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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名分 作者:为伊憔悴(晋江金推vip2014-06-04正文完结)-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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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绾贞亲热地挽着她的手,二人并肩往上房走,“说什么打扰,你三哥出门,嫂子这几日正寂寞,可巧你就来了。”
静宜公主抬头望了一眼碧蓝如洗的天空,笑道:“秋后没几个暖和天了,我们去花园走走。”
二人挽手,并肩进了王府后花园墙门,静宜公主道:“上次的事,多亏嫂嫂果断,解了危机,我公爹自上次的事,性情大改,他原来不拘小节,现在凡事小心谨慎,生怕行差踏错,招致大祸。”
沈绾贞想说伴君如伴虎,话到嘴边改口道:“不可大意,说不定危险依然存在。”
静宜公主偏头瞅瞅她,“难道还有什么我不知道?嫂子提点我,这事还没完是吗?”
沈绾贞考虑现在说不是时候,事情没查清楚,平王是背后主使大概静宜公主做梦都没想到,就道:“朝堂之事难说,皇上下旨搜检王府,你大概也听说了吧?”
静宜公主正是惦记这事来京探听消息的,听沈绾贞主动提起,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人想致你三哥于死地,手段阴狠毒辣。”
静宜公主一脸惊诧,“我在襄阳隐约听见点风声,具体消息不知道,若说有人害我三哥,这事真是蹊跷。”
沈绾贞极想查清楚真相,好想出应对之策,平王手段毒辣,兄弟相残,背后下黑手,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理由。
沈绾贞转了话题,“嫁给王爷我才知道,皇家尊贵,享富贵荣华,那只是表面,王爷有亲生母后,实在是幸事。”
静宜公主笑道:“我自幼得太后抚养长大,也是我运气好。”
“二王爷有闵贵太妃,也是有福之人,四皇弟和五皇弟的生母早就没了吗?”
沈绾贞兜了一大圈,终于问到正题。
静宜公主信手拈了朵洁白的菊花,拿在手中观赏,边道:“四哥的生母萧妃,我小时候印象很深,就像这朵素菊清淡,深受父皇喜爱,可后来不知为何,父皇震怒,打入冷宫,再后来,就香消玉损,可惜。”
静宜公主些许惆怅,停顿片刻,又道:“四哥还小,父皇命谢太妃当时的谢昭仪代为抚育。”
谢太妃,沈绾贞新婚时入宫拜见过,谢太妃眼神复杂,似乎隐藏很深的东西在里面,这皇宫里的妃子,都不是单纯的像表面一样的淡然。
静宜公主又道:“萧妃死后,父皇身体每况愈下,又支撑些年,就撒手人寰,人们都说父皇常拿着萧妃鬓边常戴的钗出神,夜深,萧妃曾住过的寝宫有灯光,宫人都说那座废弃的宫殿闹鬼,就是白天宫人都绕着走。”
沈绾贞听得身子发冷,静宜公主感觉到了,道:“三嫂,我们回去吧,深秋,太阳一落,风凉,冻坏了,我三哥回来又怪罪我个妹妹没替他照顾好你。”
二人就沿着碎石子小路,出了半月门。
第144章
作者有话要说:下午还要更一章。
静宜公主一走;沈绾贞便把王文贵叫来,吩咐道:“王公公,你拿着王爷的名帖去一趟平王府;说我要拜见平王爷;有事相谈。”
王文贵略显意外,躬身,谦恭地道:“王妃,是不是等王爷回来;奴才怕……平王人阴险;诡计多端。”
“事关整个王府,拖一天;就多一分危险;我不能顾及许多;哪怕有危险我也要去,你放心,名分上我是他的三嫂,他不敢公然拿我怎样的。”
顿了一下,沈绾贞又道:“我要尽快查清楚事实真相,王爷回来,也好决断,平王步步紧逼,我们不能被动挨打,我虽是女流之辈,可我是皇家的女人,我要帮助我的夫君,事不宜迟,你尽快去,说我即刻去拜见平王爷。”
平王接到府中下人传报,安王府的公公,王文贵求见,倒有点出乎意料,挥挥手,“请他进来。”
王文贵久居深宫,自然认识平王,见面,行礼,“奴才拜见平王爷”举止坦然,不像是才经过殊死较量。
“王妃派你来的?”
