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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后母惹的祸 bykiller-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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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先生重重地哼了一声,转头走向自己汽车,不料黛民又叫住他:「欸欸,胡先生,我想起来了,帆帆的一些衣服,还有他以前打工赚的钱,应该都还是您在保管吧?」
「明天到我家来拿!」
黛民把手贴在耳后:「您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我明天拿去医院给你。」
黛民笑靥如花:「那真是麻烦您了。对了,您的伤赶快去看看医生吧,鼻子歪一边,怎么当经理呢?」
胡先生恨恨地瞪了三人一眼,头也不回地上了车绝尘而去。
两个男孩看到恶梦远离,立刻大声欢呼,紧紧相拥着,高兴得快飞起来了。
「好了你们两个,别兴奋过头了。」
立帆感激得几乎要哭出来:「谢谢阿姨!」
黛民摇手:「不用谢我。要谢就去谢你那个舅舅太顾人怨,我想修理他想很久了。现在知道了了吧?对付禽兽就要用禽兽的办法,以后学着点啊。」
真恐怖……这是两个男孩心中共同的想法。
黛民伸手捏着立帆的脸颊(景维非常不爽):「小子啊,你以后就归我管了,可得给我机伶点,我老人家是最讨厌笨蛋的了。」
立帆笑着回答:「是!」
「好了,上车回家!」
但是拉开车门,问题来了:依照礼貌应该有一个人坐前座,但是……
「好啦,今天老娘就充当一次出租车司机,你们两个坐后面去吧──不准太过分。」
两人欢天喜地地上了车,马上就粘在一起,再也分不开了。
黛民摇摇头,发动了车子,虽然速度还是稍快,比刚才平稳多了。
开到路口时,忽然另一台车冲了出来,黛民大惊,连忙紧急踩煞车,后座的两个人当然是滚成一团。
再看到那辆车的驾驶,三个人都是脸色大变。
刘克贤。
「你居然把我儿子拐到这里来!」
黛民太过震惊,一时忘了她的伶牙俐齿:「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不管你跑到哪里,我都会找到的!」
黛民的脸立刻一片通红。
景维竟然开始有些佩服起爸爸来了。
* * *
两辆车停在堤防旁边,四个人面色凝重地相望着。
会变成这样,是因为黛民把征信社回报给她的线索随手抄在几张废纸上,找出立帆的所在后又把废纸随便一扔;却忘了克贤手上还有她家的钥匙。
不过克贤能从她家那堆垃圾山中找出线索,实在也是相当厉害。
然而现在可不是佩服的时候。
才刚摆平了姓胡的变态,现在又来了个天大的难题。景维心情万分沉重,却还是不肯放开立帆的手。
克贤开口了:「立帆,你跟你舅舅的事解决了吗?」
「……解决了,伯父。」立帆低着头,不敢跟他视线相触。
「很好,恭喜你。既然你现在没事了,你跟景维也可以分开了。」
景维抗议:「喂,你不要自作主张好不好?」
克贤目光如电地瞪着他:「自作主张的是你!还有以后不准再叫你爸爸『喂』!」
景维低头不语。
「你想想看,做出这种不道德的事情,以后社会上会怎么看你?一辈子名誉受损,被人看不起,还不能结婚生小孩,等于一生都毁了,你知不知道?」
景维大声说:「我不在乎那些!」
「那么,让父母伤心也没关系啰?」
「……」
「你是想让你妈再自杀一次是不是?」
「关妈自杀什么事?」
「你要不要试试?去医院跟她说,说你是同性恋,看她会怎么反应?」
「……」
黛民不耐烦地说:「喂,这同性恋可是你们两个生的耶。问题八成就是出在你们两个的基因上,应该是你们要检讨才对,只顾怪儿子做什么?」
「麻烦你安静一点!」克贤毫不跟她客气。
黛民耸肩,望了景维一眼,意思是「该你自己解决了」。
「你曾经叫我选择,是儿子重要还是黛民重要,我已经选了,现在换你;是爸妈重要,还是立帆重要,你选吧!」
「什么……」你才没选咧,是杨黛民自己离开你的!虽然很想这么说,看到爸爸的表情,还是又把话吞了回去。
「你们认识才没多久吧?现在分开还来得及。难道你为了立帆,就可以不要爸妈了吗?你想清楚!」
景维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这……这要怎么选啊!
