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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名分 作者:为伊憔悴(晋江金推vip2014-06-04正文完结)-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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萃,她不过占天时地利人和,只是比旁的妃子更了解皇上而已。

    李皇后动了动肩,酸疼好些了,道:“皇上今儿的意思你还没听明白,是要纳徐尚书之女入宫为妃,可又不想因此得罪太后,是想让本宫做这个恶人。”

    康嬷嬷手顿了下,声儿小到只有二人能听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可得罪不得,太后娘娘她老人家看着仁慈,不管后宫的事,可有些事娘娘是不知道,老奴听宫里人说太后娘娘当年那心机和手段,听着都害怕。”

    李后有偏头痛病,一上火就犯,也是自嫁了皇帝,赵世贤当时还是太子,慢慢落下的,这时,她手指捏着头,康嬷嬷就知道她头痛病犯了,手离开肩,双手扶着皇后的太阳穴,轻轻揉按,“娘娘,老奴有个主意,既不得罪太后,还能除掉碍眼的。”

    李后正了正身子“快说,是什么主意。”她正为这事发愁,皇上的意思不办不行,太后的的意思不能违拗,令她陷入两难之中。

    “皇后娘娘头痛病犯了,选秀女一事,方妃为人精干伶俐,做事滴水不漏,娘娘看这事是不是交给……”

    李后一下子坐起来,对呀,自己怎么没想到,李后唇角漫上一抹笑意,自己只要把皇帝的意思说了,方妃若坏了皇上的好事,惹怒皇上,按个嫉妒之名,方妃就从眼前彻底消失,方妃不是协理后宫,正好用上她这个协理,如是她按照皇上的意思,太后娘娘能绕过她,就是这个主意。

    李后又往后靠去,神情放松,那韩大学士庶妹,皇上没兴趣,另一个侧妃人选,忽地又想起,还是问问安阳王。

    皇帝贵为天子,天下女子,自是可皇上先挑,没选上落下的,家事好的,品貌出众的,赐给亲王为妃。

    李后心想,别的王爷不用费心思,可安阳王自己这小叔子不一样,太后娘娘节下赏赐最为丰厚的是徐家,其次是韩家,另一个侧妃就费了思量,太后没有明示,选哪一个好,搞不好误选入宫,太后她老人家又不开心,皇上只隐晦地点名要徐尚书之女,其她的可没有指名,李后心念一动,除了徐家不能动,给皇上留着,自是挑最好的,讨好太后娘娘。

    这样一想,朝外喊了声;“来人。”

    就有太监上来,“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把七品以后朝臣备选的秀女名单呈上来。”

    太监呈上来,李皇后看了一会,抬起眼,道:“皇上说得对,是应该把安阳王叫来,问问清楚,到底中意哪个?”

    康嬷嬷道:“皇上圣明。”

    李后合上名单,心想,若安阳王看不上徐尚书之女,这就好办了,太后就不会迁怒到皇上身上,另外,除了太后指定的韩小姐,另一个侧妃人选自己倒是看好一个,安阳王定能满意,与公讨好太后,为皇帝分忧,与私除去一个对手,这样出众的货色,又是不消停的主,选进宫,后宫又是一番折腾。

    想到这,朝外唤道:“来人啊!”

    一个太监走入,“去安王府请安阳王进宫,说本宫找他有话说。”

    安阳王与皇上虽非一母同袍,可从小在宫里一块长大,叔嫂关系也非同寻常,李皇后对他比对别的小叔子来得亲近。太监下去,李皇后斜倚榻上,暗想,这兄弟俩相同又不同,皇帝心细如发,帧弟心胸宽广,同样遇事沉稳,处变不惊,可皇上心系社樱,帧弟桨鹜不驯,玩心甚重,荒唐事层出不穷,皇帝纵容,太后宠溺,立妃后能否收收心。

 第六十九回

    安王府

    安阳王斜倚榻上;大殿上一个姿容绝世的女子婉转低回的歌声伴着曼妙的琴音;穿透屋宇,飘过绿瓦红墙,合着那冬日的薄凉。

    琴声戛然而止;那女子走近榻前,蹲身在赵世帧脚旁;桃花娇艳脸颊贴着他缕金祥云袍摆,“王爷,有心事。”声儿轻柔细袅;似春风拂过。

    赵世帧眼睛盯着某处;一动不动;似乎没听见她的话,那女子含情脉脉的眼神注视着他。

    赵世帧挥挥手,那女子几分乞怜声儿唤道:“王爷。”

