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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禁爱(帝王兄妹)-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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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忽然传来几声尖叫,都往那方向看去,原来……已是有人取出头上的发簪,刺破了喉咙,下手虽不轻,却不至于一下致命,那女子瞪大了眼睛,双手捂着伤口抽搐着身躯,艳红的鲜血顺着她的脖子流了一地……没人敢靠近,她的四周很快形成了真空地带,我下意识的想走过去看看情况,兴许还能保住性命,却被大眼抓住了胳膊,她对我摇摇头说,“没救了……”

她在极度痛苦中挣扎着死去,却有人眼里闪动着恐惧的光,因为并没有勇气了结自己,便对那具尸体生出古怪的羡慕……看着这一幕的我,不由脊背发凉,心里涌上一股麻麻深深的寒意,直至此时,我才切实感到了后怕,虽然,心里头系着希望,隽行会来救我的,他一定会……

冰冷的手忽被一个温暖握紧,我怔怔的转过头,瞧见了大眼明亮的微笑,“我叫八月。”

“八月……”我喃喃,想到了中秋时节,“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不知怎么,就念了出来,八月看着我,目光一阵波动,我见她如此,问她,“你可是念过书的。”

“嗨!”她摆了摆手,拿着那稻草晃悠晃悠,不以为然道,“我一个要饭的,怎么会念过书,不过是识得几个大字罢了,你倒别取笑我。”

我叹了口气。“哪还有工夫取笑你呢,眼下也不知是什么情形。”

八月拽着我去到一边角落里蹲着,小声道,“想到什么法子没有。”

我慢慢蹙紧眉,往门外瞅了瞅,一行官兵守着那儿,逃跑是断然行不通的,转回头来,只见那尊破败的佛像前,跪着许多绝望而虔诚的女人,我心里不知是作何滋味,听见八月切了一声,碎碎念道,“我才不愿像她们那般,想要在这个世上生存,求谁都没有用,只能靠自己。”她从人群堆中翻找到了几盒从姑娘身上掉落的胭脂,都收在了身上,又取出一个捧在手里,欣喜不已,我不懂的问她,“这些都不值钱了,还留着干什么。”

“保命啊。”八月压低了声音,将胭脂盒递到我面前,“这种胭脂混上泥土后,抹在脸上不容易掉下来,很像是人的胎记,不信来试试。”

八月往我面上七弄八弄了一番,一会儿扑哧一声笑出来,“又是斑点又是胎记,好丑好恶心哦……嗯,你已经很安全了。”

换我为她“乔装”时,我也忍不住苦中作乐的笑了,便与她成了一对“丑姐妹”。

傍晚时分,我们被送上了马车,直驱北府军军营。

一天一夜后,出了京蜀,已是冀州境内。

这儿处处是延绵的草原与山石,天空也总是阴霾暗沉,云层压得很低,再往前走了半日,便能见着军营包,偶有士兵列队走过,盔甲和武器制造出的声音,更使得马车内增添了恐惧与骚动,我与八月紧紧的挨在一起,始终看着那营包前铁盆中燃起的火光,在隽行赶来救我之前,在见到沂桀,让他恢复记忆之前……我不能绝望。

马车停下来时,天边已泛起了淡蓝的星云,一行人下了马车,早已腰酸无力,也因为害怕,很多人跌坐在地面,不知所措的盯着前方延绵无尽的夜色辽原,那些列队的士兵见着我们并没有饿狼扑虎的冲过来,甚至目不斜视的继续巡逻操练,也有人因此而稍稍放松,却是不知军队纪律严明,绝不是他们不会对我们起色心。

几个侍卫随行在一名女子身后,正往我们这边前来,我微微吃惊,只见这女子年轻妖娆,一身艳色裙装出现在这处处刚毅冰冷的战区,显得极不合时宜,她淡淡扫过了我们一眼,眉目间全是傲然与轻蔑。

“这些就是从京蜀抓过来的女人?”她询问着,声音带着几分慵懒,身边护送我们的大个将军对她颇为尊敬,低头拱手道,“是。芳丽姑娘,全在这里了,一切听由姑娘安排。”