“是,奴才是奉了王妃之命前来,王妃一会要来拜见平王爷,让奴才来平王府送上拜帖。”
一直面无表情的平王,略有几分诧异,安王妃,是沈姑娘,一日之内,令他数度震惊,从昨晚到现在不过两日光景,令他多年苦心经营付诸流水,一盘稳操胜券的棋局,一败涂地,他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
他想见她,自败在她手里,他更想见她,这个念头,不因受挫灰心,反而越发强烈。
更令他没想到的是,她竟然亲自登门,平王很痛快地道:“本王恭候安王妃”
不出半个时辰,沈绾贞已到平王府门前,平王府内已掌灯,整个王府内通明,亮如白昼,王府内屋宇幽深,雕梁画栋,极尽奢华,两侧廊悬宫灯,太监引着她进了垂花门,过中庭、穿堂,行数步,上了台阶。
平王听见细微的脚步声,已到厅门,他迫不及待转身,她轻盈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口,他呼吸一滞,她走路轻得几乎没有一点声响,多少让他产生不真实的感觉。
直待她飘然到他眼前,他表情微怔,嘴张了几张,却发不出声音,一瞬间,他错觉,心底涌起排山倒海的热浪。
她施施然,低身一福,“参见平王爷。”
他才醒过神来,躬身一礼,“沈姑娘”
她淡淡声,“安王妃”
他似什么东西梗在喉里,安王妃,三嫂,他想到这几个字眼,没来由的嫉妒,嫉妒赵世帧,赵世帧既然什么都有,就不该拥有她。
“平王爷,日后见面,王爷不愿意称呼我三嫂,就称安王妃吧。”
她平静的声儿,像是他们之间什么都不曾发生过,曾经的殊死较量,几个时辰前刀光剑影,像是不值一提。
二人就面对面站着,他不知从何解释,解释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他是迫于无奈,告诉她,他心动,他在乎她,他有几分艰涩地道:“你明白,我并不想害你,我说过让你离开他。”
她淡然一笑,轻飘飘的声儿,“可你已经害了?我今生都不会离开他,就是我死了,灵魂也要守护他身旁。”
他蹙眉,盯着她的眼睛,她看到他眸深处那抹亮光,他低沉声道:“我不会让你有事,你相信我。”
“我相信,可我不能让他有事,就是拼却性命,我也不让他有事,他若有事,你想我会独活吗?”沈绾贞的声儿温柔而坚定。
他阴冷声儿飘过,“他的命太好了”
“我想知道平王爷为何处心积虑害自己的手足,这是我此来的目的。”
他袖子里的双手十指并拢,扣紧,死死地盯着她,“你还是为他来的,你就这么爱他?他究竟有何好?”
