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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图凤业-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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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平静而实际上惴惴不安的第三日,青莲宫那边终于有碧箫的消息经君无念传来,让言离忧长舒口气。

温墨情醒了,平安无事。

“墨情醒来就到处找你,找不到直接去浅寒那里,两个人一句话不说先打了一架,沐师兄好心拉架还被打了四五拳。”君无念摇晃着信笺笑得明朗,好像乐得听到这种消息,“可惜结局没什么悬念,还是墨情输,十多年来都这样。”

言离忧缩了缩脖子。

好在楼浅寒没对她动手,不然这条小命还会在么?也亏得碧箫和沐酒歌高瞻远瞩及时把她送到帝都,否则等温墨情醒来时她就要付出巨大代价了。

温墨疏与言离忧自顾私语时,君无念斜过目光看向楚辞,唇角笑意难明:“最近从其他州郡有消息上来,说是有人在某个边境小镇见到沐师兄,当时沐师兄正在与一位执着玉笛的异族公子饮酒交谈,旁边还有位魁梧壮汉随从——楚公子常说自己深居简出,我很好奇,能做到足不出户却知天下事,楚公子是如何做到的?”

作为富可敌国的幕后商人,君无念开设的酒楼、客栈遍布渊国各个州郡,眼线数不胜数,想要打探谁的行踪易如反掌。楚辞知道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消息灵通的君无念,举起茶杯让了让,并没有否认。

与沐酒歌相识,并且从那位足迹踏遍中州的江湖豪侠处得知许多消息的事,楚辞算是默认了。

君无念端茶回敬,举杯啜饮时目光始终不离楚辞,试图从他表情中找出些什么,然而楚辞的平淡一如既往,微微笑意里藏着许多东西,偏偏一点也不教人看破。

放下茶杯收回各自探寻视线,楚辞忽而闭眼,少顷又睁开,浅色眼眸掠过一点光泽。

“看来言姑娘回宫的事,不该知道的人已经知道了。”

第133章 未知图谋

空寂了两天的御书房又恢复肃穆忙碌,温敬元一目十行看着堆成小山似的奏折,烦躁表情越发深重。

“皇上,歇歇吧,先喝杯参茶,芸妃娘娘亲手熬的。”赵公公送上汤杯轻轻放在桌边,大着胆子从温敬元手中抽走毛笔,“娘娘说了,皇上的身子还没好利索,万不可太劳累,若是皇上沉浸国事忘了休息,就让奴才拿走笔墨纸砚,直到皇上肯歇歇为止。”

倘若放在从前,赵公公这般举动定要惹得温敬元龙颜大怒,就算不加以责罚也要臭骂一顿;可如今赵公公是“奉芸妃之命”来管束他,为了一国之君的健康才这么做,温敬元再找不出责罚理由,反倒要感慨一番这奴才的忠心。

点点头放下奏折,温敬元疲惫地靠在椅中,接过参茶品了几下,立刻赞不绝口:“到底是芸妃手艺,御膳房那些酒囊饭袋再苦修十年也比不上。去,传朕旨意,将上个月贡海郡献上来那颗夜明珠赐给芸妃,再加三匹岭南那个什么帛的,一起送过去。”

“是血蔻帛,岭南织造陈家送来的,总共也就那么五匹。”赵公公迟疑下,躬身凑到温敬元身旁,“皇上,之前娘娘就吩咐过奴才,若是皇上要赏赐夜明珠便直接婉谢——毓婷贵妃早两个月就向皇上求那夜明珠,皇上始终不许,娘娘说若是她将那珠子收下便是驳了毓婷贵妃脸面,于毓婷贵妃和皇上都不好;皇上要是真想赏赐就请将那珠子转送给毓婷贵妃。还有那几匹上好的绡纱布帛,娘娘也说过,请皇上多赏赐些给其他嫔妃,娘娘宫里已经放不下,且娘娘也不喜欢红色,留着浪费。”

能得到皇上的赏赐是每个嫔妃最骄傲的事,温敬元也看惯了被赏赐嫔妃们的欣喜嘴脸,唯独芸妃与她们不同。事实上在此之前芸妃就已经多次拒绝他的赏赐,那些让其他嫔妃眼红的奇珍异宝,芸妃动不动就原封送回。起初温敬元觉得这是不给他面子,多少有些不满,后来经由赵公公解释才算明白,芸妃这是为了他好。

“得贤妃如此,夫复何求?”感慨长叹,温敬元面露欣慰之色将参汤喝光,片刻后忽然想起什么,朝赵公公招了招手,“天阙殿那边有什么回应吗?”

