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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名分 作者:为伊憔悴(晋江金推vip2014-06-04正文完结)-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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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少庭就在母亲房中用了饭。
英姨娘一宿功夫把包裹打好,检出旧的不能穿的衣裳送庄子里干活的农妇,尚香拾起她挑出不要的,有点舍不得,“姨娘,这衣裳还能穿,送人可惜了的。”
“府里每季发下四五身衣裳都穿不过来,那个还稀罕这个,跟你说,你踏踏实实跟着我,不会有亏吃,将来只怕比这好的也有。”
尚香听了,奉承起她来,“姨娘这回进府,有二爷宠着,还不是吃香喝辣。”
英姨娘傲娇地撇撇嘴,“这算什么,目光短浅。”
尚香眼睛骨碌转了几下,不敢接话茬说了,主子心思大,可一想二少夫人,噤若寒蝉。
“什么不算什么?”随着话音祝婆子带着几个仆妇丫鬟进来。
“说这点破烂东西不值钱,送给农庄上干粗活的婆娘,这丫鬟舍不得,我就说这不算什么。”英姨娘赶忙把话拉回来,这些话藏在心里,一时忘形,顺嘴说了,心里告诫自己进了伯府,万事小心。
“啊,我当什么,这些东西送人,回府里夫人自有好的给姨娘,如今姨娘有了二爷的骨肉,夫人高兴得什么似的,还不是要什么给什么,短谁的也短不了你们娘儿们的。”这祝婆子嘴好,竟捡好听话说。
“二爷没来吗?”英姨娘往后面望望,看无人进来,问祝婆子。
“二爷说好要来的,临时让老爷派了差事。”祝婆子顺嘴胡编,心里却不屑,一个小妾还得让爷们亲自来接,挺大的脸,也不看看自个身份,不怕说话闪了舌头。
英姨娘看詹少庭没亲自来接她,心里有点失落,转瞬就被回府高兴劲冲淡了。
庄子外车马套好,一行人赶在晌午前回府。
祝婆子把她带到夫人房中,詹夫人歇晌,正房鸦雀无声,詹夫人贴身丫鬟叫墨玉的她领到东次间,小声嘱咐,“姨娘先委屈一下,夫人大概过半个时辰就醒了。”詹夫人作息时间极规律的,每日晌饭后都小睡一会,养养精神。
英姨娘也知道夫人屋里的大丫头是不能得罪的,得罪了,不定几时在夫人面前下话,吃了暗亏还不知道,就欠身,赔笑说,“姑娘忙吧,我又不是新来了,知道规矩。”
墨玉就忙活去了。
英姨娘等了半个时辰,西暖阁有了动静,想是夫人起身了,不敢大意,听外间动静,一会墨玉挑帘子进来,笑道:“姨娘跟我来。”
詹夫人午睡刚起,一个丫鬟拿着象牙梳子正给她拢头发,从镜子里看见她进来,也没回身。
英姨娘蹲身请安。
詹夫人命人,“搬凳子坐吧,有身子别累着。”
丫鬟搬来个凳子,英姨娘也不敢坐,恭敬站着。
“今儿先接你来,怕明儿路上耽搁了,你就先住我这里,等明儿敬茶完事,你在回二房,你主母自会安排你住处。”
英姨娘低眉顺眼,柔顺地答道;“是,夫人。”
“不过有句话我要嘱咐你,今时不同往日,二房有了新主母,凡事你只要守规矩,老二家的是个和气的,不会为难你,就是你二爷那你也劝着俩口子多亲近,知道吗?”
