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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名分 作者:为伊憔悴(晋江金推vip2014-06-04正文完结)-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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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车子进了王府大门,骤然停住,沈绾贞才醒了,车子里有点暗,赵世帧怕灯光刺激她,睡不踏实,就摸黑没敢掌灯,手臂托着她时候久了,竟微微有点酸麻,赵世帧活动下手臂,他双手托着她,一直一个姿势不动,怕动弹她就醒了。

    沈绾贞贴上去,主动亲了下他的脸颊,小声地道;“从来没人对我这么好过,

    她说的是心里话,前世她父母离异,各自成家,她成了多余,祖父母将她抚养成人,年迈需要她照顾,重活一世,父亲沈老爷形同没有,嫡母暗算,异母妹不亲,依旧孤独。

    落轿,沈绾贞身困体乏,懒懒地不愿动弹,赵世帧见状,一手探入她纤腰,另一手托起她的双腿,沈绾贞倏忽身体轻飘飘腾空,赵世帧抱着她走出轿子。

    几个妾一歇轿,不敢怠慢,尽管身子像散架一样酸痛,还是强忍住,快步上前,立在王爷的大轿下恭立,瞥见王爷竟抱着王妃下轿,都甚惊讶。

    王妃像是很受用,也不推拒,任王爷打横抱着她走去上房。

    沈绾贞在山上都让赵世帧背了,少了心里障碍,也是成心让王府一干众妾看,你们不是暗地里使坏,微末小技,不管用,王爷还把自己捧在手心里。

    薛瑾和沈绾珠今儿闹了无趣,往自己房中走,沈绾珠埋怨道:“薛姐姐,我就说这招不行,你看王爷和我姐姐,更腻歪了,让人看着恶心。”

    薛瑾失望,事情没像自己预料的那样,王爷不但没对王妃生厌,反倒更加宠爱,暗气,还得安抚沈绾珠,“妹妹不用着急,你姐姐狐媚伎俩,暂时蒙骗王爷,这次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她跟王爷说了。”

    三五日后

    绣菊就看王妃从西山回来,又开始画,足画了两日,才满意地拿着最后一张画,露出满意地笑容。

    沈绾贞对绣菊道:“把太后赏的那块和田籽玉拿来。”

    绣菊不知作何,就去里间开了箱笼,拿出一个剔红镶宝石缠枝莲匣子,拿在桌案上,打开,里面是一块和田玉籽料,阳光下洁白如凝脂,细腻柔和、水润。

    巧珊恍然明白王妃用心画了这些日子,原来是为了……。

    沈绾贞亲自把这块玉料拿到京城最好的作坊,雅轩斋,雅轩斋的伙计一看玉石料,惊讶得抬头瞅瞅她,道:“夫人等一下,小的叫我们掌柜的出来。”

    不大工夫,珠帘一响,一个中年男人走出来,朝沈绾贞颔首,看一眼匣子里的田玉籽玉,这样成色上好的大块的玉料,他鲜少见,断定这位夫人身份不俗。

    遂恭敬地地:“夫人,里面请。”

    把沈绾贞让至里间坐,吩咐伙计倒茶,沈绾贞从怀中摸出画好的图案,轻轻放在桌上,“掌柜的,照这个图雕刻,半个月之期,可以拿到手吗?

    掌柜的拿起桌上的图看一眼,又吃惊地看看她,他的店就是承接玉石雕刻活计,开店有些年头,他从学徒起,一直做这行业,经手无数,雕刻五花八门,图案新奇百怪,他都见怪不怪,毕竟主顾都是豪门显贵,人家出钱,想雕个什么样,就什么样,他只要照着图,不走样,尽量臻美。


    可今儿这位夫人要雕的是一对男女,一眼看上去就是一对恋人,虽然这是一张速写画,线条简洁流畅,可要表现出不言而喻,是这对热恋男女缠绵情愫,暗叹这年头世风不古,这画中男女似身形心灵交汇,融为一体,历来玉石雕刻图案大多是福禄喜寿,这位夫人构思新颖,这图中的男人器宇轩昂,定不是凡俗之辈,掌柜的暗想,看来这件活要加万分小心。

