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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家娘子 作者:云霓(起点首页封推vip2015-05-14正文完结)-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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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理说,婉宁都快走了,长房老太太应该打发人来叫他过去说运茶的事,怎么却没有半点的动静。

    沈敬琦觉得自己想的没错,长房一定会求到他。

    肇氏撩开帘子进门,沈敬琦立即抬起头来。

    “大嫂问我们到底去不去长房?”肇氏道。

    长房没来叫他们,他们怎么去。

    “老爷,”外面的管事妈妈上前道,“长房那边传信过来,请老爷太太过去呢。”

    沈敬琦眼睛顿时发亮,“来了,他就知道,婉宁走之前定然会将这件事说出来。”

    “走,”沈敬琦得意地看向肇氏,“收拾收拾,我们去长房。”

    刚到沈家长房门前,沈敬琦就看到一辆辆马车向前走去,婉宁准备要走了。

  

 第七十八章 诺言

    肇氏忙让人扶着下了车,快步走进垂花门。

    沈氏拉着婉宁走出来。

    婉宁向肇氏行了礼,肇氏忙道:“早知道这样着急,我应该早些过来,差点就要送不上。”

    沈敬琦一脸的讳莫如深,不时地去看沈老太太和婉宁。

    “好了,好了,快走吧。”沈四太太催促。

    沈氏点点头,“免得让姚家的车马等着,”说完将手里的镯子退给婉宁,“这是你外祖母给我的,你戴着。”

    母亲身无长物,能给她的只有这个随身戴的镯子。

    婉宁上前一步抱住了沈氏,“母亲一定要听女儿的话,好好养病,外祖母也要母亲照应。”

    婉宁和沈氏分开,童妈妈带着几个丫头来服侍婉宁上车。

    坐进马车里,车开始缓缓前行,婉宁撩开帘子向后张望,马车转了方向,再也看不到外祖母和母亲。

    将婉宁和沈四太太送走,沈老太太让沈氏扶着进了堂屋,沈敬琦也在屋子里坐下。

    沈老太太安慰了沈氏几句,看看屋子里的人,“都留下来陪我老太婆吃饭吧,老二过几日就要押送米粮去边疆换盐引,我们一家子也没有多少日子团聚。”

    老太太说起他去边疆的事,也就是说,不会用他上京。

    沈敬琦有些惊讶。

    沈老太太正好看出了端倪,一脸的笑容,“老二你看着我做什么?”

    沈老太太话音刚落,管事进门禀告,“老太太,祝三过来回话了。”

    管事将祝来武带进屋。

    祝来武道:“老太太,东西都准备好了,等四太太和姚七小姐回到泰兴,我们也能搬运,不会误了事。”

    沈老太太听了颌首。“要仔细着,你素来办事妥当,四老爷才将这件事交给你,千万不能出差错。”

    祝来武低着头。“您就放心吧。”

    沈敬琦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开口询问,“老太太说的是什么?要搬运什么去泰兴?”

    沈老太太看向祝来武,祝来武笑着道:“是城砖,从仪真搬运城砖去泰兴。”

    搬运城砖?

    怎么会突然搬运城砖。

    沈敬琦怔愣住,这是要做什么?婉宁要城砖做什么?

    沈敬琦道:“我们家今年捐过城砖了,为何还要买来。”

    祝来武一脸笑容,沈老太太也掩嘴笑,“都说你鬼的很,怎么今儿倒不明白了。好端端的捐什么城砖,我们是分船带运城砖,既然我们跟着朝廷的船去京城,就要照朝廷的规矩办事,带运朝廷吩咐下来的东西。”

    跟着朝廷的船只去京里。这话从何说起?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果能带运城砖,那么船上带些自己的货物那就稀松平常。

