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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名分 作者:为伊憔悴(晋江金推vip2014-06-04正文完结)-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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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7章

    “妾身明儿去宫中给母后请安”沈绾贞边服侍赵世帧宽衣边道。

    “等我空闲跟你一起去。”二人上炕;沈绾贞拉过薄毯给赵世帧盖上,初夏,夜里些许凉。

    “母后不是老虎;不能吃了我;王爷不用担心。”沈绾贞紧贴着赵世帧躺下,她习惯紧挨着他睡,有安全感,她渐渐离不开他;享受于他的呵护;他在,她的心就很踏实;这陌生的世界;他是她仅有的依靠。

    他把手伸出被子;握住她的手,“母后说什么,你只管听着,不要多说话,若有什么你不能答应的,你也不用反驳,由我出面去同母后说,我让王文贵跟着你。”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一个人能行,连给母后请安每次都要王爷陪我,我就太没用了。”

    他搂过她,“我怕母后给你气受,你心里委屈难过,母后的脾气我做儿子的还能不知道?”

    沈绾贞笑了,“母后说什么,我只听着,不过心,这回王爷总该放心了。”

    次日,天刚一放亮,沈绾贞就从纱帐中探出头,唤侍女服侍梳洗,绣菊手里托着几件衣裳,问:“主子穿那件?”

    沈绾贞看看,指着一件淡绿软烟罗裳,“就这件”。

    丫鬟服侍她换好衣衫,又挑了一双软底珍珠云丝绣鞋,“主子这身打扮,看着清爽、凉快。”巧珊素爱说话,连声赞道。

    “我就想挑一身凉快的,待会到了太后慈宁宫,不定出多少汗。”沈绾贞自己打趣道。

    打扮停当,沈绾贞坐上大轿,直奔皇宫,到了宫门前,守门侍卫不敢拦阻安王府的大轿,轿子直抬入内廷。

    一炷香功夫,便到慈宁宫门前,歇轿,王文贵在轿下恭敬的一声,“请王妃下轿”。

    赵世帧还是不放心沈绾贞一个人去,就派王文贵跟着,王文贵经常跟着安王出入宫闱,宫里太监侍卫都熟悉,没人敢拦他,出入自由,若有事能及时出宫报信。

    沈绾贞下了轿子,望一眼慈宁宫那两扇厚重的红漆布满鎏金铜钉的大门,深吸一口气,步履从容地上了台阶,守门的太监看见她,躬身行礼,“奴才给安王妃请安。”

    沈绾贞道:“太后起身了。”

    那太监躬身赔笑道:“王妃来得正好,太后刚用过早膳,王妃略等片刻,奴才进去通禀。”说吧,进去宫里。

    一会那太监出来,“太后请安王妃进去。”

    沈绾贞徐徐进殿,行大礼,“臣妾给母后请安”

    郭太后略威严声儿在头顶响起,“平身”

    “赐坐”

    沈绾贞谢坐,方敢坐下,也不敢实打实的偎在椅子里,上身挺直,头微垂,双手交叠,规规矩矩。

    郭太后目光朝她扫过来,看她正襟危坐,脸上线条柔和少许,“王爷上朝了?怎么你一个人过来?”

    沈绾贞欠身恭谨地道;“回母后,王爷上朝了。”

    “嗯,王爷每日辛苦,细心侍候着。”

    沈绾贞欠身,“是,母后”

    “我听说你嫁入王府,王府变化不小,说是换了一批下人,又紧接着撵走三个侍妾,可有这样的事情?”

    沈绾贞听太后语气不善,忙站起身,声儿很低像是胆怯似的道:“是”

    “我还真没看错你,好,你把王府整个翻了个,难为王爷竟不出声,任你摆布,好手段,有魄力,接下来哀家想知道你还打算做什么?”

