言离忧稍作打点后随温墨情一道离开,宣冉楼后院精致小筑里,君无念和碧箫面面相觑许久,最终以齐齐叹息收尾。

“看你好像对青莲王十分关心,有什么原因么?记得以前你和墨情是最讨厌青莲王的,每次一提都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君无念打来沸水温热茶杯,从茶盒中捏出几片干茶放进壶里,一边小心仔细地冲入沸水一边与碧箫闲聊。

碧箫伸手捧住茶杯,方才从言离忧手掌传来的冰冷稍有缓解:“君师兄刚才没注意听我说吧?在常人眼中她是青莲王言离忧,可在我眼中,她只是个平凡而又无辜的女子。”

“什么意思?她的身份有争议?”

“嗯,而且很难弄清答案。”碧箫低头盯着茶杯,费力地整理着几个月来混乱纷杂的线索,“师兄他们闯入青莲宫那日青莲王就应该死了,是师兄亲眼看见的,可后来师兄和碧笙又发现尹钧白偷偷藏起一人,这人就是刚才那位言姑娘——她说自己的名字也叫言离忧,但并非青莲王。起初师兄认为是尹钧白撒谎包庇,出于某种目的将真正的青莲王藏匿,而言姑娘也是为自保在撒谎,但几次接触过后才发现,言姑娘与青莲王有太多太多的不同,无论从性格上还是习惯上看,根本就是与青莲王毫无关系的人。”

君无念全神贯注于泡茶上,语气似是有些漫不经心:“就因为她表现得与从前不同,你就轻易断定她并非青莲王本尊?”

“我确实……”君无念淡淡反问让碧箫有些心虚,静了半天,咬着唇重重点头,“是,我是有些感情用事了。可是言姑娘真的与青莲王大有不同,君师兄只要与她接触一段时间就会明白。师兄曾说青莲王高傲冷漠、自尊心极强,那样的人可能会装成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处处受刁难折磨吗?又怎么可能在青楼那种地方忍辱负重?而且如果不是怀疑她并非青莲王的话,师兄也不会留她活到现在吧?”

沸腾的水雾缭绕轻起,那一片氤氲之后,君无念的表情模糊不清,唯有声音异常清晰。

“生死之前,有几人能挺直脊背一成不变?至于她是人是鬼,是青莲王抑或是其他什么人……让她活着的真正原因,墨情从没告诉过你吗?”

花香馥郁的御书房外院,九位朝廷重臣焦急等待着,各自眼中满怀猜疑,却是谁也不敢主动开**谈。

少顷,御书房大门打开,赵总管躬着身子轻步走出:“皇上请几位大人进去。”

御书房再大也只有那么一个门口,九个人争先恐后往里挤,难免有那年迈身子单薄的要被挤得不停哀嚎。赵总管掩口窃笑,目光中带着三分鄙夷七分怜悯,踮着脚尖把门板推了推,可算让所有人都能顺利进屋。

“皇上!皇上老臣有话要说啊!”

“皇上先听末将说!末将要揭露朝政贪官污吏!请听末将先说!”

“贪官污吏就不就是你吗?别恶人先告状!皇上,臣有要事禀报,容臣拿上证据请皇上过目……”

才挤进屋中,九个人就你一言我一语炸开了锅似的,互相推搡着企图成为最靠近皇帝温敬元的人。温敬元皱着眉头咳了一声却被淹没在争吵中,又重重咳了一声,还是没有引起几人注意,最后实在恼火,嘭地一拳砸在书案上,御书房内瞬间鸦雀无声。

“朕平日号召众臣进言提议,你们一个个跟哑巴一样什么都不说,怎么今天突然有这么多话要讲?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害怕了,所以想着戴罪立功?”温敬元冷哼一声,脸色铁青阴沉。