    也就是说,婉宁的茶叶可以光明正大的用船运送,他还以为婉宁会来求他。

    什么时候,婉宁打通了这个关节。

    这个孩子怎么会懂得这样多,不但定好了船只。还在仪真买了城砖,将整件事想的这样周详。

    肇氏也隐隐约约将整件事听了清楚,不禁埋怨地看了沈敬琦一眼。

    看到妻子的目光,沈敬琦的脸豁然红了,整个屋子里看似只有妻子知道他心里所想,其实老太太不会不明白。所以才会那样笑他。

    他一心认为婉宁会来求他,谁知道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一转眼孩子都大了,”沈老太太说着站起身,“我还记得你们兄弟小时候经常过来玩,兄弟三个因为抓个蛐蛐打起来。晚上都被罚了跪,小厮偷了饭菜给你们,我和老太爷过去的时候,你们哥仨高高兴兴地边说边吃,没菜了就用馒头沾菜汤,那时候老太爷就说,你们虽然不是同房出来的,就像是亲兄弟一样,日后就算再打架也不用跪祠堂了。”

    沈老太太接着道:“老太爷去世之后,沈家的生意一落千丈,现在正是兄弟齐心的时候,千万不能因为什么闲言碎语就闹起来……”

    沈老太太和蔼地看着沈敬琦,“我知道你们辛苦,这次京城铺子的事我也不是向着婉宁,我是让掌柜算过,将铺子都盘出去会让我们喘口气,可日后要怎么办?老太爷是好不容易才将铺子带进京,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们都不应该放弃,都说守业艰难,我们现在岂止是要守业,更要让沈家兴旺起来,这样整个沈氏一族的族人才有饭吃。”

    沈敬琦的头深深地垂下去,他是这两年肩膀上担了重担,身边人都说他比四弟强,他表面训斥,心里还是觉得自己确实冤屈,这才张狂起来。

    如果他好好想想,来跟老太太商量,就不会这样。

    是他错了。

    “老太太,是我错了。”沈敬琦站起身来。

    沈老太太道:“知道错就好,以后兄弟之间也要多商量,如今沈家这样艰难,你们自己再闹起来,这个家就要败了。”

    “你说婉宁是个外人,姚三老爷有官位在身,休了辰娘之后,姚家更是处处为难沈家,婉宁能从姚家到沈家里看我和你妹妹,这若是传出去定然会被姚家长辈责罚,一个内宅中的小姐,连这个都不怕,你却不肯想想她说的话到底有没有道理,而是针锋相对。”

    老太太的话句句戳中他,沈敬琦愈发觉得自己没脸站在这里。

    “你仔细想想,婉宁若是心里不挂念沈家,为什么要帮沈家脱困,在泰兴因为沈家的事被姚老太爷责骂,差点就被送去家庵,这样的孩子你若是还要冤她,我第一个不答应。”

    沈敬琦赧然,“是我不对。”

    “就算是她自己要赚钱卖茶,你这个做舅舅的都该帮着她,更何况婉宁是为了沈家,再说她又不是在胡闹,还有你四弟弟跟着,你连你四弟都不信?”

    这就是症结所在,他是连沈敬元都不信。

    老太太直接说出了他心中所想。

    沈敬琦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想及自己在家中得意洋洋等着婉宁上门来求的情形。他就觉得羞臊,就像是将自己心底里最丑陋的一面,摆出来给所有人看了个够。

    他真不应该这样,看轻了婉宁。最终被看轻的是他自己。

    真的一心关切沈家的生意,这几天他就应该跟着掌柜一起核算账目,而不是较着劲等着看长房的笑话。

    就因为这样,他才站在这里说不出话来。

    孰是孰非明眼人一看就明白。

    沈敬琦只觉得口干舌燥。

    沈老太太道:“回去好好想想,我的话到底有没有道理。”

    沈敬琦抿起嘴唇,他一直看不起姚家,明明利用了沈家却到头来一脚将沈家踹开,自从和姚家结亲,沈家是没少吃亏,休了辰娘两家就不该再来往。姚家却抓住婉宁这张牌,处处为难沈家。