那个芳丽喊了身后的侍卫,吩咐他们按年纪分成两批,似乎二十以上的都没被考虑在内,大概因为年龄的“优势”,我们的“易容术”也没派上用场,如此一来,我与八月所待的人群,便越来越小。

“将这些女人送进黑堂院做杂工。”芳丽指着那些面露侥幸的女子,不屑的哼了一声,道,“别以为去了那里就能享福,做不好,可有的是刑法等着你们。”

剩下我们这些人,在萧瑟的夜风中更显得单薄,那头帐营外,隔着淡淡的雾色,似有个挺拔的身影骑在马背上踱着步子,只见那人一身盔甲,身带佩剑,看起来很是不凡,这些姑娘到底是些十七八岁的小丫头,不由自主的探看了脑袋过去,眼里闪出了几丝仰慕与期许的光彩,一切都落在那芳丽眼里。

若说方才芳丽眼里只是不屑,这刻便目露凌厉了,她却不发火,只是冷艳一笑,瞟着我们道,“我知道你们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想入我们宣王殿下的眼,那就要看你们到底有几分姿色了。”

听到“宣王”这两个字,我心里猛地落下一拍,转头紧紧向那人影看去,八月扯了扯我的袖子,暗在我耳边道,“你也犯了傻吗,那些不该你想的,就不要去想啊。”我却什么也不能跟人说,咬紧着唇,疼的快出血。芳丽这时已凑近了过来,让我们站成一排,她一个个的审视着,忽的伸手从队伍里拽出一个姑娘,看得出她力气很大,那一甩,便将那姑娘给甩到了些许距离的地面跌坐着。

“像这种样貌平庸的,不用担心,也有男人来招呼你。”芳丽在那瑟瑟抖动的姑娘面前来回着步子,似在欣赏她的恐惧,我心里只觉得快烧成一团火,想着沂桀,恨着芳丽,又怜惜着这姑娘,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站着,看着。身边的八月牢牢牵住我的手,她似乎也意识到什么,生怕我沉不住气,给冲了出去。

芳丽喊来了两个侍卫,对他们说,“这个东西是你们的了,你们可以就地享用。”

我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幕,耳边嗡嗡作响得厉害,那两个人的□声和凄惨的哭号却还是听得那么清楚,不断刮刺着耳膜。被撕碎的衣服,有一片甩到了八月的脚边,她往旁稍许挪了挪,我已感到手心的汗渍,不知是我的,还是八月的,那个姑娘被残忍的□了,就在我们这些人的面前,她的身下流了许多的血,其中一个侍卫仍然不肯放过的骑在她的身上,发泄着欲望,我想偏过头去,不想再看,可浑身都僵硬了,脖子都扭动不了,直到人群不知是谁带着绝望的颤音说了一句,“她死了……”

我才身子一软下来,摇摇欲坠,好在还有八月,我与她互相依靠着,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倒下。

“下一个,选谁好呢。”芳丽伸出一根指头,划拉着过去,那根指头犹如地狱的审判官,姑娘们尖声叫着,被吓得不成模样,生怕,下一个会轮到自己。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出一条路来,是死是活,总多出了一份希望。

也不知打哪来的勇气,我忽然高声道,“姐妹们,横竖也是一个‘死’,不如杀了这坏女人,还能在活着的时候,为自己报仇雪恨!”八月瞪大了眼看着我,我这句话,却犹如一点星火点燃了大家的情绪,人一旦被逼上绝路,反抗也是最为激烈的,二十来个姑娘红着眼睛蜂拥而上,围住了芳丽,揪住她的头发狠狠的揍了起来,连同身边的两个侍卫一起,场面混乱不已,处处弥漫着疯狂的仇恨与恐惧……

不料那个芳丽,竟然掏出怀中的哨子,一阵猛吹,大家这下慌了神,从四面八方涌来很多侍卫兵,拉开我们,芳丽伤的不轻,发髻衣衫凌乱,面上嘴角也带着血色,我看着她这模样觉得分外解气,事到如今我仍然不后悔这个决定。芳丽很快认出了“始作俑者”的我,伸手将我拽上前来,八月想拉住我,我主动松开了八月,看着芳丽嘴角上翘,还能讽刺的嘲笑她。