安静片刻,忽然有人噗通跪地,涕泪交流:“皇上饶命!臣愿意坦白一切罪行,求皇上给臣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带着哭腔的哀求仿佛是一个信号,紧随跪在地上的人之后,其他八人也相继跪倒,头磕得此起彼伏,各种讨饶声连成一片,不绝于耳。不过这些人显然比第一个多留了心眼,口口声声说要戴罪立功,却没有一个肯说出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

温敬元冷冷一笑,拍拍手,身侧屏风后绕出二人。

“朕怕你们一时糊涂想不起来所有事,所以叫来两个人帮你们一起回忆回忆——定远王世子你们都熟悉,那这一位,你们可认识?”

跪着的九人止住装模作样呼声,困惑抬头,待看清温墨情身边那人容貌时,一刹面如死灰,不约而同瘫软在地。

“你们以为朕说抓住了青莲王是在骗你们?呵,只凭青莲王名字就让你们吓得跑来互相揭发,现在看到活生生的青莲王是不是不抱任何侥幸了?”温敬元向后微仰靠坐椅中十指交错,眯起的眼眸里闪着冷厉光泽,“一个个说吧,把你们犯下的罪行一五一十说出来,有青莲王在旁边听着,少说一件朕就加你们一等罪名。”

片刻前虚假生硬的哀嚎这回变成真的了,赵总管悄悄退出御书房关上门,叹口气摇摇头,转身去收拾外院一片狼藉花草。

“赵总管。”

听得有人呼唤,赵总管抬头循声望去,手上一抖,刚刚捡起的残枝败叶洒落地上。

第030章 君臣之道

“奴才见过……见过娘娘。”大概是为了掩饰无法叫出对方封号的尴尬,赵总管连忙起身,歉意堆笑,“奴才正想整理下院子,挑好看的香花儿给娘娘送去,不想又行了大运巧遇娘娘。怎么,娘娘这是要去找皇上吗?”

突然出现的长芸公主仍是优雅浅笑:“皇上都说要忙正事了,我找他做什么?我来只是想向赵总管打听些事情。”

“娘娘尽管问,奴才知道的一定据实回答。”

长芸公主满意点头,唇角弧度有所收拢:“听说皇上派人把青莲王抓回来了,这消息是真是假?”

赵总管逡巡一圈,点点头压低声音:“消息属实,千真万确。皇上这会儿正在御书房里向几位大人问罪,青莲王就在旁边——哦,对了,还有定远王世子,就是他把青莲王找出来的。”

“那皇上对青莲王的态度呢?”

听长芸公主如此问道,赵总管一副恍然神情,低笑两声:“娘娘放心,皇上不是先帝,对青莲王半点儿心思都没有,估摸着处理完前朝有问题的大臣就要处理青莲王了。今儿娘娘走后皇上极是不舍,娘娘您是没瞧见,皇上看您背影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奴才可从没见过皇上看其他嫔妃这样过,皇上对娘娘可谓是一见钟情啊!想来娘娘以后定能步步高升,他日统领六宫、荣登后位大有希望。”

“先谢过赵总管吉言了。”长芸公主似乎对赵总管的奉承没什么兴趣,淡淡应了一声,又如早上一般独自离去,只留赵总管站在院子里感慨长叹。

红颜未必都是祸水,真正可怕的,偏是这些没有天姿国色却能抓住帝王之心的聪明女人。

今日她是长芸公主、三等妃,明日呢?明年呢?赵总管相信自己的眼力,不由弯下腰加快动作,仔仔细细挑选着院中最美花草,那表情比伺候渊皇温敬元更要认真百倍。

身为低贱的奴才,选个有能耐的好主子比什么都重要。

当日傍晚,渊皇拟旨一道,削护定国将军潘谓、太子太傅乔翰忠等九位重臣官职,连夜关押天牢,抄家查办。

恢复安静的御书房里只剩温敬元、温墨情以及言离忧三人,困顿地揉了揉鼻梁,温敬元好像不太愿意理会言离忧,疲倦目光望向温墨情:“朕就知道托付给你不会有错,论能力,先帝的几位皇子都及不上你,让你做徒有空名的世子实在可惜了。”

“功利累身,地位压人,比起前朝勾心斗角,我倒宁愿做个徒有空名的世子。”温墨情淡淡回应,态度恭敬却没有什么尊崇之意。

“罢罢罢,朕不勉强你,知道你志不在此,再劝说也没用。”温敬元挥挥手,迟疑片刻,终于肯直视言离忧,“她的身份还没有确定?”