    他是气四弟心慈面软,不该就这样被姚家攥住,所以只要是姚家人,他都将他们归于奸佞小人。他一直觉得婉宁来沈家是受姚家指使。

    婉宁提起京城的铺子,也是姚家一直想要的,所以听说这件事他顿时火冒三丈。

    兴冲冲地来长房想要给婉宁一个教训。

    结果受到教训的人是他,他站在这里,除了认错,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是他错了,他真是没脸见人。

    ……

    崔奕廷站着看漕粮陆续装船。

    陈宝不停地去看自家二爷。太阳当头照着,二爷那冰渣子脸上化开了,浮现出些笑容,说来也是奇怪,二爷的性子突然变了,不再做一个富贵闲公子。突然对粮食感兴趣起来,特别是来到泰兴,只要看到漕粮就两眼放光,就像他每次饿肚子时一样,他有时候心里有些担忧。是不是他伺候的多了,将饿病传给了二爷一些。

    “有没有和姚七小姐说,我们就要启程了?”崔奕廷淡淡地吩咐。

    “说了,”陈宝话音刚落转眼就看到了沈家那个常来常往的小厮,用手指过去,“这不,已经来了。”

    祝来文快走几步给崔奕廷行了礼。

    崔奕廷道:“姚七小姐的东西都备好了?”

    祝来文笑容可掬,“准备好了,我们小姐吩咐要将单子给崔二爷看。”这单子准备出来可不容易啊,他是好几天都没睡好,不知道崔二爷看了又会如何。

    祝来文笑眯眯地将单子递过去。

    崔奕廷顺手将单子打开。

    除了要带去京里的杂物,还有茶叶。

    “茶叶?”

    “是啊,”祝来文笑得很欢畅,“我们家七小姐说了,还有这些茶叶。”

    鸟儿叽叽喳喳在枝头上叫,扑扑楞楞扇动着翅膀,陈宝眨了眨眼睛,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二爷站在那里,好像是被困在笼子里的鸟儿,虽然看起来仍旧容光焕发,气度雄远,风采翩翩,却还是有一丝失算的惊讶,抬起眼睛看笼子外的人。

    “你家小姐在哪里?”崔奕廷抬起头忽然道。

    这下该和小姐好好商量了吧。

    这位崔大人一表人才,总不能失信于人。

    这是七小姐的原话。

    祝来文觉得心情很好,“我家小姐就要回来了。”

    崔奕廷将单子收起来,“明日我去沈家拜访。”

    ……

    风尘仆仆的赶回来,又跟二祖母说了会儿话,婉宁才躺在床上。

    屋外传来鸟叫声。

    婉宁咳嗽一声,外面的落雨忙端灯进来。

    “小姐是不是想喝茶……”

    婉宁摇了摇头,“外面是不是有些凉?将鸟儿拿回来吧!”

    落雨应了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屋子里的温度更舒适,鸟儿发出轻轻的两声叫,就安静下来。

    婉宁不禁笑,没想到这鸟儿还挺娇气。

    才见到这鸟的时候,笼子里的鸟儿歪着头用黑豆般的眼睛看她,那种神气像极了崔奕廷,当时她就想真是什么主人养什么鸟儿。

    崔奕廷很聪明,不过就是眼高于顶,过于骄傲,这样也好,对从自己嘴里说出去的话不会不认。

    只有抓住他的弱点,才能让她如愿以偿。

    一还一报,这算是她和崔奕廷做的最后一笔生意,等到了京城,就各走各路不必再礼尚往来。

    ……

    崔奕廷闭上眼睛就能算出他用的船只运载的数目。

    “二爷,平日里一条船运载漕粮四百多的石,平日里运载的船本来就十有*都不够,现在大批漕粮已经北上,我们要运的只是从南直隶查到的这几船,没有了平日里运粮的船,我们都是征用的民船,民船不如官船,能运的粮食本就不多,现在我们还缺船,更别提要加,东西,这可走不了啊。”

    “您怎么也要和沈家商量,要不然少带东西,要不然就不能搭船。”