英姨娘知道这是告诫她别争宠,安分守己养孩子,低低声,“卑妾知道了。”
“墨玉,你带她下去,今儿先住在西厢房,那里洁净。”
英姨娘跟着墨玉下去了。
英姨娘下去,詹夫人唤阮婆子道:“去请王御医来,给她瞧瞧。”
阮婆子知道夫人心思细腻,行事稳妥,这王御医常给宫里的娘娘瞧病,一般糊弄不过他的眼。
第四十四回
英姨娘被墨玉带到西厢房;指靠正房把头一间串糖葫芦屋子;临时让她主仆住,英姨娘看屋子干净,像是不大常住人的;床上被褥簇新的;跟乡下屋子比起来;不知好了多少,和尚香互看了一眼;尚香神色间似说奴婢的主意没错吧;英姨娘上下翻腾的心才落在实处;打开包袱;换了件家常衣衫。
门轻轻推开,一小丫鬟提着食盒进来,“夫人知道姨娘早起上路,晌饭未用,特意吩咐厨房为姨娘做的。”
“婢妾谢过夫人。”英姨娘笑得很得意。
“姐姐受累了。”尚香接过丫鬟手中二屉食盒。
丫鬟走了,尚香先打开上面一屉,里面四碟子菜,下面一屉,是水晶饺,小笼包子,外带两样点心。
英姨娘吃腻了庄子上的粗糙饭菜,见这些精致吃食,勾起食欲,手也未顾上洗,就坐下吃开了。
眨眼吃下去大半,撂下筷,接过尚香递过来的帕子抹抹嘴,“剩下的你就着吃了吧。”
尚香早已饿了,站在桌子前把主子吃剩的饭菜填饱肚子,捡了碗筷,刚要出门,迎头阮婆子带着一个大夫模样的进来,“姨娘在屋里吗?”
尚香有些愣愣的,半天才从紧张中反应过来,连声说,“在,姨娘正在炕上歪着,才吃了晌饭。”
阮婆子见她手里端着东西,就快走几步,隔着帘子,知会声儿,“姨娘,御医来给您瞧身子。”
又朝身后说声,“大人请。”
太医院的王御医在门口稍顿,让里间女眷稍事准备,直到里间传出柔柔女声,“御医大人请进。”才抬步进去。
英姨娘刚在枕上歪了一会,猛听一声,心咯噔一下,强压下惊慌,撂下帐子,平躺下。
几个人就进来,阮婆子看尚香没在跟前,上面撩开帐子一角,把英姨娘手拿出。
搬过一把椅子,王御医坐下,不慌不忙手搭在英姨娘腕上,凝神半天没出声,英姨娘心里七上八下,咚咚心跳,连自己都能听见,隔了一会,“请夫人伸出另一只手。”
听见这声,英姨娘迟疑地把另一只手伸出,王御医搭在这只手腕上,许久未动。
“怎么,有何不妥?”阮婆子隐隐不安,瞅瞅王御医的脸,又朝帐子里看一眼。
“孕期短,脉象不甚清晰,八成是喜脉。”
王御医说完这句,英姨娘几乎眼泪掉下来,哽咽声儿,“谢谢大人。”
跟进来的尚香心提到嗓子眼,方才紧张得唇直哆嗦。
“大人辛苦,花厅上用茶,我家夫人说了,总烦劳大人,改日让我家二爷登门拜谢。”阮妈妈把人往外让,边说客气话。
“那倒不必,我和伯爷交情,区区小事,不必挂齿。”王御医说完朝外走。
“大人,是不是开几剂安胎药?”阮婆子现成的好人,谁不会做。
“我看这就不必了,药吃多了反而不好。”王御医出了西厢房的门,心里还在琢磨,这脉象说不上那里不对头,暗道惭愧,头一次竟拿不准。
阮婆子惯会察言观色,看王御医沉思的脸,犯疑,心里画魂,一个念头突地冒出来,回头朝里间门看看,送走御医,返回上房,夫人还等着听信。
阮婆子一直是詹夫人身边得用的,素性谨慎,就是心里想法没十成把握嘴上不肯轻易说出,照着御医的原话回了夫人,暗暗对英姨娘多加留意。
脚步声走远,英姨娘坐起身,撩开帐子,尚香手捂着胸口,小声道:“方才吓死奴婢了,看来这方子管用。”