她不躲闪,清亮的眸子若暗夜里的星辰闪耀,“我爱他,一如他爱我,我们彼此可以为对方牺牲性命,这些对你来说,也许很难理解,我能想象你在何等艰难的环境中长大,我也有同样的经历,遇见他之前,这个世上我一个亲人都没有,是他给了我全部。”
他深深注视着她,“我说过,他能给的,我一样能给。”
沈绾贞摇摇头,“你给不了,你心里承载的东西太多,对你来说,有比男女之情更为重要的,他给我他的全部,单纯、温暖,这正是我渴望拥有的,这是你无法做到了。”
他凝望着她,心中苦涩,她洞穿他的内心,无疑这个女人是聪明的,也许她说得对,安王比自己更有资格拥有她,可是他越来陷得越深,对这女子,越来越多的依恋,她像春风、夏雨、秋斓、冬雪,想起她,他孤寂的心,温暖妥帖,他即便败给她,却依然想她,原本只是浅浅的,可是这二日交手,令他折服,她在他心底扎了根,她和他是生死较量,可怕的是他的心变软,近在咫尺,她身上莫名有一股亲切熟悉的气息,他有个强烈的念头,想抱她,这个念头,他拼劲浑身力气,才压下去。
他避开那清澈的一泓水,目光瞅向别处,淡笑着道:“本王真是佩服,佩服沈姑娘的机智果敢,本王甘拜下风,两次都折在姑娘手里,本王心服口服。”
他执意唤她沈姑娘,她也没空跟他计较,她唯一目的就是弄清楚事情真相,做到知己知彼。
少顷,她突然道:“王爷跟太后有过节?”这是她能想到的可能,以赵世帧宽厚的为人,有人能恨他至此,唯一的的可能性,就是太后,太后稳坐后位,母仪天下,绝非什么贤良淑德,当年的手段可见一斑。
沈绾贞细微观察到,平王脸色一变,背转身,手放在桌案上,沈绾贞看见他的手抓住一个绣像,沈绾贞本能朝那绣像看去,只觉很眼熟,忽然记起,那是在桃溪坞平王拿的一个年轻女子的绣像。
沈绾贞暗思,她进来前,平王正端着绣像凝神,她进门时,绣像是他是顺手放在桌案上的。
她注意到平王的手捏着绣像的一角,指腹好像很用力。
须臾,平王转回身,神色萧索,“沈姑娘,有些事情你不必知道。”
他声音变得异常温柔,“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让别人伤害你,我……”他的气息有些不匀,眼底深处揉入复杂的情愫,漆黑的凤眸闪动几抹亮光。
沈绾贞是已婚妇人,焉能看不明白他的心思,她不能给他一点机会,让他心存幻想,于是肃色道;“好,我也有一句话告诉王爷,你若出招,我接着,我们是对手,是死敌,别谈其它,若论别的,是对美好的亵渎。”
说吧,福一福身,“告辞,打扰王爷了。”
平王一动不动,一缕罗衣消失在屋外夜色中,他像是对自己又像是对她说,“你若是蠢笨一点,现在我就可以拥有你了。”
沈绾贞快步出门口,王文贵立刻上前扶住她。
坐上轿子,她脑子里回想方才一幕,她提到太后之时,平王手不自觉的抓住那个绣像,此中过节一定与那绣像上的人有关。
平王这个人异乎寻常的冷静,如果换了别人前来,他冷淡的性子,隐藏很好,丝毫不会看出破绽,那此事就无从查起,也许只有在她面前,他才偶尔露出一点真性情,嫂子与小叔子单独见面,若让外人知道,是招致非议,可是整个王府生死攸关,名节与之比起来,就成了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猜测的不知对不对,此事事关重大,不能耽搁,谁知她一走,平王又想出什么毒计,对付安王,平王这人阴险狡诈,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轿子走了一半,沈绾贞素手卷起轿帘,对跟在轿子下面的王文贵道:“去皇宫,我要觐见太后。”
王文贵马上对前面轿夫喊道:“去皇宫。”
皇宫宫门将要落锁,沈绾贞的轿子直奔内廷,正好赶在宫门落锁前入后宫,心道,看来要在宫中留宿一晚。
郭太后听宫人报说安王妃觐见,诧异,道:“天道这么晚沈氏赶到宫中,是出了什么大事?”