    就算是这里的幕僚,也还没有人知道他要送的是姚七小姐。

    姚七小姐提的要求,他是一早就答应的,怎么可能反悔。

    水道浅深不一,船重则转不快,迟了时日,证据运不回去,等到河道冻结就会停滞在半路。

    这些不用幕僚说,他也心里有数。

    崔奕廷想到这里忽然脸上露出笑容来,他还真是被姚七小姐摆了一道。

    “何必那么麻烦。”

    另一个幕僚道,“不带也就是了。”

    屋子里满是反对的声音。

    “东西照带。”他说出去的话,别想让他收回来,更没有反悔的道理。

    “二爷,您还是想一想。”

    崔奕廷站起身径直从书房里走出来,陈宝忙跟过去。

    既然是他答应的事,就要有个解决办法。

    “明天一早,你跟我去沈家。”

    ……

    沈四老爷准备上京,沈家院子里都是忙乱的下人,一箱箱东西都准备好放在屋子里。

    沈敬元将崔奕廷请进屋,他是没想过这位巡漕御史有一天会登沈家的门。

    沈敬元向崔奕廷行了礼。

    崔奕廷这才坐下来,屋子顿时变得十分安静,沈敬元不太会说话,也不知道怎么打官腔,若是往常有长辈那层关系在,他也能迎合着说几句,可是想起那一箱子的烧饼,他就觉得不自在,谁知道这个崔大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种见面的机会,日后还是少来得好。

    两个人枯坐了一会儿,外面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崔奕廷抬起头看到一个身影,穿着淡青色的裙子,手里提着鸟笼,聘聘婷婷地走过来。

  

 第七十九章 认错人

    崔奕廷当然认识这个人是谁,在李家看到姚七小姐时,姚七小姐就穿了一条差不多的裙子。

    他是照着习惯记人的。

    家里的长辈和身边的人不必说了,他自然都分得清,到了外面,也不算难,他自有他的一番道理,就像姚七小姐,他记了几次,认起来也就十分容易,再说姚七小姐还提了一只鸟笼过来。

    崔奕廷想着抬起头向前看去,姚七小姐这时候也知道要为自己造势,穿着打扮上都是精心准备,让所有人等在这里,就为了告诉别人,这里面做主的人是她。

    人都爱做表面功夫,表面上做的花哨,是为了故弄玄虚,好让人探听不出虚实。

    崔奕廷正等着姚七小姐进门说话,姚七小姐却停住脚步,将鸟笼挂在屋檐下,然后才撩开帘子走进屋。

    崔奕廷放下手里的茶,目光只是在姚七小姐脸上扫了一眼,“今日我过来就是为了姚七小姐要运进京的那些茶叶,这次漕运官船已经没有了,我们征来的民船不多,现在只能腾出一艘来给姚七小姐和沈家的女眷,再也没有船运那些茶叶,要么找个镖局将这些货物押送走陆路,要么就等船只装运完漕粮,能带多少带多少,若是沈家不愿意托给镖局,等我进京之后,再安排人手来泰兴将剩余的货物送进京。”

    沈敬元听了清楚,崔二爷是因为婉宁要带的茶叶太多所以来商议,这人珍惜脸面到什么地步,是宁愿回到京中再遣人手陆路将货物运进京,也不认输。

    屋子里十分的安静,崔奕廷等不及看向姚七小姐,“姚七小姐意下如何?”

    他的话刚说出来,气氛从刚才的安静变成了莫名的诧异。

    崔奕廷皱起眉头,他说错了什么?