“回皇上,旨意已经传到,二皇子说这一二日身子好些便来给皇上请安。”说到重要处,赵公公谨慎地关好御书房房门,回到书案边躬身垂首,“有件事儿特别奇怪,奴才去的时候没有事先告知任何人,进天阙殿时也特地让那边的奴才们不要出声,可是还不等奴才进屋,二皇子和手下那位楚公子便先行迎了出来,似是早知道奴才要过去。不过奴才还是趁机往屋子里望了望,屋里除了珑心殿的君老板外还坐着其他人,从衣着上看应是个年轻女子,至于是不是青莲王就不得而知了。”

温敬元若有所思缓缓点头,眸中泛起冷然之色:“二皇子生性淡泊、洁身自好,与女子接触时常保持最大程度距离,在他殿中藏身那女子多半是言离忧无疑。呵,好在有国师从旁提醒,否则朕还不知道他温墨疏竟敢私藏要犯。还有那个温墨情,朕早就觉得不能对他太过信任,果然不出所料,他竟然在朕的眼皮底下玩这套,阳奉阴违不说还将言离忧那贱人引到天阙殿,是想与二皇子勾结谋权篡位吗?!”

见温敬元面带怒容,赵公公连忙上前安抚:“皇上息怒,可别气坏了身子。有什么事等二皇子来了再问,现在贸然猜测也不合适。”

言离忧身份特殊、干系重大,本是让温墨情监管着以防意外,谁知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言离忧竟然进了宫,而且与二皇子温墨疏关系密切,温敬元怎能不气?再想想不久前连嵩对他说过要防止温墨疏与其他权臣勾结之类的话,温敬元愈发疑虑,怎么想都觉得温墨疏有反心,而之前一直为他暗中做事的温墨情似乎也不能继续信任了。

皱眉思考片刻,温敬元提笔蘸墨飞快写下一封书信交给赵公公:“找个可靠的人送去给温墨情,只要他还能喘气,让他立刻回宫见朕!”

赵公公拿着书信退出御书房,才走了没几步便遇上蓝芷蓉迎面而来,见她身边伺候的是陌生侍女,急忙行了个大礼,趁那侍女不注意暗暗向蓝芷蓉使眼色。蓝芷蓉故意打了个喷嚏,借口天冷叫那侍女回凤欢宫取件衣裳来,待侍女身影走远忙把赵公公拉到一旁角落:“什么事非要现在说?这里人多眼杂,晚些不行吗?”

“我的娘娘呦,要是能拖延的事奴才哪敢在这里拦住您?”赵公公一脸苦相,小心看看周围,抖着手将温敬元写的书信递到蓝芷蓉面前,“这是皇上让奴才送给定远王世子的信,让他尽快回宫复命。娘娘有所不知,今早国师突然到御书房说青莲王回宫了,皇上让奴才找借口去天阙殿探探,奴才去走了一趟,果然见青莲王就在二皇**中,但定远王世子并没有告诉皇上这件事。奴才知道娘娘与那被废的青莲王有些恩怨,所以才急着让娘娘知道这个信儿,生怕晚了误事啊!”

蓝芷蓉一愣,深深倒吸口气。

连嵩毕竟是男子身份,后宫里由不得他随意走动,这两天温敬元又都留宿在凤欢宫,她自然找不到机会与连嵩见面,不想就是这么短的时间里,言离忧竟然从青莲宫回来了。蓝芷蓉昨天才得知言离忧和温墨情获救的消息,本打算来探探温敬元口风套些消息出来,这会儿也没心思去理会什么参汤了,当即原路折返,提着裙角匆匆往凤欢宫奔去。