忙传唤,太监引着她进了慈宁宫寝殿,太后的亲儿媳,太后才肯在寝殿召见。
沈绾贞行礼,“儿臣给太后娘娘请安。”
“媳妇,上哀家身旁来坐。”郭太后慈爱地摆手招呼她,沈绾贞是自大婚后,太后头一次对她这样亲近。
她谢恩,柔顺地走到太后身旁坐下,郭太后侧身,看她额头上的淤青,指尖轻轻地划了一下,心疼地道:“你真是个实诚孩子,叩头也不用这样用力磕呀,看看头都破皮了,帧儿看见又心疼了,就是我这婆婆见了,也心难受。”
沈绾贞心里有点感动,“母后,不碍事,过两天就看不出来了。”
郭太后握住她的手,感激地道:“哀家替帧儿谢谢你,哀家也明白了帧儿为何对你痴心,两个人感情是相互的,哀家有你这样的媳妇,就是死,也放心了,你可以接替哀家照顾帧儿,哀家看到了你那颗金贵的心,哀家这些年在宫里,对男女之情看淡了,是你让哀家知道这世还有真情,还有比性命更重要的东西。”
沈绾贞眼眶湿润,太后能说这番话,是从心里接受她,并认可她,这是她一直渴望的,“母后放心,儿臣一定努力做个好媳妇。”
郭太后欣慰地拍拍她的手,转了话题,“媳妇,你这么晚进宫,是有什么大事?”
“儿臣想问一个人,母后可曾认识?”
“什么人?”
“儿臣说不清楚,还是画下来。”
沈绾贞让宫人取来纸笔,把纸张铺在桌案上,一个宫女站在桌旁研磨,她执笔,沾了沾墨汁,凝神想了一下,挥毫几笔就勾勒出一幅人物画像。
宫女呈给郭太后,郭太后看一眼,脸色突变。
第145章
太后怔怔看了画像半晌;抬眼狐疑地看着沈绾贞道:“你没见过萧妃,你是怎么画出来的?”
沈绾贞朝两旁看看,太后挥退左右;方道:“这里就咱们娘俩;你总可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难道安王府出事,与平王有关?”
太后果然厉害;一语中的;有时候宫闱之争凭直觉,靠敏锐;大胆心细。
沈绾贞就不隐瞒;把事情合盘托出;末了道:“儿臣斗胆问母后,当年萧妃的死,与母后可有关系?”
郭太后阖眼,良久没说话,沈绾贞不由紧张,心里七上八下,若真是太后所为,那跟平王就是杀母仇人,不共戴天的死敌,必有一场生死较量。
郭太后缓缓睁开眼睛,像是陷入往事的回忆里,半晌,幽幽道:“许多年了,当年先帝活着,宠萧妃,至六宫粉黛于不顾,与萧妃花前月下,形影不离,不知惹来后宫多少人嫉妒,后萧妃生下平王,先皇就产生废太子改立平王之意,朝臣反对作罢,自此后,先帝更加宠爱萧妃,别说是嫔妃宫里,就是我这皇后的坤宁宫,先皇半年都未踏入,我当时年轻,也爱先皇,为此不知流过多少泪。”
郭太后时隔多年,提起来,还黯然神伤,可能这些年宫廷的血雨腥风,她都忘了曾经爱过人,但现在提起往事,大概对她这种要强的女人,仍有挫败敢。
太后喘了口气,悠长声儿,“皇宫里的女人,都巴不得她死,我也一样,后来,不知为什么,先皇龙颜大怒,将她打入冷宫,后宫嫔妃高兴之余,皆不知先皇为何突然翻脸,先皇对此讳莫如深,没人敢提起她,萧妃在冷宫里呆着三年,这三年里,举国大肆选秀,充实后宫,可再也没有人能像萧妃走进先皇的内心。”
郭太后叹口气,看似累了,沈绾贞跪在榻上,替太后捶背,太后停了一会,又接着道:“先皇谁也不宠,后宫嫔妃都相安无事,可是,也许是先皇心里过于思念萧妃,还是日子长了,当初忌讳的东西变淡了,反正是先皇又有接回萧妃的念头,而且,对平王越发看重,哀家心里恨,恨她抢走了先皇的宠,恨先皇眼睛里就只有萧妃生的儿子,又怕萧妃回宫,宠更盛从前,动摇了我这皇后位置,那样,帧儿,贤儿就都完了。”
郭太后目光冷冽,“我就派人拿毒酒,去冷宫,可是,晚了一步,派去的人说,萧妃已倒在地上,被人毒死了。”
“这样倒好,省得我手上又多一条人命。”
沈绾贞小心地问;“那先皇后来没查是谁毒死了萧妃?下毒之人母后知道吗?”