    姚七小姐脸上有一丝怪异的神情,甚至有些惊慌。张开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转头看向沈敬元。

    崔奕廷这才去仔细看眼前这个姚七小姐的五官,瓜子脸,一双大大的眼睛。好像算得上是清秀,硬要琢磨和他从前见到的有什么不同,好像眼睛里少了些灵气似的。

    “姚七小姐”蹲身想崔奕廷行礼,“大人,我们家小姐还在商量船只的事,过一会儿让管事的过来回话。”

    他认错人了,来的这个不是姚七小姐,他觉得女子都长得差不多,从来没有想要费心记过哪个,没想到会在同一个人身上。一而再再而三地弄错,在泰兴楼见而不识,要不是泰兴楼出面收米,他还不知道泰兴楼的东家就是姚七小姐,这茬刚过。在这里他又全然认错了。

    因为不记脸这个毛病,他从来没想过要入仕,这次入京之前,他特意弄了一套自己的记人法子,至少在外面没有人能看出他的短处。

    官场、查案他都能安排的妥妥当当,而今突然发现,在认女子上。他的那套有些不太管用。

    崔奕廷抿起了嘴,脸上的神情忽然让人看不懂起来。

    旁边的落雨心突突跳个不停,崔大人突然看向她,她差点以为崔大人是在问她,现在看来崔大人只是凑巧将视线落在她身上,真正问的是四老爷。

    崔奕廷抬起头看外面的鸟笼。这鸟是他送出去的,现在却来混淆视听,崔奕廷正想着,鸟笼被陈宝摘走了,陈宝和沈家的小厮两个脑袋撞在一起。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沈敬元道:“崔大人宽坐,我再去看看。”

    “崔大人,四老爷,”沈敬元话音刚落,管事快走几步进门,“小姐那边都算好了。”

    沈敬元看向崔奕廷,“崔大人已经来到沈家,不如听听我们的法子。”

    本是想要撂下两条路就离开,现在他却想知道这个姚七小姐到底在想什么,越是捉摸不透的人,越想去猜她的心思。

    崔奕廷点点头。

    沈敬元吩咐管事去安排,很快走进来几个穿着青色长袍的管事,管事手里拿着算盘和账目。

    其中一个将手里的账目递给崔奕廷。

    “我们找到了十艘民船,虽然比不上朝廷的浅船,除了拉运茶叶还可以按照朝廷的规矩每只船运三十块城砖,多带一百石粮食,这样算下来十艘民船能帮朝廷分担不少的重量,朝廷的船少了载重就能行的快些,早日到京城。”

    沈家没有不管不顾地让他将茶叶带去京城,而是送来十艘民船,不但能分担粮食还照朝廷规定带城砖,船多了,自然多运送些茶叶也不在话下。

    崔奕廷看着账目,“这些民船是从哪里来的?”

    沈敬元道:“朝廷向来征用民船,一趟漕运下来,经常将阻塞河道的过错冤在民船身上,所以每次到了漕运的时候,大家都宁愿将船藏起来,人也远远躲开不走朝廷的差事,如今沈家出面,又是帮崔大人运粮,才征到了能走远途的民船。”

    怪不得他用朝廷的名义征不到太多的民船,沈家这样的商贾和走船的人来往不少,更清楚其中的门道。

    这就是姚七小姐为什么会请他来沈家商议,不是要得意洋洋地将他一军,而是找了双方都能接受的方法。

    利人利己。

    也是在告诉他,沈家是知礼守法的商贾。

    这次算是没有互相算计,而是真的坐下来好好商议,从泰兴到京城长路漫漫,若是能出入相友,和睦相处,也是一件好事。

    崔奕廷道:“船只在哪里?”

    沈敬元立即道:“我带崔大人去看。”

    崔奕廷走出门,陈宝在廊下逗鸟儿正兴起,崔奕廷咳嗽一声,陈宝才跟过来,走出沈家,崔奕廷皱起眉头看陈宝,“你方才在做什么?”

    陈宝一脸奇怪的神情,“沈家下人来问,那鸟儿是怎么回事,怎么光吃食不动弹,肚子眼见越来越大。问我从前在这边是不是这样。”

    听得这话,崔奕廷不自觉地笑出来,原来是因为这事。

    陈宝将鸟买回来每日都欢欢喜喜地喂食,那鸟儿除了吃东西就是歪着眼睛瞧人。高兴的时候叫一叫,不高兴闭着眼睛打瞌睡,只有等到该喂食的时辰,那鸟才扑棱几下翅膀。

    “二爷,那沈家只是送只草螳螂,咱们不应该回只活鸟儿。”陈宝好阵子没看到那肉球,今天看到了好不亲切。

    “哦。”崔奕廷并不太说话。

    陈宝觉得奇怪,为什么二爷每次看到那鸟儿吃饱了站在笼子里大睡,都会淡淡地看他一眼。

    陈宝嘟囔着,“二爷。你说到底是因为什么?”