“你这丑八怪!看我怎么收拾你!”芳丽气的直抖,她接过身边侍卫的长矛,恶狠狠的瞪着我道,“死到临头还这般张狂,倒要看看当我手中的长矛一点一点刺穿你的心脏时,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我并没在意芳丽这番话,只是遥望着那个马背上的身影,他正在向这边慢慢靠近。沂桀……沂桀……心里紧紧念着这个名字,我看着他,依稀觉得他从我六年的梦里走了出来,百转千回的思念过,仅仅靠的只是一个念想,我却还是认得出他的模样,五官虽仍旧如昔的俊美无匹,只是眉间,再也寻不到梦里那份似水温柔,唇边也不见那抹浅浅如阳光的微笑,面前的男子,拥有着古铜色的肌肤,一双冷酷冥黑的双眸,凝着刚毅与肃杀,我的眼泪模糊,那一瞬,少年沂桀与宣王沂桀在我面前重合,我竟再也分不开来……

“宣王陛下。”芳丽顾不上我,也顾不上形象狼狈,赶紧跪在了沂桀面前,向他请罪,“请赎罪,妾身不知这群丫头如此刁钻,这才……”

“我都看见了。”沂桀淡淡几个字,翻身下了马,我的心噗噗直跳,因为他正看着我,到了这个时候,我反倒是没有勇气盯着他的脸,而垂下了眸子,只觉眼底一片潮湿。

“是你,煽动人群的。”他询问,我点点头,仍然沉默着,日思夜想的人,他就站在了我的面前,我多想抓住他的双臂告诉他,我是他的妹妹,十三绾公主文虹,我多想让他想起从前,他带着幼小的我,策马春园的那些日子……我终于抬起眼来,瞧见了他肩上的银盔甲,和背后的那把长剑,这长剑我认得,名叫“龙吟”,六年前最后一次见到他时,他便是用这把剑指着我……我眼睛忽的被蜇痛,千言万语梗在喉咙,我暗捏紧了拳,告诉自己,切莫心急,一切从长计议。

“长得真丑……”沂桀见着我的容貌,不由狠狠拧了眉头,又道,“却颇有几分胆识。”

         

作者有话要说:勤劳的更新啊,给力的更新啊,沂桀绝不是个好惹的主儿,目前的他,比起谁都危险……好吧,大家一起来祈祷虹虹的好运。猜猜八月是谁呢。

☆、第五十六章 接近,惊秫

我站在那儿不说话,唇齿微微抖动着;倒是八月;机灵得很,拉着我一把跪了下来;又笑着道;“宣王陛下,别看我们姐妹长得不咋地;干活可是相当利索,一个顶三个,厨艺不是自夸,那也是不错的;我们会做启南的豆皮粉丝和一些可口的小点心。”

“哦,是吗?”沂桀似乎饶有趣味,我心里打着鼓,我可是连煮饭都不会的,好在沂桀听信了这话,并没为难我们,却连我的名字也不问,只叫人打发了我们去黑堂院,想想也是,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一个毫不起眼的丑姑娘,他怎么会屑于知道我的名字,走了几步我忍不住回头,沂桀已经离开了,那个芳丽,却死死的瞪着我,恨不得将我给吃了。

我原以为黑院堂是个破落不堪的地方,却也不是,这里堂是堂,院是院,几个四四方方的一个地方,拼在一起倒有些像农家小院,就连女奴们穿着的衣物虽简朴,也都是统一的,确有皇家风范。只是那些作为监工的嬷嬷,个个手里都拿着鞭子,凶得很,对着那些干活的女奴不是呵斥就是打骂,领着我们的嬷嬷也没什么好脸色,穿廊过院的将我们带到一处偏僻似柴房的小房子边,就吩咐我们赶紧换上衣物去厨房报道,一刻也不得闲下来。