    沈绾贞原先只是猜测府里有太后的人,现在能证实,太后知道得清清楚楚,连动几个下人都知道,太后果然厉害。

    沈绾贞想起赵世帧嘱咐的话,太后说什么只管听着,可太后问话不敢不答,就轻描淡写地道:“臣妾没想过。”

    “没想过,哀家不信你没想,你不就是仗着王爷的宠爱,为所欲为,哀家这个儿子可真是有出息,让一个妇人牵着鼻子走,连声儿都不敢吭。”太后说着,声儿兀地拔高,有几分尖利。

    沈绾贞早就想过此举会惹怒太后,可真实情况不能对任何人说,对方的底细没摸清楚,甚至于一无所知,凭空推测,难以服人。

    太后动怒,沈绾贞赶紧上前,撩裙跪倒,请罪,“恕臣妾行事莽撞,请太后责罚。”

    “行事莽撞,是莽撞吗?”太后冷笑道,“哀家还听说,你笼络王爷整日与你在一起,不让去别的侧妃夫人屋里,可有此事?”

    沈绾贞朝上叩头道:“臣妾不敢”

    “那你就是说,没有这事?”郭太后面沉如水。

    沈绾贞又叩头,“臣妾不敢“

    郭太后冷笑几声,“一句不敢就搪塞过去,哀家问你,自你嫁入王府,王爷可曾宠幸过别的侧妃夫人?”

    “臣妾不知,王府内务忙,臣妾疏忽不察。”沈绾贞只好装糊涂到底。

    郭太后压着火,缓和口气,道:“论理我这做婆婆的不该管儿子房中的事,可是王爷早已及冠,至今没有子嗣,我这做婆婆的能不急吗?”

    沈绾贞叩头不答。

    “哀家看你二人是新婚,一直没过问,可你成婚都三四个月了,还一个人霸着王爷,就说不过去了,你想让其她的女人都守活寡吗?你回去好生劝王爷,往别的侧妃夫人屋里走走,听见了吗?”

    沈绾贞温顺地道:“是,臣妾谨遵太后懿旨。”

    郭太后看她态度不错,一直叩头认罪,语气就和缓几分,“这也不是我的懿旨,就是告诉你怎么做贤德妇,你那嫡母在家里就没教导你吗?”

    沈绾贞也不敢出声。

    “总之,哀家丑话说在头里,你若不能生,哀家就让别的女人生。”

    沈绾贞趴在地上,叩头请罪,“恕媳妇无能”

    郭太后对她今儿的表现颇感意外,沈氏唯唯诺诺,温柔恭顺,这与她想象中那个撵妾的霸道妒妇有很大差距。

    郭太后就像是一记重拳打在棉絮上,怎么就感觉是她这个恶婆婆欺压懦弱媳妇,郭太后这顿教训显得多余,郭太后不知怎么,对着这儿媳多年练就的功力尽失。

    “退下吧!”郭太后心道,自己就是教训她一日,她也就是一句请罪的话。

    太后总算开恩,让她走,沈绾贞跪安。

    走出慈宁宫门,她长出了一口气,下了台阶,穿过庭院,出了垂花门,沿着宫墙徐徐往轿子停着的北面走。

    她低头想心事,劝王爷去别的女人屋里,打死她也做不到,子嗣的事,她也想有,可不是想有就能有,成婚快四个月了,没有一点消息,是不是穿过来时那场大病对身体有影响,致使她不能怀上。

    她按了下小腹,心里有点担心,正低头走,前方一个清朗的声儿,“三嫂”

    她猛地抬头,惊见,平王不知从那里突然冒出来。正走了个碰头,这真是冤家路窄。

    平王一袭墨色绣金竹纹的绸袍,袍内露出精美的银色镂空苏绣中衣,腰系玉带,手持泥金薄绡折扇。

    平王洒脱地躬身一揖,“小弟拜见三嫂”沈绾贞蹲身福了福,“王爷好”

    平王微笑望着她,道:“受了太后责骂?”

    沈绾贞不答。

    “我说的,沈姑娘可曾考虑过?”他一开口叫她沈姑娘,她就知道麻烦又来了。

    “考虑什么?”

    平王清俊的面容,隐有凉薄气息,低声道:“本王说的,难道沈姑娘忘了?还是故意装作不知道,难道沈姑娘不清楚本王的心思?”