温墨情摇头。

“事情有些蹊跷,至今找不到能证明她身份的任何东西或者人。钧白虽然咬定她是青莲王替身却被自己心虚眼神出卖,而她自己坚称与青莲王无关,看上去没有丝毫说谎迹象,连我也束手无策了。”

温敬元盯着言离忧看了许久,就在言离忧以为自己将要被定罪时,温敬元忽然开口:“青莲王入我大渊前的身份,世子你有了解吗?”

温敬元的问题让言离忧大感意外,她本以为进宫之后就会直接面对渊皇问罪,谁知道最先上演的是九臣闹剧,而后温敬元更是抛出如此毫无关系的问题,令得她完全摸不透这位新掌权不久的皇帝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不懂时,最好的反应就是只听不说。

言离忧稍稍抬头朝温墨情看去,恰好与温墨情目光相遇,也说不清他眼神是否代表了什么,总之,她很清楚地看见温墨情淡淡摇头,似乎在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先前我和碧笙追查过,所知不多,对青莲王的来历最远仅仅追溯到她进宫那一年,好像是先帝去安州体察民情时与她相遇的。”

“没错,朕还记得那年因为安州闹蝗灾,先帝带着左丞相一同去往安州,回来时马车中却多了个女人,正是后来的青莲王。”温敬元点点头,就着温墨情的话继续道,“朕也曾问过那次同行的人,可他们都说并不知道先帝和青莲王是怎么认识的,只知道一夜之间队伍中就多了个人,而且备受先帝宠爱,那时先帝就已经陷入近乎痴迷。”

“如此说来,青莲王的身世亦是个谜?”

温墨情和温敬元二人聊得热闹,旁边言离忧心情越来越放松——温敬元摆明态度不认为她就是青莲王,否则不会当着她的面说这么多,再者听其语气好像对青莲王身份身世十分好奇,大有追查一番的架势,换句话说,温敬元下令杀她的可能性不高。

只是,为什么刚刚登上帝位的渊皇会这么想要了解青莲王过往呢?温墨情不是说她对渊皇的作用就是以死来稳定民心吗?

再次向温墨情看去,那双深邃眸中依稀也有了一丝复杂之色。

温敬元只顾着说话,丝毫没有注意到言离忧和温墨情细微变化,倒是脸色愈发凝重:“墨情,你是晚辈之中朕最看好的一个,朕有一项特别任务,你可愿为朕完成?”

“分内之事自然在所不辞,其他事情,恐怕我过于年轻,难以担当重任。”温墨情沉吟少顷,并没有直接应允。

“若是连你都担当不了,朕还能找谁去?”温敬元一顶高帽扣下,不待温墨情再开口,一块令牌丢在书案上,“这是九州十七郡通行令牌,拿着它,无论走到哪里都如朕亲临,纵是正一品重臣也不得违抗。”

温墨情不动声色拿过令牌,掂了掂塞进腰间,剑似的长眉微挑:“看来这任务我是非接不可了。”

“关系天下社稷,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温敬元先硬后软,冷着脸下了命令后又露出笑容,亲近地拍了拍温墨情肩头,“朕实在找不到其他可信之人,想着你是个为国为民的侠士,不得已才硬着头皮找上你。”

“皇上所谓的关系天下社稷是何意义?青莲王一死,天下自然安定,不是么?”