    于是道;“夫人要的急了点,若能宽限几日,不才定当让夫人满意,若夫人方便说出所送之人作何用处,也许其中意境不才能理解透彻。”

    沈绾贞微笑道:“这说了也无妨,是送我夫君的生日礼物,价钱不是问题,务求最好。”

    掌柜的点头,道:“在下明白了,当尽力而为。”

    掌柜的一直把沈绾贞送出大门,看她上轿,赫然明白,这乘大轿原来是安王府的,方才那女子观气度一定是安王妃,这件活,马虎不得。

    正要转身,从另一个方向,又来了一乘王府大轿,掌柜的一看,松了口气,是平王府的轿子。

    掌柜的就恭敬地立在门首,候平王下轿。

    平王下轿,驻足片刻,望着远去的安王府的大轿,若有所思。

    掌柜的恭敬地让至后堂,赔笑道:“王爷要的,小的已准备好。”

    随即命活计取出来,是一尊小玉佛像。

    平王看看,满意地点点头,让随侍收起来,又问:“刚才安王府的人来了?”

    掌柜的点头道:“方才来的,小的猜测是安王妃,雕刻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拿出来我看看。”平王感兴趣地道。

    “这个……”掌柜的犹豫一下。

    “嗯?本王的话,不好使,别忘了我同安王可是兄弟,一家人看看怕什么?”

    掌柜的一看王爷变脸,忙亲自走去里间,拿袖子抹了把汗,端着匣子出来。

    放在平王面前桌上打开,平王扫一眼玉石,没多大兴趣,拿起那张图,仔细看看,唇挑起,一抹嘲笑,“好个夫妻情深。”

    掌柜的听着竟有股酸酸的味道,不解平王爷心意。

    沈绾贞顺道去买了赵世帧爱吃的庆丰堂的糕点,然后回王府,垂花门落轿,就有上房的三等小丫鬟等在中门上,王妃一下轿,回道:“薛指挥佥事夫人来王府看望薛侧妃,给王妃请安,在上房等了有盏茶功夫。”

    王妃房中的下人都知道,抛开薛侧妃,王妃娘家和薛家是亲戚,外人求见在花厅招待,薛夫人就直接带去上房候着。

    沈绾贞有点意外,薛夫人看来特意来找自己,不然她出门,没必非等她回来,不知这又是唱得那出戏?

    薛瑾的嫡母吴氏这几日着实气恼,丈夫那日走后,去了颜氏屋里,颜氏故意拿话激他,薛延陵乃武将,脾气暴躁,吃不住,隔日就到夫人上房,旧话重提,附带又提出部分家产划到颜氏母子名下,以确保若自己身故,颜氏母子不至挨苦。

    薛夫人忍气听完,压下怒气,冰冷声道:“老爷是把后事都打算好了,是不是颜氏想等老爷一死,就分家另过,这是咒老爷寿命不长,还是有别的企图,自古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老爷没了,嫡子当家主事,再说还有我这个主母,她是眼睛里没人,还是压根不想庶子把我当成母亲孝敬,心里只知道孝敬他姨娘。”

    薛将军看夫人平常百依百顺,没想到裉节上说话滴水不漏,句句都咬住理,他被小妾激了几句,冒失来上房寻事,想拿出一家之主的威风,好好煞煞夫人的性子,没承想倒让她问住,一时面子下不来,老着脸预待发作。

    薛夫人看他恼羞成怒,忙把话拉了回来,嗔怪道:“老爷竟说些丧气话,老爷春秋鼎盛,总不能活着的时候就把家分了,本来兄友弟恭,家宅和睦,这不是闹着分心,难道是颜姨娘惦记家财,未免惦记得早点。”

    薛延陵被夫人问得没有话说,也觉得这事办得有点心急,不管怎样还是先安抚夫人和嫡子,这事慢慢商量,于是道:“我提早安排,有备无患,万一事出突然,措手不及,她娘几个怎样安身立命?”

    薛夫人听了不觉寒心,结发夫妻,他惦记身后妾的生活没着落,怎么一点惦记自己的心思都没有?苦笑一下,“老爷也别这么说,生死有命,没准我死在老爷前面也说不定,那时,反倒是老爷的嫡子命运堪忧,无人护持。”

    薛延陵听她话里尽是埋怨,也有一丝羞愧,“夫人好好说什么死?”