一个是深受皇帝宠爱的妃子,一个是倍得皇帝信赖的丞相,蓝芷蓉深知有多少人在背后虎视眈眈看着,是而从不敢与连嵩过多接触,若是有什么急事必须见面,也就是像今天这样派小亭子去偷摸知会一声,连嵩便会避人耳目从小道前来。

“言离忧回宫了?你怎么不告诉我?”心急如焚的蓝芷蓉好不容易盼来连嵩,还不等他站稳便匆匆开口质问。

“你早晚会知道,何必急于一时?”连嵩不急不缓,关上门随意地坐在软榻上,“楚辞这人不会武功却异常敏感,外面稍有风吹草动他在房中就能感觉到,前段时间我派去天阙殿盯着的人都被他发现,不得已只好暂时放弃。巧的是,言离忧偏偏在这时候偷偷回宫,所以我也是今天早晨才从孤水那里得知消息,原打算晚些再告诉你的,谁知你这么心急,大白天就让人来找我。”

蓝芷蓉又气又恼,脸色铁青:“我能不急吗?我说过不想看言离忧过得舒服,你信誓旦旦保证不会让我失望,可现在呢?言离忧跟她喜欢的人在一起安安心心过日子,我却要忍着恶心伺候一个自以为是的老东西,你的承诺都去了哪里,被狗吃了吗?!”

色泽清透的扳指在连嵩指间转来转去,清冷光泽似是一潭被冰封的冷水,亦如它主人的眼眸一般寒凉无情:“你是觉得有温敬元给你做靠山,就可以对我大呼小叫了?”

连嵩的语气平淡缓慢,视线也没有落在蓝芷蓉身上,却让蓝芷蓉陡然一寒,心猛然跳到嗓子眼儿:“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着急……”

“我原谅你这次,若是再犯,别怪我不客气。”

蓝芷蓉对连嵩有着从骨子里生出的惧怕,便是他不动声色坐在那里,只消一句话也足以让她胆战心惊。想想这段时间自己的确是仗着温敬元的恩宠涨了不少脾气,蓝芷蓉急忙稳住情绪恢复低三下四的态度:“你知道的,我所有目的就只为报复言离忧,如今她渐渐摆脱青莲王身份过得顺心顺意,我心里自然不舒服,所以才会焦急烦躁。”

无论蓝芷蓉是发怒还是如何,连嵩的表情始终不变,仍旧是那张淡然面庞。四指并在桌上几声轻敲,连嵩闭眼思索少顷,睁开双眼冷笑:“有些意外,但还不至于脱离掌控。如果所料不错,言离忧不是被温墨情送回来的,而是其他人为了避免君子楼内产生纷争,这点从寿宴那日温墨情对乱雪阁的态度便可推测出。君子楼的事我不是很清楚,却也能打听出一些过往——似乎温墨情在与女人关系方面一直被君子楼楼主苛责,这次保护言离忧也不例外。假如情况与我的推断吻合,那么温墨疏与温墨情就不是结盟关系,言离忧也只不过是被作为一个烫手山芋单方面推给温墨疏而已,这样一来,我们还有大把的机会让她颠簸不定,甚至如你所愿,通过一些小计谋教她不得安生。”

“真的?”蓝芷蓉半信半疑,一双眼媚波不断,“我就知道,你这么聪明一定会有办法。”

连嵩并不吃蓝芷蓉这套,看都不看她一眼,独自沉浸在缜密谋划中。

“既然言离忧与温墨疏两情相悦……那么,把他们拆开,让他们两个永远不能在一起如何?”低沉着嗓音笑了几声,连嵩的眼神陡然阴狠,“或者可以再好玩一些,那样才会生不如死。”

第134章 赠书之情

言离忧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快就会与温墨情再见面。

“师父打算今年夏天在青莲宫避暑,怎么修缮,你自己看着办。”向君无念言简意赅地转达碧箫的叮嘱后,温墨情从言离忧面前径直走过,简简单单与温墨疏、温墨峥打个招呼便赶去御书房,从下马到离开,没有看言离忧半眼。

“果然在生气。”言离忧苦笑。

“许是急着去见皇上,还来不及与你交谈。”温墨疏柔声安慰道,“那日你被迫离开青莲宫也是为了世子好,他会明白的,等他忙完重要的事自然会来找你。”