    沈绾贞都想仰天大笑,唇角扬起,“王爷真会开玩笑,这是本王妃这辈子听到的最大的笑话,王爷不觉得是痴人说梦,亦或是故意耍弄我,对不起,我一个已婚妇人,当不起这种玩笑。”

    平王看她忍俊不住,想笑憋得很难受的样子,有点懊恼,他可不觉得有什么好笑,于是正色道:“本王说得是真的,我越来越觉着,我和沈姑娘更合适,安王能给你的,本王也能给你,他不能给你的,本王也能给你。”

    沈绾贞突然意识到他话里真正的含义,轻嗤一笑,“王爷说合适,怎么个合适法,难道我和你是一样的人吗?”

    平王合上折扇,在手上敲击两下,认真地道:“难道不是吗?本王佩服,安王妃出手干净利落,可惜你跟了我三哥。”

    沈绾贞定定地看了他半晌,冷声道:“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萧公子。”

    ‘啪啪’平王拍了两下巴掌,欣赏地看着她,唇角飘笑,“沈姑娘聪明,看来本王一点没看错人,确实我二人更适合做夫妻,本王只相信一句话,这世上没有不可能,是你敢不敢想。”

    五方六月天,周围弥漫着透骨的寒气,萧公子不平王,让她害怕,这是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她和他确有相似之处,就是那份执着,坚持。

    “沈姑娘怎么不说话?是否也认同本王的话。”

    沈绾贞淡淡声,“我和你是不一样的人,我有我的原则。”

    “沈姑娘,我也是有原则的人,这要看对谁,沈姑娘若跟我在一起,我二人是珠联璧合,美貌女子本王看得多了,沈姑娘个性投我脾气,合本王胃口,我相信我的眼光,第一次交手,就让我见识了沈姑娘的果决,更加证明本王的判断没错。”

    平王说完,深深地注视着她,停了片刻,沈绾贞冷静地开口说道:“我不知你为何如此?也许你有你的理由,可我只想跟我爱的人过平淡日子,所以我们的想法南辕北辙,安王是我夫君,我与他夫妻一体,别的话,希望四皇弟以后休要提起。”

    说完最后一句,沈绾贞不去看他,朝左侧甬道飘然而去,平王站在原地,望着她纤柔的背影,心头突地如针刺,这女子像极了一个人,聪慧又坚贞,那远逝的岁月,记忆深处难以磨灭。

    沈绾贞坐上大轿,起轿瞬间,微风卷起纱帷,她倏忽看见平王像生了根似地站在原地,日近正午,一束阳光透过薄雾般的轿帷,照入轿中,沈绾贞身子慢慢恢复热度。

    沈绾贞从慈宁宫走后,崔长海看太后面色不虞,知道太后为何烦心,小心地赔笑道:“王爷和王妃才成婚不久,太后娘娘不用太着急,子嗣的事强求不来,水到渠成。”

    郭太后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我能不着急吗?王爷都多大了,膝下尚无一男半女的,哀家还等着抱孙子,王府那么多姬妾,难道就连个孙子都没人有本事生出来,归根到底,还不是王妃的错,自己不能生,就该劝夫君亲近别的侧妃夫人,这才是贤妇所为。”

    崔长海暗自咧咧嘴,心道,规劝丈夫去妾屋里,这有几个能做到,那能做到的,也是装装样子,还打着真心愿意。

    郭太后烦躁地喝了口凉茶,“王爷偏要娶她,哀家拗不过他,可是这个事情不能由着他性子来。”

    崔长海看太后心浮气躁,也是天热之故,忙拿起扇子为太后轻扇,陪着小心道:“可是王爷若不想,太后娘娘干着急也没用啊!”心里话,儿子房里您老人家能塞人,可王爷宠谁不宠谁,这哪是当娘的能说了算的。

    “崔公公”郭太后拖长声,“奴才在”

    “你跑一趟,就说王爷生日快到了,几位王妃和侧妃辛苦了,哀家有几样东西赏给安王府的王妃和两位侧妃,具体怎么说,你知道,不用哀家教了。”

    “奴才谨遵懿旨”

    沈绾贞回到王府,大轿直抬入正院门前歇轿,王文贵赶紧上前,扶着王妃下轿,沈绾贞进了垂花门,绕过琉璃照壁,福生正巧往外走,见王妃忙行礼,“奴才参见王妃。”

    “王爷回来了?”