    “不是我说,是老爷提起,妾身有感而发。”说吧,薛夫人扯过帕子抹泪,竟是很伤心的模样,薛延陵就不好意思提给颜姨娘指一部分家产的事。

    薛延陵前脚出门,薛夫人一把甩掉帕子,朝地啐了一口,“争家产,做她的白日梦,我就是死了也不会便宜那贱人。”

    冯保生家的道:“老爷让夫人几句话堵回去,颜姨娘不达目的,不会甘休,不定还出什么幺蛾子,撺掇老爷来夫人上房闹,这长此以往,夫妻感情伤了,越闹越生分,这回回老爷和夫人争竞,也不是长法。”

    薛夫人赌气道:“生分就生分,不生分又如何?你没听他才说,惦记贱人母子,于我身上没一点心思,枉做一场夫妻。”

    冯保生家的认真想想,突然想出一个主意,道:“夫人何不去找安王妃,这事指定是大姑娘出的主意,王妃名分上是夫人的甥女,夫人过王府走动,也是亲戚相互来往,常理之中,没人说闲话。”

    薛夫人想想道:“这倒是个法子,王妃若出头,不让那位掺和娘家之事,颜姨娘就失了膀臂,撑腰的。”

    薛夫人一来王府就先去了薛瑾处,嘘寒问暖,薛瑾不明所以,敷衍她一番,薛夫人就告辞出来,佯作顺道来王妃上房请安,不巧王妃出门,就耐心坐等。

    还好,等了盏茶功夫,听外间丫鬟声说王妃回来了,就站起身,看见沈绾贞进来,见礼,沈绾贞让丫鬟搬来椅子,让薛夫人坐下。

    沈绾贞问:“薛将军好!”

    沈绾贞刚出口问,薛夫人就势说了一通埋怨的话,说她们姑娘回娘家,如何挑事,挑唆她姨娘,让她父亲跟自己闹,说着说着,不由伤心,淌泪,求王妃帮着劝劝她家姑娘,说好听是劝,实则告上一状。

    沈绾贞静静地听着,也不插话,直待薛夫人说完,看沈绾贞没表态,薛夫人抬起泪眼,作可怜状,“被大姑娘和她姨娘逼迫,我这也是没法子。”

    沈绾贞这时方淡然一笑,“薛侧妃是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指给王爷的,轮不到我来教训,要说教训的话,也是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教训,薛侧妃是太后娘娘的人,自有太后娘娘说的,哪有我说的?”

    薛夫人心念一动,薛瑾是太后娘娘亲点给王爷做侧妃,故此薛瑾才嚣张跋扈,若太后娘娘不喜,王爷和王妃又不待见,看她还有何章程,自己的事还管不过来,那还有精神头理娘家的事?

    薛夫人有点悟出沈绾贞话里的门道。

    沈绾贞又像是随意地道:“京卫指挥使赵大人的夫人很对太后心思,时常召进宫陪太后解闷,赵夫人要说性格直爽,古道热肠,赵大人是姨丈的顶头上司,姨母刚到京城,别的夫人不熟悉,赵府多走动走动,散散心,解解闷,有事别一个人总憋着。”

    薛夫人不错眼珠地望着沈绾贞,心道,都说三姑娘命好,做了王妃,三姑娘的心思不简单,经她三言两语点拨,薛夫人顿觉心思通透,这是提点自己找赵夫人帮忙,在太后面前进言。

    这个话题无需在进行下去,双方心知肚明,有时话说多了,反而坏事,总是隔着一层窗户纸,双方体面。

    二人就说了会家常,薛夫人的告辞走了。

    沈绾贞命下人送薛夫人出府,薛夫人走到快出中门,就看见薛瑾的贴身丫鬟走来,是奉了主子命,看夫人回没回去,薛夫人避开下人,悄声嘱咐,“你们姑娘若有风吹草动的赶紧告诉我信。”

    那丫鬟一瞅就带机灵劲,悄声道:“夫人放心。”

    薛夫人出了中门,上轿,心里暗道:“赵府看来是该经常走动。”