    赵世帧眉宇间隐有几分不耐,“韩夫人请回。”宫里出来的老太监王文贵躬身道。

    韩夫人起身时弱不禁风的娇躯微颤,睨了赵世帧一眼,王爷却看也未朝看她,她略感失望。

    这时,一个太监走进来,“禀王爷,坤宁宫总管陈公公求见。”

    “让他进来吧!”安阳王拉回眼神,毫无表情地道。

    陈全弓着身子,平底白帮布鞋擦着地面,没一点声响,“奴才参见安王主子。”

    “罢了,起来吧。”安阳王似乎不那么冷了。

    陈全起来,躬身恭敬地道:“皇后娘娘请安王主子进宫。”

    “皇嫂宣本王进宫有事?”赵世贞语调平平,脸部线条柔和少许,支起身子,坐正。

    “皇后娘娘请王爷有要事相商。”陈全探身向前,在安王问询目光下,垂首身子又低了几分,不敢与安阳王目光对视。

    “备撵”赵世帧只简单吩咐一句。

    坤宁宫门外太监一声高喊,“安阳王觐见。”

    李后整了整坐姿,换上一副温婉的笑容,看着丈夫这个三弟走上大殿,落拓的举止,耀目的面容,令金碧辉煌的皇宫黯然失色,李后暗想,如此样貌怎样的王妃才配得,“臣弟参见皇嫂。”

    李皇后忙温和地笑道:“三弟,不用多礼。”

    “给三殿下看座。”两旁的宫女搬过椅子,赵世帧解开鹤敞,随手递给身旁的宫女,拱手谢坐。

    “三弟,有日子没见,可好!”李皇后平素对小叔子们关怀备至,长嫂如母,尤其对这三小叔子,更是爱护有加。

    赵世帧抱拳,“皇嫂好!恕臣弟不恭,早该来拜见皇嫂,倒让皇嫂惦记。”赵世帧和李皇后比和皇兄更觉亲近,在宫中之时,李皇后对这几个未成年的皇子公主饮食起居,事无巨细,亲自过问。

    李后未语先笑,柔声道:“三弟,嫂嫂叫你来,是立妃之事,你是怎么打算的?太后娘娘看重兵部徐尚书之女,那徐姑娘嫂子见过,堪配三弟,三弟意下如何?”

    李皇后说完,赵世帧不假思索,欠身恭敬地道:“母后和皇嫂之意,臣弟敢不从命,可徐小姐乃京城名媛,臣弟乃不羁之人,怕让徐小姐失望,恕臣弟直言,徐小姐还是择木而栖,臣弟无福消受。”

    李后有几分诧异,盯着他看,似乎琢磨他说的话有多少真心多少假意,心道,皇上明鉴,看来问着了,喜忧参半,喜的是,安阳王不同意,事情就好办了,太后即便怪罪,也好解释,忧的是这样一来,徐小姐必选入宫,自己须得拿出十二分的精神应对。

    嫡妃之事议完,李皇后又把几个侧妃人选提出来“三弟,还有这侧妃人选,太后娘娘有明示,韩大学士之女,乃是京城有名的才女,三弟可满意,不满意和嫂子说,另挑一个?”

    赵世帧一晃神,心思飘远,李皇后看他浑不在意,又问了句:“三弟不满意?”

    把赵世帧思绪拉了回来,稍顿,他似很随意地道:“凭兄嫂做主。”

    “另一侧妃人选,嫂嫂看好一个,不知三弟心里可有中意的,说出来,嫂嫂帮你张罗。”

    李后是巴不得把才貌双全的都送到安王府,自己省心,一举两得,既讨好了太后,又消灭对手与无形。

    “皇嫂做主就是。”赵世帧似没大多兴趣。

    “三弟不听听是谁家姑娘?”李后有点纳闷,婚姻大事,他怎么看着不很上心。

    “不必了,皇嫂看着办吧!”

    李后怎么看他都像有心事,试探地问:“难道三弟有了心上人?”