    福生笑着道:“王爷才回来,在上房等着王妃。”

    沈绾贞快步上了台阶,赵世帧已换下朝服,洗了手,等沈绾贞回来一块用午膳,听见门口轻盈的脚步声,透过珠帘,沈绾贞的娇俏身影出现,赵世帧唇角浮起笑意。

    “王爷今儿怎么回来得这么早?”沈绾贞问,手搭在腰间,屈膝行福礼。

    赵世帧上前拉住她,隔着黄花梨木小方桌,夫妻对坐,“我今儿去办点事,顺道就回来了。”

    绣菊端上茶水,沈绾贞亲手捧给赵世帧,赵世帧接过,没马上喝,眸光一闪,看向她,沈绾贞面色平静无波,他才安下心,啜了一口茶水,问:“母后没难为你吧?”

    沈绾贞拿起榻上放着的月色薄绢美人宫扇,为赵世帧轻轻扇着,笑笑道:“没有,母后待妾身很好,母后是个好婆母。”

    赵氏帧朝她脸上望去,须臾,道:“母后说什么,你就往我身上推,别自己都担着,母后若要求你什么,也别轻易应承,也往我身上推。”

    沈绾贞听话地点点头,柔顺地道:“妾身知道了。”郭太后说的话,她不能学给他听,也不会劝他去妾屋里,古时候像赵世帧这样护着媳妇的夫君真是很少,就这一点上,赵世帧就值得她珍惜。

    “王爷、王妃传饭吗?”丫鬟进来问。

    “传饭吧,我也饿了。”赵世帧道。

    夫妻二人吃过午膳,侍女们正捡桌子,吉祥跑进来,“王爷、王妃,太后娘娘有赏赐下来,宫里的崔公公亲自来了。”

    沈绾贞看看赵世帧,她不明白自己头晌见太后,太后没说赏赐,不但没赏赐,太后还发作她一顿,怎么这一顿饭功夫,太后的态度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禁狐疑。

    正纳闷,就听院子里,崔长海特有的太监哑嗓略尖刺声儿,“太后有赏,请王妃谢赏。”

    沈绾贞和赵世帧快步走出,跪地,沈绾贞叩头,“臣妾谢太太娘娘赏。”

    起身,崔长海又拱手,“奴才请王爷和王妃安”

    行礼毕,招手,小太监们把太后赏赐的东西一一捧上来。

    崔长海又道:“咱家还要去侧妃那里,太后娘娘对两位侧妃也有赏赐。”

    沈绾贞抿嘴一笑,“不送公公”

    赵世帧凤眸微眯,二人回到屋里,侍女把太后赏赐匣子一样样摆在桌案上,沈绾贞掀开看,都是些宫扇、宫堆纱花、等一些饰物,也不是什么特别赏赐,而且带上的两个侧妃,这意思分明是抬举两个侧妃,和自己分庭抗礼,打压正室王妃。

    赵世帧手里捏着一个锦囊,黑了脸,显然他对太后所为不满,“以后进宫请安,我陪着你一块去。”

    “是”沈绾贞顺从地道,心想,就怕因为自己,影响他母子感情,她才不用他陪,宁愿自己受委屈,也不想使他母子失和。

    崔长海先去韩侧妃寝宫,两位侧妃分别受赏,是太后故意而为之。

    韩侧妃一听太后赏赐,匆忙整衣裙,庭中跪倒,崔长海把太后赏赐命人呈上,韩侧妃激动得伏地叩头,“婢妾谢太太娘娘赏赐”

    韩侧妃何等精明,立马明白太后用意,崔长海道:“太后说了,侧妃辛苦,太太娘娘心里有数,咱家不多说了,还要往薛侧妃那里。”

    薛瑾听说太后娘娘有赏赐,颇感意外,眨巴一下眼睛,琢磨出其中用心,喜得忙迈步出房门,跪地接赏,“婢妾薛氏叩谢太后娘娘赏赐”恭恭敬敬叩了几个头。

    起身,又谢崔公公,崔长海似笑非笑地道,“薛侧妃是聪明人,太后的意思咱家不说,侧妃也明白,侧妃今后还要好好侍奉王爷,子嗣上头,侧妃上点心,太后可是等着抱孙子啊!”