这一关算过了,英姨娘心想,知道詹夫人有这一手,但没想到请来宫里的御医。
绾贞坐在堂屋南炕上,无意中瞥一眼窗外,就见红笺走来上房,进门看绾贞正伏在炕桌上写着什么,赔笑请安,“少夫人年下够忙的。”
绾贞指指地上的方凳让她坐下,红笺不敢放肆,没坐而是站在炕沿边,没话找话,“少夫人的字写得真好,奴婢是怎么写都写不好,改日少夫人得闲,指点奴婢一二。”
绾贞停住握笔的手,她正写节下走亲戚备的年礼单子,“这不是什么难事,手勤快勤练就行。”
“这月月钱翻了一倍,手头宽裕,奴婢想求少夫人置办年货时给奴婢捎点东西。”红笺东拉西扯。
“想要什么,告诉府里买办,直接捎来,银子钱我垫上,你也不用还我。”绾贞虽手头钱不多,但向来大气不在银钱上计较。
“奴婢有钱,自跟了二爷,月例涨了,每月二两银子,宽绰多了。”红笺赶紧说,她绕了个大圈,好像是来跟少夫人要钱的,恼恨自己嘴笨。
于是凑到绾贞跟前,放低声儿“听说英姨娘回府了,才夫人派人去接的,二爷张罗着亲自去接人,让夫人拦下,结果派祝妈妈去了,现在人到府上,安顿在夫人上房,怕明个误了吉时,。
“今儿进府明儿进府都一样。”绾贞听着,笑笑,又关切看着红笺“红姑娘几时也能怀上,现在巧姑娘和英姨娘都有二爷骨肉,姑娘该努把子力,毕竟这是姑娘一生的指望。”
红笺被沈绾贞一打岔,忘了此来目的,心里说不出的委屈,“二爷不待见奴婢,奴婢也不能硬往屋里扯,二爷的脾气少夫人也知道,对奴婢说话从没好声气。”说吧,眼圈就红红的了。
“这话从何说起,都一样的身份,你还是夫人赏的,二爷怎会瞧不上你。”绾贞随意地道。
“二爷一门心思在英姨娘身上,眼角都不瞧奴婢。”红笺抱怨,
本想挑拨少夫人和英姨娘,不想让绾贞几句话,挑起自己嫉妒心。
把少夫人话一琢磨,可不是自己按说身份比那英姨娘尊贵,容貌也不比她差,还比她年轻几岁,做什么二爷就看上她,没子女的通房将来日子不好过,少夫人是嫡母,不管谁生下儿子都要尊她一声母亲,可自己就不一样了。
这时,付婆子从门外进来,把一大包银子放在桌子上,过火盆跟前暖手,“府里这月月银下来的早,主子想得就是周到,怕那个不会算计的短银子使,节下月例和往年一样双倍的。”
一眼看红笺在屋里,“正好红姑娘也在,一会月例领回去。”
付婆子管二房杂事,分派活计,除了沈绾贞的贴身丫鬟,她都约束辖制。
付婆子烤了一会手,就在长条桌子上分派月钱。
绣菊帮着她念名字,付婆子数银钱,“少夫人四十两。”
“红笺姑娘四两……。。”
绾贞暗想还真不少,伯府财大气粗,四十两够本朝中等人家全家两年花销,自己在沈府当姑娘月银才二两,区区二两和四十两比少得可怜,一房主母的待遇比妾室多的不是一星半点。
那厢继续念,“巧慧姑娘……。”绣菊停顿下,着意看这边一眼,“八两。”
红笺听了,微微一愣,忙走过去看,绣菊知道她心思故意大声念出来,看她果真走过来,扬起手上的单子,红笺看得清楚,果然巧慧比自己多一倍,不满意刚要问是不是弄错了。
付婆子忙解释道:“大少夫人说了,这是夫人的意思,巧慧肚子里还有一口,开销大,双身子,得双份。”堵得红笺没话说,心里憋屈,才怀上,孩子还在肚子里,就吃双份,这要是生出来,就比自己高出一截子。
绣菊看她脸色不善,和沈绾贞会意一笑,故意说,“夫人答应巧姑娘生下男丁,抬了姨娘位分,到那时待遇又上一层,算正经主子了。”