当然会来,不过不是道谢,而是劈头盖脸一顿冰冷斥责吧?言离忧脑海里甚至已经幻想出温墨情愤怒表情,时常被他敲打的头顶隐隐作痛。

君无念一直望着温墨情身影离开,神色有些复杂,见言离忧一脸愁苦方才稍稍露笑:“墨情小心眼儿,肯定会怪你不辞而别。不过不用担心,等他回楼中被碧笙缠住就什么都忘到脑后了,只要你不在他面前闲晃,墨情没什么可能想起。”

“找死才会到他眼前晃悠。”言离忧深深瞥了君无念一眼。

说归说,做过做,等到听说温墨情已经和温敬元谈完,言离忧一刻亦不肯耽误,在春秋的护送下乔装去往温墨情临时住所,低眉顺眼站在一身冷气的温墨情面前。

“有话快说,无事请回。”温墨情坐在桌前翻看不知名的厚书,面对主动前来的言离忧竟是头都不肯抬一下。

言离忧自知理亏,搬过凳子规规矩矩坐在对面,语气真挚诚恳得仿佛变了个人:“我就是想来道个歉。那时因为担心你和同门师兄吵起来,所以我才选择先回帝都,绝对不是想逃跑的意思。”

“逃不逃跑,与我何干?皇上交代的事情已经完成了,以后你要怎么样,与我再无干系。”

温墨情的口气完全不容商量,言离忧明知他在气头上仍无计可施。歉也道过了,该解释的也解释了,温墨情就是不肯谅解又能怎样?不管怎么说她离开的时候他还昏睡着,于情于理她都该等他醒来说一声再走。

静坐半天也不见温墨情有理会自己的打算,言离忧只得没话找话:“碧箫说玉玺的事你要独自追查,不用我跟着了吗?”

“没有你玉玺也不会长腿跑掉,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跟着有用么?”

言离忧半张着嘴哑口无言,愣愣地看了温墨情好半天,最后实在撑不过,懊恼地伏在桌面上:“作为男人不是该大度才对吗?跟一个女人斤斤计较,你就是这么行走江湖的?跟你那几位师兄弟比真是相差太远。”

虽然言离忧记不太清是谁说过温墨情争强好胜,但故意拿他和别人比较果然有了效果。

温墨情放下书卷,挑着眉梢淡淡看了言离忧一眼:“我真想与你计较,大可把你揪出去当着众人的面盘问一番,看看你要怎么解释自己的身份。”

“也就是说你没在生我的气?”

言离忧自动转换话中含义,温墨情倒也没反驳,面上没什么喜色亦没有言离忧预料之中的冷漠疏离:“来时本是有些气的,和皇上谈完之后就忙着考虑其他事情,哪有闲心再和你闹下去?我在这里看书也是为了等你来,倘若是我去找你,旁边必定跟着二皇子和楚辞那只狐狸,自然不如在这里说话方便。”

“是有什么不想让人听到的话对我说?”言离忧稍稍松口气,旋即又有些紧张轻道,“皇上说什么了,还要让我跟你一起去追查玉玺下落吗?”

“没有,折腾到现在皇上已经懒得管你是不是青莲王,也没把寻找玉玺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他找我说的是其他事情。”温墨情英气剑眉微皱,言离忧看习惯他淡漠表情反而有些不习惯这种严肃,却也明白必然有很重要的事情发生。整理片刻思绪,温墨情紧紧盯住言离忧,墨色眼眸隐约带着几许无可奈何:“用不着我主动交待,皇上已经知道你回宫的事,最迟明晚,你肯定会接到传召。”

言离忧仿若遭了雷击,一瞬僵住。

皇上既然知道她已经回宫,那么也一定知道她就在天阙殿藏着,岂不是说温墨疏要为此受到怀疑?可是在温墨情回来之前为什么皇上都不说,假装完全不知道她的行踪?莫非,皇上是不想打草惊蛇么?

如果这样想的话,前提就是皇上已然把温墨疏列为需要铲除的对象。

回想那日赵公公突然闯入天阙殿却只简单问询温墨疏身体状况,言离忧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十指交错紧张地绞在一起,脑海里忽然蹦出两个名字。

蓝芷蓉,连嵩。

这两个人是不是又在幕后捣鬼了?