    赵世帧眼前浮现出一个影子,他闭下眼,强压下去心底涌上来的念头,沉默片刻,摇摇头。

    李皇后看他神情寥落,猜测定是有心事,只不知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令他落落寡欢,既他不说,她也不便深问,毕竟小叔子的事,嫂子也不好参言。

    赵世帧出来坤宁宫,李皇后对身旁的康嬷嬷道:“本宫总觉得他情绪不对。”

    康嬷嬷是宫中老人,对几个皇子熟悉,便道:“老奴也觉得安阳王心里装着事,不便说出,按理说,若为了那位姑娘,这也不难办。”

    “难说,这世上一物降一物,如果真有,我倒是要见识见识。”

    赵世帧出了坤宁宫,贴身太监王文贵从宫门旁走过来,小声道:“皇后娘娘找王爷来是立妃的事。“

    赵世帧脸上毫无表情,“徐尚书的千金,皇嫂试探与我。“

    “王爷可答应?”王文贵瞅着主子的脸,莫名一丝隐忧。

    赵世帧摇摇头。

    “可太后她老人家那,可怎么交代?”王文贵替主子担心。

    “亲母子会明白的。”

    赵世帧眉宇间攒起,幽深的眸子看不到底,这脱口而出的话,隐约听了人会感觉到什么,但只有在自小照顾他的老太监王文贵的面前,一两句心里话,他才隐晦说出。

    老付婆子一大早就被英姨娘叫过去,英姨娘对她不似原来客气,老付婆子原来对她爱理不理的,可经过红笺的事,就不敢放肆了,连红笺一个半个主子的通房,得罪英姨娘都挨了打,何况自己是个下人。

    英姨娘看付家的陪着笑脸的模样,心里很得意,付家的看她一伸手,马上就把桌上的茶杯拿起来,用手摸摸,赔笑道:“这茶早冷了,待奴婢添点热的。”提起茶壶,续了点热的,才递到英姨娘手里。

    英姨娘眼皮都未抬接过,抿了一小口,润润喉咙,摆出一副颐指气使的,道:“烦劳妈妈跟上面说一声,我这屋里就一个春晓丫头,也不够使,还有这炭早就使没了,昨儿冻得我,一宿没睡,早起就觉小腹丝丝的疼。”

    说着,又指着桌子上两盘子吃剩下的菜,“大娘瞅瞅,这黄乎乎的油都在上面,让我怎么能吃得下?”

    付家的往桌上瞅瞅,盘子里菜冷了,凝住上面一层黄油,看着倒了胃口,心道,谁让你纵着丫头在大厨房的菜里放盐,惹恼厨娘们,能不想着法的治你。

    付家心里想,表面上却赔笑附和着道:“可不是,这菜太油腻了,别说是姑娘,就是老奴看着都恶心,不想吃。”

    “烦劳妈妈和上面说说,不是我仗着肚子作威福,实在是连妈妈都看不下去眼不是?”英姨娘自打詹少庭许诺扶正,把自己高看起来,说话底气也足了,把沈绾贞口口声声不唤作主母,唤作上头的,付家的心底里也瞧不起她,还没怎么着,就自己先拿乔起来。

    却也不敢得罪,陪着满脸的笑问:“姑娘这就这些,没旁的了?”

    英姨娘端起茶杯,轻啜了口,低头想想,“就这些,想起什么在找大娘来。”

    听口气付家的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付家的出了西厢房的门,暗骂: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真把自个当成主子。

    正好玉儿打水,差点没撞上,玉儿提着桶忙躲了,讨好地道:“这么早大娘就过来?”