立帆平静地望着他,轻轻放开他的手,用唇语无声地说:「你好好选吧。」
景维看看立帆,又看看爸爸,这才明白,有时候,即使身边围满了至亲至爱,人还是会无比地孤单。
再看看靠在车上的黛民,后者也笔直回望他。人要怎么样才能像她那样果决无惧呢?一定是经过了不少试练,不断做出艰难的抉择,一路走过来的吧?
从父母离婚以来,几个月间的风风雨雨,此时忽然变得鲜明无比,一幕幕在脑中浮现。
终于看清自己是多么愚蠢,做了多少的白痴事。
这次,一次要做对呀。
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说:「我决定了。」
「……」现场静得连一根针掉下来都听得到。
「现在是父母重要,两年以后,是立帆重要。」
「什么!」一向稳重的克贤也忍不住叫了出来。
黛民噗地一笑,立帆则瞪大了眼睛惊异地看着景维。
怎么会有这种答案?
克贤怒道:「这算什么答案?根本是强辞夺理!」
「你还不是一样?以前爱妈妈,现在又不爱。」
「这是两回事!」
「一样的,爸。情况是会变的,不可能永远只有一个答案。今天我还未成年,我得住在你的房子里,依靠你的照顾,当然是你的感觉最重要。但是再两年我就成年了,我要出社会,要独立生活,到时候立帆就是我最最重要的人。」
克贤气得差点脑充血:「你是说你现在要靠我养,所以听我的;等你翅膀硬了,就不甩你老爸死活了,是不是?你也太势利了吧!」
「难道你要养我一辈子吗?」
「谁在跟你说这个……」
黛民插嘴:「你也先听他讲完再开骂好不好?你们父子多久没好好讲话了?」
克贤这才勉强闭上嘴。
「我今天才知道,我真的只是个小鬼。我所有的一切,甚至我自己,都是父母给的,要是没有你们,我根本什么都不是,我什么也不会,什么事也做不成。甚至今天早上我在路上被那个变态缠上,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爸,快来救我!』」
「……你要是真晓得爸妈的恩情,现在就该乖乖分手啊。」
「问题是,我不能一辈子这样啊!你也不希望你儿子永远是个只会依赖父母的窝囊废吧?你们辛辛苦苦养我保护我,还不是为了让我好好长大、独立,然后走自己的路,再去保护重要的人吗?对我来说,那个人就是立帆。」
「我是要你走幸福的路!不是做这种事!」
「幸不幸福,只有我自己知道。不管你再怎么计划,再怎么替我安排,我的人生,得要我自己走过才算数。就像你跟妈一样,你们幸不幸福,轮不到我开口。」
「不要拿我跟你妈离婚的事来要胁我!想利用我的罪恶感吗?别作梦!」
「几个月前我会这样做,但是我现在认为,那是你的婚姻,你自己的人生,根本不用对我有罪恶感。光是你们生下我,我就很感谢了,因为这样,我才能遇到立帆。」
「……」
「爸,我会永远、永远感激你们的。不管你和妈以后会怎么发展,做了什么事,你们永远是我最亲的人,我绝对支持你们到底。但是,我不能照你的意思过活,就像你不能养我一辈子一样。如果你现在要我跟立帆分手,可以,我照做就是;但是两年以后,我一定会再回去找立帆的,不管要花我几年的时间,不管会有多辛苦,我绝对要跟他在一起!」
克贤冷笑:「两年?哼,我看你撑不到两个月就忘得一乾二净了。」
「这样不是很好吗?那你现在开始就别管,让他们自生自灭嘛。」(这是什么用语……)
「黛民,这不关你事,拜托你别开口!」
「谁说不关我事?」黛民走过来贴在立帆身上:「以后我就是帆帆的监护人了,我当然有资格管。」
「妳……」
「我告诉你呀,我是绝对挺我们帆帆到底。刘景维,二年一眨眼就过去了,你要是敢给我忘了帆帆,我一定要你好看!」
「我才不会勒!」
「黛民!」
「这样吧,刘医生。我们也不用等两年,从现在开始,你就努力拆散他们,我来努力撮合他们,我们赌赌看谁赢,你说怎么样呢?」
「喂,不要随便拿别人的事打赌好不好?」景维抗议着。
「反正早晚要摃上的,这样不是比较有趣吗?而且可以激发斗志呀。」
「哇咧……」虽然理智上知道有点荒唐,这两个年轻人却不约而同起了「不妨一试」的念头。
避不开的麻烦,要是真的能当成游戏去面对的话……
黛民看两个当事人没有异议,嫣然一笑:「好了,牌已经发了,注也下了,刘医生你怎么样?要不要接受挑战呀?」
实在很想告诉她们,三对一的挑战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
但是克贤知道说了也是白说。
第十章
景维按了母亲家的电铃,心中忐忑,不知该如何面对雅萍。
妈妈现在应该已经在抓狂边缘了吧?