    薛瑾强抑喜悦,道:“谢太后娘娘看重,谢公公劳苦,婢妾不会辜负太后娘娘厚爱。”

 第128章

    “我已查出是谁在背后做手脚;欲置我于死地。”沈绾贞和赵世帧在西梢间小声说话。

    沈绾贞一愣,出乎意料,安王的这么快就找出背后黑手;“是谁?”

    “平王的人;不过我还不能确定背后指使的就是平王,还需在查下去。”

    她心里反复权衡,是否把在宫里见到平王的事告诉赵世帧,如果不说;王文贵知道;一旦说出去,她刻意隐瞒;就容易让安王想歪了。

    想到这里;她道:“我进宫正遇见平王;说了几句话。”

    赵世帧眸光在她脸上扫过,“说什么?”

    “能说什么?现在是宫里宫外都把我当成妒妇,嘲讽我好手段。”沈绾贞轻描淡写地说,她略过不堪出口的话。

    “看来他对安王府内很了解?”赵世帧深思着说。

    “妾身也这么觉着”沈绾贞不方便说出平王让她离开赵世帧的话,但是有必要提醒他府里有细作。

    “以后我们行事要多加小心,府里人多,一时半刻,还查不出来。”

    “如果真是平王,王爷准备怎么做?”沈绾贞担心兄弟反目成仇,骨肉相残,那么鹿死谁手,很难定论,兄弟个性有相同之处,心思缜密,遇事冷静敏锐,二虎相斗,必有一伤。

    赵世帧刻意瞅了她一眼,“你心里也有几分担心他是吗?”

    沈绾贞平静的目光看着赵世帧,“你是我丈夫,我二人休戚相关,生死关头,我当然是坚定站在你身旁,平王和王爷是兄弟,手足相残,也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赵世帧抓起紫檀木炕桌上水晶盘子里的梨咬了一口,“没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前,我不会动手,我总觉得此事蹊跷,如果真是四弟,他为何针对我,这里面一定隐藏什么我们都不知道的秘密。”

    “王爷与平王没有利害冲突,王爷也没有不臣之心,碍不着平王,如果有积怨,也不是王爷和平王俩个人的事,这里面是不是有误会,亦或是从中有人制造某种误会,又或不是误会,深宫之中,发生过不堪的事。”

    沈绾贞话没挑明,这事多半是皇家争权夺利,里面有什么龌蹉。

    沈绾贞看着赵世帧又道:“王爷是太后亲生,嫡皇子,身份尊贵,地位高于其他皇子,对他们是不是无形中障碍。”沈绾贞暗想,赵世帧所处位置不尴不尬,一旦有人觊觎皇位,除了皇帝,他也是拦路石。

    “这个事不久会知道,但是在事情查清楚之前,我们还需谨慎。”

    夫妻正说话,绣菊门口扬声道:“回王爷、王妃,薛侧妃求见。”

    “让她进来吧”沈绾贞吩咐道,夫妻二人打住话头。

    薛瑾进屋里,蹲身行礼,“婢妾请王爷王妃安”

    “有事吗?”赵世帧看了她一眼,看她穿戴整齐,像是要出门的样子。

    “回王爷王妃,婢妾娘家捎信来说婢妾母亲病了,婢妾想回娘家一趟。”薛侧妃一双勾魂眼有意无意往赵世帧身上漂,在王妃跟前大胆勾引王爷,虽说仗着太后撑腰,胆子也太大了。

    沈绾贞暗想,薛瑾那个姨娘她是见过,持宠生娇,目中无人,对嫡妻很不尊重,影响薛瑾也不把她嫡母放在眼里,借口说她嫡母病了,回娘家探视,明显扯谎。

    赵世帧在旁,沈绾贞淡笑不语,拿眼望向赵世帧,看他如何反应。

    赵世帧平淡声儿道:“娘家有事,你就回去把!”

    多余的话也不问,就偏头笑对沈绾贞道:“大后个,本王带着你去春游可好?”