    付家的站着看是她,走近两步,“你主子还好吧?听说让爷打得不轻,我也没空过去,这不一大早西屋的找我来铺排几桩事,我还得给她跑腿去。”

    玉儿见提起她主仆挨打的事,蔫蔫的,小声道:“打得没事,就是主子心里难过。”

    “可不是,爷脾气上来,也不顾念情分。”付家的说两句,急着去上房回英姨娘交代的事,不敢耽搁,如今那位也惹不起。

    “三姑奶奶,太太让老奴来告诉一声,太太带着姑娘们搬去沈家老宅,晚上请姑太太和姑奶奶过府热闹热闹。”沈家的一个老婆子奉了主母吴氏命过来,先跟姑奶奶打声招呼,在过姑太太处,请姑太太。

    “收拾妥了?”沈绾贞也不认真关心,就顺口随便问问,说好听是娘家,说不好听,不如没有,无一点亲情可言。

    “一早就收拾妥了,过年那几日老太太不让走,又多留了几日。”这老婆子说的是吴老太太。

    “这样也好,省得住亲戚家,不方便。”沈绾贞有一搭无一搭地叙着闲话,眼睛却朝外面天看了一眼,雪住了,冬季最后一场雪,落地站不住,赶着落地,就赶着化开了,今冬雪厚,看来又是一年好光景。

    “可不是这话,现在还好,等老爷来了,姨娘哥儿都来了,就更不方便了。”那老婆子犹自接着她话头说着,也没注意沈绾贞走神。

    那老婆子突然拍了下腿,道:“可是有个喜事,老奴差点忘了,珠姑娘这次也备选秀女,皇上新登基,后宫嫔妃少,珠姑娘又长得好,定能选中,日后封妃不是不可能的。”

    沈绾贞把眼光拉回来,听她说是沈绾珠也备选秀女,想起那日平远候府来人相看沈绾珠,看来是没信了,嫡母才转而要把庶女送进宫。

    本朝三年一次选秀女,一般官员不愿意姑娘入宫的,都打点银子,买通户部,以各种理由选秀之初落选,这样就可以随意嫁人,若被户部挑中的,送皇宫层层选拔,最后,筛选出精华,由皇帝本人亲自册封。或赐婚亲王。

    这正聊着,二房管事付家的上来,请安毕,束手回道:“英姑娘让奴婢回少夫人,说她丫头不够使,碳也不好烧,饭菜全是荤腥,咽不下。”

    就把英姨娘找她去的三宗事说了,也不说别的,恭敬地站着,就等主子发话。

    “丫鬟不够使,都有分例的,罢了,不拘那个小丫头拨过去借给她使,等她生产完了,在回来,还干原来的活,碳不好烧,府里历年主子奴才都有分例,一成不变,她多了,别的房中妾通房难不成都和主子一样,那也不是不可,可大少夫人掌家,让她回大少夫人在添些使费,或把那个主子的匀出来给她使,这府里就夫人的分例多,看是不是把夫人的给她。”

    付家的听少夫人这口气,也不敢答言,躬身听着,沈绾贞喘了口气,“饭菜不好吃,叫丫头和大厨房说,若不满意大厨房那个,让她来回我,我问问是何缘故?府里这些主子,大厨房也不容易,我每日能将就的就不麻烦大厨房,难为下人,一顿饭分例好几个菜,捡爱吃的吃几口,不爱吃的就赏了奴才。”

    沈绾贞说完,付家的看主子半天不说了,知道话说完了,这才敢回,“少夫人明白,少夫人看派胖丫过去侍候英姑娘可好?”

    绣菊在一旁,‘扑哧’一声乐出来,看沈绾贞瞅她一眼,忙捂住嘴,低头。

    “也好,反正不过几个月。”沈绾贞心想,亏付家的想得出来,把粗笨的丫头给英姨娘,这付家的可真是个油滑,问自己,即使英姨娘不满意,也怪不到她身上,付家一来讨好了自己,二来也让英姨娘不痛快。

    付家的一走,钱婆子道:“可是忘告诉少夫人,昨儿下晌,主子歇晌,忘了回,夫人不知从那请了个姑婆,叫人带来二房,给巧慧姑娘和英姑娘相看,看是生男还是生女,那姑婆子装腔作势好一阵子,末了说,英姑娘怀的是男,巧慧姑娘是女,夫人喜得忙让回了二爷,二爷特意过来看英姑娘,交代春晓好生侍候。”

    “我就说,怎么今儿不一样。”巧珊嘟囔道,这英姨娘是得脸了,嚣张起来。

    “绣菊你去叫红笺姑娘跟我去一个地方。”沈绾贞吩咐。

    绣菊道:“主子要去那里?”