八月虽圆滑,性子却自在惯了,不适应拘束,一开始难免受到打骂,我想帮她,后悔往日的素衣打扮,没多带几件值钱的首饰,只将一对珍珠耳坠子送给了监工嬷嬷,这才免去了些皮肉之苦,那监工贪心得很,见八月手腕上戴着个翡翠色的手镯,敲边鼓的让她也识趣交出来,八月眉头狠狠一拧,下意识的摸了摸镯子,面上却陪着笑道,“这是路边捡的便宜货,几文钱都不值的,又被我这个要饭的藏了这些年,只怕玷污了大人的您的手。”几句话打发了嬷嬷,嬷嬷啐了一口,转身去监督别人了,八月在她身后猛做鬼脸,随即端着一盆菜去到门前井水边清洗起来,我与她一同,她瞧着我的手半天,道,“看你这细皮嫩肉的,没干过粗活吧。”

我莞尔,一边淘着米,“没干过也要试着干,我没什么能帮你的,待会你做菜,我只能打打下手。”看着米水中自己的倒影,忽然就想起从前在瑶华苑那无忧无虑的六年,沂丞虽恨我,我却也是“掌上明珠”的待遇这般被他养大的,早知有一日会如此,便真后悔那时的好吃懒做。

“这镯子是什么来头,让你这样紧张。”在皇宫打滚了些年,珠宝倒是没少见过,八月那镯子可是千里挑一的上好翡翠,怕是宫里都难以找出这等好货来,我早觉她对我一直隐瞒着身世,可想着她定是有何苦衷,也不忍问得太过仔细。

八月看着我的眼睛,片刻,叹了口气,道,“如果我说,这是我心上人送给我的,你信不信?”

“信,怎么不信。”我笑着,掬起她的手腕端详,只见那翡翠在阳光下晶莹通透,分外的不寻常,“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我想,八月对我说的,是一番真心话呢。

八月苦笑了一下,几分怅然道,“虽是相逢了,我与他却是这世上最无缘的人。”

“为何这样说?”我不解,话都问到这份上了也就顺着往下道,“他可知你的处境,怎么不伸手帮你一把?”

“帮……?”八月扯了扯嘴角,神色有些说不出的怪异,“我帮不了他,他也帮不了我,我有我的苦楚,他有他的无奈,他虽一生富贵荣华倒却不及我这个乞丐过的自在,呵呵……阴差阳错,他得到了世人皆为羡慕的东西,可那东西,却偏偏是他最不想要的,你说,是不是很可笑?”她眼里分明没有一丝笑意,我听不懂话中之意,唯有替她唏嘘感慨。

八月巧手坐了几道启南地道小菜和点心,我看着都快要流口水,真怀疑她是不是金牌厨娘出身,到了傍晚,芳丽来了,我也猜到她迟早会来这趟,所以并不惊讶,八月嘴甜,喊了她一声“芳丽姐”,又在她面前说我“幼年不谙事”,帮我求情,我明知为了保命我也该积极一点,可我忘不了那太过残忍的一幕,与八月的殷勤不同,只是冷冷的不言不语。

若是将眼神比喻成刀刃,那么此刻我已经身中百刀,芳丽不理睬八月,冷眼斜睨着我们,又扫视了一眼搁置在厨房案头的菜式,一会儿,尖利着嗓音道,“把这些给宣王陛下送过去,如果宣王陛下觉得满意,赏赐那也是有的,若是讨好不得宣王陛下,我会立刻杀了你们……听清楚了吗?”芳丽一手扼住我的喉咙,八月连声应是,芳丽这才送了手,我咳嗽不断,八月赶紧扶住了我,为我抚摸着后背。

“还有一件事情,我必须提醒你们。”芳丽嗤的一声冷笑,“千万心里头别打着什么坏主意,勾引宣王陛下,否则,我绝不会让你们死的很痛快,我会用刀,一刀一刀的,将你们的肉给割下来……”芳丽说这话时,模样像极了恐怖电影里的女妖精,八月一口一个“是”,我扯了扯嘴角,对她道,“你这么说是在侮辱宣王陛下。”

“你说什么?”芳丽似乎不敢置信她听到的。

我怪笑,“以我们姐妹俩这尊容,别说是宣王陛下,就是您看了也觉得反胃,试问又怎么入得了宣王陛下的眼。”

“你……!”