 第132章

    沈绾贞坐在轿子里;透过纱帘,甬道两旁是巍峨的宫墙,内廷左转看见慈宁宫的黄琉璃瓦重檐顶。

    宫门前住轿;王文贵扶着主子进了慈宁宫门;盛夏,炎阳暑热,沿着西侧廊庑往正殿走,王文贵悄声道:“太后这个时辰正好用过早膳。”

    正殿门首两旁立着执事太监;搭眼看见安王妃遥遥而来;忙向里回禀,“安王妃来给太后娘娘请安”

    王文贵等在西偏殿;沈绾贞不疾不徐进了宫门;转过紫檀座山水理石插屏;余光瞟见太后坐着正喝茶,神态安详,略松了口气,恭谨地跪地,“给母后请安”

    太后的平淡的声儿 “平身”

    沈绾贞起身,太后放下茶盅,说了句,“赐座”

    沈绾贞搭着椅子边坐下,身体前倾,垂眸,不敢乱看,一副恭谨模样。

    郭太后神情有点冷淡,看见她,似乎心里也不很痛快,清冷声问:“帧儿最近忙什么?有日子没来宫里?”

    沈绾贞听出太后不虞,这个怠慢太后的罪过,可不敢兜揽,忙探身解释道:“王爷朝事忙,每日晚膳时才回府。”

    “哀家当是娶了媳妇忘了娘。”郭太后半含酸道,看来对她不满已久,沈绾贞更加谨慎,不敢多言。

    “哀家上回嘱咐你的话,可还记得?”

    沈绾贞知道太后是指劝王爷去别的侧妃夫人屋里的事,头低了几分,“妾劝过几次”

    其实她从未跟赵世帧提起。把夫君往别的女人屋里推,假作贤良,她可做不来,太后让她劝,她就说劝了,太后也不会跟王爷对峙,这种假话穿不了帮。

    郭太后不由冷笑,拖着长声,“是吗?王妃还真是贤惠,那王爷可听你劝说?”

    看来这太后也不好糊弄的,沈绾贞只好硬着头皮扯谎,“妾最近身子不爽,和王爷分房歇,王爷去那个侧妃夫人屋里,妾歇得早,睡觉死,全不知道。”

    “你这个王妃是怎么做的?一问三不知,是敷衍哀家?”

    沈绾贞忙起立,“是妾粗心,以后睡觉警醒点。”

    郭太后凤眸微眯,盯着她看了半晌,沈绾贞直觉一道锐利的目光朝她射来,头低得更深。

    “你是不是心里恨哀家插手你夫妻之间的事,帧儿若有子嗣,哀家那还会操那份闲心,早在宫里颐养天年了,何苦费力不讨好,我待会传御医为你请脉,按说你二人成婚半年,该有了。”

    沈绾贞莫名有点紧张,她也曾想过,自己是否能生养,古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那是很大的麻烦,丈夫能理解,婆婆不能容,她不确保自己身体没问题,半年了,没有一点迹象,没想到子嗣艰难。

    沈绾贞平躺在慈宁宫偏殿,皓腕伸出蟹壳青薄雾纱帐,御医奉太后懿旨给王妃把脉,十分尽心,来来回回,把了好几次脉,沈绾贞就听见隔着屏风,御医沉稳的声儿,“启奏太后娘娘,王妃的身体很好,太后无需担心。”

    沈绾贞松口气,身子由于紧张软软的,宫女搀扶起身。

    出了偏殿,御医奏明太后,王妃身体无恙,不用吃汤药,郭太后略放心,态度也和缓了,“王妃没病症,哀家也就放心了,不过身体没毛病,迟迟不见有身孕,又是为何?”

    太医院元老胡须发白的孙院判道:“启奏太后娘娘,身体没任何毛病,三五载怀不上,不是没有,往往越是着急,压力太大,越是没有,心情放松,自然瓜熟蒂落,水到渠成。”

    太后听着,眉头皱起,“依你这样说,就是身体没病,怀不上,也有可能?”