“事情未明朗之前别胡乱猜测。皇上若是传召见你的话让人给我送个信,我陪你一起去。”

温墨情不容反驳地再承担起随同任务,这让言离忧稍感安心,同时也不禁产生一丝困惑:“皇上没找你,你自己跑去算什么,不会被责骂么?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总觉得皇上对你是三分信任七分提防,你还是小心些比较好吧?”

“三七分?只怕是二八分,甚至十分不信任。皇上之所以让我去办与青莲王有关的事,原因在于我并非朝中之人且有江湖关系,不过是想借我与青莲王的恩怨多些把握而已,一旦任务完成,我就会被弃之如敝屐。不过现在皇上还不会对我怎么样,玉玺一日不寻回,我的利用价值就一日不灭,皇上只得耐着性子留我活口。”摆摆手,温墨情对言离忧的提醒表现得满不在乎。

言离忧一直认为温墨情这种人最难对付,什么都不说却什么都清清楚楚,阴谋也好诡计也罢,有哪个能逃过他的眼?偏偏上天不长眼,给了他一颗灵活聪明的头脑外又恩赐健壮身躯、优秀资质,于是便把这人练就成了令人羡慕也令人恼火的家伙。

“腹诽容易遭报应。”早就把言离忧一举一动一个眼神摸透的温墨情很轻松就猜到她在想什么,抬手一个爆栗敲下,不等言离忧反抗,厚厚书卷送到她眼前,“这本书拿回去收好,有时间静下心来慢慢看。”

毕竟是不同时空,言离忧识别渊国复杂的繁体文字还不熟练,看着那书厚厚一本不禁发怵:“什么东西,恶人成长札记么?这么厚一本何年何月才能看完?”

“能看多少看多少,不求速度,只求理解。这书里记载着最基本的内功心法,由浅入深,循序渐进,修炼起来并不困难,正适合你用。”

“一大堆麻烦事当头,我哪有时间学什么内功心法?”言离忧哭笑不得。

温墨情深深看着言离忧,表情里没有丝毫玩笑意思:“只凭笑老板教你那一招半式,你打得过谁?以后我不在了,你要有足够实力保护好自己才行,别寄希望于那个病秧子,他还需要你去保护呢。”

是啊,温墨疏体弱多病不曾习武,楚辞似乎也不擅长拳脚功夫,真有人对他们不利的话,自己还是这么半吊子怎能行?言离忧领会温墨情的意思,点点头接过书卷贴身收好,微微仰头看向温墨情,露出一个比预料中轻松许多的明亮笑容。

“许多事情……放到一起说吧——谢谢你,温墨情。”

温墨情没有立刻回应,而是静静与言离忧对视,漆黑如夜的眼眸里藏着许多难以读懂的光泽。少顷,温墨情摇摇头,语气有些不满:“我说过,别叫我全名,听着不舒服。”

“那叫你什么?世子大人?温大侠?”

“都不合适。”温墨情仍是摇头,稍作思考,恍然大悟般敲了下手掌,“想到了,以后,你就叫我恩公吧。”

“……温墨情,你还能要点儿脸吗?”

“脸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留之何用?”

那一刹,言离忧真想对温墨情顶礼膜拜,跟随他的步伐学会什么才叫做无耻。

※※※

言离忧在温墨情处呆了不长时间,回到天阙殿还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赵公公就找上门,点名要她与温墨疏去御书房。因着言离忧回来时就向温墨疏说起被发现的事,是而温墨疏不至于措手不及,暗中吩咐春秋去找温墨情后便以身体不适为由拖了足有小半个时辰,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才与言离忧随在赵公公身后往御书房赶去。

在先帝暴病而薨但膝下有数位皇子的情况下,温敬元受朝臣推举继位,于大渊律法而言颇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刚刚登上皇位时难免忧心多疑,对丢失的玉玺十分重视。然而一年多下来,无论前朝后宫还是市井民间,似乎并没有人对他的统治提出异议,寻找玉玺的急迫也就慢慢淡了下来,此时同意言离忧离开由温墨情独自追查倒也合乎情理。言离忧暂时还不能确定温敬元传召她的意图,不过她已有打算,只要温敬元同意不再让她背负青莲王之命,她心甘情愿去做一个平凡百姓。