我达到效果了,既让芳丽放心,又小小的打击了她一下,八月拽着我向芳丽欠了一□子,这便端着托盘绕过了芳丽身边,跟着领路的侍卫,直往沂桀的营帐里去。走到半路,八月称肚子犯了疼,说是找个地方要去方便,转眼便只剩下我一个。

侍卫掀开了营前的帐子,我深吸了一口气,踏进去时还是被眼前的情景给吓得乱了心神,只见软榻前,芙蓉幔帐仍用两边银钩款住,丝毫未放下,软榻上沂桀抱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正在与她翻云覆雨,娇喘兮兮,呻吟不断,竟可做到旁若无人,沂桀敞开着衣襟,密密的汗珠布满了古铜色的肌肤,一缕黑发轻垂而下,这样性感的俊逸无匹,我却无心欣赏,只是感觉心里某个地方,隐隐作痛着,沂桀瞟过我一眼又转了回去,我不慎磕碰了一下,慌张将托盘搁置下来时,碰倒了桌面的烛台,火光熄灭,原本就昏暗的房间,忽然变得跟外面的夜色一般,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淫靡之味……

我听到了女人一声高昂的尖叫,待到灯火重新燃起,沂桀已经离开了那个女人的身体,下了榻来,一会儿进来一个老嬷嬷,端给那女人一碗汤药,女人什么也没说,接过来安静的喝下了下去,老嬷嬷为她披上一件袍衫,便向沂桀福了身子带着女人一同出了营帐,我立在案边努力装着平静,呼吸却压制不住的微微打颤,沂桀走过来,气定神闲的挑个位置坐了下。

“怎么,怕得连礼数都忘了?”他问,我瞧见他眼里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重逢后我最害怕看见的就是他这双眼睛,若说年少时那眸子是一汪温润玉色的浅湖,如今,却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潭,潭水又深又冷,即便他是这般的微笑着,也让人,心生怖意。

我早料到,这会是一场艰难的仗。于是不再任由自己冒着无用的冷汗,便转回神来,也让自己笑了笑,“参见宣王陛下。”

“什么味道,真香。”他用力嗅了嗅,我道,“是民女身上的香味。”八月道是害怕干了一天的活,又脏又累遭人嫌弃,一个不爽被就地正法,这才在浣衣时加了花瓣做成的香料,这刻我十分感谢八月,总算引起了沂桀的注意,否则我连他眼都入不上,又何谈往后唤醒他的记忆呢。

他倒不追问,拿起筷子,随意夹了菜,送进嘴里。

“这小菜味道当真不错。”如我预料,他对八月的手艺很是满意,我忙笑道,“若宣王陛下喜欢,民女和民女姐姐可以天天为宣王陛下打点膳食。”

“你倒是有些特别。”沂桀忽然抓住我的手腕,我浑身一凛,下意识的想要抽回,沂桀眯了眯眼睛,并没有放开我,“看这身段,弱柳扶腰,盈盈一握,生的是极好。”

我听罢心惊肉跳,忙躲闪着眸子道,“宣王陛下谬赞了。”

“你那么害怕做什么?”他见我如此,这才松了手,好笑的说,“身段虽好,可惜,这张脸却丑陋不堪得很,本王对你可没那个兴趣。”

我趁势往后退了两步,理了理心绪,又道,“能伺候宣王陛下的膳食,已是民女莫大的福气,民女不敢妄想其他。”

“聪明。”沂桀点了点头,目光中略有一份欣赏,又问我,“今年多大了?”