说吧,抿嘴偷乐,沈绾贞瞟了她一眼,这丫鬟原本实诚,这来伯府没几日,也学得精乖,可见人都是环境造就的。
“咦?这还有英姨娘的分例。”绣菊脱口道,不觉朝南炕上瞅瞅自己主子的脸,沈绾贞也朝她这边看,等着听下文。
红笺眼睛睁大,迫切想知道英姨娘得了多少,大概心存一丝侥幸,有个作伴的。
绣菊看都等着她念下去,就把眼睛收回到纸张上,声儿却低了“英姨娘八两。”
这话出口,红笺脸色更差了,有点愤愤然,对沈绾贞说,“这才进府,茶还没敬,少夫人茶未吃一盅子,银子钱倒吃了双份。”
付婆子忙分说,“大少夫人让告诉少夫人说这是夫人吩咐的,英姨娘肚子里有詹家种,先比照巧姑娘,等定下位分在按规矩来。”
红笺听明白了,这八两银子还是暂时的,定了姨娘位分,待遇还要高一级,抿唇站着,巧慧比自己强,这会子又来个英姨娘受宠的,更压过自己一头。
那厢付婆子是有眼色的,红笺情绪如何她不管,但少夫人她不能不顾忌,忙又解说道:“夫人额外有二十两银子贴补少夫人,夫人说了,主子们操心,年下多得点钱,手头宽裕,另外夫人还吩咐,今年过年各房走亲串友置办东西,银子钱从公中出,至于买什么自己拿主意,府里买办不统一买,各家情况不一样,每房二百两银子标准。外头柜上支取。”
这可是大大的利是,平素花销都有月例,一年到头各房还有这一项大好处。
付家的凑趣“这是蒙祖宗的恩典,老爷夫人抬爱,怕儿子们受屈,心里疼小辈。”
边说手却没闲着,把二十两银子也拿到绾贞桌子上,和那四十两放到一起,红笺心里别扭想挑拨少夫人两句,一看少夫人得的照巧慧和英姨娘多的不能比,话没说出口,酸酸的咽下去。
沈绾贞心底冷笑,婆母真会搞平衡,英姨娘的分例显然不合规矩,看来今后不用自己出手,这三个女人要好好利用利用。
绣菊是特意上眼药,让红笺难受难受,抱着看热闹不怕事大。
巧珊还打蛇随棒上,起哄拨火,“巧慧姑娘和英姑娘的就由红姑娘捎回去吧,省得奴婢们跑趟腿。”
付家的会意,把红笺的银子钱包好,和巧慧的英姨娘一起给了她。
红笺接过,心里更不是滋味,盯着一小包和两个大包银子运气,
泱泱走了,巧珊看她背影,狡黠笑了,“红姑娘不会今晚去书房找二爷吧?”
‘噗嗤’就连沈绾贞都绷不住笑了。
钱妈妈也笑了,“还想来挑唆主子,也不看看我们主子是谁,岂能上她的当,让人当枪使。”
月银分派完了,付婆子拿着分发下去,发到各人手中,好买过年嚼过。
屋里都是自己人,沈绾贞想起有正经事问钱婆子,“你男人可寻到买主把那两间铺子脱手?”
“少夫人,我当家的有空便去张罗这事,也有几个上心的,去看了,都摇头,都说地方太偏,门面也小,干不了什么,一时半刻找不到买主,可是又想起一事,我当家的说了,不行原来干的营生,接着干起来,不知少夫人是打算,让老奴讨少夫人个主意,好有个章程。”
绾贞认真听着,这两间铺子是她手上唯一资产,闲置可惜了的,就着现有条件,看能有什么好法子,听钱破子说,她倒是愿意听听她男人是个什么主意,便道:“你男人有什么法子尽管说。”
“我当家的说了,房子一时半会也卖不出去,打算先租着,贴出招租,也无人问津,十几日就一个人来随便问问,还出不了多钱,也没打着成心想租,我男人盘算着房子空着不生钱,不如回了主子,还做原来的老本行,豆腐坊原来做豆腐的家什都还在院里扔着,可惜了的,若还做豆腐生意,就不用买家伙,都是现成的,省了本钱,豆子农家种地里产一斤也要不了几文钱,本钱低,说问问少夫人是不是先做着?”