啊啊,我真是接下了不得了的差事啊。
考完联考后,他的任务就是,在婚礼之前,每天负责安抚母亲。
为了证明自己可以成为成熟负责的男人,他自告奋勇接下这重责大任。
不过现在他实在怕得要死。
进了母亲家门,他赫然发现母亲显然打算开香精工厂,因为她的屋子里,到处摆满了鲜红的玫瑰花,把宽阔的客厅塞得满满地。
「妈……怎么这么多花?」
雅萍虽然脸色还是不太好看,却没有像预料中的一样,整天以泪洗面,见了儿子也没有任何歇斯底里的反应,而是一把拉住他,神秘兮兮地问:「景维,这花不是你送的吧?」
「不是。」
「你看这卡片上的字,不是你爸爸,也不是你。你老实说,是不是那女人的字?」
景维摇头如波浪鼓:「不是,绝对不是!」
雅萍叹了口气:「那到底是谁呢?从我出院以后,每天都准时送来,也不签个名。我打电话问遍了所有亲戚朋友,每个都说不是他们送的。」微微一笑:「不过也托这些花的福,很多失去联络的朋友又找到了。」
「……」
「我本来还以为是你爸或是那个女人送来表示歉意的,哼,仔细想想,他们两个怎么可能这么有良心呢!」
「妈……」
「谁稀罕你爸爸?你看,这满屋子的花,八成是有人在暗恋我。你去告诉你爸爸,他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这个……该怎么回答呢?
然而雅萍并不怎么需要他的回答:「不过想想挺恐怖的,也不晓得是哪个来历不明的人送的,要是做出什么事来就糟了。」不过景维听得出来,她的声音中并没有真正恐惧的成分。
「我想应该是不会。」事实上,是绝对不会。
「到底是谁呢……」
母亲的眼中,闪烁着好奇,还有一点兴奋,看起来竟有点像少女。
* * *
景维告别了母亲,往黛民家走去。
他实在不敢告诉母亲,卡片上的字不是黛民写的,而是她的「助理」。
立帆现在一定在黛民家里,跟成堆的喜帖和电话簿奋战吧?
那天在堤防边的谈判,会演变成这样的结果,想想实在有点不可思议。
克贤听了黛民下的「战书」,气得将近十分钟都讲不出话来,好不容易才冒出一句话:「黛民,借一步说话。」
「好啊。」
看到景维牵着立帆的手走开,忍不住想出声阻止,背后的黛民开口了:「你到底是要跟我讲话还是要骂儿子?选一个好不好?」
克贤只得暂时集中精神来对付她。
「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虽然不是社工,看到无辜的小孩被欺负还是会很不爽的。」
克贤被无声地谴责,羞愧得满脸通红,无力地辩解着:「我那时的意思是……就算帮得了一个小孩,也帮不了所有的……」
黛民冷冷地说:「我不用去帮所有的小孩。只要照顾好眼前这一个,他要是真记得我的好,等他长大成材了,他自然会再去帮助别人。」
克贤一时无语,随即想到这不是重点:「我要说的是景维的事!」
「我另外还有二件最讨厌的东西:第一,无理取闹的男人;第二,相爱的人被一些无聊的理由拆散。一旦被我撞见这两种情况,我就会兽性大发。真是对不起你了。」
「什么叫做『无聊的理由』?这是父母心!你根本就不了解,因为他不是你儿子!」
「你想知道要是他是我儿子,我会怎么教他吗?」
「……」克贤决定他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你觉得带头起哄很爽是不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以后的前途?他会受多大的压力,被人说成什么样子?」
仍是冷冷的声音:「就像我为了嫁你,被人骂的那样吗?」
「……」这话可真难回答了。
「今天如果我儿子被人骂变态,我绝对会冲出去拼命,而你这个做爸爸的居然带头否定他,还拿他当精神病!这算什么父母心?要是你不支持自己儿子,还有谁会支持他?这样下去,你儿子想不变成变态都难哦!」
「我是为了他好啊。」
「我也是为了你好啊。你年纪一把了,还整天把儿子挂在嘴上,这种心态很不健康哦!该不会有恋子情结吧?」
「胡说八道!」
「别激动别激动,我们来冷静思考一下。不到两个礼拜就要联考了,要是他考到南部的学校,你要怎么管他?」
「我可以搬去南部,再不然让他重考。」
「帅。那他当兵的时候呢?你是不是要一起去呀?军队里到处都是帅哥,很危险哦。」
「……移民去国外就不用当兵了。」