我答,“十五。”

他听了若有所思。片刻,又道,“还是个小丫头片子,嘴巴却如此伶俐。”

我颔首,却完全不料胸口很快多了一双手掌,给吓得汗毛炸开,才悬下的一颗心,立刻又缩得紧紧,噗噗跳个不停。

“瞧你,跟受惊的兔子似的。”他捏了一把,收回了手掌,几分调侃的问,“家乡是哪里的,那儿水土不好么,怎么该长的都没长。”

“回宣王陛下,民女是启南太燕人氏。”那红云烧遍了脖子根,庆幸的是,他只是调侃戏谑而已,眼里并没闪动着欲望。

“太燕可是皇城,却养不好你这区区一个小女子,”他叹笑,“家里穷困么。”

说到这里我心里不能不冒出些许惭愧。十三岁初潮后,沂丞没少送过我燕窝人参之类的补品,大概他也希望我能发育得好一些,作为和亲的礼品总要拿得出手才行,可惜我这身子太不争气,到底是辜负了这份恩泽,充其量……比旺仔小馒头要大一些。

“是,民女家贫,自小常饿肚子。”我答,心想勾起他怜悯也是好的。不知为何沂桀对我似乎分外感兴趣,又问,“家里只有一个姐姐?”

“不!”我猛地抬头,沂桀一怔,我忍住那呼之欲出的心酸,只是微颤着嗓音答,“还有一个哥哥。”

“哥哥?”

“是。”我看着沂桀,眼圈酸楚,已有潮湿,“我的哥哥,在我很小的时候,为了前程离开了我。”我也不管他是否愿意听我说这些,自顾自的对他道,“从前每当春日梨花盛开时,哥哥便时常带我去郊外骑马……”

尽管他变了这许多。

在我印象中,那温柔如风却始终与他不曾摈弃的,只是被深深的埋葬了而已。我相信一个人的本性是不会改变的,他只是受了“獠牙”这味药草的毒害,待到想起一切,他定会恢复成昔日的模样,我一直坚信……

沂桀并不打断我,可听我说着这些与他共同有过的往昔,眼神里,丝毫无动容,只是淡淡的,犹如装着那融化不了的冰。

“对不起。”我幽幽的道,“说了这些你不爱听的。”

“倒也无妨。”沂桀挑了一下唇角,“也不知何故,无端总觉得你几分亲切。罢了,先退下吧。”他挥了挥手。我心弦猛然触动,默默收拾好空的碗盘,跪安转身。

“你叫什么名字?”他忽然叫住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各种暧昧……各种危险……潜伏在身边的人,也许没有一个,是安全的。下一章更新时间,周五中午三点,沂桀对于文虹来说,是无可替代的,是她最亲的人,所以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选择放弃他,嘿嘿……大家猜猜到底变得多恐怖……

☆、第五十七章 最毒,美人笑

我没有回头,颤着音答;“虹儿。”此时;眼泪已扑簌簌的往下掉落。

——————

回到黑院堂时,便听到了雨声;深秋的雨水漆刷着夜色;使我错觉的感到黑暗渐浓,寒意愈深;似乎冬天就要到了,其实也还早得很。我们的寝房又阴暗又潮湿,榻上铺的是稻草,被单只是薄薄的一层破布;与八月和衣而眠,互相依偎在一同取暖,更觉得这微微生起的暖意难能可贵,我们一同望着小窗外的雨,静静的,听得那雨水打在屋檐的滴答声,各自怀着各自的心思,我知道,她定在在想着那个与她“有缘无分”的人,而我,也惦记着隽行,不知他此刻可安好,可有像我想着他这般的想着我呢,呵呵,我与八月不一样,她要的是缘是分,可“缘分”于我,却是一种太过痛苦的血亲羁绊,我宁可什么也不求,只要握紧一份有着他的念想,便已是足够。

八月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起身从角落里翻出一个簸箕,内里是她收集的各色花朵,她将花瓣一片一片的撕下来,我看得出,她心绪很是不宁。

我凑到她身边,笑问,“你在哪儿学的做香料?看样子可是高手。”

八月心不在焉,囫囵的答,“我并不太懂得,也没精心的学,不过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而已。”她从那零散的花枝中挑出一朵来,捏在手中把玩着,她问,“虹儿你相信爱情吗?”

我楞住,见她唇边牵起淡淡却忧悒的笑容。她将那朵花儿递到我的手中,对我说,“这朵花名叫双面美人。”

我仔细一瞧,才发觉这朵花原是双色的,一面是淡红,一面是淡紫,因颜色接近,不注意看还真难发觉这奇妙之处,八月指着那两侧,对我道,“这红的一面叫做美人笑,而这淡紫色的一边,则叫做美人泪,关于这朵花则有一个传说,如果同时吞下美人泪与美人笑,便能获得今生圆满爱情,可情到无果时,亦会中毒身亡……你可愿意一试?”