郭太后摇摇头,“先皇听说萧妃死信,吐了一口血,一病不起,自此,身子骨时好时坏,朝政委重臣处置,至于是谁下的毒,没人关心,总之萧妃死了,人心大快。”
沈绾贞听太后说完,以她直觉,太后说的不像是假话,那么是谁害死萧妃,时隔多年,先皇故去,太后没必要跟她撒谎。
太后话说多了,口渴,沈绾贞忙端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水,递到太后跟前,太后啜了一口茶水,道:“若你猜得没错,从这事引出平王的仇恨,陷害安王,报杀母之仇,那他是把这笔账算到哀家头上。”
沈绾贞接过太后手上的茶盅,压低声问:“若让平王相信是母后谋害他母妃,必然是他亲近之人,或萧妃身边的贴身侍候的人,母后看这个人能是谁?是谁告诉平王的?”
郭太后道:“哀家也寻思,当时平王还小,若说他最信谁的话,当然是谢太妃,萧妃死后,先皇精力不济,命谢昭仪抚养平王,要说亲近,谢太妃跟平王最为亲近。”
沈绾贞想问,太后可曾和谢太妃有过节,但是碍于出口,后宫女人争斗,无所不用其极,观谢太妃容貌,已年过三十,仍能看出当年的风韵,当年谢太妃一定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那与太后之间有嫌隙也在所难免。
郭太后像是猜透她的心思,道:“谢太妃入宫时,是姊妹俩个,她姐姐妖媚,千方百计勾引皇上,一度得宠,持宠生娇,不把哀家放在眼里,哀家眼睛里不揉沙子,这宫里张狂的人,命不长。”
沈绾贞释疑,她直觉谢太妃和太后之间定有隐情,原来是因她姐姐之顾,也许谢太妃比她姐姐善于容忍,才活到今天,于是道:“如果平王只听谢太妃一面之词,平王不会深信不疑,定然其中还有重要的人证,指证太后,这件事,萧妃身边侍候的宫女太监应该知道事情真相。”
郭太后道:“萧妃死后,先皇查不出事情真相,把当时侍候萧妃的人都令其陪葬了。”
这线索断了,沈绾贞纳闷,那平王从何得知,还是有知情之人,看到太后派去的人,误以为是太后派人毒死萧妃,这知情人只有平王本人知道,看来只有说动平王重新查当年之事,可是物是人非,时隔多年,这段往事能真相大白吗?
郭太后突然道:“当时把守冷宫的侍卫也许还有活着的,他们虽然不接近萧妃身边,可是兴许就看见点什么,当年萧妃一死,先皇承受不住打击,心力交瘁,没精神追查凶手,草草了事,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沈绾贞道:“这个心结不解开,平王一门心思对付安王,岂不中了别有用心之人的奸计。”
“宫中的事,哀家有本事弄清楚,别看哀家如今不理后宫之事,放手让皇后管,可只要哀家一句话,这宫里头,没有哀家办不到的事。”
郭太后又嘱咐道:“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以免打草惊蛇,明天你就回王府,一有消息哀家就通知你。”
第146章
沈绾贞次日便回王府;刚进屋换下衣裳,绣菊就进来说,“韩侧妃来向王妃请罪。
“请罪;请什么罪?”
绣菊手里托着主子换下来的外衣;道:“韩侧妃昨儿就来向主子请罪,主子昨儿处置了王府里两个奸细,其中就有叫赵权的,是走了韩侧妃的门路;出头的;跟韩侧妃房中往来勤,韩侧妃说自己用人不明;特来请罪。”
“好了;就说我心里有数;没她什么事,让她回去吧!”绣菊答应一声,把主子的衣裳递给巧珊收到西次间的紫檀立式衣柜里,自己出去把主子的话跟韩侧妃学了。
韩侧妃做足戏份,珊珊走了。
绣菊看她连走路都端着架势,大学士府出身,就好像清贵了不得,那一副高傲,王爷却连眼角都不扫,这可真是白瞎了这功夫。
绣菊进屋,沈绾贞闲问了句,“人走了?”