「果然大手笔。那刘医生你就是要当儿子的专业褓父啰?你该不会以为外国的医院会有位子给你吧?」
「……」这是事实。一旦移民,他在事业上二十几年的耕耘就全白费了。
黛民毫不放松,继续提醒他,他还有许多待实现的梦想。等着景维长大以后,要去环游世界;还要学钢琴,一圆小时候被打断的,当钢琴家的美梦。因为他的父亲,也就是景维的祖父,认为学音乐会饿死。
「还有,如果将来他自己真的跟立帆分了,你还可以亏他两句;要是你拆散他们,我告诉你,他绝对一辈子跟你算帐算不完。你考虑清楚。」
克贤已经没有力气反驳了。深吸一口气,望着远处的儿子的身影。后者正在跟立帆情话绵绵,显得幸福洋溢。父亲为他的前途痛苦成这样,这不肖子却只顾沐浴在爱河里,克贤实在觉得很没力。
长叹一声:「赌什么?」
黛民一呆:「什么呀?」
「你不是要打赌吗?总要有赌注啊。」
黛民耸肩:「看你要赌什么呀。」
「这样吧,要是我赢了,你一辈子替我煮饭;要是你赢了,我替你煮饭。」
黛民摇头:「这话逻辑不对,应该你赢了就煮给我吃,我赢了我来煮,因为我们两个的厨艺都超级烂,这样才能达到惩罚的效果--还有为什么我得帮你煮饭呀?你都已经有叶雅萍了!」
克贤嘿嘿两声:「搞成这种状况,我要是跟雅萍再婚,还能指望有太平日子过吗?你也别装傻,你不就是为了要一辈子跟我纠缠不清,才下这种战书的吗?」
黛民大叫:「我才没那么无聊!少臭美!」
「这也不怪你,我这么有魅力,也难怪你没办法死心……」
「不要脸!」
「我前几天刚好看到,八月中有好日子;饭店也许会有点难订,不过我可以找朋友帮忙,戒指待会就去买。」
「谁说要嫁给你啊!」
克贤双手搭着她双肩:「你家姚立帆拐走我儿子,搞不好我一辈子都不会有孙子,所以你做监护人的要负起责任,帮我再生一个。」
「喂!」
所以就变成这种状况了。克贤毕竟是聪明人,利害得失看得相当清楚。
要是坚持分开景维和立帆的话,他就得花上莫大的力气,去跟成长期的儿子,还有超级魔女纠缠。这可不是两年就能解决的事,搞不好要ㄍ一ㄥ上十几二十年,最好的结局也只是两败俱伤而已,怎么看都不划算。
反之,要是退一步,不但可以赢回儿子的心,还可以娶得如花美眷。虽然是个会把人逼疯的女巫,却能让他永远觉得年轻。
于是他做了虽不满意却是最好的决定。
不过,基本上他并没有完全放弃希望,仍然私底下偷偷安排把景维送去美国,可惜万不幸机票竟被航空公司送到黛民手上。
黛民非但没有责怪他,反而大力赞成:「美国?好地方耶。满街都是金发帅哥,大麻满天飞,青少年平均每人三个性伴侣,简直是天堂嘛!我也要去!」
克贤把机票撕了。
事情是不太可能这么简单就完全结束的。
不久之后,黛民开始在半夜里被怪声的电话吵醒,后来更延续到医院里,弄到连护士都不敢帮她接电话。院长也接到一些黑函,指控她拿药厂回扣。不过这事并没有持续太久,一阵子就平息了下来,黑函跟电话都停止了。
也许没什么直接关系,不过自从某银行的某位副理开始在家附近或是银行里,看到一些打扮另类的中年叔叔用关爱的眼神注视他之后,黛民就再也没被骚扰了。
谈判之后的第二天,景维和立帆都参加了毕业典礼。校长虽然是很想把他们两个立刻退学,但是明明只剩一天了,再开除人家未免说不过去。况且,光是为侯主任跟罗教官出的洋相消毒,校长大人已经够头痛了。只好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似地混过去。
虽说如此,毕业典礼的时候,两人都感觉到周围确实多了不少异样的眼光和耳语流言。
许多人一看到他们两个就浑身不舒服,但是对景维大闹会场,再跟着美女扬长而去的壮举佩服不已的也是大有人在;甚至毕业生代表在致词的时候还特别强调:「我们的高中生活有了一个最精彩的结尾。」
毕业之后,景维因为老师的要求(「不要影响同学的读书情绪」),就没有再回学校自习了。不过两人在路上被好事之徒堵过一次,听了一堆污言秽语和恐吓。立帆生怕景维会抓狂,跟他们真干起来,没想到景维面不改色,打了个哈哈转移话题,然后趁那些人一时没注意,拖着立帆逃之夭夭。
立帆对他突然变这么冷静感到非常讶异,他的解释是:「坐过某人的夺命飞车之后,对很多事都看开了。」
立帆因为缺课太多,终究还是没拿到毕业证书,黛民打算送他去念补校。
接着,联考结束了。毕竟发生了太多事情,景维的成绩很可能不像他期望的那么理想,但是他已做了心理准备,不管结果如何都要坦然面对。大不了跟立帆一起重考便是。