钱婆子的男人自打主子吩咐办这宗事,回来就叨咕,夫妻俩先在家里合计了,觉得妥当才敢和主子说,
绾贞听了,这倒是个主意,想想说,“不过做豆腐请个懂行的人,做精细了,回去和你男人说生意要实诚,挣钱多少先不说,实打实的做,是正路。”
“少夫人说的是,我当家的也这么说,昧心钱多少都不挣。”钱婆子忙表白。
“需要多少银子来我这领。”绾贞如今手头小有积蓄,现钱有一些,豆腐坊的事就这样敲定了。
钱婆子又接着说下一宗,“另一个门面原来是开杂货铺的,我男人在附近观察几日,还真缺个卖杂货的,说不如把原来生意捡起来,小本经营,也用不了多少本钱,讨少夫人主意?”
绾贞想那门面小店,但有点好,就是靠道边上,往来人方便,想这也是个法子,先开着,等以后能卖就卖,不能卖白放着,还不如干点啥,脑子里闪出七歪八扭的低矮破旧的门板,“花点银子,把房子修缮一下,也容易脱手,就先照你当家的主意,把杂货铺先开起来,至于修缮房屋的银子上我这来领,你男人以后也不用来府上听差,府中不缺人手,就专门照管两处生意,有事来回我,等明个忙过英姨娘的事,让他上来见我,好好商议一下。”
钱婆子挺高兴,看少夫人按照他男人的想法,都答应了,日后生意若做好了,主子跟前就立了一功,少夫人向来行事大方,不会亏待她俩口子的,说不定也能得些实惠。
这事就商议妥了,摆上晚膳,沈绾贞用过,去里间炕上坐下来吃茶,外间门轻轻一响动,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秋霜掀帘子轻巧进来,走到炕沿边上,蹲身一福,“请少夫人安,二爷让奴婢提醒少夫人一声,明儿早点过花厅,别让老爷夫人等着,英姨娘有身子,敬茶就是意思一下,做做样子,时候久了怕英姨娘太劳累了,腹中胎儿不妥。”
这一番话下来,屋子里的人除了沈绾贞脸色都变了,肃静得一声没有,秋霜觉出屋子里气氛异常,吓得传完话,低头不敢出声。
“告诉你家二爷,就说我知道了,不会让他为难,让他的小妾受苦的。”
秋霜听沈绾贞语气平静,没听出恼怒,才敢抬头,见沈绾贞身前炕桌上摆着几个荷包,正拿起其中一个荷包冲亮看着针脚,看得专注,灯下沈绾贞面色平和,丝毫未为二爷的话生气,有点茫然不太理解,按理说她家爷这样紧张小妾,搁一般主母,心里不定气成啥样,不等好好说完,就会冷言冷语,可少夫人态度令人匪夷所思。
秋霜传完话,轻着脚步退下,在门口站了一会,也没听见屋里有什么动静,失望地走了。
第四十五回
掌灯时分;英姨娘让尚香出去看了几次;也没见詹少庭的人影;心里有点失望;原以为詹少庭能过来看她,俩人住在一个府里,却见不着面。
尚香又借着出去倒水,往二房方向张了张;有几个丫鬟婆子走过,二爷影儿都没有,回屋;英姨娘看詹少庭没来,坐在炕沿上失神,尚香走过去,取笑道:“姨娘,明儿就是正日子,姨娘就能和二爷厮守,片刻不分开,何在乎这一时,二爷定是怕夫人怪罪,才不敢过来。”
英姨娘转念一想,也是,就剩一晚,还是别惹出什么差头好,明个自己堂堂正正做了他的妾室,有的是功夫亲热。
这正和尚香说话,门轻轻一响,外间有脚步声,尚香忙打起里间帘子看是谁这么晚来了。
进门却是二爷的大丫鬟秋霜,笑吟吟上前,蹲身一礼,口中脆声儿,“奴婢给姨娘请安。”
英姨娘一喜,从前的感觉又回来了,先前在伯府里,看二爷宠她,
二房仆妇丫鬟那个不奉承她,拿她当正经主子,看秋霜一脸讨好的笑,心里舒坦,这一年来的委屈烟消云散,拉过秋霜的手,仔细看她,口中赞道:“秋霜姑娘出落得更标致了,难得你惦记着我,我以为府里二房的人早把我忘了。”
秋霜手被她拉着,也不抽回,不无讨好“看姨娘说的,忘了谁,也不敢忘了姨娘,姨娘可是二爷心尖上的,二爷整日不离嘴,那日不念叨几遍。”
秋霜信口说出,英姨娘倒当了真,惊喜地忙问,“二爷真每日惦着我,二爷如今娶妻也有了通房,还和从前一样?”