    “去看尚香,不过不用告诉她。”

    红笺听绣菊说二少夫人带她去一个地方,一头雾水,疑惑地问:“二少夫人是叫婢妾一个人去,还是芍药几个都去。”

    “只红姑娘一个人,二少夫人没说干什么。”

    绣菊和红笺出了偏院,从墙门过正院,沿着东厢抄手游廊往上房走,拐过正房,沈绾贞刚好踏出上房门口,红笺和绣菊紧走几步,红笺上前一福,“少夫人。”

    沈绾贞朝她点点头,也没说话,钱婆子扶着下了台阶,红笺和绣菊后面跟着。

    红笺不知少夫人何意,也不敢动问,心里忐忑,在后面紧紧跟着。

    一行人来到伯府后院,沿着甬道拐了几个弯,看见伯府后面的红墙,沈绾贞才在一处空着的厢房门前停住脚,厢房门上一把大锁,“去,找看管的婆子来。”沈绾贞不悦,这看门的老婆子不知此刻跑去那里。

    绣菊赶紧四处找,不大工夫,一个老婆子撒丫子跑来,把绣菊甩在后面,到沈绾贞面前,跪地砰砰叩头,“主子绕了老奴,老奴才走开一会,二少夫人就来了,老奴平常尽心,天地良心,就走开这一会功夫。”

    沈绾贞没工夫搭理她,“把门打开。”

    那老婆子赶紧爬起来,摸出别在腰带上的钥匙,试了几个,打开门锁。

    “红姑娘跟我进去。”沈绾贞说话功夫,抬脚进门,钱婆子和绣菊就等在门口。

    这厢房虽破旧,却还算暖和,且是里外屋,沈绾贞进到里间,红笺跟着进去,朝屋里一看,愣了一下,尚香爬下炕,跪地给沈绾贞叩了两个头,“奴婢请少夫人安。”

    跪着不敢就起,沈绾贞也没地方可坐,站在屋中央,看着脚下的尚香道:“我有几句话,你老实回答我,我就放你出去。”

    尚香眼中看见一丝希望,忙叩头道;“奴婢不敢说谎。”

    “你头几日说英姑娘怀孕是假,是吃了一个姓胡的药,看似孕症,这话可是真。”

    尚香又朝上叩头,赌咒发誓道:“奴婢若说谎,不得好死,出不了这个门。”

    唯恐沈绾贞不信,又道:“少夫人若不信,去镇子上找胡三,一打听都知道,多许他银两,他什么都会说的,胡三专门干这勾当,蒙骗不少人。”

    “英姨娘什么时候把药停了?”沈绾贞问。

    “节下吐得厉害,以为吃药吃坏了,奴婢就去找胡三,那胡三说,这药不能总吃,回来就停了。”尚香说得清楚明白,一听就不像假话。

    “这么说药停了有一阵子了?”沈绾贞觉得自己判断是对的,其实英姨娘早就身怀有孕,只不过自己不知道。

    尚香点点头,肯定地道:“胡三给的药是奴婢拿到屋子后面埋了,少夫人若不信奴婢带您去挖出来。”

    沈绾嘴角含笑,不无讽刺地道:“宫里御医昨儿来了,确定英姑娘是有身子了。”

    尚香一愣,不敢相信,瞪眼半天说不出话。

    “英姑娘把药停了,假作小产嫁祸于婢妾,不知自己真怀上了,好狠的毒计。”红笺在沈绾贞身后冷冷地道。

    尚香喃喃地道:“这奴婢就不知。”

    沈绾贞淡笑一声,转身往外走,尚香急了,跪爬到沈绾贞脚下,抓住她裙摆,央求道:“少夫人开恩,虽奴婢帮她欺瞒,可实属不得已,奴婢什么都说了,求少夫人放了奴婢。”

    沈馆贞推开门,抬腿走出去,吩咐道:”尚香让她家人领回去。〃沈馆贞等走到院子里,就听见身后尚香头磕在青石地砖砰砰声,和激动发出的颤音,”奴啤至死不忘少夫人大恩。”

 第七十回

    詹夫人跟前一个丫鬟走来,道:“夫人等二少夫人;二少夫人要快些。”

    沈绾贞对巧珊道:“把出门的衣裳找出来。”