    孙院判当着太后哪敢把事情说死,将来有或没有,他可不想承担干系,便道:“这却难说,微臣不敢打保票,几个月怀上,亦或者几年才生,这微臣不敢断言。”

    太后挥挥手,刚才检查出王妃没病,才松一口气,此刻,又提起心,手放在桌案上摆放的金刚经,对崔长海道;“哀家自今儿起开始吃素诵经。”

    又对沈绾贞道;“安王妃替哀家抄写经卷,不为别人,也为自己好。”

    沈绾贞很乐意,道:“是,母后。”

    沈绾贞留在慈宁宫,寝殿西间屋,太监宫女焚香,侍候她净手,沈绾贞整衣理裙,恭敬虔诚地端坐炕桌前,隽永的小楷,工工整整抄写。

    沈绾贞聚精会神,浑忘了时辰,直到宫女送来午膳,她才舒张一下筋骨,草草用过午膳,继续抄写。

    抄累了,她搁笔,方想起王文贵在太监执事房里等,就命宫女把王文贵唤来。

    王文贵左等主子不出来,右等不出来,就找贴身侍候太后的太监打听,听说王妃抄写经卷,估计王妃留在宫里的时候不能短了,就和几个不当值的太监喝茶闲聊,一个宫女走来,“王公公,王妃唤您“

    王文贵以为王妃要起驾回府,忙颠颠跟着去太后寝殿西间屋。

    沈绾贞坐了一整日,腰有点酸,下地朝窗外看看院子里的翠绿的梧桐,王文贵放轻脚步,怕扰了王妃,加着小心走到王妃身后,低声道:“王妃,是要回王府吗?”

    沈绾贞转过身,“王公公你回王府跟王爷说一声,我今晚留宿慈宁宫抄写经书。”

    王文贵一愣,看看她,有点为难,“可王爷那……”

    “母后这几日吃斋念佛,我替母后抄写经书,也尽一分心意,何况母后也是为了王爷和我,我怎好自己享乐。”

    王文贵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躬身道:“是,王妃”

    赵世帧晚间下朝,一进正院,寂静无声,心里纳闷,迈步进堂屋,静悄悄无人,丫鬟都不知跑去那里,绣菊听见脚步声出来堂屋,见王爷忙蹲身行礼,“王爷回来了”

    “王妃去那里了?”

    “刚王公公回来说王妃留宿宫中,帮太后娘娘抄写经卷,不回王府,特让王公公告诉王爷一声。”

    赵世帧进了里屋,吉祥和福生、绣菊几个服侍洗脸,传晚膳,偌大长桌,他一个人吃饭,吃得没滋没味,间或抬头,对面座位空着,他吃了一碗碧梗米饭,就撂箸,照平常夫妻一块用膳,饭量减了不少,用过晚膳,他又看会书,心里总觉有事,一会抬眼望望房门,恍惚沈绾贞妖娆身姿出现在门口,盈盈浅笑。

    他把眼移到书上,扉页上出现沈绾贞娇俏的笑靥,他合上书,早早安置。

    每日夫妻二人相拥而眠,他睡得香甜,可这晚他竟怎么也睡不着,周围万籁寂静,蛙声蝉鸣,听得真切,角楼鼓打三更,他才迷糊睡去。

    卯时,他习惯地醒了,闭眼伸手往旁一摸,手到处没有阻碍,他冷不丁睁开眼,旁边床榻空的,才想起,沈绾贞留宿宫中。

    他无精打采起身,吉祥和福生侍候主子穿衣,福生瞅瞅爷的脸,像是一宿没睡好,小声道:“听王公公的意思,王妃今儿还不回王府。”

    这时,王文贵上来,赵世帧道:“太后怎么想起让王妃帮着抄经,后宫嫔妃没事干,不拘谁都能抄。”

    王文贵听出王爷声音不悦,陪着小心道:“昨儿太后娘娘请太医院的孙院判给王妃诊脉,然后太后娘娘就决定吃斋礼佛,留王妃抄经。”

    赵世帧正了正玉带扣,一听手顿住,诧异道:“王妃生病了吗?”

    王文贵思忖须臾道:“太医说王妃身体康泰,太后娘娘就是担心……”

    “担心本王没有子嗣?”

    王文贵略显尴尬,“太后娘娘关心王爷和王妃”

    赵世帧心想,母后不会难为沈绾贞,于是对王文贵说,“你今儿进宫看看。”

    王文贵知道王爷是不放心,看看,就是看看王妃是不是受了委屈。

    萧夫人从窗子里看见派出的小丫鬟进了小院,脚步声走到门口,忙问:“王妃昨晚没回王府?”