秋霜眼珠一转,低头心里生出坏心思,抬起头脸上现出委屈模样,“二爷倒是没忘了姨娘,就是奴婢们也想着姨娘来着,可少夫人她……。”说吧,故意不说下话,引着英姨娘好奇想知道,“少夫人她怎么了?”
秋霜委屈得什么似的,从英姨娘手里把手抽出来,取下腋下帕子,抹眼睛,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却不敢说。
英姨娘更奇怪了,按说秋霜是詹少庭的大丫头,还有什么人敢得罪她,就是先头少夫人还时常看她脸色,奉承她求在二爷面前美言几句。
“姑娘这一哭,我这心里不落忍,到底是什么事?姑娘受了气,自有二爷做主,不管怎样姑娘都是从小跟着二爷的,在这伯府那房主子面前不给几分脸面,认真谁敢惹姑娘不痛快,告诉我,我能不能帮上姑娘?”英姨娘这番话也是拉拢讨好,自己今时不比往日,二房下人们需笼络住,第一个要笼络的就是二爷身边的贴身大丫鬟,芍药和秋霜,她们虽人微言轻,可主子跟前提着,二爷就能时时想起自己,先前在府里没少给这俩丫鬟好处,是以这二人对她比对主母都尽心。
秋霜使劲揉了揉眼睛,帕子也未湿,却攒着眉心,不开心样子,“姨娘回府就有人护着奴婢了,新少夫人才进门,奴婢只是无意中提了姨娘两次,少夫人当时就变脸,赏了奴婢一顿耳刮子,边打边问着奴婢,今后还敢提姨娘?还说……。”
英姨娘听她说,不由生气,“还说什么?不用遮遮掩掩,痛快说就是。”
秋霜朝她脸上看看,故意支支吾吾,“还说,英姨娘算什么东西?还敢称姨娘,不就是败坏伯府名声,跟二爷私奔来的女人,她也配跟二爷,下作不要脸的贱货。”
秋霜说完,偷看英姨娘脸色气得涨红,胸部起伏不定。
还觉不够,又加上一句,“姨娘若不信,可以问问二房下人,奴婢是不是因为这挨打。”
尚香看着秋霜,问,“那二爷就不管了吗?任由他新夫人打你,你是二爷的人,打在姐姐脸上,丢的是二爷的脸。”
秋霜听尚香的一席话,心里暗骂,就你这丫头心眼多,又扯扯嘴角,委屈得不行,“还说呢?二爷一声不敢吭,新夫人姨娘是领教过的,别说是奴婢,就是姨娘……。”看看英姨娘的脸,“就是姨娘不也挨过新少夫人的打,二爷敢说什么了,还不是躲着不敢出头。”
“太嚣张了,说到底一个继妻,比原配都霸道,就是二爷原配嫡妻也得让我三分。”英姨娘想起那回进府的耻辱,就气得不行。
秋霜看目的达到,就又转了话题,“可是正经事忘说了,二爷让告诉姨娘,明儿敬茶,姨娘小心应对,做小伏低,别惹少夫人生气,今后少夫人跟前尽心侍候着,少夫人这次给足二爷面子,二爷不想令少夫人不开心。”
其实詹少庭本意是想让秋霜告诉英姨娘小心着点,父母亲在场,别惹出事,毕竟接她回府不易,费了不少周折。
可同样的话分怎么说,秋霜这一学出来,就成了抬举正妻,英姨娘今后要看少夫人脸色过活,二爷也做不得主。
秋霜瞄着英姨娘变颜变色,才悄悄退下。
秋霜走后,英姨娘坐在炕上生闷气,脸也不是好色,尚香心里腹诽,可不是你一个姨娘还想怎样?按说二爷提醒的没错,是你心大,想往高处走,那个主母能容下有野心的妾。
秋霜出了门,不怀好意撇嘴笑了,在英姨娘面前下话,这回二房有热闹看。