“走了”绣菊学了韩侧妃拔着小腰板,端着架,走了几步,沈绾贞和墨荷都憋不住笑出声,沈绾贞用帕子掩嘴笑道:“你这小蹄子也学坏了,胆敢学侧妃走路,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绣菊停住,转身嬉笑道:“奴婢这不是在自家屋里,刚才看她背影实在憋不住想笑,韩侧妃出阁前,一定做了不少功课。”
沈绾贞手指着着她,笑嗔道:“你这丫鬟也学起巧珊来,将来嫁人这样子怎么成?”
“主子是说奴婢没人要吗?”巧珊正巧进门听见,嘴撅起老高,装作老大不高兴。
绣菊成心拿她取乐,道:“巧珊妹妹那会没人要,跟萧公子的小顺子保准乐意娶她。
巧珊顿时臊得追着她打,“我让你嚼舌头,编排我。”
沈绾贞笑望打闹着的两丫头,不禁想,平王和安王两兄弟如能冰释前嫌,若巧珊愿意,嫁给小顺子,不是不成,猛然间想起平王当时去沿海一带做什么,游历山水,根本不像,那是去做什么?难道他身负朝廷要职,身份不能公开,还是他另有隐情,确切说图谋,难怪他当时化名姓萧,原来是从母姓。
晚间,绣菊服侍她宽衣时道:“这次主子处置了几个人,府里人人自危,都说王妃平常好性,打杀起人来一点不手软,连韩侧妃都怕了,一连来了两次请罪。”
沈绾贞穿着中衣,爬上炕,道:“你以为她是真怕了?她不是出身小户人家,没见过世面,她是做戏,她主动请罪我反倒不好说什么,她若是缩头不出声,怕我借着这次的事抓过她小把柄不放,因此,以退为进,占主动,就是王爷看她这样,也不好责怪她。”
绣菊这才恍然大悟,把纱帐自两侧鎏金鹤钩取下,“原来她这般有心眼,就是样貌稍逊色,不然说不准,就能成气候。”
“在本王妃这一亩三分地成气候,想都别想。”沈绾贞话说得颇为自信。
“奴婢说错话了,只可惜她遇上了主子”绣菊笑盈盈地道。
这日午后,沈绾贞手捧着书本看,墨荷掀起帘子,探头道:“主子,宫里来了个太监,是慈宁宫太后派来的”
沈绾贞等宫里消息,原以为还要多等两日,没想到太后身手快,办事干脆。
来的是太后的的贴身太监程公公,进门往两厢瞅瞅,沈绾贞会意,吩咐绣菊等退下。
程公公看屋里人都出去,压低声道:“萧妃的事,太后查到一个人,那人正好是看守萧妃冷宫的侍卫,他当年年岁小,刚进宫,好差事捞不到,就分去看守冷宫,同他一起的,如今都死的死,独他留在宫里背冷地方看守大门。据他讲,萧妃死的那天夜晚,来了两拨人,第一拨人进去后,不久冷宫里传来短促一声叫,侍卫没有传召不得入内,他留个心眼,蹲在窗下,添破窗户上的纸,看见两个太监按住萧妃往嘴里灌东西,待他们出来,不久又来三个太监,后来两拨人都走了,他蹑手蹑脚进去一看,萧妃的尸首早已冷透了。”
“那侍卫看没看见进去的都是什么人?”