    “没回来,听上房的人说太后留宿宫中,这几日好像都不能回王府,上房的丫鬟都清闲自在,府里有要紧事,由闫妈妈处置。”

    “把我比照王妃脚样子做的绣鞋找出来。”那丫鬟一愣,主子怎么突然想起不相干的事。

    萧夫人看她没明白,压低声儿说道:“用布包好,我今晚送去上房。”

    那丫鬟一下开窍,“奴婢怎么就没想到?”

    次日,沈绾贞起了个大早,趁着没开早膳,又抄了一会,待早膳送来,沈绾贞一看,都是素菜,太后娘娘吃素,她也随了太后。

    虽说都是素菜,做的色香味俱全,精心烹制,清淡爽口。

    吃过早膳,沈绾贞净手漱口,命宫女点燃熏香,虔心抄写。

    对她来说这也是桩好事,可以修身养性。

    “王妃歇歇,喝口茶水吧”侍候的两个宫女倒都很尽心,一个在旁打扇,驱赶蚊虫,一个端茶递水。

    沈绾贞嗓子有点干,接过茶水低头呷了一口,抬头,无意间望眼窗外,只见一位官宦人家的中年贵妇朝寝殿走来,这位贵妇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仪态端庄。

    “太后娘娘今儿又宣赵指挥夫人进宫。”

    沈绾贞暗自笑了,薛瑾的嫡母大概早就把话过去了。

 第133章

    沈绾贞间歇;西间门敞开着,寝殿上间或传来太后和赵夫人的闲聊,沈绾贞隐约听见说薛家;具体的也听不真切。

    赵夫人在慈宁宫呆有一个时辰;才跪安。

    这时,郭太后的声音清晰了些,像是跟崔长海说,“哀家是看走眼了;以为她这样的出身;又是出众的样貌,差不了哪去;谁知竟是不懂事的;已嫁为人妇;还回娘家搅闹,让人背后说嘴,打王爷的脸。”

    崔长海的声儿,“太后娘娘,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能想到薛家这等体面人家,竟教养出不知分寸的姑娘。”

    “哀家平生深恨嫡庶不分,不重规矩的人家,你去王府,代哀家申斥她,说哀家懿旨,以后不许她回娘家,老实在王府呆着,若再让哀家听到闲言闲语,哀家可就不顾忌薛府的脸面,王府留她不得。”

    寝殿没了声音,沈绾贞透过雕花窗棂,看见崔长海往出走。

    安王府

    “你说王妃没在府里,是真的,没听错。”薛瑾兴奋地问着一个房中的小丫鬟。

    小丫鬟肯定地点头道:“奴婢没听错,奴婢听去上房回事的管家媳妇说的,这二日都是闫婆子出头带传王妃的话,说有大事不能决断的,等几日王妃回府请王妃示下。”

    薛瑾正郁闷没机会接近王爷,王妃这几日离府,绝好的机会,可是王爷每日一回来,依旧去上房歇,怎样才能吸引王爷到自己屋里,命丫鬟去上房请王爷过来,用什么理由让王爷无法拒绝,思来想去,想了几个借口,都觉得牵强。

    薛瑾在房中来来回回走了几趟,还是没想出好折,这时,忽听院子里公鸭嗓音大声喊道:“里面有人吗?崔公公传太后娘娘懿旨,有请薛侧妃。”

    薛瑾一愣,顺着竹帘缝隙看见人影,是宫里的太监,忙往门口走去迎,崔长海已一步迈进堂屋,薛瑾看他不似往日态度,脸子颇冷,忙上前赔笑道:“公公辛苦了,请屋里坐,大热的天,喝杯凉茶。”

    宫里的太监多势力,薛瑾得太后青眼之时,上赶着巴结,一旦失宠,是不讲什么情意的,崔长海皮笑肉不笑地道:“咱家是来传太后懿旨。”

    薛瑾一听,忙撩裙跪下,崔长海清清嗓子,“太后娘娘懿旨,薛侧妃已嫁为人妇,不得干预娘家之事,今后当谨言慎行,不许擅自出府回母家,薛侧妃闭门自省一月。”