应该说替罪羊一死天下大定才对吧?言离忧一声不吭瞥了温墨情一眼,身上一阵阵难受。她很厌恶温墨情与温敬元这种兜兜转转各种绕圈子就是不能开门见山、有话直说的交谈方式,本来几句话就可以说清楚的事情,非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又或者一句话分成十次八次解释么?在她浑身无力发冷的时候,听这么多废话实在是种折磨。

不情不愿的咳声打断温墨情与温敬元对话,两人回头看向言离忧,精致却惨白的面容让温敬元有些不解:“怎么回事?”

“中毒。那天在青莲宫为防止有人逃走,我事先在水源下了毒,之后她流落民间时又被人掳走,我找到她时就这副模样了。”温墨情回答得极为流利,毫无卡顿,听得言离忧都险些当了真。

她的确被燕铁镖劫走过,可是中毒一说从何而来?还有之前她在青莲宫中的毒早已解去,就算没有清理干净也不可能迟到现在才发作吧?言离忧实在想不通温墨情是怎么做到撒谎时脸不红心不跳的,刚想止住咳声让他尴尬一下,却在灵光一闪间想到某个问题——

她突然虚弱如斯,真的是疲劳所致么?

怀疑目光朝温墨情望去,意料之内没有得到回应,温墨情转身避开言离忧视线,连透过眼神看出端倪的机会都不给她。这番表现让言离忧更加肯定自己莫名其妙的虚弱与昏倒并非偶然,温墨情对她做的坏事,恐怕不只是害她撞到额头这么简单。

温敬元自然不知道其中曲折,看言离忧咳得厉害,不由深吸口气:“得找个太医给她看看,朕还不想让她这么快就死掉。”

“不必了,我已经找到能压制毒性的方法,只是每天需服药三次,一次都不能少,药我都已经配好收妥。”

“也就是说,你还要把她带走?”温敬元眯起眼眸,眼尾几条细长皱纹挤到一处,盯着温墨情看了半天,“墨情,朕希望你能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难得的人才,朕不愿白白折损。”

“皇上多虑了。”

温敬元有着十足的帝王架势,然而温墨情浑身上下找不出一丝重臣良民的味道。且不说敬畏,若依着言离忧看来,他对渊皇连最起码的尊重都不愿施舍,也许是极少数敢于耍心眼儿愚弄一国之君的人吧。

“皇上若没有其他事情要吩咐,是不是该谈谈让我去做的事了?”似是不愿在皇宫多做停留,温墨情直白地催促着温敬元。

温敬元看了言离忧一眼,点点头,从书案一大摞奏折下拿出一封书信推到温墨情面前:“这是安州一间当铺老板呈上来的,里面记叙了六年多前某个夜晚他所见所闻,如果猜测不错,信上说的二人正是先帝和青莲王。朕要你做的事情之一就是循着这条线索追查下去,查出青莲王身份身世以及她为什么要接近先帝。”

“皇上认为青莲王接近先帝是有所图?”温墨情展开书信草草看了一遍,眸中闪过一抹光泽,“请皇上恕我多嘴,我想知道,在青莲王‘消失’之后皇上还执意让我追查下去的原因是什么?”

温敬元沉默半晌,深吸口气,低哑声音响起的同时,一拳重重捶在书案上。

“那女人……青莲王拿走了传国玉玺,如今不知所踪。”

第031章 毒与阴谋

“传国玉玺?”饶是向来淡定的温墨情也忍不住倒吸口凉气,满眼难以置信,“这么重要的东西先帝也给了青莲王?”

温敬元脸色有些灰暗,显然对已故渊皇的做法同样不能理解:“谁知道先帝怎么想的?朕只知道有一次青莲王提出说要用玉玺砸杏核吃,在场的百官还以为她在开玩笑,可是等到先帝驾崩、内侍官整理先帝遗物时才发现,传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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