    ……

    崔奕廷和舅舅一起离开,婉宁看向舅母,“办妥了,我们坐自己的船也更方便些,舅母就可以多带几个人手。”

    昆哥靠在引枕上一边喝母亲递来的药。一边听姐姐说话。

    沈四太太叹口气,“还不知道昆哥要怎么办。”

    婉宁拿起帕子给昆哥擦嘴角,“昆哥给杨敬先生做学生那是好事,舅母怎么倒愁起来了。”

    沈四太太皱起眉头,“我是怕杨敬先生要回扬州,这样一来我就不能在京中久留,要早些回来照应昆哥。你那边……我不放心……”

    婉宁看向沈四太太,“舅母不用担心,昆哥还小,照应昆哥要紧。”

    昆哥看着婉宁,张开嘴想说什么,又将嘴闭上。

    “怎么了昆哥?”

    昆哥小巧的五官快要皱在一起。“我想和父亲、母亲、姐姐一起去京城,又想留下来和杨先生读书。”

    沈四太太看了一眼婉宁。

    拜师是好事,可是这姐弟俩就要分开了。

    昆哥喝了药,沈四太太开始吩咐下人接着收拾东西,婉宁在一旁帮忙。

    沈四太太道:“你的东西呢?可都带好了?”

    婉宁点点头。“收拾好了。”她的东西不多,要不是二祖母和外祖母给她添补了四时衣裳和首饰,她只要带十几只箱子就能走了。

    正说着话,管事妈妈匆忙进来道:“四太太,杨先生那边传话过来,杨先生要去京城,起码等到明年才能教六爷,六爷拜师的事不用着急。”

    沈四太太听得这话看向婉宁,“怎么就巧了,都是这时候去京里,”说到这里一时慌了神,“那现在怎么办?”

    婉宁抿了嘴笑,“舅母将我们去京里的事告诉杨敬先生,我们一起走,昆哥能跟着杨先生读书,我们又不用分开了。”

    昆哥一下子从床上爬起来,“姐,我们都要去京城吗?”

    婉宁点点头。

    昆哥顿时欢叫起来。

    ……

    米粮都已经上船,九月初三,准备启程。

    九月初二,沈家做了安排,让昆哥在临去京城之前向杨敬先生行了拜师礼。

    婉宁带着人在门外听消息,沈四太太紧握着婉宁的手,“应该四拜了吧?”

    婉宁点点头,“看时辰差不多。”

    沈四太太恐怕会有失礼数,毕竟沈家不是书香门第,虽然已经将礼数打听的清清楚楚,仍旧怕中间出什么纰漏,“一会儿会叫我们进去吧?”

    “应该会,”婉宁安慰沈四太太,“舅母安心,杨先生不同寻常,若是他在意沈家商贾的身份,就不会收昆哥。”

    话是这样说,可她还是忍不住紧张。

    “礼成了,”杨家的丫鬟过来道,“沈太太去月亮门等六爷吧!”

    听了这话,沈四太太拉着婉宁上前,才到月亮门,正好与一个人迎头撞在一起。

第八十章 受罪

  沈四太太吓了一跳,抬起头看到沈敬元,沈敬元两颊通红,有一丝激动的神情,差点伸手就去抓妻子,看到了旁边的婉宁才忍住了。

    沈四太太好久没看到老爷这么高兴。

    “老爷这是怎么了?”沈四太太不禁问。

    “姚家又来人了,正好被我堵在了门口,你没瞧见姚家人的模样。”

    一脸的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

    “杨先生没有见姚家人?”沈四太太低声道。

    沈敬元摇摇头,“姚家人不肯走,杨先生无可奈何,让人送了点东西出去。”