    丫头打水;匀脸。

    沈绾贞进去西次间;梳妆台前坐下,散开一头乌油发,绣菊手巧;能梳各式各样的发髻,把她厚厚的发丝,沿额中间至两边分出几缕;编成发辫;连同中间头发挽起,手指上下翻飞;顷刻,就做成个花朵状,又用指腹沾了点头油,两边鬓角一抿,光溜溜的,无一丝乱发。

    凤儿在旁边眼馋地道:“真好看,绣菊姐的手艺越来越好了,不像我笨笨的,连个双丫髻都梳不好。”

    出了年这几日分外冷,巧珊早起倒水,看有水的地方都结了冰,怕主子冷,拿来都是厚衣裳,让主子挑,沈绾贞畏寒,指了一套沉香织金云雁纹银鼠袄裙,“这个厚实些。”

    “天道都快打春了,还这么。”巧珊道。

    沈绾贞在里间换衣裳,就听堂屋里,凤儿和绣菊嘀嘀咕咕的,

    “你二人嘀咕什么,”沈绾贞隔着帘子喊。

    “凤儿要跟少夫人去。”绣菊笑着替凤儿说了,凤儿不敢跟沈绾贞提。

    “那就去吧。”沈绾贞一说完,凤儿便撞进来,福身道:“谢主子。”绣菊一把把她拉起来,

    沈绾贞带着绣菊、巧珊、凤儿过上房,进门就见詹少庭也在,詹夫人起身,“走吧!”

    沈绾贞过去搀扶詹夫人,詹夫人回头招呼儿子,詹少庭上前搀扶詹夫人左臂,詹夫人左右看看儿子媳妇,欣慰地道:“这就对了,少庭多让这你媳妇点,你是男人。”

    夫妻二人互相不看对方,詹夫人边走偏头对沈绾贞道:“好歹你们是表亲,我这婆婆也不是难侍候的,看我面子,多担待一点。”

    沈绾贞低头,垂眸也不说话,詹少庭瞅她一眼,沈绾贞心里别扭。

    沈绾贞陪詹夫人坐轿子,詹少庭骑马。

    沈绾贞先扶着詹夫人上了轿子,随后自己上去,丫鬟仆妇坐后两乘小轿子。

    轿子四平八稳,时辰还早,也不着急赶路。

    詹夫人转头看着沈绾贞道:“媳妇,不管少庭的心思在不在你身上,你都是正妻,总比做妾的强百倍,日后生下一男半女,后半辈子就有了依靠,男人年轻图个新鲜,待上了几岁年纪,还不是回到你身边。”

    沈绾贞垂头不语,詹夫人又道:“那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出家为尼,那是气话,青灯古佛,孤独终老,那都是些可怜人,你是有福气的,不该存这个心,我是过来人,你公爹虽比一般人强些,年轻时也是……。”詹夫人话说一半,不往下说了。

    詹夫人握住她放在膝盖上的手,“你我婆媳是缘分,日后若分家,虽少庭没有功名在身,但我这做婆婆的绝不会亏待你,我的私房也够你二人荣华富贵受用不尽,我指给你一部分财物,就是少庭也不让他动,这样日后你就有了保障。”

    沈绾贞想,婆母连分府以后的事都有安排,婆母明显偏向二房,哄着自己的,如果詹少庭做人有起码的底线,她是否会安于现状,继续过荣华富贵锦衣玉食的日子。

    沈家在京城的旧宅离伯府不远,半个时辰,便到了。

    一下轿子,门房上下人往里通报,轿子直接抬进中门,在内花厅落轿。

    吴氏、薛夫人并姜氏带着甄氏等一群丫鬟仆妇迎出来,几个老姊妹、姑嫂走在前面,甄氏和沈绾贞携手跟在后面,吴氏一干人进厅堂,甄氏悄悄道:“你姐妹们都在偏厅,过去找她们玩吧。”

    沈绾贞善意地笑笑,带着绣菊、巧珊、凤儿几个往偏厅走去,快走到偏厅门口,沈绾贞道:“你们几个也找相好的私会去吧,有日子不见。”几个人就都高兴找小姐妹玩去了。

    走到偏厅门口,丫头站在门外,朝里喊:“三姑奶奶来了。”