不过事情发展似乎没有言离忧想象的那般顺风顺水,当她满怀期待走向御书房时,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视线中。

第135章 圣意英明

“有段日子没见了,二皇子身体可好?”雪白衣衫及同色长发映入眼帘,驱散了才刚有些暖意的初春气息,气氛陡然变得寒冷。连嵩一手在前一手负后,微微躬了躬身,轻浮笑容挂在唇边:“咦,这不是言姑娘么,何时回宫的?青莲宫一别也有十多日了,看到言姑娘能逃过一劫完完好好站在这里,实在是件幸事。”

与连嵩每一次见面都会让言离忧万分不舒服,被那种蛇一般无声冰冷又滑腻腻的目光看着,就如同有恶鬼缠身一样,说不出的难受。

温墨疏见言离忧面色不善,上前一步挡在她与连嵩之间,不着痕迹阻断连嵩视线:“在宫里难得见到连丞相,今天是凑巧,还是说连丞相也受皇上传召而来?”

连嵩自然看得出温墨疏对言离忧的保护之意,低头笑了笑,侧身为二人让路:“和二皇子与言姑娘一样,都是被皇上叫来的,也不知什么要紧事这么突然,二皇子可知道些什么吗?”

“连丞相都不清楚,我又怎会知道?”温墨疏得体浅笑,遮掩住憔悴病色。

紧盯言离忧的人除了温墨情外也就只有芸妃和连嵩,加上连嵩又是温敬元目前最为信赖的心腹重臣,目光锐利,手腕老辣,温墨疏毫不怀疑他是在装模作样——如果说宫中有谁最先发现言离忧藏在天阙殿,那人非连嵩莫属。

有温墨疏寸步不离护着,连嵩根本没机会与言离忧说话,他却也不介意,索性让二人先行进入御书房院落,自己也紧随其后踏入。

“一起来的吗?也好,这样人就都到齐了。”听得赵公公通报,温敬元挥手示意放人进来,抚着胡须意味深长地看向身旁先一步到来的温墨情,“朕事先没想到你会来,擅作主张传召了左丞相,你不介意吧?”

“能有机会与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连丞相结识,高兴还来不及,怎会介意?”温墨情淡漠如常,目光自然地瞟向言离忧等三人进来方向。

言离忧进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温墨情,飞速交换眼色后各自移开目光,该行礼的行礼,该沉默的沉默,仿佛素不相识一般,任谁也想不到不久前这两个人还在地宫之中紧紧依偎,互相倾诉心事。

“今日召你们几个来主要是为商量对言离忧处罚一事。”命人给温墨疏赐座后,温敬元端着茶杯悠悠开口,“定远王世子已向朕说明,他是因为受伤昏迷才把言离忧暂时托付给二皇子的,这件事朕便不再追究,毕竟比起那些江湖蛮人,还是宫中更安全些。眼下名册已经追回,相关的朝臣权贵也尽数伏法,虽说这本是青莲王将功补过行为不该奖赏,但二皇子和世子都向朕进言,认为这位言姑娘并非青莲王本人,所以朕想当着她的面问问你们的意思——是罚是赏?又该怎么个罚法,怎么个赏法?”

温敬元的问题颇有些微妙,一时间无人开口,都各自沉默着,谨慎地等其他人先发言。

在场的几人中除去言离忧本人,其他三人各自代表不同立场,温墨疏自不必说,巴不得言离忧能摆脱一切糟糕境遇与他双宿双飞;连嵩是蓝芷蓉一派的人,绝对不可能期望言离忧有什么好结果;温墨情与他们二人又有所不同,与青莲王是仇敌,与言离忧关系暧昧不明,到底站在哪一方实在难以揣测,而这三人的真实想法,居然没有一个是温敬元切切实实心知肚明的。

温墨疏这边,温敬元根本不知道他和言离忧已经进展到谈婚论嫁的亲密关系;连嵩这边,宠妃与重臣的暗中勾结他从没发现过,更不了解连嵩对言离忧而言是怎样的威胁;温墨情这边……从第一眼见到至今,温敬元一直反复琢磨这个年轻有为的晚辈,可是到最后,连他对青莲王和言离忧分别是什么态度都无法确定。