到了黛民家,只见准新娘正在研究堆得像山一样高的饭店文宣,立帆从卡片堆里抬起头来对他微笑。每张卡片上都写着熟悉的字眼:「爱你的人」。
「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哪种事?」
「匿名送花给我妈呀。」
「我不送花难道送叶子吗?」
「不是啦!」真受不了这女人!
「你妈心情有没有变好?」
「有是有……」
「那就好了啊。」
「可是你让她以为有人要追她,要是一直没人出现,她不是更难过吗?」
黛民摇头:「凭你妈的条件,只要她别再哭哭啼啼,总会有人追她的。」
「说的跟真的一样。」
「要不要打赌啊?」
「……才不要。」这女人感觉好象赌运很强的样子。「与其在背后做这种事,你还不如当面对她态度好一点。」
「你觉得她会希望我对她态度好吗?」
「……」真的问倒他了。
「巫婆坏一点,白雪公主才能活得更理直气壮呀。」
「什么话!」难道我妈是白雪公主吗?「问题是,这种事时效有限啊。你说,你能送花送多久?」
黛民的答案没有半丝犹豫:「送到她再也不想看到玫瑰花为止。」
景维说不出话来了。
「对了,帆帆,你待会帮我把这两本书拿去图书馆还,顺便再去书店帮我买这单子上写的东西;然后去饭店跟他们问这几个厅有空的时间,再去问这几家印刷厂的价钱,去跟摄影师拿婚妙照回来,顺便去干洗店拿我的衣服……」
「喂喂喂……」景维发难了:「你把他当童工在用啊?派那么多事给人家!」
「心疼的话,你帮他做一半不就得了。来来,这是客人名单跟电话,你去帮我确认参加人数,一个礼拜之内要打完。」
哇哩勒……景维还来不及开口,立帆连忙将他拖了出去,免得黛民又想起更多待办事项。
「搞屁啊,那女人!」
「还叫『那女人』?好歹叫阿姨吧。」
「才不要勒,没叫她老巫婆就很客气了。」打开名单一看:「喂,这有几百个人欸!要我一个礼拜打完?让我死了算了!」
立帆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可恶,还没嫁进来就开始虐待我了,臭巫婆!以后她一定会把我赶去睡车库,每天要煮饭洗衣还要捡柴……」
你要去哪里捡柴呀?立帆心想。
转念一想:「咦?这么说来,你才是白雪公主嘛。」
「对厚!完了完了,这下真的危险了。千万要提醒我,记得以后不能吃苹果。还有,如果我中毒死了,你要来把我吻醒哦。」
「白痴啊!」朝他脑袋上狠狠敲了下去。然而两人的心里、脸上,都是满满的笑意。
晴朗的夏日艳阳,就像恋人心中的火焰,将一切事物都照耀得无比光明美好。
基本上,每个人都知道,自己选的路,不一定是最好的;现在的至爱,不见得能相守到永远。
即便如此,毕竟已经通过了人生中第一道重要的关卡。
以后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还会有很多考验和危机,也许要受更重的伤,流更多的眼泪。
但是,如果能多一点点勇气,多一点点毅力和智能,
也许奇迹会不断出现。
也许会有更多的喜悦。
也许童话故事终究会如此结尾:「从此以后,白雪公主和情人在后母的疼爱(?)下,永远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全文完
后记
我想,我写这篇小说,最想表达的意涵应该是「每个人是独立的个体」吧。 人类是感情的动物,因此特别依赖群体和伦理。但是也正因如此,有时所谓的伦理,反而使个人遭受堂而皇之的束缚甚至剥夺。
曾经听说过,有个儿子要求寡母永远不要再嫁,「给过世的爸爸留点面子」。他只会要求母亲为他保持一个完美的家庭的形象,却忘了父母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相信这种事绝不是特例,不论在媒体或是现实生活,一定都是层出不穷。不知有多少有情人,因为爱儿心切,不得不忍痛放弃良缘。
事实上,不管说得再好听,有多少义正辞严的理由,子女的这种行为永远只是两个字:「自私」。
实在很想问问那些人,他们能在父母身边待多久?能为爸妈做多少事?自己翅膀硬了,一个个急着飞出去逍遥,却要求爸妈一辈子蹲在家里,这样公平吗?还是他们希望父母学美国那位单亲妈妈,把小孩丢进湖里淹死好顺利再婚?