    沈绾贞对他的表现很满意,“去西山好吗?清风观我倒想去看看。”

    “就依王妃”赵世帧宠溺地看着她。

    薛瑾识趣,蹲身告退,走出西间门口,就听里面王爷和王妃说笑声,暗自捏把袖口,心说,来日方长,看谁笑到最后。

    薛瑾回娘家指着嫡母有病,其实那是她嫡母有病,是她姨娘捎信给她,让她回去一趟,说有事跟她商量。

    薛府在京城东北方向,一个时辰后薛瑾的轿子到了薛府的门前,守门的侍卫认识王府的轿子,知道是自家姑娘回来,急忙打开府门,让轿子从正门直接抬了进去,进了中门,落轿,薛瑾就直奔她生母颜姨娘屋里。

    颜姨娘下晌着人出去看了有五六次,小丫鬟一望见薛瑾的影子就往回跑,“大姑奶奶回来了。”

    颜姨娘从窗子里一看薛瑾进了院子,就忙迎了出去,“姑奶奶回来了”

    “姨娘找我有要紧事?”薛瑾边往屋里里边道。

    颜姨娘吩咐丫鬟:“到门口看着人,我和姑奶奶说话,别让人打扰。”

    屋里的下人们出去,入夏,天热了,薛瑾看她姨娘屋里没外人,就把领口松了松,坐上炕。

    颜姨娘忙抓起桌上的扇子替她摇凉,方道:“我找姑娘回来也不是什么太要紧的事,就是你兄弟几次三番要记在夫人名下,为嫡子,夫人百般不愿,说什么已有嫡子,没道理把庶子养在她名下,嫡庶有别,当论长幼尊卑,若把庶子都当嫡子养,平白引起兄弟争端,家宅不宁,不是为你兄弟好,反而是害了你俩兄弟。”

    颜姨娘边说边生起气来,“你听听,夫人说得多好听,是为了薛家好,实际上就是不想让我们好,让你兄弟低人一等,姨娘出身低,你虽然出嫁了,在夫家也抬不起头。”

    颜姨娘在耳边说,薛瑾却想起另一宗事,兴奋地小声道:“我跟姨娘说件事,太后单独赏了我们两个侧妃,还说上心子嗣上的事。”

    颜姨娘喜道:“这么说,太后是看正妃嫁入王府迟迟没有身孕,想让两个侧妃怀上,也是,王爷纳侧妃都一年了,那几个侍妾进王府更早,怎么王爷就没个一男半女,太后娘娘就王爷一个亲儿子,能不急吗?按理说王爷年纪也不小了,看来是子嗣上头艰难。”

    薛瑾撇撇嘴,哼了声,“什么子嗣上头艰难,还不是沈绾贞为人刻薄心眼小,总防着别的女人接近王爷。”

    颜姨娘道:“妾有子,也是庶出,也不妨碍她,她生下的是嫡子,将来承袭王位,就是皇帝头一个生的也是庶子,妾就是再得宠,也越不过嫡妃,庶出也比不上嫡出尊贵,这三姑娘太小家子气了,真是不好相与的。”

    “谁说不是,她若是能生,太后也不会干涉,怨她自个身子不争气。”

    颜姨娘凑近,悄声道:“我看三姑娘不像是好生养的,这样一来,王府姬妾就都有了机会,太后看重两个侧妃,你若是嫡女就好了,身份高,将来有子女,也体面,太后也能高看一眼。”

    薛瑾揪着手里帕子,烦恼地道:“这还不是夫人当初死活不肯把我记在她名下,说庶子碍着嫡子的事,庶女又妨碍什么,还不是她心眼坏,巴不得我母子女不好,才称愿。”

    颜姨娘冷哼一声,“这些年,别看她表面上和气,你父亲宠我,她心里衔恨,事事针对我们母子女,不让我们好过,幸有你父亲护着,她不敢怎样,你父亲看她这样,越发把她看不上,一年里头,极少上她屋里,她只管气,也拿我没办法。”

    “父亲没亏待我们,我嫁妆丰厚,嫡母干生气,姨娘也得了不少实惠,可就是庶出名,人前矮了一头,兄弟一来二去也大了,还是想法子记在夫人名下。”

    “谁说不是,现在有你父亲在,她不敢怎样,万一将来你父亲没了,我们娘俩还不是由着她欺负,能分得多少家产。”

    薛瑾眼珠转了转,拉着她姨娘道;“我跟王爷说了,今晚住娘家,不回王府,等父亲回来,我求父亲答应,兄弟是嫡子,将来有好前程,水涨船高,对我母女都有好处。”

    母女商议定了,颜氏开门,叫过一个小丫鬟,“去上房看看夫人回来没有。”

    不大工夫,小丫鬟就回来,道:“奴婢看夫人屋里忙着传饭,奴婢也没靠前,想是夫人回来了。”

    颜姨娘对女儿道:“你是不是去见见夫人?”