自以为英明神武的皇帝,在那几人眼中不过是被蒙蔽真相的可怜主君。

温墨情不说话,温墨疏也跟着沉默,都不愿做那先出头最容易被抓住漏洞的角色,在温敬元几经催促近乎恼火的时候,连嵩率先松了口:“这位言姑娘到底是不是青莲王,到现在也没有证据能清楚说明,该赏还是该罚,还得由皇上定夺才行。”

“朕为这件事苦恼了数月,倘若有适当决断又怎会唤你们来出主意?”温敬元仰靠椅中,刻意做出苦恼烦郁表情,“朕承继先帝社稷不久,平日处理朝政最担心的就是犯了糊涂有失偏颇,对小事尚且如此,又何况事关青莲王?如今这笔糊涂账的症结就在于这位姑娘到底是不是青莲王言离忧,偏偏追查一年之久都没个结果,你们说,还能让朕怎么办?”

查清言离忧身份是温墨情的任务,温敬元这么说多少有几分责怪办事不力之意,然而温墨情不怨也不恼,面色仍平淡如水:“青莲王来历不明,身份复杂诡秘,臣在追查过程中发现青莲王或许还牵扯到中州之外一些邦国势力,继续追查的难度可想而知。过去几个月臣带着言姑娘先后与二皇子和四皇子接触过,而这二位先前与青莲王的接触比臣更多,对于这位言姑娘到底是不是青莲王的判断,皇上不妨问问他们的看法。”

绕来绕去,评断的差事还是被推到了自己头上。温墨疏摇头苦笑,淡淡看向温墨情的视线里带着一丝感谢。

不管怎么说,温墨情巧妙地把决断权交给了温墨疏,并且极其自然地将连嵩排除在外,这样一来对言离忧十分有利,纵是有可能暴露他对言离忧的偏袒,只要能换来想要结果也就无所谓了。

轻咳几声掩饰复杂眼色,温墨疏深吸口气道:“当年儿臣与青莲王还算是有些交情,对其秉性比较熟悉,与言姑娘接触一段时间后基本可以断定,言姑娘并非青莲王。当然,这只是儿臣一家之言,不如就依世子所说再把四弟叫来询问一番,也好多给皇……父皇一些提示。”

温敬元点了点头,立即让赵公公去珑心殿传召温墨峥,一盏茶工夫后,温墨峥匆匆赶来。

“这……儿臣也说不太准……”听了温墨情的提议,温墨峥似是有些为难,吞吞吐吐迟疑不决,“以前与青莲王没少见面,但交谈次数屈指可数,更谈不上熟悉,非要儿臣下个结论的话……”小心翼翼看了眼言离忧,温墨峥拧着眉头想了半天,用力咽了口口水:“这位言姑娘知书达理、平易近人,虽然记不得进入青莲宫前的事情,本质上却与嚣张跋扈的青莲王有着天差地别,所以儿臣的结论同二哥一样,也不认为言姑娘就是青莲王。”

听得温墨峥回答,进入御书房后始终提心吊胆的言离忧终于暗暗松口气。

与她接触时间最长的温墨情没有进行断言,不会让皇上怀疑他们二人之间有什么联系,而看似接触不多的温墨疏和温墨峥两兄弟都咬定她不像青莲王,在不显露异常关系的情况下,这已是最好结果。

被推荐辨别的二人都有了回答,温敬元并没急着下结论,不动声色端起茶杯,似是不经意问道:“二皇子和四皇子的结论,左丞相可有什么想要补充的?”

“臣从未见过青莲王,没资格说些什么。仔细想想,既然两位皇子都对言姑娘有着极高评价,想来必定与那位臭名昭著的女王爷毫无瓜葛,若非如此,那便是隐藏得极深,足以蒙骗所有相识之人,不过这样能把戏演得滴水不漏的人应该不存在才对。”

连嵩的回答模棱两可,既不反对温墨疏与温墨峥所说,也为言离忧可能是青莲王的说法留下一条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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