同样的,父母对子女的期望深厚也是不在话下;总是恨不得一手打造孩子的黄金未来,升学、就业、交友都是苦心规划,只差没包生小孩。要是结果不如预期,那种失望,还有被背叛的愤怒往往特别强烈。
报纸曾经报导一个父亲抓着女儿的头发往墙上撞,因为他发现女儿是同性恋。
这是爱吗?我想是。只不过,这种爱没办法带来幸福。
所以我写了这篇小说。
刘景维正是我前面描述的那种典型的孩子,自我中心而且不明事理。父母离异,无辜的子女固然值得同情,但是如果克贤不关心他,大可不用费心跟他沟通,直接把黛民娶回家便是,谁管他会不会真的上演「现代白雪公主」。然而景维却吝于体谅父亲,甚至当众伤害克贤。就因他还是孩子,而且是破碎家庭的孩子,所以他可以独得众人的同情,没有人会谴责他不孝;父亲也心中有愧,不好意思修理他。
他跟教官争执、怒叱立帆的变态舅舅,乍看之下似乎正气凛然,其实也只是初生之犊的莽撞,直觉地认为不会有事,就算有事父亲也会帮他摆平。他就是这样的人,一昧要求父亲付出,却不知感恩。所以到了后来,轮到他自己夹在亲情和爱情之间饱受压力,多少算是他的报应。
唯有让他自己去谈一次辛苦的恋爱,尝遍爱情的酸甜苦辣,他才会明白上一辈在感情上的纠葛和为难。不论谁是谁非,父母的感情完了就是完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就像他自己爱上立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别人说什么都没用。
当然这也是多亏了景维天良未泯(?),懂得面对自己的错误并加以反省,才能跨越他原本的无知,而有所领悟。
立帆可以算是景维的对照,因为跟他相遇,景维才会知道自己实际上是多么地幸福,原本狭隘的视界也逐渐打开。为此我将立帆的遭遇设定得非常坎坷,也因此背上了虐待狂的恶名。(唉‧;‧;)
立帆由于生长环境的关系,比景维多了一份世故与成熟;虽然处境艰难,仍然努力支撑着自己不出轨,算是相当懂事。但是他的奋斗,感觉起来总是少了一份气魄。他对这世界和自己都明显地缺乏信心,基本上他已经认定自己一辈子注定不会有大出息,顶多浑浑噩噩过一生,因此他始终都不排除自己加入帮派或走入其它歧路的可能性。从他身上看不到「小英的故事」或「苦儿流浪记」里那种坚忍不拔积极进取的精神,只是凭着一点小聪明,在各种诱惑和困境间周旋着混日子。
这当然是情势使然逼不得已,而且由于太辛苦,他也早做好了有朝一日随波逐流的心理准备,甚至可以说,他多少有些期待着放弃挣扎的时机。所以他常会因自暴自弃,而做出不逊于景维的傻事。被人诬赖也不会想要洗刷冤情,反而被损友引诱去打群架;被女友拋弃还有被同性表白之后,两度因为心情混乱而向Janet求欢,无视他跟Janet完全不来电的事实,最后弄得自己尴尬万分。
但是他也有一大优点,就是重义气。当自己处境优渥的时候,帮助别人只是举手之劳;但是像立帆这样明明倒霉倒到家,还会去替朋友出力的人,多多少少已经有点侠气了。 这也是我最喜欢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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