    薛瑾正看窗台上摆着的一盆绿萝,头也没回道:“我不去,去了她也没好话?”

    “你呆在我屋里等你父亲回来,回头你父亲若问起,就装作不知道她回来了。”颜姨娘看她不愿意去,就想出借口帮她遮掩。

    待晚间,门外小丫鬟机灵,一看老爷进了院子,喊了声,“老爷回来了”

    薛瑾就先躲去里间,颜姨娘春风满面迎了出去,“老爷好”

    薛延陵扶了颜姨娘一把,“此处没有外人,不用多礼”

    “老爷晚饭吃了吗?”颜姨娘猜想这时候过来,一定吃过了。

    薛延陵脱靴上炕,盘腿坐着,“在上房吃过了。”颜姨娘想,老爷看来回去直接去上房了,也不知那事说没说,不会忘了吧?

    颜姨娘对丫鬟道:“去把新鲜的水果挑两样,拿家伙装上来,再把那冰镇的西瓜汁拿来,这大热天,老爷解解渴。”

    “你不用忙了,坐下我有话说。”

    颜姨娘就在对面坐下,“老爷有话说吧,婢妾听着,婢妾凡事都听老爷的。”

    “你跟着我这些年,受了不少委屈,就是瑾儿和武儿我也觉得对不住,瑾儿好歹也嫁人了,武儿我本打算记为嫡子,将来不至于被人看不起,受人欺负,可是夫人……你也知道,性子执拗,心胸狭窄,这事只好先放一放,等有机会在提,如今我调入京师,不比在西北随便,凡事还要顾忌影响。”

    颜姨娘一听,有点泄气,老爷当初调来京城,她暗自高兴,离女儿近,可是现在看来不但没有好处,老爷顾忌多了,小心翼翼怕惹人闲话。

    二人正说着,薛瑾一挑帘子从里间出来,把薛延陵吓了一跳,惊讶地问,“瑾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听你嫡母说起。”

    薛瑾拜见了父亲,道:“下晌就来了,嫡母出门没在家,就没去上房,直接来姨娘这里。”

    薛延陵笑了,道:“在王府可好?”

    颜姨娘急忙帮衬道:“这不是昨儿太后娘娘特意赏了两个侧妃,如今正妃无出,太后娘娘的意思让两个侧妃努把子力,最好能怀上,太后娘娘抱孙心切,不拘是哪个有了,不都是太后她老人家的孙子吗?”

    薛延陵道:“瑾儿若有福先怀上了,太后她老人家高兴,瑾儿在王府的地位稳固,沈家三姑娘听说是不好相与的,也动弹不了瑾儿了。”

    薛瑾等她父亲说完,就在炕前跪倒,郑重地叩了几个头,慌得薛延陵赶紧对颜氏道:“快扶起瑾儿,瑾儿如今已是王府侧妃,行此大礼,万万不可,让人看见,跌了身份。”

    颜姨娘下地作势去扶,薛瑾却不起身,道:“父亲,女儿有话说,父亲答应女儿就起来。”

    薛延陵有点不解何意,突然女儿如此郑重,忙道:“有什么话,说吧”

    “武弟记为嫡子的事,求父亲做主,武弟是女儿亲兄弟,若为嫡子,女儿也有面子,夫人是怕将来武弟争财产,同是父亲儿子,难道父亲忍心看着一个安享富贵,另一个落魄,衣食不周,嫡母私心重,怕父亲别的庶子染指薛家财产,难道父亲就忍心将来听凭嫡母作践庶子,父亲把武弟在族谱上记为嫡子,嫡母闹起来,这是家事,跟国事无关,就是皇上也干涉不得,外人知道,顶多说父亲是武将,一介粗人,父亲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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