    崔长海说完,“咱家告辞,薛侧妃好自为之。”也不多留,转身离开,薛瑾满面羞红,匍匐在地,身子抖颤,忘了起身,直到崔长海出了院子,丫鬟莲儿和媚儿急忙搀扶主子,“崔公公已走了。”

    薛瑾羞愤难当,委屈得眼泪落下来,太后禁足一月,沈绾贞不在府里,她也出不去这个门,如何争宠?用不了明日,阖府都知道她被太后训斥,责罚,娘家以后也回不去,一想起娘家,她有点醒过味,娘家的事,太后是如何知道的?前几日嫡母来王府看她,她就纳闷,嫡母平白会好心惦记她,说到底是她无用,嫡母动动嘴,轻轻松松的就把她治了。

    慈宁宫

    郭太后问太监宫女,说安王妃这二日除了用膳,没挪地方,还算满意,心想,沈氏还是知道进退的,没持宠生娇,一惯地恭谨,温柔顺从。

    正想着,太监回禀,“安王爷求见太后娘娘”

    这一声,沈绾贞在西间屋听得清楚,却装作没听见,也没出去,手住笔,侧耳细听。

    太后的声儿传来,“王爷是来找你媳妇的吧?”

    赵世帧带笑声儿传来,“儿臣特来看母后的,儿臣事忙,这阵子没来给母后请安,还请母后恕罪。”

    “不用哄哀家,是为哀家把你媳妇扣住,不放回王府,王爷心急了?还是怕哀家给她气受,委屈了她?”

    “母后那里话?沈氏是儿子爱的女人,沈氏若有什么错,母后为了儿子,也不会为难她,母后不是小户人家没见识的婆婆,专门爱挑媳妇的毛病,母后乃一国之母,心里能盛得东西多。”

    “哀家知道你说这些话是为你媳妇讨好我,可是哀家还是喜欢听,我让你媳妇抄经卷,也是为你们好,但愿早日生下嫡子,哀家也不想你第一个生出的是庶子。”

    沈绾贞听太后声儿是高兴的,和王爷母子聊得投合。

    就听赵世帧声音低下来,沈绾贞竖着耳朵,仔细听,才能听见,“母后若想早点抱孙子,儿子一个人怎么生?王妃留在母后这里,不是把母后的孙子耽误了吗?”

    郭太后笑道:“你这是变着法地让你媳妇回去,也好,经书拿回去抄写吧,我看她心诚,在哪里写都一样。”

    “谢母后”赵世帧带笑道。

    “把王妃唤出来,跟王爷回去。”

    沈绾贞忙正正坐姿,装作两耳不闻窗外事。

    夫妻二人出了慈宁宫大门,沈绾贞嗔怪道:“王爷为何来到宫里来找我?惹人笑话。”

    赵世贞浑不在意地道:“笑话什么?我找我的王妃,这不是很正常吗?”

    赵世帧又凑近她耳旁小声道:“你不在,我晚上睡不着。”

    沈绾贞嗔怪地白了他一眼,想说你一后院的女人,你还能寂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二人在一起,她从不提及那些女人,有的女人因为嫉妒,总把情敌挂在嘴边,这无疑是起到提醒他的作用,也许你不提,他心里早忘了,你一说,他多少都会寻思,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二人坐上轿子,赵世帧用手扯下轿窗帘,沈绾贞被他的举动吓住了,急道;“王爷是要做什么?”

    赵世帧没等她说完,欺身上来,堵住她的嘴,硬是把舌尖探入她口中,沈绾贞初时左右乱看,心有顾忌,不大一会,就有回应,二人舌缠在一处,心神荡漾。

    许久才分开,赵世帧抱她打横坐在腿上,一手从她衣襟探入,握住松软白面团,沈绾贞喃喃道:“王爷,轿子还没出宫。”

    赵世帧贴近她耳边,低哑声道;“难道你想在大街上让我要你……”

    沈绾贞顿时瞪大眼睛看着她,惊吓得说不出话来。

    赵世帧手已在解她的裙带,沈绾贞吓得到抽口冷气,双手死死住,吓得哆嗦着道;“王爷,你忍一忍,回府……”

    赵世帧看她吓得都快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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