“这样的说法你竟也相信。”我笑她。

八月随手将那朵双面美人又放进了簸箕里,微微一笑,“也是,不过无稽之谈,当不得真的。”

“诶!”我拦住她,我真傻,傻傻的从那花枝上取下一红一紫两片花瓣,放进嘴里,八月含笑道,“还说不信呢。”她的口吻里,怎么会有一层落寞,我不懂。

“只是个传说而已,且信信也不妨。”我被那花瓣的苦汁弄的眉头扭在一起,八月奇异的看着我,问,“你真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宁可中毒身亡也在所不惜?”

“是。”我咽下那苦味,展开眉头努力笑了笑,见她瞪着我半天,我又叹着,“一个玩笑罢了,逗你开心呢,你怎么这副表情,难道这花儿当真有毒?”

“当然不是。”八月回过神来,敲了一下我脑袋,“只是一朵普通的花,名字有些特别罢了,用来糊弄你正好不过。”

我与她嬉笑作一团,虽仍身处险境,心里更觉得是分外的温暖,原来我这般害怕孤单。

八月按住我的手,示意我安静,又用下巴点了点窗外,我噤下声来,瞧见窗纸上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心里一沉,莫非有人见我们地处偏僻,便趁夜来偷袭?八月与我交换了一个眼神,我们匆匆拿了两把扫帚,各挪到门的两侧,屏气凝神,就等来人破门而入。

门打开的那一瞬,不争气的我双脚磕碰,整个人都扑倒在了地面,那人身手异常敏捷,八月不是他的对手,反倒被漂亮的反扣住手臂,听见八月不停喊着“放开”,我抬眸定睛一看,错愕了半响,竟会是赵永之。

赵永之松开了八月,八月欲愤然反击,我忙上前道,“自己人,自己人……”作了一番简单的解释。

“我特地来看你,给你带了食物和棉被。”赵永之将那大包袱搁置在榻上,八月的脸立刻阴转晴,忙不迭的打开,见到鸡腿和馒头,目露绿光,一边询问“我也可以吃吗”一边就往嘴里塞,看的赵永之骇然。

我万分欣喜,将赵永之拉到外头的小院子里,切切问他,“是隽行让你来寻我的吗?隽行怎么样,他好吗……?”

“他……”赵永之顿了一顿,“他很好!你不必担心。”怎么话出口,几分赌气。

我也无心理会他的神色变化,听到“他很好”几个字,也就安下心来。赵永之的眉头却一直拧着,他对我说,“这里太危险,不如我带你离开吧。”

…文…“离开?”我怔怔看着他,“是隽行的安排吗?”

…人…赵永之咬唇,“总之,还是找个机会赶紧离开吧。这里实在不宜久留。”

…书…“不!”我摆头,我不能就此离开,“我有我的苦衷。”

…屋…“你别傻了!”哪知,他急起来,抓住了我的胳膊,“你知道沂桀现在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你当真了解他吗,你以为,‘獠牙’的毒是那样容易解开的?万一,万一你容貌败露,我怕沂桀他对你……”他说不下去了,只是急灼的看着我,我也很惊讶的与他对视着,不料他竟全都知道。

我深吸了一口气,理了理心绪。“无论如何,我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我有信心,沂桀一定会想起一切……我好不容易才见到他,绝不能就这么放弃。”

赵永之沉默了片刻,我以为他会继续反对,没想到他只是对我说,“我会保护你。”

“能帮我一个忙吗?”我觉得,不能任由这样等下去。

赵永之不懂的看着我,我抬头,只见月色在那雨水纷飞中,显得格外的朦胧不已。

“我需要一把古琴。”

——————

很多年前,沂桀的眉宇间总是漾着一袭宛如清风的温柔。

他是父皇亲立的太子储君,却除了父皇之外,就连太皇太后,也极力的反对。并不止是因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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