“那个侍卫说天黑没看清楚。”
程公公走后,沈绾贞把前后一想,倒也应景,前面的那伙人毒死了萧妃后,太后的人赶到就看见萧妃倒地已死的情形,也可能萧妃跟前的侍女看见的太后派去的人,而前面那伙人却没有看见,就认定是太后的人所为。
这样推断,合情合理,除了这个侍卫,那告诉平王的人,说明还有目击证人,太后能查到的应该没有遗漏,以太后的锐利,不会放过疑点,如果太后没查到其它,证明当年的事,知情的人,只有平王知道,看来还要去平王府走一趟,把事情弄清楚,劝说平王说出真相,也好暗中访查。
沈绾贞注意已定,也不迟疑,叫绣菊招呼王文贵前来,她为何不用自己人去平王府送拜帖,有她的考虑,王文贵是王爷的人,能让王文贵知道,说明她这事是不背人的,否则,都是自己人,跟平王之间
就说不清楚了。
平王听到安王妃要来拜见他时,倏忽以为自己听错了,王文贵太监出身,练就的就是察言观色的本事,平王的那点心思,心中明了,怕平王想歪了,于是道:“王妃想和王爷说重要的事,是关于王爷生母萧妃娘娘的。”
平王瞬间脸色变了变,掩饰住情绪,平声道:“说本王在此恭候安王妃大驾。”
沈绾贞二次到平王府,与前次不同的是,平王早立在王府门首恭候。
当轿帘底探出云烟水漾红凤翼缀珠软底绣鞋,随即淡如飘渺薄烟沙蓝裙裾一晃,平王的呼吸几乎停顿,眼睛直直的望着纤柔的身影翩然下了轿子。
沈绾贞望一眼平王府大门,赫然见一身宝蓝绸长身玉立的平王等在王府大门前,这霁月清风似的男子,又谁能想到杀人于无形,且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当那个梦中美好的女子向平王走来,他几乎能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当她春风般和煦的声儿,“四弟好!”他似乎才回魂过来,恭身一揖,“小弟拜见安王妃”
她称呼他四弟,按常理他该唤她三嫂,可他心底顽强抗拒这个称呼,他不愿意承认这个称呼。
“安王妃里面请”
二人进了王府大门,平王稍错半步,沈绾贞神色坦然,“四弟的王府修缮得不错。”
“可惜没有王妃主持中馈。”平王似有意无意都在向她传递一个信息,他等她,等着她进入,为他主持中馈。
沈绾贞缄默,她无论说什么,他都有本事绕到这上头来,二人默然,上厅,平王请她坐上首,沈绾贞坚辞,平王就坐了上首,沈绾贞居客座。
平王挥了一下手,身旁侍候的侍女太监,上茶后,就都低头溜边退出去。
“本王两日内连见沈姑娘,不胜荣幸。”平王袖中取出真金折扇,入秋,他无端心里燥热。
沈绾贞垂眸,片刻抬起头,不假以辞色,开门见山道:“王爷与安王为敌,是因为太后之顾?王爷怀疑谋害王爷母妃的人是太后?”
平王正挥扇的手停住,敛了笑,正色道:“安王妃何出此言?本王敬重太后娘娘,视为亲生母后,安王妃不要妄加揣测,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隔阂。”
沈绾贞也不着急分辨,而是不疾不徐像是闲聊似的道:“我第一次进宫拜见谢太妃时,谢太妃虽态度平常,可我的直觉她似有隐藏很深的厌恶,而且我提及太后之时,她表面淡然,据我观察,她冷漠敌意,当时我以为是错觉,是我多心,可是当我知道王爷在宫里有几年是太妃抚养,且王爷认定杀母仇人是太后,我揣测谢太妃在里面一定起了某种作用,明里暗里左右王爷的想法,果然如我所料,谢太妃曾有一个姐姐,当年被太后娘娘加害。”
沈绾贞说到这里,平王突然道;“等等,你说什么?谢太妃的姐姐被太后加害?真有此事?”
沈绾贞点点头,也不隐瞒,“是,谢太妃的姐姐当年持宠生娇,对太后不恭,被太后用极端手段对付,太后大概对谢太妃有愧疚,所以放过她,任她到如今太妃位置,想必谢太妃心里深恨太后,心里也苦不能言,太后心里也知道。”
平王缄默,这一点谢太妃从来都没说过,反倒是经常说起他的杀母仇人是太后娘娘,如此看来谢太妃也是利用自己,平王心中苦涩,本以为谢太妃对自己有几分抚育之情,却也是为了利用自己报仇而已,看来宫中之人,那个是可信的?
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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