    “送了什么?”沈四太太道。

    沈敬元想要卖个关子却忍不住,看着妻子和甥女,“官府贴出来的那张在姚家搜到的符纸,杨先生让小厮照着画了一张送去了姚家,现在姚广胜那老东西应该已经收到了。”总算是扬眉吐气。

    说来也是老天有眼,今天让他觉得痛快的是辰娘这一双儿女。

    婉宁这样聪明,昆哥这样好学,姚家是瞎了眼睛才会不要他们,等着,等着将来婉宁出嫁,昆哥有了前程,让姚广胜和姚宜闻悔死。

    ……

    姚老太爷比沈敬元想的要难受,哆嗦着手将符纸撕了个稀烂站起身丢在姚老太太的脸上,“混账东西。”

    病了几天,姚老太爷清瘦了许多,一把老骨头如同风中的树枝,两只眼睛通红没有了往日的儒雅。

    “杨敬早晚有一天要后悔,放着好孩子不收却偏爱那商贾之子,真是分不清什么是鱼目什么是珍珠。”

    姚老太太满脸通红有种当众被侮辱的感觉,看着姚老太爷满脸怒气,她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是睁大了眼睛,哆嗦着嘴唇。

    姚老太爷冷冷地看向姚老太太,“泰兴我是一日也呆不下去了。”

    姚老太爷拂袖而去。

    姚老太太看向赵妈妈。眼泪不停地掉下来,“杀人不过头点地,别说这件事不是我做的,就算是我。他也该发放够了,他是将所有的火气都发在我身上,什么是泰兴他呆不下去了,他是不想再在这个家里,不想再看到我。”

    “沈氏在的时候,他骂沈氏,沈氏被休了,他现在就看不上我了,”姚老太太站起身,“有能耐。他就连我也休了。”

    姜氏端着茶进屋,听得姚老太太的话,眼前油然浮起沈氏被休时老太太脸上的神情,她是亲眼看到老太太转过脸去,嘴边浮起一丝得意的笑容。

    那时候沈氏就跪在院子里苦苦哀求。

    沈氏那样要强的女子。为了想要照应年幼的婉宁,求老太爷、老太太将她留在姚家。

    那时候老太太心里怎么想?是不是觉得老太爷是个杀伐果断,颇有远虑的人?而今这杀伐果断却落在老太太身上。

    姜氏忽然觉得有些痛快,她多少次做恶梦,梦见自己和沈氏一样被休,老太太得意的笑,如今这梦终于也该烟消云散了。

    姚老太爷径直去了蒋氏屋里。

    蒋氏正在吩咐下人好好照应庄子。“千万不要惹出麻烦来,老太太这边已经够辛苦的了,年底我回不来,就将孝敬都送进府,不能比别的庄子送的东西少。”

    下人点点头。

    姚老太爷听得心头一热,从主屋里翻到那些符咒。立即就有人怀疑到蒋氏身上,蒋氏甚至平日里连家门都不进,竟然被人这样冤枉,他以为蒋氏会向他诉冤屈,蒋氏却什么也没说。如果当年他娶的是蒋氏,现在姚家定然会家宅安宁。

    他千不该万不该委屈了蒋氏。

    “别忙了,放着让下人去做,你也歇歇,还要跟着我路上颠簸。”

    蒋氏这才看到姚老太爷,忙起身向姚老太爷行礼,“老太爷歇着,我不累。”

    不累才怪,每次看到蒋氏,蒋氏都在忙碌,人又不是铁打的怎么能这样辛苦。

    姚老太爷心里愈发心疼起蒋氏来,将下人遣下去,姚老太爷拉起蒋氏的手,“这次我们多带些银子去京里,给你置办处院子,以后你和我就留在京里。”

    蒋氏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老太爷,那可使不得,如今家里被查检,正是短银钱的时候,怎么还能置办院子,京里的二进院也是很贵的。”

    “那是你从小长大的地方,你不是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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