英姨娘气得半宿没阖眼,她想得好,回伯府和从前一样,众人巴结奉承她,可来了半日,也没见谁来看她,定是惧着少夫人或是少夫人有话,不敢亲近她,那女人不得二爷的宠,可偏偏有个好出身,有婆母护着,就是二爷听意思不敢拿她怎样,二爷话里话外是自己做小伏低不说,还要到她跟前立规矩,像通房一样,这口气如何咽下,如何能拉下脸,借着有孕能躲过一时,可以后……。
烙饼似的翻来覆去,鸡鸣,她才刚一迷瞪,天已大亮,秋霜揉着眼睛进来, “主子该起了,今儿阖府主子都在,姨娘好好捯饬捯饬,也让二爷看了欢喜。”
说完,揉眼睛自己醒醒神,在看主子却唬了一跳,姨娘下眼皮一片青色,面色不好,整个人萎顿,没精神。
尚香不能实话说出,服侍英姨娘穿衣,“一会奴婢打盆冷水洗脸,姨娘精神精神。”
“这天道这么冷,用冷水洗,你搭错哪根筋?”英姨娘昨儿气还未消,清早起来气不顺。
尚香就知道为昨儿的事生气,也不敢搭腔,兑好温水侍候她梳洗,英姨娘对着铜镜一照,唬了一跳,眼眶泛青,眼皮肿胀,杏核眼无神,摸摸脸颊,灰灰的。
于是厚厚扑了一层粉,掩盖住憔悴的面容,又用炭块勾勒略淡的眉梢,细观唇色乌青,就用细银簪挑了玫瑰膏,点在唇上,轻轻一抿,瞬间面上鲜亮了,一副天生的瓜子脸,削尖下颚,现出几分媚态。
沈绾贞吃过早膳,青盐水漱口,巧珊端上铜盆清水,蹲着主子面前,绾贞掬起一捧水,洒落脸上,清凉凉,神清气爽。
沈绾贞也没多做打扮,淡淡妆,梳个利落华丽的高髻,看着清清爽爽,干干净净,詹少庭不提醒,她也打算早点动身,以免公婆空等,拾掇利落,就由绣菊和巧珊扶着,身后跟着二房丫鬟仆妇,一行人往花厅来。
刚走出二房地界,就见三少夫人曹氏从三房方向走来,向同一个方向,内花厅走,“主子,那不是三少夫人。”巧珊眼尖最先看见,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肘,沈绾贞也看见,不好装看不见。
走到岔路口,曹氏打老远看见她停住步子,等她近前,绾贞紧走几步,“三弟妹早。”
“二嫂早。”曹氏蹲了蹲身,曹氏一房主子,二伯纳妾,多半有热闹可看,早早便去。
沈绾贞知道曹氏最近心情低落,和三爷夫妻闹得不甚愉快,难得二房有事,竟比她还上心,看曹氏脸色好了许多,直盯着绾贞脸上看。
曹氏也没看出沈绾贞有什么特别情绪,心里揣度,沈氏一个知府庶女,竟有如此深城府,自己只能望其顶背,自家男人在外包了个戏子,自己就受不了,夫妻大吵,闹得阖府尽知,看沈氏受丈夫冷遇,迎娶小妾进门,却浑不在意,有几人能做到如此淡然。
这三少夫人出身书香门第,算清贵之家,生j□j说,藏不住话。
女人家到一处爱嚼舌,她凑近绾贞耳边小声嘀咕,“婆母当初把英姨娘撵出府,现在又巴巴的接回来,还不是看重她怀上詹家的种,可英姨娘待在庄子上那么久,谁知肚子怀的是谁的孩子。”
沈绾贞笑而不语,这曹氏何意?是提点自己拿住这个做借口不让小妾进门,手段太拙劣,明眼人一看就知故意刁难,讨不到好,还闹一身不是,这法子她决计不会用。
曹氏又小声跟她抱怨,“婆母也是女人,不站在媳妇的立场,纵着儿子,三个儿子都在女人身上用心。”
“大爷不是顾家,为人正派?”沈绾贞不好不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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