    堂帘子一挑,说笑声传来,沈绾贞头一个辨出是沈绾珠的笑声,顺着笑声看去,就只见沈绾珠和薛瑾二人下棋,边上是两个丫头,一个丫鬟给薛瑾打着扇子,这屋里地上生了两个炭火盆,炕上烧得滚热,薛瑾脸色粉红,煞是鲜艳,像一朵盛开的牡丹花,沈绾珠也热得脸上肌肤光洁照人,二人都天生丽质。

    这满屋子的女子,当数这二人容貌最美,沈绾贞不由多看两眼,这等才貌,备选秀女,十拿九稳的,只是二人个性骄傲张扬,宫中都是人尖子,如能藏愚守拙,还可安然度日,否则,结果难料,也许吃苦头,能收敛个性,才貌出众是女子骄傲的资本。

    凤儿头次跟主子回娘家,平常也没机会出门,听主子说不用跟着,正巴不得一声,绣菊和巧珊找府里的小姊妹玩去了,凤儿就一个人闲逛。

    沈府老宅新修缮,大半是空着,眼瞅着就打春了,因此帐幔,窗纱都换上新的鲜亮颜色,凤儿看后宅不少屋子空着,炕上被褥整齐,像是要住人的,想是沈家姨娘们来了要住,屋里摆设比伯府不差什么,心里羡慕,就是当个姨娘,也锦衣玉食,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富贵日子。

    “你是那府里的姑娘,怎么在这趴着看。”凤儿一回头,是一个老婆子,她不认识这是吴氏跟前得脸的金婆子。

    凤儿也未害怕,嬉笑着道:“这位妈妈面善,我是詹伯府的,跟二少夫人回娘家。”

    指指里面,“这屋子是主子住的吧?我瞅着家什摆设就看出不是一般人能住的。”凤儿有些羡慕。

    金婆子听了,抚掌笑出声,笑了一阵,道:“这是老爷的通房喜姐住的。”

    凤儿被笑得不好意思起来,心想,一个通房住这等华丽的屋子,沈府果真底子厚,这外放的官就是比京官油水多。

    金婆子笑过,仔细打量眼前的姑娘,只见这姑娘眉眼带俏,举止伶俐,一身洋红袄裙,更衬婀娜腰身,金婆子眼都看直了,沈府里也有绝色丫头,可这丫头活泼,更添一重情趣,心想,太太要为老爷选通房,如今老爷的妾小孙氏生女,张姨娘借生的是哥儿,势头正起,太太为打压张姨娘,要主动为老爷收个通房,预备老爷来京侍候,光是美貌不足为奇,难得是这丫头的性子,定能讨老爷喜欢,就拿话试探,“姑娘看是沈府好还是伯府好?”

    金婆子一问倒把凤儿难住,想说,沈府好,伯府的妾表面风光,内里实在不能同沈府比,伯府的主子大多出身高贵,规矩大,御下严苛,不好相与,可话却不好说,就笑笑道:“在沈府住惯了是沈府好,在伯府住惯了就是伯府好,不管到那里总是习惯就好。”

    金婆子看她回答还算满意,若一般实诚的,看方才她羡慕趴着窗子,定是直接说沈府好。

    金婆子笑道:“姑娘随便玩,老奴这厢有事,就不陪姑娘了。”

    “大娘请便。”凤儿蹲蹲身。

    金婆子走出不远,又转回头,看凤儿又扒着门缝往里看,不由抿嘴笑了。

    太太的意思是宁可便宜丫头也不能让张姨娘遂心,不拘那个丫头只要生出男丁就行,卖身契太太手里握着,翻不出太太手心,那张姨娘不同,按妾纳进门,上了族谱,又生一双儿女,等自己回了太太,跟姑娘要个丫头,想来姑娘也不会说什么,何况看这小丫头十有愿意。

    巧珊去厨房找她干娘去了,绣菊不敢走远,怕一时姑娘有事唤人,一个人都找不着。

    就坐在廊下,手伸出来,也不冻手,就和太太的一个丫头解九连环玩。

    这时,一个小丫头在西厢房把头的地方,朝她摆手,绣菊开始没大留意,那小丫头着急对着她直比划,看样子像是不敢过来,怕太太的丫头看见,绣菊就撂下手上的九连环,故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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